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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阁秘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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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和夫人正陪着聊天呢,让我赶紧来找你商量一下。”
西岭月并不表态,只道:“走,先去看看再说!”言罢,两人一道去往蒋府前厅。
蒋府这栋宅子是七年前德宗皇帝亲赐的,论规模、论装潢,都比蒋公从四品致仕的待遇要高出一等,可见当年德宗皇帝对他的厚待。正因如此,蒋公在镇海威望极高,寻常人更不可能让他亲自接待。
可如今节度使府只来了个送帖子的下人,蒋氏夫妇便双双出面作陪,难道是世子来问罪了?西岭月心中有些忐忑,连忙加快脚步到了前厅,只见蒋氏夫妇正陪着一位年轻男子坐着说话。
这男子看起来分外眼熟,正是今日午后她在金山寺遇见的五个侍从之一,那个被她教训了一场的“恶仆”!
年轻侍从看到西岭月出来,立即从座上起
身见礼:“小人见过蒋娘子。”
西岭月打量他,见他十七八岁的年纪,面相白净却显得忠厚,姿态恭敬又不谄媚,此刻站在原地微微垂头,竟是莫名顺眼,丝毫没有午后所见那般狐假虎威、仗势凌人。
看着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西岭月略微松了口气,尴尬地颔首:“这位小郎客气了。”
恶仆听到这个称呼,眉眼微眯,像是在忍着笑意,开口说道:“我家夫人听说您今日来过金山寺,却种种原因下没见到她,便邀请娘子提前过府,拉拉家常。”
好个李衡,这么快找到蒋府不说,还戳穿了她的心思,更让这个“恶仆”出面送帖子,简直是毫无度量!西岭月心中添堵,面上却故作遗憾之色,虚弱地咳嗽一声:“小郎你有所不知,我自金山寺回来之后便受了风寒,如今头晕眼花、脚步虚浮,怎敢去府上叨扰,万一传染给夫人才是罪过。”
“娘子竟然生病了?”年轻侍从也做出忧虑之色,“巧了,近来太医署张博士致仕,回乡途中路过润州,恰好在此小住。待小人禀报一声,夫人定能请他出山为您医治。”
西岭月勉强扯了扯嘴角,正待拒绝,但听蒋公突然开口:“小女福薄,怎敢劳动太医署医治,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要惹人非议。”
“张博士已经年迈致仕,再有我家夫人相邀,一切名正言顺。”年轻侍从咄咄相逼。
他这番表现,
已绝不是普通侍从的身份,西岭月忽然发现自己小瞧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推托,只觉得甚为棘手。
年轻侍从见蒋氏夫妇与西岭月都不再作声,面露一丝得逞的笑意:“今日天色已晚,小人不敢再逗留,还得回去复命。”言罢他再次从座上起身,朝蒋家众人告辞,“既然贵府无甚异议,明日一早,我家夫人自会派车辇前来接应娘子,还望娘子早做准备。”
他说完便抖了抖衣袍下摆,拱手告辞,西岭月正待出声阻止,却听“咻”的一声尖厉的响声传来,大变突至——一支冷箭猛地从厅外射入,擦着年轻侍从的肩膀飞过,钉死在厅内一根侧柱上。
蒋夫人失声惊呼,阿萝也吓坏了,两人不禁抱在一起,提防地看着门外。
蒋公倒还算镇静,立即吩咐护院:“快,有贼人!快去追!”
厅外护院早已听到动静,纷纷从暗处跳出来,四散追去。
西岭月却明白射箭之人是有备而来,根本追不到,她将目光移到那支冷箭上,走近几步,举目端详。这是一支很普通的箭羽,看起来也没有淬毒,箭矢深深嵌入梁柱之中,直到此刻,箭尾上的羽毛还在轻轻颤动。可想而知,那射箭之人必定臂力惊人。
与此同时,年轻侍从也走上前来,与西岭月一道看向那支冷箭。西岭月这才发现他右臂上的衣袖裂开了一条口子,露出了内里的白色衬底,想必是被
方才的箭锋划破的。
西岭月下意识地问他:“你可有受伤?”
恶仆似对她的关心感到意外,毕竟自己是个下人打扮,就连蒋公也并未出声关切。他一时动容,竟愣了一愣,摇头回答:“并没有。”
言罢他再次将目光转移到冷箭之上,伸手将它从柱上拔下,两人这才发现箭头上还扎着一张小小的字条。
西岭月见状,主动伸手将它从箭头上取下,正要打开,却被年轻侍从抬手阻止:“我来。”
他从西岭月手中接过字条,打开看了一眼,骤然变色。
蒋公连忙问道:“字条上写了什么?”
年轻侍从却不接话,只道:“此事并非冲着贵府,是冲着我节度使府而来。小人须立刻回去禀报,这就告辞了。”
侍从边说边敷衍着拱手,转身匆匆往大门外走去。西岭月到此时竟还惦记着过府之事,在他身后大声追问:“明日我还去不去府上了?”
“再议。”侍从远远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
蒋公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醒悟什么,立刻吩咐屋外的管家:“快,快随他去一趟节度使府,他在咱们府里遇袭,定要请罪才是。”
管家也知那仆从虽是个下人,代表的却是节度使府,怠慢不得,忙低声领命。
此时西岭月还在观察那支冷箭,将它握在手中端详片刻,又放在鼻端闻了闻,忽然听到管家要去节度使府赔罪,她及时提醒:“把这支箭一并
带去,添一桩证据。”
“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蒋公又叫住管家,如是吩咐。
直至管家离去,蒋府前厅才终于恢复片刻宁静,惊魂未定的蒋夫人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公也是蹙着眉,感叹最近家宅不宁。他越想越是忧心忡忡,忍不住叹气:“我蒋某一生磊落,仕途上也平平坦坦,怎么致仕之后反而多灾多难?”
“您别急,此事的确与贵府无关。”西岭月冷静安抚。
“当真?”蒋夫人眼睛一亮。
西岭月点了点头:“那箭上有淡淡的龙涎香,射箭之人必定来自宫廷,身份尊贵。”
饶是蒋夫人一个妇道人家,此刻也听明白了,自家夫君曾官居从四品,却已致仕七八年,自然不会再与宫廷有任何牵扯。
“西岭娘子,那字条上写的什么,你可看清楚了?”蒋公仍不能放心。
“没有。”西岭月神情淡淡。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蒋夫人也压低声音,有些疑虑,“既然来人是冲着节度使府,为何要把箭射到咱们府里?那人不过是个仆从,哪里能惊动宫中的贵人?”
这也正是西岭月懊恼之事,想到此处,她亦是忧心忡忡:“只怕我们都低估了那位小郎的身份。”
她不禁想起方才那张字条,其实她说谎了,她看到了字条上的内容,八个大字,笔迹龙飞凤舞,竟是一手好看的草书:
明日午时,提头来见。
第二章:误入红尘,进退两难
此后一连三日,节度使府都是风平浪静。节度使夫人依然有条不紊地筹办着簪花宴,也再次给蒋府下了帖子,邀请“蒋三娘”明日进府。
这一次,来送帖子的不是那位年轻侍从了,而是一名伶俐的婢女。一大早,她来到蒋府将帖子放下,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告辞离去,根本不给蒋氏夫妇出言拒绝的机会。
西岭月手握那张请帖,只觉得事情越发不可控制,目露焦灼地望着蒋氏夫妇。
蒋公与蒋夫人同年,如今都已年过七十而精神矍铄,那唯一的女儿其实并非蒋夫人亲生,而是妾生女。不过小妾因难产致死,蒋夫人的两个儿子又都成家立业、分府单住,她膝下悬空,便亲自抚养了蒋三娘,将其视为嫡出的女儿。
直至七年前,蒋公致仕,一家老小在德宗的恩典下迁居润州,当时携女拜见过时任润州刺史的镇海节度使。正因如此,蒋氏夫妇才定要找个形貌相似的女子来冒充女儿,否则必定会被节度使识破。
到了这一步,西岭月已在世子面前露过脸了,就算换人也来不及,一切已成定局。蒋公看出了西岭月心生退意,连忙出言挽留:“西岭娘子,我再加你十两黄金,请你务必帮忙帮到底。”
十两黄金自然不少,可西岭月误蹚了这浑水,再继续下去只怕会越陷越深,便婉言谢绝:“蒋公、夫人,不是我不帮忙
,只是如今这个局面……我再露面,万一身份被戳穿,会连累二位。”
“你代小女赴宴,是帮了我们大忙,岂会连累?”蒋公再劝。
西岭月叹气:“您原本的计划只是让我去赴宴,敷衍了事,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如今事与愿违,我先开罪了世子,又被节度使夫人邀请,只怕再演下去,我假扮贵府千金的事情便遮不住了。”
“既然如此,你才更应该去!事情因你而起,难道你想撒手不管?”蒋夫人语带责怪。
西岭月摇了摇头:“不是不管,如今拒绝赴宴才是最好的法子。我称病不去,至多是让众人知道蒋家无意于世子夫人之位,节度使府虽生气,倒也不至于怪罪。待到七夕簪花宴一开,世子夫人人选定下,此事便揭过去了。可我一旦去做客,夫人已经注意到我,世子也要找我麻烦,便是后患无穷。万一我露出什么马脚,被人发现我是冒牌的蒋家千金,不但我要被治罪,贵府也难辞其咎。”西岭月越想越觉危险,“原本您二位寻我来,只是不想被人知道令千金私奔的事,如今我也不算辱没蒋府的门楣。只要我不去参加宴会,对外推说令千金生了病,回老家休养一年半载,多好的借口,一劳永逸!”
西岭月说的这番话,蒋氏夫妇又何尝不知,然而两人却对看一眼,默不作声。
西岭月有些诧异:“蒋公、蒋夫人,你们……
”
她话未说完,只见蒋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流下了眼泪:“西岭娘子,你真要帮帮我们啊!”
西岭月手足无措,连忙扶起蒋夫人:“您先起来……这……有话好好说。”
蒋夫人用衣袖抹了抹眼泪,抽噎着道:“不瞒你说,我家老爷一生仕途顺畅,做到从四品中大夫,蒙朝廷厚待,赐宅邸于润州养老。我那两个不孝子也受先皇德宗、顺宗两朝恩典,以恩荫入仕,皆在长安为官。只是当今圣上登基之后,不知为何将我那次子外派去了淄青……”
听到“淄青”二字,西岭月恍然大悟,猜到了蒋夫人的真正意图——镇海节度使夫人正是淄青节度使的表姐。
大唐疆域辽阔,分为数十个藩镇,每个藩镇统领数州,而节度使则为各个藩镇之主。他们大多为皇亲国戚、功勋之后,尚公主、娶郡主者大有人在,家世雄厚,身份尊崇。
自安史之乱以后,藩镇数量越来越多,各地节度使野心膨胀,逐渐脱离朝廷的管控。他们独揽辖区内军、民、财、政等一切大权,父死子继,世袭传位,甚至无须向朝廷缴纳赋税!
辖区内的官员,有些是朝廷任命,但拥有实权的官职大多是节度使自行任命。即便朝廷委任了官员,只要不合节度使心意,也会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构陷、罢黜,甚至遭到暗杀。山高皇帝远,这等情形朝廷也是束手无策,
更何况一旦打起仗来,朝廷兵力、军饷有限,还要依靠各藩镇的节度使出钱出人,更不能得罪,只得任其发展。
正因如此,节度使权力过大,造反时而有之。直至两年前,当今圣上英年登基,接连平定了两个藩镇叛乱,局面才略有好转。但这也无法动摇节度使在各藩镇的深厚根基,他们虽然向天子称臣,却在辖区内继续作威作福,朝廷也是鞭长莫及。
不知蒋公的次子到底犯了什么罪过,会被圣上发派到淄青地区。即是说,他未来的仕途前程、生死命运,都系在了淄青节度使的手中。也难怪蒋氏夫妇甘愿铤而走险,不惜找人冒充爱女赴宴,看来根本不是为了家族清誉,而是想巴结上镇海节度使,借机为次子疏通仕途。
因为淄青与镇海这两位节度使本就同气连枝,是小舅子和姐夫的关系。
蒋夫人还以为西岭月不知这层关系,连忙提起:“镇海节度使夫人是淄青节度使的表姐,曾照拂他多日,虽是表亲,实则情同手足。既是这等关系,我们怎能放过!我也不求西岭娘子去做世子妃,只要你进了府,讨了节度使夫人欢心,替我那不孝子说上两句话……”
“蒋夫人!”西岭月听到此处,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们也没想到你会得夫人和世子的青眼。”蒋夫人主动解释,“你年纪轻,没经过
男女之事,摸不准世子的心思。但我们都能看出来,那日你在金山寺不仅没有得罪世子,反而让他……让他对你上了心,否则他也不会费尽心思找上门来。如今节度使夫人也邀请你提前入府,因此我想……”
“因此您想让我将错就错,一错到底?”西岭月替她把余下的话说了出来。
蒋夫人被戳中心思,感到有些羞愧,看了蒋公一眼,算是默认。
一直没有开口的蒋公也在此时说道:“西岭娘子,老夫一见到你就喜欢得紧。你的情况阿萝也告诉我们了,你家经营蜀锦,曾是皇商,但已经败落。你若不嫌弃,老夫愿意收你为女儿,就算顶替了我那不孝女的身份也没什么。只要你肯进节度使府,何愁重振不了你家的门楣?老夫自然也会让同僚帮衬,一定让府上重新入选皇商。”
“正是正是!”蒋夫人在一旁帮腔,“好孩子,你是商贾之女,按身份是绝不可能成为世子妃的,就连入选的资格都没。但如今有我蒋家帮衬,你自己又争气,说不准这位置就是你的了!你可知镇海节度使不比别人,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这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夫人不必多说,”西岭月犹豫一瞬,旋即下定决心,“我来镇海原本就是想要重振门楣,既有此等机会,放手一搏又如何?我听您二位安排就是。”
这一日午后,西岭月从客院搬了出来,住进了
真正属于蒋三娘的闺房之中。阿萝也喜滋滋的,对她的称呼从“西岭娘子”变成了“三娘”。更有不少仆从、侍婢对她表示亲近,毕恭毕敬的,就好似一顿午饭的工夫,她真变成了蒋家千金。
西岭月也不负众望,拿出蒋家千金的派头对下人呼来喝去,向蒋夫人讨要绫罗绸缎,甚至把蒋三娘的闺房改动了格局,指使下人移动了卧榻,撤换了纱帘,挪走了屏风。
而这一切在蒋家人眼中似乎理所应当,蒋氏夫妇见西岭月颐指气使,竟还表示欣喜。西岭月就这般折腾了一整日,待到戌时便直呼乏累,早早盥洗睡下,还声称有人在屋里会让自己睡不着,将当值的婢女全部支了出去。
如此熬到后半夜,夜深人静,阖府入眠,蒋三娘的闺房之中,西岭月突然睁开双眼,从床上起身。她迅速更衣,换上来时的男装,取出藏在床底的包袱,悄悄推门而出。
秋日里夜风渐凉,四下俱寂,唯独廊檐下的一排排灯笼彻夜长明,照亮了整座院子。西岭月在此住了小半个月,早已摸准了护院换班的时间,她躲在暗处等了片刻,觑准换班的空当一口气跑到后院,抛出钩索钩住墙头,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跳出院墙。
夜深人静,她放眼四望,街上一个人影也无,只有月色与她相伴,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西岭月不敢回头,紧紧抱着包袱一路小跑,
待跑过了一条街的距离才敢停步转身,望了一眼蒋府高耸的院墙。
难怪蒋三娘会与人私奔,端看蒋夫人的态度,便没有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只是当成了一件可供交易的货物,用来换取她亲生儿子的前程。原来这等书香门第、高门大户,也有如此龌龊的心思,也会苛待庶出的女儿……
若早知这夫妻二人动机不纯,她是决计不会答应帮这个忙的。与其等着再被利用,当然是要早早抽身,至于潜入镇海节度使府……她决定暂时放弃,另找法子。
待到天亮,她早已逃之夭夭,届时蒋氏夫妇交不出人,只得谎称自家闺女生了重病,回了家乡调养。如此一来,皆大欢喜,谁都挑不出错处,至多是让节度使世子吃了瘪,倒也不至于为此降罪于蒋家。
想到此处,西岭月只觉得一身轻松,忍不住把手中包袱高高抛起,再伸手接住。这般抛了几次,越抛越高,最后一次她不得不一跃而起,可手指堪堪触碰到包袱时,一只大手突然快她一步,掠走了包袱。
西岭月只感到面前一阵轻风拂过,人已到了她面前。她睁大双眸看着眼前的墨衣男子,不可思议地问:“你……你怎么在此?”
墨衣男子将她的包袱掂在手中,轻笑道:“几日不见,三娘别来无恙?”
借着月色,西岭月清楚地看到了他那一双桃花眼,以及没有抵达眼底的笑意,不知怎的,她竟
然冒出了冷汗。
见她不答话,墨衣男子又是笑问:“时辰不早,三娘不在府上歇息,这是往何处而去?”
听闻此言,西岭月知道他已经识破了自己假冒蒋家千金的事。倒也是,正牌的大家闺秀谁会飞檐走壁,在半夜三更爬墙逃窜?
西岭月警惕地看着他,后退两步,朝他伸手:“把包袱给我。”
她这副神情,活像丛林中的小鹿撞见了猎人,惊慌之中带着防备,防备之中又带着伶俐。墨衣男子眯着眼睛看了她片刻,将包袱慢慢置于身后,朝她笑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何故半夜离开蒋府?”
“明知故问!”西岭月轻哼一声,“那你也告诉我,你是谁?”
墨衣男子微挑眉峰,用那双桃花眼望着她:“上次在金山寺,你不是猜到我是谁了?”
西岭月再次轻哼:“别装了,你根本不是节度使世子,说吧,你到底是谁?”
墨衣男子面露两分欣赏之色,坦然答道:“鄙姓裴,名行立,是节度使的外甥,世子的表兄。”
裴行立?西岭月曾猜测他是世子的亲信,却没想到竟然是表兄弟的关系,如此一来,她也不敢开罪对方了,便轻咳一声:“这位……裴兄,你为何要假扮世子?”
此话一出,裴行立的笑意终于到达眼底,也不知是笑她这个称呼,还是笑这个愚蠢的问题:“你如此冰雪聪明,不妨猜猜看?”
西岭月伸头看了看被他藏在身后的
包袱,勉强笑言:“其实我也没甚兴趣,既然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那我们就……打平了?”
“好,打平了。”裴行立伸出左手,作势欲将包袱扔还给西岭月,却是虚晃一招,并未将包袱抛出去。
西岭月也并没有上当,在一旁看着他,流露几分无奈之色:“裴兄,我孤身闯荡也不容易,还望您高抬贵手……”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街上传来,这才想起镇海地区是有宵禁的,若闯了宵禁,可是要被下狱问罪的!她这时真着急了,看向裴行立,跺了跺脚:“快快!快将包袱给我!”
裴行立并不慌张,望着她笑道:“急什么,不过是查宵禁而已。”
“你当然不急,姑奶奶着急!”西岭月急得口不择言,眼见巡逻队越来越近,索性不再讨要包袱,匆匆跑到一处院墙后面躲了起来。
须臾,巡逻队的士兵齐齐走过,不知与裴行立说了句什么,只见后者亮出一块令牌,那队士兵便毕恭毕敬地朝他行礼,掉转方向往回走了。
待到巡逻队走远,西岭月才从暗处走出来,想起裴行立半夜出现在此,自然不会是在街上闲晃,便问道:“看样子裴兄是有要务在身?”
岂料裴行立上下打量她一番,却道:“的确有要务,世子让我暗中监视蒋府。”
“什么?”西岭月花容失色,连声音都变了腔调,“难道……难道他也看
穿我是假冒的了?”
裴行立再次轻笑:“看来你已经猜到世子是谁了。”
西岭月闷不作声,她自然猜到了,就是那位有过两面之缘的“恶仆”。只是她想不明白,世子李衡好端端的为何要让表兄假扮他的身份,他自己却假扮成一个侍从。他这般去金山寺相看女眷,女眷若都认错了人,日后在簪花宴上彼此碰见,岂不是尴尬非常?
还有,三日前世子又扮成个侍从,亲自跑到蒋府对她下帖子,是什么意思?是戏弄?报复?还是……还是真如蒋夫人所言,世子对她起了心思?
想着想着,西岭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更觉此地不宜久留,忙放低姿态恳请:“裴兄,实不相瞒,此事都是误会一场。我既不是蒋家千金,也无意高攀世子,还请您代为……代为斡旋,只当今夜没见过我,放我走吧!”
“晚了,”裴行立淡淡道,“你若就此离开,蒋家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让蒋三娘称病,不去参加那簪花宴就罢了。”西岭月把想法向裴行立大致述说一番,自认不会惹出大的麻烦。
然而裴行立越听越是蹙眉,最后沉默片刻,才道:“你想得太过简单。”
“难道很复杂?”西岭月不以为然。
裴行立欲言又止:“还是边走边说吧。”
走?这黑灯瞎火的,往哪儿走?西岭月心中这般想,却不敢说出口,那边厢裴行立已拎着她的包袱,在空无一人
的大街上迈开了步子。西岭月逃无可逃,又被他握着把柄,只得迈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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