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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弃妇归来-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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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方这才发现,原来傅芷璇已经睡着了。只是可能太伤心,她现在哭得鼻头红红的,眼皮子也有些肿,好在人没事。
  陆栖行见他的眼神黏在傅芷璇身上不动,拧起眉,轻哼了一声。
  闻方连忙挪开目光,匆匆往里去找傅芷璇遗落的包袱。
  陆栖行没理会他,抱着傅芷璇缓缓下楼,一到甲板上就看到了侯在那儿的章卫和魏刚泽。
  章卫眼观鼻,鼻观心,沉眉敛目,放低声音问道:“王爷,这艘船怎么办?”
  旁边的魏刚泽就没那么老实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端详的目光在傅芷璇身上打转,啧啧,也不是什么绝色佳人嘛,王爷的眼光真独特。
  这目光太过放肆,陆栖行警告地斜了他一眼,然后抬起长袖挡住了傅芷璇的脸。
  魏刚泽错愕地看了他一眼,立即摆手,挪开目光,若无其事地笑道:“王爷,章卫有事情要问你呢!”
  陆栖行没搭理他,抱着傅芷璇跳下了船,边走边说:“保持原样,清理掉我们的痕迹!”
  “是!”章卫一拱手,立即安排人行动。
  等陆栖行一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魏刚泽,提点道:“老魏,你别把那一套江湖习气带过来,王爷不喜欢。”
  老魏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跳脱,好奇心太重,而且去江湖上混了一阵之后,说话行事越来越粗俗,肆无忌惮。若只是对自家兄弟倒是无妨,但他把偏偏把主意打到了傅夫人身上。
  魏刚泽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别担心,我就是好奇,有分寸呢。”
  希望如此吧!
  ***
  这边,陆栖行抱着傅芷璇踏上了隔壁船,刚拐到楼梯口,傅芷璇浓密的睫毛就颤了颤,紧接着一只雪白的柔荑抚上了陆栖行的手臂,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垂眉看着傅芷璇:“醒了?”
  “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傅芷璇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低声道。
  虽然看到了陆栖行,知道自己安全了,但她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完全松懈下来,睡得也不安稳,因而刚才魏刚泽用大嗓门说话时,她就醒了,只是为了避免大家尴尬,故意装作没醒而已。
  走到楼梯口,她估摸着已经没人了,这才开了口。结果这一拍手,竟感觉手掌上黏糊糊的,她低头瞥了一眼,发现自己无意中一抓竟抓出了一手的血。
  “你受伤了!”傅芷璇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瞟向陆栖行的手臂。
  他今天穿了一件漆黑的衣服,就是受伤淌血了也看不出来,难怪刚才章卫他们都没发现呢。
  傅芷璇咬住下唇,紧张地说:“王爷,你的手受伤了,快放我下来。”
  陆栖行看了她一眼,轻轻把她放到地上,低声安抚道:“没事,小伤而已,走吧,我送你上去,还是你原先住的房间。”
  傅芷璇本想拒绝,但昨晚的恐惧还萦绕在心间,她现在极不想一个人单独待着,因而默认了他的提议。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进了傅芷璇以前住的房间。
  看着里面熟悉的摆设,傅芷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兜兜转转,她又回来了,但物是人非,曾经的熟人全都不在了,而且再也不可能回来。
  她收拾起低落的情绪,坐到桌前,冲陆栖行招了招手,等他坐下后立即抓住他的手臂,轻轻撩起袖子。
  一道五六寸长的狰狞伤口横亘在他的右小臂上,这伤口极窄,长长的一条,由深至浅,其中尤以临近手腕处最吓人,那团伤口血肉往外翻,虽不大,但却很深,到现在还有血在往外流淌。
  “这是我刺的吧……”傅芷璇越看越眼熟,很快便想起来,她刚才以为来的是歹人,下意识地把木簪刺了出去。
  伤口这么深,当时他都没叫一声,还抱了自己这么远的一段路,傅芷璇心里又愧疚又心疼,眼眶泛红,抱怨道:“你为何不早说。”
  陆栖行抬起另外一只未受伤的手轻轻按住她的眼角,低笑道:“没事的,小伤而已。”
  “都受伤了还不大老实!”傅芷璇一把打开他的手,蹭地站了起来,一溜烟地跑到了隔壁,她记得,苗夫人受伤时,大夫拿了一些药上来,应该还有剩余。
  陆栖行看着自己的手背,嘴角不自觉地升起一抹弧度,喃喃自语道:“胆子变大了嘛!”
  过了一会儿,傅芷璇拿着药和一小壶酒走了回来,摆在桌上,有些不知所措:“我不大会上药,你自己可以吗?要不我去叫章大人进来帮忙?”
  他这伤口不浅,必须用烈酒清洗。火辣辣的酒水撒在伤口上,光是想,她就觉得头皮发麻,更别提亲自动手了。
  陆栖行点头,神色自若地说:“不用,把酒壶打开,递给我。”
  被他的镇定所感染,傅芷璇冷静下来,拧开酒壶,递给了他。
  陆栖行眼也不眨地把酒撒在伤口上,洗去上面的血污,然后倒上金疮药。不过最后一关包扎伤口,还得傅芷璇帮忙。
  傅芷璇拿起绷带,动作极其轻柔,唯恐弄疼了他。
  陆栖行看着她温柔专注的眉眼,冷硬的心忽然之间变得柔软万分。
  “好了,大功告成。”打上结后,傅芷璇总算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只长臂把她拉进了怀里,沙哑的、充满庆幸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真好,你没事。”
  声音里浓烈的感情像面前这壶烈酒,香醇又动人,傅芷璇心弦微动,这一刻,所有的顾虑都飘到了九霄云外,她的手臂鬼使神差地缠上了他的腰,头也乖顺地靠到了他的胸口。
  陆栖行的身体僵了一瞬,下一刻,他伸出未受伤的手按住她的头,紧紧地贴在他的心脏处,两人的心脏急促地跳了起来,似乎随时都会蹦出来一样。
  “我……”陆栖行刚张嘴,忽然门外传来了闻方的声音。
  “王爷,傅夫人该用早饭了。”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后,闻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难怪老魏让他来送早饭呢,原来是挖了这么大个坑在这里等他。
  傅芷璇两颊升起一抹红霞,飞快松开手,离开陆栖行的怀抱,坐直腰,背对着门,不自然地抚着袖口。
  陆栖行无奈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接过早饭,顺便丢了一记眼刀子给闻方:“你很闲?”
  闻方连连摆手:“没有,王爷,小人想起下面还有事,先下去了!”
  陆栖行瞪了他一眼:“还不滚!”
  闻方真的就地滚过门边,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傅芷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闻方也实在是太实诚了。
  陆栖行嘴角也往上翘起,走过去把早饭放到桌上:“时候不早了,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吧。”
  “嗯。”傅芷璇只喝了小半碗粥就停下来了,她撑着下巴,盈盈的目光看着陆栖行,“我能给苗夫人收尸吗?”
  她想把苗夫人的骨灰带回去给苗铮,也算是让她落叶归根了。
  陆栖行敛住了笑,看着傅芷璇道:“苗夫人的这一桩生意搞砸了,她背后的人肯定很生气,她越惨,那人迁怒于苗家的可能性就最低。”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傅芷璇暴露出去。
  当时,带傅芷璇一起来交易是苗夫人临时起意,知情者都死在船上,但若傅芷璇把苗夫人的骨灰带了回去,他们就会知道她是船上唯一的幸存者。届时,就是为了探知这批银子和铁器的去向,他们也不会放过她。
  “但就让她暴尸荒野吗?”傅芷璇一想起苗夫人美丽的脸和温柔的笑,心里就不自觉地抽痛。
  陆栖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让章卫留下两个人,此事衙门一定会派人来探查,查完之后应是原地焚烧,到时候让他们把苗夫人的尸体单独火化,把骨灰带回来给你,再找个机会放到她的棺木中就是。”
  这个办法也行,傅芷璇点了点头:“王爷,谢谢你!”
  陆栖行把桌上的馒头往她那边推了推:“要真谢我,就吃饭吧。”
  傅芷璇拿起一只馒头,分成两半,低垂的眉眼轻动,忽然问道:“那王爷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陆栖行嘴角的浅笑凝住了,目光直视着傅芷璇:“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其实傅芷璇心里已经有数了,听到他们叫那络腮胡男子“魏刚泽”,再一想陆栖行来得这么巧,什么好处都被他得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只是她先前身心疲乏,没来得及细想罢了。
  “也不是,王爷,我只是不想差点丢了性命,还什么都不清不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丢了性命”四个字,陆栖行的脸色稍微和缓,手指敲打着桌面,眼神怜惜地看着她:“徐荣平与姜氏用官银购买大梁的铁器,你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至于这银子的来源和铁器的用处嘛……”
  他冷笑一声,霍然改了口:“此事牵涉甚大,等水落石出之后我再告诉你。”
  傅芷璇没理会他这句话,抬起下巴,直望入他的眼底:“在邻水你就知道苗夫人他们在船上藏了官银,对吗?”
  陆栖行摇头:“不是,出了徽州就发现了。你还想问,他们反目成仇是不是本王所为,对吧?没错,是我,在邻水时,我让魏刚泽偷偷派人把银子换了。姓成的用一船的铁器换了一堆石头回去,焉能罢休!不过本王先前并不知道徐荣平的目的,只是料定他这事有蹊跷,反正是顺道,故而跟在后头罢了。”
  傅芷璇恍然大悟,难怪成先生会忽然杀回来呢,这样就说得通了:“王爷,你还真是算无遗策。”
  陆栖行听她声音不大对,心一沉,冷声道:“怎么,你怪我?”
  傅芷璇满心疲惫,摇头道:“没有,王爷有王爷的立场,更何况,是苗夫人先违背了律法,不赖王爷。”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大好受,毕竟苗夫人对她有挡刀之恩。若没有陆栖行横插这一脚,她昨夜应该不会死。
  陆栖行脸色稍霁,想到她昨晚受的苦和惊吓,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你昨晚一夜没睡,先休息一会吧。”
  傅芷璇料想他是有事要去处理,加之她的衣服上也溅了一些血,看着都不舒服,正想更衣,便点头道:“嗯,王爷也早些休息。”
  陆栖行站起来,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回头看着她:“我让闻方守在你门口,有事叫他。”
  傅芷璇点头。
  等他走后,她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浑身无力地靠在床头,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虽然几乎一夜未睡,但傅芷璇躺在床上还是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就看到苗夫人临死前的模样,还有那个小士兵惊愕的脸。
  她大睁着眼,望着屋顶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皮终于困得睁不开,不知不觉地闭上了。
  但就在这时,走廊上似乎传来了一道脚步声,她霍地爬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盯着门口。
  下一刻,门被打开,陆栖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睡不着?”陆栖行看她红通通的眼和憔悴的眼神便猜到了一些。
  见是他,傅芷璇松了一口,摇头道:“不困。”
  说是不困,手却忍不住揉了一下眼。陆栖行没有戳穿她,放缓声音道:“走吧,下船了。”
  傅芷璇一脸惊讶:“下船?到了吗?”
  现在应该刚下午才是,船不过开出两三个时辰,怎会这么快?
  陆栖行摇头:“不,我还有一事要做,你与我一道去。”
  船上的东西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带回京城,只能让魏刚泽带走,因而他们准备提前下船。
  傅芷璇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这艘船跟出事的船布局一模一样,看到这些,她就想起昨晚那一幕,所以能离开这里她也求之不得。
  “那我们去哪儿?”傅芷璇跟在后头问道。
  陆栖行边走边说:“安顺。”
  安顺,傅芷璇默念了一下这两个字,猛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季文明曾经呆了七年的地方吗?老天真爱逗人玩,前世,她也幻想过安顺是何模样,却最终不得见,不料今生已对这地方没感觉了,反而能亲眼见识一番。


第70章 
  傅芷璇跟在陆栖行后面; 刚下楼; 就看到大胡子的魏刚泽迎了上来,目光先是在傅芷璇脸上转了一圈,然后嬉皮笑脸地说:“王爷,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跟那帮子成天只知道吃喝嫖赌; 打家劫舍,一遇到硬茬子就萎了的孬种完也太没劲儿了,就跟过家家一样。傅夫人; 你说是不是?”
  傅芷璇不好接话; 笑笑不做声。
  陆栖行斜了他一眼:“骄兵必败; 你不要小看他们,苗家的船队出事前曾路过邻水,你也是他们的怀疑对象之一,把皮绷紧了,若是走漏了风声你就别想回来了。”
  “是,属下办事; 王爷放心就是。”魏刚泽立即收起脸上的笑,郑重承诺道。
  陆栖行点点头; 没做声; 带着傅芷璇先一步下了船。
  后面; 章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放心,你娘很好,这是我们临行前; 她让我给你捎的信。”
  魏刚泽接过信,怒瞪着章卫:“卧槽,你心眼太坏了吧,咱们一路同行二三十天,临到分开了你才把信给我!”
  边说,魏刚泽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为了避免暴露,他都一年多没收到过他娘的信了。
  章卫一脚踏出了船,又回头看着他笑道:“对了,大娘还让我你捎了几身她亲手做的衣服和鞋子,都放在我床底下,别忘了拿!”
  “章卫你这混小子给我回来!”魏刚泽气急,从来只有他耍人,今儿却被章卫这混小子给耍了。
  但章卫已经走出去老远,眼看就要消失在视线中,再也见不着了,章卫忽然回头,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老魏,大娘还等着你回来娶媳妇儿抱孙子呢,你可别把自己的小命玩脱了!”
  傅芷璇听到这一句,心弦一动,低声问陆栖行:“他们感情很好?”
  陆栖行点头:“他们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
  “他是个好人。”傅芷璇想了想,最后用了很俗气很普通的两个字眼来形容魏刚泽。
  陆栖行笑看着她:“是不是在你眼中就没有坏人?”
  傅芷璇甚是无语,他哪里来的错觉,说得她跟圣母一样。要真说有大爱,有牺牲,那也是魏刚泽,为保邻水一带平安,他可是落草为寇,多年不得归家。万一中途有什么意外,他死后都得背着骂名。
  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无私的人,傅芷璇忽然觉得自己的那点恐惧和惆怅都算不得什么。
  四人在山路中行走了许久,终于看到山脚下有一片稀稀疏疏的村落。
  章卫让留闻方前去借宿。
  闻方长得白白的,眉清目秀,说话总是带着笑,很容易给人好感:“老伯,我们在外赶路,耽误了时辰,眼看天黑了,想在老伯这儿借宿一夜,可否?”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听明他的来意后,目光在傅芷璇、陆栖行和章卫身上转了一圈:“进来吧,只是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客人见谅。”
  闻方一边道谢,一边往他手里塞了一角碎银子:“多谢老伯,这天黑了,能不露宿荒郊野外就很好了。”
  “不用,庄稼人,粗茶淡饭,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老者竖起眉毛,把银子推了回去。
  闻方没跟他争执,收回银子,笑眯眯地说:“还不知道老伯高姓。”
  “老头子姓周。”周老伯背着手,边往里走边说道。
  闻方听了立即改口:“今晚就叨扰周老伯了,这位是我家公子,这位是傅夫人,这位是我们的章管家。”
  周老伯瞧了一眼几人,点点头,没做声,扭头在前方带路。
  走进院子,周大婶听到响动,走了出来,周老伯立即跟她说明了情况。
  周大婶连忙冲大家笑了笑,招呼众人坐下,忙到厨房让儿媳加两个菜,多做点饭。
  坐定后,寒暄了几句,闻方把他们的另外一个目的说了出来:“老伯,此地离安顺还有多远?”
  周老伯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们要去安顺?”
  闻方立即点头:“我家公子有亲戚在那,我们这就是特意去探亲的,只是在路上遇到了点意外,不小心迷了路。”
  周老伯喝了一口水:“不远,也就六七十里地吧。”
  对习惯了走山路的庄稼人来说是不远,陆栖行他们三个大男人也还好,可他们还带到了傅芷璇这样一个弱女子。
  因而闻方他们今天除了借宿,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周老伯,你们这庄子附近可有马车,明日能送我们进城吗?放心,咱们也不让乡亲邻里白跑一趟,这车钱按双倍算。”
  周老伯摇头:“村子里马车没有,牛车倒是有几辆,你们坐吗?”
  闻方看了陆栖行一眼,见他没反对,连忙点头道:“也可以,还劳烦周老伯搭个线。”
  周老伯打了个哈欠:“不用搭线,我家就有牛车。等我小儿子阿海回来,让他们送你们去城里,他今儿到城里卖猎物去了。”
  原来,周老伯一家除了种地,农闲时还时常上山打些猎,采集点山珍补贴家用,昨日他家小儿子猎到了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今儿拿到城里去卖了,得晚上才回来。
  闻方听了大喜:“那就一并麻烦周老伯了。”
  把明日的车子搞定后,吃晚饭的时间就到了。
  周老伯家的晚饭还不错,主食是糙米饭,还炒了一盘熏兔肉,一个水煮白菜,一个野山菌汤。
  几人走了一天都累了,吃过饭后,周大婶把四人领到了左边的厢房:“傅公子、傅夫人,你们俩睡这一间,章公子、闻公子,你两位在这儿挤一挤。家里房子小,委屈各位了。”
  “不是,周大婶你误会了,我与他……”傅芷璇刚张口澄清。
  旁边的陆栖行忽然拉住了她,笑着对周大婶说:“麻烦大婶了。”
  周大婶把两人的动静纳入眼底,笑了笑,以过来人的口吻劝道:“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年轻人好好哄哄你媳妇儿。”
  “大婶说得是。”陆栖行跟着附和了一句,在傅芷璇发怒前把她推进了屋。
  傅芷璇不高兴地板起脸:“你怎么在周大婶面前胡说八道。”
  陆栖行关上门,笑着问道:“你没看到周大婶家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吗?就这两间还是他们特意腾出来的,而且,你今晚一个人睡不害怕?”
  傅芷璇一怔,确实,虽说她已经在心里告诫了自己一百遍,昨晚的噩梦都过去了,但漆黑的夜晚,让她一个人独处,她还真有点怕。
  陆栖行见她脸上有所松动,又道:“再说咱们俩又不是没同处过一室,你担心什么?”
  也是,他是正人君子,想起船上那段时光,傅芷璇彻底放下心来:“民妇只是担心委屈了王爷!”
  闻言,陆栖行的眉拧了起来,不悦地看着她:“以后不用在我面前自称民妇,你先前的称呼就很好。”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一听“民妇”两个字,他就觉得刺耳得很。因为这两个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她曾属于别人。
  傅芷璇没与他争辩,从善如流地说:“是,王爷。”
  陆栖行伸手轻触了一眼她眼眶下那一团青紫:“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睡吧。”
  认真算起来,他们已经两天一夜没合过眼了。
  傅芷璇也很困,可当他们看到床上仅有的一床被子时,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我去向周大婶要一床被子。”陆栖行转过身,匆匆走向门口,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傅芷璇无奈地叫住了他:“你刚才不跟我说,周大婶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吗?你觉得他们家会有多余的被子?”
  陆栖行拉开门,没有回头:“总要问问。”
  傅芷璇连忙越过他,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在屋里等着,我去问。”
  听明她的来意,周大婶不好意思地说:“夫人,我们家总共就三床被子,往日我们老两口一床,儿子媳妇一床,两个孩子一床。今儿匀出两床,只余一床,盖在老身那两个孙儿身上。他们年幼,身子弱,晚上不……”
  傅芷璇哪好意思跟两个孩子抢被子,连忙打断了她:“是我强人所难了,周大婶就当我这话没说过。”
  看到傅芷璇空手而归,陆栖行一点都不意外,他把包袱枕到凳子上,然后往上一趟,闭上眼:“熄灯睡吧。”
  傅芷璇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到床边,脱鞋,吹灭了油灯,和衣躺了上去。
  过了许久,忽然,凳子上传来陆栖行关切的声音:“怎么,还在做噩梦?睡不着?”
  傅芷璇诧异地睁开眼,屋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如何知道自己还没睡着的。是了,他的听力很好,可能是察觉到了自己紊乱的呼吸。
  “不是。”想了想,她低声否认道。
  陆栖行不行:“那你为何不睡?是我让你不自在?我去隔壁与章卫他们挤一挤。”
  “不是。”傅芷璇连忙否认,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低声说,“我的脚痛!”
  闻言,陆栖行立即起身,重新点亮了油灯,蹲下身,抓住了她的脚腕。
  一种说不出的痒意从小腿的肌肤一路蔓延,直冲入傅芷璇的脑中,她的脸刷地一下红得堪比天边的红霞,脚也跟着挣扎:“你放开我……”
  陆栖行不为所动,径自脱下她的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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