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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骄-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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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城都王妃,哪个城都王妃?”
“就是那乐令之女乐氏宁朦啊,二年前在金谷宴会上以诗词辨论赢了众名士的那个小姑!”
众人的议论声到此,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一个身着青衣头戴帏帽的女子在听完这两人的描述之后,持杯的手微微颤了一颤,茶水便从杯中洒了出来。
“女郎,无事吧?”她身边的婢女连忙拿了帕子来擦,关切的问道。
“无事!我们走吧!”
女子忽地起了身,带着婢女离去,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她便来到了西明亭附近的城楼之下,那城墙之上挂着的正是齐王的头颅,三日了,竟然没有人敢来为其收尸。
乐宁朦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心酸,泪水盈眶,便喃喃的道了一句:“昔日我以一言相赠,原本是想改变你这样的结局,没有想到,到最后,害你而死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
☆、第115章 城都王举兵进洛阳
“夫人,您说什么呢?齐王乃是长沙王所杀,怎么能怪您呢?”婢女阿弦诧异的问道。
乐宁朦摇头苦笑,冬日的寒风吹来,将她青色的帏帽垂纱掀了起来,她忽然脚步一迈,便向西明亭中堆积的尸体走了过去,阿弦见罢,不由得骇惧的拉住了她的衣袖,低声喊道:“夫人,那里全是尸骸,很可怕的,你过去干什么呢?再说,齐王被暴尸于此后,没有人来敢为他收尸的……”
“无事,朝廷很快就会下旨将他安葬,我也就过去看看,毕竟……”
毕竟什么呢?阿弦好奇的倾耳听着,却发现乐宁朦已经没有了下文,拿出帕子捂了鼻子之后,阿弦便跟着乐宁朦走进了西明亭。
乐宁朦在齐王的尸首旁蹲了下来,就见他手中紧握着一张绢帛,便将那绢帛扯了出来,一见之下,竟是二年前她写给齐王的一封手书,手书上的字迹已然模糊,然而右角上所绣的一朵梅花却宛若新的一样清晰可见。
看着这封手书,乐宁朦陡然觉得心中有一种尖锐的痛,两年前的齐王绝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若不是她一手操纵,借他之手诛灭了鲁国公与贾后以及之后的赵王与孙秀,又何至于令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结局呢?
“夫人,风大了,我们快回去吧?”阿弦见她垂目愣神,神情一直处于哀恸之中,便着急的催道。
乐宁朦点头应了一声,正要起身时,目光陡地落在了齐王适才握着手帕的那只手上,竟无意中发现那指甲之中竟然是浓浓的漆黑之色。
乐宁朦脸色一变,这时,阿弦又突地叫了一声:“是谁?”
两人同时一惊,便向这亭外的树林里望了去,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如游龙一般狡捷的窜入林中奔远。
“夫人……”阿弦顿时有些害怕,“我们快回去吧,这里死了那么多人,我怕……”
“怕什么?难道还怕这里有鬼吗?”乐宁朦打趣道,然后又看了齐王一眼,用草席盖上尸身后,便起身道,“走吧,我们回去!”
“夫人,刚才……”一路上,阿弦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喃喃,似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乐宁朦不由得催问了一句。
“我刚才见那林中的女子似乎与夫人长得有些相似……”
*****
几日之后,城都王府中,一名绝艳的女子来到了城都王的面前。
“这半年来,委屈你了!”看着女子明水生晕般的脸颊,城都王神情有些恍惚,不自禁的用手勾了她额边的一缕发丝,温声道。
看着城都王眸中所流露出来的柔情,女子面上的含羞笑意更深,连连摇头:“为殿下办事,阿烟觉得不委屈。”
城都王含笑点了点头,沉吟了一刻后,说道:“孤王会封你一个夫人的名号。”
女子闻言大喜,不禁雀跃的抬头望向了他,又是惊喜又是羞愧的低声喃喃道:“殿下真的不介意吗?阿烟早已不是清白……”
这是城都王在一年前所寻来的一名歌姬,一年前他曾下令让部下一千人马四处寻找乐宁朦,然,没有找到乐宁朦的踪迹,却寻到了这名与乐宁朦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歌姬,也便是因为这张熟悉的容颜,他将这名歌姬带到了邺城,也曾与之日日相伴,后来还是卢志多次劝说让他不要沉湎于酒色,他们才会想出这一招美人计,以此来迷惑齐王,消磨齐王的意志,从而挑起诸王之间的争斗。
而果然这歌姬被送进齐王府后不到一个月,便已传出齐王终日与之缠绵荒淫无度并大兴土木的言论,也因此齐王的声誉每况愈下,终令人大失所望。
与此同时,他城都王的名誉可谓是水涨船高,众望所归。
念及此,城都王轻抚了一下阿烟的脸颊,似痴迷又似怅惘的道了一句:“不介意,孤王……从来就没有介意过……”
被他这样一轻抚,女子的面色也不自禁的红了一红,低眉敛目间是不一般的风情万种,如此二人相对耳鬓厮磨了片刻之后,女子忽地娇声道:“殿下,妾有一事终觉心中不安,想告知殿下!”
“你说!”
“齐王殿下与妾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提到阿朦这个名字,殿下可知阿朦是谁么?”她问。
城都王一听,便沉默了下来,女子见他久不回答,又道,“齐王被长沙王杀了之后,暴尸于西明亭,妾曾去那里看过,奇怪的是那一天,妾也看到另一位女子前去拜祭齐王,那天风很大,将她的纱帽吹了起来,妾看到她的脸……似与妾有些相似……”
女子话音刚落,城都王便面色一变,立刻就抓了她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你看到过她,她现在就在京洛?”
女子被抓得肩膀一痛,不禁眼中溢出一片晶莹,错愕而茫然的望着他瞬间变得冷峻的脸,嗫嚅道,“殿下,您……您弄疼我了!”
这一声娇嗔犹为楚楚可怜,令人心动,城都王立刻恢复心神,收回了手,转身便朝殿外走去,并立刻命人唤来了卢志。
“给孤王召集十万兵马,孤王要回归洛阳,讨伐长沙王!”一见卢志,城都王便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卢志一脸惊骇错愕,忙劝道:“明公,如今齐王已经伏诛,长沙王功勋卓著,统领京洛重权,我们要征讨长沙王,出师无名啊!”
“长沙王乱杀功臣,其齐王之属官诛连者便达两千人,其行之罪恶,天怒人怨,奈何出师无名?”说罢,又命人立刻唤来了陆机。
陆机原也是金谷二十四友之一,曾与贾谧、潘安、刘琨等人遣词唱作,其文采卓绝,倾动洛阳,贾氏一党伏诛之后,陆机被司马伦引为相国参军,后齐王诛讨司马伦,司马伦败亡后,齐王便因陆机曾是司马伦之党羽并怀疑其参与过赵王篡位的文章写作而一度想要杀了他,便是这时,城都王惜其才华而将他救出并招揽于麾下。
陆机得闻城都王的意思之后,立刻便写下了一封气贯长虹的讨伐檄文。
“颖再拜顿首:本谓仁兄同其所怀,便当内擒商等,收级远送。如何迷惑,自为戎首!上矫君诏,下离爱弟,妄动兵威,还任豺狼……今颖将武士百万,良将锐猛,要当与兄整顿海内。仁兄若能投戈退让,尚可自求多福。慎哉吾兄,还望深思进退!”
于是,城都王率百万雄狮直带洛阳城,京洛于此继楚王、赵王、淮南王、齐王之后再次拉开了轰轰烈烈的二王之战,而此战比之齐王与长沙王之战更为惊天动地,惨绝人寰。
然长沙王毕竟不似赵王那般昏庸,也不如齐王那般恃功而骄,这位自幼戎马出身的王爷一生政治清明,虽兵马不如城都王壮大,但因甚得民心,一时间整个洛阳城中的军心民心都已向着这位王爷。
最为惨烈的二王之战拉开序幕,然而这个时候,身为城都王岳父的乐彦辅也将面临着被牵连灭族的危险。
长沙王身边的幕僚也建议,不如将乐彥辅抓来,以逼迫城都王妃来受降,虽然此非上上之策,但素闻城都王妃有智谋贤名,兴许可以一试。
于是,长沙王便带领数百侍卫来到了乐府,彼时乐彥辅已然料到了这一切,便脱去了官服,一身便装走到后面的枫亭院。
直至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乐宁朦最后留给他那封信的真正意义。
当长沙王的兵马纷纷涌进来时,乐府之中其实也别无他人,乐彥辅早已遣散了家中奴仆,一个人悠闲的在亭院中散着步。
“人生贵适忘,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这一刻,他是真的悔了,不过,也罢,糊里糊涂的活了大半辈子,追求名利双收,追求流芳百世,结果最终连自己的妻儿都保不住。
冰儿,我也该是时候下来陪你了!
长沙王进府之后,看到的便是一个头发已花白,满目沧桑的乐彦辅,独自的站在那枫亭院的门前遥望着一颗梧桐树发呆。
看到这样的乐彥辅,长沙王一时也有些动容,半响之后,才问道:“乐令大人看来是思女情切,难道不想去见见女儿一面?”
乐彥辅笑了笑,没有回答,却是说了一句:“老夫已孑然一身,长沙王若是不放心,便带我走吧!”
长沙王犹疑了片刻,他身边的谋士却道:“明公切不可动摇,乐广是唯一能请出城都王妃的人了!”
于是,便命人押走了乐彦辅。
可就在刚出府门的时候,长沙王与众侍卫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人……
☆、第116章 她回来了
长沙王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结了冰晶的丹桂树下,一身青衣烈烈当风的女子,女子不过十六岁,身姿修长如悬上青松迎风而立,冷诮傲骨又透露着一种别样的风情,帏帽半遮半掩下一张冰雪玉肤的脸若隐若现。
“你是何人?”长沙王率先开口问。
乐宁朦便将帏帽的沿纱慢慢的掀了起来,料峭的寒风吹得她的肌肤略有些通红,然而这张明艳绝丽的容颜,幽魅的风情以及那仿若大丈夫一般让人不可忽视的气魄还是令得长沙王及其部下呼吸一窒。
“明公,这女郎看上去有些眼熟……”其中一部下说道,回想了一阵,忽地一拍大腿叫道,“奶奶的,属下想起来了,齐王日日爱宠离不得身的那艳姬好像就与她有些相像,属下本想将那艳姬夺了来,好好体验一下到底是何般滋味,没想到攻进大司马府邸之后,那艳姬却已不知所踪,不过……”话锋一转,那部下的目光便粘腻的落在了乐宁朦身上,“这女郎似乎比那艳姬美得更为动人,别有一番风情……”
他话还没有说完,长沙王便厉声喝道:“闭嘴!”
他这一声喝,身边的效尉军士们皆闭紧了嘴,身姿站得笔挺,不发一言。
这时,长沙王笑了起来,问道:“你便是我十六弟所娶的正妻,乐氏宁朦?”
这一声问出,顿时军士之中又是一片震惊哗然。
“什么?她就是城都王妃?”在所有军士的认知之中,此时的城都王妃就算不在邺城,也定然是与城都王寸步不离,如何会这么遇巧的出现在这里?
“那明公还等什么,既然她就是城都王妃,便抓了她来便是,有她在手,还怕城都王不降吗?”跟来的军士们已是蠢蠢欲动:怪不得有传言道,连齐王都暗自垂涎城都王妃的美色,未想这城都王妃竟是这般世间难得一见的尤物,
陡然见乐宁朦在此,长沙王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呆愣了起来,跟来的军士们看着都有些焦急,这时,乐宁朦终于开口启唇笑道:“久闻长沙王殿下骁勇善战,少有贤名,今河涧、城都二王领百万雄狮兵临城下,洛阳城中即将又面临着一场残酷的杀戮,想来这也是长沙王殿下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朦有一提议,想与长沙王殿下商议,可否?”
寒风呼啸中,乐宁朦的声音传来,娓娓动听,长沙王一时惊愕得有些失神,他这一辈子征战杀场多年,从来所敬佩的也只有如他这般战场上的英雄,而向来对女子多有看不起,然而此刻看到乐宁朦不卑不亢无所畏惧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竟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男儿才有的傲烈气息。
不知不觉中,长沙王微微笑了起来,爽快的答了一声:“可,不知城都王妃想与孤王商议什么?”
听到长沙王这么爽快的答应,他身边的那个军士便有些错愕的急了。
“明公何故答应如此之快,素闻此女狡诈多智,焉知她不是诈降,以此来骗取明公的信任?”
那部下刚刚喊完,就听乐宁朦冷笑了一声,截道:“为表诚意,朦可献上粮食万石,以作长沙王部下所有将士们的军资!”
粮食万石!
几乎是这句话一落音,长沙王及其部下一个个都惊得瞪大了眼,似惊喜又似不敢置信的看着乐宁朦。
现在京洛因连续发生的几场内战,军用粮食已越来越供给不足,因得了齐王的教训,长沙王丝毫不敢逾越礼制而怠慢了当今天子晋惠帝,是故送给天子及后宫的份例也丝毫未有减少,而将士们却要忍饥挨饿,现在整个洛阳城中已然闹起了饥荒。
而乐宁朦竟然说送上十万石军粮以充作长沙王部下的军资所用,这对长沙王以及这些将士们来说都是极不可思议又极具诱惑的事情。
然而,光嘴上说,还不够让他们信服,有人已纷纷问起来:“敢问城都王妃,粮食在何处?”
十万石粮食可不是小数目,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又是从何得来?难不成她还背叛了城都王,将城都王部下的军资偷运来给长沙王?想想又觉得是十分荒谬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一个妇人为何要背叛自己的夫君?
就听乐宁朦笑道:“十万石军粮,我已命人先送上五万石至长沙王府邸,不信,长沙王现在便可以派人回去看看!”
长沙王将信将疑,也立刻派人回去查探了,不多时,那人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又惊又喜的大喊道:“明公,确有人将五万石粟送至了我们膘骑将军府!”
长沙王现任膘骑将军,辅佐天子政务。
“好,知道了!”
长沙王心中大喜,然而因素来的修养,面上并无表现过多的惊喜之色,他立刻命人松开了乐彦辅,下令道:“乐令大人有这样的一个女儿可真是福气,城都王叛逆谋反之事与乐令的确沾不上任何关系,送乐令大人回府,赐绢帛十匹,珠宝一箱以示安抚。”
说罢,转而又看向乐宁朦道:“另……请城都王妃随孤王去一趟孤王的膘骑将军府!”
乐彦辅被拉回府中的时候,不禁频频回头,眼中含满了泪,想要唤女儿的名字,却好似咔在了喉咙一般,怎么都叫不出来,直到被完全拖进府邸时,才勉强喊出声:“阿朦啊,你既然已经离开了,还回来干什么?你还回来干什么啊!”
大门关上后,又似远远的传来他的呜咽声:“对不起,都是父亲不听你劝,舍不得放弃官职离开京洛,是父亲害了你啊!”
乐宁朦不禁眼眶之中也溢出了泪,然而寒风一吹,又将那晶莹的泪水吹得干涸,她又倔强的抬起了眼睫,向长沙王一笑,道:“好,便随长沙王殿下去一趟膘骑将军府!”
从长沙王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一刻了,经过一番谈判之后,长沙王竟然亲自将乐宁朦送了出来,还十分温和的问道:“女郎现住何处?若是方便的话,可否让孤王派人送你回去?”
乐宁朦摇了摇头道:“倒是不必,阿朦也买了一些隐卫,他们可护我周全。”
“那就好,女郎路上小心,有事一定要传信于孤王!”
乐宁朦道了声好,便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长沙王身边的幕僚犹为不解和吃惊,忙问道:“明公便这样放她走了,难道不怕她通信于城都王?”
长沙王摇了摇头,略有些怅然的叹了一声,说道:“她与城都王并无关系,而且她说得也对,两军交战,受苦的都是百姓,死去的那些将士无论是敌方还是我方,都何其无辜!何况现在各方犬戎也开始蠢蠢欲动,伺机窥探中原,我大晋的宗室枝叶已然因自相残杀折损了一大半,孤王又如何还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与自己的兄弟再度相残下去呢?”
“我已同意了她的提议,只要她能让城都王退兵,孤王便愿意交出权柄推崇礼让,让城都王来把持朝政,只是可惜……”
那幕僚听了,虽然对长沙王的决定有些惋惜,却也赞同的点头道:“蜀中已出现流民叛乱,这个时候与城都王交战确实非明智之举,只是城都王妃真的能让城都王退兵么?明公又可惜什么?”
长沙王立忙改口道:“她还并非是城都王妃,孤王只是觉得可惜了这女郎,若是身为男儿,她不会比我们这些丈夫们差……兴许还会做得更好!”
说这话时,长沙王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怜惜之情。
☆、第117章 她来与城都王和谈
“女郎,你说什么,你要去和城都王和谈,现在城都王与河涧王兵马马上就要到达洛阳城了,你一个女郎去了能改变什么,何况……何况……当初女郎一言不发便找人替嫁,城都王必然不会放过女郎的啊!”陈妪听闻乐宁朦的决定之后,急得快要掉下眼泪来。
乐宁朦却是十分淡定的握着茶盏,遥望了一下外面被强风刮得凌乱吱呀作响的树枝,笑道:“总躲起来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何况这一战若是能阻止,倒也值得!”
“女郎在说什么啊?这乱世与我们何干,女郎不是早想通了的么?”陈妪还要相劝。
乐宁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而问道:“坚石可有睡醒了?”
她这话一问出,陈妪立马便喜笑颜开,连道:“醒了醒了,阿弦,快去让乳姆将小郎带来,让女郎看看!”
阿弦应了一声,飞快的向里屋跑了进去,很快,一个粉雕玉琢的一岁多男孩被牵着蹬蹬蹬跑了出来,看到乐宁朦时,那孩子立马就钻进乐宁朦怀里,脆生生的喊着:“娘亲,娘亲……”
抱着这粉嘟嘟似团子一般的孩儿,乐宁朦心中也犹觉欢喜和满足,忍不住就往他粉嫩的脸蛋上轻触了一口,低声道:“好孩子,都会叫娘亲了……”
那乳姆一听,以为是乐宁朦在嘉奖她教得好,立马又大笑着大赞了一句:“何止是会叫娘亲,这小郎聪明得狠呢,还会叫阿翁了!”
乳姆话音一落,却骇然的看到乐宁朦的脸色很快便沉了下来,顿时捂紧了嘴,有些害怕,这年轻妇人的手段,她可是见识过的,荆州流民起义,官府镇压叛乱,不惜将流民一个个沉杀入江,不料却引起了更大的暴动,当时便是这个年轻妇人着一袭男装乘着画舫带了十数个人来,连续斩杀十数名流民以威吓群众,后又施以恩德,经过一个月的整冶和安抚,终于将那场流民叛乱给镇压了下来。
“夫人,对不起,是怒口拙,说错话了!”乳姆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下去吧!”这时陈妪意识到乐宁朦情绪不对,也连忙叫乳姆退了下去。
乳姆敛衽作了一揖,连忙躬身退了下去。
这时,坚石也在乐宁朦怀中手舞足踏起来,脆生喊道:“娘亲……开心……开心……”
孩子的声音令得乐宁朦心中一软,阵阵酸痛感涌上心头,忽地,她也将下巴轻轻的抵在了孩子的额头上,低喃了一声:“尚,阿娘也想你父亲了……”
太安二年正月,琅琊王氏王导府邸。
谢容且正与王导、王敦等一众琅琊王家的子弟们在宴席上饮酒,听着众名士们的清谈,宴席散后,已是黄昏之时,然冬日的夜空更加有宁静,星子疏淡,唯东南方的一颗星辰极为耀眼。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当年屈子说这句话时,是不是便已料到国破家亡时?”忽地有一人叹道。
王导便接了一句:“国事已是如此,我辈当戮力皇室,如此戚戚然作楚囚之叹,有何意义,何况屈子也说过,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犬戎蛮夷不过匹夫之勇,安能济世长久?”
一时间,无人再敢说话,王导叹了一声,见谢容且独自站在廊间望着夜空发呆,便走了过来,问道:“谢君近来甚少言语,可还是在为那小姑子心情烦忧?”
谢容且淡然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却是反问:“茂弘不如猜猜,这次城都王与长沙王的一战,最终谁会取胜?”
王导叹了一声,接道:“当年武子便曾以尺布斗栗之谣的故事讥讽武帝,未想如今的大晋宗室之王互相残杀比之当年的汉文帝与淮南王更是残忍。从汝南王、楚王、淮南王、赵王到齐王,已经有五个了吧?河间王拥兵七万至洛阳,城都王手下更是有二十万的铁骑兵马,然却只有长沙王一人独守洛阳,势单力溥,令人堪忧。当下之局,只能看东海王是否能堪重任,相助于长沙王?”
“东海王?”谢容且便笑了起来,只道了一句:“那茂弘且看看吧!”
前世的东海王可没有相助于长沙王,这个老而昏庸的家伙,一直隔岸观火,坐观虎斗,见势不妙时,便立刻导向了对自己利益更大化的一方,前世若不是父亲在他帐下任参军,他又怎么可能会为这样的人效力?
想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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