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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不好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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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慕从浴桶出来,我抖开衣裳给他穿,我问谢慕:“你喜欢绿衣吗?”

    谢慕道:“瞎说什么。”

    谢慕自己动手掩上衣襟,系好衣带,走在前出去,吩咐叫人收拾,便转去榻前,我在后头跟上,谢慕上了榻,我也爬上榻,正要爬过去抱他,谢慕抬脚在我胸前一顶:“老实点。”

    我给谢慕一脚顶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他脚前。

    我颓丧道:“你还在生气啊。”

    谢慕道:“没工夫跟你生气,别来闹我,睡觉。”

    我问:“你为什么不理我。”

    谢慕翻身过去趴着,我跟到他身旁去,小心的抚摸他后背,唤道:“谢慕,谢慕。”

    谢慕没有反应,我趴到他背上抱住他。

    “谢慕,你在想什么?”

    “你白天去哪了?”

    我连着问了几句,谢慕都不开口,我就有些暴躁,开始捶他,揪他颈子肉。

    谢慕回身,一个大力将我推了一把。

    我以为他要打我,心突的跳了一下,我昨天刚给他抽了一巴掌。

    我很久没挨过谢慕打了,差不多要忘记那滋味,不过谢慕打人的话也下手够狠,有一次抽的我牙齿落了一颗,当然那时候我在换牙,但他手劲还是很大。

    我心里没底惊惊惶惶以为谢慕火了,要收拾我,我连忙叫伸手制止他。

    “你你你不准动手!”

    谢慕蹿了过来,我连忙翻身就跑,连滚带爬的往榻下滚,跟个乌龟一样,谢慕抓着我后退一扯,我脚筋都要给他拧了,立刻嗷嗷大叫,谢慕撵上来将我扳的翻过身来,抓着我两手按住,我连忙大叫:“不许打我!我疼!”

    我抱住头往谢慕怀里躲,因为谢慕他可恨打人专打脸,一巴掌下去人就得嗷嗷叫。

    我直往谢慕怀里拱,谢慕抓着着我肩膀将我扯出来:“喊什么!我还没动手呢!”

    我睁大眼,瞪着谢慕,谢慕居高临下按着我肩膀,我背硌在枕上,舌头打结。

    “轻轻轻点疼。”

    谢慕的衣襟空落落垂悬,透过领口露出光裸的上身,他空出一只手拾了垂到脸侧挡住视线的头发丢到到脑后去,又回来拍了拍我脸颊。

    我抿了抿嘴,有些发懵,直咽口水。

    谢慕奇异的笑了笑,其实是诡异,非常诡异,笑的诡异,配着他那张艳色浓重的脸,更让人心跳不稳,精神紧张。

    我看他那笑,十分想尿。

    谢慕说:“我弄死你信不信?”

    我更懵,嘴巴动了动,摇头,老实回答说:“不信。”

    谢慕道:“你先信着吧,哪天我就要弄死你。”

    我说:“那你现在还生不生气?”

    谢慕不耐烦道:“我气什么?我想睡觉?你滚远些,别来烦我就成,再来我真收拾你。”

    “你睡,我不摸你了,也不叫你。”

    谢慕皱了眉道:“我真是纳闷,你脑子整天在想什么东西?真想你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我给谢慕恐吓老实了,一晚上没敢挨他。

    其实我觉得谢慕在装,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老说我脑子里有东西,说我是疯子,说不定他自己脑子里才有东西。

    但这种话我还是不敢说出来的,心里想想。

    最近赵免每日下了早朝要过来转一圈,或者让我陪他用早膳,或者让我陪他说话。

    他让我陪他吃饭我就吃,但他让我陪他说话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讲朝廷大事可以去跟他那班大臣讲,拉家长里短可以去跟他那位老夫老妻的刘夫人讲,个个都比我知情识趣。

    于是赵免爱好是将我抱坐在膝盖上,看我发呆,我觉得赵免肯定是老了,年纪大了,没抱过孩子,估计他当初生儿子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半大小子,也没体会过当爹的乐趣,故而现在抱着我过干瘾来了。

    我和赵免每日要大眼瞪小眼一番。

    赵免问起我在昌平宫的旧事。

    我在昌平宫的旧事,除了每天蹲在地上画圈圈貌似没有什么新鲜的好说。

    谢慕时而不在,在的时候也有时不高兴,有时生病,没有不高兴没有生病他也没话说,难得听他开一句口,我寂寞无聊的狠了去招惹他他还揍我,总之就是他那人麻烦的很。

    一点也不好伺候。

    谢慕是看着脾气好,话不多,实则跟他凑一块才知道他难搞,什么话也不说,不小心就惹到他,惹到他了他就直接欺负人。

    他又不许我出去,我每天唯一能见到的除了他就是阿西,但阿西也不是好东西,动不动骂我傻子,趁谢慕不在欺负我。

    不过除了谢慕也就阿西他和我说话。

    人若无聊到一定程度,有个人来欺负你那也比没有好,所以我每次见到阿西的心情就是一面想弄死他,一面想他第二天再来,我看阿西不顺眼,但不讨厌他出现。

    赵免温柔的摸着我头发道:“朕听你说,看来是真吃了不少苦,朕也好生心疼。”

    赵免心疼的表示便是将我脸上亲一通,抱着腰揉呼噜两下,再吩咐膳房给我做好吃的来。

    赵免说我太瘦了,摸着都是骨头,抱着不舒服,热切的鼓动我多吃肉,多长肉,似乎要将我从狗尾巴草养成一朵牡丹,帮我不忍告诉他这个愿望怕是此生不能达成。

    因为我从离开昌平宫有了每日吃肉的条件,便不肯放弃这个每日吃肉的机会,这几个月来已经吃的一肚子油水,但可能是之前缺的太狠了,最后经过消化攒下来的也就二两。

    再加上我在长个子抽条,所以这多了二两肉对于手感的舒适没什么显著效果。

    赵免喜欢有肉的,说女人胖胖的才好,看着就喜气。

    但我看赵免宫里的人也没有胖的,刘夫人是个高大纤细的骨架,绿衣骨细肉软,不过也还是轻飘飘一抹,也没见赵免有什么反对意见,或者另外招一堆胖美人进宫来,所以说赵免爱的大概不是胖,而是养胖,换句话说,赵免爱好养猪。

    他估计也是闲的寂寞。

    谢慕最近很忙,不知道在忙什么,整日见不到人影,不过他倒是时常在勤政殿赵免那里,给赵免侍奉笔墨,赵免旁边原有个典笔的太监,伺候了赵免二十多年,已经八十多岁了,不过因为身板很好,赵免又恩待他,没撵他出宫。

    这个恩遇,似乎是因为这老太监本不是个太监,只是个赵免原来的家奴,后来打仗中受了一点伤,断了子孙根,没本事娶媳妇生儿育女,于是便进了宫。

    一大把年纪了在宫里养老享清福,收了一帮太监儿孙,赵免待他很是敬重,听说私下里的时候直接称呼他老爹爹,这位老爹爹茹素多年,前一阵突然想吃小羊羔肉丸,说是想起了当年跟陛下在南阳时共吃一碗小羊羔肉丸汤的日子。

    赵免听后也似乎想起旧日,抚今追昔,大为感慨,特特赏赐了老爹爹一碗小羊羔肉丸汤,结果这碗汤下肚,老爹爹便伤了胃,回去睡了一觉,没缓过来,咽气了。

    赵免大是遗憾伤心,于是最近谢慕都在勤政殿伺候他。

    另有一事说,当初的王大鼎致仕那折子,上了两封,赵免皆不许,到第三封时,赵免大笔一挥,批了字准了,于是王大鼎傻了眼,赶紧屁颠屁颠进宫,到赵免的御案前痛哭流涕,哭诉自己的清白,道有小人陷害,倾陛下明察。

    赵免半是训斥半是安抚的跟王大人交流了一通,于是致仕一说不了了之,王大人不再赖病,又回去任上干活了。

    谢慕将这事讲来,说起王大人,颇为赞赏他的厚颜无耻,据说王大人脸皮之厚,与能耐之大,是成正相关,乃是历经两朝屹立不倒的一颗长青老树。

    谢慕说:“是个妙人。”

 第39章 阴阳和合?

    三月里我和谢慕怄了几场气,但都无故来又无故去了,我和谢慕又恢复了和乐融融的状态,谢慕起初不许我和他睡觉,不许我挨他,但半月后又恢复了过往。

    我发了场烧,低烧,原因不明,因为我吃的好睡的好,也没有着凉,所以我自己也闹不明白怎么会发烧,太医来看了说,公主思虑过重,是心病。

    这让我十分无奈,我每天思虑的不过早上吃了中午吃什么,中午吃了晚上吃什么,因为这个导致思虑过重甚至发烧,看来活着果然是一件艰难的事。

    谢慕他每日往勤政殿伺候赵免,或者没有伺候赵免,也大概有别的事,总之白日里我难得见到他,我一日三件事,吃饭,发呆,睡觉,每日要睡足七八个时辰,养的越发懒怠。

    因为睡的太久,并没有困倦,所以我就算睡着也是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很容易就被惊醒,这日我正趴在谢慕平日喜欢的挨窗的小榻上午睡,被背后轻微的痒意惹醒,我回头看时,谢慕正将我睡着时蹭落的衾被拾起替我盖到身上。

    我缓慢的眨了两下眼睛,谢慕抚了抚我脑后的头发说:“还睡不睡?”

    谢慕白日时常不在,所以我有些意外。

    我酝酿了一下,似乎没有困意,便说:“不睡了。”

    谢慕道:“身上怎么这么烫,不要再风口上睡觉。”

    我对谢慕突如其来的关切受宠若惊,因为他近日都不大理我,前天我逮着绿衣说了几句话,给他听见了,又呵斥我一顿。

    我倒没觉得热,只是风吹来时有些觉得背心发凉,我问谢慕:“你不出去吗?”

    谢慕道:“这会不出去了。”

    “去里面睡。”谢慕道。

    我说:“这里睡,能听见鸟叫,还有听见风吹,里面太闷了。”

    谢慕说也是,但因为有风,天气还是有些凉,便让绿衣关上窗,也坐上榻来,道:“你不睡,我也要睡一下。”

    谢慕背过身侧卧,我自背后去揽住他,谢慕并未回身,手往下摸住我手。

    “手怎么这么凉?病了?”

    我都发了几日烧,他现在才察觉,我说:“没有。”

    谢慕过了一会,转过身来,将我搂住,道:“对不住,阿兄忘了你了。”

    谢慕一温柔起来,我就没办法跟他生气了,我将自己身上的薄被揭去,钻进谢慕的里面去,和他共拥一张,十分暖和馨香,我快活的就想使劲亲他。

    我想不明白怎么会对谢慕的身体如此迷恋,但我懂事起便是在他怀中长大,要摸着他身体,嗅着他味道才能睡的安稳。

    谢慕握着我手挨在胸前轻轻揉搓。

    “我看你整天都在睡觉,都睡傻了,本来就傻,再睡没救了,多出去转转,我没空陪你,你自己找阿西玩,下个月东郊有牡丹花会,我带你出宫去看。”

    我问:“什么时候?”

    谢慕道:“四月十四,十五,十六,连着三天,听说很热闹,咱们去瞧一瞧。”

    我大是惊喜,高兴道:“好。”

    谢慕笑了笑,我看谢慕心情很好,便问起他一件我近来一直挂心的事。

    “谢慕,你喜欢绿衣吗?”

    谢慕道:“想什么呢。”

    我说:“你年纪大了,肯定要喜欢女人的,当初二哥他十六岁都能生娃娃了。”

    谢慕的呼吸到我眼窝,又游移往下,到了唇边,却只在嘴角处一晃而过,最后又回到上面眼睛的地方,谢慕吻了吻我我眼睫,道:“我是该娶妻了,免得成日被你缠着。”

    我问道:“你娶妻我就不缠你了吗?”

    谢慕道:“还得把你嫁出去才成。”

    我说:“我不想嫁出去,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谢慕笑:“怎么这么蠢呢你,我当初该教你读书认字,学些道理的。”

    我说:“我会认字。”

    谢慕道:“你也只会认字。”

    我第二次听谢慕说要娶妻,头一回似乎是隐隐约约跟青妩讲。

    我想了一会,觉得十分混乱,理不出头绪,我想让谢慕找个女人生个儿子,然后每天陪我玩耍,问题是我想要他生个儿子,但不想他弄个女人。我觉得我一个,谢慕一个,加上个儿子,三个人顶顶够了,我完全不想他多弄一个女人出来。

    我跟谢慕才是最亲近的人,我不愿他娶个女人来多事。

    我说:“你不娶妻也能生儿子啊!”

    谢慕不吭声。

    沉吟了一下,几度要开口,几度张嘴没憋出一个字,最后终于说:“你太不讲道理了,跟你没法沟通了,正常的脑袋都能给你带沟里去。”

    “我哪里不讲道理了。”

    谢慕道:“琰儿,我想娶妻,我想过点正常的日子,夫妻相睦,琴瑟调和,那才是正常的日子,你懂吗。”

    我认真想了一下嫁人的问题。

    我喜欢那个辛师父,但凡见到他,便会心花怒放的想,这真是个好人,要能嫁给他,跟他做两口子,光想想就是件让人头晕目眩手脚发软的事啊。

    反正我见到他的时候就经常想嫁给他,使劲往他身上贴。

    我问辛羑:“你要娶妻吗?”

    辛羑正替我拿着脉,听我问,他愣了一下,收回手给我盖好被,笑道:“臣是出家人。”

    我头一回听说这个说法,我大是讶异说:“你有头发的啊,难不成你是和尚?和尚都是光头,你哄我。”

    辛羑道:“跟这有什么相干,道士也有头发。”

    我问:“你是道士?”

    辛羑含笑摇头:“臣幼年时寄养在寺庙中,带发修行,算是半个出家人,少年时游走江湖,一来因受戒,而来也颇觉一人浪荡自在,此生也未打算婚娶。”

    我说:“你可以还俗,当和尚有什么好,还不如回来娶媳妇生儿子呢。”

    辛羑道:“臣觉得这样挺不错。”

    我问道:“你以前也没说你是和尚啊。”

    辛羑说:“公主也没问。”

    也是,我只问过他有没有娶妻,有没有未婚妻或者儿子,他说没有,我只当就是没有,没想到他说他是个不娶媳妇的半和尚。

    “你为什么要在寺庙里长大?”

    辛羑道:“臣生下来身体不好,有看命的先生说有不足之症,怕是不能长久,因而自小便皈依了佛门,平日也少在家中。”

    辛羑是个武人,功夫那般好,竟然有不足之症,我坐起来拉近他看,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名堂来,但他实在不像个病秧子,只是脸色比常人白一些,看起来缺点血气。

    我不由担心,关切道:“你病好了吗?”

    辛羑道:“臣也不知道。”

    我说:“下个月我可以跟谢慕出宫去,我可以上庙里给你上柱香,让菩萨保佑你。”

    我只是有些低烧,并无大病,能吃能睡,辛羑也不是来替我看病的,我就是让阿西找他来陪我说话,辛羑替我拿了脉,说我没病,可能是臆症。

    辛羑问:“公主是有什么心事?”

    我说:“有些事,我想不明白。”

    辛羑道:“臣也许能替公主开解。”

    我攀住辛羑的手,说:“谢慕他说想娶妻。”

    辛羑道:“陛下应该会允,这是好事。”

    我连忙摇头:“他娶了妻就不要我了,不好。”

    辛羑问:“那公主怎么想?”

    我说:“我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他不能跟别人好,只能跟我好,他不能不要我。”

    辛羑道:“男女婚姻,阴阳和合,本是天道,自然之理,公主应当明白,公主现在年纪还小,将来便会明白了。”

    我问:“怎么个阴阳和合?”

 第40章 辛师父乃奇人

    我听辛羑讲了阴阳和合。

    大致意思就是一男的一女的结婚生孩子就叫阴阳和合,我跟谢慕虽然也是一男一女,但谢慕是我阿兄,所以我不许他结婚,一定要他跟我好,那就叫阴阳不合。

    我问,要阴阳不合会怎么样,辛羑说,阴阳不合会憋死人啊,就像人要吃喝拉撒,你硬是不让吃喝拉撒,那必然会憋死人。

    我又问,怎么合,辛羑说,被窝里合,想怎么合怎么合,不用人教,自然就会。

    我说我不会啊,辛羑说,男人会就成了。

    我后来很久才明白一件事就是辛羑实在不是个好和尚,出家人的脸面都给他丢尽了,温文尔雅言笑款款但嘴里出来的没一句老实话,正经的表情说的其实是很不正经的东西。

    但他自己还并不羞耻,说起来连个磕巴都不打。

    我知道后,实在不能理解,他在寺庙里多年都干了什么。

    我准备找谢慕研究一下阴阳和合。

    谢慕说:“你都整天听谁讲这些的?”

    我说:“辛师父讲的。”

    谢慕道:“那你就听他讲吧,我反正没本事教你。”

    我摇了摇谢慕手:“你别娶妻了,真的,我不许的,没人比我喜欢你的,你跟我好吧,我也跟你一个被窝睡觉,我不要你跟别人生孩子了,等我长大了我给你生。”

    谢慕温柔的摸摸我头笑了:“说什么傻话。”

    我说:“你等我长大。”

    谢慕声音懒懒,漫不经心道:“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你怕你活到一百岁都长不大。”

    我说:“我懂的,阿兄,你不要以为我不懂。”

    谢慕奇道:“你懂什么?”

    我搂住谢慕脖子上说:“我不想你娶妻,我也不想嫁人,我想跟你过。”

    谢慕道:“你不是喜欢那位辛师父吗,见到人家就发癫。”

    我说:“那不一样,我只是喜欢他。”

    但我对谢慕不只是喜欢,谢慕如同这世上的我自己,他活着,我才能活着,他的命就是我的命,他的呼吸就是我的呼吸,我是不能没有他的。

    谢慕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喜不喜欢都没用,哪有得你选,老老实实呆着吧。”

    谢慕并不和我谈论这个问题,三言两语转到别处,说起下个月的牡丹花会。

    辛羑又开始来看我,他是二皇子赵轸的师父,但看起来他跟赵轸并不亲密,也没听他说起过任何二皇子的事,倒是时常提起赵免,看来他名义是是教赵轸的,实际上是赵免的人。

    我病好了些,能出门无碍。

    谢慕不在的时候,我并不在云阳殿呆,而是带着阿西去辛羑的小院,辛羑身边并没有太监,只有两个小童子端茶倒水,负责扫洒,应该是他从宫外带进来的人。

    辛羑热衷于教我读书,学点东西,弹琴,画画,写字,什么都行。

    他貌似很看不上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吃了睡睡了吃,试图让我干点正事。

    辛羑教我弹琴。

    谢慕也擅琴,但辛羑跟谢慕的琴声是很不同的。

    谢慕的琴声很静,十分平和幽寂,听的人想上山出家,而辛羑的琴声也平和,平和中隐现锐利,锐利却并不突兀,急而不乱,繁而不杂,忽高忽低,引得人心随神往,不能自主,一曲终了,骤然落下,魂魄大震。

    我问:“这曲子叫什么?”

    辛羑道:“落花流水。”

    辛羑教我弹这支曲子,我其实会弹琴,跟着谢慕在一块,时常看他弄,不至于全然不会。

    只是辛羑的气息就在身后,我背上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还有那股淡淡带了温度的竹木清气,总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我时不时回头望辛羑,想看看哪里不对劲,辛羑却已经直起了身,收回手。

    “自己来。”

    我迷糊了一下,回过神来,说:“哦。”

    我问:“青妩弹得那个是什么曲子?”

    我曾经被青妩的琴音所摄,但至今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不知道是她弹的曲调的诡异还是她的琴有什么机关。

    辛羑道:“她的琴叫灵引,那支曲子叫入骰,只有灵引,没有入骰的曲谱不行,有入骰的曲谱,没有灵引也不成,你别指望了,我听说那琴和琴谱当初被灵引氏所焚毁,没想到却还在世间。”

    辛羑说的该是江湖上的事,我听的并不明白,不过辛羑又道:

    “你知道为何她的琴音对你阿兄无用?”

    我摇头说不知,辛羑笑道:“他比你心正,心不动,不过一点幻术,能奈人何?”

    我既没杀人放火,也没投毒下药,不知怎么就给他得出个心不正的结论。

    我发现辛羑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全才加奇才,能搞音乐,什么乐器都能来,尤其擅琴,箫管,书画皆绝,习剑术,棋艺,医药,兵法谋略,甚而出身佛门,颇谙言意有无之辩。

    这么个人,难怪他不将赵轸放在眼里,平日赵免都敬他三分,平日里以字相称。

    辛羑的字唤作子阑,那口气颇为亲切。

    我是到辛羑书房里,看到满架堆得比我人还高的一室书感到了震撼,随手去翻捡,十本书有有九本我都看不懂,但我又不想显得很没素养,便假装翻来翻去。

    辛羑在一旁瞧见,笑着过来:“你可以看点别的,这是医书,看起来枯燥的。”

    我问:“别的有什么?”

    我边翻书边问辛羑,他便耐心同我讲解,大致是一些奇谈杂著,虽然我对他讲的书不感兴趣,但我对同他说话很有兴趣,所以我也听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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