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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大明女状师-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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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惟下意识地将内力运于右臂阳池穴,打出一掌“开天辟地”。
但当对方一掌击在他胸口时,段惟却突然撤了五成力道。
特里赫尔这一掌“开山碎石”毫不留情,极尽全力。
段惟这一掌“开天辟地”却在最后关头收了手。
“噗……”段惟一口血雾喷出,溅了特里赫尔一脸。
特里赫尔没想到对方竟会在最后关头收手,不由一愣。
“段惟!”
“头儿 !”
杨清笳和赵诚失声道。
正当众人愣神之际,变生肘腋!
戚景通突然掏出火|枪,对准特里赫尔后心处连发三枪。
特里赫尔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自己胸口涌出的鲜血,挣扎了须臾,只得无力地倒在了段惟身前。
段惟中了对方全力一掌,此刻亦是轻易动弹不得。
但他见特里赫尔中枪,当下忍住内伤,踉跄抢了过去,将他接在怀中。
“你……你怎么样?”段惟用手捂住特里赫尔胸口的伤处,颤声问。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没个尽头似地潺潺流出,特里赫尔竟笑了一声,问他:“为何……为何收手?”
段惟红着眼,喉头耸动,只哑声叫了一句:“哥……”
“好、好……”特里赫尔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抬手握住了段惟捂在自己胸前伤口的手,用尽最后气力道:“回瓦剌,继承汗位,统一……”
他内息已散,话尚未说完,头便颓下,就此死去。
段惟张大了双眼,愣了愣。
倏地仰头,哽声啸道:“我刚有亲人 ——为何?为何……”
他一连问了几个“为何”,然而阴沉的天穹依旧无悲无喜俯瞰着万物,亦无法回答。
段惟内伤过重,悲怒攻心,终于不支,倒了下去。
鹅毛大雪缓缓飘落,盖在那两兄弟身上。
身下流出的血,又将这片素白染红。
☆、第183章 风潇雨晦
杨清笳急急奔了过去,临近几步时; 雪天地滑; 加之心慌意乱; 她竟然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朱厚熜赶紧过去; 伸手想要将她扶起。
后者却眼也不错地盯着几步开外; 死生不知的段惟。
她下意识地甩开朱厚熜的手; 踉踉跄跄地跪倒在段惟身边。
朱厚熜低头看了看自己凭空伸出的手,只得缓缓攥紧拳头,抿直了嘴角。
杨清笳扶起段惟,抖着手摸了摸他的颈侧。
半晌传来一丝微弱的跳动; 她才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
杨清笳刚想回头请人帮忙将他扶起,却发现戚景通正举着火|枪,枪口赫然对着躺在她怀里的段惟。
“戚大人!”杨清笳侧身挡在段惟身前; 惊怒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戚景通在一旁看着段惟为了保护朱厚熜和其余众人拼杀半晌; 自是明白对方是个为国为民; 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现在叫他恩将仇报残害这等义士,他也是万般不愿; 然而皇命大于天,戚景通只得咬牙道:“圣上有旨,处死段惟。”
杨清笳扭头看向朱厚熜,厉声质问:“他刚刚为了救你,为了大明,与自己亲生哥哥手足相残,重伤至此; 你现在竟是要杀了他?”
朱厚熜第一次被杨清笳这般当面质问,他心中明明理亏,然而看到杨清笳这么护着他,心中不免火大。便淡声道:“若段惟是个汉人,我现在立刻就请宫中御医给他医治,还会给他加官进爵,可他不是!”
朱厚熜指着地上人,强调道:“清笳你要清楚——他是瓦剌人,更是瓦剌王子!难道你方才没听见特里赫尔死前嘱咐过他的话吗?今日若纵虎归山,他日必定遗患无穷!”
杨清笳闻言怔了怔,她似不认识朱厚熜似的,抬眼看着他:“小朱,你怎能……”
朱厚熜侧头断然道:“这不正是你教我的吗!帝王要兼顾天下,要懂得牺牲取舍。他的性命,与天下太平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杨清笳无法接受,她摇摇头,苦道:“陛下,段惟如今只是一个孤苦伶仃,不容于世的可怜人,他留在大明,也不会危及任何人!看在他刚刚舍命护佑大明的份上,你且放过他吧!等他醒了,陛下你想怎么处置,那是之后的事,起码现在他还是大明的子民,他是为了你,才会伤重至此啊,陛下!”
朱厚熜闭上眼,不为所动。
她见状将段惟轻轻放在地上,起身“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中,哽咽道:“他过去做锦衣卫时,碧血丹心,忠君爱国,曾几次三番生死相报。刚刚即算知道了自己身世,还是选择了大明,陛下!他以国士报之,陛下就算不以国士待他,但起码放他一条生路吧!算我求您,请陛下放过他!”
朱厚熜猛地张开眼,不可思议道:“你竟然为了他来跪我?求我?!!”
杨清笳咬牙道:“求陛下!”
一旁的赵诚和沈莘也跪下:“求陛下!”
戚景通见状,也屈膝跪地:“求陛下!”
朱厚熜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怒极反笑,转身甩袖离去。
………………………
紫禁城,西苑。
“怎么样,冯太医?”杨清笳见对方号完脉后,满面严肃,上前急问道。
冯太医神色凝重,蹙眉道:“段大人左手的伤口我已包扎好,不过……他的脉象岌岌可危,成四散之状,内息紊乱无比,应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杨清笳闻言连忙点头:“他和人拼斗,被对方掌风所伤。”
“这身子上的外伤,老夫可以保证药到病除,不过……”冯太医捋须叹气道:“这内伤,却是我治不了的。”
“冯太医,若连您都治不得,那他……”杨清笳面色大为焦急:“您一定要救救他!”
冯太医略微沉吟,方道:“眼下我虽救不得他,却知有一人能够救他。”
杨清笳一喜,忙问:“何人?”
“药王谷神医,方九藤。”
她闻言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刚刚升起的希望霎时破灭,一颗心像是从悬崖坠到了深海:“方九藤已经死了。”
“什么?”冯太医并非江湖中人,也不清楚各种事由:“那方九藤才不过而立之年,怎会……”
杨清笳颓然道:“说来话长,总之他是不可能来给段惟治伤的。”
冯太医唏嘘道:“一代江湖神医,竟已过世。”
“莫非真是天意?”她哽咽道。
冯太医瞧她双目赤红,虽极力遏制,但仿佛下一刻便会留下滚滚热泪,心中不忍,便再道:“老夫之所以说方九藤可医治段大人,是因为他的伤必须以药王谷的独门金针渡穴之术,辅以内力高强之人导气归墟,方能将他被人打散的内息汇入气海。”
杨清笳问:“那这么说,如果能找到药王谷其他人会此金针渡穴之术,便能救活他?”
“不错。”冯太医点点头。
还未等杨清笳说话,一旁的赵诚立即起身道:“让我去吧!”
“不行,你本身也有伤在身。”她摇头。
赵诚急道:“那瓦剌人当时打我时不过用了三四成的力道,我的内伤与段惟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何况我这条命也是段惟所救,别人去,我不放心。”
杨清笳犹豫再三,还是不放心赵诚的伤势。
对方也不管杨清笳反对,当即动身直奔药王谷。
冯太医以二十几种珍贵药材熬出一道“万金方”,堪堪吊住段惟一口气,其中不乏天山雪莲,长白参王这些有价无市的御用药材。
但这毕竟治标不治本,他究竟能撑到几时,药王谷还有没有人能救段惟,便只能看天意了。
眼下杨清笳能做的,就是衣不解带地照顾段惟,她盼着赵诚能够顺利地将药王谷的神医带回来。
才刚刚失而复得,她不能再一次看着他在自己眼前离去。
☆、第184章 北信
自那日从岫云观脱困后,杨清笳便再也没见过朱厚熜。
只听说他以雷霆手段; 历数江彬僭侈逾制; 欺下媚上; 毒害武宗三大罪状; 将他交由刑部法办; 三日后; 便于菜市口处以磔刑。
其余名册上的高官,朱厚熜拿了几个,以其他名义,不动声色地杀鸡儆猴; 其中便包括大学士李昐。
只听说他被抄家后发配边疆,刚出京城,便在路上遭遇“强匪”; 死于非命。
李昐一死; 李家便倒了; 李溶月也随之被打入了冷宫。
杨清笳原本以为朱厚熜定会沉不住气,将那名册中的官员一治到底。
然而对方竟然只是捡出几个无关痛痒的典型; 敲山震虎。
她回想那日岫云观中之事,再思及朱厚熜登基后的种种,不由且叹且惧——朱厚熜俨然已成长为了一代帝王。
乾清宫,御书房。
黄锦匆匆而入,躬身道:“陛下,刚刚有一份八百里加急。”
朱厚熜近日来一直忙着收拾这堆烂摊子,心情烦躁得很; 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他揉了揉眉头,不耐烦地问道:“谁送来的?”
“是……是蒙古土默特部。”
朱厚熜闻言倏地抬头,伸手道:“快将信给我。”
黄锦立刻将信呈上。
朱厚熜打开火漆,展信而看。
待读完时,眉头微微蹙起,神色凝重,不由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一只海东青不知从何飞来,于西苑上空盘旋数圈,发出几声唳叫。
杨清笳正在给段惟擦身,听见叫声,心中一动,便走出门去。
她一抬头看,那只海东青便收了翅膀,滑翔而落,站在一旁的树杈上。
“库鲁?”杨清笳认得它,这是博迪的那只海东青。
那海东青黑豆粒大的眼睛看了看她,便抬了抬自己的右爪。
杨清笳见它右腿上似乎绑了个东西,她定睛细看,竟是一只小指长短的竹筒。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竹筒摘下,“库鲁”便扑闪着健翅飞远了。
杨清笳抬眼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将竹筒塞子拔开,里面竟藏着一张字条。
她捋着展开,待看完最后一字,不由心底一凉。
五日后,赵诚终于不负众望地回到了京城。
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药王谷的神医,前任谷主夏天无的师弟,现在的药王谷谷主高良姜。
杨清笳喜出望外。
现下段惟被安置在宫中,没有朱厚熜的首肯,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送他出宫,杨清笳只能将高良姜引到了西苑。
高良姜金针渡穴的功力虽及不上方九藤,但他如今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有可能救段惟的人了,不管结果如何,总要试上一试。
“千里迢迢让您舟车劳顿北上京城,还请神医见谅。”她歉道。
高良姜年逾不惑,清目薄唇,瞧着面善心慈:“姑娘言重了,昔日姑娘和这位段大人曾着人护送掌门师兄和方师侄的灵柩回药王谷,敝派上下感念在心,在下此番前来,也算投桃报李。”
杨清笳又与他寒暄客道了几句,方才沉声道:“既如此,一切便拜托高神医了,神医有任何要求,还请尽管吩咐。”
高良姜道:“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屋子,另外在导气归墟时,还需要一位内力高强之人从旁协助,若找不到,则两到三个高手也是可以的。另外,再备齐一桶冰块和一盆热水,找个下人一旁候着,以便使唤。”
杨清笳点头道:“我尽快按您的要求备齐,那……神医打算何时动手?”
高良姜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段惟:“自是越快越好。”
……………
西苑偏阁之中,段惟赤膊闭眼盘坐中央。
高良姜和其他三名锦衣卫高手环坐周围,旁边还放着一大桶冰块和一大盆热水。
杨清笳并不放心随便找个侍女,索性自己亲力亲为。
高良姜把针囊打开,露出了里面一排长短不一的淬亮金针。
他抽出五根最长的,夹于食中二指,放在烛火上烧了一烧,便沉声道:“开始了。”
他话音方毕,便以疾如雷电之势,接连向段惟的“玉堂”“紫宫” “华盖”“璇玑”“天突”五处大穴施针。
待这五针施完,高良姜额头已现汗水。
接着他又拿起小针,杨清笳以为对方又要行快针,然而他却又突然慢了下来。
高良姜下针时快时慢,快时急如闪电,似阪上走丸,慢时却像蜗牛行步,慢慢腾腾。
段惟周身灸满了金针,他神志尚不不清醒,只觉全身上下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胸膛里似是有无数条灵蛇乱窜。
“冷水!”高良姜突然开口道。
杨清笳见段惟突然面色通红,头顶百会穴上白气蒸腾,便赶紧浸了冷水替对方擦身。
约么盏茶,段惟的脸色方才恢复正常。
然而高良姜又下一针,段惟的脸却突然苍白起来,如同赤。身坐在冰天雪地中般,牙齿咯吱咯吱打颤。
“热水!”高良姜喊道。
杨清笳赶紧沾上热水,如法炮制在替他擦身。
如此循环往复,足足过了一个时辰。
高良姜每一针施下,段惟便觉得那些乱窜的气被逼得聚拢一份。
一阵迷茫之中,段惟脑中各种纷杂一闪而过,最终留下的,却是那人微微带笑的恬淡面容。
“段大侠,凝神!”高良姜之前定下的金针竟开始微微颤动,方才凝聚的内息又有动摇之象。
段惟虽张不开眼,却也知道定是有人助他导气归墟,当即不再胡思乱想,定下心神,配合身后人施针之序,运转内息。
其余三个锦衣卫的高手轮番以内力助他,直到最后一位锦衣卫的内力几乎干涸时,高良姜才将最后一枚金针拔下,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他道。
杨清笳将段惟扶到床上躺好,惴惴问:“他是不是没事了?”
高良姜点点头:“他现下身子极其虚弱,可能要昏睡几日,另外这两三个月内,他不能再动用内力,剩下的只需要静养即可。”
杨清笳朝着高良姜和其余三位锦衣卫高手躬身揖道:“有劳诸位了,我代段惟谢谢诸位救命之恩,此情没齿难忘!”
众人均道:“不必客气。”
那三位锦衣卫转身离开,高良姜也抬腿欲走,杨清笳却道:“高神医留步!”
高良姜回头:“姑娘还有何事?”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求高神医。”她道。
“姑娘但说无妨。”
“请问神医这里……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人连续沉睡,最好能维持半个月左右,但又不伤身子?”
高良姜想了想,点点头:“有倒是有,但我斗胆一问,姑娘要这药是要做何用?”
杨清笳想了想,只能道:“眼下恕我无法告知神医……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拿这药害任何人。”
高良姜见她语声恳切,虽未对自己坦明,却也没有编瞎话糊弄自己。何况这药只能让人昏睡,的确不能伤人,思及于此,他便从袖口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对方。
“这药叫做‘一寸光阴’,服下一颗,便能让人沉睡一日,若想要一个人连续沉睡,便要每天定时给他服下。这瓶里恰巧有十五颗,足够半月之用。”
她接过:“多谢神医。”
子夜时分,烛火熹微。
杨清笳正秉笔急书,她手下的纸不过平常的三分之一大,大约五六排字便满了。
她写好后,又检查了一遍,随即将那纸卷成一条,塞进上次留下来的竹筒中。
杨清笳走到屋外,拿出博迪留给她的短笛用力吹响,不一会儿库鲁便振翅飞了过来,它的眼睛在夜里依旧十分锐利,见是杨清笳,便乖乖地落在了石桌上。
“库鲁,帮我把这个带给你的主人,谢谢了。”杨清笳也不知它能不能听懂,将那竹筒小心翼翼地系在了它的脚上。
库鲁偏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竹筒,“呼啦”一声便振翅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尾声。
☆、第185章 曲中全(一)
杨清笳推门走进,见段惟盖着被; 静静躺在床上。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 坐在床头。
床上正昏睡的人; 似乎觉出了有人正在身边; 嘴唇翕动了几下; 却没能说出话来。
杨清笳见状端过茶杯; 一点一点喂给他些许清水。
许是干涸的喉咙受到了滋润,他终于开口低喃出声。
她附耳去听,对方却正一声一声叫着自己的名字。
杨清笳怔了怔。
“杨姑娘,圣上召见。”黄锦在门外轻声道。
她站起身; 忍不住又看了床上人一眼,深吸一口气,脸上复又挂上以往的那副淡淡的表情; 开门随他而去。
屋内的段惟似有所感; 挣扎着张开眼。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 那人只留了一个步步远去的背影。
“清笳……”他翕动了几下嘴唇。
“吱呀”一声,屋门合上; 她最终还是消失于曦光深处。
…………
乾清宫,暖阁。
朱厚熜一身常服,正闭目养神。
“见过陛下。”杨清笳躬身见礼。
他闻言张开眼:“免礼吧。”
杨清笳起身。
“过来坐吧。”朱厚熜朝她招了招手。
朱厚熜见她有些踟蹰,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朕累了,想和你聊几句而已,站那么远说话; 不费神么?”
杨清笳点点头,走到一旁榻上坐下。
“怎么,那天吓到你了?”朱厚熜见对方垂着眼不肯看自己,开口温声道。
她想了想,竟是不敢再坦言,只道:“陛下言重了,只是连日来各种事端频出,我有些……有些累而已。”
“最近……”朱厚熜笑了笑,一双眸子幽幽沉沉:“确实是发生了很多事,不仅你累,朕也很累。不过朕总算也明白了一些道理,倒没算白折腾。”
杨清笳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眼前的这个人已不再是过去的朱兴了。
从他登基开始,那份属于少年意气的东西,便越来越少。
直至现在,大抵已摒弃殆尽。
杨清笳已然看不透他。
“朕还没来得及多谢你找来神机营救驾。”他道。
杨清笳恭谨道:“身为大明子民分内之事,陛下言重了。”
朱厚熜看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陪朕下盘棋吧。”他坐到棋盘一侧。
“是。”杨清笳也随之坐到了另一边。
朱厚熜执黑子,杨清笳执白子。
杨清笳本不会下围棋,后来跟师父王云学了以后,倒是能和朱厚熜半斤八两,有胜有负。
她那时不懂,只觉朱厚熜棋艺不佳,还曾以此为由调侃过他。
然而今日开盘不过盏茶,对方便将她逼到了死角。
杨清笳看着棋盘上大龙被屠得七零八落的情形,只能投子:“陛下棋力精湛,我认输。”
“再来一盘。”他面上不见得色。
杨清笳没有选择,只得顺从。
接连两局,她均被逼得投子认输。
朱厚熜摆弄着手里的云子,微叹道:“还记不记得当初在杨府时,你我下棋,每次朕都要和你争得面红耳赤,方能赢个一子半子。”
杨清笳似是也想起昔日种种,面色微舒:“当时应是陛下故意让着我吧。”
朱厚熜闻言笑了笑,星目微沉:“这你可说错了,当时朕虽是一方藩王,可在你面前时,却始终亦步亦趋,无法企及。你原也不过一介白衣,还是个女子。但老实说,朕从你身上学会了很多,你也算得上朕的半个老师。朕当时知道你棋艺不佳,便央着你下棋,若能赢一次,便十分开心,哪里又会让着你呢。”
杨清笳闻言垂下眼,神色不辨:“如此说来,陛下的棋艺真是进步神速。”
朱厚熜扔下手中一直把玩的黑子,别有深意道:“过去只是因为我心无旁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今日吃饱了,便不想明日之事,这样的人下棋,只顾着这一步怎么走,又如何能赢呢?”
杨清笳知道他意有所指,也不插话,静静听对方说完。
“后来我渐渐发现,人若不多虑,便难以立于不败,甚至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像你我下的这盘棋,若你能看清楚对方的后手,甚至后后手,便能永远先他一步,将对方牢牢握在掌中。”
“陛下,”杨清笳闻言心中一凉,忍不住问道:“下棋难道只是为了输赢吗?只要全身心投入,自得其乐不是也很好吗?”
朱厚熜喜怒莫辩地哼笑一声,起身袖手道:“可这棋下到最后,总要有个输赢。不管过程多么精彩,若是最后输了,那么前面所用的力气,便尽数白费。朕下棋,从来都不想输。”
他没往下说,但杨清笳也明白对方的未尽之语。
下棋不想输,做其他事,便更不想输。
杨清笳苦笑一声,抬头看着他道:“过去是我自不量力,好为人师。可如今我已经再也没什么……能教给您的了。”
朱厚熜居高临下看着她。
那张脸早已棱角分明,眼角眉梢间再难寻其内心的点滴分毫,他带上的那块面具,终于已融入血肉。
“你终于肯正视朕了?”他伸手轻柔地将杨清笳鬓间的一丝散发掖在她耳后:“过去你总把朕当成个小孩子,在你的眼里,朕永远只能做一个弟弟。后来朕做了皇帝,却仍旧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想想……”他无奈道:“想必等朕七老八十,在你眼里,也是仍旧如此。朕将所有的耐心与忍让都给了你,可现在朕不想再等下去了!朕是天子,朕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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