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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大明女状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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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宝没说这个,”杨清笳告诉他:“我在你房间的床上看见了打更人统一发放的棉衣。”
  赵诚觉得杨清笳肯定是能掐会算,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轻声道:“长兄如父,你是个好哥哥,也相当于是一个好父亲。”
  “不,我不是,”刘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懊丧道:“如果我能多些时间陪陪她,她就不会一个人跑到街上去,也不会碰到那样的事……”
  “你就是因为你妹妹的缘故杀了江猛?”赵诚问。
  刘方哽道:“我原本没有打算去报复,或者杀人——但是昨天上午,我站在后厨的窗前面休息,竟然看见了那个调戏过我妹妹的混蛋!”
  “他在那里做什么?”杨清笳问。
  “狗改不了吃|屎,他又在酒楼的后身僻静的地方,调戏别的姑娘……”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了?”赵诚讽刺道。
  “那姑娘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头发也梳成了两股辫子,我看着她的背影,跟我妹妹十分相似。”
  “所以你那时想,是不是当时江猛也是这么对你妹妹的。你这么想着,一时间悲伤和愤怒无从遏制,你拿起炉火上被烤得滚烫的鱼刀,冲到楼下去找他,却发现他已经从酒楼的后身走到了正门前那条人流嘈杂的街上。”杨清笳像看见了当时的情景一样,平静地叙述道:“你迅速混进人群之中,装作不经意间与他再平常不过的擦身而过,将手中的鱼刀用力地刺了出去。你并没注意自己刺了对方哪里,瞬间而又隐秘的袭击亦没有让江猛察觉出任何异样,他只觉得股根处一凉,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
  “你个子不高,为了不让人发现你的小动作,你选择了最隐蔽的角度,却阴差阳错地刺破了他的股动脉。高热的温度瞬间封锁了伤口,只有锋利的鱼刀拔出的瞬间带出的几滴血液,掉在了酒楼门前的地面上,而那几滴血液被我们找到了,从而作为证据,指向了你所在的酒楼……也许你当时只是气急攻心,也许你以为随便向他的大腿扎上那么一下并不会怎么样,可他的确死了,”杨清笳看着他道:“一刻钟后,当他走到后里儿巷时,他终于倒在了一群乞丐中间,因为股动脉破裂内出血。而这群乞丐,现在成了你的替罪羔羊。”
  “他死之前……痛苦吗?”刘方低头问。
  “后知后觉的剧烈疼痛,不知缘由且突如其来的死亡阴影,”她实话实说道:“江猛挣扎了很久,最终只能绝望地倒在地上,一点一点停止呼吸,如果你所求的,是对方的痛苦,那么你如愿了。”
  刘方闻言先是露出了一丝快意,随即便是一种不知所谓的茫然,他看着自己的微微颤动手,喃喃道:“所以是我杀了他。”
  “是,”杨清笳叹道,:“你亲手杀了他。”
  “我为我妹妹报仇了。”
  她摇摇头,怜悯地道:“你妹妹不会希望你那么做的,她不会希望他的哥哥,因为自己,而变成一个杀人犯,为江猛那样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那并不值得。”
  杨清笳的话像突然戳到了刘方的痛处,他倏地站起身,眦着眼吼道:“不值得?我妹妹的命太贱了!她被欺负,到死那个凶手都不肯过来认个错,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的恶事,即使知道了,也毫不在乎!”他激动地挥着手,有好几下都差点打在杨清笳的身上:“我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慢慢闭上眼,她死了,就像一只随便什么虫子一样,一闭上眼,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语气开始变得颓然又嘲讽:“江猛是个大人物,大官儿的亲戚,横行霸道这么久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说个‘不’字,连顺天府的大老爷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我和我妹妹两个人的贱命加一起都比不上他的金贵,怎么能说不值得呢?这是我这辈子干过最划算的事儿……”
  对方的这番话如同耳光一样,杨清笳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她哑口无言。
  法律是公正的,所有恶行必定会受到法律的审判,正义可以迟到,却从来不会缺席……这些话就在嘴边,但她却说不出口。
  自欺尚且不能,如何欺人?
  同态复仇,血亲报复1,这是不对的。
  同样,司法权应牢牢掌握在国家公权力机关的手中,不管任何原因,任何人不能私下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她也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但杨清笳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刘方有一点说得对,在这个强权社会,人生而不平等,有的人矜贵无比,有的人命如草芥。
  有的人即使杀了人也只需要道个歉,有的人即算说错一句话就要被千刀万剐。
  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这是《大明律》明文规定的,法律,即国家的意志。
  这个国家承认,甚至宣扬人和人之间的不平等。
  杨清笳第一次对法律至上这个她曾经当做信仰的理念,产生了怀疑。
  赵诚一旁听着,心中却不以为然。
  人本来就分三六九等,既然生来就是下等人,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遇见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不过他倒是想告诉刘方,那个连顺天府府尹都不敢惹的锦衣卫指挥使的亲侄子,那个胖子,被你眼前这位姐姐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然而赵诚没有心情跟刘方多费口舌,他走过去,一把将刘方捉住,利索地给他套上了手镣,准备带人回去交差。
  “案子破了,你怎么这幅德行?”他转过身,看见杨清笳正在那里愣神,脸色竟然要比落网的刘方还要灰败。
  杨清笳回过神,泄了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没事——”她看着那个墓碑都没有的简陋的坟包,像安慰自己一样,道:“没事,只是有些累,这一切、一切都会好的……”

☆、第29章 出狱

  诏狱,地牢。
  这里是没有窗子的,所以即便外面郎朗白昼,牢里亦是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里关久了,会分不清时辰,甚至年月。
  朱兴只在这里待了不到两天,却感觉像过了两年。
  或许诏狱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阴云,等待,在恐惧中胡思乱想,会很快磨烂一个人的意志。
  他坐在角落里,看着那几个乞丐时不时地拍打着囚栏,喊着放我出去之类的徒劳之语,却连一声回应哪怕是谩骂都没有。
  朱兴心里觉得他们幼稚得可笑,又觉得那无谓的挣扎很可悲,他看着墙上忽明忽暗的壁火,正如杨清笳说的那样,散发着微弱却难得的光亮。
  能救他出去的,只有杨清笳在一日内找到那个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凶手。
  朱兴手中的确有能够保命的东西,但此时他又不确定了,不管是什么身份,他现在只是一个乞丐,如果真的死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
  他昏昏沉沉地在不安和恐惧中睡了过去,直到牢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朱兴立刻张开眼坐了起来,进来的那个锦衣卫他见过,就是今早过来提审他们的赵诚。
  “都起来!起来!”赵诚走进来,用脚踢了踢那几个蜷在地上的乞丐。
  朱兴略微警惕地看着对方,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他。
  “你们可以走了。”赵诚让人把他们的手铐脚镣都取了下来。
  “你说什么?”他又问了一遍,有些不可置信。
  赵诚翻了个白眼,向外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儿地道:“杨清笳已经找到了真凶,你们可以走了!动作快点!”
  那几个乞丐一听说可以走了,如火烧屁股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诏狱。
  赵诚看着身后若有所思,慢慢悠悠向外走的少年,道:“磨蹭什么!难道还没待够?”
  朱兴忍不住问:“杨清笳呢?”
  赵诚本来不想理他,但提起了杨清笳,他不由想多说几句:“她刚刚把案子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凶手也承认了,这案子算是结了。”他说到此处,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叹道:“这姑娘也真是邪了门了,不到半天就能把案子给破了,比我见过的推官都厉害,胆大心细,精明能干,如果不是个女子,怕真是不得了了!”
  “她真的这么厉害?”朱兴问。
  “废话!我当锦衣卫这么多年就没看见过这么聪明的人,怪不得头儿……”赵诚突然意识到道自己面前还站着的那个少年,他怒道:“关你屁事!废话真多!”他骂骂咧咧地回身走了。
  朱兴依旧浑身脏污,但当阳光重新照在头顶时,仿佛再生为人。
  大明开朝至今,有多少人能凭着自己,从这道鬼门关中不缺胳膊不缺腿地走出来?
  恐是寥寥无几。
  杨清笳出来时,就看见朱兴在不远处停驻的身影。
  她走过去,调侃问:“怎么还没走?难不成还想进去再转一圈?”
  朱兴闻言回过头,对方姣好的面容氤氲在夕晖中,被镀上了层温暖的色调。
  “我在等你。”他眨了眨眼,明明已近傍晚,瞳仁里竟有种灼热不可直视的错觉。
  杨清笳笑了笑:“等我做什么?”
  朱兴抓了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来掩饰自己此刻的不自在:“想跟你说声谢谢。”
  “不客气,我破这案子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朱兴想跟她说点什么心里话,也许是劫后余生的感慨,也许是之前牢里没说完的那个道理,但他又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与杨清笳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虽算一起患过难,但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把自己当朋友。
  杨清笳倒没看出对方那么多心思,她见朱兴有些迟疑,便道:“还不想回家吗?可别让父母担心。”
  “双亲都已经不在了,现在算孑然一身,”朱兴见对方这么问,也开口说了自己的打算:“我离家时便已言明,此番定要四处历练一下,暂时……不想回去。”
  以杨清笳的推测,十三岁的年纪,一定气盛的很,朱兴想必出身高门大户,养在家里的豪门少爷偏偏总想着去外面的花花世界闯荡一番来证明自己,但若刚出来就弄了个灰头土脸,又哪肯乖乖回家。
  放到现代,这也不过是个刚上初中的孩子,虽然古代人普遍立世早,但杨清笳固有的观念让她仍旧忍不住劝道:“世道险恶,生存不易,无论如何你应该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如果这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或许真的会让他不悦,可偏偏是杨清笳,朱兴并没有任何被冒犯或者被轻视的感觉。
  短暂的相处让杨清笳觉得眼前人虽有着与年龄相仿的稚气,然而更多却是成熟老道的想法,这个少年很特殊,杨清笳的直觉告诉她。
  “身上的伤好了吗?”杨清笳看着他又有些发炎迹象的眼角伤口,问。
  朱兴想也没想就点点头。
  “胡说八道,你上次从医馆拿走的药只够一周眼部伤口的药量,”杨清笳看向他身后的脚印:“你留在地上的鞋印,左深右浅,明明是右脚有伤。年纪轻轻不好好治,小心以后变成铁拐李,找不到媳妇,打光棍儿!”
  “我不缺媳妇!”事关男性尊严,朱兴立马反驳道。
  “呦!”杨清笳乐了:“还挺有自信的。”
  朱兴意识到自己是被调侃了,一张脸有些红,他心想你不也没嫁出去呢么,还敢来笑话我!
  “我是个状师。”杨清笳道。
  “什么?”
  她转身向前走,边走边道:“还缺个打下手的……”
  杨清笳并没有回头看他,她自顾自地向前走,似乎并不在意身后人是否跟上来。
  朱兴看着对方缓缓离去的背影,在她即将淡出自己视线时,忍不住大声问:“包吃包住吗?”
  杨清笳露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一阵脚步声响起,少年跟了上来。

☆、第30章 刀笔会

  自江猛的案子完结后,杨清笳又陆陆续续接了几个小案子,大多是些侵财纠纷,倒也没费什么力都顺利解决了。
  讼师可算不上老牌职业,故而圈子不大。
  顺天府突然出了个女状师的消息不胫而走,尽管当事人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触动了同行的敏感神经,但某些人却已经明显按捺不住了。
  杨清笳正仔仔细细地看着手里的请帖,今天刚送过来的。
  寥寥数语,却是来者不善。
  发帖子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叫做刀笔会。
  顾名思义,就是一群刀笔之吏构成的组织。
  她非常反感这个名字,但在这个时代,讼师们并不觉得他们被叫做刀笔吏有什么不妥,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靠着一张嘴,唇齿如刀,常常凭着舌灿莲花的本事颠倒黑白,无中生有。
  杨清笳并不认同他们的从业模式,在她看来,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才是一个讼师应该做的。
  然而在这个年代,讼师的确就是有钱有势之人的喉舌。
  她看着请帖,有些犯难。
  就杨清笳本人而言,她并不想跟这刀笔会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不过请帖既收,不去就太驳对方面子了,她初来驾到,并不想一次性将同行得罪个光。
  思来想去,还是得去一趟。
  三月初,卞陈会馆。
  这会馆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虽然大明时北京的房价还没有像现代那样一提便能吓死头牛,可毕竟皇城之中,寸土寸金是一定的。
  这楼外观无甚稀奇,走进去才觉别有洞天,并非凤阁龙楼、飞檐斗拱那种豪放气韵,却是那种匠心暗藏的典型南派建筑。
  小厮领着她穿廊过门,走了一小会儿才到了正堂。
  杨清笳推开门,屋里那人闻声看向她,却没有起身相迎。
  她迈步走进来,在堂中站定,也不言语。
  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儿,那人终于忍不住道:“杨姑娘请坐吧。”
  杨清笳依言坐下,丫鬟上来给她斟了杯茶,便低着头退下了。
  她端起茶盅,掀开盖子撇了撇,听见对方道:“鄙姓陈,是卞陈会馆的副会长。”
  杨清笳并未抬头,她抿了口茶,淡淡道了声:“幸会。”
  陈瓒本想晾晾这小姑娘,锉锉她的锐气,给她来个下马威,若对方憋不住发作,到时在言语上敲打她一番,也好叫他明白她京城状师的规矩。
  不过他未曾想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堪称敌不动,我不动的典范。
  他折腾了半天,还得主动开口:“最近坊间都在传,京城新晋一位女讼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陈瓒年逾不惑,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有些轻浮,更多的是阴阳怪气儿,就好像杨清笳靠着张脸皮混饭吃一样。
  “副会长谬赞了,”杨清笳“当”地一声放下茶盅:“晚辈打官司靠的是脑子,讲的是证据,跟是男是女,长成什么模样,并没有太大关系。”
  陈瓒算是京城状师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向来没有其他同行敢这么耿直地怼回来,他一时间有些懵,“这个……倒是说笑了。”他干笑两声,问:“姑娘祖籍何处?”
  “江西丰城。”
  “何时来的京城啊?”
  “今年年初。”
  “瞧你年纪不大,当讼师几年了?”
  “一年不到。”
  “哦。”他捻了捻颌下的几缕胡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杨清笳早就知道今天这个会面肯定不会愉快,她耐着性子回答了对方查户口似的提问后,也不想在这儿跟他继续兜圈子,索性道:“陈副会长有话不妨直说。”
  陈瓒清了清嗓子:“看来杨姑娘初来京城不识这其中规矩,我们做讼师的,仅凭一张嘴,辩死争生,难免势单力薄,人聚而力巨,刀笔会也是给诸位提供个依托。作为讼师,常年与官府打交道,朝中无人也不好办事嘛。故自我大明开国百余年,刀笔会才能一直屹立不倒。何况讼师这行也是讲究师承家学的,在京城里数得上名号的,大多出自于刀笔会的栽培。倒也是巧了,过几日便是会中新一批学徒入会的日子,杨姑娘要是入会,我可替你引荐一个四代师傅,那就算是自家人了。”
  对方这番话直白地已经算不上旁敲侧击了,陈瓒的意思总结一下大致是,要想在讼师这行混下去,不进刀笔会是不行的。
  然而杨清笳显然对于加入刀笔会做个n代学徒没什么兴趣,她拒绝道:“副会长好意晚辈心领了,只不过晚辈本就是无名小卒,且已有师门,无法改投别处,还望陈副会长见谅。”
  陈瓒对于这个年轻小姑娘几次三番敬酒不吃吃罚酒十分气恼,他阴下脸道:“杨姑娘的师傅不知是哪位高人?”
  杨清笳道:“家师闲云野鹤,常年游方在外,不提也罢。”
  “刀笔会向来不收女流之辈,此次机会难得,若是错过,恐怕……”陈瓒语气已是十分不善。
  女流之辈……?
  杨清笳心里哼笑一声,面上丝毫不为所动:“不必了,晚辈才疏学浅,贵会树大根深,实属高攀不上。”
  “呵呵,后生可畏啊!”陈瓒冷笑一声,一甩袍袖道:“送客!”
  “告辞。”杨清笳还未等丫鬟过来引路,便搭手揖了一下,转身向外走。
  就在她一脚踏出大堂门口时,陈瓒意味深长地扬声道:“此途一路风潇雨晦,鹤唳华亭,杨姑娘以后可得多保重了。”
  杨清笳脚步顿了顿,挑起唇角依稀是个浅笑,但微眯的杏眼却露出了一丝冷意:“多谢副会长提点,晚辈必定铭记在心。”

☆、第31章 会试放榜

  清明过,谷雨未至。
  一大群的考生聚集在皇城外墙前,料峭春寒也挡不住他们此时急切焦灼的心情。
  今天是三年一次的会试放榜之日,也是进入殿试前的最后一个关隘。
  考上了便有希望成为天子门生,考不上就要殿前饮恨,再战三年。
  辰时到,城墙上开始“咚咚”地敲起鼓来,只得听得“唰唰”两声,丈把长的黄绢从墙头直泄而下,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名。
  人群顿时沸腾,如热水入油锅。
  所有等候的人一拥而上,你推我搡,急切地瞪大了眼睛,满怀希望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榜上有名的,或喜极而泣或弹冠相庆,榜上无名的,垂头丧气,更有甚者痛哭流涕。
  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在五百年前的古代,科举考试是唯一一条能够使底层百姓改变自身命运的道路,比之现代的号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还要难上再难。
  杨清笳对于中国古代赫赫有名的科举考试是非常有兴趣的,如果可能,她很想试着考考看。
  但很可惜,科举不允许女性参考,她也只能望洋兴叹,遗憾作罢。
  此时,得一阁二楼雅座。
  四个年轻的公子正围坐于一桌,神态却各不相同。
  坐在窗边的年轻人叫李鸿和,是当今文华殿大学士李昐的长子,人称顺天府首才。
  他一身锦衣华服,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倒是坐在他左侧的方脸书生一直伸头向窗外看,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宁兄,”李鸿和道:“稍安勿躁,切莫丢了君子风度。”
  姓宁的方脸书生闻言有些羞愧,他收回视线不再探头探脑,抬手用袖口拭了拭额头的汗,勉强笑道:“小弟才疏学浅,若得李兄学识万一,此刻也就不忧心了。”
  李鸿和这类赞美听得实在太多,连句推谦之词都懒得回应宁文奎,他用眼角扫了眼对面同样稳如泰山,不断地把玩着手中折扇的白衣公子,道:“你看看人家郑兄,现在不也是成竹在胸么,想必此次会试,定是能拔得头筹。”
  郑阕才学并不次于被称作“顺天府首才”的李鸿和,但这二人向来在伯仲间,免不得明里暗里较着劲儿,只不过后者家门显赫,故而名气要大上一些。
  “呵!”郑阕手腕一抖便“唰”地展开手中折扇,扇面是副色彩饱满的枝头梅花写意,旁边一行极为潇洒隽秀的字——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他不悦道:“成竹在胸的明明是李兄自己,又何必扯上在下呢?”
  李鸿和抬手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道:“我们今日不妨赌上一赌,若会元是你,我便将这‘顺天府首才’的名号拱手相让,并且包下这得一阁替你做三天的流水宴。若会元是我,那你今后就离我妹妹远点!”
  这话若是让旁人听见,难免要觉得这两人太过狂妄,会试成绩还未出,便敢拿这会元作赌,不知是大言不惭,还是稳操胜券。
  “你!!!”郑阕怕案而起,怒不可遏。
  他的确是对当朝文华殿李大学士府上千金李溶月有意,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她又出身名门,才貌双绝。不过这李溶月一直对郑阕不冷不热,郑阕偏偏又跟她哥哥李鸿和一时瑜亮,如今李鸿和拿他厚脸皮追求自己妹妹公然说事,倒真是让他下不来台。
  方才一直未出声,坐在李鸿和右侧一身浅灰布衣的书生见状,好言劝道:“大家都是举子,以后若入了阁也算同僚,还是同期,何必伤了和气。”
  李鸿和闻言调转矛头,挖苦道:“达则,你总当这和事佬儿还真不嫌累,有这闲工夫不如在皓首之前考上个贡士,否则就算我日后入朝为官想帮你一把,你也是烂泥一摊,扶不起来的阿斗。”
  钱济表字达则,是这四人中出身最低的一位,李鸿和自不用说,郑阕再不济父亲也是个从八品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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