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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鹤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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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好奇怪,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上,从心头缷下来了,而且眼睛,你看看我的眼睛,这是真的吗?我能看到你了。”谢公子高声说,仿佛换了一个人。
  爱莲从灶间走出来,她说:“知道啦,知道啦,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烟熏火燎的,莫不又熏痛了眼睛。”她拉住公子的袖子,执意要看他的眼睛被熏着了没有。
  在堂屋,谢公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爱莲。
  不语。
  爱莲意识到什么,也不语。
  公子的眼圈一点点浸了红色,有眼泪漫了上来。
  他有力地抱住了眼前的女人。
  心疼。
  心碎欲裂。
  她,爱莲,岁月并没有厚待她啊。老了,谢公子看看她的眉眼,头发,脸,心疼地抹了又抹,好像是要抹掉皱纹,抹掉显眼的几根白发。
  谢公子说:莲,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爱莲眼中含泪,笑而不答。
  谢公子转身往卧室里走。掀开被褥,他看到了酱色的粗瓷罐,多少次,他只听到她开启与盖上罐子的声音。现在他看到它了,胖胖的酱色的罐子,掀开盖,闻一闻,一丝甜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爱莲有些羞涩,她夺过瓦罐,转身去了灶间。她盛起刚煮的汤药放在瓦罐里。
  谢公子像个喜悦的孩子,亦步亦趋。
  “怎么不高兴了呢?”公子问。
  “哪里有。”爱莲嗔道,脸色红得像山茶花一样,艳丽,妩媚。
  “怎么没有?你看你脸都气红了。”公子缠着要看她的脸。
  这书呆子,开心与生气都不知道吗?
  爱莲羞涩极了,像初恋中的女孩子。
  尽管过去各种传奇,传奇中的主角是她。
  可是,现在她像一个初恋的女子,有些自惭形秽。包括她提着的这个瓦罐,她似乎这才意识到公子曾经的身世。
  她一个草一样的丫头,一个随波逐流的乱世女子。
  而他,冰清玉洁。
  他才华横溢。
  他,一尘不染。
  她终于承认她是污浊的,寒碜的,不配他。
  公子看着笑意从爱莲的脸上消失,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猜不度爱莲怎么了。
  他上前住了她的双手,说要好好看看她,再好好地谢谢她。
  “谢?”爱莲有些生气。
  她做这些,不是要一个谢。
  公子改口说:“我错了,错了,不是谢。不谢,不谢。”他狠狠地抱住她。
  她心下狂喜,内心呐喊着:抱紧,抱得紧紧的,再紧点。
  他的力气越大,她越喜欢。一年了,她来穹窿山一年了,知道她内心的恐惧不安吗?她时时怕他死去,怕他越来越瞎,怕他心生厌倦,会去死。这下好了,有力气了,他紧紧箍住她,分明是抱着一件至宝。
  那晚,没有星月交辉,唯有一碧万里的星汉灿烂。
  秋妃深陷弥留。
  以上是呓语。
  看官将就着吧。

  ☆、27,补述 变异

  唐老斋是一个变异的蝶族。
  他曾经杀害过或间接害死过人。
  他的手上沾过亲人的鲜血。
  不知道这个唐老斋在哪里,我的感知已无法感应到唐老斋。
  明月丽长空,水净秋宵永。
  悄无鸟鹊向南飞,但见孤鸿影。
  西风鸣宿梦魂单,霜落蒹葭冷……
  我的记性坏透了。
  说过的,我的脑容量只有阳间一个正常智力的人脑容量的十分之一。
  我并不是故意把事情说的很复杂,十分无序。
  我是一个以文名世的女人,排在第一的并不是美貌,可是,现在我说故事,只能说故事。
  效应着看吧,跟祖奶奶的祖奶奶有什么好计较的。
  哥哥的年华,是被我忽略的。
  后来,我补看了一些资料,我只能抄袭一些,不然,我真的的不知道哥哥是如何失踪在我的视线里的,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是过于冷漠的。
  我对于家人的关心,的确是过于稀薄了。
  在我有限的人生里,我自私到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是的,我不能原谅自己。
  好吧。
  我的生活里,亲情是被我忽略的。
  后人看我的故事,从中吸取这点教训吧。
  以下的故事许多是抄袭。
  我并不认可。
  尽管我的叙述可能是真的,哥哥在宫中,看到我与零王污的一面,他的手下砍了皇上的头颅,但他从此人间蒸发了。
  当然,我认可他不是被朝廷的什么人下令腰斩了。
  当朝的皇上在宫中,作乐时被弄死了。
  谁来执行命令,要把刘雨锡送上断头台?
  难道我哥哥会束手就擒。
  所以,这不合逻辑。
  哥哥逃了出去。
  但不再是谢大将军的合伙人。
  另外,关于我的后续故事。
  更是错的离奇。
  有后人在小说里说,说我被芦陵王下令放逐回江洲。
  这怎么可能?
  在零王突然殁了,朝廷一时无主时,朝廷里出了一个能人,姓赵。
  这个人很特别,哦,其实他不是人类,也不是我们蝶族。
  其实我们蝶族是最弱的。
  这个人突然出现在宫中,所有人对他都一无所知。
  一个前朝的妃子突然带进宫的。
  既然是前朝皇的骨血,岂有不让母子进宫的理由。
  这个前朝妃子叫什么来着?
  嗯,奇怪的像不真实的虚幻。
  她就是那个巫女,救过我哥哥军中被毒蛇咬过的士兵。
  她带着这个叫赵鹤的王子进了宫。
  后来的结局,我已记不清。
  女巫的结局是什么,我也记不清。
  人生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有人说,一个朋友或一个人,但凡超过7年,从不与你联系,这个人,在你的世界里,就等于没有。
  女巫与她的儿子赵鹤沉没在我的记忆与视线里,像没有一样。
  我的哥哥也许记得,在他转世,身经百战,打出一个新国后,哥哥,对,他就是南宋,是宋齐梁陈的宋,我以为后人是有文化的,受教育多呀,我不解释才是对的吧?
  年纪太老了,话多。
  我的哥哥做了开国皇帝后,一直眷顾过赵鹤。
  赵鹤是鹤族,是一个强势的很的族类,他们代入人间的力量无与伦比。
  只是,他们过于优秀了。
  在谢锜大将军被问斩,我顶多隐居起来。
  一时朝中没有皇,新王还在蜀的封地。
  几个想夺权的先皇的兄弟斗的你死我活,到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芦零王捡了一个王位。
  不过,他不喜欢这个新职位。
  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
  只是在宫中没有了行动自由。
  话说我也没脸到处招摇。
  是的,我记起了,啊,我的记性坏透了。
  说过的,我的脑容量只有阳间一个正常智力的人,脑容量的十分之一。
  我并不是故意把事情说的很复杂,十分无序。
  我是一个以文名世的女人,排在第一的并不是美貌,可是,现在我说故事,只能说故事,一点文采也没有。
  没有办法。
  我记起了,后人的小说里,说我被芦王下令遣返,也可能是姓赵的挟天子发布命令,说我是罪臣之妾,现在又淫乐宫里,一刻不怠慢,驱逐出宫。
  我没有出宫。
  也没有那本传奇小说里说的,我跟两个宫中禁军的羁押官出城了,路途漫漫,我将在路上耗时两个月,去江洲养老。
  我没有那么落泊。
  我在宫中只是教习娘娘,没有官职,谈什么被发配。
  这真是无稽之谈。
  太会胡编了。
  是了,还说我回家途中,手刃了郦梅仪。
  原因是郦梅仪当年跟我抢谢大将军的宠幸。
  我的老天爷,我的娘。
  我真的哭笑不得。
  后人,写小说的人,难道没有见过男人吗?
  鹂梅仪美艳不可方物,她那么优雅美丽,她根本看不上谢大将军好吧?
  我根本没有杀她的必要。
  我没有被遣返,所以根本没有在回乡途中手刃郦梅仪。
  我能时刻见到鬼,我也没有见过郦梅仪。
  是了,相比于我的喜欢攀高枝,郦梅仪是个金钱动物,她特别爱钱、珠宝。
  她不可能像我这样犹豫在权利、男人与爱情之间。
  她是一个果断的女人。
  我比不上她。
  当年,同在一个军营,我与她都是文艺兵,两个人也都被选入鼓桴队,是助阵杀敌的拉拉队成员,但她比我威风,也比我时髦,她有些看不起我。
  但,这也没关系。
  现在的女人就不妒忌,没毛病吗?
  女人是短视的麻烦的动物。
  我相信,有许多人是没办法才投胎做了人类的,一定有许多人,想着投胎做蝶类。
  思想是痛苦的渊薮。
  嘿嘿,瞧我这,一点点脑容量,还想谈深刻的思想。
  罢了,说说我哥哥的英雄故事吧。
  把他写成英雄,我会好受些。
  那一年秋天那个干旱啊。
  风吹黄沙,漫漫席卷。
  是,你说的以地,就是现在华北、北部、西部在春夏秋冬季,一年四季经常看到的沙尘暴。
  沙尘,是因为土地严重缺水,土地沙化,这是很可怕的。
  但我看人类好像并不着急。
  都忙着挣钱。
  挣那么多钱做什么,人很快都会死。
  也是,还有什么比人类更短视的动物。
  那一年,土地干渴。
  庄稼枯死。
  几次比较大的地方农民起义,在甬江流域,在珠江流域发起,暴动,起义,由于地主恶霸残酷掠夺剥削农民的耕地,加上南诏国犯境,战事连年不断。
  朝廷紧急搜刮军费,加上旱灾,贪官仍然加重税收。
  百姓纷纷逃亡。
  起义在所难免。
  巫医老妪的话还在耳边转着:天要变了,要变天了。
  我认为有巫医存在。
  哥哥带着襄兵逃亡北方,他的确在王母山遇过巫医。
  这一年的王母山却格外恩赐,风调雨顺,农业增产,瓜果遍地。
  此时不起义,更待何时。
  我的哥哥刘统帅聚襄兵数万,在王母山起义,会合兖州三千多农民起义军共同行动。
  车辚辚,马萧萧。
  当年秋天攻下了兖州。
  转战山东,江南一带。
  继尔向淮南作战。
  所向无敌。
  朝廷害怕了,因为这一带是小朝廷财富中心。
  一旦切断漕运,断绝江南贡赋,朝廷都成为死城。
  这个时候,朝廷派出重臣用封官加爵引诱,兖军首领动摇,起了投降之心。
  我的可哥刘统帅退无可退,在淮水盱县与兖军拼杀,兖军被打得落花流水,首领带领残部数次向朝廷求降。
  这么一点点兵力,朝廷反悔,派了兵力,几下就把兖军残部消灭得干干净净。
  刘雨锡的襄兵屯扎在淮南。
  兵强马壮,筑城防工事,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朝廷里的主战派,闹着要反攻襄军。
  哪知遭到老臣们一片呵斥。
  反个屁攻,数数朝廷的气数还有几何啊。
  再看看接任的王,未成年。
  芦王本来在他的封地,他根本无心为王。
  下一步怎么走,你们看看,怎么走?
  朝廷大臣明争暗斗。
  是了,从这时起我叫秋妃。
  我的确是在零王咽气前,得到了这么一个封号。
  秋妃娘娘。
  后来,经过运作,我当然有自己的小集团,洗白后的我,带着年龄尚幼的芦王,每日里早早吹灯睡觉。
  搂着讲故事。
  我记得我讲了华山畿里有一只精卫鸟儿。
  芦王喜欢听,老是盯着问:“后来呢?秋妃娘娘?”
  十多岁的王在故事里渐渐睡熟了。
  万籁俱寂,窗外月华如水。
  一会儿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从窗外响起,停了一会儿,死一般的寂静。
  风吹墙角的那棵老枫杨,沙沙,沙沙沙。
  秋妃不开门。
  这天晚上秋妃睡的并不踏实。
  我的哥哥应该也是蝶族。
  但他投身军营,杀人如麻。
  他早已给自己的肉身换了性质。
  他不再是蝶族,不会因为蝶族的寿命短而死在50岁左右。
  说到这一点,我在翻开后人的史料时,意外看到一个我们的蝶族。
  他就是一个叫唐老斋的男子。
  可是,太奇怪了,他竟然活过了80岁。
  我有些不明白蝶族的后代怎么能够活过80岁,除非,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坏事做尽,身体里注入了恶之花。
  唉,不知道与他同活在世上,天天打交道的人,知道不知道这一秘密。
  唐老斋是一个变异的蝶族。
  唐老斋是一个变异的蝶族。
  他曾经杀害过或间接害死过人。
  他的手上沾过亲人的鲜血。
  不知道这个唐老斋在哪里,我的感知已无法感应到唐老斋。

  ☆、27,母亲 相见

  我在宫中,突然被洗白,有了行动的自由,我自己也纳闷,这是为什么?
  民间传说我被放逐回家了。
  一路上,有人惦记我的金银财宝,珍珠玛瑙珊瑚首饰,有杀我。
  无稽之谈。
  在后来芦零王即位时,我才有了答案。
  原来,宫中的实权派人物陈太傅暗中帮了忙。
  至于为什么帮我,我无法说的清。
  兴许孙三变在其中说项。
  他知道我哥哥刘雨锡对陈家大小姐的眷顾。
  爱屋及乌吧。
  今天我要说说陈家。
  陈家的女儿,天才音乐人陈芷萱,以及她的娘。
  陈芷萱的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爱上了喝酒。
  整天离不开酒。
  有了钱,却是孤独的中年女人。
  这个曾经的太傅正室,被驱赶回老家独守空房。
  有钱的女人,高攀的自然少不了。
  乡里乡亲,隔着多少层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都找上门来。
  渐渐地,饭局就多了,在酒桌上,陈太傅的原配一直都被尊为上座。
  一个单身的被抛弃的女人,坐在主客的位置,这是很给面子的事。
  芷萱的娘坐在主客的位置上,主请会端来一杯酒放在她面前。
  无酒不欢,没有酒,桌上气氛就上不来。
  可是,女人嘛,喝不了多少,就会酒醉。
  谁不知道酒会让人醉。
  芷萱的娘也知道的。
  就玩起了时下流行的酒令筹。
  在红木片的酒令筹上,写上谜语歇后语,高雅一点的弄些艳词丽句。有上句,对下句。
  芷萱的娘胸无点墨,又不肯学点儿古文,于是总是端酒杯。
  天长日久,酒精依赖,像个老酒鬼。
  深宅大院里的芷萱只会弹唱。
  后来,则是爱上了一串铿锵的脚步声,以及那儿容长脸的帅男人。
  也即我的哥哥,襄兵的统帅。
  陈太傅的弟子王石山知府于心不忍,眼见得芷萱的舅舅上门求援,拍了下脑袋,说想起个人来。
  你道是谁?
  刘雨锡大统帅的娘。
  我的娘,出生在江洲华山畿的娘,终于露脸了。
  自从我的哥哥选择了铤而走险,就把娘像宝贝一样地藏了起来。
  连我都不知道。
  这也是谢锜大将军求王知府出面帮的忙。
  娘与哥哥曾一起逃荒。
  但在江洲定了居后,我的哥哥刘雨锡成了百工领袖。
  娘不是胆小,是怕连累了儿子。
  儿子也不是不孝,理由也是怕连累了娘。
  我的娘能做一手好菜,人勤快,于是到了官府做些杂事。
  就像现在政府里的保洁员一类。
  这份工好啊,吃,不愁,经常还能够跟衙门里的官员共一个食堂,官吏们休息天,刘雨锡的娘正常要去做活。
  好家伙,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娘在休息天,不是用官家的资源洗洗晒晒烧烧煮煮,就是跟那一帮仆役一起,有福同享。
  竟是个地位低等却有滋有味,实在保险的职业。
  有那么一天,从江州府知事部的一名官员敲门,让我妈跟着走一趟,类似于上一级管理员有话要跟她谈。
  我娘什么时候得到过如此重视,放下手中的活,就跟着去了。
  却是一桩差事,要到一个大户人家做事。
  具体做什么,去了再说。
  上午的通知,下午就要去报到。
  唉,一个妇道人家,辗转如飘蓬。
  但愿命运对她不要太苛刻。
  进门,一进的院子,院子里有几株紫薇树,墙根有芭蕉,再一进的院子,两层楼,院中有一株高大笔直的香椿树。
  虽然已是秋天,香椿叶倒也绿着。
  再往后,两层楼的屋后,一片瑟瑟瑟的竹林,被风刮着,声音细碎,有些阴森。
  我娘倒也不怕。
  只是那池子里却什么都没有,太湖石光溜得发白。
  唉,是一个没有创意的空虚的大宅院,没人精心打理的人,可惜了。
  那天芷萱的娘喝得有点高,午后才上的床,这一睡至少要到太阳落山。
  小姐在绣楼,安静得紧。
  几个粗手粗脚的仆妇与男仆,闲得看鸟儿在院子里追逐。
  见我娘来了,目光追随了几步,麻木。
  我娘想继续朝池子后面的假山方向走走,熟悉熟悉工作环境。突然,有一个细尖尖的声喊:刘娘娘。
  我娘脚步迟疑了一下,她不太确定这个称呼是不是对她的。
  一生中,直到现在为止,她没有被叫过刘娘娘。
  王石山知府威严地站地绣楼后的空地上,旁边是一个过于矮小的男人。
  过于矮小的男人,脸上看不出是喜悦还是威严。
  我娘是认识王石山的。
  还是华山畿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在衙门里上班,与寺庙里的方丈叫做裴相的,还很友好。
  我娘往回走,她是天足,中等个子,梳着一个圆圆的发髻。
  那一年,她还不到50岁。
  身手灵活。面如满月。
  我娘是一个圆脸的山里氧气美女。
  当年,在家乡,她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又心灵手巧。
  如今的我娘,一个人离乡背井,音讯全无。
  但,这就是命。
  荒年灾年,国无宁日,能够保全于世,且好好地活着吧。
  我娘走到王知府面前,行了个礼,向旁边矮个子的男人也揖了揖。
  芷萱的舅舅点点头道:这官府里做事,就是不一样,利索。瞧瞧,这都是知府大人管得好,理得妙。
  “……刘娘娘”,芷萱舅舅开腔道。
  “是,在的。”我娘谦恭地道。
  “这往后哇,你在这个院子里且自由了。陈家大院没有秘密,就小姐与家姐两人,吃穿用,原本也不复杂。”芷萱的舅舅说。
  “是,是的。”我娘诺诺。
  王石山见芷萱舅舅绕着弯子,遂道:“芷萱舅舅,我来个越俎代庖可好。刘娘娘来,只为一个人。也不要交代过多。你家就带着刘娘娘早些见了小姐,再吩咐个一二三子丑寅卯不迟。”
  “是了,是了。”
  这下轮到芷萱的舅舅点头称诺。
  王石山留在一进中堂喝茶,有仆人张罗。
  舅舅带了我娘去了绣楼。
  说起来是绣楼,实则是小姐的起居处兼琴房。
  此刻,小姐却躺在床上。
  身边有一个年龄尚幼的女孩在照顾着。
  我娘一步跨上了前,心里低低地喊了一下:“我的乖乖,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
  顿时两行泪就挂到了脸颊。
  也不等介绍,我娘侧身半坐在床沿,一手弯曲了就要去搂住小姐。
  芷萱的脸色如白纸一样白,唇无半点红,闭着眼睛,只低低地道:“刘娘娘,原谅芷萱不能起身道万福了。”
  “哦哟哟,小姐折煞老身了,这怎么使得?”
  见小姐病入膏肓,我娘心疼不已。
  她就那么曲着胳膊,想要抱起小姐的架式。
  舅舅隔着一道帘子,看不到我娘脸上已凉的泪滴。但看她弯腰说话的语气,知道是个有菩萨心肠的人,悄悄退出去了。
  这个大宅院,躺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姐,一个是他的侄女。
  他是管家,是总领。
  但如果这两个女人不在了,完蛋了,他也就完蛋了。
  没有这两个女人,他什么也不是。
  远在朝廷做官的姐夫,可不会专门供养他这个大舅爷。
  我娘不知道姑娘得的是什么病,姑娘也不知道,这个亲切的刘氏就是她朝思暮想,病入沉疴的刘雨锡的娘。
  命运安排了这一出。
  说到这段,我的心里泪水滂沱。
  我的母亲一定把陈芷萱当成她的女儿爱莲了。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
  可是,冰雪聪明的陈芷萱,在不久后,知道了我的娘就是刘雨锡的娘,就是害得她一卧不起的情郎,不知道病体是不是能够好起来。

  ☆、28,云游 爱心

  我已反复暗示过,裴相大和尚就是谢锜大将军的胞弟。
  在谢锜大将军谋逆失败后,裴大和尚早已如金蝉脱壳,借口取经,取道古丝绸之路,往国外潜逃了。
  这个男人的智慧,莫测高深。
  在那个时代,如果要推一个最识时务,最聪明的人,那一定是裴相莫属。
  我真的是要说说这个和尚的。
  在性命不保,被他的哥哥牵连的情况下,他不仅保得了自己,还活到了寿终正寝。
  人,不就是指望到人间能够颐养天年吗?
  旻元寺的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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