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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穿着白月光的衣服-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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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豺狼虎豹?”我深吸了一口气,“那婆婆你不会有事吧?”
  “我?笑话,倒回去两千年,这三界中上天入地有谁不知道我昆仑九真圣女纺绯的大名?等我做回了昆仑山主王母娘娘,还不得和他天帝平起平坐!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们,别怕、就报我纺绯的大名!对了,你们把这个收好。”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两叠厚厚的符咒,掂量着一叠能有一百来张,直接塞到我们怀里——低头翻看,哇、全是传声咒。
  “有事儿没事儿都跟婆婆说,什么事儿都可以跟婆婆说!”
  说完她拍了拍感动的无以复加的我俩,“走、送送我!”头发一甩便推门而出。
  构陆大仙在门外笑盈盈地候着,一见纺绯出去便立刻迎上来,刚打开嘴巴还没出声儿,纺绯就手一挥:“闭嘴吧你!”说完头也不回,“蹬蹬蹬”就下了楼梯。构陆大仙人呢居然依旧毫无脾气,还朝后面的我和善颂和蔼地笑笑,才跟在最后面走了下来。
  纺绯一出现,候在厅里的一众人纷纷鱼贯跟了出来,簇拥着未来的王母娘娘走出大门。门外的两排仙女依旧面无表情,井然有序地整装待发,霎时间三合居门前云雾一片。
  纺绯一路都牵着我和善颂的手,直到登上那七彩祥云才松开。她看向我俩的眼神里满是珍重,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矫揉的离别之语。接着她看向至能真人,说道:“集岚,我家这两个不成器的小丫头,便交给你了,平日要是她们偷懒怠惰了,可千万不能留情,该打打,该骂骂。”
  至能真人随即拱手回道:“谨遵师伯之命。”
  纺绯点了点头,转身腾起七彩祥云,和构陆大仙一起往九重天飞去了。
  * * * * *
  送走了婆婆这尊大神,方诸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关于我元神的事,师父又与我约谈了许久。按婆婆的意思是要永远隐匿我真身的真相,那便自然不能以我的真身进行修炼,如此也就只能继续炼我这神龙的外壳。原本师父还担心这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修行之法行不通,没想到在指导我炼了几日土系修行心法后惊讶地发现,我周身功力分明是见长了,果然比以前我埋头修水系心法时要好太多。
  师父斟酌了半天终于还是认可了这办法,“这相当于别人都在修肉身,而知吾你却在修甲胄。这甲胄只要足够强大,也能保你肉身完好无虞。”
  好吧,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总算是找对了方向。
  之前被中断的课程又重新开始,师父在分别教了我们四人各自的修炼之法后,我们四人便各自开始了锻形养神。
  自从那日在汤泉边呆了一夜,我便觉得那是个极佳的修行之地。之前每回打坐我都会把一山带在身边,这次本来也想叫他跟我一起去,然而这汤泉对他一个肉体凡胎来说还是太过凶险,隔了几百丈还说太热了受不了,没办法,只能把他丢在山腰了。
  金乌一起,我便来到泉边,化作龙形打坐一整天,直到次日凌晨,我再匆匆躲开重来的金乌。要做到不渴、不饥、不困也并非一朝一夕。头一两个月,我最多能断食三四天,就实在饿得不行,最后还是得去常留居饱餐一顿,否则真的会体力不支。而比起肚子饿,困是更难克服的难题。尤其是在渐渐适应了汤泉的高温后,我经常坐着坐着就昏睡过去。直到早上金乌把我唤醒,这才发现又浪费了一夜。
  师父知道我选择了汤泉作为修炼之地后倒是十分赞赏,于是专程来指点了几回。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师父直接迈步走进那沸腾的泉水之中,浮于水上,面色从容,等他一步一个涟漪跨过整个汤泉又回到岸边时,他抬起脚示意我看,竟然丝毫没有沾湿半点鞋底。
  “等你也能做到时便算完成了你的修行。”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我炼了这么久,到现在都还无法靠近那汤泉三丈以内,要做到在热锅里戏水,真的得再加把劲了。
  终于,我去常留居用膳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日金乌来我回避时,都会在旁边的石壁上划上一道白痕,以作记录。就这么日复一日,石壁上的白痕很快便有了一百道,也就是说我已经成功断食了一百日!而当我再次化成人形,只觉周身从未有过的通泰轻松,明显感受到了功力的增长。
  不过也有点不好的地方,就是每日我修至关键时,就到了金乌飞来的时间,我实在无法抗住那高热,无论如何都只能回避。如此不连贯也不是个办法,特别是功力有所精进后这种被打断的不适感就更强了。于是我又找到了师父询问可有解决办法,师父想了想,便借了我件天工塔里的法器——扶桑木钟。
  只见那木钟通体金色,扩口尖头,装下白龙形态的我都绰绰有余。师父将木钟扣在汤泉边,“这是由上古扶桑巨木所制的大钟。扶桑巨木是金乌神鸟的栖息地,能耐烈日高温。以后你便钻进钟里,就不用再去回避金乌了。”
  竟然借我如此宝贵的法器!我大为感动,赶紧叩谢师父大恩。
  不过既然不用再回避金乌了,也就是说我这下开炼便能持续好些时日,那便好久都见不到善颂和师兄弟几个喽?这么一想就先不急钻进木钟,还是得和山下的众人们道个别才行。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在各自开始独立修行前,师兄弟四个不约而同地聚到了常留居,热热闹闹地摆了一桌,吃酒的吃酒,吃茶的吃茶,纷纷说起了自己的修行之法。
  原来师父给四个新入门的弟子都各自安排了不同的修行方式。善颂畏高,师父便故意命她飞至高空,一边维持腾云一边打坐。善颂克服了好久才飞到师父规定的高度,只是这不饥不困着实不易,她已经不知道因为睡着而从云头跌落了几回了。
  国之方是神族,似乎没用什么花里胡哨的修炼手段,应该只是没日没夜地打坐,偶尔师父会让他尽可能久地保持原形,说是为了提高他佛光的亮度。于是方诸山上从此就经常能看见挂着一轮五彩斑斓的日晕,倒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四人当中要数宗六最与众不同。没想到他竟早已达到了离形脱质、元神出窍的境界,连师父都有些惊讶,不得不承认他的天分远超他人。我说怪不得他以前总是没什么胃口也不爱睡觉的样子,原来是已经达到了化境啊!于是在我、善颂和国之方都还是夜以继日地锻形养神时,宗六已经可以跟在大师兄二师兄身边学些大小神通和制药之法了。哎、着实叫人羡慕。
  和师兄师弟道了别,当然也不能忘了要燃一张传声咒,跟远在昆仑山的纺绯打个招呼。得知我决心钻进木钟里修行整整一年,婆婆倒是又感动又感慨,“哎,真是长大了……你安心修炼吧,婆婆得空就偷偷去看你!”
  做好一切准备,我便去往汤泉。一山在山腰眼泪汪汪地跟我道着别:“知吾姐,我会想你的。”我有些感动,想起身上还有些善颂分我的合气丹,便尽数都给了他,“加油,好好修炼,争取到山顶来迎我出关。”
  待我再次来到汤泉,那扶桑木钟已经静静地扣在了地上,我想也没想,直接化为龙形,一头钻了进去。

  第50章 天工塔

  心固; 则身定;神凝,则魂聚。周身致和则动相不生; 九窍贯通则气神妙合。
  我以白龙形态置身于那扶桑木钟之下,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尘; 专心养神煅形。木钟浮于汤泉岸边,自行绕湖而走。刚进钟内,大量烟雾水汽就从钟下倒灌而入,淹没我全身,令我不在水中却胜在水中——而且还是开水。等到了早上,金乌神鸟如期而至时,便又是滚滚热浪从八面侵来; 瞬间蒸干钟内水汽,木钟顷刻变得像炼丹炉一般。扶桑木钟确实能保我在金乌烈焰中无性命之忧,却无法让我躲过这周而复始的水蒸火烤之刑。
  我既已不是水生白龙; 便得从头到尾遵循土系的心法来修。既然要做一块石头,那就得做一块四方皆安、不动不移、蒸不烂、炸不透的顽石。虽有决心; 但一开始这恶劣的环境着实难熬; 本以为得了个方便我修行的法器; 没想到居然让我的煅形难度直接翻倍,特别是在火烤的时候,几乎是每回都叫我不得不逃离木钟; 闪得离汤泉远远的喘口气……
  幸好师父并没有让我放任自流,专程来指点了我好几次,每次都会带一些适合我服用的仙丹来。他告诉我; 土乃中和,能承载万物、包容所有。修土系心法,便切忌以土抗物,强行以自身与周遭环境相对抗,而应该做到以土纳物。在这个过程中还不能用力过猛,不能为了接纳火焰而盲目以神化火,否则必然神形具损。
  在师父的指引下,我渐渐能找到土属性在水与火的不同环境中能达到的微妙平衡。也不知是在多久后的一个凌晨,我突然发现这平衡达到了极致。热浪侵袭时,我便如灼热碳石,水汽缠绕时,我又如井底沉石,磐磐不动,巍巍自若,转换自然。我大喜,自知总算是入了化境。已有成效就更不敢怠慢,不用再与环境对抗后,我便开始夜以继日地静心打坐,浑然忘却时间。
  方诸山上百鸟惊飞,一阵强烈的震感突然袭来,山体发出嗡嗡轰鸣。我豁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惨白灰暗的水汽。还没反应过来,扶桑木钟装着我被震得凌空晃荡,我就像个钟摆一样,“砰砰”两下撞在钟壁上,居然发出两声清澈的“铛铛”钟鸣。我被震得耳膜欲裂,立刻展开龙身支撑住钟壁,让钟停止摆动。
  这是、又地震了!?
  想起师父之前说接下来十年会多有地震,掐指一算,我进这木钟也差不多有一年光景了,一年才等来一次,倒也没有想象中频繁嘛。
  不过既已醒了,便刚好也是出关的时候。我一头钻出木钟,阳光扑面而来,看来这正是个晌午。久违地舒展开了筋骨让我心情大好,长啸一声腾空而起,绕着浓烟滚滚的汤泉直飞了三圈还不过瘾,身子一沉就一头扎进了沸腾的泉水里。哈!我也做到了!在这汤泉里戏水!
  正兀自撒欢,突然听到岸边传来一阵叫好声,“好厉害,恭迎知吾姐出关。”
  这是一山?怎么声音听着有些不同?我从开水里钻出来,落在岸边便化回了人形,接着手一伸,巨大的扶桑木钟便越缩越小,最后变得和茶碗一般,乖乖回到我手中。我将木钟揣回怀里,寻着刚才的声音看去,只见远处一青年正向着我挥舞着双手,脸上笑开了花。
  我立刻飞身近前,他一见便要弯腰给我作个揖,我一把拎住他的肩膀,“——等等等等……”他一脸疑惑:“怎么了知吾姐?”
  我一时惊讶地合不上嘴,“你是一山?”“是啊。”
  我看着眼前这个轮廓分明、比我还高出一个头的……额、大小伙子?难以置信地道:“一山?你吃什么神药啦?怎么一年不见,竟然长高了这么多?”我拍拍他肩膀,“修为也长进了不少啊,都能走得离汤泉这么近了。”
  一山一脸不解,“知吾姐你说什么,明明已经过去十年了。”
  “说啥?”
  “姐,你已经闭关十年了。”
  什么!?我目瞪口呆,四下看去这周围景致还和我刚入钟时别无二致啊,怎么就过去十年了!?
  一山在一旁又夸起来:“姐你真厉害,道行高深到连时间流逝都浑然不觉。”
  “什么浑然不觉!”我忍不住拍了他一掌,“我不是说只炼一年吗?你怎么到了时候却不叫我!?”一山平白挨了这一下有些委屈,捂着胸口道:“是山主说你已臻化境,水到渠成,吩咐我们不得干扰。要不是刚才的地震,小姐你说不定能再修十年呢。”
  哎、十年啊……我不禁长吁短叹,看样子这扶桑木钟不仅能隔绝火焰,还能隔绝光阴……算了,十年就十年吧,区区十年,对我来说也就是弹指一挥间不是吗?
  接受了已过十年的现实,我领着一山往山下走去。“哦对了地震,刚才的地震你没事吧?”我问一山。“没事没事!”“这十年间地震频繁,可给方诸山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这十年来,今天还是第一回地震。”一山说。
  “哦?”我有些奇怪,“不是说要把无量海挪得离东海远几丈么,怎么过了十年才头一次?”
  “这就不知道了,许是后土府上又出了什么纰漏吧?刚才一地震,山主就立刻腾云去了天庭,估计是去处理此事了吧。”
  “师父去天庭啦?”我摸摸怀里的木钟,那这钟我一会儿自己拿去天工塔还了得了。
  正想着,一山指着前方道:“六公子来接你了。”我跟随看去,果然在不远的三岔路口站着一位身穿黑白道袍的公子,不正是我那阔别十年了的六师弟吗。
  “小六!”我高兴地朝他挥着手,几步跨到近前,亲热地拉了拉他胳膊,“好久不见啊小六!没想到居然是你来迎我出关啊~。”
  宗六的面容一如十年前,只是发髻梳得更板正了些,他微笑着对我道:“知吾师姐。”神情倒是更柔和从容了。“刚刚听到从山顶传出两声凛凛钟声,想来是到了你功成出关之时,我便在此等候了。善颂她正跟随二师兄在紫光阁学习制药,暂时不能前来。”
  “小六你有心啦!还专程来等我,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哪里,是我该做的。你刚出关,是想先回观星楼?还是先去常留居,让厨房给你准备些爱吃的酒菜?”
  哦哦、久违地用上一餐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我拍了拍怀里的木钟,道:“不了不了,我还是先把师父借我的扶桑木钟还回天工塔吧。”宗六点点头,“也好,那我陪你一起过去,刚好也快退潮了。”一山道:“那我回去观星楼,把房间收拾好。”
  于是三人兵分两路,我和宗六倒也不赶时间,慢悠慢悠地往山下走去。一路上宗六向我讲了这十年来师兄弟几个大概的情况。原来我竟是所有人中最晚完成锻形养神的一个,国之方只用了五年,而善颂用了七年,没想到我们两个做师姐的都被这个小师弟比了过去。
  之后善颂便选择走她爹爹的老路,于是跟着二师兄李有三开始全身心投入炼药的学习。而国之方一心想做个大杀四方建功立业的天将,于是开始跟着大师兄幸青双学习各类神通与兵法。听说近两年大师兄经常带着他离山去各地云游历练,这不、已经又走了一个多月了,想来跟着大师兄这么个暴脾气,国之方的纨绔脾性不改也得收敛吧。
  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宗六对进路的选择,他似乎没有任何特别想学想做的事,而是捡起了他爹老宗曾经在方诸山的老职,做起了万卷楼的管事。“也不是和我爹完全一样,”宗六补充道,“他是万卷楼专职的保管员,我现在是代为处理全方诸山的琐碎杂事,只是去万卷楼的时间多一些罢了。”哦、也就是说他做起了以前三师兄敖炙做过的事——方诸山的管家婆。
  “不过你是个心细之人,管起这些事来应该还是得心应手吧。”
  “哪里,需要我学习的地方还多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天工塔所在的海滩上,刚好赶上退潮,湿漉漉的滩涂露在外面。宗六领着我往岛上走去,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天工塔。这天工塔是方诸山的兵器库,塔高九层,外表巍峨雄伟,由内而外透着肃杀仙气。宗六带着我先在塔前对塔一拜,才来到门前,双手一推,走了进去。
  我原本以为会看到满墙满厅挂满摆满来自六界的各种神兵利器,没想到一进去却连一把剑一把刀都看到,只看到沿墙壁摆放的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木箱子,一层一层垒放至九层塔顶。
  一楼一进门的正中央,摆了张条案。宗六领我来到那条案前,朗声道:“方诸山至能真人门下五弟子知吾,特来归还扶桑木钟。”说完他向我点点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从怀中取出木钟,小心翼翼摆到条案上。刚一离手,就听见塔内的木箱突然“咔咔”作响,像是在回应宗六的呼喊,紧接着、从第五层的某一格,一只木箱“嗖”地飞出,来到条案边,自动打开了盖子,扶桑木钟像受了感应,乖乖飞进了箱子里。接着盖子“啪嗒”一声自动合上,又“嗖”的一声飞回了原处。
  “真是高级啊……”我啧啧称奇,“所以这么多箱子里装的全是兵器法器吗?”那也太多了,这满塔满墙,十万只箱子只少不多吧?
  宗六耸耸肩道:“不见得吧,我看说不定五成都是空的。”
  “有五成满也很厉害了……诶、不知道这塔里最厉害的法器是哪件呢?是不是放在最高层的哪个箱子里?”
  “不是最高层。”宗六道,他指指脚底下,“是在最下层。”
  “最下层?这天工塔还有地下层?”
  “上九层、下九层。而最最厉害的法器,就储存在天工塔的地下第九层。”
  我好奇道:“那是什么!?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吗?”
  宗六的脸上露出些迟疑的神色,他挠了挠脸颊,道:“见是见过……但其实都不该见过的……”
  “为啥?”
  “没有山主的允许,方诸山弟子一律不得前往天工塔第九层……但……”
  “但你好奇,还是去了?”
  宗六呵呵一笑,点了点头,突然又神色紧张地看向我:“知吾、我就去过一次,你不会转头就跟师父告我一状吧?”
  “不会不会,”我嘿嘿嘿笑着,“除非、你也带我去长长见识~!”
  宗六脸上一惊,“明知犯禁你也去吗?”
  我瞥瞥他,这跟我演什么呢,不是你故意说出来逗得我心痒痒的吗?“就去看一眼,又不碰不偷,有什么问题?你不也看过了吗,走吧走吧!”
  于是宗六脸上带着为难的神情,积极地带我下了一条密道。
  “行了,明明你也想借故再下去一回,就别做这副脸啦。”
  “嘿嘿,被你发现啦?我倒是确实想找个共犯。”
  这密道是一条旋转往下的阶梯,我俩一进去,两边的烛火便自动燃了起来。我和宗六缓缓往下走着,途中两侧是许多大小形状都一模一样的铁门,全都封得死死的。
  “这门内关的会是什么东西呢?”
  “估计是些邪祟未除的凶器吧。”
  我的心“怦怦”直跳,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我俩的脚步声和我俩脚步声的回声,压抑的气氛叫人汗毛直立,我忍不住揪紧了宗六的袖口,“小六……还得下多久?”
  “到了。”
  我连忙往前看去,只见楼梯尽头是一处圆顶的门洞,隐隐可知里面漆黑一片。我的心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儿,脚下突然定住,有些害怕得走不动。宗六见我停在原地,问道:“害怕吗?”“怕……”“那还看不看?”“……看……”我点点头吞吞唾沫,伸出手道:“但小六你得拉着我……”
  宗六一怔,随后便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继续往门内走去。我难以解释这突如其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紧张,干脆一把抱住了宗六牵着我的胳膊。原本神色如常的小六也被我感染得有些紧张,身子明显比刚才僵硬多了。
  他带着我一步一步走入了门中,我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奇怪、以我现在的道行,在黑暗中视物早就不成问题,现在怎么什么都看不清?我努力眨了眨眼睛,又抬手揉了几揉。正揉着,眼前突然一道雪白的强光袭来,我一惊,还没来得及闭眼,一只大手就覆上了我的眼睛。
  宗六一边替我遮住那光亮,一边在我耳边道:“刚才忘了叫你小心提防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直接被照到可得瞎好一阵子。”
  “是是是、多谢多谢。”我连连道谢,在宗六的手掌中暖暖睁开眼睛,微光从他指缝间透出,是一道道温柔的红。他就这么挡了好一阵子,直到那强光渐渐褪去,他才缓缓拿走了手掌。
  眼前的场景让我呆呆愣在原地。只见这漆黑幽暗的大厅中央建了一座石台,在那石台之上,飘舞着一缕雪白的轻纱,刚才的强光正是由这轻纱发出。此刻它通体透着莹莹白光,在半空中上下浮动,仿佛是这密闭的地下室里正吹拂着微风一样,只是饶是凭它如何翻飞,却始终出不了石台的边界,似乎那里有什么看不见的结界。
  然而我脑子根本无法思考什么结界不结界,此刻早已震惊得无以复加。“这……这是……”我听见我自己喃喃发问。
  宗六站在我身旁,盯着我,目光如炬,他说:“这就是天工塔镇压的最厉害的法器,当年穿在魔界至尊的身上,大杀八方天兵天将的上古法器——九天羽衣。”

  第51章 千里传音

  “这就是……九天羽衣?”
  “准确说应该是九天羽衣的残片吧。”宗六看向那条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的白纱; “当年九天羽衣不是被劈得四分五裂吗?我想这应该是哪位神仙寻到了其中一片,所以交给方诸山来镇压吧。”
  我忍不住捂住胸口; 手掌下,心脏正突突直跳。太像了……我满脑子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太像了,和我的真身太像了。婆婆曾说我的真身只是千婴身上一条普通的衣带,但、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什么普通的衣带,而是……而是当年九天羽衣的一缕吗?
  “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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