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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北宋变法那些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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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布冷笑道:“王安国与吕惠卿向来不睦,屡次要王相公远离此佞人,吕惠卿早就怀恨在心,此次更是公开指责王安国非毁其兄,是为不悌。奉旨查处郑侠一案的张琥是他的同党,焉能不仰承其意穷治?”
  曾布把声音压得更低:“若只此一事,还可以说是偶然。但近日又掀起李逢谋反一案,背后主使人物是宗室赵世居。此狱牵连道士李士宁。那李士宁可是与王相公过从甚密。”
  云娘突然道:“我记得李士宁曾经在王相公府上寄居半载之久,王相公曾做诗相赠,可有此事?”
  曾布点头:“楼台高耸间晴霞,松归阴森夹柳斜。渴愁如箭似年华,陶情满满倾榴花。自嗟不及门前水,流到先生云外家。正是王相公为李士宁所做。陛下已命沈括主审此案,具体情形,娘子一问便知。”
  如此一来,王安石与李士宁相交算是做实了,云娘颇感头大,那赵世居是太祖之后,本朝自真宗以来皆是太宗一脉,便是濮王一脉也是如此,故此类谋逆案最是犯忌,赵顼是绝对不会轻饶的。她思索良久问道:“这些话,学士何不说与韩相公?”
  “韩相公那里,我已尽悉告知,但陛下如今对吕惠卿的依赖远远超过韩相公。倒是娘子为人公允,陛下最为信任。目下形势对王相公大为不利,为今之计,莫过于复召王相公入京为相,方能解除危局。”
  云娘沉默不语,良久方问:“因学士纠察市易司违法一事,王相公早就对学士有了芥蒂,即便复相,也不会再起用的。”
  曾布大笑:“娘子未免小看我了。我眼看就要落职,早已不在乎自身荣辱升迁。但吕惠卿自执政以来,创手实法、给田募役法,户户称量钱财,造簿上册,若有隐匿,许以举告,天下汹汹,百姓深受其害 。我身为朝廷命官,安能缄默不言若王相公复相,受益的是天下苍生,我一人得失何足为道?”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比惨大会开始,男主女主并列第一。


第74章 赤焰侵寻上瓦沟
  云娘借口查阅资料,与沈括约好在秘阁相见; 细问李士宁之事。沈括苦笑道:“陛下大怒; 已下旨令严治。李士宁结交宗室,频频出入睦亲宅确是事实。我还听说,先帝之母去世; 仁庙为其做挽歌; 李士宁把这首挽歌改头换面; 变成了赵世居要做皇帝的谶言; 赵世居闻之大喜,还重重赏赐了李士宁。”
  云娘皱眉道:“其中真真假假一时也难辨别。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牵连到王相公。”
  沈括叹道:“陛下命我与邓琯、范百禄、徐禧共同纠治此案,李士宁一口咬定不知道李逢等人有叛逆之事,李逢、赵世居也说李士宁并不知晓。如今范百禄劾定李士宁有罪,徐禧以为李士宁并无关联,所以此案久拖不决。以后会如何进展,真的难以预料。”
  云娘沉默不语; 眼下朝局越发诡谲难辨; 她突然觉得一阵不安,走上前去推开阁楼的窗口; 怔怔向西望去,但见天高云淡、万籁清明,遥遥可以望见夷山,山间的林叶已经变黄,不知不觉中秋色已浓。一阵风吹来; 云娘打开的书本簌簌作响,她伸出手去,感受着秋风的阵阵寒意,轻声道:“凛冬将至,我等一言一行要小心了。”
  沈括思量片刻,决然道:“现在还不是悲秋的时候。”他亦来到窗口眺望,一轮艳阳已近中天,崇政殿、迩英殿、龙图阁、天章阁皆在秋阳的映射下熠熠生辉。沈括突然注意道:迩英殿的西面,竟有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很快弥漫扩展,遮蔽了西天。不由失声:“不好,宫内失火了。”
  云娘亦大惊,她对内宫比沈括熟悉,可以辩出着火的地点在翰林院西部,翰林院西边围墙外是三司,这火便是从三司烧起来的。
  三司统管盐铁、度支、户部,总国家财利之事。号称计省,三司使又名计相,可见其紧要。云娘登时顾不得许多,与沈括抢先向宫城西部跑去。
  来到现场,才发现火已透天,火是从盐铁司烧起的,房顶已经被烧塌,浓烟之中还杂有纸屑飞灰,升腾飘扬。火势眼看就向度支、户部两司蔓延。火场外人倒是不少,却没见有人救火。云娘急了,高声对沈括道:“陛下现在崇政殿议事,你快去禀告,请求出动三衙禁军救火。”
  “三衙”是殿前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的统称,属于“上禁兵”,战斗力为诸军翘楚,非天子不能征调。沈括答应一声忙忙地去了,临行又折转回来嘱咐云娘 :“三司院西备有救火的水囊、水桶,娘子可令人拿来速用。”
  云娘冰冷的眼光扫视过在场诸人:“我朝火政最严,建隆二年内酒坊失火,太祖下令将疏忽之人投入火中活活烧死。此次三司大火,列位身为吏属难辞其咎。陛下虽宽仁,也不会纵容见火不救者。列位想要补过,就跟我一起入内灭火。”
  众人开始虽胆怯,但想到毕竟利益攸关,还是陆陆续续有人帮着云娘一起寻水囊、水桶,用力投入诸司房屋中。只是毕竟不是专业的救火人员,面对势头越来越猛的大火,力量还是有限。
  云娘正在心急如焚间,只见从三司北部的军器监里,一位官员带了上百名军士前来救火,且提前备好了盆、桶之类的救火器物,还带来了喷水救火的唧筒,不由心下一松,等官员走近了,才发现是大名鼎鼎的章惇。
  章惇看到云娘也在现场,只微微愣了一下便大笑道:“竟然被娘子抢先了,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啊。”顾不上与她多说,转身指挥兵士去救火。
  过了没多久,三衙禁军也赶来了,他们不愧是京城最精锐的部队,片刻间火势便得到控制。云娘突然想起一事,提醒章惇道:“内藏库据此不远,需严密监视,以防火势蔓延,三司现有禁兵救火,制诰还是领兵士去保护内藏库吧。”
  章惇笑道:“幸得娘子提醒,我这就去。”
  云娘这才放松下来,方觉得右臂火辣辣的疼,原来是刚才急着救火,被烧焦的木炭灼伤了,正打算回居所上药,却见赵顼竟然亲自领着沈括赶来,急着问:“火势如何了?”
  云娘笑道:“已无大碍。亏得禁军神勇。章惇刚来也赶来救火,现在去监守内藏库了。”
  赵顼一眼看见云娘手臂上的伤,不由皱眉道:“救火的事交给我处置就好,你又何必以身犯险?”
  云娘不介意一笑:“正好碰上了而已,一点皮外伤不妨事。”
  赵顼怒道:“元绛身为三司使,竟然不来救火,真是无用。”他回顾站在身旁的沈括道:“卿去草诏,元绛以下官员失职,即着御史台勘问劾罪。章惇以知制诰、直学士院权发遣三司使。”
  交代完毕后,赵顼一言不发领着云娘回福宁殿,脸色阴沉得骇人,内人们面面相觑,还是阎守懃有眼色,默默取来了烫伤药,赵顼一言不发就要上手涂抹,云娘忙道:“我自己来就行。”
  赵顼恍若不闻,转身对阎守懃道:“去请翰林医官院沈世安来。”
  云娘大不以为然:“我对外伤一向擅长,这点伤口完全可以自己处理。”
  赵顼这才认真扫了她一眼,提高了声音道:“没听说过医者不能自治?你但凡小心些,怎么会烫成这样?你对别人的病经心,对自己一向不在乎。”
  云娘这才闷声不语。沈世安前来诊脉,云娘以为不过是走个过场,谁知他斟酌良久,默默皱起了眉。
  不等云娘说话,赵顼抢着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世安思索片刻,决定实话实说:“陛下,娘子手臂的烫伤倒无大碍。只需不碰生水,按时涂抹伤药即可。不过这肺部的陈年旧疾却是相当麻烦。”
  “这话怎么说?”
  沈世安叹息一声道:“依臣所见,娘子当是曾经被利箭所伤,肺部经脉本就淤塞不通,加之这些年气血亏损厉害,一遇寒凉必会引发咳喘之疾。如今症候已深,饮食起居要格外留意,万万不能再受寒,或再到烟火熏蒸的地方去了。”
  赵顼沉默良久,突然低声问:“若以后善加调养,卿保证能痊愈吗?”
  沈世安心中一紧,犹豫片刻方道:“此症可以缓和,却难根治。时间长了,恐怕会影响寿数。”他看了云娘一眼,默默闭上了嘴。
  云娘在这方面相当豁达,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了,有劳阁下下去开药吧。我一定会遵照医嘱的。”
  沈世安退下后,赵顼一直沉默不语,半响突然闷闷道:“这都要怪我。”
  云娘上前抓住他的手劝道:“这是我不小心的缘故,与你何干?我懂医的,宫里的医生惯常喜欢把病情夸大,其实并没有说得那么严重。”
  赵顼固执的摇头:“沈世安为人我知道,他和一般庸医不同。太后和三哥的陈年旧疾,都是他治好的。”
  云娘笑道:“即便如此,也不值得垂头丧气。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只要好好把握当下,何必对将来过分忧虑?我就不像你那么心窄,现在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赵顼勉强笑道:“罢了,我说不过你。只是你对自己的事也上心些。有人将王厚赠予你的药材递到御前,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你不想知道是谁?”
  云娘笑笑问道:“陛下查出是谁了?”
  赵顼低声道:“我令内监去查,原是你殿中内人乔氏,暗中盗取了药材交给林贤妃,林贤妃又设计让我知道。这个乔氏留不得了,寻个错处严惩,再打发出去。过几天我寻个事由,将侍候你的内人都换了,省得再有人搬弄是非。”
  云娘似笑非笑扫了赵顼一眼,轻声道:“林贤妃想来是仰慕官家,所以才要跟我过不去。”
  赵顼突然觉得有些心虚,看着云娘的眼色小心道:“我以后再也不去她那里了。其实你该知道,你跟她们是不一样的。”
  云娘却笑着转移了话题:“我少时入宫,暖玉就一直服侍我,她无论如何不能换。”
  赵顼犹豫片刻,缓缓道:“也好。”又问:“我听说,曾布临行前曾找过你?”
  云娘点头,把她与曾布的对话简略复述了一遍,思索道:“曾布之言,虽然不能说毫无私心,但王相公确实处境危险。官家要保全他,不如早日复相。吕惠卿任参政才几个月,手实法、给田募役法弄得人心惶惶,又屡兴大狱,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
  赵顼负手而起,缓缓道:“韩绛也对我提过复相之事。原本我还要等一等。但前几日郊祀,朝廷向有赦罪的成例,吕惠卿提醒我进王相公为节度使、平章事。他的用心我岂能不知,王相公去不以罪,为何要用赦复官?他无非是不想让王相公再入朝为相罢了,他这是在玩火。”
  云娘知道赵顼的用意后松了口气,看来王安石很快就要复相了。
  第二天赵顼醒来,见云娘还在沉睡,蹑手蹑脚走下床来,内人们忙上前来侍候他穿衣,他摆摆手示意她们噤声,来到外室叫来暖玉问:“富娘子最近饮食如何?每晚睡得可还踏实?”
  暖玉斟酌着答道:“娘子每到凌晨时必要咳醒一阵,接下来便睡不踏实了。最近食欲不大好,不太喜欢吃宫内的膳食,偶尔婢子会去坊间买些吃食,只是每次出宫太不方便了。”
  赵顼随即道:“我特许你随时出宫,她想吃什么你尽管去买好了。”
  暖玉忙答应了,又道:“婢子听沈太医说,娘子这病最怕寒凉,需要用雪虾蟆来调理,只是宫中难寻到这味药。”
  赵顼不等暖玉说完便道:“这有何难,此药出自西北,我让永兴军路安抚使抓紧寻来,不会耽误使用的。”
  他又嘱咐了暖玉几句,起身回到寝室才觉得有些冷,原来自己忘了穿外袍。云娘还在熟睡,他忍不住上前呆呆地望着她。她的长发铺展在床榻之间,映着细微的光线闪亮,仿佛荇藻一般,越发显得面色如玉,他忍不住伸出手拂上她如云的鬓发。
  云娘似有所感,动了一动转过身去,含糊问道:“暖玉,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和娇媚,他忽然不能自已,俯下身来将她紧紧揽在怀中,急切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长编》载熙宁七年九月乙卯:“知制诰、直学士院章惇权发遣三司使,诏惇选举判官,不为例。三司火,惇时判军器监,遽领所部兵役往救,上御楼问救火者谁,左右以惇对,上悦。诏权三司使、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元绛落侍读学士,罢三司使;盐铁副使、户部郎中张问知虢州;判官、金部郎中李端卿,太常博士、秘阁校理韩忠彦,为军通判,并降一官;户部副使、太常少卿贾昌衡,度支副使、刑部郎中孙坦,其余判官、检法、提举帐、勾院等十二人,并罚铜三十斤;制置永兴秦凤路交子、司封郎中宋迪,监三司门、内侍殿头李世良,并夺两官勒停。初,迪来禀事于三司,而从者遗火于盐铁之废厅,遂燔三司,故迪坐免。绛等及责应救火官,令御史台劾罪以闻。”


第75章 千里归来一寸心
  熙宁八年二月,观文殿大学士、吏部尚书、知江宁府王安石依前官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
  八年前王安石被任为翰林学士时; 并不忙着上任; 从南京出发一路走走停停,顺便走亲访友。但这次形势不同,一来朝局诡谲; 二来他实在惦记着初见成效的新法; 所以并不在路上耽搁; 很快就到了汴京。
  时隔一年; 他再次行走在宫城之中,遥望曾经工作过的槐厅和政事堂,物是人非之感涌上心头。“金炉香尽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这是他八年前初任翰林学士时写下的诗。尽管多年曲沉下僚,但上天待他不薄,终于遇到赏识他的英主,从此君臣际会、风云龙虎。但这次辞位之后的复相; 他却异常平静; 整整八年,嘲讽、质疑、辱骂的声音一次次将他包围; 越来越多的故交与他渐行渐远,他早就把他人的褒贬毁誉撇在一边,他自问不负心中所学,但真的心力交瘁了。
  赵顼在延和殿内等候,八年前; 他也是在这里初次见到王安石。他还清楚的记得:王安石虽是一身标准的翰林学士打扮,但服饰早已破旧不堪,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他的脸也黢黑发青,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但他的直率、敏锐和才华,还是深深吸引了他,或者说,自少年时代起,王安石就一直搁在他心里。这么多年过去,一起经过多少风风雨雨,虽然君臣分际,但在赵顼内心深处,早已习惯把王安石视为自己的老师。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便起身离了御座走到殿外,看到总管太监惊诧的神色,才发现自己太性急了,身为天子,起身迎接一个外臣实在有些不妥当。他缓缓步入殿内,却见王安石已经稳步走完台阶,站在丹墀上整衣肃容,他笑着起身:“相公来了,这一路旅途劳顿,可还安好?”
  王安石忙行礼后答道:“谢陛下眷顾之恩,贱躯托庇安康。”
  时隔一年,赵顼发现王安石的头发越发花白,额头也多了好多皱纹,他叹息一声抚慰道:“自卿去后,全靠吕惠卿实心任事。如今小人渐定,卿可以有所作为了。”
  王安石谢道:“臣父子蒙陛下知遇,诚欲助陛下成盛德大业。只是小人纷纷,不敢安职。今陛下复召用臣,不敢固辞,诚欲报陛下之知遇之恩。然臣投老余年,岂能久事左右?望陛下察臣用心。”
  王安石是留难去易的人,这么多年来辞表少说也写了十几封,每回辞相,赵顼必要费尽心思相劝,他知道王安石又旧调重弹了,了然一笑道:“君臣之间,切勿存形迹,形迹最害事。卿尽管放手去做,朕自当全力支持。”
  赵顼又换了话题:“吕惠卿的兄弟吕和卿、吕升卿,倒也算是难得的人才。”
  郑侠一案祸及王安国,李逢一案更是牵连到自己,众人都传吕惠卿有射羿之意,但王安石却始终认为,吕惠卿这么做是为了朝廷大局,是出于公心,故内心并无芥蒂,此时亦表示赞同:“吕惠卿诸兄弟确实难得。臣一开始并不了解吕和卿,昨日送臣至陈留,道中与之交谈,极晓时事。”
  赵顼此刻放下心来,王安石果然是磊落君子,能够不计前嫌,由他任首相,吕惠卿为副,算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了。
  二人正谈着,中书省韩绛、王珪、吕惠卿也到了,王安石迎前两步,与韩绛等相揖问安。赵顼命众臣归座,王安石是昭文馆大学士,是首相,当仁不让做在了首位。韩绛微微一愣,略一迟疑坐在了次位,吕惠卿倒是一如往昔,满面笑容向王安石回礼后坐在了末位。
  赵顼咳嗦一声问道:“近日叫众卿来,是因李逢一案不宜久拖不决,如今判李逢凌迟,赵世居赐死,李士宁该如何处置?”
  王安石与李士宁有交情,自是避嫌不答,韩绛道:“臣以为李士宁虽与谋逆无牵连,但以百姓出入世居府,不为无罪,应受杖脊。”
  韩绛的话音刚落,吕惠卿就抢着道:“此言差矣!士宁区区一百姓,既与谋逆无关,何罪之有?既无罪如何受杖责。”
  王安石先前去朝后,韩绛为首相,但吕惠卿这个参政知事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赵顼更是把自己当摆设。吕惠卿明明想法设法阻止王安石复相,但如今却要反对自己做人情,韩绛觉得愤懑异常,不由提高了声音道:“李士宁诙诡诞谩,惑世乱俗,又赠赵世居斩龙刀,不责无以儆天下。”
  赵顼眼看二人又争执起来,摆手道:“好了,李士宁居心难测,且牵涉谋逆大案,不能不施予惩戒,就依韩绛的意思,判杖脊,流放湖南路吧。”又抚慰王安石道:“李士宁有罪,自与卿无关。”
  王安石忙起身谢道:“初闻李士宁坐狱,臣实恐惧。但臣自问此身磊落,亦无可悔恨。李士宁纵然谋反,陛下以为臣有罪,臣敢不伏辜?”
  赵顼笑道:“朕刚刚说了,君臣之间勿存形迹。李逢一案就这么定了吧。赵世居的妻子儿子不必再牵连,去除属籍也就罢了。”
  王安石此时突然发现,赵顼处置政事越来越练达持重,早已不是八年前那个急躁的少年了,尽管赵顼一再嘱咐自己勿存形迹,他也不得不提醒自己君臣之别,但他向来是直率坦荡的人,只略一犹豫便道:“陛下,李逢一案,已重责监司,厚赏告密者。臣恐此门一开,世人纷纷诬告求赏,将来必有横被灾祸者。愿陛下自此深加省察。”
  赵顼看了王安石一眼,笑道:“事诚不可偏重。”
  赵顼话虽如此说,却也没有给出切实的意见。君臣议政就此告一段落,王安石走出延和殿。却见吕惠卿笑着上前道:“久不见相公,甚是渴慕。相公离京之后,朝庭多事,幸而陛下复相,下官得以再受于教门下,自当一如既往,助相公成大业。”
  王安石亦笑道:“吉甫何必过谦,某罢相后,全靠吉甫支撑朝局,力排万难推行新法,某不胜感激。”
  二人寒暄几句后,吕惠卿因还有一些文书杂事要处理,匆匆告辞了。王安石只觉一阵恍惚,似乎一切都和一年前一样,又似乎一切都不同了,他头一次觉得皇宫那么广袤,这一块一块的青石板路望不到尽头,不知不觉一个趔趄,一名内监忙扶住他,轻声道:“相公小心脚下的路。”
  云娘再一次应邀去王安石府上为王雱治病。不过隔了一年时间,她发现王雱脚上的痈疽已蔓延到双腿,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忍不住问道:“侍讲是否觉得在夜深人静时,病足疼痛加重?”
  王雱点头道:“正是。”
  云娘皱眉道:“我上次说过,侍讲此证原因气血瘀滞而起。宜宽心静养,最忌动怒多思。想来侍讲未将此话放在心上,如今热毒炽盛,若再这样耗费神思,导致热毒入络,悔之晚矣。”
  王雱不介意一笑:“生死有命,如今爹爹刚刚复相,诸事纷杂,我如何能托疾不问世事,烦请娘子用心疗治,我只要一息尚存,总要出一份力的。”
  云娘知道王雱为人固执,劝亦无用,只得转身对仆人道:“如今汤剂改用四妙勇安汤,金银花二两,玄参二两,当归一两,甘草六钱。你快去抓药吧。”
  那老仆忙答应了,又低声道:“官人,邓绾在门外求见。”
  王雱冷笑道:“不见。邓绾小人,爹爹罢相后依附吕惠卿,郑侠一案牵连小叔,他身为御史不相助也就罢了,竟然还推波助澜,如今有何面目见我!”
  老仆迟疑道:“可是相公嘱咐过官人要不计前嫌……”
  王雱冷冷扫了他一眼:“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那老仆迟疑片刻,只得去了。云娘思量片刻劝道:“邓绾小人固不足道,但此等小人一旦失意,必会想方设法打击报复,侍讲不可以不留意。”
  王雱沉声道:“他们有把柄在我手里,想来也不敢。”
  大概是久病的缘故,王雱的性格变得有些偏执,云娘觉得有必要劝一劝他:“王相公说得对,正当用人之际,吕惠卿纵然有过失,但为大局着想,还是应该尽弃前嫌,合舟共济。抛开私德不谈,吕氏兄弟毕竟有才干,是王相公难得的帮手。”
  王雱提高了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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