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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绡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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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端。
  温疑嗫嚅一声,却终是没开口。


第4章 做客
  “听闻小姐说是我故人,冒昧问一句,小姐大名?”英俊挺拔的男子翻身下马,走到温疑面前,面含笑意的望着她,笑容里还带着丝丝揶揄。
  估计,他是以为,那句‘旧识’,只是温疑为了摆脱困境脱口而出的谎言。
  ……
  明夷,利艰贞。明入地中,明夷也。内文明外柔顺,以蒙大难,文王以之。晦其明也,内难而能正其志。
  光明泯灭,是以明夷。但谁敢说苦尽不能甘来?遭受艰难的贤人志士,依旧是贤人志士。落下地平线的光,也只是暂时的泯灭于黑暗。
  “吾儿虽命途多舛,但必定还会迎来光明。”娘亲笑着为她定下闺命,然后冲着一旁一美妇人点了两下,“那是霍岚姑姑,是娘亲的师姐。”
  小小的温疑还不是很懂这些关系,只是顺着娘亲的话,喊了一声‘霍岚姑姑好’。
  名为霍岚的妇人伸手搂过温疑,指了指窗户外一个拿着竹棍儿玩耍的小男孩儿,“那是云端哥哥,以后,让云端哥哥来保护明夷,好不好呀?”
  霍岚说着,见小温疑可爱的模样,便忍不住捏了捏她婴儿肥的脸颊。
  “好哦……”温疑睁着大大的眼睛,口齿不清的回应到。
  两个大人相似一笑,谈论着两个孩子,话题便慢慢延伸到了婚嫁上。
  温疑则是一直看着窗外那把竹棍儿耍得虎虎生风的云端。
  “明夷?明夷?”霍岚姑姑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志,“一直看着云端哥哥干嘛?他好看?”
  “好看。”温疑点了点头,诚实的说到。
  彼时温疑才七岁,云端十岁,已经是个小小少年的模样……
  “好看呀,那明夷以后给云端哥哥做新娘子,好不好呀?”温疑的诚实,又换来一番两个人的打趣。
  “新娘子?”温疑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娘亲,“做什么的?”
  “新娘子啊,就是我是你爹爹的新娘子,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娘亲会很爱很爱他,成为他的贤内助,他呢,也会好好保护我,不让我受一点儿伤害。”娘亲尽量通俗的将‘新娘子’的含义解释给她听,可她还是懵懂。
  “好不好呀?嫁给云端哥哥做新娘子?”霍岚姑姑也追问一句。
  这时候,小小的少年双手合拢跑了进来,冲温疑扬起大大的笑脸,“妹妹你来看。”
  温疑望过去,便见少年松开了合拢的手,一只粉白的蝴蝶扇动着翅膀,从他手心飞了出来,绕了温疑飞了两圈儿,最后停落在她的肩膀上。
  温疑呆呆的转头,姿势别扭的看着那只小蝴蝶停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摆动着翅膀。
  “好……”温疑又看了看少年满是汗水的笑颜,转过头,认真的看着霍岚。
  这些画面,快速的从温疑脑海里闪过,那些憧憬和悸动,后来的悲伤和失落,在她慢慢抬头的时候,被她一丝不落的全部收敛起来。
  “是小女子高攀了。”再抬头,温疑又是那副不卑不亢的表情。
  山匪已经跑了,她的车夫随着商队的人一脸庆幸的跑了过来,所有人一个劲儿的感谢着云端的仗义出手。温疑看见商队的头领掏出一个鼓鼓的袋子,递给了云端。
  不必多想,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云端面无表情的接了,又回头看她。
  温疑僵了僵,有些迟疑的掏出自己的钱袋,那里面只有孤零零的几两碎银,其他的她都放在赵沛儿身上了。
  温疑有些心疼的把钱袋递了过去,云端接了过去,掂了两下,摇了摇头。
  见他这幅收保护费的样子,温疑差点儿没忍住,把白眼儿翻了出来,随即,她两手一摊,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模样,“我没有了。”
  “可是,我这可是救命之恩……”云端拖长了语调,一副为难的样子。
  周围的人一看,哪儿还不明白状况,这是这尊大佛看上这姑娘了。众人也都识趣,纷纷推开,又去整理自己的货物去了。
  “他们没想要我的命。”温疑皱了皱眉头,反驳道。
  “可是……我看他们凶神恶煞,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怎能因我的存在,让你性命无虞了,你便开始胡编乱诌了呢?”
  “你……你才是胡说八道!”温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面前这泛着痞气的俊美男子,他竟然如此没脸没皮。
  云端:“好吧,就算是我胡说八道,可小姐你妄图借我名头,躲着一劫,是也不是?”
  这倒是确有其实,温疑无奈点头。
  “那我这就是救命之恩!”云端一拍手,把这‘恩情’给板上钉钉了。
  温疑无奈,也不欲再与他争辩,“那你欲要如何?”
  云端低头想了想,然后又抬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们江湖人,就将就个救命之恩,便要以身相许,小姐跟我回青羽门,做我夫人吧。”
  “不行!”温疑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做他夫人?想得倒美,到时候八字一合,发现她就是他当年不要那人,到时候谁不尴尬?
  况且……
  温疑知道,这人多半只是诓她。以他如今青羽门门主的身份,那家女儿不是争着抢着要嫁他,他又何必在路边捡一女子回去成亲。
  云端也不恼,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拒绝,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为何’?
  “我,我有丈夫了。”温疑咬了咬牙,回答到。
  “你有丈夫了?你丈夫就这样让你独自出门?”云端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
  也不知道这不高兴,是对她有个丈夫这事儿的,还是对他那丈夫竟如此不负责,让她独自上路这事儿的。
  或许都有一些吧,总的来说,他就是不太高兴了。
  “……我,他,他死了,对,我是个寡妇。”温疑低下头,嗫嚅两声,回答到,心里却默默给陆凛点了根儿蜡,对不住了陆庄主,你先死一死吧,逢年过节,我再给你点蜡。
  温疑这般一说,云端的表情又好了些。
  “算了,我也不逗你了,我属下说,你的厨艺不错,你……”
  “不行!”温疑好似猜到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想也不想立马便拒绝了。
  云端的话,像根小刺,扎在了她的心头。她曾经,学了各种技艺,都是因为这个人,她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愿意为他打造一个温暖的家,可那都是曾经了……如今,要她再为他奉献一丝一毫,她都不愿意。
  是你不珍惜的,是你不要我的,我再也不会为你做那些事了。
  温疑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却不知云端听她拒绝的那么干脆,先是愣了愣,然后露出一个邪肆的笑,“怎么能拒绝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一句——不行!”
  “来人,把这位小姐带回青羽门‘做客’!”
  温疑回过神,面容呆滞了片刻,直到两人上来拉住她,她才挣扎了起来,“你是土匪吗?你是混蛋吗?”
  温疑被架上一匹黑马,云端又一个帅气的翻身上马,轻轻夹了夹马腹,马儿便小跑起来,待到他走到温疑前面时,他才回过头,脸上展露一个放肆又邪气的笑。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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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陆凛
  温疑年幼时,身体更虚弱一些,基本就是足不出户的,自然也没来过青羽门。长大以后安心待嫁的温疑便更是没来过青羽门了,更别说她最后还嫁进了轮回山庄。
  温疑坐在马上,马被一个青羽门弟子牵在手里,除此之外,她的前后左右都是青羽门弟子位置。
  她没了脾气。
  云端驾着马,与她并行,时不时还要问东问西。
  “小姐芳龄几何呀?”
  “老大不小了。”温疑冷着张脸,回道。
  “可有婚配?”云端不恼,仍旧笑眯眯的问着。
  “我又丈夫了!”温疑不耐烦。
  “不是死了?”
  “那我给他守贞不行?”温疑大声回道。
  云端被噎了一下,半晌,才缓缓吐出一个‘可’字,然后又低声嘟囔道:“还以为是个大家闺秀呢,没想到还挺凶。”
  生平第一次被人评价‘好凶’的温疑:“……”
  本以为这样不客气的语气后,云端总该消停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又没脸没皮的开了口。
  “对了,还未请教小姐大名。”
  温疑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除此之外,心中还有些苦涩。她年少时心心念念的良人啊,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记得她了。
  “我……我姓赵,名为明夷。”温疑别过头,没有看他。
  “赵明夷?好听。”云端含笑称赞。
  “是吗?”温疑表情冷漠。
  云端摸不着头脑,怎么夸她呢,还把人夸生气了?
  ……
  潼安道与青羽门相隔并不多远,在天色完全昏暗下来之前,他们便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青羽门与陆家山庄不一样,这里就是个坐落在山谷里的巨大别院。四周也不需要什么守卫,都是悬崖峭壁,可谓是易守难攻的典范了。
  温疑不知道该去哪儿,她现在身边除了那一盒她不愿变卖的假装,也没几个银钱。况且她还得等赵沛儿。
  悄悄的叹了口气,温疑想着,暂时住在青羽门也无妨。
  云端在到了青羽门后,便去做自己的事儿去了,毕竟一门之主,也不是整天都那么闲。
  温疑被带到了一处小院儿里落了户,一开始,周围的丫鬟下人们,还当温疑是青羽门的贵客,可过了两天以后,众人见门主将人晾在这儿便不闻不问了,便又怠慢了很多。
  在青羽门的这两日里,温疑也听了一些说法,自然都是来自青羽门这些下人的。据闻门主自从淮南回来以后,胃口就一直不太好,再加上最近天气变化大,眼看着都瘦了一大圈儿。
  温疑听得直想翻白眼儿,就云端那体格,还能被你们看出来瘦了一大圈儿?他之前得是个什么吨位?
  不过这也算是解释了,云端为何对她另眼相待的原因。
  ……其实也没有另眼相待多久,除了最初带回来给她安排了个别院,之后便没了消息,一看便是已经将她忘在了脑后。
  不过这样也好,等沛儿姐找来,她就跟她走就行了,他要再敢跟她提什么‘救命之恩’,她就一打银票糊他脸上!
  可是在等了两天以后,温疑有些稳不住了。那只商队的人,都看见她被青羽门的人带走了呀,这应该也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儿,沛儿姐为什么还没找来?
  雕花的窗前,袅袅几缕青烟从黄铜香炉里溢出。温疑坐在窗下,无意识的勾动着手下的琴弦,弹出来一些不成调儿的音符来,殊不知,这样稀稀落落的琴音,落在那些嘴碎的下人耳里,又成了怎样一副伤情的画面。
  云端这几日是确实忙,忙得他吃饭睡觉,都不能按时进行。
  看着桌上的一桌子素材,云端便感觉舌根泛苦,可再怎么说,也比看见肉食泛吐强。
  他与陆凛自□□好,可以说是穿同一条开裆裤的交情。这些年来陆凛大江南北的跑,四处与人约战,将轮回山庄的名头打了出去。其实云端知晓,他不过是在寻一个人罢了。
  一个,他幼时的救命恩人。
  同样也是为了避开家里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便是他那庶母,总是不厌其烦的催他娶妻纳妾,说是家族规矩,二十五前不娶妻,会遭劫难之类的,催得他头疼。
  另一个,便是他的妻子,嗯……现在算前妻了。他自觉对不住人家姑娘,却又不乐意见她,便只能整日里不落家了。
  想到那个温疑,云端便不由冷笑一声——温庭也不知是怎么教导出这么个蛇蝎女儿的,还想着要他娶她过门?让她去和陆老夫人斗吧,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时陆凛来找他商讨怎么打消他庶母让他娶妻的念头,他脑子一动,便想到了他娘在世时给他指的这门婚事,就打定了注意,把那温疑塞到陆家后院儿,陆凛先前还犹有顾虑,最后在他的劝导与分析下,才答应了下来。
  要知道,当初若不是那温家女儿心肠歹毒,将那陆凛的白月光撵出温庭,他现在也不用平白遭这些罪了。
  云端夹起一根儿青菜,味同嚼蜡般随意咀嚼两下,便囫囵吞了下去。
  他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之前接到陆凛的消息,说淮南那边发现了酷似他那救命恩人的女子,但他那边正在处理一起生意,暂时过不去,便委托他帮忙去淮南看看。
  云端那时也没什么要紧事儿,便应了他的要求,去了一趟淮南,结果好好的人儿去了,回来却奄奄巴巴的了。
  那接到消息的地方,是淮南再往南的一处小城,因为前几个月化雪太猛,涨了一波洪水,淹了良田和一些普通百姓的家园,还带来了瘟疫。云端去的时候正巧便是疫情最险恶的时候,路边儿都能见到溃烂的尸骨。
  要是看见普通尸体倒也没什么,青羽门也不是什么自诩正义的门派,他云端自武功大成以来,手上也没少见血,只是再看着那些个难民竟然啃食路边的腐尸时,他是彻底受不了了,急忙逃回了安康。
  那日里救下的那批商队,好像便是前往淮南以南的灾区的,云端知道那边的惨状,便只是收了些钱财,便放他们离去了。
  想到那批商队,云端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那天一时脑热,掳回来的小姑娘了。
  小姑娘蛮有趣的,就是有点儿凶,好像还有点儿不待见自己。
  这般想着,云端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最近气色不好影响了他的魅力?
  ……
  温疑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悄悄离开。其实她并不知道该去哪儿找赵沛儿,明明是一同出行,最后却又莫名分散。
  入夜以后,温疑就跃上了房顶。
  厢房旁边有一棵大树,树冠正好盖住屋顶,温疑这般没有形象的躺在其上,因为有树冠的遮掩,也不会被人发觉。
  伫立在暗处的人瞧了她半晌,最后还是一个跳跃,翻身上了屋顶。
  温疑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给吓了一跳,又怕被人瞧见自己私上屋顶,便只能硬生生的将那声尖叫咽了回去。
  “你是谁?为何住这里?”来人身形挺拔,上来之后,便饶有兴致的围着她转了两圈儿,最后才发问。
  温疑听到这声音,却是兀的一震。
  这三年,她虽未明白的与陆凛单独相处过,但也曾暗里见过他几次,自然也是识得他声音的。
  温疑此刻心情复杂,这人竟然问她是谁。仿佛赌气般的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他,好似非要他看出个端倪来一般。
  “哦……我知道了,你是那个,云端的金屋藏娇?”陆凛一拍手,恍然大悟的说到。
  温疑无端感觉胸口一疼。
  眼前的年轻男子身材挺拔修长,穿着剪裁简单的长衫,剑眉星目,容貌极盛,是那种少见的俊与邪气的糅合体。哪怕是在这样的黑夜里,似乎也能瞧出些光彩来。他是江湖女子心中的良配,是她温疑曾经的夫君。
  “我不是,我只是云门主捡回来的孤苦女子。”温疑垂下眼睑,藏住眼里的纷乱与不知所措,故作冷淡的道。
  “你不是?你不是为何住在青风楼里?”陆凛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青风楼?这里是青羽门的青风楼?
  温疑垂下的表情有些恍惚……
  青风楼在青羽门里的存在,就像后宫在皇宫里的存在差不多。这样说或许也不妥,但大抵就是那么个意思,青风楼是门主一家后院儿,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
  云端为何把她安排在这里?温疑想不通,也不敢多想。
  “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温疑思索间,那人又提出了要求。
  温疑十分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儿,却不知,这些小动作全落在了陆凛眼里,“既然公子都说这里是青风楼了,那您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莫非……您也是云门主藏的娇?”
  陆凛一愣,随即回复道,“自然不是,我与他是挚友。”
  “我与他也只是萍水相逢。”温疑从容道。
  陆凛还是不信,萍水相逢能直接把人安排在自家后院儿?青羽门那么多弟子居,什么地方住不得?
  温疑却懒得与他多说,麻利的一个翻身,下了屋顶,只留下一句,“小女子困了,先睡了。”
  徒留陆凛一人站在屋顶,独自吹着冷风。
  “有趣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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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打算
  雅致清幽的会客厅里,陆凛歪歪斜斜的坐在宽大的客椅上,目光打趣的望着身边的友人。
  “你怎么一副纵欲过度的鬼样子?难道还真是金屋藏娇了?”
  陆凛身边的云端倒是坐得端正,不过他脸上苍白,眼下一抹黛色,双眸有些无神,还真有那么点儿纵欲过度的意思。但其实他只是吃不好,吃不好就很饿,特别是半夜,总是饿得睡不着。这吃不好睡不好的,再是铁打的汉子,也坚持不了几天的。
  云端面上是不怒不恼,还端起了手边儿的茶盏,吹了吹水面的茶叶,实则心里各种小九九。
  既然自己是为了给陆凛办事,才落得这么个下场的,兄弟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打算把陆凛也忽悠去感受一下自己的感受,不过话题不能这么开,还得先例行关怀一下对方才行。
  “你怎么半夜过来了?急事儿?”
  “也不多急,我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吗。”说到这个,陆凛还是有些尴尬的。
  他只是不想回家而已,这几年里,他甚少归家,除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妻子外,更因为不想见到自己那庶母。如今虽是放了那有名无实的妻子离去,但家里还有个最让他头疼的女人,所以办完事儿回来,就直奔这儿来了,却显得自己好像多心急似的。
  “听说我回来了,第一时间不是去我的院子找我,反而先拜访我的客人,这是何道理?”云端是个记仇的,刚刚陆凛打趣了他,他自然是抓着机会,也要损回来的。
  想起刚刚那一幕,云端总觉得那场景有些莫名。
  他本是想起了自己后院儿里还掳了人来,便想着去慰问一番,那姑娘也是个安静得没形儿的,明明就住在自己不远的地方,这么多天来却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害他还真把这人给忘了。
  云端心中有些愧疚,他本就不是真打算强留人家,只是确实是给忘了。这般想着,云端便打算去看看那叫赵明夷的姑娘,给她道个歉,没想到刚走到院子门口,便看见陆凛站在人家姑娘楼下,跟个望夫石……不是望妻石似的,而且,最关键的是,楼里一片漆黑,那赵姑娘明显已经休息了,这样一来,陆凛就更像个奇怪的痴汉了。
  “行了,先不说别的,我拜托你的事儿怎样了?”陆凛也不愿再跟他扯些有的没的,实在无聊,索性问起他托付云端去办的那件事儿来。
  云端眼珠一转,便开始瞎扯,“有消息了啊,你要找的那人,似乎真在淮南以南出现过呢,只不过我过去却没查到啥消息,要不我们再一起过去看看?”
  陆凛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只是想了想最近的安排,发现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便点头答应了。
  这陆凛一答应后,云端便是心满意足了,开始在脑子里幻想着陆凛也跟他一样食难下咽的情形。
  不过这个幻想又瞬间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脸色兀的又白了三分。不过好在陆凛正在专心致志想着自己的事儿,并没有发现好友的异常。
  云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这是折腾好友呢,还是折腾自己呢?这厌食的后遗症还没治好呢,又要巴巴的赶上去再遭一番罪?
  可要让他白白便宜了陆凛,他又有些不甘。这般思来想去,云端无端的,又想起了那个叫赵明夷的女人。
  或许可以带上试试?
  人性的恶劣处就在于,往往没几个人能懂得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
  于是被陆凛这一打岔,云端原本打算道歉放人的计划破灭了,改成了坑人坑一双。
  打定主意后,云端第二日便去找了温疑,彼时温疑也正在打算向他辞行。
  温疑虽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但好歹还有个明确的人要找。虽不知赵沛儿那边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以至于两人失散。
  云端进入阁楼的时候,便见温疑在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她一个包袱一些衣物,和她那箱子嫁妆而已。
  嫁妆也不是多金贵的东西,就是一些普通的首饰什么的,但那是她从温庭里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了。
  “姑娘要走?”云端这厮虽没打好主意,但表面上还是得装得人模人样。
  温疑看着眼前的紫袍男子,端的是贵气俊朗,可温疑心中却觉得无比陌生。这人竟是她心心念念盼了十年的夫婿,真是可笑之极。
  而他现在又来问她是否要走?要是他知道,其实她便是他百般嫌弃的那人,是否还会这样问?
  温疑倒也没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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