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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绡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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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现在又来问她是否要走?要是他知道,其实她便是他百般嫌弃的那人,是否还会这样问?
温疑倒也没有自怨自艾的意思,她只是看着眼前这男人,感觉他像个傻子。顺带质疑了一番自己曾经的品味。
奇差!
“当然该走了,明夷已经叨扰多日,心中实在有愧,今日便辞行了,希望门主答应。”温疑一番话说得是格外的冠冕堂皇,等说到这儿的时候,又顿了顿,接着补充道:“至于门主所说的恩情,我相信门主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云端看着她一副老成的模样说了半天,心中甚觉有趣,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人,说的话也挑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云端就是感觉特有意识,总是想拿话噎她。
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若我说,我是呢?”
温疑那番客套话其实也是信手拈来,以至于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听着云端这般的回复,她便又懵了,“是……什么?”
“我说,若我偏偏就是一个,挟恩图报的人呢?”云端揣着手,好整以暇的望着她,语气竟是狭促。
你就是个牲口!
温疑表情呆滞的想。
面前的女人面容有些苍白,瘦得厉害了些,不过依稀可以瞧出,容貌气色全盛时,应该是个美人胚子。据说她已经嫁过人了,年纪也不小了,可云端看着她这幅样子,还是觉得她还稚嫩的模样。
温疑暗自生了会儿气,便又想开了,何必和傻子一般见识,“门主可真不讲道理,但我又没签你家卖身契,你又有什么道理来留我,就此别过。”
在您妈的见了,王八羔子!
说完,温疑就去拉自己的包袱。一拉,没拉动,温疑怒而回头,云端的一只大手赫然正按在她的包袱上。
“放手!”
“我不放。”云端不要脸了。
“……云门主,你到底想怎样?”温疑突然丧气。
她想离开安康,主要就是想再也不要和这些个人有交集的,这些个人首当其冲就是陆凛,其次便是云端。
但这短短两日,她便又将这两人遇了个遍,着实让她有些难受。
见面前的小女人突然一副焉巴了的模样,云端莫名感觉有些心虚——难道欺负得太过了?
云端想了想,记起了那个商队,当时赵明夷也是跟在商队里的,这么想来,她应该也是要往南面去的,这样一想,他倒也不算坑她。
“咳,没,我就是想问,你不是想去南方吗?那边……最近不太太平。”云端试探的开口。
温疑一直呆在轮回山庄的后院儿里,已经三年不问外事了,倒是真的不知道外面实事是怎样。而赵沛儿也是个大咧的,两人碰头以后,温疑没来得及规划未来,赵沛儿也就没去想,反正一切让明夷决定就好了。
故此,温疑初听闻这个说法,除了懵以外,还有些难以置信。她感觉是云端这厮儿诓她的。
“有什么不太平?”
云端想了想,便把知道的告诉了她。
洪水,饥荒,瘟疫……
这是任谁听了,都心颤的灾难。
“就是这样,你若是没什么特别的必要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别去了。”云端嘴上说着劝诫的话,心里的算盘却是拨得正响。
这般说辞,自然不是真的为了打断温疑去南方的念头,而是想证明他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
温疑还在犹疑,云端又紧接着搬出了自己的大招:“而且那商队行得快,你怕是跟不上了,要不然,你还可以去找他们求证一下。”
温疑倒是没有非要跟着商队的想法,她本就是没有目的地的。只是经过云端这样一提醒,她才想起一个可能来——赵沛儿会不会以为她还在商队里,所以追着商队去了?
那她是追上了,还是没追上?没追上的话,估计是认死理继续追去了,若是追上了,得知她已经离了商队,又该往何处寻她?还有,那商队的人,能给她准确的信息吗?信息错误怎么办?
温疑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她本以为只是短暂的分开,没想到,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分离。
云端也不打扰她,让她安静的想。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温疑抬起头,“我要去南方的,我还有朋友在等我。”
云端愣了愣,这次不是装的。
他自然是不知道温疑还有朋友在等她消息的,他当时只瞧见马车里只有她一人,便理所当然的当她是独身上路,想着姑娘家的,一个人上路也蛮惨的,自己就算半强迫般的带人走了,也只是出于一时好玩,想着过两天路上安全些了,再给送走就行的。
云端这才发觉自己的冒失,要是有人在等这姑娘,而又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他们相见,或者牵扯更大的过失,那就是罪过了。
第7章 孽缘
被云端成功说服后,温疑又在青羽门多住了两天。
两天后,温疑在出发的队伍中,见到笑意盈盈的陆凛时,陷入了迷茫。
这是什么命中注定的孽缘?
“赵姑娘,晨好。”
昔日夫妻,今日重逢,他叫自己赵姑娘?
虽然早就知道这两人竟是真的不识自己面目,但每次被这两位故人称呼为‘赵姑娘’,她都感觉有些心惊胆战。
有时候,撒了一个慌,就要用无数个慌去圆。温疑觉得,自己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在见到云端时,心中慌乱编了个假身份。
那种情况下,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岂不是两边都尴尬?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只需要糊弄他一时就可以的,之后两人就能桥归桥路归路了,却没想到,他们的羁绊如此之深,还在不知不觉之下,把另一个给绊上了。
她现在面临的,就是对陆凛圆谎。
“听说赵姑娘丧偶?”陆凛眯了眯眼,让他俊朗的面容显得一些邪肆。
温疑心想,你自己健不健在,你心里没数吗?
“是的,我夫君……去世了。”你在我心里去世了,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节哀。”陆凛目录悲伤。
温疑却只想翻白眼,这算什么?自己吊唁自己?
温疑没有回话,她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说,她没啥哀伤的,反正‘亡夫’就是你吧。
陆凛见她没有回话,也只当她是伤心所致,不愿提及,便体贴的转移了话题,“不知道,赵姑娘,还有没有再嫁的想法?”
陆凛昨晚被云端一通打趣,面子上难免有些过不去,只是后来心中一分析,便觉得云端的态度有猫腻。
虽然他极力否认自己在金屋藏娇,但陆凛还是敏感的嗅到了一丝不同的气味——自己这好友,好像确实很在意这个姓赵的姑娘。
不得了,万年铁树要开花吗?
抱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态,和对自己兄弟感情状态的关注,陆凛逮着人,便问出了这个问题。
彼时,云端正在准备着路上要用的物资,并没有注意这边的谈话。
陆凛的问题问出来后,温疑是实在没忍住,面部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当然是要再嫁的,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陆凛倒没觉得这句话用得有什么不妥,他只当是这位赵姑娘的夫君撒手人寰,把她独留人世,所以她才有了这般感叹。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之后,陆凛又点点头,试探的问了一句,“你看……云门主如何?”
他已经感受到了云端对待这个赵姑娘的不同,现在嘛,自然是再了解一下赵姑娘对云端是个什么态度了,说不定,还真能成就一番好事呢。
温疑皱了皱眉,然后眼神怪异的看了陆凛一眼。
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是前夫前妻的关系了,但这么着急着把前妻推销给自己的兄弟?这是他绿了,还是她绿了?
陆凛没有在意温疑古怪的表情,而是又问了一遍,“你觉得云端怎么样啊?”
温疑回过神来,认真想了想,回答道:“自大,傲慢,不是良配。”
这厮三番五次强行更改她的计划,可不就是自大又傲慢吗?
陆凛听闻她这样评价自己的好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是一阵朗笑。
有趣,果然有趣。看来好友的第一次春心萌动,怕是要碰壁了。
陆凛的大笑声引来了云端,只听他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你又在笑什么?”
陆凛与温疑相识一眼,都没有说真话。
“没事,聊了聊天气。”陆凛这样回到。
云端心生疑惑,聊天气能聊得这么开心?这两人有猫腻……
再结合刚刚那两人默契的眼神,云端怀疑这两人有私情。
三人但笑不语,心中各有各的想法。
“门主,都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一个小童跑了过来,打断了这种有些奇异的氛围。
一样是一只车队,是云端特意为难民们准备的一点儿物资,虽然不能真正使他们脱离灾难,但到底还算是一片心意。
这样让温疑对云端的态度,又稍微缓和了些,于是在云端再一次恳求温疑下厨的时候,温疑只是稍有犹豫,便答应了。
罢了,人总是要往前走的,老是死死的揪住过往不放,又有什么意思呢?虽然那些技艺都是因为想要讨好云端才学的,但那毕竟已经是自己的东西了,那些技艺,成就了更优秀的她,她该满足,而不是心有怨恨的。
云端车队的用具则更是齐全,甚至因为云端近日来饮食不善,车队的随从还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食材和调料,只为了能使云端多少吃一些。
温疑在和原本掌厨的大娘聊了会儿天后,便知道云端是厌恶肉类,虽然没搞清楚为什么,但温疑还是打算为他做一顿全素宴。
云端本来是有些嫌弃的,他吃草都快吃吐了,嘴里淡的出鸟,可是让他吃肉,他又无法接受。最后一番权衡之下,还是接受了温疑的全素宴。
素食的准备,也是有很多讲究的,因为云端不想吃荤菜,又不想吃素菜,温疑便用心把素菜做出荤菜的口感,然后告知云端,这只是素菜,如此他的排斥不那么大了,吃得倒也美满。
又能正常吃饭进食以后,云端的气色一日日的好了起来,看待温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件大宝贝。围观了全程的陆凛心中冷笑,一个就愿意吃对方做的菜,一个还真跟照顾病患似的每天变着花样的做菜,偏偏还嘴硬不承认互相之间有情愫,以为他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吗?他好歹还有过一任妻子呢。
陆凛对两人天天眉来眼去的十分不满。
不过这种不满只持续了两天,在第三天,他因为好奇,尝了温疑做的菜后,便把对温疑的不满,全部转嫁到了云端身上。
真香。
而所谓‘吃人的嘴短’,仅仅三天时间,陆凛看待温疑的眼光,也上升到了看大宝贝的地步,连带的称呼都从‘赵小姐’、‘赵姑娘’,变成‘明夷姑娘’、‘明夷’。
“明夷真是秀外慧中,也不知道将来谁有这福气能娶你为妻,我看呐,那绝对是烧了高香才有的福分。”陆凛吃了温疑给病号准备的饭,想着以后都继续蹭饭,又不好意思直说,便打算迂回着来,先说点儿好话,夸夸人家,等人家高兴了,再提蹭饭的事儿。
陆凛眯着眼睛,想得倒是很美好,只不过这马屁麻溜儿的就拍在了马腿上。
温疑嘴角抽搐的回道:“是挺烧高香的,不过对方自个儿又给灭了。”
陆凛自然是能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的,只是他只当温疑在埋汰她那短命的夫君。
温疑在最开始还有些忐忑,害怕被他们拆穿身份,然后将自己撵出去,不过后来发现他们确实是一点儿都不认识自己,温疑的心态就慢慢发生了变化。
就算被拆穿了又怎样?大不了再一次撕破脸皮就是,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再说,她本来也没想跟他们再有交集的,是他们自己硬凑上来的。
想开以后,温疑便自在了许多,更加坦然了些,只把自己当做‘赵明夷,其他的破事儿她都不去想。
青羽门的车队各方面的素质都要比商队的高不少,因此这般晃晃悠悠的走了七八日,也算进入了南方的地界。到了这边,温疑就明显感觉天气暖和了许多,空气也湿润些。
有些初来乍到的北方人,或许会很难适应南方的天气,容易出现水土不服等症状,然后温疑却没有,她喜欢南方,喜欢这种时时刻刻都沐浴在暖阳里的感觉。
之前温疑脸色一直不太好,身体也十分孱弱,陆凛云端两人也只当他是新丧难过,才伤了身子,不过看着她这几日气色逐渐好了起来,心中也由衷感到高兴的。
恢复了气色的温疑,看上去已经不是那么丑了,不过还是瘦就是了。
能恢复之前四分容貌已经很不错了,温疑对着镜子感叹一声,虽然年纪不小了,但爱美是所有女人共同的天性嘛
因为变美了些,温疑心情也好了许多,连日来的伙食质量更是质的飞跃,云端也算是在赶路的日子里,将那几日里掉下去的体重,给补了回来。
云端摸了摸自己重新饱满起来脸颊,开玩笑的对温疑说到:“明夷,你可算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温疑闻言,粲然一笑,“儿子乖。”
本以为温疑会推脱两句的,却不想她竟如此坦然的应下了,到搞得云端噎住说不出话来。
陆凛见状,又是一阵好不留情的嘲笑。
日子便这样和谐的过着,车队已经上路半月了,他们也已经算是深入南方腹地,从小没出过远门儿的温疑看着属于南方的人文情怀,连舟车劳顿的疲惫都冲淡不少。
只是慢慢已经接近淮南了,如今也能窥见一些灾情带来的后遗症。
这些地方,已经有了一些逃难的灾民了。
几人看着这些人的惨状,穿的还勉强说得过去,吃的伤,便不再骄奢淫逸。
索性云端感觉自己现在的胃口也还行,也就将食材什么的都减了半。
温疑也是没意见,反正她总有办法让大家吃得满意。
前几日多余,进来正好是菌子长出来的时机,要是有人不那么怕死,也会去山里捡野菌来吃。
不过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树根他们都吃,更别说味道还不错的菌子了,但是这边其实还好,不是重灾区,倒也没见到出啥事儿。
云端随行的那个小童,名叫‘江州’,今年差不多也就十五六岁,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纪,近来特别喜欢跟着当地人一起去挖野菜,捡野菌之类的,问着他怎么想的,他便说,现在学会一些,免得真有一天食不果腹了,也不至于去啃树根吧,颇有些未雨绸缪。
对此,云端只是表情复杂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夸赞了一句:“儿子长大了。”
自打那天误打误撞被温疑喊了声‘儿子’以后,云端仿佛是打开了什么新天地,感觉当一下别人长辈,这种呈口舌之快的做法,真的很快乐,故而总是与几个关系不错的青羽门弟子开这等玩笑,认做他爹。
又过了三日,江州自称是学成归来了,乐颠颠的提着一小篮子野菜野菌回来了。野菜温疑做过,野菌她倒是不常见,出于对料理的热爱,温疑很有兴趣的找上了江州,用一顿饭的承诺,交换了那一篮子食材。
“确定没有毒吗?”温疑正在处理食材,每过一会儿,温疑便要不确定的问一次江州。
“没毒的,好次。”江州少年则眨巴着圆溜溜的的眼睛,反复确认。
“好吧。”温疑看了看那变青又变黑的菌子,表情变得有些纠结,“但愿你的主子吃了没事儿。”
最后,温疑还是因为不放心,找了当地人咨询了一下,才知道这种菌子名为见手青,牛肝菌中的一种,种类也多,煮熟了好吃,不熟会有毒,偶尔一些品种的也有毒,但大多能吃。
温疑这才放下心来,烹饪的时候给那些个黑漆漆的东西狠狠煮了一炷香的时间。
之后便简单的炒了炒,不过就算这样简单的烹饪方式,也是香味扑鼻,勾得人食指大动。
出锅以后,温疑率先尝了尝,一是为了试试味儿,二则是试试毒吧。倒也不是她多么伟大身先士卒,只是想着,自己做的东西,还是自己负责好一些。
第8章 致幻
温疑吃了一些,只感觉味道极鲜,让她回味不已。其实爆炒已经是最普通的做法了,也是最不容易保留食材原本味道儿的做法,这菌子竟然是炒过以后还能这么鲜美,着实是不错的一道野外美食。
吃完以后,温疑又等了一小会儿,确认自己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才将东西装盘放到了食盒里。
陆凛与云端早就翘首以盼了。
倒不是他们多期待这一餐……
实际是他们遇到温疑后就开始期待每一餐了。
温疑将见手青也许有些毒性的事儿告诉了两人,两人开动前还信誓旦旦的表示,以他们的自制力,绝对只是尝尝,不会上头。
结果真的开吃以后,两人还幼稚的争起食来。
江州以食材换了顿饭,所以也是与他们一起吃的,但是饶是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跟这两人争食啊,故此,他是四人中吃得倒数第二少的……
温疑胃口不大,虽然菌子的味道确实鲜美,但她也吃不了多少。
几人是在野外,所以吃饱以后,就地躺下晒晒太阳,聊了会天。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江州突然从地上弹跳而起,原地傻乐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也不算自言自语吧,看他那模样,好像是在和面前的什么东西交流,一会儿问人‘吃了没?’,一会儿又问人‘打哪儿来?’,看上去神神道道的,颇有些像中邪。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还是云端,他见江州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傻乐的,便起身走到他身边,给他后脑勺子就来了一巴掌,“臭小子,叨叨啥呢?”
江州一抬头,看了眼云端,似乎在确定来人的身份,半晌过后,才咧着嘴又开始傻笑,“爹!”
云端也乐了,伸手去揉江州的脑袋。
陆凛见状,心觉好笑,也就真笑出了声。
陆凛的笑声又吸引了江州的注意,这傻小子一回头,又冲陆凛喊了声‘爷爷’。
这下云端就笑不出来,“凭什么他是爷爷我是爹?他怎么就长了我一辈了?”云端说着,便握着江州的肩膀一顿摇。
陆凛老神在在,“乖儿子,别把我孙儿晃坏了。”
云端回过头,似乎觉得这声乖儿子有些耳熟,待他想起来后,便脸色复杂的看了眼陆凛,又看了眼温疑。
温疑见江州这幅神志不清的模样,便猜想他是中毒了,所幸车队里有医者,各种药材也配备齐全,就乱温疑本人,因为久病成医的关系,也是懂一些医术的。
只不过她并不想出这个风头,因此,在她刚瞧出江州不太对劲的时候,她便已经起身,去寻找跟车的医者了。他本以为,只有江州一人中毒,没想到,等她带着医者回来时,就见到了十分诡异的一幅画面。
云端与陆凛并排坐着,江州则是在另一边躺着,只是却不是那种安静的躺,而是手脚并用的乱踢乱蹬着,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般。
而看似正经坐着的两人,其实也没那么正经。温疑走近,听到两人的交谈,才是哭笑不得。
云端:“凝山,你也来泛舟啊。”
陆凛:“启阳?这可真是好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还做着撑船的动作,好似确实是在泛舟湖上一般。
陆凝山、云启阳分别是二人的小字,平日里也会如此称呼对方以示亲密。
温疑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虽然吃得最多,但因为身体素质不错,武功高强的原因,所以竟比吃得少些江州更完爆发。
医者提三人检查了一下,陆凛和云端两人还好,只是面带疑惑问他为什么能站在水面上,江州就麻烦一点了,跟个八爪鱼一般的缠在医者身上,任人怎么扒拉也扒拉不下来。
最后费了好大一通汗水后,医者才算把人给按在了地上,就这样,江州的戏还没完,被按在地上的小童一脸绝望的望着医者,问他‘为何害我!’,完事儿还一个劲儿的念叨着遗嘱,让门主务必照顾好他七舅姥爷。
医者摸了一头的虚汗,给三人开了一剂药,说灌下去就好。温疑便去熬了药,给三人一人灌了一大碗。在夜幕来临之前,三人才总算恢复了清醒。
对于他们食物中毒这一事儿,三人都不置一词,态度出人意料的统一,那就是集体保持沉默。
这一出对于温疑来说,唯一的收获便是多了个孙子辈的。至于陆凛,他是孙子的爷爷,这很合理。
似乎是因为在温疑面前丢了一个大脸,自这以后,两人便开启了互黑模式,一找着机会,便在温疑面前损对方,差点儿没把对方的老底给揭穿。
这日温疑正在河边洗衣裳,她不喜欢别人动她的衣物,所以这些事向来是亲力亲为。陆凛也不知道是来河边干啥的,说了句‘好巧’后,便在河边蹲下,开始洗起手来。
待他洗好了手也不走,便蹲在旁边儿瞧着温疑洗衣服。
又过了一会儿,便开始主动找起话来。
“明夷是安康人士吗?”
“是啊。”温疑答道。
“那明夷对未来夫婿是哪里人有要求吗?”陆凛又问道,活像个拉皮条的媒婆。
温疑以为陆凛又是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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