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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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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如是讷讷:“我看阿耶他有——”
  齐行简冷笑:“他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危险”
  忽然觉得胸口被砍一刀的许宸:“”
  他怎么就皮糙肉厚了!一身浴血哪里不危险
  他女儿一片孝心怎么就成长本事了
  齐行简自个儿早点站出来,能闹成这样吗
  “齐繁之你别太过分!”
  “呵,我道是因为什么原竟是卖了女儿挣来的忠心。”
  两个人异口异声。
  一个是许铄,一个是皇后。
  皇后一开口,就把许铄的仇恨全揽她身上去了,顺带把齐行简带着跑偏的氛围给带回来了。
  许宸面色一变,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扬声道:“把这毒妇压下去——”
  “你敢!”眼见着穷途末路,皇后不顾仪态,脖颈上青筋条条,声嘶力竭,“逆子,你敢动我!我是皇后!”
  “圣人的皇后!”
  “从今儿起不是了!”卫士夺下陈辅国手里的诏书,恭恭敬敬送到许宸跟前,许宸捏着一角,诏书自然垂下,露出鲜红的大印。
  “宋氏,好好看着,这就是你的罪证。”许宸冷冷道,“谋反、谋大逆、不道,罪犯十恶,不可赦,不堪母仪天下,今日本宫代圣人肃清妖孽,废黜尔皇后尊位,贬为庶人,死罪。”
  “宋王附逆,废为庶人,流放岭南。”
  “不——我要见圣人!”
  “本宫待会儿就带着你伪造的玉玺去见圣人!好好叫圣人瞧一瞧你——虺蜴为心,豺狼成性!”
  作者有话要说:
  虺蜴为心,豺狼成性。
  包藏祸心,窥窃神器。
  ——讨武曌檄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油爆枇杷拌着面、手臭十三姨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选择
  太子许宸登基了。
  这大周的天,终于是变了。
  自含元殿之变后,许宸亲自留在宫中侍疾,因而也发现皇后寻游医毒害皇帝之事,顺带也将此事加入皇后的罪证,妥妥落实了谋逆。
  不久后皇帝便因病重驾崩辞世。加之宫变当日,铲除了皇后、何护、宋王,其党羽分崩离析,又拿到了禁军兵权,之后掌权可谓十分顺利。
  月余的功夫,原本与许宸关系亲近的臣子,被罢黜的、流放的,尽皆赦免,唯有尚书省鱼宰相因年老体弱,拒绝了许宸的好意,上书乞骸骨告老还乡,许宸也不强求,便追赠了他正一品太师。
  如此一来,尚书省三品宰相便空了出来。
  许宸自是想相交莫逆有大才的张钦掌尚书省,为宰相。然而齐行简那边又荐了户部的许严,这许严在前朝改革盐税,精简盐官,也确实是个能人,但奈何——他与齐行简走得甚近。
  齐行简原本就手握兵权,如今又有从龙之功,可谓是权势滔天,风头无两。
  “圣人,时辰到了,换药么”贺兰梵境柔声的提醒打断了许宸的思绪,她如今被封为了贵妃,尊冠六宫,摄后宫事,几个媵妾也分别封了充仪、婕妤。
  “有劳你了,梵境。”许宸抬头笑了笑,温良模样,
  眉间却攒着化不开的愁绪。
  他从前与齐行简交好,如今时移世易,他所站的位置也与从前大为不同。
  天子,天下至尊,合该揽天下之权。
  岂能放任臣子做大,威胁到独尊的皇权
  加上齐行简从前所作所为,不得不叫他心生嫌隙。
  原本这些推心置腹的话,他都爱跟菩提心说上一说,如今许如是开府出宫了,倒也无人可说了。
  “一家人哪来两家话。”贺兰梵境听许宸轻声喟叹,不禁微楞,想了想又道,“宫中姊妹皆有位分,册封礼仪也皆备妥了,独独王妃的追封未定,妾想问一问殿……圣人,王妃那边是按甚么章程”
  所谓王妃,自是许宸还是郡王时的嫡妃。
  许宸微怔,他那位王妃本是太上皇那位贵妃的侄女,当年贵妃受宠却无子,想着要拉拢他们长子一系,便将自家亲戚提溜出来给他。然而这嫡妃娇纵跋扈,并不为他所喜。
  如今那位贵妃一系势微,若要追封皇后……势必叫人人心浮动。更何况,王妃还留下了二郎。
  许宸属意的从来都是长子许铄。
  “追封贵妃,依礼办就是。”
  “喏。”贺兰梵境目光微微闪烁,“还有菩提心那边……”
  原本此时,许宸就该兑现诺言,但因为客观原因影响——皇帝和太上皇都驾崩了,举国都得守丧,这婚事还得起码还得拖百日。可齐行简那边也不得不安抚。
  许宸沉吟:“我念,你写。”
  “定国公齐行简,夙夜兢兢,驱胡虏而宁家邦,封河间郡王,授尚书令。赐——绿韨衮冕衣裳,句履,皮弁素积,戎路乘马,鸾路乘马,彤弓矢,卢弓矢,左建朱钺,右建金戚。”
  ……
  “齐繁之,你是不是蠢!烫手的山芋你可真敢接。”许如是搁下赤金鸳鸯莲瓣纹碗,讥嘲道。
  因先前许如是出头替太子许宸、不……今上挡了刀,得的封赏也不少。这几个月清理皇后余党,从长乐坊里查抄出了不少豪宅,干脆改做了公主府,又赐田宅,又增了五千户食邑,每年单是田税就有近千万钱。更莫说许如是的采邑里,有矿。
  生活也比较惬意——如果不是齐行简隔三差五上门来气她。
  齐行简面不改色把药碗递给她,“——吃药,凉了便不好了。”
  碗架在许如是面前,她深吸了口气,端起碗企图一饮而尽,吃了一口便忙不迭抓了颗蜜饯:“莫转移话题。你说你读过王莽传不曾读过魏武帝纪不曾”
  “不曾。”齐行简笑了笑,双手一摆,“齐某行伍出身,经史子集一概不知。”
  一句话差点把许如是给噎住。
  “你不知道经史,还不知道尚书令是甚么你不知道经史,便不知道九锡是甚么”
  本朝宰相皆是尚书省长官,而尚书令分外特殊,自太宗担任后,便悬虚不设,后来的宰相便都为尚书仆射。
  但这也就罢了。
  九锡者,车马、衣服、乐悬、朱户、纳陛、武贲、钺、弓矢、秬鬯也。
  受过九锡的,都是王莽、曹操、司马懿、杨坚之流。简直就是篡位资格书!
  许宸这一手,几乎等于是直接在问齐行简有无异心了。
  “不过赐了四锡么——”齐行简慢悠悠道,“还有赏的余地不是”
  还有进步空间这话他也说得出口!
  小娘子皱着眉头,
  双颊微鼓,映着初春的阳光,仿佛春日里的粉桃,俏生生,水灵灵。
  她这样担心他,他心中很欢喜。
  齐行简忍不住摸摸她脑袋,头顶发丝柔软,茸茸的。
  “啪——”
  许如是一巴掌打他的手,面色肃然地昂首,却又压低了声音:“国丧期间,你注意点……”
  活似个气势汹汹的小猫,奶凶奶凶的。
  齐行简收了手,心情却不错:“——你若不高兴,赶明儿辞了就是了。”
  许如是“哼”了声:“你爱辞不辞,与我有什么干系。”
  “你当初在陇西跟阿耶谈好条件的时候,就没想着日后么”
  在……陇西
  齐行简目中讶色一闪而逝:“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如是冷笑:“如不是在陇西串联好了,那玉玺怎么会在皇后……不、宋氏手里你拿玉玺跟她表忠心,倒平白无故成了她一条罪状。”
  他自来跟许宸交好,皇后怎么会轻易相信他投诚。
  玉玺之事,不过不相信齐行简那样胆大罢了。
  “换了心胸小些的,凭那玉玺便能送你跟宋氏一块儿作伴去。”
  齐行简笑了笑,笑她天真:“许北辰未必不想动我,他是畏我手中十万陇西军。”
  许如是懒跟他说这些,斜睨他,嘴角微微一扯:“既然那时你早跟他达成了盟约了,还说什么打赌,拿我当傻子耍”
  “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齐行简声气一缓,他是存着私心,却也是为了提醒她。当时那种情况,若要照直了说,她定然不愿相信,只能愈怨他。
  许宸毕竟是玩政治的,当初既然没反对她和亲,需要获得他支持的时候,又怎么会吝惜许桩婚。
  尽管先前就猜着了,但真听齐行简软了声气,许如是心中还是一阵无名火起,心中又是憋气又是委屈。
  “呵,你们两个倒串通默契。倒白费一场好戏,叫贺兰阿姨挨了一巴掌。”
  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巴巴做给她看。
  齐行简听得一怔,虽不知是什么事,却也猜得许如是对许宸怨气颇深。
  齐行简乐见其成,一哂:“政客的手段,真心假意,哪里就这样分明——”
  “是了、是了。”许如是一面不住颔首,一面冷笑,“你们这些政客,都是一丘之貉。”
  齐行简:“……”
  许如是又道:“你与阿耶说好了,却在含元殿里头按兵不动——”
  “如娘,”齐行简目光沉沉,双手握住她肩头,“宫变之事,何护这个变数谁也不曾料到。其后,我确实有一些私心,但我绝不会害你。”
  他确乎动过借争田、宫变之事,撼动许宸之心。许宸若出事,他便可推许铄上位。许铄鲁直却真诚,年轻又缺乏手段,又是许如是的亲长兄。
  只他万没有想到——许如是会站出来。
  不得已,临时变动了计划。
  齐行简如此坦诚,是令许如是万没有想到的。刹那间,她心中惊疑交织,最终汇成一个想法——
  齐行简和许宸之间,已经撕破脸皮。
  她必得站一方。
  要么许宸。
  要么齐行简。
  作者有话要说:
  绿韨衮冕衣裳,句履,鸾路乘马,皮弁素积,戎路乘马,彤弓矢,卢弓矢,左建朱钺,右建金戚——汉书·王莽传
  九锡者,车马、衣服、乐悬、朱户、纳陛、武贲、钺、弓矢、秬鬯也。——颜师古


第50章 沉甸甸
  “菩提心拜见贵妃,贵妃万福。”齐行简走后,隔了一两日的功夫,许如是又被贺兰梵境召见入宫。
  “菩提心,伤可好些了么?药可还好用?”
  做了一阵的贵妃,贺兰梵境身上也增了些威仪,眼风一扫,阿荷便低声嘱咐人拿了上好的金疮药、并祛疤舒痕的药膏。
  许如是笑了笑:“已经大好了,多谢贵妃关切。”
  “那便好,圣人见了,定然欢喜。”贺兰梵境状似无意地提,“听说齐公常去看你?”
  许如是笑容微滞,察觉到话里的几分疏离。无缘无故,做什么要提齐行简。况且……
  “这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么?”
  贺兰梵境尴尬地笑了声:“……怎会?你多心了。”
  只盼是她多心,而不是此地无银。
  若说先头她受了伤,刚有了好转便赐宅邸,那还勉强可以说是赏赐,宫中还是庶人宋氏的余孽,恐她养病不得安宁。
  同时也等于是被逐出了权力的中心。
  是因为齐行简的缘故么许如是扪心自问。
  刚一回来,就被贺兰梵境旁敲侧击。形势似乎比她所想象的更加严峻。
  像站两边,那是在做梦。
  可到底该选哪一边
  许宸是亲人。
  齐行简是故人。
  许宸目前虽在弱势,却终究占了大义的名分,是天子,持神器,一呼百应,号令万方。
  齐行简鲜花着锦,重兵在握,却实在是烈火烹油。霍光前车之鉴,一旦许宸站稳了脚跟,他是极为不利的。
  许如是心中一团乱麻,随口敷衍应付着。
  贺兰梵境又道:“菩提心,婚期礼部已经拟好了,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宫里,待着备嫁吧。 ”
  她抿嘴笑着:“除礼部所备,圣人又叫内库拨出了两百万缗资费……”
  许如是惊讶:“一个上县,一年税赋不过二十万……”县按人口、赋税分了上中下三等的县,上县不过二十万,中县下县更远远不及此数。
  如今战乱初定,府库空虚,竟要拨出这么多钱?!
  她脱口而出:“这恐怕不妥吧?此际家国艰难,何必靡费铺张?”
  “你以为要嫁的是谁?”贺兰梵境笑起来,嗓音微扬,“是河间郡王。”
  这是许宸对齐行简的示好。也是给她的示好。
  这大约也是急匆匆把她从宫外召回的原因了吧。要她收心。
  许如是沉吟不语。
  贺兰梵境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似的:“你不要多想,安心,备嫁便是。”
  ……
  许如是既留在了宫中,齐行简也得了婚期,在朝上也自然愿意同许宸示好。
  非但捧着九锡之赏,上来推脱,甚至连郡王都要辞谢。众人自然又是一番劝阻,最终只推了赏赐。
  下朝后,许宸叫人留了齐行简。
  “算来也有年余未见了。”漫长复道上,许宸负手,纡尊降贵与齐行简并肩而行。
  齐行简心情不错,附和道:“圣人好记性。”
  许宸挑眉:“繁之,如今还叫圣人,岂非见外?”
  齐行简一顿,打量许宸,只听这位新圣人语带调侃,依稀还是昔日军**事的神情:“担不得你一声妇翁岳父么?”
  岳父是前头太上皇时的典故,当时太上皇封禅泰山,中书令为封禅使,转头提拔了自个儿女婿,太上皇问及其升迁事,便有人讥笑道:此泰山之力。
  由是新妇家翁又被人戏称岳父泰山。
  齐行简登时笑了,拱手道:“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动作行为之干脆,简直把许宸反将一军,半晌讲不出话来。
  最后指着齐行简:“你呀你,从不见你对哪个人这样上心。总是曾经沧海,巫山非云。就因你那幅作态,也没防着你!我家女儿竟叫你骗了去。”
  嬉笑怒骂,竟似毫无嫌隙隔阂,还如往日里,一个要建功立业,指挥若定,一个要收复失地,心怀万民的相处。
  一笑之间,恩仇尽去。
  齐行简无奈笑了笑。
  他本也不知,她兜兜转转,竟到了这副躯壳上。
  许宸提起:“听说你从前常去大相国寺。”
  齐行简微怔,不明其意:“是。”
  自寄娘去后,他有一阵子心中极乱,常常抄经发愿,送去大相国寺,以企心中安宁。
  许宸慢条斯理道:“前些日子,大相国寺翻新,藻井中掉出一卷鎏金的经文。”
  足见齐行简对旧人何如情深。
  他见了总有些忧心,叹息:“菩提心是个好孩子。只盼你好生待她。”
  旁人不明就里,齐行简心中却是门清的。他嘴角噙起一抹笑,胸中涌起无限柔情:“逝者不可追,齐某省的,当惜眼前人。”
  ……
  恰巧这日,众人拜会贵妃,逗乐之际,辛充仪偶然也提起件罕事:“前儿大相国寺倒是出了件奇事,若非先头贼兵作恶,毁伤了禅院,叫大相国寺翻修,大伙儿还发现不了这事儿。”
  “藻井上竟还落下了一卷镀了金的贝叶心经,原本是被块板子挡着了,后头叫粗手匠人翻了出来。正面是般若心经经文,后面却是祈愿。”
  辛充仪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卖关子似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许如是身上停得久。
  许如是觉出了一丝恶意。
  跟她素无交集,只听说她近来得了贺兰梵境的青眼,很是风光。如今她与和贺兰梵境不比从前,也更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沉默。
  辛充仪自顾自道:“奇的是,他不求长生,也不求佛祖眷顾。”
  贝叶的制作方法是从天竺传来的,异常珍贵,一片贝叶,千年不朽,况且还是镀了金的。
  这样珍贵不朽的心意,藏在高高的藻井里,不见天日。倘若没有此次意外,恐怕永远都不为人知。
  众人都生了疑惑,贵妃cha口问道:“那他要求的是什么?”
  辛充仪目不斜视,许如是却偏偏觉得是朝她来的,耐心等着:“伏唯启世尊,一愿吾妻兰陵萧小娘子,现世业障,皆归于齐某。不使之堕于幽冥,不使溺于三途。”
  一众嫔御不禁嗟叹:“这郎君倒真是将妻子爱进了骨子里。”
  辛充仪似笑非笑道:“何止如此?这位郎君还写了,旧欢如梦,念昔年乞巧,岁岁相见之词犹在,音容俱失。倘世尊垂怜,次愿来生与吾妻萧氏同生一处,宁为犬彘,宁为木石。此身何堪惜也?”
  “何等爱侣,竟然天人永隔,沧浪天何其不公?”
  众人抽气声不绝于耳,感伤者甚至拿了帕子揩起了泪。
  许如是却听得昏昏欲睡,又死活戳不到泪点上,但看众人这样悲伤,她反倒不好表现得冷漠,只得端起乳酪掩饰自个儿的不自在。
  辛充仪嘴边渐渐露出了笑容:“嘉和十三年。弟子齐伏地顿首。”
  一时间,抽气声、哭泣声、感叹声消失了。嫔御们像是被捏住了咽喉的鸭,面面相觑地望着彼此。
  视线如同小溪,一道道最终汇聚成海,落到了许如是身上。
  许如是一时成了众人焦点,心中一惊,莫非是她太漫不经心,以至于要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于是嘴角微颤,一抽一抽地低低呜咽起来。
  哭得仿佛伤心极了。
  “阿家,切莫伤心太过。”众人或是虚情或是真意,但不约而同,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地怜悯。
  只有许如是,干嚎挤不出泪水,听着刺耳地劝告,提心吊胆只怕被人揭穿了假哭的操作,迷迷惑惑、如坐针毡地待到了散会。
  辛充仪挂着胜利者高高在上的笑容,好像得了多大便宜似的。
  有病。
  许如是觉得她有病就该去治,没事讲什么爱情故事。
  宫里头坐着的人哭得悲悲切切,几个还真信爱情了?
  真被她的故事给忽悠得找不着北了?
  临走前,贺兰贵妃还叹息着劝她:“……萧氏逝者已矣,你就莫要哀毁了。”
  “贵妃说得是。儿必然谨——”许如是点了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萧氏跟她许如是有什么关……
  众人古古怪怪的目光,辛充仪捏腔掐调的话语,迅速在她心间闪过。电光火石之间,灵光如电,划破长空,照亮了那一对姓氏。
  萧、齐。
  倘若再进一步呢?
  齐行简,和萧寄春。
  辛充仪的话重新回荡在耳边,字字句句,椎心泣血。她浑身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
  ——愿来生与吾妻萧氏同生一处,宁为犬彘,宁为木石。此身何堪惜也?
  此身何堪惜也?!
  她突然僵立在原地,不知所言。贺兰梵境望着她突然的失态,婉转地说:“嘉和十三年,那些都已经是十余年前的事了。你莫放在心上。”
  “亡故之人,如何比得上……”
  许如是没有听下去。
  她想,是啊,已经是十余年前的事。
  他那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眼见着一尸两命,眼见着她选择离开,竟还能写下——
  现世业障,皆归于齐某。
  不使堕幽冥,不使溺三途。
  贵妃突然住了嘴。
  她看见寿春公主颤抖着手掩着唇,眼睛突然变得那样亮,一滴泪坠下来。
  像陨星。
  沉甸甸。
  作者有话要说:
  ps。藻井藏愿梗来源于法门寺,愿望这段话改编自电影《敦煌》+法门寺文物
  伏愿龙天八部,长为护助,城隍安泰,百姓康宁;次愿甘州小娘子,承此善因,不溺幽冥,现世业障,并皆消灭,获福无量,永充供养。——日本电影敦煌
  弟子崔庆可从宝帐将迎释迦牟尼佛真身。心中愿一切速得成就,*愿**曹氏同生一处。……大唐咸通十二年岁**十一月造此宝帐镜花。——法门寺


第51章 虾
  “菩提心的心乱了。”待许如是走后,贺兰梵境低低叹息。
  已经是掌事宫人的阿荷——现今该叫一声荷姑姑了——她说。
  “其实辛充仪这样也好,不叫阿家心中存了念想。”
  本朝公主,多嫁于权臣,权臣谋反,公主只要不是心生外向,就并不会有多大牵连,换个夫婿也就罢了。
  除非他们夫妻一心,合力造反。
  但这又是何苦来哉?本就已经是天潢贵胄,天家贵主。
  “我本以为,她对河间郡王无甚情义,当年不过是身遭威逼,如今看来,竟不是如此。”
  “那又如何?贵妃手头,捏着阿……”
  “住口!”贺兰梵境目光陡然一厉,惊得阿荷半晌讷讷难言。
  “圣人不许再提此事,违者诛!再有下回,我也保不住你。”
  阿荷垂首“唯唯”应是。
  她讪讪退出内室,打发守门,许宸领着齐行简进门,彼此言笑无忌,仿佛从前还在王府时一般,心中不觉纳罕。
  “圣人万福,大王万福。”
  她这一开口,立刻惊动了贺兰贵妃。贵妃连忙趋行至门前,许宸笑道:“本不想通报,——谁叫你这丫头嘴快。罢了,梵境,今日咱们一家聚一聚,你不必拘束。”
  贺兰梵境笑着应是。抬头觑了眼齐行简,他眉目间,较之于往日,少了几分锐气。若说往日是棱角分明的石,那么现今如琢如磨,倒平添了几分君子如玉的气度。
  她心中所思与阿荷仿佛,却又多想了一层。
  齐行简应下郡王之位,也便等于放弃了陇西藩镇的经营,愿意自缚羽翼,留于长安。
  他释放出了善意,圣人自然也回以善意。
  可是他究竟出于什么缘故,才甘心手释兵权,不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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