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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帝王歌-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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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得无奈,正思索如何回答,皇后突然唤他道:“光英,你是不是忘了给皇祖母敬酒?”

    光英愣一愣,似乎不认得皇后。宸妃尴尬一笑,拍一拍他的小屁股,说道:“还不快去给皇祖母磕头。”

    见此情景,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悲郁,我心下微叹,低头拈起一颗葡萄。

    茗儿碰一碰我肩膀,悄悄地说:“娘娘,她吃了。”我微怔,抬头望向重节,她正小口小口地食用那碗血燕,不时用绣帕擦一擦唇角。

    我皱眉问:“咱们是不是疑心太重了?”秀娥低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说毕又不解地问:“娘娘将血燕赏赐给重节,难道怀疑是她在里头做了手脚?我觉得她还没那个胆子。”

    我慢慢咀嚼口中的葡萄,淡淡道:“我之所以将血燕赏给她,一来是怀疑她,想看看她的反应;二来,倘若血燕羹里真的含有红花等落胎之物,赏赐给她喝,正好能伤她的身子,令她绝育,省得日后怀了秦芳的孩子,连累一大堆人。”

    秀娥茗儿微微一惊,不约而同地说:“娘娘好心思。”我眨一眨盈睫,轻嘘一气,“你们不说我狠心就是了。”

    说话间,迪古乃放下酒杯,不温不火地问:“你们主仆三人,又在窃窃私语什么?”

    他的声音极小,旁人并未听见。我转一转眼珠,哼笑道:“在谈论陛下的眼睛落在哪位美人身上。”

    迪古乃轻咳一阵,好笑地盯我几眼,不再追问。

    亥时将阑,宾客们大多已是薄醉之态,东太后面色困倦,俯身低低地与皇后说了几句。迪古乃拉一拉我的手,问道:“若是困了,朕就陪你回去。”

    我轻嗯一声,刚放下玉杯,殿中却突然响起一声痛苦的呻吟。我循声望去,不觉心中一惊,急忙站起了身。

    重节神色痛楚,小脸苍白如棉絮,双手紧紧捂着腹部。身旁的高修仪吓了一跳,迭声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宸妃见势不妙,忙吩咐道:“快传太医进殿!”东太后与皇后面面相觑,迪古乃蹙眉站起身,将我揽在怀中,安抚道:“先坐着,别乱动。”

    我心惊疑不定,暗暗猜测:难道那碗血燕,不止含有堕胎药,而且……被放了剧毒?

    是谁?是谁这么胆大包天?不仅想让我落胎,还要置我于死地?

    又听得高修仪大叫一声:“啊!血!流血了!”

    茗儿看我一眼,大步流星地挤进人群,旋即背影一颤,不可思议地回望我几下。宸妃命人将重节抬入偏殿,又火急火燎地带着太医跟了进去。皇后旁观了片刻,从宝座上走下来,耐心地安抚众人,又亲自送诸位宗亲离开。

    半晌,宸妃推开偏殿的门,步履沉重地行至迪古乃跟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回禀陛下,太医说……说重节妹妹小产了……”

    我脚下一软,额上的汗珠一滴滴渗出来。迪古乃面色阴沉,似玩笑般问了句:“你说她……小产了?”

    高修仪惊恐不已,结结巴巴地道了句:“郎……郎主这半年来,好像不曾……不曾召……”

    皇后瞪她一眼,高修仪身子一抖,扑跪下去,拼命摇头,“臣……臣妾虽与她同住,可……可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

卷五蛟龙出海,玄黄迎路 第388章 刑房

    秀娥觑一眼迪古乃脸色,佯装疑惑,不解地问:“郕国夫人既怀了身孕,为何不曾公布于众,且好端端的怎么就小产了呢?”

    宸妃迟疑一下,轻语道:“据太医称,夫人大概是误食了……掺有红花的……”她渐渐闭了口,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旋即猛地抬眼望向我,脱口道:“重节曾食用了元妃的珊瑚草血燕羹!”

    闻得此言,迪古乃神色陡变,冷森森地道了句:“端过去给太医看。”

    说完,他加重了胳膊的力气,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我却恍若未闻,怔怔地倚靠着他的身体,心绪仍是难以平静下来。

    重节居然已经和秦芳珠胎暗结!

    那么我,岂不是亲手杀死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秀娥见我脸色苍白,如何不知我心中所想。她悄悄握住我的手,微微摇一摇头,示意我不必自责。

    太医很快证实,尚食局特意为我烹煮的珊瑚草血燕羹中,果然掺有大量能致产妇落胎的红花。一时间,蓬莱殿气氛森冷,众人俱都垂目束手,大气也不敢出。深秋的夜风潜入殿内,直叫人感觉周身毛孔倒竖,寒意透骨。

    片刻死寂过后,迪古乃倏然爆出一声怒吼,一手掀翻了摆满珍馐的桌案,“给朕查!马上给朕查!”

    梁珫“哎”一声,颤抖着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领着人朝尚食局去。宸妃按着心口,惊惧不定地说:“幸好元妃娘娘今晚胃口不佳,否则……”

    皇后轻咳一声,关怀地说:“元妃受了惊吓,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说完又瞟一眼偏殿,低低地问道:“不知郎主要如何处置郕国夫人?”

    迪古乃牵着我的手,嗓音冷如寒冰。“宣太医即刻前往未央宫,至于那贱人……交由皇后和宸妃全权处置……”

    未央宫烛火通明,迪古乃的怀抱宽大温暖,却依然驱除不了我内心的寒冷。迪古乃见我一言不发,以为我深受惊吓,不停地摩挲我脊背,安抚道:“宛宛莫怕,宛宛莫怕……”

    我微微抬眼,只见他脸色阴沉,双唇略微发白。向来沉静的黑眸,透着几分惊魂未定。

    我伸出手,摸一摸他脸颊。挤出一缕笑容,“好了,没事了,咱们的宝宝没丢。”说完,我掀开外裳。带着他的手贴上小腹,感受宝宝的存在。

    迪古乃身体一颤,突然紧紧拥住我,迭声唤我的名儿。我鼻头一酸,抱着他的颈脖,默默淌下两行泪。

    子时初刻。梁珫匆匆来了未央宫,向迪古乃回禀调查情况。

    迪古乃皱眉道:“尚食局出了窃贼?为何没有当场抓获?可查出是何人?”

    梁珫道:“当时尚食局忙着准备膳食,不曾留意窃贼入室。直到窃贼翻窗逃跑时才被惊动。而一刻钟前,护卫们在西内宫北面一口枯井中发现了一具男性尸首,应是夜黑不慎跌井身亡。据尚食局宫人辨认,该男子十有八九便是那名偷盗燕窝和阿胶的窃贼。”

    迪古乃冷笑一声,“什么人闲的没事去偷燕窝阿胶?朕的内宫。除了高修仪位分低,不能随时享用这些补品。其余妃嫔哪个不是吃到生腻?这尚食局人人都是猪脑子,出了窃贼就真以为只是窃贼?朕简直是养了一群废物!蠢货!”

    他话音方落,茗儿掀帘进来,怯怯地说:“启禀陛下娘娘,晴空阁的高修仪畏罪投缳了。”

    梁珫惊道:“高修仪和娘娘素无瓜葛,她为何要派人害娘娘的胎?”

    我心一沉,极力压下怒火,冷淡地说:“还查什么,查来查去大家都心知肚明。”说毕,我趿鞋下炕,吩咐道:“茗儿,晚些找几个人,安葬好高氏,再通过旁人给她母家散些金银,叫她们离开中都吧。”

    茗儿不甘心地问:“可是,就这样放过真正的凶手?”

    迪古乃挥一挥手,吐出口的话毫无一丝温度,“此事由朕处理,你们都下去吧。”

    晨曦透过纱窗洒入室内,将每一个角落都映照的亮亮堂堂。我静静地坐在妆台前,慢慢梳理自己的长发。秀娥端着水进来,随口道了句:“娘娘,听宸妃宫中的人说,重节不肯招出奸夫是谁。”

    我手一僵,放下梳篦,问道:“宸妃和皇后打算如何?”

    她摇头轻叹道:“宸妃娘娘菩萨心肠,不忍再继续用刑,但皇后娘娘不肯罢休,据说今天要动用肉刑了。”

    我冷笑出声:“肉刑?她是想割重节的耳朵,还是想挖她的眼睛?”

    秀娥默不作声,伸手拢起我的长发。我递给她一只碧玺凤钗,说道:“用了早膳,就陪我去刑房走一趟吧。”

    她劝道:“娘娘身怀龙裔,进刑房恐怕不妥吧?”我往唇上点一抹胭脂,淡笑道:“有什么妥不妥的,又不是下地狱。”

    秀娥见我坚持,只好掐了话头,笑问道:“娘娘今日想梳什么头?”我戴上青玉蝴蝶耳坠,微笑道:“梳朝天髻吧。”

    茗儿耳尖,从珠帘外探进脑袋,笑嘻嘻地说:“奴婢最爱娘娘梳朝天髻,别提多威仪赫赫了,便是中宫也只有仰视娘娘的份儿。”我哼笑一声,不作理会。

    刑房位于宫城东北角的宫闱司,屋宇建筑皆是辽代的遗存,故而显得颇为败落。掌事的李嬷嬷远远瞧见我的身影,急忙扭着粗壮的腰身小跑来,陪笑道:“娘娘金贵之躯,突然大驾光临,奴婢真真是惶恐极了。”

    我笑一笑,直截了当地说:“本宫要见见郕国夫人。”

    她面露为难,支支吾吾地道:“皇后娘娘曾吩咐过,其他人——”茗儿小脸一沉,呵斥道:“其他人?李嬷嬷的意思是咱们娘娘无权问话罪妃?”

    李嬷嬷连连摇头,忙改口道:“元妃娘娘请吧,请吧。”说完擦一擦冷汗,笑容满面地引我进刑房。

    绕过数间房,穿过几道廊,鞭笞叫骂声不绝于耳。茗儿紧紧拉着我,身子微微发抖,忍不住道:“李嬷嬷,娘娘来了,叫他们先停一停吧。”李嬷嬷“哎”一声,忙吩咐下去。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发出丝丝暗哑的叹息。阳光的突然闯入,令屋中的灰尘无处遁形。灰暗的角落中,蜷缩着一个身量娇小的妇人,粗布白衣破破烂烂,上头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李嬷嬷正欲开口,我严厉地瞪她一眼,冷冷吩咐道:“本宫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李嬷嬷带着你的退下吧。”她犹豫几下,瞟了眼披头散发的重节,静静地退了出去。

    重节伸手拂开长发,微微抬起了头,我吃惊地后退一步,问道:“你的脸怎么花了!”她唇边含笑,嗓音缥缈的如空中飞尘,“元妃娘娘来了呵。”

    我淡淡道:“你向来谨慎,为何敢怀上他的孩子?”

    她神情微愕,眼睑低垂,道:“娘娘真是耳聪目明。”我静默一瞬,语气平缓地说:“本宫并非有意要害你的孩子。”

    重节不置可否,轻轻咳嗽几声,“娘娘既知晓我的事,为何不曾向郎主告发?”

    她说完话,肩头的伤口渗出丝丝鲜血,逐渐染红了脏乱的囚衣。我微微移开目光,答非所问道:“本宫听说,你死活不肯供出秦芳。受这么多苦,为一个至今还不敢站出来的男人,值得吗?”

    重节苍白的小脸浮现出一抹红晕,依旧可见昔日娇美的容颜,“大丈夫生于世,父母高堂为首要,我不怪他的。我只愿他能离开宫城,带着父母亲眷远走他乡,永远不要再回来。”

    她眸光悠远绵长,仿佛沉浸在昔日的甜蜜幸福中,“那日我心急如焚地跑去太医院,所有太医都不肯为母亲医病,甚至我磕头下跪亦无济于事。只有他,只有他合上书籍,提起药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

    我默默听着,心下叹息纷乱迭起。重节突然向前一扑,抱住我双腿,流泪哀求道:“娘娘大慈大悲,请赐重节一死,请赐重节一死……”

    茗儿正想斥责她,房门却“砰”一声被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宫婢跌跌撞撞地闯入,声嘶力竭地大喊:“元妃娘娘!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奴婢招,奴婢全招了!和夫人通奸的——”

    我怒声打断道:“放肆!哪里来的贱婢!”

    李嬷嬷惊声尖叫,急忙追上来拖住那宫婢,狠狠劈去一个巴掌。重节情绪激动,破口大骂道:“贱婢!你把采葛推入湖中,老娘没有帮你掖着?”

    我微一皱眉,转首盯住那宫婢,这才发觉是采莲,不禁喝问道:“采葛的死和你有关?”说完,我想起什么,示意茗儿将采莲的嘴堵住。重节笑得疯癫,咬牙切齿地说:“贱婢,只为月钱比采葛少,就和采葛打了起来……”

    李嬷嬷脸色一变,大力掐了采莲一下,咒骂道:“可真是个没良心的贱婢!”

    我心生厌恶,挥手道:“带下去,即刻杖毙。”

    采莲双眼大睁,拼命挣扎。我拨一拨衣袖上的灰尘,补了句:“就堵着她的嘴,不能取下来,本宫不想听见她哀嚎。”

    李嬷嬷点点头,狰狞一笑,毫不费力地将采莲拖了下去。

    ……………………………………

卷五蛟龙出海,玄黄迎路 第389章 挟持

    顷刻,外头传来一阵击打声,夹杂着李嬷嬷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茗儿身子一颤,急忙重新合上门。我轻轻瞥她一眼,低声吩咐道:“把东西拿出来。”

    她迟疑几下,小心地问:“娘娘确定?”

    我微一皱眉,不悦道:“动作快点。”她神色无奈,朱唇一抿,从袖中掏出两个小纸包,犹犹豫豫地递给了我。

    重节眼神疑惑,怔怔地问:“娘娘?”

    我掂一掂手中的包裹,淡淡道:“这是两包苦杏仁,约莫两百多粒,足够令你中毒身亡。”

    她杏目圆睁,血痕满布的桃花脸露出欣喜之色,迫不及待地接过纸包,牢牢地揣在自己怀中,“娘娘大慈大悲,重节来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娘娘!”

    我闭一闭眼,掸一掸衣袖,转身离开。

    深秋时节,琼林苑美丽依旧,片片红叶如云如霞,株株银杏灿烂似火,朵朵秋菊傲立枝头,簇簇扶桑姹紫嫣红。缓缓漫步于徐徐秋风中,我不时低头望一望自己隆起的腹部,唇边浮起一缕缕幸福的微笑。

    迪古乃捏一捏我手心,关怀地问:“累吗?”

    我微微摇头,笑着睨他一眼,“哪里这样娇弱,才走了不到五十步。”说毕,只闻一阵嬉笑声传来,前方突然窜出几个孩童,旁若无人地追逐打闹着。

    茗儿问:“太子今天不用上书房?”

    我心微动,定睛一瞧,可不是发现了光英的身影。而不远处一座四角亭中,竟赫然坐着东太后与宸妃二人。

    正疑惑着,只听迪古乃生气地道了句:“光英,给朕跪下。”

    几个孩童丢下光英,吓得拔腿就往四角亭跑去。我哂笑一声。盯着瑟瑟发抖的光英说:“光英,阿合欣燕住在东宫,是奉你父皇旨意陪你读书的,可不是陪你跑出来玩闹的。”我停一停,冲他眨一眨眼睛,催促道:“还不快向父皇磕头认错!”

    光英小身子一抖,连连叩首几下,哭丧着脸说:“不是儿子要出来玩的,是皇祖母跟儿子说今天不用读书……”说完哽咽着抽抽鼻子。

    迪古乃抚一抚眉心,语气生硬地说:“现在马上给朕滚回去。今晚不把《诗经》全部默写出来就不准吃饭。”

    我碰一碰他胳膊,低声道:“这话就严重了,孩子而已。”

    迪古乃轻哼一声。板着脸道:“还杵在这儿作甚?”光英咬一咬唇,嗫嗫嚅嚅地道:“儿子告退。”说完垂头丧气地跑开了。

    我不满地瞪视迪古乃一眼,责备道:“日后不准再这样了。”他不置可否,搂着我继续向前行。之前逃跑的阿合欣燕,又颤颤巍巍地出了亭子。支支吾吾地道:“伯父好、元娘娘好。”

    话音方落,东太后步下台阶,笑道:“孩子们不懂事,皇帝宽宏大量,就别训斥他们了。”说完,她目光落在我腹部。慈爱地问:“元妃前几日受了惊吓,如今可好些了?”

    我恭敬一笑,回道:“多谢太后垂询。臣妾并无大碍。倒是宸妃姐姐,昨日听说姐姐犯咳嗽,怎么没有呆在屋中好好休息呢?”

    宸妃浅浅一笑,正欲答话,却被东太后抢先道:“老身今日想去承华殿瞧瞧光英读书。就把宸妃也叫出来了。”说着又摸一摸宸妃的手,嗔怪道:“傻孩子。你身子不适,为何不告诉老身,又白白吹了一下午的风。”

    宸妃微显窘迫,轻语道:“不过咳了几声,谢太后和娘娘关心。”

    说话间,茯苓一路小跑来,先一一请了安,方才凑近宸妃,小声嘀咕了一番。

    东太后耳尖,惊问道:“什么,那小贱货死了?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死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宸妃脸色一白,忙跪地告罪,“臣妾看管不力,请太后责罚。”茯苓跟着跪下,又怯怯地瞟我一眼,结结巴巴地道:“李嬷嬷说是死于中毒,太医查过了,是因为吃了过量的苦杏仁……”

    迪古乃皱眉道:“哪里弄来的苦杏仁?”

    茯苓不敢说实话,只伏在地上微微颤抖。我扶一扶鬓边的玛瑙珠花,淡淡地接话道:“是我给她的。”

    迪古乃讶然道:“宛宛?”

    我无视东太后愠怒的老脸,佯装迷惑不解,反问道:“臣妾怀着宝宝,见不得打打杀杀,见不得严刑逼供,想叫她去的痛快点,为宝宝积些福德,有什么不对吗?”

    迪古乃见我变了脸色,轻叹一声,安抚道:“别生气,朕没说你不对,朕只是希望你安心养胎,不想你受打扰而已。”

    宸妃迟疑一下,跟着道:“其实,臣妾和元妃妹妹一样,亦不忍严刑逼供……”

    东太后冷笑几声,责问道:“你也不忍?你的意思是,只有皇后心狠手辣,你和元妃都是菩萨心肠?”

    宸妃分辨不得,只好沉默以对。东太后重重地哼一声,向迪古乃道:“皇帝,对于秽乱宫闱之人,难道不应严厉惩罚?元妃宸妃心肠柔糯,实非治理后宫的能手。皇后身子也好多了,从今起后宫之事还是都交给皇后吧。”

    迪古乃面容沉静,淡淡道:“母亲做主便是。”

    东太后满意一笑,扶着宫人的手走出两步,哀叹一声:“这后宫接连出现淫乱之事,归根究底都是因皇帝雨露不均,以后可咋办唷。”说罢扬长而去。

    迪古乃噙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注视着东太后的身影消失在宝昌门。我俯身扶起宸妃,轻声问:“太后叫你出来,只怕不仅仅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吧。”

    她如实回道:“不错……”

    我抵住她的唇,淡笑道:“好了,你不必说了,我也懒得听。”

    宸妃会心一笑,颔首道:“如此就好。”她又看一眼迪古乃,低声问:“郎主怎么了?”

    我微笑道:“大概在想什么事情吧。”

    次日清晨,茗儿与秀娥笑着进来。开口道:“娘娘,好消息,好消息啊!”我对镜梳妆,笑问:“什么好消息,别卖关子。”

    秀娥道:“适才听人说,昨晚东太后向皇后诉说思乡之情,今日一早郎主就下诏送她回上京住几个月,连车马仪卫都给她备好了,大臣们无一不夸陛下孝顺呢。”

    我故作疑惑,问道:“不就是离开几个月。又不是不回来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茗儿低笑道:“娘娘莫不是装糊涂?陛下既然把她送走,又岂会给她再回来的机会。”我合上妆奁。但笑不言,起身道:“行了,我饿了,弄点点心来吃。”

    如此过去七八天,钟楼上敲响了丧钟。皇太后徒单氏崩于辽河。

    原来,东太后所乘船只渡辽河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她尚未来得及被人救下,船就被滚滚大浪给湮没了。

    我询问迪古乃。他淡淡一笑,随意地说:“两千多年前,昭王南征而不复。朕不过是向当年的楚人学习,用生胶绳索粘合船只罢了。”

    我不放心地问:“你就不怕被旁人发现蹊跷?”迪古乃道:“天寒地冻的,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去查?”

    我点点头,不再追问。迪古乃揉一揉眉心,轻哼道:“朕能忍她这么久。她九泉之下也该感谢朕了。”

    我默不作声,心绪有些紊乱。迪古乃露出笑容。搂着我问道:“宛宛想什么呢?”说完俯身吻住我,低低道:“宛宛,不要多想,即便不为你,朕也留不得她。”

    因着皇太后新丧,今年的春节过得十分简单,音乐舞蹈等一律禁止表演。所幸的是,雨莲从上京来到中都,除夕我和她、宸妃三人玩儿了大半夜的牌九,以至正月初一睡了整整一天。

    正月初十这一日的清晨,下了三天的大雪渐渐消融,阳光映着皑皑白雪透进暖阁,要比点了灯火还要亮堂。我半卧在窗下大炕上,随意披着狐毛小袄,和迪古乃讨论给宝宝取名字。

    翻弄了半天古籍,选了十多个备用名,迪古乃依旧不满意。我把绣帕甩到他脸上,嗔道:“不过就是个名字,有必要如此较真吗。”

    他哼哼两声,掀开薄毯,俯身贴着我的大肚子,一本正经地嘀咕道:“朕的好孩儿,你瞧瞧,你亲娘根本不喜欢你,以后还是跟爹爹亲知道吗?”

    我哧地一笑,正想抬脚踢他,小腿突然抽筋。迪古乃听见我“哎哟”一声,急忙抬起身,轻车熟路地找到抽筋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揉捏了几下,直到我表情慢慢放松下来,这才问了句:“好了吗?”

    我点头道:“好了。”

    他松开我的腿,又脱去我的绣袜,将每根脚趾展开,轻轻揉捏了一遍。一番动作下来,额上渗出不少细汗。我伸手给他擦了擦,甜蜜地笑说:“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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