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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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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说嫁衣回味已经找人做了,胡氏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好,就提出要替苏妙做婚鞋,苏妙答应了。
胡氏拿着鞋子往泓樨园去,走到泓樨园的墙根下,突然听见两个小丫鬟在聊天:
“哎,你知道吗,咱们院里的苏三姑娘竟然是景阳长公主的亲生姑娘!”
“什么?你听谁说的?别瞎掰!”
“我可没瞎掰,这事整个梁都都传遍了,齐妈妈进城探亲听在太子府当差的亲戚说的,景阳长公主在太子府一口咬定苏三姑娘是她的亲生闺女,不然你想啊,苏三姑娘一个爷们儿似的姑娘,武王殿下怎么会想纳她做侧妃,她必是有来头的。”
另外一个小丫鬟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将信将疑,呆呆地点了点头。
“刚刚那话,你们再跟我说说。”胡氏从墙后头走出来,对说话的小丫鬟说。
听了刚刚那番话,胡氏的第一个反应是,景阳长公主那个疯妇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居然四处散布她闺女的谣言。
胡氏的脸都绿了,她火冒三丈。
小丫鬟没想到有人正听着自己说话,而且听她说话的居然还是胡氏,脸吓得刷白,一边磕磕巴巴地唤着“夫人”,一边往后退,退了两步,居然噌地逃跑了。
胡氏越发恼火,可她不是贵族夫人,自然也不会冲着落荒而逃的小丫鬟怒喝“大胆奴婢”。她正自己个儿干生气,就在这时,泓樨园的管事大丫鬟红菱白着一张脸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往里走,红菱这丫头模样不算出众但稳重识趣,胡氏对回味的丫鬟很不放心,对这个丫头倒不讨厌,见她匆匆忙忙的脸色也不好看,就问:
“你这丫头怎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红菱只顾往前走,听见胡氏的声音吓了一跳,咬着嘴唇,害怕地说:
“长、长公主殿下带了好多人来,说、说要带三姑娘回家去!”她还没说完,人已经急急忙忙地进了泓樨园,去找苏妙了。
胡氏的脸一层黑,那个疯妇居然找上门来了,她到底要对她们家的姑娘做什么?
尽管搞不清楚梁琦的目的,胡氏仍旧怒不可遏,她想了想,沉着一张脸向前边去了。
苏家姐弟三个听说景阳长公主来了,十分吃惊,急急忙忙从泓樨园出来,赶到灵犀堂。才一走到灵犀堂门口,就看见院子外头站了三十来个体型彪悍的护卫,一个个面相凶恶,膀大腰圆,看起来就很吓人。
苏妙觉得不妙,雪乙庄只是普通的庄子,回味又不经常住,这里只有干粗活的小厮和几个护院,可没有侍卫能打群架。
她皱了皱眉,就在这时,只听灵犀堂里,胡氏火冒三丈地道:
“什么你的女儿?我看你这个女人是疯了吧,乱认女儿!婵儿是我的姑娘,她的婚事我想怎么做主就怎么做主,这是我们家的家事,管你是谁也管不着!”
“放肆!大胆刁妇,竟敢对本宫无礼,我看你是想掉脑袋!”梁琦怒不可遏,霍地站起来,厉声道,“你给本宫听好了,婵儿是本宫的女儿,是本宫的亲生骨肉,你若是识相点,趁早给本宫放手,本宫念在你养育她多年的份上,会补偿给你一笔婵儿的养育金。可你若是不识相,还想当婵儿的娘,本宫是不知道婵儿是怎么到你们苏家去的,拐卖幼童可不是小罪名,本宫要是认真查起来,小心你们苏家吃不了兜着走!”
胡氏怒极,嘴角挂着啼笑皆非,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第五百九七章 怒绝
“你放肆!居然对本宫如此无礼,简直胆大包天!”梁琦愤怒地道。
“管你是谁你也不能强抢别人家的闺女,你找上门来抢我的闺女,你是贼,是强盗?”胡氏不甘示弱,她的嗓门很大,用力地嚷嚷震得梁琦耳朵都痛。
梁琦越发心烦,她喊不过她,更加恼怒:“什么你的闺女?婵儿是我的女儿!”
“放屁!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丫头,什么时候成你生的了?你有病吧!”胡氏火冒三丈,她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疯子,一个身份高贵的疯子突然跑来跟她叫嚣,还口口声声的说女儿不是她生的,胡氏恼火,又觉得晦气。
“你……”梁琦面色惨白,因为跟胡氏大吵时情绪过于激动,身体有点承受不住,她微微晕眩,扶着桌子,勉强坐下来。
“王妃!”连翘慌忙扶住她。
连翘之前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而来,刚才听了主子的那番话,她吓得魂飞魄散,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会儿见主子快要晕倒,更加慌张,连忙端起桌上的茶,递给梁琦,想让她润一润冷静一下。
梁琦却不喝茶,烦躁地将她递来的茶碗摔一边去,茶碗摔在地上,溅起的茶水泼了胡氏一裙子,把连翘吓得浑身一抖。
梁琦阴沉着一张脸,用恨不得剐了胡氏的仇恨眼神瞪着她,才要说话。
苏妙走进来,面对着梁琦,冷冷地道:
“长公主殿下,请回吧!”
梁琦见她进来,还是一副以主人自居的高傲态度,越加恼火。梁琦现在对所有的苏家人都很愤恨,她坐在椅子上,冲着苏妙冷笑了一声:
“你还真把这儿当成你自己家了?”
“这里是不是我的家与长公主无关,反正这里不是长公主的家,长公主若是再闹下去,谁的脸面都不好看,长公主殿下还是请回吧。”苏妙淡声说。
“本宫可以走,本宫本来也不想在这儿多呆,你去把婵儿叫来,本宫要带她回家去,从此以后,你们家本宫不会再来!”
“婵儿是我的妹妹,为何要跟你回家去?”
“那一天你应该也听到了,婵儿是本宫的女儿!”梁琦充满敌意地看着她,她此时对苏妙是从骨子里的厌恶,她冷冷地强调。她现在已经不避讳这个事实了,比起将事实公开后引起的轩然大波,她更加不能忍受的是她和婵儿骨肉分离。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别人的家里生活融洽,认别的女人做母亲,强烈的嫉妒让她窒息,她无法忍受。
“长公主,我听阿味说了,你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后来丢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固执的认为别人的女儿是你的女儿,这就过分了。婵儿她是我们苏家的孩子,是我娘的亲生女儿,她不可能是你的孩子。你这样就因为自己不顺心,就跑过来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太过分了吗?”苏妙皱了皱眉,道。
“你们少胡搅蛮缠了!你们就是想强占婵儿!把我的婵儿还给我!”梁琦忍无可忍,因为苏妙责备的话语,她心中积蓄的怒气轰然喷发。她霍地站起身,上前一步,离得很近地怒视着苏妙,厉声喝道。她激动的情绪让人心惊,她的眼神扭曲,脸色惨白发青,就像是一只索命的恶鬼,让人望而生畏。
胡氏见状,生怕她发起疯来伤到苏妙,一把将苏妙拉一边去,上前一步,站在梁琦面前,怒道:
“你这个女人!你有完没完!什么叫我们‘强占’,我自己的姑娘怎么是我强占?我再说一遍,婵儿是我的闺女,不是你丢了的女儿,我体谅你的心情可你也别太过分,快走,离我的姑娘远一点!”
“婵儿是我的女儿!”梁琦的眼里闪起了疯癫,她面目狰狞地叫喊,“婵儿是我的女儿!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女儿!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还给我!”她声音扭曲地喊叫着,双手用力掐住胡氏的脖子,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就像在索命似的,她双手狠厉,一脸煞气。
“你这女人!你疯了!”胡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她到底还是顾忌对方的公主身份,虽然嘴上没吃亏,真动手她却是不敢的。
她本来以为梁琦掐一掐也就松手了,可是梁琦越掐越紧,越掐越狠,那是要把胡氏掐死的力道。
“长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苏妙急了,和苏娴上去拼命阻拦。
然而疯狂中的人力气真不能小瞧,这会子的梁琦已经疯了,她死死地掐住胡氏的脖子,苏妙掰了两下愣是没有掰开。
就在现场一片混乱的时候,苏婵突然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梁琦正背对着她专心掐胡氏的脖子,没发现她进来。苏婵从外面走来,一把抓住梁琦的后心,用了力,很轻易地将她拽开,然后把她向外一甩。
梁琦被甩到一边去,重重地摔在门槛前。
这一跤跌得很重,梁琦被摔蒙了。
跟在后面本来要进来的苏烟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躲到一边去,没敢进来。
“婵儿!”梁琦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表情冷漠的苏婵,眼里含泪,有气无力地唤了声。
“阿琦!”就在这时,一声男中音从大门外响起,一个人飞奔过来,跨过门槛,一把扶起梁琦的身子,满脸慌张。
苏妙已经被混乱的场面弄得身心俱疲,盯着那个抱起梁琦的男人,仔细辨认才认出来,这人是梁琦的丈夫静安王朱培安。
朱培安皱着眉,小心地将梁琦扶起来,冲着苏婵怒声道:
“你这刁女,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公主!”
“是她先动手的。跑到别人家里疯子似的闹腾,是她不对。你要是真担心就赶紧把她带回家去,别让她再出来给别人添乱。”苏婵绷着一张脸,冷声道。
“你这个没教养的丫头!”朱培安瞪起眼睛,怒道。
梁琦连忙拉住他,生怕他发怒伤了婵儿,她颤颤巍巍地上前,一把抓住苏婵的手,忍耐着心中的苦涩,勉强笑着:
“婵儿,是娘不好,你别生气!”
苏婵皱了皱眉,反感地甩开她的手。
梁琦因为她甩开她手的动作心里一颤,有一种心就快碎了的伤感,她努力忍住这种痛楚,泪眼汪汪地望着苏婵,用哀求的语气,柔声说:
“婵儿,娘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可我真的是你娘,不会有错的,我是你的亲娘!”
她吸了吸鼻子,又一次拉住苏婵的手,用哆哆嗦嗦的声音说:
“婵儿,听娘的话,跟娘回去好不好?是娘对不住你,今后娘会好好疼你,娘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她的眼里蓄满了泪,就快要落下来了,可是她努力忍着,就怕苏婵会因为她哭哭啼啼觉得心烦。
苏婵看着她,这一次没有甩开她的手,而是冷声问她:“证据呢?”
“嗳?”泪眼婆娑的梁琦愣了一下。
“你说我是你的女儿,证据呢?”苏婵冷冰冰地问。
梁琦心中一喜,婵儿终于肯听她说话了,她用双手捧住苏婵的脸,哆哆嗦嗦地抚摸着,笑容里既有开心,也有痛苦的僵涩:
“你就是我的女儿!你的相貌、你的力气……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她在说“那个人”时,中间停顿了许久,停顿之长让苏婵都快要不耐烦了。
朱培安在听到她说“那个人”时,一阵呼吸不畅,他拧紧了眉,别过头去。
“所以,你是靠感觉喽?”苏婵凝起来的声线中含着一丝不屑。
梁琦愣住了,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微僵。
苏婵一把推开她的手:“凭感觉认女儿,你还真可笑!别再来了,我是苏婵,我姓苏,我有爹娘。我可怜你想要找回丢失女儿的心情,可是你也别太过分,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强行认别人当闺女的,你再这样,我会以为你是疯子。”
梁琦的手被她挥开,僵硬在半空,整个人似被抽干了全部力气,她一眨不眨地望着苏婵,无声地望着,痛苦和心碎在她苍白的脸庞上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然后,含在眼眶里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下去,无声无息,却分外凄凉。
朱培安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搂住她,皱着眉看着苏婵的脸,对怀里的梁琦低声说:
“好了阿琦,已经够了,回去吧。”
他说着,带着梁琦往外走。
梁琦已经使不出力气去挣扎,她被丈夫带着,就像被拉着的飘荡物一样,软绵绵轻飘飘地往前走。可是她仍固执地扭着头,她惨白着一张脸,用一双含着心碎与绝望的眼空荡荡地凝视着苏婵,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她泪流满面。
苏婵却扭过头去,皱着眉,一脸烦躁,她没有看她。
梁琦是哭着走的,哭的凄惨,哭的可怜,比嚎啕大哭更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梁琦走后,苏婵立刻离开了灵犀堂,谁也没看,她径自走了,大步,头也没回。
苏娴、苏妙、苏烟三个人筋疲力尽。
胡氏的心里很不舒服,她很难受,其实只是一个疯女人上门来闹腾,本来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难受极了,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慌张感。心里堵得别扭,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梁琦哭了一路,无论朱培安怎么劝她,她只是哭,无声地哭,一直哭回到静安王府,下了车就病倒了。
朱培安形容不出来自己此时的心情,让静安王府常备的大夫给梁琦看了,知道只是悲伤过度,他放了心。这二十年来她一直病着,他知道,她那不仅仅是身子弱,她是有心病。
梁琦一直睡着,很久都没有醒。
朱培安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沉思了许久,最终他咬了咬牙,修了一封书信命人快马加鞭赶到雪乙庄,交给苏婵。
苏婵在梁琦走后,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了,苏妙代收了书信,思前想后,她还是将书信顺着门缝塞进了苏婵的屋子,因为苏婵就是不肯开门。
夜深人静。
今晚的风很大,窗户被风吹的隐隐作响。
苏婵窝在软榻上,背靠着软枕,借着昏黄的灯光,在看画册。
突然,身后的窗户被大风吹的哐啷一声,震得她耳朵一动,蹙眉,回过头去。
窗户开是开了,却被站在窗前的一个人给关上了,那人回过身,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清俊的脸,居然是梁敖。
苏婵把手里的书冲着他的脸就扔了过去。
梁敖忍住想翻白眼的**,稳稳当当地接住,从书后面露出脸,看着她,说:
“你问候的方式真特别。”
“你拜访的方式更特别。”苏婵反唇相讥。
“我要是按规矩来,你肯定会让我回去,那我多没面子。”梁敖说,走过来,在经过餐桌时,盯着一桌子吃得干干净净的空碗空盘,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会吃不下饭,看来胃口不错,完全没受影响,还有心情看画册。”他说着,往自己手里的画册上看了一眼,然后脸刷地绿了,额角青筋暴起,将画册揉成一团,他咬着牙,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弄坏了我的画册!”苏婵腾地坐起来,火冒三丈。
“这不是姑娘家看的!”梁敖黑着脸,在她堆了一桌的画册堆前站定,挨个检查,抽出来就往怀里揣,“这个不行!这个不行!这些玩意儿你是从哪儿弄的!你还有没有点廉耻!”
“你管我!你又不是我爹!”苏婵没好气地说,伸手要抢回自己的册子。
梁敖不让,用训斥的语气道:“都说了这不是女孩儿看的!你再看这种不正经的玩意儿,我就让你姐姐知道!”
“知道又怎样?她俩这些玩意儿比我还多。”苏婵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
“……”梁敖手一僵,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其实是想拿回去自己看吧。”苏婵乜着他,用瞧不起的语气说。
“我稀罕你这些玩意儿,你当我没有!我那儿比你这些画的精致多的!”她居然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梁敖火冒三丈,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对上苏婵鄙视的眼神,他越发恼火,他到底在说什么?
苏婵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扭过头去,用不屑的口吻轻吐出两个字:
“流氓。”
☆、第五百九八章 静安王的邀约
苏婵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新的画册,翻阅起来。
梁敖把她不正经的画册全部收起来,看了她一眼,说: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
“我没兴趣知道。”苏婵翻着画册,不咸不淡地回答。
“景阳长公主病了,静安王府派人把消息送到了我的府上。”梁敖说,他转过身,看着她,“毕竟长公主自认是你的生母,而她把你这个亲生女儿给了我。”
苏婵呵地一声笑了,她扬起手里的画册,冲着他的脸扔过去!
梁敖接住,用恼火的眼神看着她:
“我在说事实,你别动不动就炸开,你又不是炮仗!”
“你跟她一样恶心,她失心疯乱认女儿,你听说她把我当成亲闺女就上赶着要纳我做侧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肯定是和她做成了什么交易,利欲熏心的,你的眼里除了权势还有什么,你的人生和你的人一样无聊透顶!”
“我可不想被一个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只想着混吃等死的臭丫头说,我好歹还有活着的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女人要么有让自己醉心的事情可以做一辈子,像你二姐那样;要么生儿育女,教养后代。你呢?你活着是为了什么?就这么浑浑噩噩,一直糊涂到死?”
“你管我是为了什么?我的人生与你何干?用你来指手画脚!我至少不会无耻地强迫女人嫁给我!”苏婵瞪着他说。
“你要女人嫁给你做什么,守一辈子活寡?”梁敖怒极反笑,他已经被她气笑了无数次,她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构造的,他实在无法理解。
“你少说别的废话,我就问你,你敢摸着良心说你强迫我给你当侧妃的行为不无耻?”苏婵用不屑的语气冷笑道。
“强迫你?臭丫头,我看你压根不懂什么叫‘强迫’!我若强迫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家里对着我叫嚣,我早就把你锁起来关在没人的地方逼你就范了,让你从了我的手段有很多,我是纵着你的脾气,可你也别小瞧了我!”
“就范?你指什么?画上画的那个?呸!你真恶心!”她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鄙夷地说。
梁敖不想再跟她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讨论半点跟桃色有关的话题,他的心脏承受不住她再吐出劲爆的言辞,他今天也不是来听她说这些的。他直接无视了她的话,忍耐了熊熊燃烧的怒火,他低下头,将手里的书信拆开,展开信纸,在上面掠了一眼,然后抬起头,对她说:
“静安王约你明天午后去和泉茶楼,他有话和你说。”
苏婵见他又说起这个,不理他,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本画册,翻着,不回答。
梁敖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要是不敢一个人去,又不想家里人陪你去,我可以陪你去。”
苏婵不说话。
梁敖走过去,站在软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落在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可逃避没有用,事实就摆在那儿,你总是要面对的。”
“什么事实?”苏婵冷笑了一声。
“你不是苏家的孩子。和苏妙一块生下来的是一个男婴,刚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根据丰州当地的习俗,幼童夭折需要请术士做法保平安,这是你父亲找的那个做法的术士亲口说的,他说你父亲当时对他说,你母亲生下的是一儿一女,男婴当场夭亡,你母亲生产过后失血病弱,你父亲担心你母亲的身体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只好将男婴悄悄埋葬。那个夭亡的男婴就葬在苏家长男的坟地旁边,因为苏家夭折了两个男孩,术士对苏家的印象极深。那术士还说,在男婴埋葬后一个月,他偶然听人说苏家生下的是两个女婴,他当时还觉得奇怪,后来心想那个女婴应该是你父亲为了安抚你母亲从哪里抱养来的。”
苏婵没有说话,她窝在软榻上,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手捧着画册,望着画册上的图画,不动,也没有任何反应。
梁敖望着她,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这不是她该有的反应,就算她是一个呆头呆脑不会把表情表现在脸上的人,但她是个单纯的姑娘,只要有一点情绪波动,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可是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不惊讶,不愤怒,不难过,亦不觉得好奇,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只要是人,在听到这样震撼的消息时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就算不相信,至少也会跳起来反驳,可是她连跳起来反驳的愤怒都没有。
梁敖心跳微顿,他望着她,眼里掠过一抹深邃。
“喂。”他在她的肩膀上轻推了一下,低声说。
苏婵没有理睬他。
梁敖蹲下来,视线和她平齐,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
“你知道吧?你早就知道?”他凝视着她清澈如水的眼,低声问。
苏婵不说话,她拂开他的手,并不是很激烈的那种,她很平静地将他的手拂开,扔下画册,站起来,转身,表情冷漠地向里间走去。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梁敖在她身后问。
苏婵不回答,掀了珠帘走进里间,蹬掉鞋子,扑通倒在床上,拉了被子将自己盖住,闭上眼睛,不搭理他。
梁敖站在珠帘外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声问:
“你是不想认她?”
苏婵不说话,在听见他开口时,她直接把被子拉高,蒙住脑袋。
梁敖看着她抵触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没有反应,但是她做出来的抗拒竟然让他替她觉得窒闷。他的心软了一点,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开口,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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