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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阁秘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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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轩早已想过这个问题:“放心,沿途各藩镇州郡都会派兵接应,况且这是皇太后的生辰纲,一旦劫持,无论成败,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一般贼人还没这个胆子。”
西岭月也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走陆路保险一些,若是走水路,万一遇上什么风浪翻了船,可就血本无归啦!”
“乌鸦嘴。”李成轩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无奈地笑。
李忘真见两人举止如此亲昵,心中滋味也是复杂,但她终究知书达礼,便没再多问一句,与他们共同走进茶楼,在二楼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方便监督手下装船。
三人落座之后,西岭月以手托腮望向窗外,慨叹道:“唉,终于离开镇海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另外两人忍俊不禁。李成轩笑言:“那真是遗憾,本王还想来年到镇海吃秋蟹,看来你是不会来了。”
西岭月一愣:“当我没说。”
李成轩再笑。
西岭月又是一声慨叹:“唉,只可惜没抓到荣宝屏斋的刘掌柜。”
李忘真闻言不解:“他不是死了吗?听说死相极其恐怖。”
西岭月摆了摆手:“死的不是他。”
“哦?”李忘真还不知这段内情。
“刘掌柜既然敢雕刻这种屏风,必然已做好跑路的准备。你想,凶手杀蒋韵仪和李衡都是一刀毙命,杀他区区一个掌柜,为何要如此费劲呢?又是分尸又是割掉五官……”西岭月挑了挑蛾眉,“凶手就是想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如此便能草草结案。”
“原来如此。”李忘真明白了,“尸体不是他,又是谁呢?”
“是蒋府的一位
家仆。”西岭月回想着,“蒋府失火那日,曹司法曾清点过尸体,蒋府户籍上应有一百一十五人,但那日死的活的算在一起,只有一百一十四人,还有一人无故失踪。我猜那人应当是与刘掌柜体态、年纪相仿,才会被高夫人盯上,用他做了替死鬼。”
李忘真只觉这法子虽然大胆,但也可行,便接着猜测:“难道是那家仆手臂上刺着‘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为了以假乱真,刘掌柜也去刺了一个?还特意让荣宝屏斋的伙计看到?”
西岭月点头确认,顺带诉苦:“你不知道,就因为这八个字我走了多少弯路,‘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我一直以为和那白绢是同一人留下的,却没想到只是个巧合。”
李忘真也是感叹不已:“我当初听说刘掌柜手臂上有这两句话,也曾担心会误导你和姑丈……不,是李仆射。”
西岭月想起这其中的惊心动魄,仍旧余惊未定:“只能说高夫人这计划实在太周密了,我能破解此案还真是误打误撞啊。”
李忘真默默点头。
李成轩方才一直旁听,直至此时两个女子对话告一段落,他才问出疑惑:“本王想知道,李娘子是如何发现这一切的?”
李忘真也不隐瞒,望向窗外似在思索:“要从何说起呢?”
西岭月替她出主意:“就从高夫人的身份说起。”
“好。”李忘真采纳了她的提议,如实说道,“家父与
姑母感情要好,此事众人皆知。当年李灵曜叛变,我曾祖与祖父奉命捉拿,后又开疆拓土扩张淄青,无暇照顾我父亲,便让我祖母带他去了姨祖母家。这一住便是八年之久,家父与姑母自小一起长大,亲厚非常,直至姑母嫁给李锜之后,两家也走得极近,每隔一两年我姑母便要去淄青小住。”
“可就在二十年前,李锜升任润州刺史,我姑母突然不再去淄青了。家父来信询问,才得知是姑母高龄有孕,便送来大批珍贵药材及补品。若按照往常,姑母定会回礼,那一年却没有,往后她又寻借口要照顾世子,屡屡拒绝去淄青小住。”李忘真说到此处,叹了口气,“家父怀疑是李锜苛待我姑母,便悄悄派人前去查探,才发现我姑母早已落水而亡,如今假冒的这一位是李锜收养的义女。”
“巧合的是,当年收养此女正是我姑母的主意,她曾写信告知家父此女的身世。家父以为李锜要玩什么把戏,便佯作不知,岂料这二十年里无风无浪,李锜更以我姑母的名义频繁与淄青来往,后来因政事上牵扯多了,家父追查的心思也就淡了,此事便一直拖到如今。”
西岭月听到此处恍然大悟:“原来你早就知道高夫人的来历,我还以为是你查出来的呢。”
“你太高看我了。”李忘真微微一笑,“原本我也不知此事,是今年二月姑母送信来淄青,
请我到润州小住,家父怕其中有诈,这才将其中内情尽数告知。”
“那你还敢来?”西岭月觉得意外。
“我有何不敢?”李忘真莞尔,“正因她李代桃僵,我才要看看这其中是什么把戏,想来她也不敢轻易动我。”
话虽如此,可西岭月还是觉得她胆子极大。尤其她外表柔弱,身子又不好,竟还敢千里迢迢深入虎穴!寻常养在深闺的千金娘子谁有这份胆量?李师道居然也放心?
西岭月这般想着,不禁更加佩服李忘真,对她的敌意又减少了三分。
李成轩方才倾耳细听一番,也忍不住追问:“你是如何发现蒋韵仪和李衡的死的?”
“王爷不必想得太复杂,我是没有西岭娘子的本事的。”李忘真再笑,“事情也很简单,去年蒋韵仪到淄青治病时,我曾偷偷去看过她。”
“偷看?”西岭月不解,“为何要偷看?”
李忘真似乎有一瞬的犹豫,但还是坦然回道:“因为她找了既明治病,我担心她是趁机接近既明,才去偷看她。”
李成轩听到此处,意味不明地笑了。西岭月却觉得很正常,她的义兄萧忆萧既明风华绝世,任谁做了他的未婚妻都会有如此担忧,包括自己。
她将更多注意力放在这案子上,遂反问道:“因此你见过蒋韵仪,但她一直以为你们没见过?”
李忘真颔首:“你可想而知,那日我在簪花宴上看到你们主仆二人——蒋三
娘是你,婢女是她,我心中该是何等惊讶。”
西岭月自然能够想象到,不禁点了点头。
李忘真继续回忆当晚的情形:“后来你中途被世子叫走,我觉得很蹊跷,便想去找他,拆穿你是假冒的。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人多之处会感到胸闷,我便以此为借口提前离开了簪花宴,假扮婢女去了世子内院。那些侍卫其实散漫得很,光顾着讨论簪花宴及各家闺秀,根本没有盯着世子的屋子。当时我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却看到……”李忘真终于面露三分惊恐之色,“却看到世子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而他的奶娘刘氏……正和那个女刺客一起,将他拖进密室之中。”
经李忘真这般一说,西岭月忽然想起来,那天在密室找到李衡的尸身时,他周围没有一丝血迹,唯有衣襟上红了一片。当时她便猜到密室不是第一凶案现场,还曾因此怀疑过裴行立,未承想居然是奶娘刘氏!
而李忘真至今想起还是惊恐非常,喝了口茶压惊,才继续道:“我当时吓得惊呼出来,险些就被那女刺客发现了。幸而当时府里响起一阵爆炸声,转移了她二人的视线,那女刺客好像也有任务在身,便与刘氏趁乱离开了……我这才得以活命。”
原来竟是李锜院子里的爆炸声救了她一命,而那场火是白居易为了救李成轩所放,李成轩又是因她才会被困在湖东岸。哈!这些事
情竟然冥冥之中串联成一个圈,他们变相救了李忘真一命,李忘真也在暗中帮了他们。
西岭月暗道世事之巧合,与李成轩不约而同对看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的感慨之色。
这之后的事情也不难猜测了。李忘真看到凶手是奶娘刘氏,自然就联想到了高夫人叫她来镇海的意图,更猜到西岭月会出事,于是她悄悄来到客院想要提醒西岭月,未料却撞见蒋韵仪穿着西岭月的衣裳死在了她的床上。李忘真想要把真相告诉李锜,又怕暴露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于是便将内衬的裙摆撕下一截,蘸着血迹写下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以《滕王阁序》中的句子来暗示凶手与齐长天有关。
再然后她趁乱返回簪花宴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直至第二天蒋府被烧,西岭月被污蔑,世子李衡下落不明,她又借着府内上下寻找李衡的机会,悄悄去了一趟世子内院,找到了密室机关,将另一条写有“星分翼轸,地接衡庐”的白绢留下以做暗示。
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才坚持要写信给萧忆,并不是如她所言,怕萧忆怪罪她照顾不周,让西岭月含冤入狱。而是因为她知道萧忆给真正的蒋韵仪治过病,一旦他前来,冒牌蒋韵仪的身份就会被揭穿,以西岭月的查案能力,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如此一来,她李忘真就能从此事中脱身,不仅照顾
了西岭月,让萧忆又欠她一个人情,还能替真正的高氏报仇。倘若西岭月没查到真凶,高夫人继续逍遥法外,她也没得罪任何一方,还能继续当一个娇弱的大家闺秀,默默地置身事外。
不得不说,在这件案子当中,李忘真的每一分心思、所走的每一步、留下的每一个线索,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不仅成功避过了高夫人的耳目,也避免了自己暴露的危险,倘若最后西岭月当真做了替死鬼,至少在她的未婚夫萧忆面前,她也算仁至义尽,无所愧对了。
思及此,就连李成轩也不得不承认,李忘真不愧为平卢淄青第一才女,不仅智慧过人,而且心机深沉。论才貌,西岭月或许还能与她一拼;但论起家世和心机,西岭月还差得太远。
也难怪西岭月青梅竹马的义兄会被李忘真抢走,这样的女子,这样的手段,抢一个男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李成轩下意识地看向西岭月,却见她尚有些不解之处,还在追问:“可你若想揭穿此事,大可直接去告诉李仆射,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留下这许多线索呢?”
李忘真笑着反问:“我若直接告诉李锜真凶是谁,你认为他会帮谁?是帮我呢,还是帮我那个假姑母?”
西岭月想起李锜对待假高夫人的情义,终于明白过来,不由得尴尬地笑道:“也是,他极有可能会包庇假高夫人,杀你灭口。”
李忘真也作此想,点头又道:“李锜心怀不轨,而家父忠于朝廷,终归不是一路人。今日恰好借此机会和他做个了断,往后淄青和镇海便再无干系了。”她话是对着西岭月说的,眼风却扫向李成轩,用意不言而喻。
李成轩笑而不语。淄青和镇海交好,此事众所周知,否则李师道也不会在明知高夫人已死的情况下,还维系着和李锜的关系。如今李忘真看到李锜败相已露,朝廷势必要拿镇海开刀,她便急忙用高夫人的死来做文章,特意和镇海撇清干系,还在他这个亲王面前替她父亲表忠心。
李忘真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手腕心机,真是了不得。李成轩这般想着,再次看向西岭月,却发现她满是感动与愧疚,恳切地说道:“李娘子,以前是我太狭隘了,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智慧!那天……那天在地牢,我还对你说了重话,我真是……你如此帮我,我还……”
西岭月因为羞愧而语无伦次,最后索性不再说话。李忘真却觉得很诧异也很可笑,不禁看向李成轩,见他也是笑着,似乎已将自己的心思全部看穿。
李忘真不愿无故居功,遂淡淡回道:“你不必谢我,我也不是在帮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西岭月以为这是她的客套话,更觉愧疚不已,心中默默想着,自己是再也没脸和她争抢忆哥哥了。
李成轩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冷不防说道:“长安可是治愈情伤的好地方。”
西岭月惊讶地看向他:“王爷,我早就想问了,你是会读心术吗?”
李成轩又抬手去弹她的额头:“就你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还用得着读心术?”
“都说了不能打我的额头,我是有尊严的!”西岭月气鼓鼓地斥责。
李成轩故作不悦:“你知不知道反抗本王的后果?”
“后果?”
“你反抗本王,本王就会生气,一旦生气就不会替你义父翻案,更不会让他重新做皇商。”
西岭月闻言,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拊掌大悟:“对啊,您可以替我义父洗清冤屈啊,我怎么没想到!”她转头又看李忘真,愣愣地说,“我居然还一直为此事苦恼……”
从始至终,李忘真听着两人言语来往,低头暧昧一笑。
李成轩倒也没解释什么,坦然自若地再问:“如何?你是否要随我进京,为你义父翻案?”
西岭月有些犹豫:“我必须进京吗?难道您不能全权做主吗?”
李成轩面色不改:“你若不进京,谁去向大理寺陈奏冤情?本王可说不清楚。”
“可是,镇海我都应付不来,长安……”西岭月仍旧下不了决心,想了又想,还是摆手道,“算了,我还是另想办法……”
“月儿。”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第十九章:贵族出类,神医拔萃
西岭月、李成轩、李忘真三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郎君就站在二楼楼梯旁,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他有一双流云般淡然的眼眸,眉宇间又似风雷般凌厉,鼻梁高挺,薄唇轻抿,肤白如霜,衣白胜雪,全部衬得那一头乌发如夜色般漆黑深沉,一丝不苟地束在玉冠之下。
只看他那一张脸,仿佛便能看透日升月落、雨雪霜晴,看透造物者的鬼斧神工。
而他的气质更加难以形容,说他允文,偏偏眉聚风云,冷冽飞星;说他允武,却又芝兰玉树、轻灵似梦。数种矛盾的感觉在他身上竟如此融合,就好似有一层薄雾笼罩在眼前,令人想要拨开一探究竟。
他和李成轩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男人,他是淡漠清冷的,犹如天人一般的存在;后者则是傲然贵气的,是属于烟火红尘的华锦。
而李忘真生于金玉之中,对人间富贵早已看到了极致,便沉迷于那天人的超然,想要走进他的内心,去了解这个谜一般的男子——
萧忆,字既明,蜀锦世家“锦绣庄”的继承人,“药王”孙思邈的第七代传人,也是西岭月青梅竹马的义兄。
他的出现令原本轻松的气氛骤然一凝,然而他竟似未闻,径直走到桌案前,先朝李成轩行礼:“草民萧忆,是月儿的兄长。月儿在镇海期间幸得王爷仗义维护,草民在此替她谢过。”
自萧
忆出现开始,李成轩就一直在看他,直到此时才收回目光,淡淡说了一句:“不谢。”
萧忆又看向李忘真,颔首道:“多谢秀殊。”
李忘真嫣然一笑:“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西岭月却噌的一下站起来,热情地对李成轩说道:“王爷,您方才说什么来着?邀我进京是吗?只要您管吃管住,民女乐意至极啊。”
李成轩嗤笑一声:“我何时短过你的吃住?”
这句话说得极为暧昧,萧忆脸色一沉,询问西岭月:“你要进京?”
“是啊!”西岭月笑着拉起李成轩,“王爷,时辰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李成轩扫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
萧忆则凝眉斥道:“月儿别胡闹,随我回成都府。”
此言一出,西岭月还没说话,李忘真却已微蹙眉心:“你不送我回淄青吗?”
萧忆沉默一瞬,歉然道:“我想先送月儿回家。”
李忘真闻言将头转向窗外,掩饰住那一抹失望。
西岭月只当没听见,使劲拉了拉李成轩的衣袖:“王爷走吧,再不走都该吃午饭了。”
李成轩仍旧没动,只问:“你的去向,是否要与你义兄商讨一番?”
“不必。”
“自然。”
西岭月与萧忆同时接话,答案截然相反。
见此情形,李成轩终是缓缓起身,朝她丢下一句:“商量好了再来找我。”然后便兀自走下楼梯。
李忘真显然还想再争取一下,但被萧忆出言拒绝:
“抱歉秀殊,月儿离开太久了,我实在有些担心。”
李忘真唯有温柔一笑,展露几分大家闺秀的气度,轻声说道:“我明白,你办好事再来淄青吧,父亲说了,想明年春天举办婚事。”
“好。”萧忆不假思索地回应。
李忘真听到他确定的答复,心中也安定下来,流露出几分期盼之色:“那我在淄青等你。”言罢,这才款款离开,将空间留给他兄妹二人。
西岭月方才一直偏头望向窗外,强迫自己忽略掉他们的打情骂俏,直至李忘真走后才回过头来,与萧忆相对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西岭月才情绪低落地说:“李娘子她……她很好,确实比我好,你们……很般配。”
“般配”二字一出,萧忆缓缓闭上双目:“你在怪我。”
西岭月摇了摇头:“这次来镇海,多亏了她暗中帮我,否则我也活不到如今了。论样貌、论才智、论家世、论气度……论一切,我都比不上她!”
西岭月吸了吸鼻子,强忍泪意做出结论:“是我认输了。”
萧忆猛地睁开双目:“你从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那你要我怎样?”西岭月突然恼火起来,“你和她都定亲了,义父也从狱中出来了,一切……一切已成定局,难道我还要厚颜无耻地缠着你?”
萧忆不欲与她争执,握住她的右臂:“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
“我不回去!”西岭月甩开他的手,倔强地道
,“我要去长安,我要为义父翻案,我要让‘锦绣庄’重现辉煌!”
“这些不必你来做,有我。”萧忆蹙眉劝道,“长安人心复杂,你……”
“那又怎样,如今我认识福王了,他会保护我的。”西岭月丝毫没意识到这句话对萧忆的杀伤力,恨恨地说,“你也不必担心我,我有吃有住,逍遥得很。”
“月儿!”萧忆沉声斥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西岭月从没见过萧忆对自己发脾气,算来这还是头一次。在她的印象里,忆哥哥任何时候都是和颜悦色,就算她没有及时给义父送信,连累义父进了大狱,他也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而如今,果然一切都变了!她的眼泪再也遏制不住,这些日子在镇海所受的委屈顷刻涌出,她趴在桌案上痛哭起来。
一只温柔的手掌熨帖在她的后背之上,轻轻拍着她以示安慰。
“是我无能,一切都是我的错。”他唯有自责。
他们萧家世代经营蜀锦“锦绣庄”,是川蜀地区第一大皇商,自玄宗朝算起已经营快一百年。而萧家身在成都府,与剑南西川节度使同在一地,少不得要时常“上贡”,笼络一方诸侯。于此事上,他的父亲萧致武一直拿捏着分寸,十分谨慎,从不参与地方军政,唯恐犯了大忌。可千防万防还是没想到,新上任仅仅一年的西川剑南节度使刘辟,竟然在去年公然造反,进攻东川想
要自立。当今圣上当机立断,以三路行军共同讨伐逆贼,轻轻松松将刘辟活捉。
当时他已被召去淄青给李忘真治病,还是通过李忘真之口得到这个消息,于是他立即修书给父亲萧致武,可又怕书信被有心人看见,便将这封信藏在他写给西岭月的情信之中,盼望着西岭月能尽快通知父亲斡旋此事。
然而西岭月根本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接到他的信后只顾着欢天喜地,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信转达。只不过迟了一天,父亲萧致武便被捕入狱,萧家被抄,各地锦绣庄纷纷关停,理由是资助刘辟谋逆。
他萧忆只是一名无权无势的医者,当灾难降临,父亲被捕入狱,他人还远在淄青,没有丝毫办法。他想着自己对李忘真有两次救命之恩,只得前去求助,但李忘真出言拒绝了。他便急忙辞行,言明要回家解救父亲,而就在这时,李忘真的父亲——平卢淄青节度使李师道却亲自出面将他拦下,说是能救他父亲萧致武出狱,但前提是他必须与李忘真定亲。
李师道甚至还许下诺言,待他与李忘真成亲之后,便会以检校司空、平卢淄青节度使的身份亲自出面,助萧家重返皇商之位。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且不说父亲被关在狱中生死不明,即便是他身为锦绣庄的继承人,也绝不能看着祖辈辛苦经营近百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更何况他又怕若不答应
,李忘真会对西岭月出手,于是权衡之下,他被迫答应了这门亲事。
果不其然,一个月之后他的父亲便被放出大狱,官府也把抄走的家资退还了一半,祖宅的封条也撤了。只是刘辟谋反一案牵连甚广,各地的锦绣庄还一直关着。当时他人还在淄青,定亲的消息却已传回西川,父亲和西岭月都已知道了其中内情。
他当时就担心西岭月的反应,本想在回家之后解释此事,再慢慢想法子把亲事退掉。未承想,当他回去之后,得到的却是西岭月离家出走的消息,她只留下一封书信给他,说要外出寻找翻案的办法。他原以为西岭月会去淄青,却没想到她是来了镇海,这便有了后续所发生的一切。
萧忆越想越觉自责,西岭月亦然。她兀自哭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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