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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阁秘闻-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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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田氏割据。
自此,魏博镇开创了节度使世袭的先例,其他藩镇遂纷纷效仿,父传子、子传孙,令朝廷再无掌控之力。
首任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去世后,其侄、其子相继接任过节度使之职,朝廷不仅不敢追责,还被迫下诏封赏。德宗甚至将姐姐嘉诚公主下嫁给田承嗣的儿子田绪,使其成为名符其实的驸马都尉,且还掌握着一方大权。
嘉诚公主也是背负着使命下嫁到魏博,以求魏博镇和朝廷能够和平相处,免生战火。遗憾的是公主无子,只得抚养了妾生子田季安,将当时年仅十五岁的他扶上魏博节度使的位置。
嘉诚公主在世时,管教田季安极其严格,田季安也表现得至孝,魏博镇一直没有异动。可自从去年公主死后,二十五岁的田季安便开始纵情声色、肆意妄为,还联合了毗邻的范阳、成德两个藩镇雄踞一方,俨然成为国中之国,世人称为“河朔三镇”。
再加上淄青的暗中支持,这四个藩镇占领了大唐东北部的一大片土地,百姓行路到其他地方,竟要绕道而行不敢过其境。而朝廷不仅无力管辖,还要正式下诏承认他们的节度使
之职,另加赏尚书仆射、检校司空之类品阶更高的虚职,以示安抚。
在此情况下,世人纷纷传言说“大唐号称一朝,实为二国”,那另一国指的就是河朔三镇和淄青。
到如今,这四镇和朝廷已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四镇名义上俯首称臣,实则割据自立,仅仅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罢了。
听了郭鏦的讲述,西岭月越想越觉得心惊。倘若魏博真有这种野心,田季安为何会在皇太后生辰之时送来一批寿礼?他是在向朝廷示好吗?
还有田忘言,她正是节度使田季安的亲妹妹,从小亦是养在嘉诚公主膝下。太后为李成轩娶这样一位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岭月隐隐觉得此事极不寻常,但以她生养在民间的智慧还不足以判断背后的风云,只得将此事告知郭鏦。
郭鏦听后大为吃惊,立即招来长公主相商,后者亦是吓了一跳。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圣上对成轩已经够猜疑了,母后还想成轩与魏博结亲,圣上会怎么想?”长公主简直气急败坏。
郭鏦亦是不解:“这些年福王一退再退,只做个闲散王爷,正是想让圣上安心。太后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夫妻二人越想越是惊疑不定,长公主又看向西岭月:“按理说此事尚未确定,母后为何要将消息提前透露给你?”
西岭月摇了摇头:“女儿不知。”
长公主毕竟是王太后的亲生女,对其母的行
事做派十分了解,她知道太后不会无缘无故提前泄露此事,且还只告诉西岭月一人。想到此处,她不禁盯着爱女打量起来,心中回想着太后的一言一行……
西岭月被她盯得一阵忐忑,忙问:“母亲,怎么了?”
长公主凝眉:“月儿,上次你进宫小住时,你外祖母可有对你说过什么?”
西岭月仔细回想,再次摇头。
长公主渐渐沉下脸色:“那她为何着急给你定亲?”
“这……”西岭月也感到很费解,“是因为忆哥哥的关系吗?”
长公主闻言叹了口气:“我倒宁愿是萧忆。”
听闻此言,郭鏦似乎也明白过来,难以置信:“公主,你是说月儿她和……”
“月儿的心上人是萧忆!”长公主重重咬下最后两个字,又深深地看向夫君。
郭鏦遂住口不言,只是面色渐渐凝重。
“不行,我必须进宫阻止这门亲事!”长公主当机立断,说着便要招呼管家备车。
郭鏦亟亟拦住她:“眼下天色已晚,宫门落锁,你怎么进宫?再说还有圣上在,他不会轻易同意的。”
“圣上连知道都不行,否则成轩定会遭殃!”长公主越发急切,“况且魏博势力有多大?田季安若真要这个妹婿,圣上拦得住吗?”
郭鏦自然也晓得这个道理。那田季安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十五岁就继承了节度使之位,再加上前头三代田家人的经营,势力根深蒂固。而圣上去年才登基
,又接连平定几个藩镇,正是元气大伤之时。
此时若要硬碰硬,只怕圣上也占不到便宜。
“无论如何,也等明日一早再进宫吧。”郭鏦再次劝道,“此时你若破例进宫,反倒会引起圣上的注意,小事化大。”
长公主细想夫婿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只得点头同意:“好吧,明日一早我再进宫。”
然而只是耽搁了这一夜光景,事态已急转直下。翌日一早,长公主的车马刚进宫门便听说了两件事:
其一,大理寺丞蒋维昨日上书,状告福王李成轩私自干涉大理寺办案,更隐瞒生辰纲被盗之事,间接导致大理寺一队守卫死在窃贼的密室之中。圣上听后万分震怒,下令福王禁足府中,待皇太后生辰之后再行责罚。
其二,魏博节度使之妹田忘言昨日夜间突发急症,被太医署确诊是在进京途中感染时疫。为避免疫情扩散,今早城门郎已下令紧急关闭城门,田忘言也被隔离治病。
这看似是毫不相关的两件事,但长公主心里明白其实是一件事,意味着圣上已经知情了。既如此,她眼下进宫已无用处,只好又返回家中与驸马商议该如何解决。
西岭月显然被隔绝在之后的事情之中,再也无人找她商议任何事,她被软禁在所住的院落之中,什么消息都听不到。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终于在十月初四夜晚出现了转机——
当时已到亥时末,阖府入眠,
西岭月也躺在榻上睡沉了。猝然之间,她耳畔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西岭月。”
西岭月猛然惊醒,冷不防看见有个女子站在她的床畔——身姿窈窕,黑衣黑裙,手中握着一把金色匕首,正是聂隐娘。
西岭月险些惊呼出声,被对方一把捂住嘴。她忍不住扫向隔间,犹记今晚是阿丹当值,她思索着以阿丹的功夫是否打得过聂隐娘。
“别想了,你那婢女已被我打晕了。”聂隐娘面无表情地断绝了她的希望。
西岭月只穿中衣在身,猛然打了个哆嗦。
“我找你有事,只要你保证不喊,我便松手。”聂隐娘冷冷地道。
西岭月只得打消呼喊的念头,略略点头表示同意。
聂隐娘这才放开双手,先问她:“福王出事了,你知道吗?”
“出事了?”西岭月心头一紧,“他怎么了?”
“他想娶魏博之主田季安的妹妹,被皇帝发现了。昨天夜里皇帝已派人软禁田家娘子,谎称她沾染了时疫。福王也被他寻个错处关在府中,只等皇太后生辰一过,便要剥去他的亲王头衔,贬为庶人流放岭南!”
“贬为庶人?!”西岭月大感意外,“怎会如此严重?”
“自然严重,因为福王要和魏博联姻。”
西岭月胸口一阵郁闷:“可这又不是他的意思,是太后的意思啊。”
“你还不明白吗?在皇帝眼里,太后和福王是一体的。”聂隐娘眯着眼睛,“我只问你,你
想不想救福王?”
西岭月点了点头,可又觉得疑惑:“不对,你在镇海两次要杀他,你会这么好心帮他?”
“我不是要杀他,当初只是试探而已。”聂隐娘沉默片刻,说出实情,“其实我效忠于魏博。”
“啊!魏博!田……田……”西岭月一时心急,竟忘记了魏博节度使的名字。
“田季安。”聂隐娘替她说了出来,“我父聂锋乃魏博牙将,效力于先任节度使田绪麾下。我五岁那年,有一女尼见我筋骨奇佳,便将我抱走传授武功,待我十五岁返家之后,便接任父职替魏博效力。”
“那女尼就是甄罗法师?”
“不是。那女尼虽教我武功,却不让我拜她为师,说我煞气太重,容易蒙蔽心智,便与我引荐了甄罗法师,让我拜在她座下修习佛法。”
“甄罗法师也是效忠于魏博?”西岭月听得迷糊。
“不,师父独来独往。”聂隐娘兀自坐到她的床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今年七月在镇海,是主公让我去试探福王的。”
“试探他?为何?”西岭月半信半疑。
聂隐娘也没有隐瞒:“今年三月,皇太后有意为福王挑选正妃,相中了主公的胞妹。但外间风传福王生性浪荡,主公不放心,便让我去查查福王的底细。当时福王久住长安,我找不到机会,后来听说他七月间要去镇海运送生辰纲,我便借机跟了去,顺便接了高夫人的生意,本意是
想方便进出节度使府,好暗中观察福王。”
聂隐娘双手搭在膝盖上,动作利落而潇洒:“在镇海,我亲眼目睹福王与你的查案能力,又试探过他的身手,便如实禀报给主公,主公才让忘言娘子进京的。”
听了这一席话,西岭月忽然想起聂隐娘在镇海的两次刺杀,她似乎每一次都是与李成轩斗了几招,然后便跑了。在洛阳那次她没再动手,反而捉了刘掌柜来赔罪,还说是因为李成轩英明神武,让她改变了刺杀的主意。
却没想到只是魏博节度使为了嫁妹妹而耍的计策。
“此事甄罗法师是否知情?”西岭月忙问。
“不知情,师父只传我佛学,让我偿还满身的杀孽,并不过问我的私事。”话到此处,聂隐娘突然抬眸看向西岭月,“但我师父不能死,她若死了,你们都要后悔!”
“这是何意?”西岭月不甘示弱,“你师父偷窃生辰纲,还在清修苑私藏那么多无价之宝,犯的可是死罪!”
“你当真以为那些是我师父偷的?”聂隐娘冷笑,“她一个出家之人清心寡欲,为何要偷皇太后的生辰纲?况且她密室里的那些至宝,已是富可敌国了!”
“你来找我,就是想让我救你师父?”西岭月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但想起李成轩的叮嘱,还是硬起心肠拒绝,“抱歉,我帮不上忙。”
“西岭月啊西岭月,枉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聂隐娘突然起
身,话语沉重,“你可知我师父和福王如今是在一条船上,一旦她死了,福王也活不长,你们郭家更要完蛋。”
“这话什么意思?”西岭月心头一凛。
“什么意思?”聂隐娘再度冷笑,“福王一旦与魏博结亲,就等同于得到河朔三镇,这实力即便篡不了位,也能做个隐身皇帝。而你的义兄即将成为淄青的女婿,以你为桥梁,郭家和淄青也有了关系。”
话到此处,聂隐娘负手走到西岭月面前,一双幽眸在夜色之中散发着冷光:“淄青与魏博来往多密切?与河朔三镇又是什么关系?福王得了河朔三镇,郭家得了淄青,相当于福王姐弟、郭家、河朔三镇、淄青成了一体……这个势力有多庞大,还需要我明说吗?你觉得圣上会怎么看?”
西岭月细想这一番话,背后刹那间渗出冷汗!在此之前,她只是隐隐感到福王的亲事不妥,似乎大有牵连,却没能想到如此深的一层,可聂隐娘想到了!
福王、长公主、郭家、淄青、河朔三镇……这些势力若纠缠在一起,会给朝廷造成怎样一个局面?福王是嫡幼子,长公主是嫡长女,郭家是当朝最大的世家,淄青和河朔三镇是最大的割据势力……
一旦这几家联手,有权有势有名有钱,还有深厚的人脉!毫不夸张地说,足以颠覆整个朝廷!
即便郭家是被迫牵扯进去,即便郭家忠于天子,可天子本人
不会这么想!以圣上那猜疑的性子,一定会找郭家算账!而郭家一旦受辱,愤怒之下便会倒戈站在魏博那一端!
结果只会是一个:官逼民反,圣上逼着郭家反!
而这其中,自己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通过她拉近了郭家和淄青的关系,这并不是她的本意,甚至也不是萧忆的本意!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动着这一切,让事情朝着不可估量的方向发展!
究竟是人为操控,还是意外巧合?西岭月想不明白,也不敢再想。
聂隐娘见她面色凝重半晌不语,便知她已想通一切,遂道:“既然你明白了利害关系,便赶紧去想法子吧。”
然而对方如此坦诚,反倒让西岭月心生怀疑:“听你这么说,你是希望我阻止福王和魏博结亲?你不是魏博的人吗?为何要这么做?”
聂隐娘不置可否:“我只希望能救我师父。”
“你是想用这个消息,换我救你师父一命?”西岭月头脑清晰,“可这是两码事。”
“不,是一码事。”聂隐娘意有所指,“你很聪明,不防想想福王对我师父的态度。”
留下最后这一句话,聂隐娘跳窗而去。
她走后,西岭月在床上呆坐了片刻。她没有立即去找长公主,而是披衣起身,摊开一张纸,就着灯火自行磨墨,在纸上一一写道:
寿礼失窃、安成遇害、甄罗认罪、福王受罚、魏博联姻。
“噼啪”一声,烛火在她
写完最后一笔时爆出个火花,西岭月吃了一惊,心头却电光石火闪过一个念头——这五件事之中有三件事都和一个人有关:寿礼失窃、福王受罚、魏博联姻。
而安成遇害、甄罗认罪这两件事,看似与那人没有关系,但通过安国寺东禅院的壁画,似乎也能关联起来……
一些线索忽然浮现在西岭月的脑海之中——
帝释天乃天众领袖……是由女子化作男身帝王。
帝释天和紧那罗是主仆关系……
倘若帝释天不是象征天子,还能象征谁?女子化作男身帝王,谁能凌驾于帝王之上?
聂隐娘说得对,李成轩对此事的态度实在太蹊跷——
“西岭,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宫廷险恶,人心复杂,甄罗法师宁可自己承担罪责也没有供出同谋,可见那人藏得很深。”
“为了你的安危,为了宫中的平静,也为了我母后顺利度过生辰,我希望你放弃此案。”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真相!这就是李成轩改变初衷,草草结案的真实原因!
西岭月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立刻跑去叫醒了长公主夫妇……
翌日一早,长公主便带着西岭月去了一趟福王府。自禁足的旨意下达之后,神策军几乎将整个福王府团团围住,幸而长公主与吐突承璀还算有点交情,才得以进入王府大门,但也经历了一番波折。
李成轩仍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态度,似乎
对即将到来的风雨一概不知情,抑或他已经有所准备。长公主和西岭月见到他时,他正在下棋,一人执黑白两子。
“看来你已经有了取舍。”长公主语气黯然。
李成轩慢慢落下一枚黑子:“是,希望皇姐能成全。”
长公主面露几分悲哀之色,缓缓合上双目,叹了口气:“好,皇姐成全你,也希望你能成全皇姐。”她说着说着,几乎要落下眼泪,“成轩,原谅皇姐,我不单单是长公主,还是郭家的儿媳!月儿也是郭家的女儿!我不能眼瞧着汾阳郡王留下的盛名毁于一旦!”
“皇姐无须解释,我都明白。”李成轩面色平静。
长公主见他如此沉稳,喉头更是哽咽:“皇姐今日午后就去面见圣上,你可有什么话要我转达吗?”
李成轩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神色渐渐肃然。沉默中,有许多往事浮光掠影般滑过他的心头:父皇母后的宠溺、兄弟手足的仇视、长姐和郭家的回护,以及那一抹娇俏慧黠的身影……
亲情、爱情、友情,每一份他都极尽所能想要呵护,想去维系,只可惜他能力有限,只能守护其中之万一,便只好以小搏大。人这一生,总要有舍有得,岁月便是在这取舍之间轮回更替,辉煌或寂寞。而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他无悔亦无求。
想到此处,他默默松开手中的棋子,郑重地说道:“还请皇姐转告皇兄……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长公主霎时落泪,强忍着情绪微微点头:“好,皇姐明白了,一定替你转达。”言罢她擦掉眼泪,一把拉起西岭月的手,“月儿,走吧,你福王舅舅已决定了。”
西岭月站在原处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李成轩,不死心地问:“你真要独自承担这一切?”
李成轩没有抬头,仍旧看着那难解的棋局,淡淡驳斥:“长辈说话,晚辈不该插嘴。”
“王爷!”西岭月的声音之中满是焦急。
长公主却怕她再说出别的话来,连忙拽过她:“走吧,快走!”
西岭月几乎是被长公主拖着走的,可她的头一直扭着,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成轩。然而从始至终,他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
一眼都没。
那个人就像是雕塑一般注视着棋盘,仿佛还要继续注视下去,任时光苍茫、岁月绵长。
唯有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如刀刻般锋利深邃,诉说着他决绝的态度——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批注:
陶靖节 : 即东晋诗人陶渊明,因其私谥为‘靖节先生’,故后世尊称陶靖节。 。
第三十九章:宫廷一弈,落子无悔
从福王府出来,长公主连午饭都没用,带着西岭月直奔大明宫。此时郭鏦父子早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一家四口会合,一并去往拾翠殿面圣。
想来是天子正在气头上,足足教他们等了两个时辰才出现。长公主一见到自己的亲弟弟李纯,立刻下跪禀道:“圣上,福王他私自与藩镇结交,其心可诛,还望圣上降罪于他!”
郭鏦也连忙带着一子一女跪下,附和道:“启禀圣上,福王不仅与魏博来往过密,还仗着月儿的关系和淄青结交,此事臣等一概不知,望圣上明鉴!”
年轻的天子眯起双眼,目光从郭家四人身上一一掠过。长公主和郭鏦有此一言,其实他并不意外,毕竟他们一个是自己的亲皇姐,一个是忠良之后百年世家子弟,自然拎得清孰轻孰重。
令他意外的是,郭仲霆和西岭月竟然没有为李成轩求情。
他的视线先落在郭仲霆身上,沉声问道:“仲霆,你自小与你福王舅舅最亲近,此事你怎么想?”
郭仲霆低着头,极力装作咬牙切齿样:“皇帝舅舅明察,甥儿是被他给骗了!他带着甥儿吃喝玩乐,从不置喙朝堂之事,更没说过手足一句坏话,甥儿竟没看出他的心思!”
“哦?他什么心思?”帝王挑了挑眉。
“就是……和魏博联姻的心思。”郭仲霆不敢抬头。
“和魏博联姻?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李纯轻描淡写地道,“朕一直操心他的婚事,眼见他有个好着落,朕高兴还来不及。”
他话到此处,缓慢地走下丹墀,走到郭仲霆面前:“依你所言,这婚事难道有什么不妥?你福王舅舅难道另有居心?”
明知故问!西岭月暗自唾弃帝王的心机,也隐隐为郭仲霆感到着急。这摆明了是要他亲口说出福王的坏处,坐实李成轩怀有异心!
“这……”郭仲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额上落下两颗汗珠,“这……福王他是……”
“福王他未经圣上允准,私自与藩镇结交,这已犯了结党的大忌!”郭鏦立刻接过话茬,“况且他还干涉大理寺断案,隐瞒太后殿下生辰纲失窃之事,更是没将圣上放在眼里!其心可诛!”郭鏦果决地下断语。
天子负手站在一旁,轻轻笑了。
就在这时,西岭月却突然开口:“父亲这话错了。”
郭鏦身形一僵,转头看她。郭仲霆也不停地朝她使眼色,唯恐她替李成轩辩解。
西岭月却无所畏惧地抬起头来,直视天子:“圣上明鉴,福王他想与魏博联姻,可不是结党这么简单。他分明是看中了河朔三镇的割据势力,想要自立!恰好月儿的义兄又是淄青的未来女婿,借着月儿这层关系,福王还想与淄青私下结交,不过他还没走到这一步,便被父亲和母亲大人看穿了。可父亲大人说,我们身为臣子,被手足之情蒙蔽了
双眼,没有看清福王的野心,这已是大大的错处,故而来向您请罪。”西岭月言罢,双手举过头顶伏倒在地,深深叩首,“月儿虽长于民间,却也知圣上英年登基,接连平定数个叛乱,深得民心。福王此举根本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她话音落下,屋内的四人都很震惊。长公主夫妇和郭仲霆是惊讶于她不仅没替李成轩求情,反而火上浇油;李纯则意外于她说得如此直白,毫不遮掩,最后还逢迎了自己。
李纯笑了:“月儿,你福王舅舅可是对你有恩的,你这么说他,岂不是忘恩负义?”
西岭月默然片刻,回道:“福王虽对月儿有恩,却是私德。在家国大义面前,月儿分得清轻重!”
她知道这就是天子想要的答案,想要郭家亲口说出李成轩的过错,不单单是结党,也不是勾结藩镇,而是意图自立!
那么她就如他所愿说出来,总好过让郭鏦父子开口,更好过让长公主开口。一旦他们说了这话,便是代表整个郭氏一族发言,会成为天子手中的把柄!
果然,当她说出这番话之后,李纯盯着她看了半晌。那双肖似李成轩的俊目中隐隐闪动着审视的光芒,似乎在衡量她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半晌,天子才大笑起来,目露赞许:“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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