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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男主黑化了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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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候山的名字起得非常贴切,罗候乃火之余气,多凶为祸,这整座山亦是险象环生。
罗候山曾是前任魔君入魔的地方,魔君于此地被心猿控制,最终堕入魔界,因此这山与魔界想通,便是正法天王也没有办法,只好在山的附近布下数里的禁制,魔物一律不许进出。
但这是前往鬼城幽都唯一的陆路。
另一条前往幽都的路是水路,乘渡轮由生死河逆流而上,共需要三天三夜。
经罗候山直走,如果不惊扰任何魔物,只需要两个时辰就能到鬼城幽都。
这是有可能的,因为魔物的眼睛被魔界烈火烧灼过久,在白日是无法视物的,只能依靠听觉。如果白日上山的时候不发出任何声响,便没有魔物可以发现你。
区区一个罗候山,还是前任魔君陨落后上千年的罗候山,薛师兄表示自己就是要走最近的路。
他甚至想连夜上山,因为据他的三昧所提供的信息,这山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江晚表示师兄你一定要这样我可能会死在山上。
这便是他们停下来的另一个原因:江晚快坚持不住了。
毕竟是在心窝上开了道口子,就是神仙也没法恢复得这么快。虽然处理及时,她气血流失得不多,硬要撑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罗候山后面还有个原书女主饶赤练在等他们啊。
饶赤练和她的天罗地网,就在鬼城幽都前唯一的路上等着。
江晚只想快点到鬼城幽都,到了之后再快点回云台山,不想在路上把命丢掉。
原书里薛师兄一个人都没能全身而退,现在连夜从罗候山杀出一条血路,再带上一个气血流失严重、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师妹,她怕他们会一起死在饶赤练的手上。
那是女主啊朋友们!
主角光环听过没有!金手指听过没有!比位面之子高长生更厉害的存在啊!位面之子的未婚妻啊!
御剑术和鸟形傀儡同时消散的时候,最后一丝明亮天光正好沉入地平线,温汤镇上的纸质灯笼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毕竟是深秋的夜晚,江晚有点冷,缩了缩肩膀,鼓起勇气去扯薛师兄的衣角:“师兄,我们明天再过罗候山好不好?我心口有点难受,而且……”
“嗯。”还没等她旁征博引,好好论证“今晚上山的不可行性”,薛师兄就淡淡的应了一句。
江晚:“……”
她在心里写的小作文一点用处都没派上。
话头被截断,她有点无所适从,咬了咬下唇,随便又挑起一个话题:“对了,师兄,今天我们在海上遇见的那个神秘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现在不知道,过几天就知道了。”
“诶?”
“他把你推过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离我很近,当时和那条龙对招抽不出手来,只在他身上留了一点千里追魂引。”薛师兄说:“等过几天师父的事情处理完了,千里追魂引的功效正好到最大,循着追魂引找过去就行了。”
江晚目瞪口呆。
她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师兄你真的太厉害了!”
温汤镇是个蛮有名的旅游景点,那两个杏花妖千里迢迢跑过来,最后一站计划成温汤镇就可见一斑。
好在现在还不是冬日,算是淡季,镇子上人并不多,他们很轻易就找到了住的地方。
安顿下来之后,江晚兴致勃勃地准备去泡汤,这家镇子每家都有自己的汤池,区别只是大小。
他们住的这家店,汤池在室内,很干净,贴着青石地砖,汤池边上还种了木樨树,浅白的花瓣落在雾气蒸腾的池水中,好看得一塌糊涂。
因为他们来之前没有客人,老板娘很歉疚地请江晚等一会儿,她要去准备一下汤池里面的柜子和吃食。
江晚于是撑着头,跪在窗前的木椅上看窗子那边老板娘养的鸡。
这还是她穿越之后第一次看见那么充满人间烟火的场景。
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冷了,老板娘给她的鸡生了一只小炉子。那些毛茸茸的鸡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贴着炉子,互相挤着,眼睛都睁不开。
老板娘的妹妹很得意地给她说:“整个冬天就我们家的鸡下蛋,一天可以捡十个蛋!”
江晚很捧场地夸她家的鸡,顺便夸了夸她。
老板娘的妹妹才十几岁,被夸得开心,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来,忽然抓住江晚的手,神秘兮兮地说:“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是半面残破的镜子,镜子边缘的装饰很精美。
“这是我在罗候山旁边捡到的,只要你在镜子上写想见的那个人的名字,就能知道还可不可以再见到他!”
说完,小姑娘还怂恿她:“试试看!”
江晚心里其实还惦记着傅子如的那件事情,只是不敢和师兄说,怕他生气。但是她越想越觉得那条浮山龙可能是他的发妻,于是手上干脆端端正正地在残镜上写上“傅子如”的名字。
“如”字刚起笔,她忽然想到这镜子是从罗候山旁捡来的,指不定是魔界造物,这样写人家的名字不好,于是险险止笔,抹掉前面已经写下的笔迹。
她正要抬头把镜子还回去,忽然听见熟悉的清冷声音:“你在这儿干嘛?心口痛还不去调息?”
江晚被吓得一抖,下意识遮掩了一下手中的东西,随即不动声色地把镜子递回去,笑道:“我想泡温汤,在等老板娘准备。”
恰好老板娘从汤池里出来,笑眯眯地对她说:“姑娘,好了,去吧。”
江晚连忙朝他一笑,低头就进去了。
薛怀朔随意捏了个真言咒,问:“那是什么?”
“我在罗候山旁边捡的镜子,写上想见的人的名字,可以预测以后能不能再见到。我写了心上人的名字,镜子说我们会白头偕老,我很开心。”
薛怀朔:“给我。”
那半面残破的镜子一到手,他的手在镜面上点了点,刚才被擦掉的笔迹就立刻重新浮现出来了。
傅子……最后一个字没写出来,可能是刚才看见他过来了,赶快停笔抹掉的。
应该不会也是心上人的名字吧。
他觉得平章师妹的审美不会在短时间堕落至此。
薛怀朔把镜子还回去,抬头凉凉地看了一眼那个满眼惊愕的小姑娘,解开真言咒,又随便下了个咒术,满意地看见她的惊愕慢慢变成了满眼的茫然。
忘了吧。
他忽然想,给平章师妹也来个一模一样的咒术怎么样?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忘了多好。
薛怀朔:“……”
他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真是太垃圾了。
心猿这种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薛怀朔一边斥责自己一边思考需不需要时间更久的闭关。回到房间后,他还默背了一遍清心口诀,顺便从浮空指环中找出师父很久以前送他的岁星玉,决定佩在身边。
岁星玉是清心镇邪的宝物。
“客、客人!”房门被惊慌的主家推开了,刚才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事情,焦急地说:“出事了!”
薛怀朔下到汤池边,绕过三条走廊,推开五扇门,才到了雾气蒸腾的汤池边,可再要靠近就已经不行了。
她设了禁制。
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焦急地对他说:“悬在门上的艾虎草全枯萎了,你家姑娘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可是我们进不去!”
薛怀朔不敢把禁制全毁掉,怕震伤她的心脉,小心翼翼地撕开一点点,捏了个变形术再进去。
汤池上全是蒙蒙的白雾,木樨花淡白的花瓣上略微染上一点粉,一瓣一瓣地掉落在池边——
掉落在她的身上。
薛怀朔一开始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只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蜷缩着身子躺在池边,木樨花的花瓣几乎要把她大半个身子埋起来了。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走近几步,他蓦然发现,平章师妹浸入温汤池中的长发,根本不是黑色,而是白色的。
难怪一开始没看到她。
察觉到有人过来,她勉强撑起一点身子,雪白的长发把纤弱的肩膀全遮住了,眼睫上凝满透明的雾气,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单纯的水雾,眉心一点鲜红的朱砂,手捂着心口,眉头蹙起,声音微弱:“师兄,救救我……”
薛怀朔捏碎了手里的那颗岁星玉。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天零点之前,每个v章留言都有红包哦,请大家多多支持!
(鞠躬
谢谢大家!
第22章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岁星性和温柔; 为仁寿之星,岁星玉亦有相同特性; 即使被打碎; 碎片也都棱角圆润,不可能会划伤手。
薛怀朔心虚至极; 手一松,被他生生捏碎的玉石立刻错落地掉进了池水中,消失在茫茫雾气中。
江晚的五感都模糊了不少; 只遥远地听见有什么东西掉入水中,声音清脆; 如珍珠四垂; 拂拂然相触有声; 接下来就立刻被人抱了起来。
她现在头疼还是其次的,主要是四肢的关节痛,好像有人在用钢线勒着,眼前炸开了大团的亮光,有如白昼。
江晚实在是太痛了;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疼痛; 她在某个瞬间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这样的体验实在不像是人世间所有的。
伴随着疼痛的,还有刺骨的寒冷; 那种寒冷不是冬天被风吹得冰冷的玻璃窗,而是清晨在结着碎冰的湖水中泡着的湿木头,是骨缝里在生长冰刺。
更要命的是; 这种疼痛是忽然出现的。
她原本好好地坐在池边,刚解开加在头发上的咒术,打算拆开发髻——就在某个漫不经心的瞬间,那种令人牙酸的疼痛就忽然出现了,完全击溃了她。
江晚察觉到温暖的那一瞬间就哭了。
她一边哭一边往温暖的源头靠去,之前尝到的那种极其上头的高纯度酒精又出现了,沿着她的经脉一路延伸,仿佛在坚冰上放了一把火,而这火还真真切切地烧了起来。
薛怀朔完全没预料到她会哭。
之前在海上差点被活生生掏出心脏她没哭,刚才痛得昏过去浑身发抖差点孤零零地死掉她没哭,却在他尝试救她的时候哭了。
哭得可怜兮兮的,一边抖一边无声地流泪,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滑。
薛怀朔不敢渡太多修为给她,他很清楚自己的修为对一般修道者意味着什么。
高纯度酒精是会致死的,可能每个人体质不同可以喝多喝少,但是一定有个量是可以杀死所有人的。
问题是现在薛怀朔不知道这个量具体是多少。
他估摸着差不多了,觉得怀里抱着的人又暖和回来了,立刻停止给她继续渡修为——这实在是一项很有技术难度的事情,因为他从没救过人,而救人向来比杀人难太多了。
“还要……”怀里的人模模糊糊地发出声音,攥着他胸前的衣服,缩着肩膀,眼眸睁着,但是一点光彩都没有,显然意识已经在崩溃边缘徘徊许久,“冷……”
她眼睫上还凝结着雾气。
薛怀朔这次可以确定是眼泪了,因为他亲眼看见她哭的。
他有点束手无策,想了想,试探着又给她渡了一点修为。
然后事情就糟糕了。
过量了。
当一个已经喝了许多酒的女孩子,红着脸言之凿凿说她一点也没醉还可以再喝一点,不要相信她。
否则很快你就会质疑人生,宁愿喝醉的是你自己。
江晚现在浑身都泛起了红晕,在冰天雪地里待久了,骤然来到炉火旁,身体是会酥酥麻麻地发痒的。
疼痛和寒冷渐行渐远,新的不适又漫了上来,酥麻和隐隐约约的痒甚至比疼痛还要折磨人,她咬紧牙关,一点声音都不愿意发出来,昏昏沉沉地往他怀里钻,觉得自己刚从寒冰地狱中爬出来,立刻又被扔进了熊熊烈火中。
雪白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擦过他的手臂上。
薛怀朔没空想她的头发是何时变成白色的,那些雪白的头发刚才一直浸在温汤池中,如今正一点一滴地往下滴水。
滴在他手臂上。
薛怀朔想,这个温汤池的温度太高了,水有点烫。
他简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他从前只遇见过重伤濒死的人放狠话说薛怀朔你心狠手辣不得好死,还没遇见过重伤的人窝在他怀里流着泪说师兄救救我。
然而问题是……
他好像并没有如愿以偿减轻她的痛苦,而是让痛苦以另一种形式出现。
这让一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薛怀朔心虚了起来。
等到薛怀朔把人抱回房间里,这姑娘还在难受地蜷缩着身子,眉眼泛红,哭倒是不哭了,就是眼睛依旧没有神采,呆呆地在发愣。
薛怀朔一边反省自己之前怎么就鬼迷心窍,已经确定了的数量愣是又多加一点,导致现在这种混乱的场景,一边在给她擦头发。
他从汤池里走出来的时候,注意到自己师妹的衣服已经湿得差不多了,乐于助人地给她弄干了,原本还想顺便把滴水的长发也处理一下,结果那个老板娘热情地递了块干帕子上来……
反正现在他就在擦头发了。
薛怀朔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姑且认定自己是个好人,在为搞砸一次救人行动而忏悔。
他很少见到白头发,修道者没有谁会喜欢给自己弄一头白发,个个都维持着年轻年少的样子。就算是垂老之人,只要愿意,完全可以变化成风华正茂的模样。
白头发往往和凡人一起出现,伴随着味道奇怪的衰老,算是不详的象征。
待会儿平章师妹清醒过来,肯定要伤心的吧,女修好像都特别在意自己的容貌。
薛怀朔尝试着把她的白发永久变回黑色,然而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反正在这位师妹身上,他基本没有成功过什么事情,三昧用不了,说她她道歉,打又不能打,从来没有猜到过她的脑回路,现在再加一项,连个简单的变形术都失败了。
薛怀朔觉得自己把一辈子应该面对的失败都攒在她身上了。
等江晚好不容易从高温业火中挣扎着清醒过来,其实身上还是难受,但是上次的经验教她要及时道谢,于是不顾手脚发软,四肢关节还在隐隐作痛,半跪坐在床上,恭恭敬敬地朝着站在床边的薛师兄道谢:“谢谢师兄救我,师兄你真好!”
薛师兄表情有点微妙,但大体上还是维持着面无表情的人设,开口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江晚感受了一下自己仿佛野火扫过的经脉和乱七八糟、倒行逆施的修为,诚实地回答:“很坏。”
刚刚因为她的道谢而觉得自己救人没那么差劲,未来专业发展方向说不定还能填悬壶济世的薛怀朔:“……”
江晚看见他微微俯下身子来,认真地对她说:“我现在没法帮你,你的经脉已经不允许我再渡半点修为给你了,接下来你只能靠自己调息,明白吗?”
江晚愣愣地点头。
“你这是宿疾吗?”他问。
江晚摇头,说:“不是,是上次晋位上仙失败之后留下的毛病,但是之前都没有这次那么严重。”
薛师兄思索了片刻,说:“可能是心猿肆虐的缘故……你会有心猿吗?”
江晚有点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心猿不是每个修道者都有的吗?”从三昧中生出来的啊。
“既然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三昧是什么,也从来没用过,按理来说,也不会有心猿的。”
江晚歪了歪头,她不知道原主有没有用过三昧,只好含糊其词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当心猿来处理的,清心诀很好用的,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没有用了。”
薛师兄摇了摇头,忽然说:“我前些年去北海时,曾经杀过一只鲲鹏,那鲲鹏有只指环,也是用来清心镇幻的,很适合你。”
他又加了一句:“鲲鹏虽是凶兽,但那只指环在我身边养了许多年,已经没有它的气息了,你不用担心会起反作用。”
江晚连忙道谢:“谢谢师兄,真的非常谢谢!”
鲲鹏的一对指环,据说叫做逍遥游,非常精致,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属性也十分柔和亲人。
只有一样不好。
逍遥游指环21厘米。
她的手围15厘米。
这么说吧,套在手上仿佛戴了两个呼啦圈。
江晚:“……”
薛怀朔有点伤脑筋:“你先给我,我给你改小一点。”
他凝视了那指环一会儿,然后直接把它撕开一截,取出多余的材料,重新接回去。
两个指环各取出一截,他又重新接成一个新的圆环,嫌接成的圆环纹路诡异,硬生生把圆环上的装饰纹路全部抹掉了。
“好了。”他递了回来。
江晚没敢吐槽这指环现在像一对镣铐,乖乖地戴在手上。多余的一个先是戴在了脚腕上,但是走了两步,那圆环还是过大了,不断在和地面摩擦,再反弹回来弹到她的脚踝。
于是江晚顺着腿的弧度,把圆环往上拉,顺利掠过整个小腿,最终停在了膝盖上方一点点。
“等过些日子去方寸山找点礼青草,把它改成可以自动调节大小。”薛怀朔最后说了一句。
虽然这对名叫逍遥游的指环非常不智能,是一对在修仙界极少见到的不能自己调节大小的法宝,但是一上身,真的任它贴近自己的时候,还是立刻能够感受到非常强大的抚慰人心的气息。
摆脱掉疼痛,江晚总算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状态不好,干脆就待在这儿等我回来吧,不必跟着去了。”薛师兄说。
江晚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决这个提议:“我现在好多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师兄请你一定让我一起去!”
不然她会被那个选项框给搞死的,她十分确定。
她的眼神十分坚定,大有“你不让我去我就躺在地上打滚耍赖寻死觅活”的意思。
薛怀朔的眼睫眨了眨:“那就跟着吧,我想师父会高兴看见你。”
不惜烧掉几百年修为也要救回来的小姑娘来感谢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江晚点头,问:“明天上罗候山,除了紧跟着师兄你,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薛怀朔想了想:“你只要记住,基本碰到的所有活物,现在的你都打不多也跑不过就行了。”
江晚:“……”
所以遇见活物就站着等死吗,还是拔出剑向它冲去,这样死得有尊严一点?
薛师兄总结:“跟着我,不要乱跑。”这山上没一个能打的。
他们正说着话,忽然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发现正是这家的老板娘,捧着个托盘热情地走进来:“姑娘好些了吗?”
她把江晚带下去换洗的衣服给送回来了。
江晚有点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笑:“好些了,麻烦您了。”
老板娘笑道:“我们罗候山边上住着的人家,什么事情没见过,小姑娘是正经修道者吧,我们家之前还住过一个狐妖,长得娇娇媚媚的,但是也很有礼貌。”
江晚客气地笑。
等老板娘走了之后,薛师兄问:“你的头发颜色,你知道的吗?”
江晚正在吃老板娘端过来的点心,入口的甜味一下子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回答了一句完全无关的话:“这是甜的!”
薛怀朔没有把她忽然高昂的兴致当回事,继续问:“我没有办法把你的头发完全变回黑色,这也是之前晋位失败留下的后遗症吗?”
现在上面只是附了一道障眼法,看起来是黑色的而已。
江晚并不在意,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突然出现的甜味上,随口答了一句:“是啊……师兄快来尝尝,这是我上次说的甜味,特别特别好吃!”
她眼眸亮亮的,像被水洗过一样,特别期待地把手上的小块点心捧到他面前:“尝尝看吗?”
薛怀朔心里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她这幅完全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态度,但想到她之前痛苦地蜷缩在床榻上哭,难得现在喜笑颜开,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
他检查过了,是安全的。
食物一入口,薛怀朔立刻皱了皱眉,他已经不用进食了,自小也很少吃凡俗五谷,不是很能理解自己这位师妹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某个味道,而且这味道很腻,并不算特别好的感觉。
但是他刚才咬到她的指尖了。
她收手收得不够及时,指腹还在他唇上轻轻擦了一下。
“好吃吗好吃吗?”江晚期待地看他。
薛怀朔:“……”
他没什么心里斗争,顺理成章地说了句善意的谎言:“好吃。”
老板娘端上来的点心不多,只有小巧精致的几块,可能想的是已经晚上了,客人不会吃多少。
江晚一掀被子下床,风风火火地跑去屏风后把衣服换了:“师兄!我还想吃!我要去请老板娘再做一点!”
薛怀朔真的无法理解这种执著。
他不赞同地开口:“你现在应该抓紧时间调息,而不是去……”
江晚充满渴望地请求道:“就吃几个,吃完我就上来调息!”
薛怀朔:“……”
江晚:“拜托了师兄!你明明也觉得很好吃的!”
薛怀朔:“……给你一刻钟。”
江晚立刻欢呼着去拉他的衣袖:“走走走!”
薛怀朔觉得自己的师妹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刚才还痛到躺在床上哭,为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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