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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山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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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叶枝答非所问,她向叶影伸出手,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那抹笑容很阔达,仿佛可以容纳任何无处容身的东西。
  冰凉的手抚上叶影的右颊,早已痊愈的伤痕因为她轻柔地抚摸,逐渐滋生出细痒的痛觉。
  “不怪你了。”
  滚烫的泪水滑过指缝,即便那张脸斑驳着狰狞的伤疤,依旧美得梨花带雨。
  “阿姐。”
  “婪儿!”
  扑进她温柔的怀里,一如往昔。
  “张连青口中的故人就是你?”
  叶影抹了把眼泪,叶枝将她头上的风帽取下。
  “是。”
  “你何时将凡儿接回来?”叶枝瞥了她一眼,“你抓到了我,张连青可是要带燕潮回北燕,你竟然敢让凡儿独自一人留在大宋?”
  “……”叶影脸色僵硬地说:“你随我回蜀北接她。”
  叶枝忽而便笑了,坚定地摇头道:“我不能和你去。”
  这一刻的叶枝异常镇定,没有与叶影多年不见的悲伤,也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从始至终她都知道叶影将她带回不义的目的,她的头脑很清醒,清醒到她根本无法生出喜悦来。
  阿姐是来阻止她前往七月,阻止她为罗君无拖延时间,阻止她救倾城哥哥。
  “婪儿……”
  “阿姐,你认为你拦得住我吗?”叶枝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低沉深邃。
  “可我不能让你去送死!”叶影红了眼眶。
  “我本来就该死。”叶枝自嘲道。
  “阿姐,你知道来雪身在何处吧?”
  “她在不义。”
  叶枝总算明白张连青为何可以带燕潮回北燕了。来雪在不义手里,燕练在大宋手里,而众人也以为燕潮在大宋手里,如今北燕仅剩下来家孤立无援。只要不义将来雪送给大宋,燕潮在何人手中已经不重要。仅剩来家的北燕已经无力回天了。
  叶影的条件是让张连青将自己引诱到蜀北,从而将来雪送往大宋,这样一来燕潮便可以回到北燕。看似双赢的局面,其实对北燕来说,都不是好事。
  “你要帮大宋?”
  “就算我不帮大宋,北燕也抵抗不了多久。”
  “非狐不恨大宋?”
  十年前邱南发生的事,让大宋和不义陷入十年之久的交战,非狐愿意与大宋冰释前嫌吗?
  “这四年来,倾城一直在和洛古合作,这些事,非狐全都知道。倾城被洛古埋伏后,非狐还与他打了一架,骂他背信弃义。”
  言下之意便是不恨。
  “那你为何要阻止我?”
  “大梁的目的是你。”
  “我知道。”
  ——
  与此同时,北燕皇城人心大乱。
  被北覃帝尊为人神的长道大师为北燕占了一卦,此卦显示出北燕国运已断,大势已去。
  此卦一后,长道大师人间蒸发,皇城百姓推断长道大师已经离开了北燕,故而众人更加慌乱
  北燕,是真的完了。
  半月后,汴东。
  来雪率燕军投降,罗君无在押送来雪回朝前,单独见了来雪一面。
  他问了叶枝想问却没机会证实的事。
  “你为何要嫁给燕练?”
  来雪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倘若不嫁入皇室,在北燕朝堂上,她会有一片更加广阔的天地。
  神色浅淡的女子弯眉一笑,“陛下可还安好?”
  “自然。”
  “罗大人可看见这株花?”
  “嗯。”
  “它好看吗?”
  罗君无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颜色很漂亮。”
  “什么颜色?”
  “黄。色。”
  “不对,”她俯身轻抚着花朵,“如果是他的话,他会告诉我‘这株黄。色的花儿真漂亮’。”
  “罗大人可明白?”
  “你的眼睛……”罗君无怅然道。
  “世间万物在我眼中非黑即白,我眼中的颜色都是他一点一点染上去的。倘若婪儿问起,便这么回答她。”
  犹记得大喜那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她圈在怀中,“阿雪,你穿红色的衣裳真好看。”
  “当真?”
  “当然,我娘子最好看。”
  瞀视可致盲,这便是只有燕练才能治好的病。
  

  第108章 再现

  北燕是墙倒众人推。
  等一切尘埃落定,世人才恍然大悟。北燕麾下众多诸侯国竟无一人伸出援手!
  北燕败落并非因实力逊色于大宋; 而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大宋险胜北燕恰恰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十多年前; 来家身为北燕第一将门,数十年来效忠北燕从未起过反逆之心。而就是这样精城贯日的将门,仅仅因为一个妃嫔就险些家破人亡; 连为北燕披肝沥胆的来家都落得如此下场; 他们这些为利益不得不俯首在北燕之下的诸侯国; 岂能不谨小慎微; 走一步看三步?
  北宋之战中,导致北燕孤立无援的原因,是从十几年前就埋下了种子。
  只不过,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北燕终是降了。
  送走来雪那日,天空飘飘洒洒飞起怒雪。马车上,她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看向书信的眼神很是平静。
  “张连青; 本宫再信你一次。”
  不义境内长年累月的旱地被大雪覆盖; 黑甲轻骑穿梭在广袤无垠的雪地上。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黑甲轻骑在茫茫大雪中; 像无头苍蝇一般寻找着什么,偌大的暴雪掩盖了所有痕迹,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副将,发现了!”
  “快!”
  一声令下,数百轻骑一翁而上; 接下来的画面,会成为他们此生最不愿回忆、也最敬畏的一副画面。
  那是怎样的场景?叫黑甲轻骑全都鸦雀无声。
  簌簌落雪不休止地飘落,却将那一刻的画面定格成永恒。
  雪地里,鲜血凝固,染红了大片土地。
  落雪片片飞舞到冰雕头顶,那些冰雕或坐或卧,全无例外的是,他们脖颈间深可见骨的伤痕。像融入这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地,积雪浅浅掩盖他们的足尖。
  为首的将军席地而坐,双手环胸抱剑,稍稍低着头颅,一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
  烈马长啸中,将军缓缓睁开空洞无光的眸子。
  眼睫上坠的冰雪碎落。
  那双麻木冷漠的眸子,或许在几时前还闪烁过希冀的光芒。
  沙哑的声音裹挟着风雪传来:“北燕赢了吗?”
  黑甲轻骑中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眼前的场景太令人震撼,一眼望去,直到尽头,都被这一幕悲壮的画面笼罩着。
  只有这位将军还活着。
  北燕信奉死灵,每逢士兵战死,必有死刑犯者为其守灵两日。死后,士兵来生平安无忧,死刑犯者下地狱赎罪,受尽地府万般酷刑。
  这位将军,在为无数死去的士兵守灵。
  陡然狂风大作,他身上的盔甲却纹丝不动。
  “来家之耻,死当作责。”将军喊道。
  一位轻骑翻身下马,半跪抱拳:“何名?”
  “来雨。”这一声,似有雷霆万钧之力卷向众人耳畔,牵动着他们热血沸腾的心脏。
  震撼!震撼!
  敬畏不分敌友,黑甲轻骑尽数下马。身着大宋的战甲,代表大宋的脸面。
  抱拳礼。是以掌包拳;是以先礼后兵。
  可如今,面对这位将军和死去的北燕将士,除了抱拳,他们想不到其他方式让仍活着的将军感觉到他们的敬畏。
  “回。”
  来得张扬,大张旗鼓;走得安静,不露声色。
  也不知,这场风雪能否掩盖他们刚烈的躯体。
  境内,竖着“梁”旗的队伍驻留在雪地中。
  信鸟冒着细雪飞向垂眸思忖的公子,公子白衣翩翩,在雪地中尤为应景。他腰间悬挂着一把竹笛和一枚玉佩,雪色长袍的左胸上有一道蜿蜒至后腰的半月。
  他眉头微敛,平白无故增添些许戾气。
  “公子为何愁眉苦脸?”侍从模样的少年举伞靠近。
  信鸟停在他右肩,他下意识地抚向玉佩,侍从见后神情意味不明,“从顾少将军身上拿到时,您就时常在发呆。”
  时隔一年,他终于拿到了真正的玉佩。
  “公子,您莫非动摇了?”
  一年不算长,却也不短。在这一年中发生了太多事,他从没想过这枚玉佩能回到他手里。
  经过一年的沉淀,从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丝毫属于萧月吟的影子,他又做回了那件只为大梁出生入死的兵器。
  “轻语,你为何就不明白呢?”萧月吟无奈地抚摸着信鸟微湿的翅膀,无故地觉得自己与它有些相似。
  打湿了翅膀却不影响它飞行。
  “我从出生,就是为了他,为了大梁。”
  是吗?
  轻语在心中问了一句。
  他从信鸟身上取下信纸,毫不避讳地展开,阅尽。
  “牵风的来信。”
  轻语静静听着,不再多话。
  “前扬埋伏顾倾城都险些失手,这次大宋有备而来,可有场硬仗要打。”
  “有公子在,岂能让大宋度过此地。”
  将信纸撕毁,捧起信鸟,信鸟足尖轻点离开他的手。
  “你不仅高估了我,还低估了罗君无。”
  他折身往回走,轻语跟上,笑道:“朝廷里已经传来消息,陛下会派援军前来。若是明王殿下赶来,区区一个罗君无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灵闫收服震野、蜀北击退应天、临水击溃北燕,哪一桩不是他的功劳?你认为我做得到?或者说皇兄做得到?”
  见他如此妄自菲薄,轻语不满地说:“您不记得胡中子说过什么?他说,只要大梁敢信任你,你必将成为大梁的‘罗君无’。”
  萧月吟嗤笑道:“成为罗君无?”
  “谁要成为他?”
  “他的身份让人难以启齿,若非先生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坐上大宋太尉的宝座。”
  愣了许久,他兀地又笑了,“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先生在大宋仅仅见过叶枝一面,对她如何评价?”
  “她能够成为大宋第三个罗君无。”
  胡中子回大梁后曾对他说过一番话:“宣成帝为此女封号‘朝阳’到底不是一时兴起。应天时,尚且看不出来,如今一见,她魄力绝不输于罗君无,倘若她愿意,她必定会成为大宋第二个罗君无……不,是第三个罗君无。顾倾城虽优柔寡断了些,才气却也与罗君无相当。”
  轻语瘪嘴道:“那又如何,大梁还不是人才济济。大宋与北燕交战消耗了不少元气,大梁岂能敌不过他?”
  往日从不爱与轻语多话的萧月吟像是突然有了兴趣,他回驳道:“兵在精,不在多。同理,只要大宋掐住大梁命门,大梁能坚持几时?”
  “那大梁也能抓住大宋的命脉!”
  “正是。”萧月吟忽然狡黠地笑了笑,这抹久违的笑容让轻语有些发怔。
  他仓皇地移开了视线,“嗯,大宋的命脉,是朝阳公主。”
  “抓住了顾倾城,她能坐视不理?”
  轻语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问:“倘若陛下真的要处死顾少将军,抓住朝阳公主后,她会如何?”
  “不会。顾倾城对大梁来说很有用,至于叶枝,你认为大梁真的能轻易抓住她吗?”
  他的语气里有一抹跃跃欲试,轻语莫名地觉得,好像有人给这把只属于大梁的兵器撒上了热血,这把兵器好像活过来了。
  “闲王还在抓捕牵风公主吗?”
  萧月吟摇头:“用七月皇室来威胁牵风,她不会抵抗,况且含羞身上还带着余毒,她们必须回大梁。”
  蓦然,萧月吟笑说:“这些事,你本该比我了解得更清楚。”
  轻语脸色一白,却没辩驳,萧月吟像是心情极好,没再说下去。
  ——
  数日之中,叶枝一直在叶影身边,没再提过要前往七月的话,却也不愿回蜀北接凡儿。
  叶影放不下凡儿,但也不能放任叶枝。她实在太了解叶枝,别看叶枝表面不徐不缓,心里必定想着尽千方百计逃走,故而,她派手下骑小瘦子回蜀北,小瘦子机灵得很,一定能找到凡儿。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月,叶枝三番五次计划逃走,皆以失败告终,到最后,彻底磨灭了叶枝的故作冷静。
  “阿姐。”叶枝直挺挺地跪了下来,“阿姐,倾城哥哥快死了。”
  眼泪霎时滑过她的脸颊。
  “叶枝!”叶影神情猛然一厉,她提起叶枝半臂,企图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阿姐,那是倾城哥哥啊……你不记得了吗?”
  “叶枝,站起来。”
  “阿姐……再不去就晚了!”
  “你去了又如何?你要一命换一命吗?”
  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总是要软弱一些,即使她与叶影多年不见。
  她早已泣不成声,“如果……能救他……我死……便死。”
  “闭嘴!你以为大梁真的要杀他吗?”
  叶枝愣住。
  “你当江流春是个蠢货?顾一对大宋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那个质子还能不知道?北宋大战,大梁作壁上观,难道不是因为大梁知道顾家没落之中有蹊跷吗?”
  “如今北燕投降,大梁还敢明目张胆地处刑顾一,目的就是为了抓住你威胁大宋,你和顾一都落到大梁手中,对付大宋他手中就多了几分把握,他敢杀顾一?”
  叶影被她气得不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两眼,“平时挺机灵,怎么一遇到大事就乱了方寸。”
  “……”
  细想来,的确如叶影所说。倾城哥哥被抓让她方寸大乱,后来又遇到那道士,最后还得知七寸战死,她不是圣人,还不能平静地面对身边亲近的人的死讯,得知七寸战死时,她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只想着不能让倾城哥哥死,不能让倾城哥哥因为她的再生而得到报应,如今被叶影点醒,她倒是找回些理智来。
  如果大梁皇帝江流春不蠢,理应不会对顾一动刑,大梁恐怕在等叶枝落网。
  “那我更要去。”
  叶影皱眉,“为何?”
  “若如你所说,大梁散布凌迟倾城哥哥的消息是为了引我上钩,我若不去,难保他们不会对倾城哥哥动刑。我不能拿他的性命做赌注。”
  这回叶影没立即反驳她,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点点头:“这个问题我考虑过,非狐也在留意七月的动向。”
  “非狐要帮我?”
  “父皇不认我,我还认你。你是我娘家的人,他敢不帮?”
  “……”
  “那结果呢?你考虑得如何?”
  “不能让顾一死,也不能让你被抓……如果,你就算死也要去七月,我可以帮你。”
  “当真?”
  

  第109章 不变

  叶枝心中一喜,转念问道:“你既然要帮我; 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耽误这么长时间。”
  再过不久便是年关; 天气愈加寒冷。叶影上前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碎碎念道:“这么大个人; 还这么任性。”
  “我任性?我还没说你; 你身为人母; 像什么话?凡儿才多大?大宋户部出了漏洞; 现在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你就放心她留在张连青身边?他身上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就不怕凡儿出个什么意外?”
  “我怎么不放心,那丫头和她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啊,比你机灵多了。”
  叶枝看出她有些心虚,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没多话。
  “更何况她不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吗。”叶影嘴硬道。
  “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被叶枝说得不耐,“罢了; 罢了。”
  生怕叶枝再继续说下去; 她急忙道:“我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个计划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告诉你。”
  “什么计划?”叶枝问。
  叶影道:“也说不上是计划; 还是要你自己做觉悟。我知道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倾城去死,就算知道前面是个陷阱你也一定会往里面跳,所以我请张连青跟着你,并将你的消息透露给我。”
  “你为何如此相信张连青?如果他给了你假消息呢?”
  “张连青与我相识九年,我相信他。他身为北燕人; 幼年流落到东流被钟世长收留,后来为了东流回北燕当细作,为了报答钟世长的养育之恩他帮了大宋。他这个人啊,恩怨分明,报答了钟世长,负了北燕,如今他与钟世长断绝关系,剩下欠了北燕的,还不清了。”
  看着叶影的模样,叶枝心中有两分庆幸。叶影还是她熟悉的那位奉阴公主,说起来难以置信,这一月相处下来,叶枝惊奇地发现,叶影与九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任达不拘,义薄云天。
  无须叶影继续说下去,叶枝自然而然地接过话锋:“于是你就随意找个理由让他心里得到慰藉?”
  “也不能这么说,我的确想知道你的消息。”
  她了解叶枝,叶枝又何尝不了解她?叶枝嗤鼻道:“阿姐你聪明伶俐,哪能不知去往七月最近的两条路就是蜀北和汴东,皇兄在汴东你岂能不知?亦或许,你猜不到我会从蜀北出发?”
  “都九年了,我如何知道。”
  死鸭子还嘴硬。
  懒得和她虚与委蛇,叶枝直接问:“你知道我必须前往不义,从一开始就应该放我走。”
  “我担心你刚愎自用,想一个人去七月。大梁正在七月布下陷阱等着你往下跳,你一时冲动被抓住了,对大宋的影响,特别是徐之,是无穷的。”叶影神态萎靡了些,疼惜地看着叶枝,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是我妹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送死。”
  “你少假惺惺,我被困在瞭望台时,你为何不出现?”
  不说还好,一说叶影就将眼睛一鼓,用食指戳了戳叶枝的脑袋,斥道:“你还敢提?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一看,是黑的还是红的!那瞭望台是什么地方?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跑去作甚?”
  叶枝暗恼一声,挥开她的手,“我会功夫,燕催也未必打得过我。”
  叶影眼神更凶,“不害臊。你为何不说你天下无敌?你以一敌百?”
  “就算我这么说,你信?”
  “不信。”
  叶枝耸肩。
  往常也是如此,叶影向来说不过她。
  “这些年……”叶枝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情,“你一直在留心大宋?”
  “徐之不想做皇帝,这些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想看看他治理的江山会是什么模样。”她神色复杂了些许,“非狐已经不恨大宋了,只是他觉得不与大宋作对,对不起死在邱南的不义百姓。”
  “那你为何不肯去见皇兄一面?”
  “……”
  伸手抚上自己的右脸,她眼中升起几分嘲弄,“我进不了大宋,就连父皇……宣成帝驾崩,也没能进去。”
  “不义”二字,不知何时冠给了这么一群被驱逐的人,有许多不义人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祖宗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要让他们一降生就烙下对其他人来说是耻辱的印记。
  他们只是无辜地降生在这个世上,却莫名被人视为不忠不义、莫名背负着无迹可寻的骂名。
  叶影遭遇过的事,叶枝始终无法感同身受。尽管心中一抽一抽地疼,也只是心疼叶影受过的苦。
  “可我不后悔,能嫁给非狐,能生下凡儿,我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叶枝知道她在想父皇驾崩她却连汴东都进不去,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叶枝以往埋怨过她,如今也早已烟消云散。
  她打趣道:“可苦了凡儿,又当女儿又当娘。”
  “臭丫头哪是当女儿,她爹把她当祖宗娇惯着。”
  叶枝满脸不相信,“娇惯着还能养出这么懂事的女儿?我看她爹是把你当祖宗供着吧?”
  话虽如此,叶枝心中也在替叶影高兴。
  阿姐付出的一切都值得。
  叶枝从不强求什么,只要无怨无悔便好。
  “凡儿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叶影黑着脸瞪着她。
  “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哼哧哼哧的凡儿跑得满头大汗,她瞧见自家娘瞪着不久前才认回的姨娘,见惯了娘在爹面前持宠而娇的模样,她下意识地护着新鲜劲儿还没过的姨娘,问道:“您又欺负姨娘?”
  叶影气结:“吃里扒外!”
  凡儿不屑地说:“娘,姨娘不是外人。”
  叶枝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大一小,对气得脸色通红的叶影弯了弯眼眸,心安理得地享受凡儿的袒护。
  能与三岁小儿置气的娘,世间大概只有叶影一人。
  “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别当真。”说罢,还递给叶影一个“能不能让我省省心”的眼神,看得叶枝忍不住发笑。
  “嗯。”
  “哎呀,把正事给忘了。”凡儿一拍脑袋,埋怨地看了眼叶影,“姑姑让我转告您,马上就要到七月国境了。”
  叶枝浑身一震,诧异地看着叶影。
  被叶枝看得慌了神,她将凡儿抱到怀里,指责道:“胡说什么,我不是在不义吗?”
  “昨日才离开不义,您忘了?”凡儿回身抱住她的腿,叮嘱道:“您可赶紧和爹报平安,否则爹都该急死了,您没注意到,爹头上多了好几根白发,你再这么气他,迟早得气死他。”
  叶影想捂住凡儿的嘴,奈何没来得及,她干笑地抬头,便见叶枝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讪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实话实说吧,反正你也说了,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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