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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_月关-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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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剩下前方两条绳索拴系的抛石机随着船体又一次剧烈的起伏猛地向前一撞,喀喇一声,整面舱壁爆裂,抛石机推着断裂支张、仿佛攒起的枪阵似的舱壁向前平趟过去。
“啊!”
李鱼一声惊叫,眼看就要被根根如枪的舱壁木板戳穿,急忙松手向后一退,这时船头又是猛地一沉,旋即又猛地一抬,李鱼就随着这一伏一起的剧烈动作,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一头扎进了黄河……
第520章 犯险救人
“糟了!李总管落水了!”
不知哪个角落里,有人喊了一句,但是没有用,此时此刻,谁也救不了他,只能自求多福。
而依据船夫水手们一贯的经验,一旦落水,几乎没有生还的机会。
“李总管……升迁太快,福缘没那么厚,承不住啊,致有如此横祸……”
当船驶离这段水域,众人惊魂稍定之后,船老大如是唏嘘地对众水手们说。
船在这片水域是停不下来的,也谈不到派人打捞抢救,船只在下游平稳水域抛锚等待了大约一个时辰,既没等到活的李总管飘下来,也没等到死的李总管浮出水面。
“走吧,李总管……怕是被龙王爷给留住了。哎……”
船老大含蓄地宣告了李鱼的死亡。既便是一千年后,发生船难,其搜救工作也是异常的艰难,更何况是这个年代,而且这船载有军事物资,任务甚重。
他们是不可能停下来,只能在抵达下游码头的时候,把此事通报给当地官府,由他们来组织搜寻,毕竟是一位游骑将军,位高权重,最好找得到遗骸,入土为安。
李鱼没死!
不过,有点生不如死。
李鱼一头扎进水底,像一块石头似的,迅速砸进河底,然后就像烟花火箭似的,因为袍体软木救生衣的作用,迅速窜出了水面。
此时,他的座舰已经坑坑坑地砸着水面,一路砸出一个个浪头,砸出了几百米外,追之不及了。
李鱼心有余悸,就想奋勇地游到岸边去。
但是,他巧之又巧地置身于一个漩涡之中,沉不下去,也游不出来,他扑腾了很久,袍内的软木救生衣都快磨烂散架了,也没游出那个不停旋转的漩涡,反吓得他不敢再动。
然而这水又是异常的冷,全身浸在水中,渐渐冻得他四肢麻木,那种痛苦,实是难以言喻。
无法形容的痛苦,李鱼只觉这样生又不生,死又不死,恨不得干脆浸进水里,把自己淹死了事。只是,既便他想付诸行动,也是有心无力了,因为这时四肢冻得僵硬,他想扯开自己的救生衣,也是办不到了。
后边,商船队伍来了,排在最前头的,就是辛家船行的大船。
辛家船行每三天有一趟船往洛阳去,船夫水手经验丰富,饶是如此,过这段鬼门关时,也是打起精神,丝毫不敢懈怠。
船体颠簸的厉害,杨千叶也不禁俏脸惨白,胃里有些翻腾。
而罗霸道,此时已经吐得昏天黑地,这厮哪坐过这样的船,这时候他对乘船已是后悔不迭,早知如此,买一匹马离开关中多好。
“咣啷”,舱门开了,罗霸道踉跄地从船舱中撞出来。
“你出来做什么,回去?”
正在船上帮忙的旷雀儿一见这个不省心的家伙跑出了船舱,不禁大怒。
雀儿姑娘的水性可好得很,她的水性,能在黄河里徒手抓鱼。不过,当下这样的水域,她也不敢大意疏忽。
“船舱……呕……待不了……人啦……呕~~~”
罗霸道说着,扑到船舷边,张嘴就吐。
那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剧烈地摇晃着,罗霸道脚下无根,急忙抓紧船舷,放声大呼起来:“救命~~~”
“该死的!”
旷雀儿一声咒骂,立即快步向他走来。
“轰!”
船侧一个大浪扑上来,迎面将罗霸道扑了个跟头,罗霸道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刚抹了把脸上的水,那船猛地一震,又将他弹起来,摔向船舷。
“呕!哇~~~”
船体向左猛地一扬,又向右侧猛地一沉,有种要倾覆的感觉,罗霸道因为先前那一扬,正把重心向右倾斜,没想到这船左右摇晃,重心变换如此之快,于是干净俐落地一个前空翻……
旷雀儿还差两步就走到他面前,眼看他向前一翻,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扑过来,一把向他抓去。
旷雀儿一个鱼跃,身子也跃出了船舱,双脚倒挂金钩,钩住了船舷,双手一把抓住了罗霸道的足踝。
只可惜她低估了罗霸道的体重,即便船在如此剧烈地摇晃,她也可以稳稳地挂住船舷,但是再加上罗霸道的体重,而且他正在向前坠。
船舷已湿,旷雀儿足面向前一滑,只来得及恶狠狠地咒骂一句:“被你害死啦!”
两人就一先一后,“卟嗵嗵”两声,先后砸进河里。
“雀儿落水啦。”
旷老三大叫一声,扯过一条缆绳,往腰前一缠,纵身向前一跃,杨千叶言也抓着舱门,出现在门口。
其他几名辛家水手扑上前来抓住缆绳,七手八脚地往上扯,片刻之后,旷老三落汤鸡一般被扯了上来,抹一把脸上的河水,急促地喘息着:“没找到!”
旷老大道:“雀儿水性极好,应该没事!”
话虽这样说,大抵也是自我安慰,因为雀儿水性虽好,也曾畅游黄河,但那段水域的水情,实在不比此处险恶。
杨千叶抢步上前,脚下立定千斤坠,手已稳稳地抓住了船舷,向外望去。
此时的黄河水,还远不及后世混浊,只是这两天刚刚暴雨之后,水情比平时混浊,浊浪滚滚,水面上并无人影。
“姑娘,小心!”
墨白焰及时扑到杨千叶身旁,将一条缆绳递给她。
杨千叶不敢托大,将缆绳在纤腰上缠了几圈,打了个结儿,往水中一望,蹙眉道:“雀儿水性那么好,怎还翻下船去了?”
旷老三道:“那个罗员外落水了,雀儿去救他……”
杨千叶瞟了他一眼,道:“不是说是那罗员外纠缠雀儿,雀儿并不喜欢那人么?”
旷老三道:“是啊!雀儿对那姓罗的,从没半点好脸色,最常说的就是‘滚’,‘边儿去’,‘放屁’……”
杨千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雀儿若不喜欢他,无亲无故的,岂会犯险救他。言语上冷淡些算什么,你们呐……”
这时船头开始砰砰地砸水,这商船船头与那战舰不同,船头翘起颇高,大半浪头被挡在船外,但仍有一些河水扑上甲板,众人赶紧各自抓紧固定物,随着船的跳跃上下起伏着。
“噫?”
杨千叶双手抓着船舷,目光向船外一瞟,忽地看到侧前方一个缓慢旋转着的漩涡中有一个人,正随着那漩涡缓缓地自转。
那漩涡不小,一些因为洪水冲下来的枯枝败叶,围绕着那漩涡形成了一个环,环的中央就是一个人,笔直地竖地那里,肩头以上浮在水面上,也不挣扎,被漩涡推动着缓慢地自转。
杨千叶先是以为是旷雀儿,定晴再一看,那人虽然面皮子发青,双眼紧闭,头发也凌乱地垂耷在额头,形容与平素不甚相同,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李鱼。
李鱼?
他怎么落水了?
眼看李鱼脸色灰白,毫无生气,浮在水中丝毫不见挣扎,杨千叶不由一惊:难不成他淹死了?”
杨千叶急忙放开一手,回身去抄绑在身上的缆绳。
“姑娘,你做什么?”
墨白焰正蹲着马步,抓着船舷企稳,一见杨千叶动作,急忙高呼。
杨千叶道:“李鱼落水了,我去捞他上来。”
墨白焰扭头向河面上一看,大声道:“太危险了,他是咱们对头,姑娘何必……”
杨千叶道:“总不好见死不救,帮我抓着缆绳。”说完,她就纵身一跃,跳上了船舷,这时那船又是猛地一沉一起,杨千叶借着船体上扬的力道,双腿奋力一跃,远远地跳了出去。
这时那船顺流之下,恰与漩涡中的李鱼平行,杨千叶稳准地向那漩涡中心落去。
旷大旷二不顾危险,急忙去抄那条缆绳,心中只想:“雀儿若不喜欢他,无亲无故的,岂会犯险救他。”这可是殿下刚刚说过的话,难不成……殿下喜欢水中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第521章 幸运甲板
杨千叶提气纵身,手持缆绳,自船头一跃而下,飘落水面,足尖疾点,“啪啪啪”浪花飞溅中居然又跑出十多米去,这才气势一尽,向下沉去,但这时她已纵入那个大大的漩涡中去。
船头上,众人紧张地看着,墨白焰很想抱怨几句,就算你要救人,一声吩咐下去,自有人舍生忘死,何必亲身涉险?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抓起一条绳索,紧张地观注着,一旦杨千叶有险,便要纵身跳下船去。
杨千叶身陷入水中,再哗地一声钻出水面,马上踩水向李鱼探近。
这时,杨千叶才意识到,李鱼既然有本事不沉下水去,何以不游向岸边。那漩涡自船上看去,既缓慢又庞大,但一旦身涉其中,却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搅拌着水流缓缓行转。
试想,黄河水滚滚东去,居然在此处形成一个自转的大漩涡,其下的力量该有多大?绝不似船上看去时,显得那么微弱。
好在杨千叶此时是顺着漩涡的力道往里游,反而事半功倍。杨千叶绕着李鱼转了一圈半,已经接近了他,杨千叶大呼道:“抓住我的手!”
李鱼直挺挺地竖在水中,双目紧闭,脸色煞白,不言亦不动。
杨千叶心中一急,急急向前又一涌,伸手一把抓住李鱼肩头,这时才感觉到他整个人似乎都僵硬了。
杨千叶急促地呼吸着,将缆绳绕着李鱼缠了几圈,和自己绑在一起。墨白焰在船头看得分明,马上大叫道:“快!拉缆绳!”
这时那船并未停下,在杨千叶缠紧李鱼的当口,船已顺流而下,众人已人前望变成了后望。墨白焰一声令下,旷老大等人立即飞快地拉动缆绳,将杨千叶和李鱼拽出了漩涡。
“嗵!”
杨千叶和李鱼倒在甲板上,杨千叶这时才感觉就只刚才一番挣扎,竟已耗尽了她的力量,此时瘫在甲板上,几乎一动也不想动。
李鱼仍旧直挺挺的,一动也不动。
墨白焰伸手去扶杨千叶,根本不理李鱼死活,反是杨千叶喘息地道:“看看他,怎样了?”
旷老大一探李鱼的鼻息,叫道:“应该是冻呛的晕过去了,还有呼吸。”
杨千叶松了口气,由墨白焰搀扶着乏力地站起。她是公主之身,金枝玉叶,平素里没有男人近身,也只有墨白焰这样的内侍才能搀扶她。
“把他扶进船舱。”
杨千叶吩咐一声,旷大旷二几个人便七手八脚地把李鱼抬进了船舱。
“姑娘,叫他们救治吧。姑娘快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墨白焰急急说着,因为这船上还是有些商贾和旅客的,虽然他们此时未在近前,墨白焰仍旧小心,只以姑娘相称,并不称殿下。
杨千叶不想表现的太过在乎李鱼,便点点头,由墨白焰扶着去了。
等杨千叶冲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就见旷大等人正围着李鱼,李鱼已被扒去衣袍,旷老三与他体形相仿,便把自己的衣袍给他换了一身。
杨千叶故作淡定,问道:“他怎么样了?”
旷老大道:“他是呛了水,又因水中过于寒冷,待得太久,失温冻晕过去了,若再耽搁一阵儿,难免就要送了性命。幸亏救的及时,眼下虽还未醒,却无性命之碍。”
旷二道:“我等见他直立于水中,竟尔不沉,着实觉得奇怪。还以为他有神明护佑呢,谁知道……”
旷二从旁边拿起一套内衣,那内衣居然硬梆梆的支起了衣服架子。旷二道:“姑娘请看,此人袍中居然内衬软木,他乘船而行,便做了这么一件东西,倒真是惜命的很。”
杨千叶想起李鱼在利州时的神算本领,虽说他后来一再否认自己会算命,但杨千叶哪肯相信他,在杨千叶眼中,这厮就是一屁俩谎儿的家伙。
此时一瞧此物,心中一动,便摇摇头道:“未必是惜命,此人,很有一些占卜吉凶的本领,恐怕他是预见到此行有危险了。”
旷老三道:“不会吧,那他为何不改走陆路。”
杨千叶道:“命中该有的一劫,避过去了,就会有更大的劫难发生。只能想办法化大为小,以此化解,逃避……却是不行的。”
说到这里,杨千叶心中又是一动,想起了黄河大堤上那位神秘的仙人对她所说的话。
缘在对岸?
对岸……对岸当时上千号人,但杨千叶想到能做自己良人的,就只有一个他,根本不曾有过第二个设想。
真的是他?
如果这是我的命,我是不是也避不过?
他当了将军,我坐我的船,本来已经是毫不相干了,这也能让他上了我的船,这……
一想到不可抗的天命机缘,杨千叶不禁心乱如麻。
这时李鱼呻吟一声,身子一动,嘴角又汩汩地流出一些清水。
杨千叶心中一慌,急忙转身就走,吩咐道:“且莫说出我来,就说是你们救了他!”
李鱼微微睁开眼,视线中一片模糊。模糊中似乎有一道熟悉的倩影,是谁?怎么像她?
李鱼眨眨眼,想再看清晰些,那倩影却不见了,面前出现了一件白色的内袍,旷老三笑嘻嘻地道:“将军真有远见,乘船远行,居然就做了这么一件袍子,看来一定身家颇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嘛。”
幻觉!
刚刚一定是幻觉!
起死还生之际,幻觉中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妻妾,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
李鱼觉得很内疚。
他定神看了看咧着嘴,有些嘲讽意味的旷老三,虚弱地道:“多谢……救命之恩。咳咳!在下只是掐指一算,此行当有水上一劫,故而预做了些准备。”
李鱼只是一句遮羞的话,旷老三听了却是大感敬畏。
毕敬杨千叶刚刚说过此人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而旷老三对殿下的话崇信不疑,当即不敢再讪笑,而是颇显敬畏了。
“将军竟有如此本领,佩服、佩服!”
李鱼干笑两声,道:“不敢,只是在长安时,跟着袁天罡、李淳风两位仙长,学过一点皮毛。”
辛家、旷家几个人一听是跟那两位据说能沟通天界的神人学的本事,顿时对他未卜先知的本事也是信之不疑了。
李鱼喘息了几下,问道:“前方的兵船呢?劳烦诸位,若是见到,送我过去。”
旷老大道:“好说,将军且在这商船上歇息一下,我们还不曾看见他们的船影,若是遇到,定把将军安全送过去。”
这时有人端了一碗姜汤水来,旷二忙扶着李鱼坐起,把姜汤给他灌了下去。
船过了最险要的一段,前边就平缓多了
但是船到了下一个码头时,却依旧没有碰到兵船,倒是当地坊正里长们组织的打捞队伍正准备溯流上下,寻找李总管的遗骸,一见他还活着,那些乡贤十分欢喜,忙上船来,把情形对他说了一遍。
李鱼本来对队伍不顾他死活有些不满,听他们一说,也就理解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像他这样大难不死的人,当真是绝无仅有,兵船停下来等他,也确实没有必要。因为他是死是活,确实是听天命了,想尽人力都没办法。
兵船既没必要停下,又负有重要使命,当然就得一路下去了。如今他既不死,当地乡坊小吏就放了心,但要说派人去通报军方,实也大可不必。因为那商船就是去洛阳的,和李鱼同一目的地,他乘此船过去,比当时乡坊再派人去还要快的多。
船在码头小作停留,便继续东向了。李鱼既在船上,杨千叶和墨白焰这两位便躲在舱中再不出来,李鱼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处就与杨千叶只一壁之隔。
船在码头小做停留,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查找旷雀儿的下落。因为这里距洛阳已近,本不需要在此做什么补给,可是旷雀儿却音讯全无,他们又没能力驱动当地乡坊出人帮着搜寻打捞,只得黯然上路,只是默默祈祷,希望在旷雀儿身上也能产生奇迹。
奇迹,有时候真的会发生。
一艘货船渡过最可怕的鬼门关,所有的人都送了口气。原本躲在船舱里默默祈祷的人,都欢欣鼓舞地涌上甲板,这时候,有人发现波滔起伏中,似乎有个人,正随着浪头,一起一伏的游向岸边。
那发现的人马上指给其他人看,但是船已顺流直下,河上浪头起伏,其他人再想看时,已经看不到了,便只当是那人眼花。其实就算证明不是那人眼花,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里,他们只能把命运交给这既给了他们财富,又给了他们无尽危险的大河,什么都做不了。
那人并没有眼花,大浪起伏中,确实有人正艰难地游向岸边,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旷雀儿和~~~罗霸道。
罗霸道的水性很一般,旷雀儿的水性却很好。但即便以旷雀儿的好水性,在如此的大风浪中,也很难自保,更不要说还要拉上一个水性不好的人。
两个人在风浪中涌动了很久,却因波浪滚滚,一边顺流而下,一边努力地向岸边扑腾,却很难发挥作用。
这时候,罗霸道在起伏的浊浪中,发现了一块破碎的甲板。
罗霸道立即松开旷雀儿,猛地向前一扑,一把抓住了碎甲板。
“快拉住……”
“我”字还没出口,罗霸道往甲板上猛地一扑,使得那甲板一沉,水便要呛进嘴里,所以他赶紧闭了嘴。
旷雀儿大喜,赶紧向前游动,抓住了罗霸道的脚,飞快地扯近了他的身边。
甲板不规则,也不是很大,两个人并排趴在上面很困难,不过因为浪头的涌动,那甲板的浮力倒是足以让二人较节省体力地浮在水上。
因为甲板面积有限,而且边缘参差不齐,似乎是被撞碎的,刺钩许多,无法抓扶,旷雀儿只能趴在罗霸道身上。
罗霸道双手抓着碎甲板,只能双脚扑腾,旷雀儿伏在罗霸道的身上,双手倒是可以间歇性地运用划水。这时她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伏在罗霸道身上,借着浪的一起一伏,还不时挺动腰部助力,产生涌向岸边的力量。
旷雀儿一扑上去,就感觉到罗霸道的身体有些僵硬,只当他是因为害怕,但他的身体太过僵硬,就容易抵消旷雀儿颠动腰部产生的动能,旷雀儿向他吼了几声放松,但效果也不大,气恼之下,只能加大颠动腰部的力量。
两人一上一下地滑着手,渐渐在向下游流动的同时,渐渐靠向了岸边,岸边的水流比河中心要平静的多,这时划动的力量明显就大多了,也不知用了多久,当旷雀儿也感觉力尽的时候,两人终于划到了岸边,双脚可以触到水下的地面。
旷雀儿松了口气,放开罗霸道,趟着冰冷的河水,踉跄地趟上岸去,一头仆倒在地,大力地喘着。而罗霸道,却仍抱着那块甲板……
旷雀儿气恼地道:“快放了甲板,水不深了,快上来。”
就见罗霸道很笨拙、很缓慢地动弹了一下,双脚落了地,慢慢从水中站了起来,而他怀中,仍旧抱着那块甲板。
有些溺水将死的人,哪怕是一段枯枝,都会紧紧抓住。旷雀儿倒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事,但是既然神智清醒,明知道双脚已经可以落地了,居然还紧抱着碎木板不放,旷雀儿不禁有些好笑。
她瞪着罗霸道,眼看着罗霸道像抱宝贝似的抱着那块木板慢慢地趟上岸,正没好气地想骂他两句,忽然发现……
那湿透的下襟上,似乎有红色的液体迅速浸染开来。
旷雀儿吃了一惊:“你受伤了?”
罗霸道抱着木板,身子一转,仰面倒在沙滩上,怀里依旧抱着那块碎木板。
唔……这块被他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的碎木板,其实就是李鱼那般兵船上之前被绷断了缆绳的抛石机撞碎的舱壁,其中一块舱壁飞溅出去,抛进了水中,随着大大小小的浪头和漩涡在水中起伏,最终却救了罗霸道和旷雀儿的性命。
一饮一啄,世事奇妙。
旷雀儿挣扎地坐起来,挪到罗霸道身边,想拿开他怀里的木板,查看他的伤势。可手抓木板刚刚一动,罗霸道便是一声闷吭:“别动,痛……”
旷雀儿吃了一惊,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块木板里拗外撅的,似乎被什么重物撞击过,倒刺和尖锐处不仅边缘有,中间两侧也都有,罗员外抱着两端,中间的尖刺部位就抵在他的腹部处。
本来他一个人抓着这块木板,还能和身体有相当的距离以策安全,可是因为身上又伏了她,而且她还在罗员外的身上不停地做“鲤鱼打挺“的动作……
罗员外的双手和胸腹部都被尖锐的木刺扎烂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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