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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弓记-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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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遭遇车祸暴毙身亡,而不是李世民杀兄害弟。
  二龙买了报纸自己看了一份,另一份交给了云雀,官家的报纸头版头条是江南的事,江淮做得不错,已经初步平定了江南,惠民十策经过和当地士绅的讨论谈判做了江南版的“改进”,虽说有些变化,但大的方向不变,重要的改革还是推行了下去,士绅们在意的是土地、房产税起征点之类的,官家真正在意的其实是法权分立和削弱族长权利,关于普及教育双方的意愿是一致的,官与官之间谈一谈议一议,官员与士绅之间谈一谈议一议,官员和士子们在报纸上谈一谈,士子们再与百姓们讲清楚,惠民十策本身是好的,只不过在江南有些水土不服,江淮这个年轻人,竟然治了这个病,不得不说能力超强,前途无量。或者说先前的官员私心杂念太重,反而不如他的无欲则钢。
  八卦消息更关心的是江淮的婚事,有人在江南的“口水报”里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某江南的望族旁枝小康之家有两姐妹,这家有一个穷姑姑,穷姑姑有个穷书生儿子,两姐妹的父亲对自己的妹妹极好,经常接济,对穷书生外甥也极看重,出钱资助他读书,又欲将与外甥同龄的大女儿许配给他,谁知大女儿瞧不上穷表哥不肯嫁,在家里又哭又闹,二女儿这个时候站出来,同意嫁表哥,后来表哥中了状元,消息传回了江南,大女儿又不高兴了,说是当初与表哥议亲的是她……
  故事讲的生动极了,大女儿当时是说了什么什么瞧不起表哥的话,小女儿站出来的时候说得话又是多么大义凛然,都有生动的描述,好似写故事的人当时就在场一样。
  故事说的是前朝的事,可天下谁又不知江淮出身寒微全靠舅舅资助才得已完成学业高中状元的事呢?这一联想就不得了了,围在一起啧啧称奇。
  二龙与云雀互视一眼,摇头哂笑,天下人现在都在议论江淮,谁在意晋王到底哪儿去了呢?至于良弓县主?她不是应该在宫里吗?
  想要从报纸上知道京里出了什么大事,显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了下来,一个戴着帏帽的侍女走到两人近前,“可是殿下和二姑娘回来了?”她福了一福之后,小声说道。
  “是。”云雀瞧了瞧马车上的暗记,是姐姐的马车。
  “请二位上车。”
  二龙先登上了马车,云雀也上了车,这些天他们买来伺候他们的车夫、丫鬟、婆子等全傻在了那里。
  “你们散了吧,身契在车里的暗格里,那里还有几包银子,各写着你们的名字,京里不兴蓄奴,你们烧了身契,各奔前程吧。”云雀说完之后,登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
  那些人愣了一下之后,都奔向马车,在暗格里找到写着各自名字的小包,撕了身契,抱着银子互相看着,又看向繁华的京城……各自散去。
  按下这些人不表,却说二龙和云雀坐着马车一路到了京城的东城,没有直接回旧宫,而是先往叶伯府去了。
  叶伯府侧门大开,见了马车也没问里面是什么人,就直接放他们进了府。
  江南还是百花盛开,京里早已经入了冬,畏寒的叶伯爷穿着紫貂大氅,抱着手炉,坐在紫檀木轮椅上笑眯眯地看着一双年幼的儿女在外面玩雪。
  见二人来了,笑了起来,“你们来得倒巧,昨个儿我还在说今年京里雪少,晚上就下了一场雪,白日里正好玩雪。”
  “舅舅!”二龙躬身施礼,云雀施了个福礼。
  “不必拘礼,快各自回房洗洗换身衣裳,你们舅母给你们预备了饭。”
  舅舅还是那个样子,坐在紫檀木的轮椅上跟坐在桃源村的石头墩子上一样,整个人懒洋洋的,看着他们俩个的时候带着温暖的笑,好似这两个人还是当年的小孩子一样。
  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让两人眼窝子里一热,从离家千里的川蜀一路奔逃,好像就为了有人说这么一句话,让他们俩个心定下来似的。
  云雀由丫鬟领着到了舅舅原先就留给她的院子,院子还是那个模样,甚至连她忘记在这里的七巧板都摆在原位,好像她昨天刚走似的。
  衣裳是现成的,京里的风气变了些,齐胸裙变成了高腰裙,裙子系在胸下,凤尾百褶裙显得胸更丰满,腰肢更细,冬天里的衣裳料子只是略厚,不似原来时兴皮裙,京里富贵人家多半学着宫里安了地龙,屋里暖得很,穿不得太厚重的衣裳。
  发髻也时兴梳高,拿素银点翠冠箍了,又插戴通草白花。
  临出门的时候丫鬟又伺侯她穿上了宝蓝高筒厚底棉皮靴和白狐腋皮里子雪花呢面子的拖地斗篷。
  穿戴好之后,她随着丫鬟往正院走,穿过月亮门,丫鬟忽地往左边的抄手游廊走去,她愣了一下,跟了过去,只见一间屋子里舅舅盘腿坐在炕上喝茶。
  “舅舅。”
  “你一路辛苦了。”
  “舅舅在京里也辛苦了。”
  “殿下是什么心思?”
  “不争就得死,他不想死。”
  “有这样的心思就好……他与大龙,本就是他更合适坐在那个位子上一些。”
  “舅舅,谛听司……”
  “已经没有谛听司了,陛下听说了你们遇上的事再加上江南的事,谛听司被放弃了。”
  “那……”
  “我也退了。”叶伯爷笑了笑,“现在是滕鲲鹏在收拢谛听司里可靠的人。”
  “那陛下的意思是……”
  “别起炉灶。”
  “锦衣卫呢?”
  “老样子。”叶伯爷又笑了。
  所谓解散的未必真解散了,老样子的未必真是老样子,京里的事就是这样复杂。
  “我姐姐呢?”
  “她在学佛。”
  “呃?”
  “学佛让人心静啊,毕竟年后黄励诚就要回京了,到时候该让他们完婚了。”
  年后……云雀听舅舅说年后,这才意识到这一年……又快要过去了。
  “走吧,你推我吃饭去,你舅妈亲手擀了面条,对了唐务庸回来了。”
  “呃……”云雀差点儿忘了了唐务庸……
  “他跟侯家的苑儿订了亲,再过两个月就成亲。”
  苑儿……云雀想了想才想起她,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他三年后是要应考了吧?”
  “是啊,听说他预备着考明法科。”
  “哦。”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慢悠悠地到了正院花厅,二龙已经落坐,正在和唐务庸说些什么,见叶伯爷来了,连忙起身。
  “不必了,你现在贵为晋王,按规矩该是我行礼才是,你不必这般处处规矩,怪没意思的。”叶伯爷笑道。
  “父皇早年就曾说过,在叔伯长辈们面前,没有什么太子,更没有什么晋王。”
  叶伯爷哈哈大笑,坐到了主人位,李氏带着几个丫鬟进了屋,亲自将热面条端到桌前面前,云雀起身一碗一碗接过面条,一个一个的分给在坐众人。
  “这是家宴,你不必忙活了,坐吧。”叶伯爷说道,李氏坐到了叶伯爷旁边。
  席间叶伯爷什么也没说,好似云雀和二龙是来他家吃顿便饭的一般,用罢了饭,他擦了擦嘴,“按说本该多留你们一会儿,但这会子宫里怕也听说你们回来了,回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二龙站起身,长辑到地,虽然只是一顿饭,除了让两人吃饱穿暖之外,也告诉京里的众人,虽然雷侯爷不在家,闻家不敢说话,但是——叶伯府和他身后的那些人,是站在晋王一边的,一切牛鬼蛇神且小心些,作恶之前先惦量惦量,自己有没有短处捏在叶逢春的手心儿里,自己身边有没有叶逢春的耳目。

☆、第135章 哭灵

  皇后是怎么死的?瞒得了外人瞒不了宫里人;陛下遇刺受伤,虽说伤在头顶;陛下又拿发冠盖住了,但一样瞒不过宫里人和近臣雪亮的眼睛。
  谋逆杀夫的重罪啊;陛下不但不追究;反而下令依例厚葬;为的是谁?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陛下虽对太子心凉,还是想保晋王啊。
  如此看来;陛下心中的储君人选应是晋王无疑了。
  可这又让六宫的人如何安心呢?她们受了闻皇后十几年的压迫欺凌,好不容易要扬眉吐气了,结果这口气要憋在嗓子眼里不说,还要日日守灵祭拜她。他日她的儿子登基作了皇上;还要给她加封,自己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每年去拜她。
  这里面最不服气的人就是孟小小了;自己好不容易立下了救驾之功;竟然不许她宣扬就算了;还要让她与诸葛文燕各领两班;每天十二个时辰替那贱人守灵。
  她本是压不住火的;却也知道不能不听皇上的,陛下这人平日里在一起玩闹,关起门来让他下跪都成,他正经吩咐下来的事,若是耍性子不好好做,他翻脸是不认人的。
  这四十天每天早出晚归的,守灵、焚香、祭拜,一样都不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好跟别人发火,回宫里来宫人们就倒了霉了,今个儿骂这个一顿,明个儿骂那个一顿,惹急了什么话都不说上去就是一耳光,晚上还要饿饭。
  众人也晓得她气儿不顺,敛眉净息不敢管她。
  这一日雷侯府的叶氏进了宫,先拜过皇后娘娘,又与她到后面喝茶说话,孟小小这么多天不好与旁人说的话,全都竹筒倒豆子似地跟叶氏说了。
  “刺王杀驾啊,多大的罪过?她自己个儿喝了□□,眨马眼的功夫就死了,咱们还要天天拜她,好似她有多大的功劳一般!我知道陛下是心疼晋王,心疼咱们二丫头,可也不能这么黑白不分啊!往后天下人知道了,不定怎么说呢。”
  叶氏再笨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议论,有些话孟小小说得,她说不得,“唉,也不知道二丫头他们走到哪儿了,平安抵京了没。”
  “按道理来说,是该回来了,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今个儿都四十天了,九天之后晋王无论回来不回来,都得出殡了。要依着我说,晋王是个好孩子,比那……”孟小小伸出大姆指比划了一下,“强多了,那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皇上到现在还舍不得杀他,只是软禁起来,这不是给晋王添麻烦吗?他日晋王若是坐北朝南,这个哥哥是杀啊还是留啊还是放啊,怎么着都不对。再说了,刺杀的事儿和他无关,谁信啊。”
  “总归是自己个儿的亲骨肉,他当年不这样,您当年是不在桃源村,他原先是顶顶仁义的孩子,见了谁都笑呵呵的,当年啊,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把咱们皇上高兴的啊,眼巴眼望的瞅着他,睡觉也看,吃奶也看,躺着玩脚趾头都能喜欢半天,跟我们说他这也好,那也好,好像天底下就没别的孩子似的。”叶氏说完了,眼圈有些发红,这人啊,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富贵是有了,一家子人倒不像一家子了。她也恨大龙,可恨完了,总会想起他的好来,她也恨皇后,可皇后……当年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孟小小见她这样,也跟着红了眼圈,“我是恨铁不成钢啊,当年打仗的时候我最怕陛下出征,这一走啊,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受没受伤,就盼着打完了仗,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过日子,怎么如今太平了,自己人倒自杀自灭了起来呢?”
  她们正说着,忽地外面跑进来一个宫女,孟小小一个眼刀嗖地扔了过去,宫女立时跪了下来,“娘娘,晋王殿下和良弓县主回来了。”
  孟小小忽地站了起来,她看了眼叶氏,她早就知道了吧?没想到竟如此会演……这一个眼神包含千眼万语,转瞬既逝,眨眼间变成了眼泪,“唉呀,我的冤家,可算是回来了!”
  她与叶氏都奔了出去,只见一身二龙缟素披麻戴孝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素服的云雀。
  二龙到了灵堂前,不待宫人铺上蒲团就跪了下来,“母后!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啊!母后!”
  他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破流血了,鲜血顺着他削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脸颊滑落,磕完头之后,半天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哭得双肩抖动,浑身发软。
  “孩子!孩子起来啊!孩子。”叶氏过去半跪下身子抱起他,“我的儿,起来啊!别哭了,你娘……你娘见你这样,心得多疼啊,我的儿!”
  “婶子!”二龙搂住叶氏痛哭了起来,“婶子,我没娘了!我没娘了!婶子啊!我娘到底什么病没的啊!婶子!我娘怎么就不等等我啊!”
  “你娘是急火攻心得了急病没的,别说是你,就是你父皇都未曾见到她最后一面,好孩子别哭了啊,她现在见着你了,就安心了。”叶氏一边垂泪一边说道。
  “是啊,好孩子,你这般哭,大姐在那边也不得安宁啊。”孟小小也过来劝。
  灵堂里一片哭声,守灵的皇子皇女多半与晋王好,看见他哭成这样,都围了过来。
  “二哥哥,你去哪儿了?”
  “二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云雀被这些人隔住,远远的瞧着二龙,心里五味杂陈,闻皇后是一直想要她命的死敌,对二龙来讲却是慈母,善恶对错全看立场……
  她瞧着闻皇后高大的牌位,心道她自尽的时候可曾知道二龙没死?可曾想过皇帝会假装一切都没发生厚葬她?她在想什么?她可曾后悔过?可惜牌位不会回答这些,画像上的闻皇后像她也不像她,慈眉善目笑意吟吟,好似菩萨再世一般,这样的女子,谁会想到她竟有蛇蝎心肠,竟震慑六宫多年呢?
  “传晋王见驾!”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传,一身缟素的二龙跟随着太监到了紫宸宫勤政殿,正在低头批阅奏折的乔承志看见次子来了,放下手中的奏折,从案头走到他近前,拍了拍他的肩头,“瘦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礼。”他说完又拍了拍儿子的脸,眼着儿子红红的眼圈叹了口气,“去见过你母后了?”
  “见过了。”
  “见过了就好。”乔承志叹了口气,“这四十天……朕日日都在忧心你跟云雀,可恨底下的那些人,平日里都说忠心耿耿,私底下各自肚肠,一个个心都坏了!都坏了!朕的儿子想要回京奔丧,竟要躲着他们!”
  “父皇,天下定了,人心却尚未定,若非这一路上颠簸让儿子开了眼界,儿子恐也难懂父皇的良苦用心。”
  “哦?”
  “儿子曾在通州一户农家落过脚,家徒四壁,七八口人睡一铺炕,只有两床被子,一家人却异常快活,说起来原是因战乱时一家人虽未成流民,却也是渡日艰难,有了父皇的德政,他们家人开垦出了十亩的荒地,总算一年到头有了温饱,今年秋收卖了粮还攒下了些余钱,能垒个猪圈,儿子也能去念书,每日里能吃上两顿饱饭,整个人都胖了,日子过得有盼头了。”
  “好啊,你能看到寻常百姓,才是真长进了。”乔承志说道。
  “父皇,我母后可有留下什么话来?”
  乔承志摇了摇头,“你长大了,许多事,你也该知道了。”说罢就将他受伤疑似太子谋刺,太子操纵江南官场挑动内乱的事一件一件与他说了,说到皇后为了保太子派刺客行刺的事……二龙扑通跪倒。
  “父皇!儿子不信!兄长不是那样的人!母后不是那样的人啊!”
  “别说你不信,我也是不信的,但事实如此,由不得人不信,你方才问你母后可有留下什么话……她与朕……怕是无话可说吧。”
  “父皇……”二龙搂住乔承志的腿哭了起来,“父皇,父皇您让儿子就藩吧,儿子远远的走……再不回京了……”
  “傻孩子!”乔承志狠狠打了一下儿子的后背,“朕若是想要让你就藩,岂会打落牙齿和血吞!朕的江山……要指望你啊,傻儿子!”
  “父皇,儿子……儿子……儿子不配啊。”
  “你不配!还有谁配得上朕的江山?”嫡长继承制传承千年,自有道理,头一条道理就是减少流血,乔承志现在也是十几个孩子的父亲了,过去看什么九龙夺嫡看得是热闹权谋,如今想来夜不能寐啊!二龙这个孩子厚道善良,又身为嫡长,继位理所当然,他继位会最大程度的减少流血,让他的儿女都能平安,至于政治上幼稚,教就行了啊!再说,他死前怎么也会把架子替他搭好,内阁首辅制,那怕台上坐得是个痴呆,江山也能无忧,何况二龙不是痴呆!还有一个云雀在后面辅佐……这也是他思来想去,把被妻子背叛的羞愧和仇恨全都压下去,粉饰太平的原因。
  “父皇!”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涕涕的像什么样子!”乔承志抱扶起儿子,替他擦去眼泪。
  “父皇!儿子想要去看看大哥。”

☆、第136章 骨肉兄弟

  东宫
  东宫还是那个东宫,房舍依旧;只是门边上多了四个带刀护卫;大门被厚重的锁牢牢锁死。
  禄来走了过去;拿了陛下钦赐的腰牌给守门的护卫看,并从腰间解下周总管交给他的钥匙,侍卫看过之后;四个侍卫中的两个;各从腰间解下一个钥匙;三把钥匙对在一起,严丝合缝合成一把钥匙,第三个侍卫过来接过钥匙解了锁,里面却还有两道暗锁;第四个侍卫拿出自己手里的钥匙,两个钥匙两个人同时转动,暗锁这才解开;禄来和侍卫们退开;二龙迈步走过东宫高高的门槛。
  东宫看起来还是那个东宫,只是异常的安静;原本随处可见的宫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东宫被封,侍遇未减,每日宫内监将米、面、油、肉、菜、炭等等用小筐吊着送进去,再由里面的人接好,用东宫的厨房煮饭食,但人心已经散了,大冬天的,谁愿意经常出来晃呢?道路上的雪不知积了多久,已经被取供养的人踩实,却没有人愿意去打扫。
  二龙顺着这条路向前行,顺着记忆找到兄长的寝宫,刚推开虚掩着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满面病容仍旧妆容严整的史琳琅端坐在椅子上,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押着郭玥打耳光,郭玥不停地尖叫着,“太子!太子!太子救我!”
  见二龙来了,四个女人全都愣住了,史琳琅站起身,低头瞧了一下自己的裳,又理了理头发,“小叔回来了。”
  “给嫂嫂请安。”二龙也像往常一样施礼。
  “还不快把郭嫔扶起来。”
  两个宫人赶紧扶起捂着肿胀的脸不停地哭着的一般郭玥。
  比起好像无人区的院外,寝殿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院子里的地上仍旧扫得一根草棍也无,窗户擦得透亮,宫人们各守其职,脸上的笑容甚至都还在。
  尽管很难,史琳琅还是维持住了起码的体面,只是被二龙目睹了她教训妾室,让她有些窘迫。
  她过去拉了拉郭玥的衣裳,“日子过得艰难,给养今个儿有,明个儿就未必有,今个儿是好的,明个儿许就是不能吃的,本宫让宫里的人共体时艰,除了太子爷那份吃食不减,旁的人一概一饭一菜既可,你偏馋嘴偷吃……本来咱们姐妹一场,我不该让她们作贱你,可今儿纵了你,明个儿我又该如何管别人?”史琳琅说道。
  “我……”郭玥哭了一声,“我……已经……”
  “你知错就好,你们快把郭嫔送回去。”
  两个宫女一边一个扶住郭玥将她送走。
  “您是来见太子的吧?”史琳琅说道。
  “是的。”
  “太子身子不好,嫌前院太吵,挪到后院退思堂住了。”史琳琅道,“宝珠,带晋王殿下去见太子。”
  “是。”
  一个宫女站了过来,带着二龙走过前院与后院相连的穿堂,到了后院一间写着退思堂的屋子,屋外站着两个太监,本来两人懒洋洋的磕着瓜子聊着天,见是晋王殿下来了,急忙站了起来,打扫干净身上的瓜子皮。“给殿下请安。”
  “我要见我大哥。”
  “您请。”两位太监中年老的那个推开了门,年轻的那个掀了帘子。
  帘子一掀开,二龙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药味儿,往里面转过屏风,见大龙躺在床上发呆。
  “哥哥。”
  大龙见他来了,一轱辘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你竟回来了?”
  幽禁生活没有使他变瘦,反而胖了些,脸像是皮球一样的鼓了起来,眼袋和黑眼圈极重,看得出来睡得不好,可整体来说不错。
  “我回来了。”二龙说道。
  “你可见过了父皇?”
  “是父皇让我来见你的。”
  “你可见过了母后?”
  “见过了。”
  “见过就好。”大龙惨然一笑,“他们不准我去守灵,也不准我披麻戴孝,也不准东宫的人戴孝,听说宫里的猫猫狗狗都戴孝,可不准我戴……不准我戴!”他说着说着,跳着脚哭了起来,“不准我戴孝啊。那可是我亲娘啊!我亲娘!”
  “父皇说……”
  “父皇跟你说了什么?”大龙止住哭声,瞪大了眼睛瞧着弟弟。
  “父皇说我受伤与你有关……我不信,我要问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大龙大声说道,“不是我!是有人想要陷害我!父皇中了他们的一石二鸟之计!”
  “可魏叔叔抓到了你派到我身边的细作,在细作身上翻出了□□……”
  “不是!不是我!”
  “细作一开始也说不认得什么东宫太子,只承认是欧阳琢的人,可魏叔叔用刑严审之后,细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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