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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是上辈子的死对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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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董氏二字,贺绍廷双手不禁死死地攥紧,唇瓣也用力地咬了咬,脸上自然也不知不觉地带上了愤恨之色。
  唐柏年心中有数,刻意放缓了声音,蛊惑地又道:“若不是那董氏无中生有,有意诋毁,孙氏夫妇便不会起争执,你的姨父姨母也不用白白丢了性命。所有的一切,全是那董氏害的!”
  “如今你孙姨母死了,可董氏却还活得好好的,孙家的财产也成了她女儿的囊中之物,你姨母操劳半生,不但无辜丢了性命,还落到连孙家祖坟都不能进的凄凉下场。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那董氏的错?她是不是罪魁祸首?”
  贺绍廷眼中迸发着恨意。
  唐柏年自然也没有错过他的神情,心中一定,压低声音继续道:“像董氏这种人就应该去死,她活着一日,你枉死的孙姨母九泉之下也会不得安宁,你说是不是?”
  贺绍廷搭在膝上的双手攥得更紧了,眼眶也渐渐有些红。
  唐柏年眼眸微闪,觉得是时候了,遂低声道:“如今便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让你替孙家姨母报仇。”
  贺绍廷陡然转过头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着他将声音压得更低:“只要等会儿你在知府大人跟前,指认董氏便是杀死你姨父姨母的真凶,知府大人一定会替你作主。到时候董氏人头落地,你的姨父姨母也就能瞑目了。你说这个法子好不好?”
  贺绍廷睁大了眼睛。
  “怎样?这可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能让坏人有恶报,你也可以借此机会报仇雪恨。”唐柏年继续蛊惑。
  贺绍廷盯了他片刻,忽地道:“你不是好人,也不是真心想要为唐大人洗清冤屈!”
  唐柏年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贺绍廷更加大声地道:“你根本没安好心,你是想利用我去害唐大人,我不跟你去了,你不是好人!”
  “小兔崽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被一个小孩子拆穿了真正用意,唐柏年彻底变了脸,猛地反剪着他的双手,稍一用力,贺绍廷便不禁呼痛出声。
  “放开我,你放开我!”贺绍廷痛得额冒冷汗,双腿乱踢,奋力挣扎着。
  唐柏年阴恻恻地威胁:“你若是乖乖听话,我便饶你一命,否则便拧断你的手,再把你扔下山去摔成肉饼!”
  贺绍廷吃痛,愈发挣扎得厉害,混乱间一脚踢中了唐柏年小腿。
  唐柏年勃然大怒,反手抽了他一个耳光。
  贺绍廷被他打得偏过脸去,眼神凶狠,不要命般就朝他扑过去,又踢又打又撕又咬。
  唐柏年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不怕死,一个不察便连吃了他几下拳头,愈发大怒,骤然出手抓住他又打过来的拳头,用力一捏。
  贺绍廷一声惨叫,却仍是不管不顾地对他又踢又打,竟是一副拼命之势。
  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在马车后的马捕头见车厢一阵摇晃,正觉得奇怪,忽听里头传出孩子的一声凄厉惨叫,脸色顿时便变了,正要用力一夹马肚子追上去看个究竟,却听‘轰隆’的一下响声,车厢的一边竟然裂开,随即从车厢里飞出一个小身影,直直往路一旁的山坡滚下去。
  不好,是廷哥儿!马捕头大惊失色,纵身一扑,伸手想要抓住那道小身影,指尖却是堪堪触及对方的一只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滚落山坡,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第26章 
  马捕头大怒,大步上前一把揪着唐柏年的领口质问:“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他自己坐着不安分从马车里摔了出去与我何干?!你要做什么?放手!”唐柏年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虚张声势地叫着。
  “你最好祈祷他没有事,否则……”马捕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急急拿着长绳绑在腰间,又抽出垂在马鞍旁的长剑,往贺绍廷掉落的山坡下滑去。
  唐柏年阴沉着脸,片刻,扫了一眼白着脸的车夫,眼神狠厉地放话:“你应该知道,不该说的话便不要多说!”
  那车夫打了个寒颤,忙低下头去,不敢多话。
  “走吧!”唐柏年冷哼一声,拍拍衣袍上沾染的灰尘,重又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扬起沙尘滚滚,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贺绍廷从马车里飞出,重重地掉落山坡,痛得他身体都像是要散了架一般,可不等他痛呼出声,整个人便‘咕碌碌’地往山坡下滚去。
  急速翻滚的去势摔得他七荤八素,没一会儿,他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仿佛感到有人抓住他的手腕,整个人好像落入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
  良久,言妩哭丧着脸望望被划破了的衣裳,而后瞪了一眼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少年,撇撇嘴,委委屈屈地顺了顺凌乱的长发,正想要把衣裳还原,忽又想到了什么,眼睛忽闪忽闪几下,抿了抿双唇,又抓了抓长发,把已经理顺了的长发重又抓得乱糟糟的,这才满意地钻回了长命锁里头。
  贺绍廷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一时有几分懵,可想到摔下马车前发生的事,立即便警惕起来,也不顾身上的伤便爬了起来。
  “你起来做什么?刚刚才敷了药,快躺下,需要什么我替你拿。”房门忽地被人从外头推开,随即他便听到了马捕头那粗旷的声音,心中顿时一松。
  “马叔叔。”他低声唤。
  “你小子也算是命大,亏得镇远将军经过把你救了下来,否则这会儿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马捕头笑着道。
  “镇远将军?”贺绍廷呼吸一窒,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是啊,镇远将军一家回乡祭祖,途经此处见你昏迷在地,便把你给救了下来。对了,好端端的你怎会从马车里摔出来的?是不是那唐柏年对你做了什么?”马捕头严肃地问。
  贺绍廷遂暂将‘镇远将军’放到一边,迫不及待地将道:“他不是好人,他让我在知府大人跟前指证董氏是杀人凶手。我不肯,他便动手打我。”
  马捕头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咬牙切齿般道:“好一个唐大老爷,好一个兄长,我也算是开了眼界,这世间上竟然有这样的畜生,亲兄弟遭难,不说想方设法为兄弟洗脱冤屈,反而还要落井下石。枉老夫人待他那般好,连唐大人这个亲生儿子都退一射之地!”
  贺绍廷急道:“那现在怎么办?他们必定是打定了主意要害唐大人的。”
  马捕头恨恨地道:“我便不信他们可以只手遮天!没有真凭实据,他们若是想屈打成招,我便告到金銮殿上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怒道:“你这会儿觉得怎么样?身上的伤可还疼得厉害?咱们已经整整一夜未归,夫人和沈师爷他们必定急了,若是你还撑得住,咱们便先启程返回县衙。”
  “我不要紧,咱们马上回去。”贺绍廷挣扎着想要趿鞋下地,却被马捕头按住肩膀,眼睁睁地看着马捕头亲自替他穿好鞋子,又为他着好衣裳,末了还不顾他的挣扎,强硬地把他背在身上。
  贺绍廷紧抿着双唇,沉默地任由马捕头背着他出了门。
  “将军与夫人在前边的小院子里,我带你们去便可。”将军府的护卫得知他们是要向镇远将军道谢并辞行,也不多问,主动向他们指了路。
  马捕头谢过了对方,颠了颠背上的贺绍廷,加快脚步便朝着那护卫所指方向而去。
  离护卫口中的那小院子越来越近,贺绍廷的心跳渐渐加速,双手也不知不觉地握紧。
  “……招式倒也没错,就是力度还不行,平常还得多练练才可以。”
  “是,父亲!”
  “好了,休息一会儿吧,我瞧着你们都是满身汗的。”
  ……
  前方传来的说话声让马捕头脚步一滞,贺绍廷却没有注意,视线死死地锁在不远处那个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的男子。
  男子明明瞧着极之威严,身上甚至还带着久经沙场的煞气,教人不敢轻易亲近,可偏偏他望向一旁妻儿的眼神却是说不出的温柔。
  贺绍廷用力一咬唇瓣,身体微微地颤抖着,轻轻挣了挣,示意马捕头把自己放下来。
  马捕头上前去与那镇远将军说了什么,贺绍廷也没有听清,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少顷,视线又逐一落在站在他身边的那位锦衣华服的少年,及那位雍容华贵的将军夫人身上,双手愈发的攥得死紧。
  突然,他‘噔噔噔’地上前几步,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恨,大声冲着那镇远将军问:“你可是镇远将军杜诚忠?”
  杜诚忠怔了怔,见眼前的小少年虽然年纪尚小,脸上也带着伤,可那双眼睛却分外明亮有神,里头带着的怨恨教他心惊。
  “廷哥儿,不得无礼!”马捕头吓了一跳,忙上前拉了拉小少年的手,制止他。
  贺绍廷却不理会,仍是紧紧地盯着镇远将军,等候着他的答案。
  “放肆,你是何人?胆敢对我父亲如此无礼!”那约莫十岁左右的华服少年上前几步,怒声喝斥。
  贺绍廷对他视若无睹,再次大声朝着镇远将军问:“我问你,你是不是镇远将军杜诚忠?!”
  “你!”见他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那华服少年更恼了,正想再说些什么,他身边的那位将军夫人拉住他,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杜诚忠终于回神,也不知怎么回事,眼前这小少年给他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也让他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亲近之意,故而虽明知这孩子态度无礼,可竟也生不出半分恼意。
  “不错,我便是镇远将军杜诚忠,却是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
  贺绍廷胸脯急促起伏着,眼眶也红了几分,不答反又问:“我问你,你这辈子可曾有后悔之事?!”
  杜诚忠愣住了,下意识地问:“你是什么人?”
  “你说,你有没有后悔之事?!”贺绍廷尖声再度问。
  那将军夫人蹙眉,心中顿生几分异样之感。
  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本将军平生所做一切,从来不言后悔,也不会让自己后悔!”见这孩子一直无视自己的问话,杜诚忠心中不悦,冷着脸回答。
  贺绍廷胸口一紧,眼眶顿时便又红了几分,一转身,头也不回便跑掉了。
  马捕头心中满是疑问,只又不便多问,忙代贺绍廷向那镇远将军赔礼道歉。
  “本将军还不至于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杜诚忠淡淡地道。
  马捕头再次道了歉,因担心贺绍廷,也不敢久留,告了声罪便急急地追着贺绍廷而去。
  却说阮氏见贺绍廷一夜未归,又是担心又是后悔,只觉得自己当时便不应该答应让他去的。他不过一个孩子,又懂得了什么?明明老爷已经托了人告诫过自己,要她好好地照顾婆母和一双年幼的儿女。
  就像当年那只红毛鹦哥一样,其实它只要什么也不做,老老实实地等待着它的主人归来即可。
  这是当年他们之间的约定,万一将来他遭遇了祸事,她不要花心思去做什么,只安心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家人便可。
  他们做下这样的约定,全是因为彼时四处战乱,朝不保夕,人命低贱如泥。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个约定竟然真会有兑现的一日。
  许筠瑶也有几分心神不宁,虽然让言妩跟着去保护贺绍廷,不过那个蠢鬼一瞧便弱得很,并不怎么信得过。
  再者,她对上一辈子的贺绍廷知之甚少,更不清楚他在扬名前经历过什么,这也是她不敢怎么干涉他决定的真正原因。
  因为她怕自己不经意间便破坏了贺绍廷日后的人生轨迹,阻断了他青云之路。若真是如此,她还不得后悔死?
  只有周哥儿乐呵呵地往嘴里塞着白糖糕,一个人吃得眉开眼笑。
  廷哥儿还没有回来,那么他就可以继续一个人把这些白糖糕全吃光光了!
  许筠瑶心里不痛快,便也瞧不得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想也不想便伸出手去截了他一块白糖糕,而后塞进嘴里磨着她那米粒般的小牙齿。
  周哥儿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嘴里嘟嘟囔囔的,许筠瑶竖起耳朵细一听,使听到他嘀咕着——‘坏丫头,抢东西,吃吃吃,吃成大胖子’。
  她被口水呛了呛,背过身去大声咳了起来。
  好你个小唐大人,不过一块白糖糕……算你狠!


第27章 
  她望了望手中那块被‘诅咒’了的白糖糕,怎么也咬不下去了。
  东院王氏处,王氏跪坐在蒲团上,微阖双眸,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对着三清神像不停地祷告,盼着神明可以保佑她的儿子能够平安归来。
  “老夫人,马捕头带着廷哥儿回来了。”夏嬷嬷进来小声地禀报。
  王氏一怔,迫不及待地问:“那松年呢?松年可也回来了?”
  “老爷并没有与他们一起回来,而且……而且廷哥儿身上还带着伤,我在外头听着仿佛是……”忆起方才在正屋外听到的那些话,夏嬷嬷有些说不下去了。
  “仿佛是什么?”王氏追问。
  “仿佛是大老爷想威逼廷哥儿指证那董氏是杀人凶手,廷哥儿不肯,大老爷便将他推下了马车,亏得镇远将军经过,才把廷哥儿给救了。”夏嬷嬷叹了口气,还是如实地回答。
  王氏初时还不明白,有些糊涂地问:“柏年为何要威逼廷哥儿指证董氏是杀人凶手?”
  夏嬷嬷叹息声更重:“老夫人不记得了?老爷便是被人诬告他收受贿赂,包庇真凶,胡乱判案。若廷哥儿指证董氏是凶手,不恰恰便证实了那些对老爷的诬告了么?”
  王氏恍然大悟,随即不敢相信地道:“你是说柏年、柏年他……可是、可是为什么啊?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夏嬷嬷低声道:“只怕老爷当大老爷是兄弟,可大老爷却没有把他当作兄弟。”
  王氏大受打击,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柏年他为什么要这样……”
  “说句不好听的,纵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有不少兄弟不同心的,更何况大老爷与老爷……”夏嬷嬷摇摇头,也不好说得太过于直白。
  王氏还是难以接受。
  自嫁入唐府以来,她便将唐柏年与唐樟年兄弟视如己出,即使后来有了自己的亲骨肉唐松年,也不敢忽略了那两个。
  她自问已经尽到了嫡母之责,一视同仁地对付他们兄弟仨,甚至待自幼失母的唐柏年还要更上心些,以致后来还招来亲生儿子的不满。
  可现在……
  她苦涩地勾了勾嘴角。
  是不是她哪里做错了?
  相比于王氏的难受,正院的阮氏母子三人却是松了口气,只是在得知贺绍廷身上的伤的来由后,纵然是素来好性情的阮氏也气红了脸。
  许筠瑶抿了抿唇,眼眸微闪。
  本宫果然没有看错,大房那唐柏年便没有安好心。倒是没有想到老匹夫竟然摊上了这么一个兄弟,真是让人好生唏嘘。
  她暗暗观察着贺绍廷,自然也没有错过他脸上根本掩饰不住的忿恨。本以为他是恼恨唐柏年逼迫于他害他受伤,却发现当马捕头提到镇远将军时,贺绍廷眼中的恨意便又深了几分。
  她若有所思地捏着手中那块还没有啃完的白糖糕,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白糖糕被她捏成了碎渣,更没有留意到周哥儿那心疼的眼神。
  “这个还给你。”片刻之后,贺绍廷自觉心里的愤怒平息了不少,遂将一直藏在怀里的那块长命锁取出,亲手把它戴回了许筠瑶脖子上。
  许筠瑶握着那长命锁,仰着脸冲他甜甜地笑了笑。
  贺绍廷只觉得心中那因镇远将军带来的忿恨又消了几分,一时没有忍住,学着阮氏平时的动作,在小丫头脸蛋上轻轻掐了一把。
  许筠瑶难得地呆了呆,傻乎乎摸了摸被他掐过的地方,好片刻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本宫这算不算被月光小少年轻薄了?
  轻薄?不算不算,他还亲过本宫呢,如今仅是捏捏脸蛋又算得了什么!紧接着,她又在心里反驳。
  阮氏留意到他们俩的动作,微微笑了笑,亲自给贺绍廷盛了饭,柔声道:“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吃完之后我再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贺绍廷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夫人。”
  阮氏揉了揉他的脑袋,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可尽管如此,贺绍廷却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在缓缓地流淌着,驱散了今日那人言之凿凿的那番话带给他的寒意。
  他低着头,声音难掩歉疚:“对不住,夫人,我没能帮到唐大人。”
  阮氏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脸上却仍带着温柔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地道:“莫要多想,这些都不关你的事,唐大人他很快便可以回来了。”
  “真的么?”
  “真的,你要相信邪不胜正,今时不同往日,陛下治下不会有这等陷害朝廷命官的恶劣事。”阮氏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坚定。
  许筠瑶不置可否。
  这世上,明与暗,黑与白从来便不会泾渭分明。如今的瑞王,日后的太宗皇帝算是一代名君,在他治下,大齐国力蒸蒸日上,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可也不能掩盖他在争夺储君之位时的不磊落。
  可那又怎样呢?这依然无损他在百姓、在朝臣,甚至在史官心中的位置。后人也只会记得他的英明,他的功绩。
  周哥儿扑闪扑闪着眼睫望着贺绍廷,忽地‘啊’了一声,引来了阮氏等人的注意。
  “廷哥儿,都怪我不好,留给你的白糖糕让妹妹抢了去。”小家伙哭丧着脸。
  许筠瑶先是一愣,随即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反驳:“骗人,我没有,哥哥给的。”
  睁眼说瞎话而已,你会本宫也会。
  周哥儿微张着小嘴,而后鼓了鼓腮帮子,又挠挠耳根,嘀咕几句,倒是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阮氏无奈地摇摇头,拿掉女儿手上那块烂到不成样子的白糖糕,接过碧纹递过来的湿帕子给她擦了擦手,末了又没好气地在她肉乎乎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再轻轻地儿子额上点了点,引来小家伙一个讨好的笑容。
  贺绍廷望着这母子三人,神情有些羡慕,也有几分黯然。
  待夜里只得自己一个人时,许筠瑶便唤出了言妩。
  当那长发凌乱,衣裳破损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许筠瑶无语:好好的你怎又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言妩等了大半日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即凑到她身边来,捏着破损的衣袖委屈地道:“不是瑶瑶让我保护那个廷哥儿的么?你瞧?为了救他,我衣服都破了,头发也乱了。”
  许筠瑶没什么诚意地拍拍她的手背:原来是这样,真是辛苦我家阿妩了啊!
  言妩顿时觉得心里舒畅了,美滋滋地想:瑶瑶说我是她家的呢!
  许筠瑶敷衍地又哄了她几句,这才问起她昨日经过。
  只是当她听闻贺绍廷不管不顾地冲到镇远将军跟前,逼问他可曾做过后悔之事时,不禁奇怪地皱起了小眉头。
  镇远将军杜诚忠么?难不成月光小少年与他有什么关系?
  对于杜诚忠,许筠瑶自然也知道不少。这位镇远将军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不是他从一位长工变成开国将军的励志传奇史,而是他对他的夫人云氏的情深意重,教不少闺阁少女听了都向往不已,甚是羡慕那位能得如此有情郎的将军夫人。
  那云氏原是前朝官宦人家之女,而杜诚忠则是云府一处庄子里的长工,偶尔一次机会遇到了云家千金小姐,并对人家一见钟情,甚至不自量力地上门求娶。
  自然,云家父母不可能同意将宝贝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低等下人,约莫一年后,云氏便由父母作主,嫁给了门当户对的官家公子,而那不自量力的杜姓长工则在她订下亲事后便辞了工离开。
  若两人就此天各一方各自安好,倒也算不得什么‘佳话’。只是后来战乱,前朝废帝被臣下所杀,大厦一朝倾,新朝由此立,原本的长工一跃成了开国的将军,而原本的千金小姐则成了无依无靠,带着年幼儿子艰难求生的年轻寡妇。
  又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在街头重逢,官至镇远将军的杜诚忠痴心不改,驱尽府中姬妾,三媒六聘正正经经地把云氏娶了进门,便连云氏与前夫所出的儿子也视如己出。
  而云氏,自然也成了不少女子羡慕嫉妒的对象。毕竟她一个寡妇,带着前夫的儿子,居然还能嫁入高门,成了正儿八经的将军夫人,并且得夫君一心一意对待,这样的福气,世间上哪个女子不羡慕?
  许筠瑶还听说,当年这位镇远将军可是倾尽家财来迎娶云氏的。云氏出嫁时的十里红妆,众人都知道均是镇远将军所置办,可那又如何?只能说明镇远将军确确实实把这位新夫人放在了心坎上。
  阮氏为着夫君之事忧心仲仲,可人前却还只能扬着笑脸待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焦心地等待着夫君的归来。
  而同样在等待的,还有吴知府等一众太子的支持者。
  此刻,他一脸快意地望着狼狈不堪的唐松年,慢悠悠地道:“你的纪大人此刻只怕已经在流放的路上,当然,他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到达流放之地却是个未知数。唐松年,你确是有几分本事,就是太过不识抬举,不过本官也没想要你的命,还会继续让你在安平县当你的县太爷。”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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