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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那朵白莲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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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缨一听,这马屁拍对了!忙道:“谢少夫人,属下这就下去了。”
  说罢,便跑到了墙边,跃上墙头,消失在树笼中。
  这边,高正远行至花园门口,被绿枝和红玉拦住去路,她恭敬道:“大人,午宴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高正远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才等来了今日,哪里是拦得住的:“宋大人和顾小姐都在?”
  绿枝愣了一下,便听高正远对自己护卫道:“你们留在这里,我自己过去。”
  有意无意的,那几个护卫将红玉和绿枝挡住,高正远大跨步就入了园子,见到水榭中就只有两人时,面上闪过一丝复杂。
  顾怀瑜起身欠礼:“高大人,请坐。”
  高正远眼见皱纹加深几分,笑道:“好好好,都坐,都坐。”
  宋时瑾看了他一眼,问道:“高大人稀客,不知找我二人所谓何事?”
  高正远抬眼望去,这么自觉的将自己当成了主人家,竟有些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我是特意来找顾小姐的。”高正远笑道:“怎么不见你身边那个嬷嬷?”
  顾怀瑜心下一凛,面上依旧笑着:“那嬷嬷是我母亲院子里的,回府后她便去照顾我母亲了。”
  高正远有些失望,在那一瞬间,他分明听到了高黎的声音,时隔多年虽有变化,但自己绝不会听错。
  宋时瑾道:“高大人怎会对一个嬷嬷那么关注,莫非以前认识?”
  高正远摆了摆手,转而看向顾怀瑜:“昨日,顾小姐还未回答老夫,你那玉扣是从何而来?”
  顾怀瑜稍稍转过头,见宋时瑾不着痕迹的点头后,道:“他送我的。”
  高正远倏然间瞪大了眼睛,撑的皱纹都消失了,声音颤抖地说:“那是你的?”
  “是。”宋时瑾点头,“高大人认识此物?”
  上辈子成为大理寺卿之后,他曾派人多方打听过,但终究一无所获,便歇了这门心思,这玉扣用料极品,非一般人家能用得上的,若是对方有心寻找,怎么会找不到呢。所以,即便是重来一次,保住了这枚玉扣,宋时瑾也从未用它去找寻过自己的身世。
  高正远眸中浑然,语气几乎是祈求:“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顾小姐能将那玉扣给老夫瞧瞧。”
  顾怀瑜从袖口掏出一个荷包,将里头碎成了三份的玉扣倒了出来。
  高正远仔细的翻看着,手有些颤抖地将乌金接口处转了一下,一个几不可见的雅字,历久弥新。
  顾怀瑜见他忽然红了眼眶,从桌上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端到他面前,也没有多问什么。
  高正远已是花甲之年,两鬓发丝雪白,脸上沟壑纵横,浑浊的双目现下却泛着亮光,死死看着宋时瑾:“敢问宋大人,生辰几何。”
  宋时瑾没有回答,心里隐约能猜到几分,高正远扯开一个难看的笑,恳切道:“贸然相问,多有冒犯,但还请宋大人告知,这对我很重要。”
  “庚辰年,九月二十九。”
  高正远一把捏紧了桌沿:“可是辰时一刻!”
  宋时瑾默默拉过顾怀瑜的手,将随身带着的那张纸条取了出来,高正远只看了一眼,却忽然哭了出来,还好院中没有旁人。
  只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者,在两个后辈面前哭的撕心裂肺,气氛倒着实有些尴尬。
  半晌,高正远收住了哭声,“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古往今来改朝换代皆是血肉铺就的惨烈,高家世代忠烈,在七王夺嫡之时,平反乱臣,一路保先皇登基,高正远父兄族亲皆在那场动乱中牺牲,只剩下他一人。
  年轻时他曾与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可惜上天并不眷顾他,大儿子高黎在三岁时高热不退,死在了一个雨夜,他的夫人也因此忧思过度伤了身子,高正远只能从外头领养了一个小孩,面容与高黎几乎无二。
  可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高夫人还是在一年后忧思过度撒手人寰,高正远也没有续弦的心思,安心抚养着两个孩子长大。
  后来先帝钦点了韶华年纪的高雅为太子妃,但彼时高雅已经有了心上人,高正远知晓后,将高雅软禁在闺房之中,凭她如何哀求,高正远也没有丝毫动摇。绝食、自杀,她都尝试过,可最终她的心上人却远走他乡。
  高雅心灰意冷入了太子府,太子疼她如珠如宝,在登基后便立了她为后。一年之后,她生下了大皇子,高雅整个人也似乎活了过来,见着大皇子一天天长大,帝后鹣鲽情深,高正远也松了口气。可是一场大火,将这些全部毁于一旦,大皇子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在瓦砾中被找到,高雅没过多久也惨死在椒房宫中。
  高正远爱怜的抚摸过那枚玉扣,缓缓道:“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从出生那日起就没有摘下来过,伴了她多年,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了。”
  宋时瑾和顾怀瑜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等着高正远的下文。
  当初高雅在临去之前,皇帝曾开恩让高正远见过一眼。时至今日,她诀别之际说的那番话高正远都忘不掉。
  “女儿此去,与父兄再无缘相见,我知道当初是爹爹赶走了哥哥,我不怪爹爹,是我太任性。只是有些遗憾,临死之前也无法再见一面了。”
  高正远只是说:“别说胡话,皇上已经命御医务必治好你的病症。”
  “没用的!没用的!”高雅形容枯槁,死死握住高正远的手,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在他耳边低声道:“烧死的那个,不是我的昭儿,我自知时日无多,连再看他一眼都不能,爹爹,我这辈子最后求您一次,您一定要找到他!保护好他,千万不要让……不要让皇上知道。”


第94章 
  高正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度过那段时日的,时至今日每每想起高雅说的那番话,心中就悔恨万分。若不是他当时心思太重,一心想要振兴高家,或许高黎还在,高雅也不会死。
  落得这般孤家寡人,都是报应使然,怨不得谁。
  “在之后,我便生出了辞官的打算,她当日没来得及告诉我,将你送去了哪里,但我想着,即便是翻遍整个大周,咱们总有再相见的一日。”高正远细细摩挲着那碎掉的玉扣,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可是,皇上却并不打算放我走,因着你母亲那番话,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派人找你,一寻就是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如今,如今……”他叹了口气,才道:“离我这般近。”
  宋时瑾轻阖了一下眼睛,语态听不出起伏:“我想高大人误会了,我是被师傅从乱葬岗中捡回来的,与您口中的先皇后或许并无关系。”
  高正远一把捏紧了手心,双眼一时间精光乍现,语气近乎咬牙:“不,世间没有那么巧的事,当日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我虽无法全然得知,但这么多年的首辅也不是白做的。”
  “只是一枚普通的玉扣,并不能证明什么。”宋时瑾道。
  高正远重重吸了两口气:“这是我当年送给你祖母的信物,这个字也是她亲笔写下,我亲手篆刻的,我绝不会认错。若你还是不信,可回去看看你后腰处是否有一块红色的圆形胎记,指甲盖大小,我不知道这些年它有没有随着你长大。”
  顾怀瑜好半晌回不了神,心底莫名涌起一丝凉意,若高正远所说是真的,那么皇帝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掉出这块玉扣的当下,皇上的神情,虽有意外但并不震惊!先皇后的薨逝,真相究竟如何,他知不知道,或许,他有没有动过手。对自己突入其来的好,是为了什么?宋时瑾短短十多载登上这般高位,未必就没有皇上的刻意为之。
  “我知道你恐怕一时间无法接受,我能理解。”高正远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推到宋时瑾面前:“今日也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这是我府上令牌,若你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在府上等你,无论何时。”
  言罢,高正远起身,捻袖擦了擦眼角之后,神色又恢复了古井无波:“多有打扰,我先走一步。”
  人渐渐走远,顾怀瑜坐回宋时瑾旁边,低声问道:“这件事,你作何打算?”
  宋时瑾没有回答,却忽然伸手,从果盘中抓了几枚瓜子,手腕用力甩出,将亭柱上挂着的纱帘打落,光线暗下的一瞬间,一把将顾怀瑜拥进怀中。
  “我不知道。”他将头搁到她肩膀上,缓缓道:“我没有关于我母亲的记忆,亲人于我而言不过是年幼时的奢求而已。”
  顾怀瑜身子僵了僵,还是缓缓抬手沿着他的背脊轻抚,“但你心里还是想有的,高正远说的是真的对吗,我知道你身上是有那个胎记的。”
  “嗯。”宋时瑾语气平淡,背脊却渐渐紧绷。
  “若你想,便去罢。”顾怀瑜缓缓道:“不论最终结果如何,还有我呢。”
  宋时瑾微微扯了扯唇角,声音很低:“我并不想改变现状,一旦去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顾怀瑜深深吸了口气,心口重重起伏一下,叹息道:“我知道,皇上如今态度不明,或许早就察觉到你的身份了,却一直秘而不宣,可是不论你去与不去,他该做的事还是会做。你选择了高首辅,便意味着你的风险更大,或许会与皇上的打算背道而驰,但事无绝对,你也可能因此走得更高、更远,甚至……”
  宋时瑾拥着她的手臂紧了两分,声音有些发紧:“你好像没有听懂我曾说的话,你记着,我这一生想要的只有你。钱权名利对我而言,不是那么重要却是必须,我狠辣半生,坐上这人人唾弃的佞臣之位,不过是想着有朝一日能保你无忧,如今已经够用,若超过了,就是多余。”
  处于深渊中的人,都会向往光明,照亮宋时瑾的人是她,而她亦然。
  顾怀瑜笑了笑,忽然凑近他耳旁,几近呢喃:“去吧,你只记着,我初心似你,大不了,捅了马蜂窝之后,当一对亡命鸳鸯。”
  宋时瑾忽然闷笑两声,带起胸腔震动,轻啧一声之后,忽然偏过头在她来不及退后的唇角印了一下,“没想到你还打着这个主意。”
  顾怀瑜整个人似被雷劈重,手就那么搁在他腰间,忘了取下。
  糟糕!宋时瑾心里咯噔一声,有些懊恼,忘了她心里那道始终无法越过去的坎。
  “对不起,我……”
  顾怀瑜却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笑了起来:“你,要不要,再试试。”教条礼仪,在这一刻都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她只知道,她没有恶心,甚至心有欠欠焉,毕竟算起来他们已经耽搁了十多年。
  宋时瑾诧异地看着她,眼神无比小心翼翼:“你认真地?”
  “哎。”顾怀瑜叹了口气,双手一个用力就将人拉了下来:“磨磨唧唧。”
  双唇轻触,顾怀瑜想,还能接受甚是喜欢。
  宋时瑾眯了眯眼睛,眼底有什么东西断了,他猛然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辗转舔舐,梦寐以求终尝夙愿,仿佛灵魂都发出了喟叹。
  风卷起纱帘一角,躲在高处的暗卫齐齐从腰间掏出面具,反扣到了自己脸上。
  稍许,顾怀瑜退开些许,宋时瑾自知见好就收,他不想当日惨状再次上演,这时候呕吐,太煞风景,无意识的舔了舔唇瓣,上头还沾着她带着甜香的唇脂。
  顾怀瑜被他太具侵略性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见他舔唇的动作,忽然间有些脸红。
  “宴席要开始了,我先过去了。”清了清嗓子,她说完这一句,便转身出了水榭。
  宋时瑾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眸中深幽,拇指沿着唇角划过。
  正厅内,老夫人坐在上首,与旁边的夫人们寒暄着。
  王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深觉这门亲事简直订得太正确了,她浑身珠光宝气,对着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就是个有福的,这孙子孙女一个比一个出众,怎的今日不见县主呢?”
  老夫人笑了笑,道:“许是在后院中陪着自己小姐们,欣澜那孩子也在。”
  “那感情好。”王夫人笑得更开心了。
  平奎候夫人用手帕掩了掩嘴角,似随口道:“怎么这么写时日也没见郡主了?莫非是伤的太重了?”
  旁边有人接口道:“是啊,这么大喜的日子,也不见她来,往日里我家那丫头还念叨呢,下了几次帖子都说还病着。”
  老夫人笑而不语端起手边的茶盏,刚揭开盖子,就忽然发现正门外一个人影缓缓靠近。
  她身着华服,手拢在袖子里,头上一顶精致的帷帽,帽檐上垂下的纱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老夫人蹙了蹙眉,屋内的众人也察觉到了什么,齐齐回过头。
  林湘声音这辈子也无法恢复了,依旧沙哑着,向着老夫人行了一礼:“见过祖母,见过众位夫人。”
  老夫人手心一紧,差点将茶汤泼到身上,勉强稳下心神道:“湘儿啊,你还病着,怎么出来了?”
  林湘忽然掩唇咳了咳,道:“不碍事的祖母,不过是风寒而已,今日妹妹大喜,我怎能不来呢。”
  众夫人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风寒,难怪声音那般粗哑。
  “回去歇着吧。”老夫人沉声道:“什么时候都能恭喜,不必急在一时,怀瑜也会体谅的。”
  怀瑜!怀瑜!这么短的时间,这老虔婆就对顾怀瑜这么亲热了!林湘咬了咬牙:“老夫人说的是,不过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不来有些不合适。”
  老夫人对白嬷嬷使了个眼色,白嬷嬷便走了出来:“二小姐,老奴扶您回房。”
  “你是个什么东西,配吗!”林湘的声音隔着面纱传来,众人几乎都能猜测到她脸上嘲讽的表情。
  正厅内忽然静了下来,白嬷嬷好歹也是老夫人身边的掌事嬷嬷,林湘这般不给颜面,这岂不是在打老夫人的脸。
  正是僵持之际,顾怀瑜缓步而来,面上扬起笑容走了过去,一把拉住林湘:“姐姐怎的来了?”
  林湘鼻尖重重的呼吸传来,一见顾怀瑜光鲜亮丽,肌肤无暇的样子,心里那股子嫉恨就忍不住:“你现在很得意吗,贱……”
  顾怀瑜手上一捏,林湘痛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绿枝适时上前,手上做势要扶她,口中焦急道:“郡主,您怎么了?哎呀,都说了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出来嘛,奴婢扶您回去。”
  林湘却捂着一只手干嚎,她不知道顾怀瑜使了什么法子,在她手上捏了一下之后,她的手就抽了起来,这会已经成了鸡爪子那般,又痛又动不了。
  绿枝却不管那么多,抓住她的胳臂一拉,将人提了起来,林湘抽着手动不了,“顾怀瑜,你对我做了什么!”
  “姐姐又说胡话了,众目睽睽下我能对你做什么?”顾怀瑜一脸无辜看向一众夫人,摊开双手:“再说,我就是轻轻碰了一下你,谁知道……”
  林湘忽然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就要来抓她,被绿枝伸脚一绊,扑通一声摔的跪到了地上,头上的帷帽也飞出老远,啪一声,落了地。


第95章 
  满屋子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平奎候夫人看了一眼后,吓得端着茶盏的手一抖,刚沏好的茶水泼了满身,被烫得“啊!”一声痛叫出来。
  可是却没有任何人侧目,绝大多数的眼光还是停留在林湘身上。
  她跪倒在地上,帷帽掉落到一旁,头上顶着的假头发也随之滑到了后脑勺,露出大半个疤痕盘布的头颅。鼻子已经被烧毁了一半,新长出的肉没什么弹力,将下眼睑拉的往下翻,脸上的皮肤就像是掉进水里后发皱的纸,又黄又恶心,手跟鸡爪似的僵硬地缩提在胸前,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偃旗息鼓,忙举起剩下半只手以袖遮掩。
  顾怀瑜淡笑着走过去,作势要将人扶起,语带歉意:“绿枝这丫头毛手毛脚的,做事也没个轻重,没伤到姐姐吧。”
  林湘见她过来,一个劲的往后躲:“你别碰我!你走开!”她怕顾怀瑜又再捏她一下。
  这么一打岔,旁边那些夫人才猛地回神,窃窃私语声传来,每一句都似在林湘心上刺上一刀,恨不得立马钻进地缝里去。
  “好恐怖!怎么烧成这样了?”
  “就是啊,难怪这么久不见人!要是我也不想出来的!”
  “太可怕了,女儿家容貌被毁成这样,这辈子可就完了,真的比死还难受。”说着还抱着双臂抚了抚。
  老夫人面色有些僵硬,看着堂下,冷声道:“还不快送郡主回房!”
  “不,我不回去!”林湘一听要回房,赶忙将帷帽捡来戴上,反正已经被人瞧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老夫人,我怎么变成这样的,你心里有数。我也是你曾经喜爱过的孙女,你不能这么对我,凭什么你们在这里高谈阔论,而我就要被软禁起来。”
  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气的说不出话。众夫人也是目瞪口呆,先不论林湘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对自己祖母说话,听得她言语中,这烧伤一事,似乎另有隐情,老夫人居然还将人给软禁了起来!
  林湘继续道:“我不过是想来恭喜妹妹一番,连这也有错吗?老夫人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无论如何,她今日不能走,她不能放过这个毁了顾怀瑜的机会!如果这件事不当着众人的面揭发,很容易被这个老虔婆掩盖过去。
  “表妹此言差矣。”张仪琳忽然从角落处站起来,叹了口气,柔声道:“我们都知道你自从烧伤之后,心里就有些……扭曲不正常,家里人被你怀疑了个遍,可事实就是你自己不小心烧的。老夫人也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太医说了你伤口吹不得风,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被软禁,若真这样,你今日还有机会出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林湘咬了咬牙,隔着纱帘恨恨瞪了一眼张仪琳,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以前只不过是自己面前的一条狗,跟了林修睿之后,这眼睛就长到了天上,真是贱。
  顾怀瑜适时道:“既然姐姐自觉无碍,那便一起吧…”
  “我自然是要留下的!”林湘扯了扯嘴角,隔着帘子看不清表情,声音却是诡谲莫辨:“还没有恭喜妹妹,一朝成了县主还寻了个好姻缘。”
  顾怀瑜忽然笑了笑,似乎要将林湘气死一般,缓缓道:“是啊,皇上亲自赐婚,怎会不好。”
  林湘却笑了一声,低语道:“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你很得意吧,就是不知从高处落下的滋味,你受不受得了。”
  顾怀瑜笑道:“这种滋味,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老夫人盯着林湘看了半晌,时辰已经不早,正是要开席的时候,她却跑出来做妖,甚至连脸面都不要了,这打的什么主意。
  白嬷嬷在一旁低声提醒道:“老夫人,该移步了。”
  因着皇帝的青眼相睐,又加上宋时瑾的关系,顾怀瑜这个县主,已经不止是县主而已,皇上赏赐的东西,早已越过了县主应有的规格,所以今日来的人很多,甚至比老夫人寿宴当日来的权贵都多。
  宴客厅内已经聚满了前来贺喜的宾客,林修睿颇为自得,春风满面地招呼了好一上午,众人皆对他热络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宴会是替他办的。
  但自从宋时瑾一踏入厅内,风向就变了,仿佛他成了这个王府的主人,对着众人的恭贺声,脸上的笑意就没有落下来过。
  “宋大人。”林修睿有些不大高兴:“您不是一向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的吗。”
  宋时瑾扯了扯嘴角:“今时不同往日。”
  褪去了往日的疏离淡漠,他心里那股子高兴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有人当即明白过来,马屁还是要朝着对的方向拍。
  是以,顾怀瑜随着老夫人踏入宴客厅时,霎时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了自家夫君的示意,那些个夫人夸起人来也是不留余力。
  “这县主当真如画上走下来的美人般,光彩耀目。”
  “是啊,我自老夫人寿宴当日瞧过一眼后,就在想谁能有这般福气。”
  “你看看这气度,我家那丫头若是有一半,我就高兴了。”
  这些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跟在旁边的林湘听的将嘴唇咬出了血,凭什么,凭什么她运气这么好,顾氏当初怎么没有掐死她!
  宋时瑾看着顾怀瑜,不着痕迹挑了挑眉,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几度被抢了风头,林修睿似乎也忘了今日这宴会是为谁举办的,待人都入了坐之后,夸夸其谈了几句,扬声道:“开席。”
  张仪琳看了一眼前头的林修睿,依旧是她爱慕的模样。可是她入府这么久了,别说碰自己,就是连面他也不与自己相见,那天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林修睿手下,但这么久过去了,他也没有再对她做什么,张仪琳不甘心这股劲,终于又压过了害怕,开始蠢蠢欲动。
  废了那么大功夫才入了王府,她怎么可能,就跟个隐形人似的在后院中孤独终老。
  林湘与张仪琳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今日出现也是各有图谋,顾怀瑜小口吃着东西,得垫饱了肚子才有功夫看戏不是。
  片刻后,果不然就看到张氏身边的妙言面色苍白,脚步匆匆跑向虞老夫人,也不知在她耳旁小声嘀咕了什么,老夫人面色一变,朝白嬷嬷招手,附耳轻言几句后,白嬷嬷躬身欲退下去。
  林湘时刻关注着,见果真如她所料,这个老虔婆是打算将这事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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