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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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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以难以预料的速度开始蔓延,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火燃烧的声音,被惊醒的人们也开始了手忙脚乱的救火。
“若不想让人发现你不在房间,到时候多费口舌,你就自己慢慢往前挪步吧!”秦简收起戏谑,严肃说道,当他看到周萋画身子微微一抖时,知道自己话有中,不待周萋画说话,立刻绕到周萋画身后。
秦简一手伸到她的腋下,一手环住她的腰,足尖一点,携着周萋画便腾空而起。
离地的瞬间,周萋画忽然没了一点怨气。
从刺史府到无警村有十几里路,雪妮带着自己不过两息就到了,从凉亭到刺史府才两路,周萋画知道这段距离,不过是在眨眼间就会完成。
她往后微微依靠着秦简,分外珍惜这段时间。
耳旁寒风呼呼作响,周萋画抬头仰视着这个带着自己飞翔的男子,那盖住寒潭般明眸的面具,没有了以往的明亮,像秦简此时透出的哀怨,也被覆盖了一层雾。
“秦简,刚刚你为什么不转身,怕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吗?”周萋画贴在秦简的胸前低声问道。
听到周萋画的追问,秦简放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一下,他垂首与周萋画对视一眼,却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需要我帮忙吗?”周萋画迎着秦简的眸子,继续小声问道。
这一下,秦简的身体明显颤抖一下,飞翔的速度明显放缓,他的喉结抖动一下,最后只是轻轻说了两个字,“没有!”
周萋画注意到,他的嘴角努力上扬,想表现出以往的骄傲,但露出的却也是淡淡的苦涩。
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周萋画默默心想,“秦简,若是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这一次我不需要你跟我做交换的!”
“嗯!”秦简低语答应,随即又是长长的沉默,周萋画只听得风呼呼作响,还有秦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不止。
刺史府着火的地点是伊刺史被杀的书房,位于前院,靠近大门的位置,秦简带着周萋画先是落到前院,就见卢天霖正在指挥着侍卫在灭火,却没有看到周午煜的身影。
“看样子,还没惊动你父亲!”秦简再次环上周萋画的腰,足尖轻轻一点,便带着周萋画一跃飞过院墙,落到院子周萋画暂住的院子。
虽然前院没有见到周午煜,但起火的事,却也惊动了他,他将自己的侍卫兵分两路,一路由余崖带队去冰窖保护尸首,而另一路则由他自己带队,到了周长治的住宿,保护周长治的安全。
如此一来,原本还会时不时到周萋画住的院子巡视的巡逻队,便没了踪影。
周萋画从秦简怀里退出,她抬头与秦简对视,四目相对,万般柔情,她觉得这般情景下,两人之间应该发生点什么。
或许自己应该先主动说点什么,但最终喃呢出口,却只是:“我先回房了!”说完,她没有转身,而是便抬头看着秦简,
“不要回房!”如她所愿,秦简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随即秦简一用力,娇小的她顺势就跌进了秦简的怀抱。
周萋画激动不已,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是该发生点什么了!
耳畔那低低地声音却说了句让人扫兴,却毛骨悚然的话。
“你房间进人了,还不是一个!”L
ps:网络太差,一章传了三个小时,下一章还没码好,若是晚上信号还是这么差,就只能等明天了,但要预告的是,下一章是这个三重连环计这个案子的大结局,亲们可以猜一下,这三个连环计,到底是哪三个,答案会在下一卷:欠情,里公布哦!
☆、162 欠
“要活的,要死的!”秦简敛容,冷若寒星的眸子里没有一点表情,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他边说话,手边慢慢朝玉带滑去。
“能你决定吗?”周萋画涨红着脸,小女人一般嘟囔一句。
“往后退!”秦简已经从玉带里掏出软剑,剑光映在面具上,原本昏暗的面具突然有了神采。
秦简眼眸里露出转瞬即逝的杀机,而后他如一阵风一样奔门而去,窗棂瞬间被削断,随即房内传来打斗声,不到一息,紧闭的房门被人“哐啷”一声撞开,随后就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如薄纸一般被从门内抛了出来。
而房内的打斗依然继续,被抛在地的男子一袭黑色紧身夜行衣,脸被黑布蒙住,原本拿着刀的手已经被秦简的软剑割得血肉模糊,他虚弱地抬起头,察觉到周萋画站在自己不远处。
立刻直起身子,缓慢地朝周萋画走去,他张开双臂,作势就要飞扑过去,还未等他靠近周萋画,一柄软剑,就斜斜的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剑刃上下微微浮动着,刚刚接触男子的皮肤一下,立刻一道血痕出现在男子脖子上。
“你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杀了你!”收起戏谑的秦简是恐怖的,他本就阴沉的声音,如同地狱里宣判归处的判官,一字一句就能掌管男子的生死。
见同伴被秦简控制,刚刚在房内与秦简打斗的另一名黑衣男子,见识不妙,他扫视一眼周萋画,而后。一甩袍服,足尖一点,直接奔围墙而去。
男子一跃跳过围墙,却没有听到落地的声音。
秦简略显诧异地盯着那逃走的人,眉头一蹙思考片刻,却又在转眼间扭过头,他手里的软剑再次朝剑下之人逼近一下。眼睛却看向周萋画。而后淡然说道:“喊!把周都护喊来!”
周萋画会意,躲到秦简身后,冲着周午煜现在所处的位置喊道:“来人啊。救命!有人闯进来了!”
声音喏喏,全然不像呐喊,惹得秦简忍不住又皱起眉头。
求救,如泼妇呐喊。本就不是周萋画擅长的,见秦简皱眉。于是她又再次开口:“来人啊,有刺客!”
声音却也比刚才响亮不了多少。
海宁府的夜本是寂静的,前院的起火却让夜晚喧嚣起来,但女儿低低的声音就算是在再喧闹纷扰中。做父亲的也能听到。
也就在周萋画再次呼叫后,周午煜便带着人急冲冲地赶来,他一眼就认出了用软剑指着黑衣男子的人是秦简。连忙抱拳,“义士许久不见!”
秦简拿剑逼向男子。男子会意便缓慢朝前移动,在移动了三四步后,他便被周午煜带来的人接管了过去,立刻一顿五花大绑,并被压倒在地。
“画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午煜打量着穿着一身男子胡服的女儿,“你怎么如此装扮?”
“四娘子怕是被前院的火灾惊扰了吧!故此才换上更为适合的服装!”秦简眼眸微微上扬,带着一如既往地骄傲。
周萋画撇看这抹骄傲,带着隐忍与无奈,心头不禁一酸,“嗯”了一声,默认了秦简的话。
周午煜手臂微曲,确定女儿没有受伤后,将眼眸看向了打斗中破坏的门窗,他喉咙微微抖动,刚要说话,就听秦简的声音传来。
“多亏四娘子为躲火而出来,若是在房间内,定然被歹人所伤,嫌犯有两人,除去这人,另一人逃脱,怕是这两人与前院的纵火有关,旨在吸引人注意力,以便对四娘子下手!”秦简正面看向周午煜,冷冰冰地说道,“虽说这刺史府里有重要人物,但周都护,自己女儿的安全,还是应该考虑的!”
被秦简挑明自己为保护周长治忽略自己女儿,周午煜这做父亲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他面色忽明忽暗了几分,而后,抬手作揖道,“多谢义士提醒!伊刺史案已经基本完结,择日就将小女送回洛城!”
秦简抿嘴,曲臂看了一眼周萋画,点头默认周午煜的话,而后说道:“歹人故意纵火以便潜入在四娘子房间,四处翻动,定然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周都护好好审问一番,说不定会对伊刺史案起到补充作用……”
话音刚落,还未等周午煜回应,院门外就传来一大队侍卫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随后一个铿锵之声响起,“太子殿下到!”
一听周长治出现,秦简的面色一沉,哑下声音,冷冰冰地说道,“某先走了!”说罢,他不与周萋画对视,更不等周午煜说话,足尖一点,如一阵风一样,刹那间消失了。
秦简这干脆利落的离开,让周午煜的脸色更加凝重几分,他还是不见太子啊!
周午煜探头看向院门,见周长治的身影还未出现,于是立刻招呼着女儿上前迎接,走动中,他终于忍不住向女儿问出了刚刚的疑惑:“他怎么会出现?你们很熟?”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秦简。
周午煜虽是在疑问,但这话却分明是极其确定的。
周萋画心想自己此时无婚约一身轻,况且周午煜跟陈氏当年不也是两情相悦嘛,脸一红,低声应道,“嗯!”
女儿的娇羞让周午煜瞬间什么也明白了,依着他对秦简的了解,那么一个恨不能凡事都袖手旁观的人,能屡次救女儿于水火之中,那这事就肯定不会只是周萋画的一厢情愿。
只是周午煜不解,秦简一个那么有分寸的人,曾经信誓旦旦对皇上起过誓的人,会真的搅和进女儿的生活吗?
“拜见太子殿下!”周萋画见父亲在听到自己回答后就出现愣神,就连周长治出现都没立刻施礼,担心周长治怪罪,周萋画不等父亲开口,便先施礼。
听到女儿的施礼。周午煜缓过身来,立刻冲周长治行揖礼,“臣周午煜,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周长治一摆手,示意这对父女起身,“周四娘。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回太子。臣女无碍!”一见周长治,周萋画就立刻把自己伪装的很懦弱,她把头埋得很低。声音也如蚊蝇般。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何等歹人,竟敢夜闯刺史府!”周长治欣慰点头,而后声音骤然提高。冲着被压在地上的黑衣人大吼一声,“来人。把他的面纱给我扯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如此的胆量!”
“是!”周长治身后一名看上去职位颇高的千牛卫应声上前,一把扯起被押在地上黑衣人,大手一扯。蒙在男子脸上的黑纱就被落下。
周长治接过身旁侍卫手里的火把,朝那男子靠近,不禁大惊失色。“怎么是你!”
周萋画垂眼看去,心里也咯噔一下。伊府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蒙面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伊府的管家!
“来人哪!火速请兵,给我包围伊府!”周长治将火把立刻递给侍卫,发布命令。
他的嘴角终于难以克制的擎起了微笑,自从被伊府戏弄过,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今儿可算是让他捞着了!
城外凉亭里,临近天明,秋风已经不再嬉戏,慢慢沉静下来,一袭紫袍的身影安静地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
秦简依然如三更时那般,眺望着不远处的刺史府。
此时的刺史府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前院的火已经破灭,后院的喧闹也已经消失,唯有刺史府前面的大街上站满了武装整齐,像一块趴满蚂蚁的冻酥花糕,让人不敢直视。
他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着,周长治啊,周长治,你不该沉不住气啊!
一个瘦长的身影在秦简想事情时蹦到了他的身后,他穿着一身夜行衣,脸被黑纱蒙住,此人不是旁人,真是刚刚在刺史府与秦简打斗后,逃离现场的男子,“拜见公子!”
秦简的思绪被此人的行礼拉回,他微微转身,不悦地看着这个男子,“是谁让你去翻动周四娘房间的!”
声音冰冷的如一支箭,男子的身体瞬间被刺穿,他前后晃动一下,控制住身体后,战战巍巍地答道:“来海宁郡之前,主子就曾下命,找机会铲除伊府!正巧太子殿下在……所以我就……”
男子话一出,秦简立刻明白,“没想到你这发展下线的能力还挺强啊,这么快就把伊府的管家给引了出来!”
男子听出秦简话里的讽刺,连忙解释,“回公子,我不过是骗说,伊府寻找的东西现在在周萋画手里,那管家急功近利,便主动提出要与我一起行动!还望公子明察!”
“日后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作出伤害周四娘的事!听明白了吗?”秦简冷声说道,见男子还想补充,直接打断,“包括主子的命令,也不可以!”
“可……”男子面露为难。
“没有什么可不可!”秦简厉声呵斥,看着男子满脸为难,秦简咬住唇,缓慢地说出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事,“若到非不得已,我会处理的!”
而后,他抬起手示意男子离开。
男子静默了一会儿,作揖后下了台阶。
直到男子脚步声渐渐消失,秦简这才再次转身看向刺史府的方向。
而此时,周长治调动的军队已经准备就绪,正缓缓地朝伊府逼近。
秦简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手拉动一下肥大的衣袖,忽而察觉到袖袋里有异常,连忙伸手检查,就见原本空空如野地袖袋里,放置了一枚同样印着“庸”字的金戒指。
他忽然记起,带周萋画飞翔时,周萋画曾经拉扯过他的衣袖。
秦简将这戒指举在眼前,他目不转睛地甄别着这枚戒指,当确定戒指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其中一枚时,秦简鼻头忽然一酸。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那么恰好的找到可以交换的物品。
周萋画的情,这辈子他是欠下了。
天,终于亮了。L
☆、163 回洛城咯
“这马夫人果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伊家所有的人竟然都是她杀的!”余崖坐在车厢外,抬手挥舞着鞭子,抽打着马匹着急赶路,一边慢条斯理地跟周萋画说着,在马夫人归案后对她的审问结果。
而原本赶车的马夫则骑着余崖的马,与孙牧慢悠悠地跟在马车后面。
周萋画坐在车厢很靠前的位置,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女儿装,天蓝色的襦裙,胸口绣着几朵流花,她外搭了一件半臂衫,这身打扮不适合佩戴饰品,冬雪送的那块鸳鸯戏水的玉佩就被她收起在了袖袋里。
她的身体靠在轿厢上,听到余崖说起马夫人,微微直了直身子,“马夫人有没有说,伊刺史书房的密室是怎么回事?”
“什么密室啊,马夫人交代说,她在书房门上做了手脚,那门轻轻一碰,门缝就会变大,伸手直接能从外面把门栓死!发现伊刺史尸体时,门本侍卫撞坏,咱们也就忽略了这点!驾!”
余崖轻松地回答周萋画,而后挥动马鞭,“就是这次伊府倒霉了,外面那天帮着去抄家,整整一百箱珠宝啊,这还不包括古董花瓶字画!”
听到余崖这么说,周萋画突然默然,伊府的富足,她是知道的,伊府对太子的轻蔑,她也是能感觉到的,早就知道伊府迟早会被除掉,却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还是在伊刺史案件里,与伊府有着正面冲突的周长治下的手。
她隐约能够想象地出,周长治带着战利品回京后受到的嘉奖,坐了十年太子的他,终于交出了一份两全其美的答卷。
但一想到。伊府背后还有着另一个庞大的组织,周萋画就又默默为周长治担虑起来。
这么横冲直撞,对他的太子身份,真的好吗?
此时马车已经进入了洛城地界,迫近正午时分,日头已经正空高挂,周萋画让余崖就近找了酒家。停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路旁黑色的毡布搭成了一处简易的住所,一名小二正在收拾着客人刚刚离开留下的残渣,见周萋画的马车停下。立刻上前热情迎接,“几位客官里面请!”
余崖为周萋画挑开门帘,周萋画戴上幂篱下了马车。
周萋画这才发现此时已经进入了洛城地界,看看日头。默默心想,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能回侯府里。
这离家越近。周萋画的心却波澜起伏起来,她从未像此刻一般这么想念陈氏,想念这个外表娇弱,内心却无比坚强的母亲。
她压制住心里的激动。随着小二哥的指引,坐到了一处遮阳效果极佳的位置。
“小二,你们的生意看上去不错啊!”余崖扫视着这简易棚下放置的五六张桌子。每一张上都堆放着吃剩的食物。
“客官说笑了,咱这穷乡僻壤哪有什么好不好!这几天也赶巧了。宁州又发洪了,原本打算去关内的商道都改路经咱们洛城绕过去!”小二麻利的收拾桌子,“哎,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前两月南城那边发洪水,这几天宁州又肆虐,听说都指望着朝廷的银子呢,哎……国库再富足,也禁不起这些祸事啊!”
小二这番话,引得余崖、孙牧等人笑声连连,纷纷调侃,小二哥太忧民天下。
“哎,我哪是忧民天下,我是怕哪天轮到咱洛城遭灾,官府没银子了!”小二哥抹布搭在肩上,“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余崖指指最靠近自己的一桌,“这桌上吃的什么,就给我们来点什么?”
小二哥一怔,吞咽一下口水,瞥眼一眼周萋画,而后纠结开口,“义士,果真要跟这桌一样吗?这桌虽然也有一位娘子但喝得可是酒水,吃得可是米子肉啊!”
米子肉是溏朝一种腌制后,浸泡在酒水里加热的肉,多是商队在天寒时为驱寒食用的食物。
余崖一听这话,嘟囔一句,哪家的娘子好生生猛,便立刻改嘴,“给我家娘子来碟浸渍芹菜,海乳酸米!再随便来点肉!”
“好叻!”一听余崖正经点菜,小二哥答应一声,便推下去准备食物了。
周萋画背对着路面坐下,她示意余崖、孙牧还有那位马夫都坐下。
这三人也不敢推辞,分作周萋画两侧。
在众人坐好后,她这才挑开了皂纱,斜眼瞥看着旁桌上的残渣,她忽而记起了林珠儿,若是宁州也发洪水的话,她要去西北必定要绕路的,“余义士,林珠儿是不是也是说去关内!”
“去不去关内就不清楚了,反正她是说去西北!娘子不必牵挂,我已好生叮嘱队首,定然会好好照顾林娘子的!”余崖笃定出声,“哎,宁州这一发洪水,估计都护有的忙了!”
宁州隶属道京畿道,与洛城、海宁郡所属的江洛道并列为大溏十道,京畿道其治所位于京城长安,京畿道辖京兆府、华州、同州、岐州、邠州、商州、宁州,共7个府州。
其中这宁州就位于京畿道与关内道交接的位置。
若说,到宁州的距离京畿道可比江洛道要近很多,长安官员众多,怎么算,也轮不到周午煜去抗洪啊。
于是听到余崖这么一说,周萋画自然诧异,“怎么?余义士听父亲说起过什么吗?”
自陈成璧进门,周午煜就离开家,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近百日,一听父亲要去宁州,周萋画本能的以为,定然是父亲为了躲开与陈成璧圆房,主动请缨寻来的事务。
余崖一看周萋画一脸紧张,连忙解释道:“哪有,哪有,其实是我从太子殿下跟卢少卿的对话里推测的……”他一抬头,见小二正端着酒食过来,连忙停住,并顺势接过了小二手里的托盘,自行摆好盘。
“没有寻你,不用来打扰!”余崖挥手屏退小二,待小二离开后,他将菜盘朝周萋画面前推了一下,“娘子不用担心,都护他自有把握的!”
周萋画迎了一声,便埋头吃起饭来。
她心里总忍不住浮现出母亲、父亲、陈成璧三个人的影子,今后他们要怎么相处啊……
……
“师父,你可算是回来了!”马车刚停到国公府门口,冬雪就一跃从台阶上飞下,飞扑到马车前,抢在余崖之前,给周萋画挑开了门帘。
因到了自家门口,周萋画索性将幂篱扔到了一旁,随着冬雪挑帘,她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小丫头,几日不见,冬雪好像消瘦了些,只是她那副大骨架,依然让她看起来比普通的女儿壮硕许多。
看着她把那张挂满笑容的大脸靠在自己面前,周萋画想起了那个死在自己面前的雪妮。
“师父,你想什么呢?”看自己明明伸出手,周萋画却没有随着自己下车,冬雪不禁有点着急。
“娘子是觉得你太冒失,来,娘子,我扶你!”冬雪声音刚落下,春果明朗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她轻轻一拉冬雪,将冬雪拉到自己身后,而后特专业地把手臂横在轿门口。
周萋画浅笑一下,心想着两个丫头最近相处的不错啊,便抬身在春果的搀扶下下来马车。
春果的脸比以前丰润了许多,脸上也不似刚回侯府时那般焦黄,举手投足也没了以前在田庄的泼辣,乍然一看,还真有那么一点一等侍婢的气质。
“怎么,是不是最近被玉娘调教了?”周萋画离开时,曾拜托陈氏多留意一下静雅院。
“是,奴婢这些日子一直跟着玉娘学习礼仪!日后指定不会给娘子丢脸!”春果搀住周萋画的胳膊,扶她上了停在侯府内的一柄轿撵上,“去青云院!”她开口吩咐抬轿的轿夫。
“还是先去三江院,给祖母请安吧!”听到春果的安排,周萋画立刻挑开侧面的布帘,叮嘱道。
“师父,这您又就不知道了吧,老夫人跟那卫琳缃都去甘雨寺礼佛了!”没等春果说话,冬雪就突然出声。
周萋画微微错愕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不是因为……”
“冬雪,娘子刚回来,这还没歇口气,等拜见了夫人,再说!”冬雪的话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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