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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之一舞倾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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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年了,他因年少轻狂,惹起争锋,怕连累了妻儿,从此不再惹江湖仇杀,安心于青阳修炼,总想着多些时日陪伴妻儿,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把长剑使的凌厉。
    他尽力拼杀,竟杀出几分尽兴,脸上身上都是血,灰色的长衫染成了黑色,他大声呐喊着,将积聚多年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多年厚积薄发,不为争夺时间名利,只为这一日守护心中在乎之人。
    身边是他的二弟子王皓,王皓向来机敏,此时全然不见往日跳脱的神情,面目凝重,因为厮杀变的狰狞,渐渐气力不支,却依然骁勇。
    气力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两人背靠着背互相支持着,形容狼狈,听到彼此的气喘声,意念却从未如此坚定过。
    想起妻子回望他的最后一眼,信任,爱恋,不舍。虽无声,但胜过千言,彼此互相明了。
    带着小音活下去。
    我们来世再做夫妻。
    “呲”长刀入肉的声音,肩上涌出热乎乎的液体,肢体却因拼杀麻木到没有什么痛感。
    “呲”又是入肉之声,他觉得手臂渐渐的不听使唤。
    眼见长刀又刺入身体,却已然渐渐听不见刀入身躯的声音。
    五观六识,渐渐失去了知觉。
    眼睛模糊,四肢僵直,身体浸入冬日冰湖,寒冷渐渐袭来。
    意识飘凌的最后一刻,他心道。
    我雷元邵一生不争名利,却是好丈夫,好父亲,好师父。
    此生足矣。
    不停的狂奔,山野的密林枝叶繁杂,阻挡去路,不时被擦伤脸颊,绊住腿脚,看不清前方黑沉沉的道路,然而谁也没有停滞脚步。
    前面传来急急的脚步声,不下百人,正是一队士兵包抄到了前方,众人脚下都是一滞,往黑暗中退,萧武怀中的小音,不知为何身躯一震,撕心裂肺的大喊:“爹爹————”
    萧武心中一沉,待要捂住她的嘴巴,却已经来不及。
    前方兵马听见声息立即以声音为中心,以圆形围堵过来,众人不由脚步加快,企图冲破包围。
    林茹姑突然使出全力推开了扶着她的严谨之和郝永平,大喝一声:“走!”她性格温柔贤淑,从未如此大声的呼喊过,她看着怔住的两人,凄凉的笑了一笑:“不要让我拖累你们,快逃。”
    两人站的定定的,严谨之一脸坚毅:“不逃。”
    郝永平泪流满面,紧咬双唇,决心不言而喻。
    “快走啊!”林茹姑大声嘶喊,想上前推两名弟子,却腿脚受伤站立不稳,栽了下去,严谨之赶紧扶住。
    黑压压的人影正在逼近,兵械撞击的声音传来,严谨之回头喝道:“萧武快走!”
    萧武愣在当地,怀中的小音哭喊。
    “快走!”严谨之又是一声大喝,他身后在暗黑的密林中,兵刃反射月光,现出点点微光。
    郝永平大喝一声冲了出去,一把长剑疾舞,现出一面闪光之墙,他的剑一向以快见长,此时他更是拼尽了全力,平生最快的一次出剑,他只盼筑起一面墙,挡住这身后黑压压的官兵。
    严谨之大力推了萧武一把,只把萧武推了个趔趄。
    林茹姑在月光下回首,她头发散乱,衣服血污,却仍旧温柔高贵,她轻轻的说:“武儿,照顾好小音。”她又停了停:“告诉荇儿,我很想念她。”
    萧武听见心中世界崩塌的声音,脑海中一片轰鸣,仿佛末日之劫难,炼狱火海在劫难逃,绝望的让人想要放弃挣扎,一去了之。
    他拼劲全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悲愤点了点头,转身,奔逃,不可回头。
    他体内真气涌动,掌门曾交代他,万不可轻易牵动全部真气,容易引发气息乱象,若不受控制,小则气息不调,大则性命不保。可是他现在一点顾不得,气力一点点流逝,他不得不调动的所有气息,足下生风,小音在怀中扯着嗓子哭喊,可是他不敢停,不敢回头,他闭塞了自己的听觉,忍住心碎之痛,只是不停的奔逃,挥剑斩向一切出现在眼前的阻碍。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滚烫的鲜血飞溅在他的面上,血腥味激发了他心中的狂性,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丹田之气滚滚而出,在体内不受束缚的冲撞,非人的力量,狂野一分,四肢百骸便剧痛一分,数不清杀了多少人,逃生路上的每一步都浇筑着热血。
    终于,仿佛不会完结的黑暗渐渐褪去,晨曦之光透出,萧武透看清了周遭,他的眼中染满了鲜血,往日悠然之山野蒙上了微微红光。体内的真气无时无刻不再反噬他,终于抗衡不住楚痛,一头栽了下去,潜意识中犹自记得护住小音。饶是如此,小音还是吃痛,一下摔了个清醒,哇哇大哭起来。
    萧武生怕她引来追兵,吃力道:“不。。。哭。。”
    小音犹自放声大哭,萧武顾不得许多,缓缓伸出右手,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拂中小音的昏穴,心中万分歉疚,想着她年纪如此小,不要因此有后遗之症状。
    他意识中命令自己站起来,然而一夜狂奔,内息已乱,经脉真气鼓荡,疼痛噬苦,半分动弹不得,神识逐渐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耳边有人争论。
    “将军有令,杀无赦。”
    “这是只个不知事孩童,你也忍心下手。”
    “如今青阳已灭,留她在此,哪里活的下来。你若抱回去,还是被将军下令杀死,不如早早了断,少受折磨。”
    萧武一惊,睁了眼睛,先看见两双血污的军靴,再向上看是两名戎装的士兵,对上他的双眼见也是一惊。“这人还活着!”
    萧武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气息堵住了经脉,只能在地上微微扭动:“别。。。杀。。。她。。。”
    两名士兵见萧武仿佛受了极重的伤,便松了警惕,高些那人便提了长刀,想要结果了他:“这帮人都身负武艺,咱两人可对付不来,趁他有伤,赶紧除去才好。”
    矮些那人突然拦住:“要不。留了他两人,好让这男子带女孩去求生。”
    高些那人摇头道:“你怎么如此妇人之仁,你看他伤的动都动不了,指不定活不了一时三刻,待会别人搜过来还是要死。”
    矮些那人突然呸了一口:“什么妇人之仁!老子就是看不惯,参军以来要不就是围剿流民,要不就是残杀平民,叛贼叛贼,老子怎么看都是良民。一个练武修身的门派,就算有隐患,围剿了也罢了,一个小女孩又能掀起什么浪,何必次次都赶尽杀绝,老子当兵当的太他妈堵心了!”
    高点那人赶紧喝止他,左右看了一圈:“你疯了!”
    矮个那人冷笑一声:“老子疯了,老子觉得皇帝老儿才疯了呢。”
    高个那人便上前啪的打了他一个耳光:“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语你也敢说。”
    矮个那人动了气,指着高个那人的鼻子骂道:“你竟然打我,我看**就是一条狗,只知道围着主子汪汪叫唤。”
    高个那人赶紧拦下了他,口中宽慰:“咱两街里邻居一起参军,我不都是为你好,这话被别人听去,你还想不想活命啊!”
    矮个那人闻言冷静了几分,神色愤愤,却也便不敢再说气话。
    山上传来一阵嘹亮的军号声,两人不由回首。“集合了,”高个那人说:“赶紧解决回去报到。”
    矮个那人只是沉默,神情犹豫。
    萧武心中不停呐喊,口中却只能发出微弱断续的声响,只盼两人抬手放过。
    突然身后有人喊:“喂!你们两杵在那干什么,发现什么了?”竟是另有人巡来。
    两人的面色都是一沉,若被人发现私放叛贼,只怕要掉脑袋的就是自己。矮个那人面上带了几分愧疚,轻声道:“兄弟,对不住了。”说完便持刀上前,高个那人也举起长刀。
    “唰”的两声。
    一刀穿透了小音幼小的身躯。
    一刀穿透的萧武的胸膛。
    萧武内心的呐喊惊天动地,喉咙中却只出发出了一丝丝的哑然的气音。
    “不。。。”
    大家的性命之托,被我弄砸了。心中悔恨翻腾,万死不足辞罪。
    生命一丝一缕的消失,黑暗冰冷之感自指尖起蔓延至心口。
    青阳山上十几年的喜怒哀乐,每一个场景,每一张面庞,犹如走马灯一样闪过脑海。
    最后定格在一张芙蓉清丽的面庞上。
    十八载年华,恰似一席梦,心念起落,终成一场空。
    懊悔无法释怀,零星意识中,闪过一丝欣慰。
    幸好,她不在。
        
第六十九章夜探
    荇儿与柳言真一路奔波,回到漳州城,漳州城乃去青阳山的必经之路,荇儿来去许多次,已经很熟悉这座城,离别一年,不由心生亲切,此地离青阳还有不足一日路程,荇儿想着自一年多前下山,来来去去,看世事变幻,只有青阳才是家。
    一年了,小音又长大了吧,该会说话了,也不知能否认出我来。
    师兄的内伤也不知调理如何,此次机缘巧合得知有机会治愈,即使万般困难,也要一试。
    师父定然牵挂了一年,此次回山不可再如以往那样任性,徒惹是非。
    如此一一念及,面容浮起了微笑,心中生出暖意。
    幼年失去父母之时日日哀伤,却还有机缘再得如此温馨的家人,无论世间之事凉薄,总有一块栖身之地,在那里家人会嘘寒问暖,相扶相持。
    马车到达驿馆,小厮连忙迎出来,装卸马车,照顾马匹。
    荇儿抬头看看天色,今日应该还来得及上山,她归心似箭,便转身对柳言真道:“谢谢柳公子,东去十里便是青阳山,我若行快马,今夜即可到达,山庄事务繁忙,不敢再烦相送。”
    柳言真微微一笑:“少庄主千叮万嘱要我将水姑娘平安送到,最后一程了,必需确保不能有差池,夜间上山终究不安全,不如先歇下,明日再赶路。”
    荇儿还欲推辞,街上传来一阵喧闹,一队戎装的士兵招摇过街,行人避之不及。
    荇儿皱了皱眉:“连漳州也有驻兵了?”这一路回来,下呈现乱象,官兵遍地追捕日月盟的反贼,各个城镇中民兵集结,四处征兵。
    旁边接风的小厮连道:“姑娘你不知道,几天前皇帝下命围剿青阳匪派,派了五千兵马,把青阳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荇儿胸口被重重击了一下,瞬间天旋地转,再听不进那小厮说了什么,她脚下一软,几欲跌倒,柳言真急忙扶住了她。
    荇儿面色苍白,嘴里喃喃道:“我要回去。”
    柳言真闻言也是一惊,又怕她激动出事,劝道:“此时想来还未全部撤兵,贸然上山,只怕有危险。”
    荇儿哪里肯听,神情恍然,喃喃说:“我要回去救他们。”便用力挣出了柳言真的手掌,抢过小厮手中的马,一跃上了马,对柳言真道:“师门告急,恕荇儿先行告退。”话音未落,就扬尘而去。
    柳言真无法,只得也赶紧牵马追上。
    山间大道,马蹄声声急落,少女长发飞扬,催马不停。耳旁风声呼啸而过,景色飞速后退,犹嫌不过快。
    时光重叠十年前,那个女童,心念着要去救娘亲,也是这样焦急恐惧。
    十年前丧亲之痛,入骨伤情,多年岁月才将其抚平,而如今,锥心之痛,竟又要重演。
    当年执意习武,为的是守护家人,世事弄人,无论怎样拼搏,竟始终如此无力。
    我不信!
    她紧咬双唇,内心呐喊不已。
    两人在后山弃马登山,顺着人迹罕见的小路,行踪小心。
    越走越见打斗的痕迹,残枝断叶,暗红的血迹,荇儿不敢多看,难道青阳百年大派,竟如此毁于一旦了?两国交战尚且不杀降兵,区区一个武林门派,何必大费周章赶尽杀绝。
    她神情悲戚,眉间锁着怒气。
    殇帝最忌反叛,自当年父亲镇南王叛乱,大肆围剿叛党,冤狱枉死无数。今日日月盟绿林集结,反抗朝廷,殇帝又是雷霆般的作风,宁可错杀,绝不滥杀,意图震慑天下,人人敢怒不敢言,可是却越镇压,人心怒气越大,暗潮汹涌不止,欲掀狂风暴雨。
    突然前方树林中传来翕动声,柳言真一把拉住荇儿,两人相视一眼,跃上树隐去身形,使出龟息功,凝目查看。
    不一会,树丛里转出两个人,一男一女,约莫三十多岁,都是庄稼人的打扮。正是王二栓和花妮。
    只见王二栓一脸不耐烦,抱怨道:“那个小妖女要俺们满山的找个小丫头,这山这么大,要找到什么时候。”
    花妮接口道:“死丫头还要俺们晚上去那收敛尸体的地方翻,那些死人都堆了几天了,发臭了,俺可不想去。”她已经人到中年,竟像个小女孩一样撅嘴撒娇,丝毫没有娇媚之感,反而多了几分好笑。
    王二栓却被勾出几分心疼,神色甚是怜爱,他叹了口气:“要不是小妖女给俺们下了药,俺可不愿意听她的话,可是要是不听,就要穿肠烂肚而死啊。”
    花妮听的更是伤心,裂开嘴拖着哭腔道:“老汉,俺不要死啊,啊啊啊。”
    王二栓连忙拍着她的背,若哄孩童一般,花妮哭的起劲,干脆趴在丈夫怀中干嚎起来。
    荇儿和柳言真在树上见这两人都是年轻不轻,说起话来却像孩童一样不知事,不由面面相觑,眼见两人在树下执手相对,花妮撅着嘴哼哼唧唧,王二栓也苦着脸,不由心中思拊这两人要墨迹到何时才会离去。
    只听树林中又是一阵窸窣之声,一只红狐狸窜了出来,荇儿心念一动,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也跟着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唧唧歪歪够了没。”声音清亮,言辞中十分不耐烦,果然是红叶。
    荇儿面色一喜,刚想出声,一眼瞥见柳言真正对她摇头。
    她心中暗暗思拊,青阳被围剿,红叶姑娘贸然出现于此,也不知是善是恶,虽然自己与她投缘,但到底也不知她的来历,便一时收了声,静观其变。心中回想红叶昔日之言行,期望不要有欺瞒利用。
    王二栓和花妮颇为忌讳红叶,一看见她便齐齐收了声,也不敢再闹,王二栓挤出来一笑:“红叶姑娘,你让俺们做的事情,俺们都做了,这青阳山上下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俺估摸着你也找不到那小姑娘了,不如赏了俺两解药,俺两回家种田去。”
    红叶冷笑一声:“你们村的田都被冲毁了,你回哪种田去。”
    王二栓一时语塞,摸了摸头:“俺,俺,俺们再去找个地方开荒去,种了一辈子地了,还能干啥。”
    红叶摇了摇头:“天下不平,官府欺压百姓,你去种田也不得安宁,你俩武艺高强,不通人事,难免要惹麻烦。难道真的躲到山中避人一辈子。”
    王二栓不想红叶竟还替他们考虑了许多,眨了眨眼,讪讪道:“山中避人一辈子也无妨,反正,俺只要跟花妮在一起就行了。”花妮闻言也是一挺胸膛站在王二栓跟前:“嗯,只要俺俩在一起就行了。”
    荇儿闻言不由心道,这两人虽然不通人事,却别有一番夫妻情谊,她只知像父母那样的相敬如宾,却不想这般朴实平淡的夫妻之情,也格外动人。
    红叶叹了一口气:“可惜你俩一身的武功,既然你们执意,等找到人,我就给你们解药,放你们走。”
    两人一听都是大喜,但想着要去翻腐臭的尸堆,又心生不愿。花妮不请愿的搓手道:“俺看八成是找不到了。。。”
    红叶柳眉一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二栓见她发怒只好道:“找,找,俺们找还不行么,哎呦,那个什么水草儿小妹妹,咋个这么折腾人呢。”
    红叶又好气又好笑:“什么水草儿,是水荇儿。”
    荇儿闻言,心中感动,想着往日情谊,果然她诚不欺我。一激动松了警惕,散了龟息功。
    红叶察觉人息,喝道:“什么人!”同时右手一扬,一柄短剑向荇儿藏身之处射去,荇儿连忙闪身避过,飘然跃下树去。柳言真也急急跃下,护在荇儿身边。
    待红叶看清眼前这白衣少女,不由喜道:“荇儿妹妹。”荇儿也拉住她:“红叶姐姐,你怎么在此?”
    红叶拉住她不停的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一听说青阳山出事,就连忙赶来,生怕你出了意外。”
    荇儿心中感动:“姐姐,谢谢你如此记挂我。”
    红叶温言道:“你既然没事,那是最好,如此辛苦逃出来,我们速速下山,寻个安全之地。”
    荇儿眼圈一红,摇头道:“姐姐,荇儿此番不在青阳山上,所以逃过一劫,荇儿心中挂念师父师兄,不知山中情形,我,我要山上一探。”
    那王二栓和花妮见红叶要寻的人现身,心中正喜,又听荇儿说要山上再探,生怕红叶又指派他们去,连声说:“小妹妹,山上只有死人啦。堆了几百人的尸体,还找什么啊。”
    荇儿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子微微颤抖。红叶狠狠的瞪了王二栓一眼:“要你多嘴。”王二栓只好又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荇儿心中悲愤交加,脑中闪过师门同门拼杀的情景,只恨自己当日不能与其并肩御敌,与师门共存亡,如此独活,报仇无路,徒生无力之感。
    她紧咬双唇,缓缓道:“我要见他们最后一面。”
        
第七十章道别
    夜幕降临青阳,本是盛夏时光,万物蓬勃,却因为一场厮杀,草木同泣,生灵哀叹,笼着一层凄凉。
    等待已久的五人,便施展轻功,一路小心绕过士兵把守,向后山行进。
    此次剿匪,章远将军领了精兵五千,损兵两千余,才几乎全灭青阳。余下的士兵还未全部退兵,在山中驻扎,若是惊动驻兵,五人武功再高强也未必逃得出,众人步步留心,连王二栓和花妮都收了胡闹,敛声屏气,小心行事。
    荇儿眼见青阳山中满目疮痍,屋宇半数被焚毁,血迹遍地,不复往日情形,想起六岁时与青阳结缘,被师父收留,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失去家的孤女,便免于流落人世受苦,十载光阴,悠然美好,门中长辈亲和,同辈友爱,青阳对她有恩,更是家一般的存在。
    而如今,万般美好情谊,毁于一旦。
    红叶一路领路,到了后山收敛尸首之处,远远的见尸体满地,腐臭的气息熏人,士兵们避的远远的,无人驻守。
    听远处有人声,一人军士汇报道:“青阳匪帮死亡三百一十四人,斩首九十二人,山中还有些尸首不能收敛齐全,天气燥热,明日必然得焚烧。”
    荇儿闻言几欲昏厥,青阳上下连同杂役五百余人出头,这一役,居然是没有多少人逃出。
    百年青阳,今日竟成死寂,青阳掌门励精图治,公正贤明,青阳门人,锄强扶弱,心系百姓,竟被如此残忍诛灭,不得入土为安,魂灵不宁,说天地不仁,不如指皇帝无义。
    她心中悲痛不已。
    更有恨意喷薄,无法自已。
    待人声远去,荇儿便直奔那高高堆积的尸堆,腥臭袭人,恍若未查,在她眼中,那些都是昔日笑颜相对的门人,是至亲的家人,无论他们腐朽残破,在她心中,永远不变。
    红叶和柳言真急急跟上,王二栓和花妮嫌气味难闻,在后面磨磨蹭蹭的跟着,红叶回头皱眉看他们一眼,只得低声嘱咐:“注意放哨。”两人如得了赦令一般,连连答应,远远蹲着,留神周边。
    荇儿伫立在空地之中,环顾满地尸横,许多熟悉的面孔已然僵硬冰冷,无法再言说,悲伤如潮水一样涌来,卷席着昔日所有的记忆。
    她每走一步,心痛一分。
    荇儿蹲下身子,面前这具尸首,半身烧成焦炭,面目因为痛苦而扭曲,双目圆瞪,虽然面容烧毁,她还是可以辨认的出。
    韩玲儿。
    安平寿宴,少女们晚间夜谈,笑声如铃,言语清脆。
    如今再不闻少女飞扬的话语,再不见面容朝气的颜色。
    荇儿轻轻抚上了她的双眼。
    好姐姐,望你一路好走。
    荇儿闭上了眼,一滴热泪落下,落在韩玲儿残破的脸庞上。
    半晌她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寻找一张张熟悉的面容。
    王术师兄,初上青阳时得他一路照拂,稳重温和,如今心口插一长箭,面容悲愤。
    二师叔田尚威,身体发福,性格乐天,见到人总是温和微笑,今日笑容不见,容颜凝固住楚痛。
    张伯,常年在青阳主殿负责打扫,沉默寡言,话语间总是念及山下的儿孙,今日一别,天人永隔。
    荇儿一具具尸体看过去,抚上一双双不瞑之目,眼泪无声无息流过双颊。
    面前的尸体堆积如小山,曾经体面鲜活的人,死后却像杂物一样被弃置,肢体扭曲的挤压在一起,形容凄惨,面容惶恐,不得善终。
    身后一声轻哨,红叶一把上前按倒了她,在耳边轻声道:“有人。”
    众人便埋首与尸山,倒地装死,屏息静候巡逻之人走过。
    荇儿静静趴在冰冷腐臭的尸体上,丝毫没有嫌恶,却觉得触肌生温,仿佛躺在家人的怀中。
    好想,和你们一起离开,这个肮脏残酷的人世。
    身后脚步渐远,荇儿还是伏着不动,红叶担心她,一把将她拉起,月光下见她神情疏离,面染血污,面色如纸,泪流满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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