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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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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大臣这时候想着康熙疼爱太子,于是乎从太子入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万岁爷,索尼老相爷当年为国鞠躬尽瘁,这一等公爵乃是索尼大人辅政所得,请万岁爷念在索尼大人和仁孝皇后的恩情上,将爵位赐给索尼大人的其他儿子。”
  康熙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结果第二日下了道谕旨:索尼原军功一等伯尚在,另有元后之承恩一等公,而辅政一等公本为加恩,如今法保深负朕恩,令停袭。
  那几个说话的大臣得到这封谕旨,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他们结成一伙还想去乾清宫和康熙说说理,结果刚到门口被大总管顾问行全都挡了回去。
  永和宫喜得公主,万岁爷高兴着呢没空见人。
  这么一来,朝臣们这些人精都品出一丝诡异的味道,没人敢在康熙面前再提钮祜禄氏的那个爵位。
  …
  相比四房五房的焦躁,珍珍同阿灵阿对此事显得有些淡然,只因他们两想得比旁人更深一层。
  若是按着原本的历史,这个爵位应该非阿灵阿莫属。
  但原本该早夭的六阿哥和英年早逝的纳兰容若都安然无恙,阿灵阿记忆里纳兰容若应该有的一个红颜知己也迟迟没出现。
  或许,历史已经在某个拐点悄然转了个弯,这个国公的爵位他阿灵阿该怎么得、会不会得或许都还有变数。
  可至亲挚友安然无恙,对珍珍和阿灵阿来说比那个虚妄的国公更为珍贵。
  他们自己的幸福平静,也远比和法喀那群人斗气要重要的多。
  于是,阿灵阿和珍珍一合计,在赴任盐道之前避开宽街府里的这些事端,选择搬到已经修得颇有样子的西郊园子里住。
  大暑来临之前,阿灵阿带着媳妇、额娘、妹妹以及一干下人浩浩荡荡地搬去了西山小住,美其名曰“避暑”。
  西山的园子虽说出了四九城,但骑快马到东华门也就半个时辰。
  阿灵阿每天早上骑马出发,去都察院报道办公。午后“下班”再骑马回园子,若是高兴还会特特弯去外城给珍珍捎份她喜欢吃的干果点心。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幸福又满足,阿灵阿骑在马上的时候想,索性那个什么一等轻车都尉府和国公府都不要了。就把家搬来西山,不就是西四环吗?骑马不就半个时辰的功夫吗?
  相比上辈子动辄在人山人海的地铁里被挤成沙丁鱼罐头,这样的“通勤”方式可舒服不少。
  就这样,暑气从盈满到消退,荷花从盛开到凋零,蝉鸣从嘈杂到萎靡。忽然有一夜,京城下了一场暴雨,吹起了习习凉风,梧桐银杏披上了金色的树叶。
  珍珍知道,京城最好的时节——秋日,来了。
  这天清早,阿灵阿迷茫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想揽住身边人却意外的扑了个空。
  他翻身坐起,只见珍珍已经穿戴妥当,伏在书桌旁叼着笔杆思索,不知她想写些什么。
  阿灵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你怎么那么早就起了?写什么呢?”
  珍珍急急又写了一些,然后将信举起吹了吹,等墨迹干透后她将信装进信封里,这才走回床边沿着床沿坐下。
  阿灵阿笑嘻嘻地去抓她的手想将她拉上来,珍珍却敏捷又机智地躲了开来。
  金步摇随着她的躲闪在乌黑的发间摇曳,衬得她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阿灵阿痴了一下,可接着就被珍珍用手里的信封打在了脑门上。
  “今日回家的时候替我跑个腿,去趟额驸府,把这个交给攸宁。”
  在珍珍和阿灵阿搬到海淀的园子前,攸宁同揆叙已经搬进额驸府小住,方便照顾越发兵弱的耿聚忠。
  阿灵阿一把抓下信嘀咕:“写什么了?”
  珍珍嘴角一弯,弯下腰对阿灵阿一番耳语。
  阿灵阿咧嘴一笑,扯了下珍珍的耳铛,狗腿地说:“夫人的主意妙极了。”
  然后,赖床的阿灵阿被珍珍从床上拖起。她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把男人打发出门,接着她又忙不迭得指挥家仆忙碌了起来。
  以前她不当家不知道,家中杂事看着不起眼,其实最为细索,从厨房到前院后院的角角落落,等到一群管事将桩桩件件都禀报完,她该决定该问的都过了一遍后再一抬眼,就已经是午膳时分了。
  这时,前院的管事来报,说阿灵阿带着客人回府。
  她迎了出去,见园子门口四匹马上驼着四个人——阿灵阿、揆叙、攸宁,还有便是才大病初愈不久的纳兰容若。
  纳兰容若骑在马上,正对这个园子门口的匾额皱着眉头。


第104章 
  珍珍见到容若,是欣喜地迎了上去:“容若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而容若此时依然瞪着园子上的那块匾额,仿佛在看什么怪诞诡奇的可怕东西。
  不过……
  珍珍想起匾额上的字,对容若现在的眼神深表理解。
  …
  话说搬来后的某日,珍珍问阿灵阿:“雍正爷的园子叫圆明园,康熙爷的园子叫畅春园,咱们是不是也要附庸风雅一番给园子起个名字?”
  阿灵阿觉得夫人此话非常有道理,于是要求红袖添香,他作为举人老爷大笔一挥写下了“欢乐谷”三个字。
  珍珍吓了一跳,在阿灵阿兴师动众将匾额挂上去的时候拉着他小声问:“你不觉得这名字在大清朝不太正经吗?”
  “怎么了?”阿灵阿抬手让文叔再挂高点,顺便再和珍珍小声嘀咕,“你想想欢乐谷当年就那么几个过山车,玩起来多无聊,现在我们的园子里想玩什么有什么。不欢乐吗?”
  对这样强词夺理的阿灵阿,珍珍只能干瞪眼,但看看上面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感觉自己又仿佛和过去又了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有一天巴雅拉氏去香山上香回园子,她大字不识几个,于是就兴高采烈地问身边人匾额上写的是什么?
  她得到回答后直接摔在了地上,等阿灵阿回来巴雅拉氏拿着鸡毛掸子就把他抽了一顿,勒令他必须把这个“没正经”、“像窑子”一样的破名儿给改了!
  结果阿灵阿撑着下巴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就在他头都快愁白了的时候,京城南堂和他相熟的洋人送来了几瓶法兰西带来的香水。
  于是他灵光一闪,大笔一挥又写了三个字:“迪士尼”!
  珍珍当时在吃葡萄,看见他举起手里的纸时差点葡萄划进喉咙里噎死。
  珍珍哆嗦着嘴唇问:“你你你……想干什么……这这这……大清朝理解不了啊!”
  阿灵阿义正言辞地说:“你说当年那些老外造的游乐园,旺季门票大五百,进去之后随便玩个项目都得排上2、3小时的队,东西还又贵又难吃。我们现在自己门上挂一个,回头秋千滑道弄起来,想玩就玩一文钱不用花,这感觉多好。”
  珍珍无语凝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灵阿把这无厘头的匾额给挂了上去。
  …
  阿灵阿跳下马,把马绳扔给下人让他们牵去马房。
  他走到珍珍身边,说:“我去督察院的时候刚好容若大哥也在,就邀他一块儿来了。”
  纳兰容若往鬼门关前走了这一遭人瘦了许多,衣服都显得有些空空荡荡。不过他瞧着精神抖擞,过往的忧郁颓丧之气少了很多。
  他朝珍珍作揖笑问:“七福晋,可是不欢迎我这个来蹭饭的?”
  珍珍报以一个绚烂的笑容,“怎么会,容若大哥大驾光临,鄙舍蓬荜生辉。”
  攸宁下马正好听到这句,被珍珍这文绉绉的话弄得恶寒。
  她也抬头看了一眼,指着门上的牌匾直接问:“这上面什么意思啊?”
  珍珍耸耸肩说:“阿灵阿想不出,瞎写的。”
  容若叹了口气说:“我既然来蹭饭也没有带礼物,就为你们提一个园名如何?”
  珍珍连连点头,无视阿灵阿那“这名怎么了”的噪音,赶紧让管事去准备纸墨笔砚。
  容若见状捻须微笑,再看看那将要被摘的牌匾,脸上满是舒适。
  珍珍请了三人入园,接着才发现,今日阿灵阿他们的三剑客怎么少了一个人?
  “鄂伦岱呢?”
  阿灵阿道:“他有些事,一会儿就来。”
  珍珍点头,先领着三位客人进园子。
  阿灵阿和珍珍成婚后就把两人各自所有的四十亩地都拼到了一起,又按着阿灵阿的想法把这八十亩地一分为三,打算各自造一所园子。
  如今这片“迪士尼”就是在阿灵阿当初买的那四十亩地上造的,当年阿灵阿买这地时想的就是要造园子搬出来。所以这些年来他主要就是干两件事,一件是恢复水系,另一件就是修整山石。
  经过多年经营恢复,绕荷花池的四周已颇成气候,所以这一片也是规划中三所园子里第一个动工的。
  在他们搬来之前,地面已经平整,荷塘、亭台都已修好,主要的地方也种上了应季花草。
  一眼望去,当初的沼泽经过淤泥清理和重新规整,已经恢复了它原本的清流蜿蜒、水波宁静。
  沿着荷塘水流,又建起了连绵的亭台楼阁,皆作苏式式样,楼阁间都以曲折回廊相连。
  阿灵阿又命人在溪流里养上鲤鱼,还放养了几只绿头鸭,当它们不紧不慢优哉游哉地游过水面的时候,还真能勉强够上“寒塘渡鹤影”这句诗。
  只可惜那太湖来的山石还来不及从运到,故而园景看着略有些单调,但比之过去的明末废园已是脱胎换骨。
  攸宁平日出入的地方不是森严肃穆的皇宫就是富丽堂皇的额驸府,这样清隽别致的园子她只去过畅春园,可畅春园如今的光景更像是康熙爷的稻田,与阿灵阿的园子风格相差甚远。
  她一进园子就握着珍珍的手惊喜地说:“这地方真不错,小七爷有品味。我也想要弄一座这样的小园子,到了夏天的时候可以不时来住上三五日。”
  珍珍同阿灵阿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哪用你弄啊,某人早就把这事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珍珍把所有人引到一处凉亭,今儿的宴席就设在凉亭里。
  珍珍上学时候就喜欢陶渊明的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如今她在学区房最贵的海淀有了自己的园子、自己的亭子,便也能随着心意种上喜爱的花,然后悠然见“西山”。
  除了秋日开得最娇艳的菊花,种在此处的还有不少不知名的小野花,一眼望去不少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色彩斑斓,煞是好看。
  攸宁瞧着忍不住一笑,转头睨了揆叙一眼。
  揆叙呆头呆脑的没体会出媳妇的意思,还傻愣愣地问:“大格格,怎么了?”
  珍珍掩口一笑,挽着攸宁说:“探花郎,你可分得清扑棱蛾子和蝴蝶?”
  这事简直就是揆叙一辈子的羞耻,他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然后一甩袖子坐在了亭子里的一张石凳上。
  他板着脸说:“我分得清。”
  “好好好。”
  珍珍和攸宁对视一眼,珍珍暗戳戳指了指揆叙。攸宁于是走到他身后拍着他的肩膀说:“当年分不清,现在分得清不就好了?”
  揆叙拉着她的手缓了脸色,没想攸宁又说了下一句:“再说你当年认错了吓到我,我也打了你,还害你哭了鼻子,早就扯平了。”
  揆叙还没高兴一会,就听正在研磨铺纸、要给阿灵阿题字的容若惊讶地在背后喊:“揆叙,你……你小子竟然在宫里哭过鼻子!”
  容若那张斯文俊逸的脸上写满了“我叶赫那拉家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的表情。
  众人笑作一团,揆叙郁闷地扶着额头,瞪了这亭子里除了他媳妇外每人一眼。
  “你们笑什么呢,那么乐?”
  鄂伦岱的声音打众人背后冒了出来。
  暑热尽褪,他今日衣衫俱在,总算恢复成了个正经人样,但怪异的是他手里提着一个鱼篓子。
  “喏。”
  鄂伦岱随意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把鱼篓子往地上一放。
  “那船今儿早上才在永定河靠岸,一到我就给你快马送来了。”
  鱼篓子还在往外“滴滴答答”的滴水,一股子味儿飘了出来,一开始众人只当是鱼,可飘出来的味道又同鱼腥略有不同,更接近水塘本身的土腥味。
  大伙凑近了瞧,只见鱼篓子里似乎装了许多活物,在里头一动一动,还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突然一只细长带绒毛的胳膊从鱼篓的孔眼里伸了出来,攸宁“哇”的大叫了一声,转身扑进揆叙的怀里。
  揆叙刚才被嘲笑的郁闷心情瞬间转晴,他搂着自家夫人,拍着她的肩说:“别怕别怕,它们出不来,出来也有我呢。”
  鄂伦岱朝天翻了个白眼,秀恩爱是吧?欺负他没带夫人是吧?
  攸宁躲在揆叙怀里,伸出半个头问:“那里头装得是什么?”
  “那是螃蟹。”
  珍珍转头去瞧说话的阿灵阿,他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骄傲嘴角一勾,似乎是在说“如何,我厉不厉害?还不快夸我”。
  珍珍转头轻拭眼角,仿若是因为风的缘故,才让她红了眼睛。
  多少年了,原来他还记得,上辈子她一年里最期待的就是在秋天能痛快地吃一顿大闸蟹。
  她望向阿灵阿,千言万语都在眼底,只有那一句:朗清,谢谢。
  攸宁疑惑地问:“珍珍,这东西很可怕吗?你怎么都吓哭了?”
  “没什么,风吹进眼睛里了,这地没完全修好,总有砂石,你可小心。”珍珍展颜一笑,“攸宁,这东西又叫大闸蟹,隔水蒸熟之后蘸姜醋吃无比鲜美。”
  珍珍说罢让文叔把府里的扬州厨娘请来,珍珍问她:“这东西京城里少有,咱们府里从前没做过,少爷难得弄来一篓子怕糟蹋了,把你叫来是想先问问你会几个做法?”
  厨娘把手往身上的围兜上一抹,用一口江淮官话说:“回少夫人的话,这可是巧了,奴婢从前服侍的家主也是极爱吃这个,往年到了这个季节顿顿都少不了,头一道自然是煮螃蟹了。”
  “煮螃蟹?”
  珍珍上辈子一般都是吃蒸螃蟹,煮的她是听说过但没尝过。
  “若是煮会不会鲜味就跑了?”
  厨娘笑呵呵地说:“不会不会,咱们淮扬人有独门的料包,煮螃蟹的时候用纱布把料困结实了一起下水煮,又鲜又嫩,还没一点土腥味儿。”
  珍珍含笑点头,“那就依你所说用煮的吧,我们也尝尝不同的做法,除了煮螃蟹之外呢?”
  厨娘道:“除外就是蟹粉豆腐、芙蓉蛋,还有蟹斗,蟹粉包了馄饨也是极好的。拆蟹粉要些功夫,奴才先上煮螃蟹,其余请各位贵人多等等。”
  珍珍越听越兴奋,她连连点头,急急安排到:“就这么安排吧,你快去做了来。”
  厨娘提着鱼篓退了下去。
  攸宁咽了咽口水说:“哎呀,听得我都饿了,几时才能吃上啊?”
  珍珍道:“好的东西总要等一等,咱们请容若大哥替园子题字吧。”
  纳兰容若笑着提笔,边写边说:“今日这润笔费,听着格外好啊。”
  说罢,他稳稳当当地写下“适安园”三字。


第105章 
  揆叙和阿灵阿都是被科举磨炼过的人,当即鼓掌喝彩。只有鄂伦岱不知何意,最后听揆叙好一通和他说道。
  “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乃是伯夷不屈不挠之作。大哥这是说小七爷在家中,不屈不挠,值得称赞。”
  容若点头,可鄂伦岱一耸肩说:“没听懂,罢了罢了,不和你们这些文化人瞎絮叨。”
  鄂伦岱乃是一介武夫,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子极讨人喜欢,阿灵阿被他那模样逗笑,连连拍掌:“鄂伦岱说得对,咱们不理揆叙掉书袋,咱们吃好喝好,便是适安!”
  于是,珍珍先让人端来厨房早已准备好的菜,让大家在螃蟹前先用。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这个时节除了大闸蟹外其余的食物也格外的美味。
  亭子里的石桌上满满当当地摆了十道好菜,两位扬州来的厨娘各有绝活。
  有红烧鲢鱼头、火笋煨鱼翅、清炖狮子头、酒醉瑶柱、芋艿烧鲜鸭,还有大煮干丝、上汤金银菜、桂花糯米藕,另外还有煨面与桂花糕,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
  好菜自要配好酒,宫里的德妃去年有孕前在畅春园埋了两坛桂花酿,今年生完公主后启了出来,正巧那日珍珍入宫,她是软磨硬泡从姐姐手中带走了一坛。
  桂花酿甜中带着一股秋日的清爽,浅酌一口便香溢满齿。
  众人酒过三巡,螃蟹终于盛在青莲花瓣大盘里摆上了桌,一起盛上来的还有蒸过之后香味四溢的姜醋汁。
  攸宁直到这会儿才瞧见了螃蟹们的庐山真面目,这螃蟹生得比拳头略大几分,通体发红,身上用草绳绑着。
  刚才从鱼篓子眼里伸出来的毛绒胳膊原是它们的腿,乱动的螃蟹腿都被草绳捆得严严实实的压在身子下面,最前端另有一对大钳子,短小粗壮,一看就是平日打架用的东西。
  攸宁从前别说吃了,见都没见过这东西,“这真的能吃?”
  “真的,不信你拿一个尝尝。”
  攸宁并未多想,伸手去抓,一个不留神就被蟹壳刺了一下,她“哎”地叫了一声吃痛地缩回手。
  明珠是个风雅会享受的的人,大闸蟹这东西每年到了秋天,自有江南的官员养在水盆里千里迢迢用快船送进明相府。故而纳兰两兄弟其实早就吃过。
  鄂伦岱虽没吃过,但他从小都不安分,上房揭瓦、下河捞鱼的事没少干。螃蟹他自然在永定河里见过也玩过。
  这一桌真正不知道这种生物的,其实只有在深宫里长大的攸宁。也不能怪她,一是京城没有,二是康熙不爱,三是太后出身蒙古不碰河鲜。
  揆叙替她吹着手说:“大格格,这东西得用蟹八件吃。”
  厨娘去做螃蟹的时候珍珍就让他们把蟹八件都拿了上来。
  这东西搬进园子的时候阿灵阿不知从哪弄了好多套,珍珍彼时还笑话他说京城又没有螃蟹,买这个做什么。
  阿灵阿当时只说:没得大闸蟹吃,永定河的淡水蟹总有吧。
  可那永定河的螃蟹也就比手掌心大一圈,肉还不够塞牙缝。
  珍珍那时候没少笑话他,如今想来他当时就定好了主意要从江南弄这螃蟹来吃,才这般未雨绸缪。
  揆叙拿了一个螃蟹,先用锤子把壳敲松,再用平口针把壳撬开。
  金黄色的蟹黄,雪白的蟹肉,一下就涌入了人眼里,勾出无限的食欲。
  他接着利落地又敲又拨,没一会儿就挖出一大坨蟹肉来放进攸宁碗里。
  珍珍舀了一点点姜醋汁浇在蟹肉上。
  “攸宁,你尝尝。”
  攸宁用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她惊喜地说:“真的是鲜美!”
  揆叙这下得了兴致,半点顾不上吃,全程殷勤地帮老婆拆起了蟹肉。
  鄂伦岱翻了个白眼,叹着气一口饮尽杯中酒。
  啧啧啧,揆叙和他阿玛明珠果然是父子传承,和阿灵阿这个兄弟是同舟共济。
  揆叙今日是表现欲十足,阿灵阿这个妻奴上的前辈也不甘落后,他当下也拿了个螃蟹给珍珍拆起了蟹肉,拆完他得意地敲了敲碗说:“揆叙,你看看,是不是我拆得更多?”
  鄂伦岱扶额。
  “你两够了啊,小爷我今儿一个人!”
  阿灵阿调笑他说:“鄂伦岱,我让你把嫂子带来你干什么不带?藏家里跟藏宝贝一样,德行!”
  鄂伦岱横了他一眼,说:“谁叫你这破园子那么远,非得骑马过来。”
  鄂伦岱是他们三个中成婚最早的,福晋乃是科尔沁蒙古台吉之女,要说马上功夫她应该比珍珍和攸宁都好。
  珍珍不禁问:“大嫂子不是会骑马的吗?”
  鄂伦岱咳嗽了一声,不自在地在圆几上动了动。
  他刚才喝下半瓶子酒脸没红,这会儿却因一句话,脸上马上就飞出两朵红云。
  珍珍是上辈子受过互联网段子和表情包洗礼的少年,这辈子又是个在出嫁前挑灯“学习”的好格格。
  看见鄂伦岱那张红脸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忍不住低头掩口一笑。
  攸宁却还是懵懵懂懂的,问她:“怎么了?是大嫂子身子不适吗?”
  珍珍的眼神在红着脸仰头猛灌酒的鄂伦岱脸上扫了一圈,然后附到攸宁耳边耳语一番。
  攸宁喜道:“原来是这样,鄂大哥,真是要恭喜你了。”
  她这一说阿灵阿和纳兰容若也明白过来,只有揆叙这个呆头鹅还一脸傻乎乎地问:“他喜什么?是升官了还是发财了?”
  攸宁笑嘻嘻地不说话,鄂伦岱把沾了螃蟹腥味的熊掌往揆叙头上一抹。
  “好了好了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珍珍适时地把话题岔开,她问阿灵阿:“这螃蟹你怎么哪弄来的?从这到江南可是千里迢迢。”
  阿灵阿说:“我早几个月就写信给我在江南的伙计,让他们租一条快船,螃蟹一上市就养在水盆里用快船送到京,走水路可日夜兼程,其实比陆路快多了。这螃蟹从捕上来到京城也就花了五天的功夫。你看,我连诗都想好了,‘孤舟远帆碧波尽,无人知是螃蟹来。’”
  正在喝茶的纳兰家两位才子差点没一起喷出来,容若为人厚道,笑笑没说话。
  揆叙把茶盅一搁置,嫌弃地说:“阿灵阿,就说你是个大俗人吧,人唐明皇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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