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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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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作弊,桂花又怎么会传到我手上。”
  李心欢无言以对,露出细白的牙齿,挠头道:“舅舅都知道了?”
  少女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香,混合着花香十分醉人,稚嫩甜美的容颜宛如画中仙,温庭容淡嗯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李心欢凑近他,傻笑道:“舅舅,以后咱们一家人,年年都一起过中秋,好不好?”
  湖笔一顿,温庭容没有应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李家的这些人都不会陪他太久,每年都一起过中秋啊……有点难。
  目光转向李心欢,对上外甥女满含冀望的眸子,温庭容眨着眼,仍旧没有作答。
  李心欢忽然一笑,拍掌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年咱们还一起过。”
  碧梧端了糖水来,李心欢心里高兴,一口喝完,沾了糖水的嘴唇粉嫩晶莹,剔透可爱。
  ……
  晚上,李家所有人一起,在上山摆了中秋月宴,远处还有烟花一朵接一朵地放起。
  李心巧把状元桂别在衣服上,靠着朱芸的身子讲了李心欢做的蠢事,就连朱素素也大笑不已。
  李心欢端坐在旁边一脸平静,被嘲笑两次了,她脸皮已经练厚了,哼。
  老太爷李怀韫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把白须尤其好看,他举杯道:“怎的慈姐儿没来?”
  李心巧道:“姑姑中午也来同我们吃酒,有些咳嗽,方才打发人来说了在休息。”
  朱芸心疼道:“明明也不是大病,这孩子怎么总是不见好。”
  吴美卿和朱素素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夫说她忧思过重,是心病连累了身体,只不过这小姑子实在难得来往,她们也不好多言。
  一直到了子时,李家人才散去,丫鬟们收拾了残羹冷炙,管事妈妈使唤人把金银等茶酒器皿收了,一一清理干净对着册子入库,才纷纷回倒座房歇去。
  圆月当空,桂香袭人,也不知几更天了,李府才渐渐宁静。
  ……
  中秋过后,李心欢夜里着风生了一场病,李拂慈自那日喝酒回去,旧病没好,又得了新病,再次病倒。
  温庭容看书遇着困惑,来了一步堂没见着李拂念,便同朱素素请教了“为君难,为臣不易”作何解。
  朱素素虽未混迹官场,君臣之事她自有一番见解,说君之难,难于得臣;臣之难,难于得君。后又从《尚书》讲到《周易》,两人你来我往论了又半个时辰,方把这题揭过。
  温庭容准备从一步堂回去的时候,想起李心欢生着病,便折回去外甥女的屋里瞧了瞧。
  李心欢听说温庭容来了,赶紧换了白色红蕊攒枝梅花褙子,宽袖挑线裙,在次间里见了他。
  温庭容见她鼻不通气,声音变粗,便道:“既然病了,又何必要苦撑见客,自去休息便是。”
  李心欢忙道:“不妨事,在房里躺的久了,就想起来走动走动,只是怕病气过给了舅舅。”
  温庭容小嘬一口浮沫清茶,也道:“不妨事,我鲜少生病。”
  李心欢眸子晶亮,就晓得舅舅吃这招。
  舅甥两个也无甚特别的话要说,李心欢鼻子不透气,微张红唇吸气,温庭容端坐于花梨花卉纹藤心圈椅,不喝茶时就闭目想事。
  约莫过了一刻钟,梅渚进来告诉李心欢,大房的四个都过来了。
  李心欢让人请他们进来,次间里又添了一张黄花梨螭纹圈椅,她鼻音浓重地问他们:“你们怎么都一道来我这里了?”
  李心巧走上前去,问李心欢:“你怎么也生病了?我和哥哥嫂子原是要去探望姑姑,正想叫你一块儿去的。”
  其余的几个人皆向温庭容作揖行礼,得他点头方坐下,尝了丫鬟上的热茶。
  李心欢擦擦鼻子道:“中秋晚上饮酒吹了风,然后就病了。你们先去看姑姑,改日我再单独去一趟,给她赔个不是,今日实在是去不得了。”
  李心质又嘱咐李心欢好好休息,又问温庭容去不去,被拒绝之后便没再说话了。谢远黛与身边的丫鬟咬耳朵,不晓得说了什么,如此,一行人才一道走了。
  温庭容走后,甘来居的人送了冰糖雪梨来,对李心欢的病症很有好处。
  李心欢赏了那丫鬟两个四分的梅花银裸子,心道大嫂虽然内向,还挺细心善良。
  ……
  这厢边,大房的几个都去了思柳堂,李拂慈听说来了好些人,也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见了客。
  李拂慈待客的次间里摆着紫檀贴皮雕瑞兽花卉罗汉床,床上设着一张方形金丝楠木小几,墙壁上悬着一副《溪堂诗思图》已经积了尘,地上四张紫檀圈椅对放。屋里装饰不多,简单大气,倒是和主人家的性格相去甚远。
  尤其是那幅画,画面上描绘的是峻岭虬松,茅堂临溪,后倚飞瀑,中藏寺观,得深山幽居之意趣。画者笔墨苍劲,雄健豪放、遒劲苍涧,颇见生机,有曲尽清幽高远之趣。这幅画李拂慈并不喜爱,因是朱芸挑选赠与,又颇珍贵难得,她才把原来那副《牡丹图》给换了下来。
  次间里,李拂慈坐在罗汉床上面无颜色,下巴越发尖瘦,显得两眼更大,瞧了就叫人生怜。她捏着帕子问:“怎的不见心欢来?”
  李心巧与李心欢最亲厚,便答道:“她也病了,我们才从一步堂看了她过来。”
  李拂慈咬咬唇,眼皮子一抬,把帕子捻的更紧,比起一步堂,压枝苑和甘来居明明离思柳堂更近,但他们却先看了李心欢这个晚辈才来看她,岂不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心有不悦,李拂慈并未表现出来,依旧让丫鬟们上了茶来,其他人也未往心里去,面上皆无异色。


第17章 绣技
  几个小辈都知道李拂慈性格敏感,虽是来探病,多的话也不敢说,只叮嘱几句吃食上注意、起居仔细些,便没旁的话了。
  李拂慈握着桌角,直觉得几个小辈态度敷衍,因此意兴索然恹,秀眉蹙起,不曾松开。
  李心质和李心巧两个对视一眼,早生了离意,这番互动落在李拂慈眼里,又像是挨了一记棍棒,不等他们开口,便亲自下逐客令。
  哪知侄儿侄女如蒙大赦,眼角竟似乎有笑意,李拂慈气得不行,胸口闷着的几句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等到人走了,李拂慈捂着胸口咳嗽,把桌上的茶盅扫在地上,红染要去拾,她也不让,冲丫鬟撒气道:“谁叫你捡了?”
  红染放下瓷片站起来,蓝绿比甲方才溅了水,深深浅浅的一片,她抹眼泪抽泣道:“姑娘这是何苦,对谁有气就对谁撒出来,生闷气做什么?一个病两个病没好,别又生出别的病来。”
  眼圈一红,李拂慈哭道:“我冲谁发去?他们哪个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虽是长辈,却只长他们几岁,要受他们轻慢不说,还要端着长辈的身份处处忍让。”
  红染瞧主子把话说了出来,忙坐过去哄,拿腰间的帕子给李拂慈擦眼泪道:“您既是长辈,就该行长辈之事,应端架子时就不要失了身份。”
  李拂慈止住泪,愤懑道:“我原是家中最小的姑娘,当年父亲、母亲、哥哥都那么疼我,就是心巧出生了也没夺了我的宠爱,偏生心欢一来就抢了我的位置,尤其她这几年越发得老夫人的喜欢,我失了双亲的庇佑,岂还有立足之地?”
  这番话说的摘胆剜心,叫人听了心如刀割,红染愈发怜爱起自己主子,心里已经把李心欢恨上了。
  李拂慈大哭一场,叫丫鬟们收拾好屋子,又不许她们告到老夫人面前,饭也吃不下,带着病睡了。
  *
  中秋过后,天气彻底凉快下来,连续下了两日的雨,高空明净。秋雨洗空山,幽篁雨水滴落,处处可闻泥土清香。
  李心欢和李心巧在竹林里挖了土回去养植物,一个种的文竹,一个养的晚香玉。
  李心欢端着泥塑圆盆往家去,松了土浇水,把旁边白色的小根茎都剪去,这才洗了手坐下。
  梅渚瞧了绿意盎然的文竹一眼,道:“这竹子不耐寒,不耐旱的,养起来费工夫。小姐您还要学刺绣,够功夫亲自养它么?”
  李心欢坐在绣架面前,口上说:“只要喜欢,自然就有功夫养,反正也不用浇太多水,经常透透气就行了。”
  绣架上面的骏马、蜜蜂、母猴已经绣的七七八八,小蜜蜂栩栩如生,棕毛猴子双眼灵动,似要活过来一般。
  峰雪擦了手过来俯身看,赞道:“小姐这‘马上封侯’绣的真好,这才学了几年而已,若再过几年,怕是享誉南京了。”
  李心欢的绣技是跟朱素素学的,朱素素师从顾绣名手顾兰玉。顾玉兰曾设帐授徒,而朱素素却是她关门弟子,尽得真传,一手顾绣精美无比,便是后来兴起的苏绣也颇受此影响。
  李心欢自小聪明,刺绣学的也好,只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因此听了丫鬟的夸奖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谦虚道:“越大的画面越好绣,点睛之处绣好了便细致灵动,真正的高手能在荷包上的绣出米粒大小的字,还能在另一边绣上身穿盔甲兜鍪大将,不仅服饰华美精细,眉目也真真切切,是我所不能及也。”
  峰雪凝眉还未回过味儿来,李心欢又道:“我这功夫说出师都怕丢了母亲的颜面,可切莫在外人面前说我将来要如何如何了,人外有人,只是咱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晓得罢了。”
  峰雪受教,缓缓点头道:“小姐说的在理,是奴婢狂妄了。”不过在她心里,李心欢还是最好的姑娘,最好的主子。
  李心欢复又低头继续绣猴子的尾巴,梅渚和峰雪两个丫鬟都很令人放心,这些话她叮嘱过一遍,便再也听不见第二次了。
  说起来,峰雪和梅渚原先也是官宦之家出身,只是受到族亲牵连,才被卖做奴婢。一步堂的丫鬟都由朱素素亲自掌眼挑选,虽然这院里的丫鬟不如其他几个院子的多,但都是能识文断字又十分知理的丫鬟,这些年来一直安分守己,不曾犯过大错。
  李心欢实在绣的乏了,起身伸个懒腰,把剪刀十色绣线都收到笸箩里面,对两个丫鬟道:“实在是绣累了,我去舅舅处写字。”
  两个丫鬟还有别的活计,一步堂的大半针线,还有老夫人房里的针线,她们两个都要管一点,因此便没有跟去,自在屋里忙各自的。
  坐了接近两个时辰,出来走走瞧瞧,脖子舒坦了许多,李心欢到幽篁居的时候,身子已经从方才的疲惫中走出来。
  温庭容照旧在书房里,他站在书桌前,只占了一半的位置,另一边铺着干净整齐的宣纸,笔墨纸砚齐全。
  李心欢走上前来提笔,边问边笑:“舅舅在等我?”
  温庭容不语,四书五经乱乱地摆在手边,他倒是很少会把书籍乱放。李心欢抬手正要帮忙整理,被他喝住了:“别动。”
  抬眸瞧见温庭容神情冷峻肃穆,李心欢便没去管了,自顾习字去。
  写了一会儿台阁体,她手腕又发酸,搁笔揉了揉腕子,一低首就看见温庭容的脚上穿着一双不合适的鞋,脚趾头都要挤出来了。
  李心欢沉默着,并未问出口。
  李家人口不多也不少,吴美卿又不可能面面俱到,温庭容向来不在乎吃穿小事,换季的衣物也只随着家中一季一度添减,这一季的鞋子针线房还没送来,况又正是长身子的年纪,这两年眼看着身量蹿高不少,脚掌也跟着长大,小郎君的鞋子似乎特别容易穿坏,不是鞋子磨平就是漏缝。所以他仍穿的是去岁的旧鞋。
  碧梧和翠竹两个丫鬟也就只敢在书房外面伺候着,夜里是从来不近主子的身,怕是也不敢主动给温庭容做鞋穿。
  李心欢忽然想起吴畏和李心质的鞋子每个月都穿的不一样,脚上旧鞋都很少。那舅舅也要穿新鞋才行。她张开手指偷偷比了比长短,心里略有些底了便又去专心写字去了。
  下午练了字回去,李心欢夜里熬了一会儿,早起又花了些功夫,赶了一双皂靴出来,绣着简单的蝙蝠云纹,不华贵,但精美。她把鞋子拿好往幽篁居去,心想着会不会不合脚。
  半路上遇到了李心质、李心巧和吴畏,被拦下来去向,李心欢道:“我去舅舅院里一趟,一会儿就来找你们玩。”
  李心质看她手里拿着鞋,抬眉问:“你还给你舅舅做鞋穿啊?”
  吴畏眼里含着艳羡道:“朴一,你穿过心欢妹妹做的鞋没有?”
  李心质忙摇头,接话道:“她若眼里有我,自该给我也做一双。”
  李心巧幸灾乐祸道:“瞧,不患寡而患不均。心欢你给自己找麻烦了。”
  李心欢暗笑,得给李心巧也找点麻烦,她狡黠一笑道:“我近日又要刺绣又要练字,却是没工夫做两双鞋,朴一堂哥的鞋我做了,吴畏表哥的鞋堂姐你做啦!”说完抬脚就溜了,还高声道:“你们在园子里等我,我过会儿就来。”
  李心巧未料自己也被拖下水,又觉着自己的绣技不是很好,便不太想做,羞窘地看着吴畏。
  吴畏笑得明朗,道:“玩笑话而已,我不耽误表妹学刺绣的功夫。”他知道李心巧也在学刺绣,今日难得被放出来,岂好再扫她兴致?
  李心巧立马换了笑颜,三人一块儿朝园子那边走。
  八月即将进入下旬,放榜的日子愈发近了,这兄弟两个说不紧张是假,因是惺惺相惜,这两日从往颇密。
  ……
  李心欢快步走到了温庭容的院子里,想着要把鞋子赠给舅舅的时候还有点羞怯。幽篁居仍旧是静悄悄的,从院门口走到书房门口,没有丁点人声,见了李心欢也只是行个礼,低声问候,再有隔远了的都不声也不出。
  到了书房门口,李心欢朝桌底下看了一眼,温庭容穿的还是那双鞋,便蹲下身把鞋子放在地上,捂着膝盖抬头看他道:“舅舅,您试试这双鞋。”
  温庭容一低头,见外甥女眼睛还泛着红,眉头轻微皱起,便放下手里的事试了新鞋。
  李心欢站起来看他穿上鞋,欣喜问:“合适吗?”
  “合适。”觉着分量不够,他又添一句说:“舒适。”
  李心欢恨不得蹦跶起来,她跑到门口又转回来看着温庭容笑,双眼明亮清润,像一潭秋水被剪成两边,道:“舅舅,那我去跟堂姐一块儿玩,今日就不练字了。”
  李心欢走后,温庭容在地上踩了两脚,心想外甥女手真是巧,这双皂靴比针线房做的还要合脚。



第18章 祸事
  自李心欢应了给李心质做双鞋穿,她便有两日没去幽篁居了,毕竟给堂哥做鞋嘛,不需要太赶,慢慢做就是。
  隔了好几日才做好,亲自送到李心质的清泉居去。正好吴畏也在,羡慕道:“表妹手真巧。”
  给李心质做的也是皂靴,绣着花瓶中插长戟的图案,用的是顾绣技法,逼真精致,十分好看。
  李心质得了这双鞋也是意外惊喜,没想到李心欢做的这么好看。他忙不迭地当着吴畏的面试鞋。
  李心欢见吴畏有些落寞,便问了:“堂姐不也给你做了鞋子吗?”
  吴畏眉目疏朗,虎目明亮,笑道:“我怕她做不过来,便没叫她做,不如你也给我做一双?”
  李心欢瘪瘪嘴,道:“堂姐既然答应了,自该是堂姐做嘛。”
  吴畏仍是笑道:“好了,不想做便不做。”
  李心质穿着鞋子走了两圈,拉着吴畏看,问他:“表弟,好不好看?”
  吴畏盯着那双鞋点了点头,眯着眼笑了起来。
  李心欢送完了鞋子走后,吴畏勾着李心质的脖子,利诱道:“表哥,我哪里有一本奇书……你若肯把脚上的鞋子给我穿,我就把书赠给你,怎么样?”
  李心质登时来了兴趣,挑眉笑问:“什么书?”
  嘿嘿一笑,吴畏道:“你肯不肯给?”
  李心质犹豫了一下,这鞋他眼下实在喜欢,况且还是堂妹做的,哪舍得马上送人?
  吴畏松开他,抄手道:“你若不肯,我也不强求,只是日后见了我那书,你若想要却是再也没有的,我告诉你,那可是孤本,其中内容都没有外泄过。”
  吴畏喜欢藏书,确实很有多好书,尤其是兵书,李心质在他书房里受益不浅,这会子咬牙下了决心道:“我同你换!只是那书你什么时候给我。”
  “你把鞋脱了我就给你。”吴畏笑眯眯地说。
  李心质忙把鞋脱了,伸手要书。吴畏从袖子里把卷着的书拿出来,是一本《备俺答册》,书封已经破旧。
  李心质快速浏览一遍,惊呼道:“此书何人所著耶?竟如此有见地,又合乎兵法,实乃有大将之才!”
  吴畏不答,直到:“鞋归我,书归你,走了。”他若怀中藏宝把鞋子带走了,这本书虽然是孤本,但其中内容他早牢牢记下,用来换这双鞋不算亏。
  第二日,吴畏就把鞋子穿上了,因李心欢做鞋的时候怕不合适,刻意做大了些,他须得垫一双鞋垫才将将合脚。
  后来李心欢发现这双鞋到了吴畏脚上,忙问李心质是不是转赠给表哥了。
  李心欢佯装生气,道:“反正二哥也不珍惜我送的东西,以后都不送你了。”
  李心质弯着桃花眼去哄,吴畏正巧也来了,听见两人的对话,便出言打趣道:“心欢,只许你转赠别人的东西,就不许别人转赠你的东西吗?”
  李心欢一下子没想起来,茫然问道:“我转赠谁的东西啦?”
  吴畏往屋里走,背着手道:“那状元桂你不是送给心巧了吗?”
  原来是这个,李心欢早忘了,撇撇嘴道:“那不是表哥你默许了的吗?”
  吴畏挑眉问:“若我不许,你就不送了?”
  李心欢吃瘪,那种情况下,不送给李心巧怎么可能。
  这事算揭过了,谁也别生谁的气。兄弟姐妹几个又其乐融融玩到一处了。
  *
  南直隶再过不久就要放榜,吴美卿担心次子和侄子落榜,没到捐香油的日子,挑着晴天时候,又去了一趟镇国寺,结果发现里面蹊跷怪诞,原先的师太已经不在。她直觉是钱家所为,新师太不肯细说,别的小尼姑更不知其中曲折,便只能暂且先回李府。
  吴美卿生怕牵连到儿子的婚事,一回府就往千帆堂去了。
  千帆堂里,朱芸得了一副《雪际停舟图》,唤了朱素素一道来赏。画被平铺在松红林木条桌上,朱素素小心谨慎地俯身去看画,一处一处地细赏,末了赞不绝口。
  朱芸对朱素素的赞誉很认同,颔首道:“画中赋色较重,笔墨生动,意趣盎然,你们年轻人应该喜欢。”
  朱素素道:“我瞧着母亲也挺喜欢的。”
  “我喜欢是喜欢,却不符我的心境,这幅画……就送给庭容吧。那孩子也该多看看这种画。”
  朱素素低下头,露出一段弯曲白嫩的脖颈,心里正揣摩着朱芸的意思,是觉着她义弟太过沉闷寡言了吗?
  朱芸看了朱素素一眼,继而笑道:“初见这画时,令我想起尚待字闺中的时候,如今都已是白发老妪,还是做你们小辈好。”
  年纪大的人总爱回忆韶光,言语间颇有些伤感,朱素素不忍堂姑这般消极落寞,便声调婉娩开解道:“您羡慕我们年轻,焉知我们不羡慕您的睿智沉静,雍容大气。可见人总是不足的,有些人失去一样,自然会得了别人没有的另一样。还有些人就更可惜了,失了大好年华,却也到不了您这般境界。”
  朱芸微笑,脸上的褶子叠在一起,但气度仍旧不凡,并非普通粗鄙老妇可以相比,她朗声道:“还是你最会逗我欢心了。”
  一旦上了年纪心态就比不得当年,哪有不想重回年轻的老者,只是旧梦难温,倚仗旁人没有的身份涵养把姿态端起来,也算是知足圆满。
  朱素素淡淡地笑着,脸上的酒窝凹在平滑的肌肤上,越发显得她温婉可人。
  不一会儿,香薷从外面进来禀道:“老夫人,大夫人来了,急急忙忙的,许是有要事。”
  朱芸疑惑了,吴美卿不是出去上香了吗?能有什么大事?
  婆媳两个不约而同猜到了钱家的事情上,朱素素起身道:“那妾身先去了,改日再来叨扰母亲。”
  朱芸抬手拦她道:“修洁你也不用避开了,就在这里坐着吧。汾儿她脾气直爽,容易意气用事,我身子尚好还可以协助她,以后终究是要你们妯娌两个相辅相成。”
  老夫人这话的意思是,万一她在老太爷前面去了,李家未分家时,内宅大事须得两个人拿主意方不错。朱素素听了这话不免鼻头一酸,复又重新坐下去,敛了情绪。
  朱芸吩咐香薷快去把大夫人请进来,便与朱素素一同静待。
  吴美卿进来的时候头上的玲珑点翠草头虫已经倾斜不稳,忙行了礼,连茶也来不及喝,便对朱芸道:“母亲,今日我去镇国寺上香发现,原来的师太已经不在了。”
  只这一句话,朱芸和朱素素两个都明白了其中道理。
  吴美卿皱着眉问朱芸:“母亲,眼下我尚未听见别的风声。但难保钱家不会狗急跳墙,到时候连累朴一可怎么好?”
  娶妇这种大事,一着不慎,儿子的后半辈子,还有孙子孙女的前途可就会毁了,吴美卿急得如同烧了眉毛。
  朱芸却淡定道:“你不必着急,钱家多少还是忌惮咱们家,若非咱们透出点意思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吴美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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