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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封推]-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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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关军饷。”面对北平王叔那只老狐狸,他不交生活费,一个人怎能做到瞒天过海?代价虽贵,反正不是血汗钱,给得很痛快,也不心疼,横竖包吃包住。
好吧,他大方他的,八十万两无关她痛痒,兰生却明白了一件事。“太子封坊是为了黄金。”
“大概听到了风声。”泫瑾枫以为是,“本属不义之财,自然不好大张旗鼓地找,这场人心惶惶的疫病也起来得蹊跷,让他可名正言顺派兵。万一搜出。藏得大半重归他自己,小半充公,但已变成渣玉山人的不义之财,洗白了金子,朝廷中建功,一举几得。”
“而且——”有件事樊圻觉得自己必须说出来,“我一旧同僚不小心说漏嘴。阁部正在调查渣玉山一股反朝廷的势力,这回封坊可能也和此事有关。”
兰生终于看全,“又是黄金,又是反贼,太子定下明天日落后屠坊,围杀渣玉山在内的九坊百姓。利益巨大才能下得了这种狠心。如此不法涛天,居然还能到皇上面前邀功。”
“屠坊?!”樊圻,柳夏,马秀,三人震惊。
“太子让我在时限之前。或能证实并非瘟疫,或将圣女带出去,否则只要留在渣玉山,格杀勿论。”兰生看一眼泫瑾枫,“若太子知你也在,恐怕要乐坏了,明日之后便从此高枕无忧。”
“等等!”马秀太多疑问,一把抓住泫瑾枫的手肘,“你媳妇到底什么人?能让这位大人自称下官,又能让太子跟她约定,还同圣女似乎亲近。你又是什么身份?”
“你在我的名字前面加上太子的姓就知道了。”到了该挑明的时候。
马秀没好气瞪去一眼,“直说你真名叫泫景风……”他出自南方官宦高门,皇帝四个儿子的名讳是儿时必背的功课,当下瞠目,“泫瑾……六皇子!”
他又立刻看柳夏,见其毫无惊讶状,“你早就知道?”
柳夏冷面,“你受伤个什么劲?你不也瞒着自己的出身?要不是北平王想招你当女婿,大家才知道你出生名望。”
“马秀兄弟谈虎色变的神情,颇让我伤心,原来白白认识了这两年。”泫瑾枫则是语气促狭,却似自嘲。
满脑子飞着的,六皇子恶劣传闻因此消散。马秀冷静一想,是了,从前都是道听途说,自己却和他在军中相处朝夕整整两年,一个大帐里生活,交情过命。但这个消息来得实在突然,他不禁低咒一声爹的,随即想到景风媳妇其实是六皇子妃,不能开母大虫之类的玩笑,更是有点赌气,落到一行人最后。
泫瑾枫可不会安慰马秀,继续和他媳妇儿说事,“所以你来林子里找病源。”
兰生答是,但问他的事,“八十万两黄金藏哪儿了?”
“你猜。”不知道的话,她会安全些,泫瑾枫暂时瞒着,逗她,“你要是猜中,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和离?”兰生接得快。
“你我不是民间夫妻。”皇族哪能和离?一旦成亲,除非一方离世,才有可能脱离夫妻关系。
兰生撇撇嘴,“我提我的要求,答不答应却是随你说。我不猜。不过这么多金子,太子把人一杀,定定心心来个掘地三尺,总能找到的。”
樊圻听着,暗自抹汗,这是正常夫妻之间说话吗?尤其两人还是久别重逢。
“我也这么想,所以才冒险来守。本来没多大把握,想不到遇到我的聪明媳妇儿。”言下之意很有把握,泫瑾枫问到点子上,“树叶有什么?”
“敷了一层霜沙,但又不是每棵树的叶子都有,觉得奇怪,所以想拿给玉蕊瞧瞧。”
上山容易下山难,脚下一步高陡的石阶,兰生动作顿了顿,却见先下的泫瑾枫伸出手来。她犹豫一下,握住,跳下。他要是握住不放,她肯定起毛,但他放开得正好,连尴尬都来不及感觉。而他的手,居然很暖,完全不似从前冰凉。
“假瘟疫多半用毒。”重逢,比他想象中更欣悦。她在他身后,伸手可及的距离。
“我也这么想,可是水源食源都查过,没出问题。”重逢,比她想象中少嫌弃。他在她身前,挡风遮雨的好处。
第238章 双妖
兰生和泫瑾枫有一句没一句说着,扶一把搭一阶,很快就走下了险峻的羊肠小道。眼看快到庐堂,泫瑾枫却停下脚步。
“你去办自己的事吧。”兰生也停住,“而且,也别让太多人知道你在这儿。渣玉山的百姓多是……”
“那时北方虫灾,官府弃之不管,数万人逃难来,只剩下数千。这些人对朝廷,即便不是每一个都恨之入骨,也绝对没有好感,你和玉蕊尽快离开得好。”八十万黄金藏在渣玉山,一来正因为这层敌意令朝廷不肯踏足,二来谁想得到帝都最贫最脏的地方有巨额钱财。泫瑾枫再清楚不过,涂炭的脸黑笑,“媳妇儿担心相公我。”
“不希望被你拖累才对。”兰生撇笑,好话就不能跟他说,一说就翘尾巴,“六皇子这两年的风流之名在帝都只涨不跌,与关外卷发碧眼的美人们连儿子女儿都生一窝了。北平王送进宫里的年货中亦有献美十名,听说也是六皇子的主意。龙心大悦,一个没赐出去,皇上自己受用。为此,你母妃我婆婆把我叫进宫去,含沙射影说我拴不住丈夫的心,任由丈夫长久不归,命我立刻写信催你回来。”
“说起写信,我一个月两封一块儿寄,可你却一封信都没回我,只能从惠哥那儿偷……”泫瑾枫的语调刹那阴侧,一股怨气。
兰生眉梢一跳,这么回道,“我和惠哥也就说些帝都的事,她一定会跟你说,我为何要再誊一遍?而且,现在是闲扯这些的时候么?一个不好,命就到头了。”
泫瑾枫哼了一声,妖气取代怨气,“太子要是敢取六皇子妃的命,他的命也到头了。”太子位是他不要的。他若不放手。那位哥哥可爬不上去。
听着像玩笑,兰生心底却不禁起寒。
这时玉蕊和簿马说着话从庐堂里走出来,看到兰生就道,“大姐怎么才回来?我还想让簿将军去找你呢。他们说山路很难走。尤其天黑之后。”
而簿马见兰生身边身后多了好几个人,不由暗生警惕,大步迎来。
“我确实需要去办些事,稍晚庐堂再会。你吩咐簿马一声,让我们四个能混在侍卫队伍中。如你所说,还是尽量不惊动别人,以防万一。”泫瑾枫说罢,不等簿马过来照面,转身往山下走去。
泫瑾枫一走,柳夏紧跟。马秀落在后面半晌。气也消了,朝两人跑了几步,忽然觉得少一个家伙,回头发现琴师冲庐堂站着一动不动。
“走了。”他催道。
兰生这才看琴师一眼,脸虽然和泫瑾枫等人一样涂黑了。却有一双无常目,露杀气锋锐。顺着他的视线,她发现他在望玉蕊。她已将玉蕊绑定自己的后腿,当然护短,立刻站到他眼前,目光冷凝。
琴师双眼微眯,“挡我者。死。”
马秀连忙跑回来,“我虽知你见财起意,是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好歹景……”切,如今该怎么称呼啊?“好歹没拖欠你银子,你就得把这趟活儿好好做完。”
琴师杀人的眼白一转。返身就走。
马秀咧嘴作苦脸,再看看兰生,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罢了,一拱拳便也要走。
“原来你就是马秀。”兰生好似自言自语。
马秀身形一顿。半面侧过,耳朵竖着。
“没惠哥说得那么丑啊。”马秀停了,兰生却转身离了一步,继续“自言自语”,“说什么江南男子瘦弱如芦杆,多读点书就自以为是。还说……”
听不见,马秀忍不住问,“还说什么?”
“还说你笨得像猪。”不见琴师人,但闻琴师声。
马秀魂魄归体,浑身一哆嗦,撒腿跑进黑暗中去。
“还说天下男人死光了,也不会嫁给一个叫马秀的家伙。”兰生始终没有回头,悠闲散步一般,“樊大人,这话你记得也要一耳进一耳出。”
樊圻机灵,“我会当自己今晚哪儿都没去,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梦,一觉醒来什么都忘干净。”
“倒也不至于那么严厉,暂时别说出去而已。世上哪有永远的秘密?”兰生说完,就吩咐簿马去。
然后,她又将叶子交给玉蕊,本想说有一位无常琴师死盯着的事,却又打消了主意。因为渣玉山又有人病亡了,虽然不是玉蕊正在治疗的病人,但由于朝廷迟迟不肯派大夫来,申请的药材也批不下,实在没办法照顾到每一个。
三百多人病着,庐堂却只有二十多人,渣玉山的人不仅对朝廷仇视,对朝廷加冕的圣女恩慈也并不领情,愿意接受她看病和帮助的人并不多。然而玉蕊的心焦内疚不安,在兰生看来,实在不必要。生死的选择属于个人自由,因仇恨敌意而放弃活路的人,无需他人多余的同情。
“大姐,我是不是该出诊?”玉蕊向兰生询问。
“嗯,应该。”兰生很“支持”,“庐堂里那些人病情都差不多稳住了吧?反正我们明天下午才走,你趁这段清闲,去吧。”对叛逆的小孩,越说不行,越要行,所以反其道行之。
论心机,玉蕊哪里是兰生的对手,“庐堂的病人只几位略有起色,我也不好这么丢下他们。”这就自己搞明白了。
兰生走进庐堂,听玉蕊跟着的脚步声,暗吁一口气。此山此险,她还真怕这位圣母妹妹大爱众生的心太出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的目标简单明了,就是带玉蕊安全出去。
应该可以吧?尤其还有泫瑾枫那个妖孽在。
“玉蕊妹妹,陪我眯会儿眼。”心里愈发放心,她硬拉玉蕊休息。
半夜感觉玉蕊起身,兰生没跟着起,一直睡到天色微光,才让外面的嘈杂声吵至彻底清醒。声浪一波接一波,喊得是——
交出圣女!交出圣女!
什么?!她猛睁开眼,却听耳边沉魅声音。
“好像是太子屠坊的消息泄露,邻坊百姓想捉圣女当人质,就闹上了山。还好他们不知你我在此,交出小姨子就太平了,爱妃真是先见之明。”
妖,醒也;妖,来也。
第239章 运风
庐堂简陋,几间草屋,平时只是聚会商量事情的地方,自然也没有床榻。俞老对圣女没有仇视,专门为她腾出一小间独屋,铺草搭铺供之休憩。
地铺很小,两人收手收脚可以勉强躺平。像泫瑾枫这样,刚从军营里放出来,肌肉练得一格格的,身材硕实得没话说的,当然就只能侧躺。所以,一肘支上身,一手撑妖相,如此造成了慵懒俊美的躺姿,倒并非有什么诱妻的歪念。虽然刚睡好的娇妻双颊粉扑,雪肤剔透,一对凤眼儿半迷朦半清澈,嗔嗔怒怒之间,实实在在无比诱人。
他的心思很纯洁,至少在这个时候。
“我保证,就算过了这时候,你的心思也会一直很纯洁的。”兰生不急着摆脱**,保持躺平的姿势,因为深知越急越黏。
“啊,为夫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泫瑾枫勾笑,仿佛刚才真是脱口而出。
“起来。”兰生说着,看他洗净的脸一眼。
梨冷庵围夏猎的六皇子,如贵重的宝石妖冷的月,吸引贪婪的目光;离开帝都前的病殿下,如将尽的残烛要灭的灯,避之唯恐不及;北关两冬归来的泫瑾枫,妖冶有彩,阴恻有光,紧靠她的身躯如铜墙铁壁,却有实暖。
“好不容易能和爱妃独处,说说床头话不行么?或者,你吹吹枕头风也可以。这两年谁欺负爱妃,为夫定帮爱妃出气。”
变化似乎很大的六皇子,但在兰生的内心深处,总有一处说不出来的共性,让她觉得,从过去到现在,他就是他,他始终是他。而他人眼中的六皇子,市井传闻的六皇子,仿佛完全是另外一人。那么的,奇异。
“兰生。”他一手捞起自己随意扎的发束,垂了妖冶的眼眸,以尾梢轻拨她睡乱散开的青丝。低望。
明明他连她的一片皮肤都没碰到,她却觉得身体发热,心跳渐快。
“大姐!”玉蕊推门急唤,看到兰生身旁躺着一男子,立刻惊呼,随即看清是六皇子,忙捂了嘴,慌不迭缩回脚,把门重新合了起来。
兰生更惊,也不管草铺之外是泥地。翻身打了几个滚,手脚并用爬起。
“爱妃动作敏捷身手矫健,为夫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懊恼。再说你这位圣女妹妹,每次看到我就会蹦成兔子。这回又搅坏了我与爱妃的好事,我能说我实在不喜欢她么?”泫瑾枫坐直了,从腰带束里拿出一个小小扁盒,手指蘸进就变成炭黑,慢条斯理涂脸。
“先说好,你要是不能休妻,我的妹妹们就只能是你的小姨子。因为我最讨厌姐姐妹妹共侍一夫。”好端端的姐妹情被糟蹋了。
“这些当然由爱妃说了算,不过你那些妹妹们我一个都看不上眼,迄今还没嫁出去,也是有原因的。金薇过于清高,玉蕊过于恩善,供着可以。娶回家就没意思了。”泫瑾枫表明“坚定”立场。
“那是因为她们还没遇到对的人。”兰生不以为然,“而且我一共有四个妹妹,你说没人要,却有一个快嫁了。”
泫瑾枫哦了一声,“谁?”
“南月萍。很快就是太子儒子。”只不过也并非什么喜事。
泫瑾枫默然半晌。涂黑的动作慢下,“南月萍是你们姐妹中最活跃的一个,喜爱她的长辈可不少,竟只配太子儒子的名份,可是她做了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随她了。”兰生不想多说南月萍的事,眼下形势紧急,“太子屠坊的消息怎会泄漏出来?那些百姓真要拿玉蕊当人质,又该怎么办?”
“那就让玉蕊被捉吧,比起你找病她治病,也许反而是最有用的法子。”他刚说过不喜欢这个小姨子,怎么办都无所谓,“毕竟,圣女受无数百姓爱戴,太子可能会投鼠忌器。他也很快是南月家的女婿,看在南月萍的份上,更不能下狠心。看来,你我都多虑了。”
兰生看他边说边点头的样子,好笑道,“行了,你那位三哥何时投鼠忌器过,而且说嫁是好听的,连拜堂都不用就进门罢了。太子是太子妃娘家的女婿,南月家高攀不起。黄金还在么?”
泫瑾枫涂黑了整张脸,一笑白牙特别亮,“一两不少,不过爱妃可别打它们的主意,倒不是我小气,而是它们已属北关大营军饷,擅用者军法处置,不归我作主。”
“大姐,你能出来一下么?”玉蕊怯生生的声音。她一直在门外等,以为既然让她鲁莽撞瞧了,两人就会马上出来,谁知仍不见人。
“到底怎么办?”兰生低声问。
“爱妃就当为夫不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还是这话,实在不行就别顾虑太多,把圣女交出去,顾自己就好。”泫瑾枫竟撂手,开后窗翻了过去。
兰生瞪着窗外灰沉的天色,深吸一口气,回身打开门,对玉蕊笑眯眯,“什么事?”
玉蕊悄悄往屋里打量一眼,却找不见六皇子的身影,“呃——刚才我瞧见……”
“你看花眼了。”兰生合上屋门,但见庐堂大门紧闭,簿马的人已将内墙围了起来,流光无果都紧跟着玉蕊,其他人仍在正堂照顾病患,一切还是井井有条,便心中一定,“外面喊那么大声,我都听见了,别怕。俞老怎么说?”
她看花眼?玉蕊不至于那么单纯,知道大姐不想说,就顺她的话,“俞老带人在外面劝其他邻坊的百姓冷静,不过我不怕,只想告诉你,我们知道叶片上是什么了。”说完,竟还一笑。
“好消息?”兰生感觉。
“是一种俗称拘魂花的古树,花的毒性不大,但旺花期携着花粉摘下整花,浸入特制的草液中,对呼吸和肺部有剧烈伤害。晒干,磨成花粉那么细,有风就扬。这种花毒若不及时服药,能夺去人的性命,看上去像得了急病。我和师兄弟们一致认为,这就是病源。”确实是好消息,不过,“解药虽然不难配,但我们手上的药材不齐。大姐,我们去向太子殿下禀明吧。既然能治,他也不用围禁了。”
兰生却知玉蕊想得太简单。如今确认不是瘟疫,而是毒粉,就更证明是太子搞鬼,但凭找出治法,恐怕不能说服他撤消杀人的计划。
“有刚得病的人吗?”她问。
玉蕊点了点头,“今天凌晨送来一个小男孩,有点喉疼发热,显然是刚接触到毒粉。”
“你说这些毒粉细如花粉,有风就扬,那么吸入的人立刻会出现病症?”兰生又问,觉得自己就要抓住什么了。
“要看吸入的量,还有自身的体质,老人和孩子的体质较弱,比较容易一吸就出现病症。”这是玉蕊的擅长,十分自信。
“樊大人,地图!”兰生大声唤道。如果玉蕊说得没错,她还有机会抓住太子的尾巴。
樊圻拿了地图从偏屋里跑出来,兰生立刻铺在地上看,不一会儿,就叫来簿马无果等人,“你们现在立刻去查渣玉山所有病人在病前活动的地点,以及出现初症的时日,但凡神志清楚的,还能开口的,或者问家属,也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问,只要别出人命。快去快回!”
人人领命速散,其中包括泫瑾枫为首的泥鳅四人组。他们大白天涂黑,反而有些古怪,不过兰生要求执行的是急令,大家没去在意。
“樊大人能否重制一张渣玉山地图?放到一丈长宽。”兰生请求。
樊圻答应得很干脆,但问,“又是调查地点,又是画大地图,做什么用?”
兰生从她随身的褡袋里拿出一本装订的小册子,“算风。”
“算风?”樊圻不明白。
玉蕊知道,“这是大姐的风神册,专门用来记录每日风向和气候,造行日常出工必需,也是为了预知节气。”
“可是,这本册子和大家生病有何干系?”樊圻还是想不通。
“你去把地图画出来,等簿马他们收集了消息,我会一起解释的。”兰生看着天边积沉的灰云红霞,双袖忽然向后直飘,“今日东风,要下春雨了。”
樊圻也看天,却只瞧准了头顶那片,“我虽不懂工造,也不懂农事,不过一片天蓝无云,春雨从哪儿来?”
“要是真下雨就好了,毒花粉随雨水落土,如此一来便吸不进肺里。”玉蕊倒真心盼望。
“不小心误食呢?”兰生想起来问。
“因为粉末量微,又是对呼吸的重伤害,混在水井或食物中却无妨,除非呛到。”玉蕊伶俐解答完毕,“大姐,是不是也该问一下庐堂里的病人?”
兰生一说是,玉蕊就小跑走了,而这时外面喧嚣更大,好几人暴喝,嘹亮清晰。
“一个都不能放走,说不定圣女就混在里面!”
“放走他们,咱们就都死定了!”
“马上交出圣女,否则同归于尽!”
“渣玉山人滚出去!”
兰生立在院中,闭眼听着人们的怨怒,再睁亮一双凤目,已有决意。欺负她的人,她自己会欺负回去。
那位太子殿下,不宰人不痛快是吧?她偏不让他痛快!
第240章 调水
一张张面孔那么激愤,上百的百姓将簿马等人围住,喊得很响亮,但对方手中的刀令他们相当忌惮,推搡之间不敢太过上前。不过,他们想当然以为这些人是圣女的护卫,怕圣女因此跑了,留人人等死,所以破釜沉舟的决心亦在高涨。
俞燕归也信了太子要屠坊的传言,趁着邻坊人们和簿马等人僵持,悄悄对他爹说,“爹,太子如果真想将咱们都杀了,就只有抓住圣女和他谈条件。”
俞老却不同意,“即便消息确实,也是太子恶劣,与圣女何干?她冒险进来为我们治病,我们反而危难当头弃她不顾?你若当此卑鄙小人,这些年爹就白白教你读圣贤了。”
俞燕归不服,“我们又不伤害圣女性命,只不过拿她阻止太子动手杀人而已。书读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有何用?一入贱籍,代代不能翻身,我是掏粪的,小鱼将来可能也只能嫁掏粪的。爹难道还寄望大荣那些贵族吗?圣女一人心慈,拯救不了水生火热的万民。”
“燕归!”对于儿子的言论,俞老大吃一惊,“这半年帝都富贵人家屡遭窃案,时间地点与粪车的几条路线相合,我曾有过怀疑,却又说服自己不可能。果然是你吗?”
“是我又如何?那些人的富贵何来?还不是从我们身上剥来?凭什么他们不劳而获,而我们的老人孩子连顿饱饭都吃不上。爹,您瞧不见吗?我们已被逼上绝路,再不反抗就只有死。累积财富只是第一步。”
太子以瘟疫为借口准备大开杀戒,一是为了黄金,二是为了反民。两者原来都确实。而他之所以笃定杀伐不会引起皇帝反感,因他知道他父皇最痛恨的是造反,哪怕有点蛛丝马迹,宁可抹灭,也不放任。渣玉山人反朝廷情绪渐高。在他看来,全部死不足惜。
俞老被尊为渣玉山阿大,是他采用“一切集体所有”的无私方式,将渣玉山的人心拧成了一根绳。往一个方向用力。他一直沿着“努力就有回报”的大道在走,反抗着悲苦的命运,却不知儿子已经开始反抗大荣的天。
“你这是带着大家找死啊!”但俞老比儿子看得分明,“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要造反就该离开帝都,选个穷乡僻壤养精蓄锐,死也不会连累无辜。你想想,我既然能看出窃案与渣玉山有关联,别人也能看得出来,恐怕太子灭疫是假。围坊剿反是真。”怪不得,一名大夫不派,就认定了瘟疫。
俞燕归年轻气盛,有抱负却少深思,怔道。“怎么可能?”
“太子养谋士过百,加上朝堂重臣百官,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还能漏过?就算多是酒囊饭袋,也有一两个目明的,更何况皇族最怕最防的就是反贼。你太鲁莽了,有这样的心思,也不跟我商量。我是你爹。就算不赞成,难道还能告发了你?如今可好,官兵围杀在即,要这么多毫不知情的百姓为你们陪葬。”俞老痛心叹道。
“是爹想得太多,那个昏庸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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