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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是上辈子的死对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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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唐兄,贺喜唐兄,祝愿唐兄大展宏图,只日后还望唐兄多多提携。”
  “唐兄乃是有大才之人,如今正应了那句‘千里马遇上了伯乐’,真是可喜可贺啊!”
  ……
  看着被围在当中,红光满面的唐柏年,唐松年暗暗摇头。
  唐柏年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冷笑道:“三弟这是什么表情?为兄得了官,难道你不高兴?”
  “大哥言重了,大哥若有好前程,做弟弟的自然会替你高兴。”
  唐柏年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弟放心,将来你若是丢了乌纱帽,当哥哥的总不至于袖手旁观,总会给你一个栖身之地才是。”
  “唐兄高义,高义啊!”
  “可不是,真真是难得。”
  ……
  围观的众人自又是好一阵夸赞。
  唐松年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道:“那便多谢大哥了。”
  远远避在一旁的唐樟年自然也看到这一幕,暗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大哥怎交了这么一大帮尽会拍马溜须之徒,一个个瞧着便不是什么值得相交之人。
  内堂里的李氏自然亦是红光满面,看到阮氏时眉梢轻扬,得意之色显而易见。
  林氏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
  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靠着花钱才买来这么一个芝麻绿豆小官,瞧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当了状元夫人呢!
  不过这些话她也就只敢在心里说说。
  唐府小一辈里头,许筠瑶年纪最小,这会儿被难得有友爱心的周哥儿牵着走在唐府的园子里。
  “三妹妹!”勉哥儿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把毫无防备的她吓了一跳。
  是那个奇葩小子啊!
  勉哥儿可不管那般多,从怀里掏啊掏,竟然掏出一盒口脂出来,如获至宝地递到她的跟前,小手打开盒子,肉肉的手指蘸取那鲜艳的红色,诱惑般道:“三妹妹,你瞧好看么?抹上之后更好看哦!”
  说完,也不待她回答,蘸了口脂的手指便要往她唇上抹去。
  许筠瑶:“……”
  二房那位妇人到底是怎样养出这么一个奇葩小子的!
  她‘啪’的一挥手,便将勉哥儿那不怀好意的手给拍开了,还自以为凶狠地瞪他:“打你!”
  “勉哥儿是个尿床鬼,勉哥儿是个尿床鬼!”突然,有孩子拍着手又叫又跳地从另一旁钻了出来,紧接着又是几道属于孩童的声音。
  许筠瑶望过去,只认得当中最小的一个是上回抢她长命锁不成的勇哥儿,另外两个男孩子,一个瞧着与贺绍廷差不多大,一个却是稍大一些,她稍一思忖,便知道这两位只怕是大房李氏的两个儿子,七岁的唐淮兴和六岁的唐淮耀。
  勉哥儿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吭吭哧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耀哥儿却上前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口脂,咿咿呀呀的一阵怪叫:“哎呀呀,勉哥儿不但尿床,还爱学姑娘家抹口脂呢!”
  “我、我没有,我没有!”
  周哥儿望望那两位堂兄,见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一群陌生的孩子过来,学着他们取笑勉哥儿,有些不高兴地努了努嘴,上前去一手拉着勉哥儿,一手拉着妹妹:“咱们走吧!”
  “不许走不许走。”熊孩子们的叫声一阵又一阵,许筠瑶听得直皱眉。
  相比大房那对兄弟,二房这位奇葩小子倒是更容易接受些了。
  兴哥儿眼珠子骨碌一转,拉着耀哥儿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兄弟俩不怀好意地望望前方的周哥儿三人,而后快速地走进一旁的竹林中。
  “不理他们,他们都是坏人。”周哥儿一边走,一边小大人似的安慰红了眼眶的勉哥儿。
  “哈哈!”许筠瑶只觉得眼前突然有长长的软物袭来,随即脖子一凉,低头一看,竟然见一条死蛇搭在了脖子上。
  身边的勉哥儿直接哭了出来,而兴哥儿则是手拿着小棍子冲他们哈哈大笑,围在他身边的那群孩子也又笑又跳的,看着乐呵极了。
  许筠瑶勃然大怒,一下子拂开周哥儿抓着她的手,抓着蛇尾巴毫不迟疑地用力朝着兴哥儿兄弟抽过去。
  离她相对较近的耀哥儿只觉得手臂上一疼,冰冷又滑溜溜的触感更是让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周遭的孩子更是吓得哇哇大叫,哭爹喊娘地四处逃窜。
  许筠瑶恼极了这帮熊孩子,将那条死蛇甩得啪啪作响,见一个抽一个。她虽然力气小,可手中‘武器’却足够吓人,被她抽中的孩子直接惨叫一声,有好几个的裤子都湿了,一阵尿骚味飘出。
  “救命啊!娘,爹!”
  这边的骚动终于引起了大人们的注意,阮氏担心儿女,急急与李氏林氏赶过来,只看到女儿手上抓着一条‘绳子’,正追着大房的兴哥儿要打。
  “蛇,她手上的是蛇,是蛇!!”有眼尖的妇人看清楚许筠瑶手上的‘绳子’,声音都变了。


第17章 
  许筠瑶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罪魁祸首兴哥儿,故而将那条死蛇舞得虎虎生风,蛇身砸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啪!”的一声,她用力朝着兴哥儿抽去,却还是没能抽中,死蛇砸在地上,竟是飞起了皮肉渣子。
  率先赶来救儿子的李氏只觉得脸上一凉,手一抹,细一看,眼一翻,‘咚’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夫人!”她身后的侍女尖叫,争先恐后地上前欲扶。
  阮氏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她的宝贝娇娇女儿居然拿着蛇打人,还有比这更吓人,更让人疯狂的么!
  而林氏也不比她们好多少,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儿子勉哥儿拍着手又叫又跳地给许筠瑶呐喊助威,差点也想晕过去了。
  “勉哥儿,你给我过来!!”她扯开嗓子尖叫。
  “三妹妹好样的,三妹妹好样的,打他,快打他!!”勉哥儿可不理会她,兴奋地挥着小拳头,屁颠颠地追上去,不时为‘好样的’三妹妹助威。
  许筠瑶虽然有‘武器’在手,可她人小手短腿短,如何追得上七岁的兴哥儿,眼睁睁看着与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中更是恼怒。
  周哥儿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从一旁的小道钻了进去。
  许筠瑶又是一‘鞭子’抽了个空,气狠地更用力甩了一记,远远地似乎听到阮氏已经有几分破嗓的叫声,她的动作微顿,可还是不管不顾地挥着死蛇朝远处的兴哥儿追过去。
  本宫今日不教训你小子一顿,本宫的名字便倒过来写!她发了狠。
  “宝丫回来,宝丫回来!!”阮氏真的要疯了,快步朝着女儿追过去,追得几步却看到地上那一道道夹杂着蛇皮肉的血痕,脸色一白,怎么也迈不出去了。
  碧纹等侍女倒是硬着头皮追过去,眼看着离那挥着‘蛇鞭’的小身影越来越近,林氏身边的一名侍女双手已经快要抱住那小丫头了,恰好许筠瑶正将又一次打了个空的‘蛇鞭’抽回来,恐怖的蛇头阴冷地从那侍女脸侧掠过,吓得她甚至来不及尖叫出声,整个人‘咚’的一声便昏了过去。
  碧纹等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扶起来,却再没人敢轻易接近那个小身影了。
  许筠瑶憋着一口气死命地追,可还是只能看着兴哥儿离自己越来越远,气得她双眉倒竖,愈发将手中‘蛇鞭’抽得啪啪作响,飞溅的夹着血丝的蛇皮肉吓得众人愈发避之不及。
  兴哥儿发了疯般拔腿就跑,跑着跑着身后蛇鞭落地的响声越来越远,他抽空回头一看,见离那恐怖的小堂妹越来越远,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停下脚步,回过身去冲着许筠瑶扮鬼脸扭屁股:“来啊来啊,来追我啊追我啊!死丫头来啊来啊!”
  突然,一个小身影从他一旁冲了出来,动作飞快地朝他扑过去,他只觉得左腿一紧,已是被人死死地抱住了。
  他低头一看,认出是小堂弟周哥儿,随即,他便听到对方大声叫道:“妹妹快来,妹妹快来!!”
  他险些没吓得魂飞魄散,回头一看,见那可怕的小丫头已经朝自己冲了过来,一边用力想去扯开死抱着自己腿的周哥儿,一边哆着嗓子叫:“你放开我,放开我!!”
  许筠瑶本来已经有几分泄气的了,可事情突然有了变故,周哥儿竟然从旁冲出,死死地抱着跑得溜快的兴哥儿一边腿,硬着把兴哥儿给拖住了。
  小唐大人好样的!本宫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她的眸光大盛,兴奋地挥舞着手中‘蛇鞭’,加快脚步冲过去。
  “啊啊啊,快放开快放开,她要来了要来了!!娘呀哎!我不敢了不敢了,快放开!!”眼看着危险越来越近,可自己却偏偏动弹不得,兴哥儿要疯了,死命要甩开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的周哥儿。
  周哥儿一声不吭,只死死地抱着他的腿。
  “啊啊啊,不要不要,我不敢了不敢了……”兴哥儿的惨叫声越来越响亮,阮氏等人有心上前救,可只要离许筠瑶稍微近一点,无一不被那带着血丝的蛇皮肉溅一脸,不是被恶心死就是被吓死。
  阮氏素来端庄温柔的形象已经没了,疯了一般扯着头发,尖着嗓子叫:“唐筠瑶,你给我住手,给我住手!”
  许筠瑶只当没听到,狠狠往又叫又跳的兴哥儿抽去,只听“啪”的一声……
  兴哥儿手臂一痛,下意识地望过去,正正与那死蛇头对了个正着。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半空炸响,惊走树丫上的鸟儿扑喇喇展翅飞逃。
  看着活活被吓晕过去的兴哥儿,许筠瑶冷哼一声,终于将那条已经被甩得血肉模糊的死蛇扔掉,再拍了拍小手,拉了拉有些乱的衣裳。
  这世间上没有人欺负了本宫却不付出代价的!
  “三妹妹好样的,三妹妹好嗯嗯嗯……”勉哥儿拍着手叫,叫着叫着被他娘亲用力捂住了嘴,死命把他给抱走了。
  立即又有各家妇人上前把自己的孩子抱走。
  ——
  “你给我用力洗,对,用力!把香胰子打上,快点!!”
  三房的院子里,阮氏整个人还是处于快疯掉的边缘,尖叫着勒令女儿洗手洗脸。
  许筠瑶蹲在木盆子前,噘着嘴乖乖打上香胰子,用力搓洗着小手。
  可阮氏还是不满意:“用力些,你给我用力些!把那股味道给我洗得干干净净!”
  “没啦!”许筠瑶举着已经洗得快要皱皮的小手给她看。
  “不,还有,再给我洗一遍!”
  许筠瑶无奈,但也不敢惹她,乖乖地又把双手浸入木盆里。
  “还要打香胰子!”阮氏又加了一句。
  “好……”许筠瑶只想叹气,拖着长长的尾音回答。
  “夫人,水都准备好了。”碧纹快步进来禀道。
  阮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命令女儿:“你给我进来!”
  “好——”许筠瑶要多乖巧就有乖巧,垂着湿漉漉的双手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净室。
  “给我张手!”阮氏又命令。
  许筠瑶乖乖地张手,看着她一脸嫌弃地绕着兰花指替她解开身上的小衣裳,然后把那套她头一回穿的衣裳远远地扔出一边,这才一把将她抱起塞进装满了水的澡盆子里。
  ‘哗啦啦’的水声响着,一勺子温水从她的头顶流下来,阮氏用力洗着女儿的头发,口中不停地道:“脏死了脏死了……”
  一会儿又是‘哗啦啦’的一阵水声,许筠瑶一声不吭,无比乖巧地任由那妇人替自己沐浴。
  屋外,碧纹直接将许筠瑶换下来的那套小衣裳扔进了火盆子里。
  隔得小半个时辰之后,她听到净室内传出姑娘娇滴滴软糯糯的叫疼声:“疼疼疼……”
  “不用力怎能洗得干净!”接着便是自家夫人的回答。
  “破皮啦!”
  “破了才好,能把这层皮洗掉了才更好!”素来温柔的夫人,这会儿的声音听来却有点儿冷酷。
  她不知怎的有点儿想笑,已经可以想像在疯狂边缘的夫人可着劲搓洗小丫头的画面。
  偏小丫头犯了错心正虚,委委屈屈的也不敢哭闹,只能娇娇地叫疼,企图唤来温柔娘亲的回归。
  阮氏无比冷酷地搓洗着女儿的小身子,恨不得把她一层皮都搓下来,香胰子打了一遍又一遍,又前前后后换了三回水,看着洗得浑身红通通的女儿,这才勉强觉得可以了。
  片刻之后,她望着已经换上干净衣裳的女儿,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
  很好,终于又是那个白嫩嫩香喷喷干干净净可人疼的小姑娘了!
  把女儿洗干净后,她立即又转了出去,把被罚站在屋檐下的周哥儿叫了进来,拎着他进了净室,半晌,许筠瑶便听到从净室里传出周哥儿的嗷嗷叫。
  她托着腮帮子,听着里面女子的训斥声和孩子的叫屈声,小嘴抿了抿。
  这妇人胆子真小,死蛇有什么好怕的?上辈子就算是活生生的毒蛇,她也能眼睛眨也不眨地做掉它呢!
  相比这些毒物,人心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
  前厅的唐松年端过酒杯一饮而尽,他的四周已经空出一片地,今日前来的宾客多是冲着与吴知府关系亲近的唐柏年而来,而在唐柏年有意无意的宣扬下,众人皆知唐府的三老爷得罪了吴知府。
  虽然不至于对他落井下石,但对他都是能避则避,免得惹祸上身。
  唐松年也不在意,一个人自斟自饮倒也自得其乐,忽见墨砚在门口处冲他打眼色,他遂放下酒杯走了出去:“何事?”
  墨砚便将兴哥儿兄弟俩拿死蛇吓唬周哥儿兄妹与勉哥儿不成,反被许筠瑶挥着‘蛇鞭’抽了一顿之事一五一十向他道来,末了还道:“如今大夫人正抱着儿子哭得死去活来,誓要夫人给她一个交待呢!”
  唐松年冷笑:“给她一个交待?身为兄长带头欺负弟弟妹妹,我还想问问她如何教出这样的逆子呢!”
  墨砚深以为然。
  大房那对小兄弟也好意思,带着外人来欺负自家弟妹不成,如今反被欺负了回去,还有脸哭呢!
  真真是丢尽了唐家人的脸!


第18章 
  唐松年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夫人那个软性子,纵是占理也不会与人争辩,这会儿闹上门的又是长嫂,只怕更加不会说什么,只会是把委屈往肚子里咽了。
  想到这,他决定去看看,免得夫人明明占理却还是吃亏。
  却说阮氏把一双儿女全都给洗刷得干干净净,连根头发丝都没有放过。而她自己也细细地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至于换下来的那些衣裳,全都吩咐碧纹拿去烧掉!
  到了这会儿,她才觉得那股快要疯掉的感觉总算是消去了。
  她瞪了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正想要语重心长地教导几句,忽听院里传来一阵喧哗声。细一听,最为尖锐的那把声音像是大嫂李氏的。
  “阮茹你出来,你出来!兴哥儿耀哥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母子三人偿命!”
  阮氏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那对小兄弟有个什么不妥当?
  “大嫂,出什么事了?兴哥儿耀哥儿怎的了?”她急急地迎了出去。
  “呸,你还有脸问?!兴哥儿和耀哥儿魂都快丢了,在屋里哭闹不止,谁也不让靠近,只大喊大叫着屋里有蛇屋里有蛇。”说到一双儿子的惨状,李氏更是恨极,冲上前来抓着阮氏就要打。
  “都怪你们,你们这些扫把星,一回来就没有好事!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碧纹等侍女见状忙上前来又劝又拉,而阮氏也不敢还手,只能边躲避着边道:“大嫂有话好好说,这会儿什么都没有两个孩子重要,还是赶紧再请大夫瞧瞧,我那里还有一支上好的人参,呆会儿便让丫头回去取来,也让两个孩子补一补。”
  “谁稀罕你的破东西,你那人参能换回我两个孩子么!扫把星,生的那小贱丫头也是个祸害,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也不怕天打五雷轰!”李氏又哭又骂。
  正拉着周哥儿走到门口处的许筠瑶听到这话,眼神顿时变得异常冰冷。而周哥儿见娘亲被人欺负,立即如同一头小老虎般冲过去,狠狠地往李氏小腿处踢去,怒道:“不许欺负我娘!!”
  李氏一个不察被他踢了个正着,疼得‘哎呦’一声,更是大怒,一巴掌便要朝周哥儿打过去:“小畜生,你娘不教你便让我来教!!”
  眼看着就要打中周哥儿的脸,突然从旁伸出来的一只白净的手,牢牢地把她的手腕抓住,随即,她便听到阮氏冰冷的声音:“你骂谁是祸害,骂谁是小畜生?”
  “放手!骂的就是你们,你们一家子都没安好心,都……”
  ‘啪’的一下清脆响声,李氏捂着半边脸,不敢相信地望向寒着一张俏脸的阮氏:“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身为长辈却对稚龄晚辈口出恶言,行事猖狂不辩是非,不顾颜面不念骨肉之情强闯弟妇院落,我不打你还打谁?!”阮氏柳眉倒竖,平日那总是溢满温柔的眼眸里尽是冷意。
  正欲跨过门槛出去的许筠瑶又缩回了脚,颇为意外地望着她。
  包子夫人竟然也有如此硬气的时候?
  “你、你你,好啊!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果真是如此,平日里装着一副温柔善良好说话的模样,不曾想也是个……”
  “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么!”王氏急急忙忙地赶来,一来便瞧见两个儿媳剑拔驽张的模样,顿时便愈发急了。
  紧跟在她身后过来的钱氏自然没有错过李氏脸上的掌印,顿时便叫开了:“哎哟,她竟然敢打你?!呸,黑心肝的小娼妇,真以为自己便能一手遮天了?上粱不正下粱歪,怪道那小赔钱货敢打兄长呢,原来都是从当娘的那学来的!呸,真当我们陈家没人,能让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东西爬到头上作威作福……”
  见帮手过来,李氏愈发捂着脸,尽是一副吃了亏受了欺负的模样哭倒在钱氏怀里。
  周哥儿抱着娘亲的腿,伸出一边脚用力踩着李氏长长的影子。
  踩你这个坏人!
  “舅母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阮氏冷笑道,“上粱不正下粱歪,兴哥儿耀哥儿兄弟俩小小年纪便会用蛇来吓唬人,却是不知又是学的哪一条粱?!”
  “今日里里外外都有人瞧着呢!敦是敦非自有公论,大嫂若是觉得我家还未满两岁的小丫头欺负了你的两个儿子,大可嚷去、闹去!总归这会儿前厅里还有许多大哥请来的官宦、富贵人家,他们见多识广,明察秋毫,必是能还大嫂一个公道!”
  许筠瑶更为诧异。
  包子夫人可以啊,居然还学会了威胁。
  今日这事便是闹破天去,谁也不能说她一个不满两岁的小丫头做错了,最多只能感叹她小小年纪胆子却不小,倒是大房那两个半大小子,怕是要捞到不少埋怨。
  毕竟,今日被吓着的那些孩子,多数是宾客们家里的孩子,人虽然是她打的,可要追究,也只会追究到兴哥儿头上。
  因为她可是一个不满两岁的受害者呢!
  李氏也不是蠢人,自然明白她话中所指,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见钱氏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连忙扯扯她的袖口,示意她不可再多言。
  钱氏见不得她这副没出息的模样,用力甩开她的手,冲着王氏道:“难不成我们柏年的两个儿子,还比不上你们三房的一个小丫头?这会儿因为那死丫头,兴哥儿耀哥儿兄弟俩遭了那般大的罪,你们便不闻不问?”
  “那舅母想要怎么做?不如便依拙荆方才所言,请前厅里诸位贵客为兴哥儿兄弟俩作主,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夫妇绝无二话,该补偿的补偿,该惩罚的惩罚,该处置的处置,舅母意下如何?”唐松年缓步而入,脸上带着笑容,却是笑不及眼底,慢条斯理地道。
  李氏张张嘴欲说话,却被急急赶来的唐柏年喝住了:“好了,丢人丢到三弟院里了,成何体统!还不赶紧回去?!慈母多败儿,那两个逆子如此不像话,也是你这个当母亲的没用!”
  见大外甥到了,钱氏自然也闭嘴不言,又听唐柏年冲着唐松年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孩子们不懂事,咱们做大人自然也不能什么都不懂。不过一件小事,何必要嚷得人尽皆知,还要把今日的贵客拖进来呢!”
  唐松年含笑点头:“大哥所言甚是,我都听大哥的。”
  唐柏年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阴沉着脸带着李氏走了。
  钱氏觉得没意思,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
  方才还据理力争寸步不让的阮氏,一看到夫君出现,理智立即回笼。不,理智立即飞走了,忧心仲仲地道:“我方才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哎呀,都怪我,大好的日子偏要与人争执,这会儿都把大嫂她们给气走了。”
  “没有,你做得很好,不但没有给我惹麻烦,反而还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唐松年笑着拍拍她的手背。
  阮氏这才松了口气。
  本想责怪儿媳妇言辞太过于锋利的王氏听儿子这般说,一下子便将那些责怪的话给咽了下去,唯有低叹一声,疼爱地摸了摸孙女的脸蛋,又揉揉孙儿的脑袋,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唐松年看着她的背影,神情却是有些复杂。
  “爹爹!”周哥儿委屈地朝爹爹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叫。
  唐松年定定神,揉揉他的头顶,夸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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