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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女有点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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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夕毫不在意,又去旁找皂荚,随意搁下一句:“那不是姑娘给我用来考试求顺利的吗?”
  “可是你不是给了宝宝了吗?”微醺疑惑道。
  颜夕听了,抿了抿唇,不露神色道:“是给张屎蛋了,不过后来又趁他不留意用别的铜钱从他手中换过来了。”
  微醺垂下脑袋,垂髫下来的发丝掩盖了脸上不自觉的喜色,心情没由来地开阔了一片。
  她突然想起宝宝跟她说过,夕姐姐还会变戏法,就用他手上的那枚铜钱,变出好多好多枚。
  “姑娘,把头仰起,我还没清完的。”颜夕催促道。
  微醺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把头扬起来。
  “对了,颜夕,宝宝说你会变戏法呢,能表演我看看吗?我都还没看过呢…”微醺脸朝向屋梁,耳边尽是淅沥沥的水声,无聊之余禁不住问道。
  颜夕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又认真替她擦了背脊和腋下,拉她起来用布巾裹好时,突然扯掉脖颈系着的铜钱,夹于两指间。
  几乎是立刻,他就把那枚铜钱往上高高抛弃。
  细细小小一枚铜币晃晃荡荡在半空旋转,透过中心的钱孔,把一室的烛光都晃得忽明忽暗。等到落下时,双手拍击一接,再次摊开手掌时,掌心就多了七八枚了。
  他伸手递到微醺面前,淡然道:“你猜猜,哪一枚才是你给的那枚?”
  微醺双手紧裹布巾,凝神专注去看颜夕修长略宽的掌心,平静摊倒着的铜钱,有的比较簇新,但大部分和她给颜夕的那枚一样是半旧的,一时之间真的难以分辨得出。
  “难道你就能分得出了?”微醺端量了一会,始终不能确定,于是反问他。
  颜夕神色比较懈弛,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隐于唇边,往那堆铜钱略扫了眼,随即伸出两指从中夹了一枚出来。
  “这个。”
  微醺犹有不信地捏着那枚铜钱翻过来转过去地看,眼神怀疑道:“真的假的?你随意拿一枚骗我的吧?可有证据?”
  颜夕哂笑着接过了那枚铜钱,指着钱孔下方留白的位置告诉她:“你给的这枚下面这个地方是呈较为尖锐的磨痕的,而其他这些则是呈自然腐蚀的点状的,不一样。”
  见微醺还是不信,于是捏着铜钱把边缘的部分给她看:“瞧,这里还有些红粉残留着,你应该记得自己当初是用红封裹着的吧?我没必要骗你。”
  微醺接过凑近一看,果然钱币边缘沾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红粉。
  把钱币还到颜夕手中,见他神色和缓用红线串起依旧挂于脖前时,微醺一想到他居然对那铜币如此熟悉,就禁不住掩脸傻笑。可笑着笑着,突然感觉似乎有那么一些事情不对劲。
  翌日,天还没大亮,就听见院内一阵吵嚷,像是从偏屋到正屋一路传来,然后又从正屋朝偏屋去。接着就听到张大婶哭着叫翠妞的名字。
  还躺炕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微醺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好的征兆,倏地一下子就惊醒了。她准备去推旁边的颜夕,结果颜夕已经先一步醒了。
  颜夕首先下炕套上鞋出去,微醺也连忙尾随身后。
  出了屋门来到翠妞房内时,才发现翠妞上吊了,庆幸的是被张大婶及时发现唤人救下来了。
  此时人正大口大口喘息着靠在张大婶怀中,眼里满是泪花。一旁的张大叔扔了手中用来砍绳索的斧头,正把脸捂在掌心痛苦地哽咽着。屎蛋在一旁红着眼,吓得吱也不敢吱声,由他哥哥抱着。
  “翠妞,娃啊,你为什这样想不开呢,啊?有大事咱们好生商量,用得着做那样的傻事吗?不就退婚而已嘛,退了娘再给你找一门好的,好吗?”张大婶老泪横流,一个劲搂着怀中的人嚎啕。
  “…娘…翠妞…不知道要…要怎么办…”怀中的人顺着气儿,眸中又渗出了满盈的水光,颤抖了一下就有大片大片晃落下来,重重地砸到泥地上。
  微醺终于看不下去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走到翠妞跟前蹲下,双手扶着翠妞的双肩,小脸认真地道:“翠妞姐姐,不要做傻事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来告诉你…”
  翠妞在一片嗡嗡声中,听到一个女孩清澈如天籁般的嗓喉在对她说话,于是把分散的集焦点微微移向了她。
  “人就这么一辈子,你该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心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做什么就去做!你既然喜欢银丫姐姐,那就勇敢地跟她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微醺似乎是无比虔诚地对她说完这一番话。
  翠妞听完,似乎眼里又重新获得了聚焦,有盈盈雾气腾出,继而死死拽着她娘的手臂,哇一声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妞儿知道哭出声了,许是没事儿了。”她大哥在一旁拍着她爹的肩膀,抚慰道。
  可这事儿放在二十一世纪尚且如此艰难,更何况是在那种年代?自打那次在翠妞屋里撞破两人在亲吻后,张大婶张大叔就立马嘱女儿和银丫断绝来往,并在近一年里频繁地找媒婆上门说亲。
  尽管那牛郎年纪颇大,家境又不好,但胜在人老实待人和善,即使知道了女儿和银丫的事也只会一味包容,所以才会倒贴聘金也要把女儿嫁过去的。
  “要是被村里的人知道了,妞儿和那银丫都要被捆到河里淹毙的…”张大叔为难地说。
  “颜夕,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帮她们?”微醺心里也犯难,求助地向颜夕道。
  颜夕蹙了蹙长英眉,不置可否道:“姑娘要帮她们做什么?”
  “…”微醺一时无语,想了想又道:“我这不是想不到才找你一块想的吗?你觉得帮她们私奔可以么?”
  颜夕凝眉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道:“姑娘现还寄居在大叔大婶家里呢,如此背信弃义拐走别人闺女,难道就不怕辜负人家这些日子里的照顾?”


第45章 
  微醺摊坐在榻间,冷静下来道:“嗯,是我太焦躁了…但也不能眼看着翠妞姐姐寻死啊,也不能逼她嫁自己不想嫁的人啊…”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翠妞此举难道不悖逆?本来女子就是要嫁男子的,本就不由自己选择的,姑娘不但撺掇人离经叛道和一个女子在一起,还要唆使别人离弃父母当一个不仁不义之人,似乎,不妥吧?”颜夕再次冷言相阻道。
  “…”微醺无语,不知怎么跟他解释,或许这就是代沟了吧,相差不知几百年的代沟。
  “那…那你一个女儿家欺君罔上去考科举,不也离经叛道了?”微醺直起身来反唇相讥道。
  “那怎么一样?”颜夕立马反驳,可是顿了顿,似乎立场不足,立马就噤言了。
  “怎么不一样呢?女子和女子在一起是离经叛道,那女子装成男子进入仕途难道就不算了吗?嗯?”微醺自觉已占了上风,连忙急起直追,对颜夕逼问道。
  面对反手叉在榻沿,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过来的脸蛋,颜夕心虚了下,直想往后退去。
  就在颜夕即将被她逼得掉下炕之际,他伸出手覆着她的脸把她推了回去。
  手上仍余滑滑腻腻犹如被小奶狗舌尖舔过的感觉。颜夕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那你之前跟我说,要是进科入士之后就会娶新妇,那你不也跟女的成亲了?”微醺继续诘难他。
  正当她把颜夕逼得无话可说之际,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条好计策。
  可是几天之后当微醺央着翠妞带她去看银丫时,却在银丫的家门口惊悉,银丫将会于数天后被人接到城内一家小经商人家当侍妾,如今待在家中不便与人会面。
  回去的时候,一开始翠妞看着还挺平静的,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停下来。开始是小声抽泣着,渐渐就哭得收也收不住,两旁挑着柴担着水的乡亲们都停了下来看她,最后哭着哭着干脆就瘫坐在泥地里,脸上抹得黄一块黑一块的。
  “翠妞姐姐,翠妞姐姐,你不要哭了,我跟你说,我已经替你们想好办法了…”看着哭得无助的翠妞,微醺只能是试图劝慰着。
  本来微醺还打算见到银丫的时候,跟她聊一聊再把计划说出来。但这个节骨眼上,微醺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把计划和盘托出,为求她宽心。
  她的计划就是,只要双方家长都能同意,那么,银丫可以改头换面,乔装成男子,就当作是银丫家的远方表哥,长相和银丫神似。
  然后到时候微醺可以央她爹爹在名下产业里拨一个掌柜之类的工作给银丫,等她俩成亲后,攒够一定的银钱,就能搬到城里去,自此之后,不管是否虚鸾假凤也没有人有空深究了。
  “可要是村里人都认出她来怎么办?要是她爹娘祖父不同意怎么办?”翠妞吸着鼻子,泪眼汪汪的,倒是已经收敛住一些了。
  “你没听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吗?有哪一条路就是能一眼看到底的?想那么多还不如先迈出第一步!”微醺鼓励她道。
  “谢谢你,蒋姑娘。”翠妞终于笑了,“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是不是都跟你一样?说出来一套一套的,压根就不像个小孩。”
  可是后来几次,当翠妞鼓起勇气偷偷到银丫家去叫银丫时,不是被她的家人放出大狼狗赶跑就是只得到银丫隔着窗边冷淡的一句:“你回去吧,我已经决定好了。”
  翠妞垫着脚趴在墙沿,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告诉银丫已经想出法子可以让两人长相厮守了。但最后得来的只是银丫更冷漠的一句:“走吧!我是不会改变的了!”
  微醺挽着颜夕的手刚从外头看完田野回来,话说这时节京郊的气候真是好,不燥不湿,不冷不热,乡间满是大片大片青绿,风从远处拂来,身处绿色中的人就听见一大片“沙沙沙”的声音,让人视野开阔、心旷神怡不少。
  每天这个时候微醺吃过汤药和粥,必定拉着颜夕去看稻田。一般颜夕都像千年冰山一般,看不出喜怒,僵直着双臂任由她挽着,仿佛他才是那个外出需要人搀扶的千金大小姐一般。
  走进张家院子的时候,微醺还在亲昵地笑着和颜夕说着话,颜夕面无表情地听着听着突然就停下脚步来。
  “嗯?怎么了?”微醺停下笑,疑惑地朝颜夕驻下看的方向瞧去。
  只见翠妞一个人落寞地背靠在低矮的泥坯屋墙角边,手里攥着一串原来挂在屋檐风干的红艳艳的辣椒,一边把新月般弯弯的红椒塞进嘴里嚼,一边无声无息地掉眼泪。
  “翠妞姐姐…”微醺蹙了蹙眉,放开挽着颜夕的手,走了过去,可走到翠妞跟前一下子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待翠妞仰起脸时,眼睛早已红得如辣椒一般红,可还在源源不断地沁出泪来。
  “蒋姑娘…我心里苦哇…银丫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翠妞把头抵在微醺腰间,瘫坐在泥地里,哭得一塌糊涂。
  微醺同情地抚了抚翠妞的头,这姑娘看上去才十七八岁,却已经承受着不一样的痛苦和煎熬。要是当年张大叔张大婶没有迫于无奈把她送银丫家,是不是又会不一样?
  可是,世界上很多事情看像是可以人为去改变,却也有许多事情是早已命中注定好的。譬如和哪些人相遇,和哪些人相结。
  “翠妞姐姐,最后再赌一次吧!”微醺勉励道,坚持不懈才有成功的机会,这是微醺在上一世中总结的经验。
  到了城里来的花轿来到望龙村的那天,村里上下的人都跑到银丫家喝喜酒去了。
  虽然来的只有几个轿夫和几个下人,且男方家也不会铺张设宴,只打算把轿子悄悄从后门抬进去就结了。但对于望龙村成天只能望见自己脚跟边泥垢的人来说,要是城里来的大老爷们愿意把自个女儿纳回去,即使是当侍妾,那也是无上沾光啊!
  宴席期间翠妞始终也没有机会看见银丫,等到随花轿来的婆子进了院内把新娘背出来时,翠妞看到了搁在婆子项颈边从大红喜服中,露出一只洁白秀气、却布上了让人赫赫入目伤疤的手。
  那是当年为了保护翠妞不被那禽兽弟弟欺负时,一不小心被弟弟夺去手边斧头割伤所留下的。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时候,就是翠妞撕破自己的衣裙,一边哭着替她按紧殷殷渗出的血液,一边听她好言地安慰她别哭。
  想到这里,翠妞哭着冲上前去想把新娘子抢过来。
  一旁的村民见到这般境况,一个个纳闷不解,却也热心地走出席间替主人家把发疯了似得翠妞制压住,场面一度混乱。


第46章 
  微醺想冲入人群中解救出翠妞,却被颜夕一把拦住:“姑娘,你身子还没痊愈,且如今以你一人之力,只怕会在混乱中被人踏人踩死,得不偿失。”
  微醺嗔目扭头看他,不满地跺了跺脚,却无奈被钳制在他的力气之下。
  这时银丫的爹出面控制场面了,走进人群中一把将翠妞拽出,冷着脸低声道:“翠丫头,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要是闹开了,让全村的人知道,只怕是没你好果子吃的!”
  这时被婆子背着刚刚离开的新娘子突然让婆子停下来,扭过头朝着翠妞的方向顿了好久,似乎穿透那块红绸布看得见她一样。
  接着,就听到她清冷的声音:“妞儿,你回去吧。不要再闹了,我知道你与我姐妹情深,不忍见我嫁给一个老头,但真的不必这样,是我自己乐意嫁的。一个乡下姑娘,能嫁给城里面的老爷子享福,有什么不好的?”
  翠妞怔了怔,瞬即忘记了哭泣,扭头过去,越过人群与那头的银丫隔着一块红绸对视着,对视着,过了良久。
  世界似乎安静下来了,外面一切的纷扰喧闹,都似乎被调至最小的背景音。泪水默默酝酿着,却倒流进了心里。
  等到席间酒罢人醉,离场散尽,翠妞依然蹲坐在那里,怔怔地望着远处。似乎那儿还有银丫的红艳似血的身影一般。
  微醺心里难过,走过去却不知道该如何宽慰。转身的刹那间,却仿似瞄到了方才银丫停下的地方,地面上湿透了一小片。
  薄暮冥冥,天边残阳泣血,微醺和颜夕怎么拉也拉不动翠妞。她整个人像傻了一样蹲坐在别人家门前,怎么也劝不了。
  直到张大婶张大叔赶了过来。银丫家这次设宴宴请全望龙村的人,包括村内异姓人张家。可因为尴尬,除了翠妞,他们家都没有人去。
  可是不久前本应坐着花轿到城里去的银丫却突然抛下轿子,赤足跑了回来找张婶子,不过只是和婶子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说轿子还在远处等她。
  “那丫头说,她爹收了那城里老头整整二十两的聘金,她要是不嫁,她爹就要把她俩揪到里正那儿去。她还说,她自己死不要紧,就是不想连累你。”张大婶声音有些喑哑,眼睛红红的,拍拍女儿的肩膀,劝她回去。
  翠妞听完这一句,原本再也流不出的眼泪一下子哗啦哗啦仿似缺堤般,止也止不了。
  “好孩子…爹和娘再也不逼你了,你要是不想嫁,咱家养着,只要你宽心点…回去,好吗?”张大叔张大婶皆红着眼,抿着泪劝她。
  “银丫还说,让你一定要好好的,那碎了的玉佩也请一定好好替她收着…一定得等百年归老之后才带下来还给她…她不想…不想你忘记她…”张大婶原本不想告诉她这些,但到了最后,她自己也是心有不忍,还是没忍住。
  张大婶吸了吸气,说完最后一句:“她让你…活得长长久久的…带着她的记忆…”
  听到这里,微醺也没忍住,捂着嘴伏到颜夕肩膀颤抖着,哽咽出声。
  这几天张家的人都下了田干活,翠妞留在家里。
  微醺因为担心,时时刻刻跟着她,就怕她一个想不开又会干那天晚上的傻事。
  翠妞如今情绪平复许多了,得空还能和微醺说笑几句,就是在无人的时候容易发呆,一呆就是呆一整天。所以有事无事,微醺都在她旁边说上几句话,也防止她自己独处。
  “蒋姑娘,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既然银丫希望我长长久久地想念她,那我自然得活久一些不是?”翠妞如今能这样跟她说笑着。
  然后,她见微醺挽着颜夕的样子,又会叹息一声沧桑道:“小的时候我跟银丫也跟你们现在这样子,喜欢走到哪都形影不离,手挽手亲亲热热的。”
  听到这里,微醺惊悸了一下,立马把挽着颜夕的手缩了回来。
  这天夜里,颜夕照例是伺候他家姑娘躺上炕后,自己也接着宽了衣躺上来。
  开始在张大婶家住下来时,颜夕本是打算拿着第二床被铺移得靠近姑娘的炕下将就着睡的。
  但她家姑娘死活不肯,病恹恹的青着一张脸都执拗得很,说是他不肯躺上来的话,到了半夜她就往他身上吐。再不然,她也跟着躺泥地上去,颜夕拗不过她,这才同意的。
  这时微醺头上的堕仙髻已被颜夕挑散、披落到床褥上,一丝一缕的,只留鬓前遮掩的小髻。她今夜莫名感到些局促,尤其在漆黑中听见颜夕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她默默背转身过去,心微有不安“砰砰”有规律地跳动着。
  身旁微微有被子翻起的风,然后她就感觉旁的人已经安然躺到了她身侧。莫名有些安定,但又有些紧绷。
  颜夕身穿雪色的中衣平躺在炕上,双手自然地交握在腹前,鬟髻也被拆散披落了一炕。漆黑中与微醺的发交叠绕缠在了一起,有幽微月色从窗边透入,丝缕的头发微泛银泽,仿佛已把时光聚焦。
  他微微感觉到身旁的人睡得不甚安稳,辗转个不停。他以为是她又要踹掉被子了,于是静静把手伸过来,意图盖好她胸前的被褥。
  谁知手甫一接触,旁的人儿就立马往边上缩了一缩。
  似乎是感觉自己反应太过了,微醺尴尬地又默默往颜夕那靠了靠,期期艾艾道:“呃…我…做噩梦了…以为你是那只恶鬼…”
  颜夕失笑,单手半撑起身体靠过来替她拉好了被子,然后道:“以为我是那只恶鬼?是要把你勾下地狱去受刑还是怎么?”
  微醺不好意思地笑笑:“以为是要把我拉去做苦力了…嗯…磨|豆腐什么的…”


第47章 
  这段期间颜夕又乔装进城一趟,是去看榜的。原本他是不欲特意前往一趟的,但受不住他家姑娘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耳朵都快生出茧子了,这才决定去的。
  临行前,翠妞知道他要去城里替蒋姑娘采办,特意过来支吾了老半天,最终还是没到话题上,悻悻地下田帮父兄的忙去了。
  颜夕有所领会,却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反应淡淡的,反正那些事儿他也不那么感兴趣,也理解不了。
  看完榜后,颜夕见还有些时间转转,又想起他家姑娘整日里心心念念着蒸酥酪,且近日姑娘的肠胃已经渐渐好了起来,已经可以开始吃些精细的米饭了。当然张大婶家可没有那么多精粮,那都是颜夕上回考完试从城里带回来的。
  采买完该买的东西后,颜夕极不情愿地走近了城西的赵氏绸缎庄。其实他也不知道自个能探听出个什么来,毕竟是别人东家小妾的事情,外边的人哪是那么容易窥探的?
  只是,他家姑娘就是个难缠精,她第一次用姑娘的身份向他发话了,要是去探听了探听不出什么,那她绝不怪责,但若是他敢不去,那她往后就给他找个老的丑的家仆嫁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想过自己当初选择留在蒋府当侍女会憋屈的,却没有想过是这种憋屈。他的姑娘时而会让他觉得心暖,时而又会让他愤恨不已,时而觉得一旦离她远点儿就会心有不安,时而又会觉得想要离她远远的却被她紧紧地握在手里,造次不得。
  “什么?唐银丫?没…没这个人,走走走!!”
  “赵老爷新纳小妾?没那人…走走走!!!”
  颜夕跑了几个门问了,结果小厮下人们的回答基本都差不多,仿佛那银丫压根从来不曾进门过一样。
  正当颜夕认为自己已经情至意尽,坦然离去之际,赵府西角门的一个老仆打开门叫住了他。
  老仆把一套艳红的新娘服交给颜夕,颜夕认得,那正是银丫出嫁时身上穿的那套。只是,新娘服的胸前多了一抹颜色较深的污迹,看不清是什么污迹,染了好大一片范围。
  老仆告诉颜夕,那是前不久老爷新纳的小妾,洞房那夜,不知道对老爷做了什么,之后老爷大发雷霆就摔门走了出来,嘱他们这些服侍多年的老仆进去悄悄清理了。
  他进入新房时,已经见新娘气息奄奄的,衣服和地上都是血,她就一个人静静倒在污血里,手里捏着一个药粉包,还有一个捏陶人。
  那陶人因为被银丫紧紧握住了,所以所沾血迹不多,已经被老仆清洗干净了,此时和那新娘服一块交到了颜夕手中。
  原本老仆不打算说出来的,但连日来心理实在是承受不了了,且这件事情确实也和他家老爷无关,那新娘子压根在进门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不然那□□的分量,若不是跑了好几家药铺,绝对是凑不齐那个量的。
  颜夕拿着那套新娘服和捏陶人,觉得心情有些压抑有些复杂。
  在回去的时候,他悄悄把那套衣服埋在了路上,并且立了一个无字木碑,只带着捏陶人走了。
  有个问题一直在他心头萦绕: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竟让她宁愿放弃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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