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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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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妙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笑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他出招我就接着。”
  “你是想去看鱼翅吧?”回味凉凉地说。
  苏妙呵呵呵地干笑,回味已经解了围裙,吩咐同贵过来看锅,对苏妙淡声道:
  “我跟你一块儿去。”
  苏妙想了想,倒也没反对,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赵河见苏妙走也就罢了,连回味也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心里窝气起来,冷声道:
  “姓回的那小子到底和东家什么关系,厨房正忙,他就那么走了,像什么话!”
  “他是二丫头的未婚夫,也是梁都里头来的名厨。”程铁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嘿嘿笑说,“你还别不服气,虽然不知道他是哪出来的,但一看那架势就是正统大酒楼里培养出来的,你总跟他作对,吃亏的是你自己。”他虽然说的好像是为了赵河好,语气里怎么听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赵河越发恼怒,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
  “我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贴在东家身边吃软饭,什么大酒楼里培养出来的,故弄玄虚!”
  “吃软饭太难听了,这间酒楼他至少出了三成。”程铁道。
  赵河却直接忽略了这些,坚定地抱着他自认为的想法,轻蔑地哼了一声。
  因为宁乐死活不让佟飞进后厨,佟飞也不好坚持,只得站在厨房门口等。不多时苏妙和回味一前一后出来,对于回味跟出来佟飞有些诧异,但这里是对方的地盘,他也不好说什么,淡淡地道:
  “苏姑娘,我家少爷请姑娘赏光前去说几句话。”
  苏妙点点头,跟着他上了二楼,一路来到竹包厢前。回味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也不说话,恍若透明的一般,只有在冷不防望过去时佟飞才会因为他那突然映入眼帘的存在感感觉到心惊。
  “少爷,苏姑娘来了。”佟飞在门口轻轻通报了声,这才打开门请苏妙和回味进去。
  佟染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品啜香茶,从容淡定地望过来,在看见跟在苏妙身后的回味时,狭长的柳叶眼里幽芒一闪,唇角微微绷紧,紧接着又放松下来。搁下茶杯,他春风满面地站起身,含笑拱手,说得那叫一个亲切和蔼:
  “恭喜苏二姑娘新酒楼开张,虽然地方狭窄了点,装饰陈旧了些,但以苏二姑娘的手艺,我相信这间苏记日后必定会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诚恳的语气,真挚的祝贺,如果忽略掉那些不必要的形容词的话,的确是很动听的祝贺词,他笑得还真是温润无害,优雅迷人。苏妙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既然他这么诚恳了,那她也一定要以诚恳的态度回应才行,于是她嫣然一笑,脆生生地说:
  “多谢佟公子,佟公子日理万机还能抽空过来捧场真是难得,有了佟公子的祝贺,我相信我的苏记品鲜楼一定会财源广进生意兴隆,日后若是因为太受欢迎导致佟公子的品鲜楼生意惨淡,佟公子可千万不要哭哦!”
  始终不发一言当背景的回味没忍住,笑出声来,偏过头去,屈起的指节抵在上唇上,努力忍住笑意。
  佟染的脸有一瞬的俏绿,说生气,倒不如说是因为这样幼稚的挑衅感觉到哭笑不得,他莞尔一笑:
  “我不会哭的。”
  苏妙眨巴了两下眼睛,单手捧腮,一脸无害地笑道:“真遗憾,我十分想看佟公子哭泣的样子呢。”
  佟染看了她一会儿,弯起眉眼,温润一笑:“我倒是更想看到苏二姑娘哭泣的样子。”
  ……话题似乎正在往奇怪的气氛发展。
  回味轻咳了一声,引得苏妙回过头去,扬眉看着他。
  从刚才就被无视了的周诚本来就黑的脸此时已经黑成了一块炭。
  “佟公子,听说你准备了贺礼?”苏妙一点不觉得尴尬地问。
  佟染向佟飞打了个手势,佟飞从墙根的茶桌上抱起一摞礼盒走过来,递给她。苏妙眼睛一亮,还真的是黄群翅、三头鲍、海参、鱼唇和燕窝。她一把全抱了过来,生怕佟染会反悔似的一股脑儿塞进回味怀里,而后匆匆忙忙地道:
  “佟公子的祝贺和贺礼我收下了,多谢多谢。日后只要佟公子不打我酒楼的歪主意,我还是很欢迎佟公子再次光临的。今天我厨房里还有事,就不打扰佟公子用餐了,失陪。”说罢转身要走。
  “苏妙!”佟染还没来得及开口,周诚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与震惊,不管不顾地锐声喝吼道。
  苏妙因为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脚步微顿,掏了掏耳朵,自语似的说:“我好像听到苍蝇在叫,是幻听吗?”漫不经心地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当众丢了脸面的周诚越发愤怒,气冲冲地冲到苏妙面前拦住她的去路。回味捧了一大堆海货走在前面,回头见周诚拦住苏妙,眉微蹙,心里正在考虑是出手把这个男人扔楼下去,还是理智一些相信她自己可以解决。
  “满坛香,你为什么会做?满坛香是你爹私藏的手艺,就连我这个做过他徒弟的人他都没教过,你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周诚质问。
  苏妙蹙眉笑了起来:“别的先不说,我觉得你这人的想法真奇怪,你只是徒弟我是闺女,论亲疏论远近怎么看都是我占上风,你竟然问出这种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之前也是,莫非你一直认为我爹会越过我这闺女把酒楼传给你,所以在你得知我爹要把酒楼传给我而你只能永远当个吃软饭的时,你就玩了一出‘你得不到那就直接弄垮掉’的把戏?我说你究竟是哪来的自信让你相信你能越过我去,你都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吗?”
  也不知被刺中了几处痛处,周诚的脸气得铁青,不屑地道:
  “认不清位置的不是我,是你和你爹!你爹他就是个老糊涂竟然想让你接管酒楼,你一个娘们儿能干什么,酒楼让你来开用不了几天就得负债累累关门大吉!娘们儿就该干娘们儿该干的事,回家去生儿子养儿子,啊,我忘了,你这种好吃懒做、长得像根木头、性子比姑子还古怪的女人,就算想生也没人跟你生!”
  完全是人身攻击的辱骂,说她“娘们儿”也就算了,“生儿子”这种性/骚扰话题也可以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好吃懒做?长得像根木头?性子比尼姑还古怪?想生都没有人愿意上?
  自认为“高挑美貌又迷人”的苏妙开始七窍生烟,一双眼珠子黑白分明,阴恻恻地看了他一会儿,紧接着突然摆出备战姿态,呀地一声喝吼,一记猛烈的回旋踢冲着总算全都骂出来心里正觉得畅快的周诚踢去,正中下巴!
  因为那一声大喝惊了一跳的周诚只觉得下颏骨仿佛碎裂了一般,紧接着脑子嗡地一声,眼前一黑便开始冒金星,在回过神时人已经侧翻在地,只觉得昏天黑地,脑袋因为剧烈的冲击麻了半边,有种被驴踹了一脚的感觉,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苏妙立在他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哼一声,大拇指朝下,不屑地道:
  “你,还不如个娘们儿。”说罢,头一扭,大步出去了。
  回味瞅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周诚,悄无声息地抽了抽眼尾,跟着苏妙出去了。
  佟染几步走过来,站在周诚面前,从上往下看着他,折扇一展轻轻摇了两下,弯起眉眼对佟飞笑说:
  “苏二姑娘力气真大呢。”
  “像头驴子。”佟飞这一回也忍不住了,难得多言一句。
  佟染摇晃着折扇细想了想,笑吟吟道:“那一定是头花驴子。”
  ……
  苏妙气冲冲地从竹包厢出来,回味抱着一摞海货无声地跟在她身旁,走了一会儿,她猛然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他,质问:
  “我很好吃懒做?”
  回味眨巴了两下眼睛,微笑着回答:“你最是勤劳能干的。”
  “我长得像根木头?”
  “你最是温柔美丽的。”回味浅笑着说。
  “我的性子比姑子还古怪?”
  “你最是灵动可爱的。”
  苏妙看了他一会儿,因为听了好听的话,气有点消了,顿了顿,硬邦邦地问:
  “我想生也没人愿意跟我生?”
  “我愿意跟你生一百个,可以随时效劳。”回味温煦地笑着,柔声说。
  苏妙心情愉快了,也就大度地原谅了他最后的那句性/骚扰,扭头噔噔噔下楼去了。
  先前宁乐路过时正好听到回味回答的前两句,因为要上菜没来得及吐血,这会儿走回来无语地问:
  “她哪里温柔美丽灵动可爱了,你眼瞎了?”
  回味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小心让她听见踢死你我可不管。这些拿去放好。”说着把手中的礼盒往宁乐怀里一塞,径直下楼了。
  除了发生几件小小的不愉快,第一天开业还算顺利,打烊后胡氏把盘好的账给苏妙瞧,倒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已经超过了苏妙的预期,苏家人十分高兴。
  晚上,苏妙挨个检查门窗时,却在侧门的墙根底下发现了抱膝坐在那里的来顺。来顺虽然家在丰州,却住在西城门附近离寿春街很远,家中孩子又多,鸽子楼还在时他就住在通屋,重新被录用时又申请住进了通屋。
  他坐在墙根,正把脑袋搁在膝盖上,看起来十分沮丧的样子,感觉到灯火的摇动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是苏妙,霍地蹦起来,磕磕巴巴地道:
  “苏、苏厨长!”
  “在为白天的事烦恼吗?”苏妙笑眯眯问。
  来顺被拆穿心事越发沮丧,垂着头道:“我笨手笨脚的,多谢苏厨长没有赶走我。”
  苏妙眉一挑,想了想,说:“凡事熟能生巧是没错,不过你多半是没找到正确的方法。”
  来顺一愣:“方法?”
  “不管做什么都是有方法的,有些人靠自己摸索,有些人则需要别人指导。对了,程大叔他年轻时候也做过许多年的学徒,你去向他请教一下如何?”苏妙含笑建议。
  “程、程大叔?”来顺有点怕,程铁像只狗熊脾气暴躁,去请教他说不定会被杀,再说自己是鸽子楼的人,跟程铁又不熟。
  苏妙见状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放心吧,程大叔很喜欢教人的,你若是诚心想学,他一定会告诉你。不拿出勇气,是什么事也做不成的哦!”
  来顺犹豫了一下,接着重重点头,笑道:“是,苏厨长,我这就去!”转身,一边告诉自己“拿出勇气”一边向通屋走去。
  苏妙望着他的背影,莞尔一笑。
  ☆、第一百十一章 派别
  也许是来顺的真诚求教打动了程铁,在苏妙给来顺建议之后,来顺和程铁逐渐亲近起来。
  程铁虽然是个急性子,却喜欢教人,也没有师父和学徒之间严格的等级规矩,私底下倒是教了来顺不少东西。来顺掌握了窍门也变得越来越上手,挨骂的次数减少,人也变得活泼自信起来。受他的影响,几个和来顺亲近的学徒也都试着围过来向程铁讨教,希望自己能够早日提高手艺。程铁还是很有长辈风度的,也不拒绝,这样的不拒绝却刺痛了以赵河为首的原鸽子楼的几个厨师的眼,人的嫉妒并非全在男女之情与平庸对能者上,有些时候仅仅是因为“你是我这方的人,不可以和其他人太亲近,否则我会有一种某处被背叛了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也是一种嫉妒。
  鸽子楼的人与品鲜楼的人虽然现在同属于苏记品鲜楼,但却是两股平衡相等不相上下的势力,因为两股势力是均匀的,所以才能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而现在,随着来顺等一干学徒逐渐向品鲜楼这边靠拢,原本稳定的平衡被打破,气氛也变得波涛暗涌起来。
  这样的异动苏妙自然觉察到了,却不动声色,什么都没有做。
  六月初二,童试中第二轮的府试在丰州如期举行,同样是考五场,据说内容也和县试时的内容差不多。一旦府试通过,就可以继续参加九月份的院试。一旦考中了院试,及第者就成了生员,也就是俗称的“秀才”。考中秀才的人可以进入官学学习,官学由国家出资,不收取任何学费不说,每个月还有人才补贴可以拿,这也是许多人削尖脑袋往官学里挤的原因。有了人才补贴至少养活自己绰绰有余,是名副其实的“靠念书赚钱”。
  苏烟最近不再说“等考中秀才之后就专心学厨”之类的孩子话,县试通过之后他好像从考试中寻到了乐趣,有种找到了自己比较擅长的新事物的感觉,对待备考很认真。不过他再认真也没有宁乐的干劲足,进入官学是目前宁乐最大的目标,为了未来的那笔每月津贴,他已经练就了一边上菜一边背书的本事。每次看他一边上菜一边两眼发直地无声背诵时苏妙都会觉得很惊悚,好在他没有打碎盘子也没有冲撞客人,时间长了倒变成了一手绝活。
  府试的早上,苏妙又煮了两碗状元及第粥。有了上次的经验,苏烟和宁乐也变得从容了许多,吃过早饭后也没用人嘱咐,背上书包相伴出了门。苏老太和胡氏自然是双手合十不停地求神念佛,苏妙立在门边一直望着他们两个人走远,才转身要往厨房走,迎面,同喜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一脸的惊慌失措,气喘吁吁道:
  “师、师父,不好啦!不好啦!厨房打起来了,师父你快去看看吧!
  苏妙微怔,脑袋没反应过来,双脚却下意识向厨房匆忙走去。
  同喜也不用她问,嘴快地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对她说了一遍。原来是程铁的新学徒、也是过去鸽子楼的学徒六子在打下手时失误,弥补失误时因为手忙脚乱,随手抓一把菜刀跺猪骨。缘由正是这把菜刀,他因为太匆忙没注意,等剁完了才发现他拿着的竟然是赵河最宝贝的切肉刀。赵河的宝贝菜刀被拿去剁猪骨,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场发怒,将六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在工作场合,又是在繁忙的情况下,骂的还是自己的学徒,骂的又太难听,程铁自然不乐意了,他本身也看那个一肚子小心眼的赵河不顺眼,暴脾气上来哪里再容赵河嚣张,六子不敢回嘴他敢,于是换成他和赵河争吵起来。牛广看不过去上前帮腔,与赵河一伙的两个帮厨自然不能眼看着赵河吃亏,于是就乱了套,混骂成一团。
  苏妙才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极激烈的对骂声,进去站在传菜台前,眼前的一幕更是让她哑然无语。因为用具太多而显得有些狭窄的厨房里,程铁赵河互相揪着对方的衣领子,牛广与帮厨林鑫均拿着剔骨刀隔着两个吓得都快昏过去的小学徒对骂。其他人瑟缩地聚成团躲在一旁,满眼慌张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混乱。整个厨房只有回味最淡定,慢条斯理地煮菜,出锅,让来顺传上去,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仿佛什么都没看见,让立在传菜台外等着上菜的两个伙计都不可思议起来。
  苏妙眉一皱,冷喝道:“在厨房里胡闹什么,还不快住手!”
  然而正在气头上没有一个肯听她的。
  苏妙这一回真生气了,面色一沉,厉声道:
  “我数三声,谁再不住手,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不尊重东家不尊重自己工作场所的大神本店供不起,三、二、一……”
  正在打架的人们呆了一呆,紧接着也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对方先松了力道,总之三个数之后全都住了手,拉扯着自己的衣领互相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身来,集体望向苏妙。一直立在角落里围观的其他人也都慌忙站好,纷纷面向苏妙。
  苏妙在他们神情各异的脸色上扫了一遍,眸光落在低垂着头的六子身上,淡声启口:
  “六子,就算不小心,拿了厨师爱惜的刀具说得严重点就等于断了他的手,即使并非故意也是你的失误,道歉。”
  “是。”六子垂着脑袋小声应了句,畏畏缩缩地蹭到赵河面前,跪下来请罪道,“赵大叔,是我的不是,我一时忙乱也没发现菜刀拿错了,我不是故意的,赵大叔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我下次一定小心,再不敢了!”
  赵河愤愤地瞅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赵河、林鑫、程铁、牛广,身为长者为老不尊,公然在厨房里打架,不尊重自己的行当、不自重自己的年纪、给别人的工作带来麻烦、给后辈造成极坏的影响,身为长者身为上级没有做到给底下的人做出好榜样,反而让底下的人眼看着你们胡来,罪加一等,本月薪金减半。其他人眼看着却不劝解,任由他们在厨房里闹事,算从犯,每人罚半吊钱。下次再有人在厨房里的闹事,不管是谁,立刻辞工走人。厨房不是给你们闹着玩的地方,任何不尊重自己工作场所的员工,本店供不起,请另谋高就。现在,立刻,马上,干活!”苏妙严厉地道。
  厨房内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各就各位,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工作,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却直觉盛怒中的东家惹不起,若是当真因为意气用事丢了工作就得不偿失了。特别是赵河四人,虽然被当众训斥丢尽颜面,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原来东家也会发火啊!”得福小声叹道。
  “少见多怪,二姑娘从前发起火来比恶鬼都可怕,这还算是好的!”陈阳撇撇嘴说。
  苏妙瞅了他们一眼,得福和陈阳惊得肩膀一抖,捧起托盘,匆匆上菜去了。
  鸽子楼的人与品鲜楼的人互相不服气是个大问题,偏苏妙自己带的人太少,厨房里除了鸽子楼的人就是品鲜楼的人。关于这一点外场就轻松多了,除了陈阳,全是鸽子楼留下来的伙计以及新招募人员,陈阳那个人又会制造气氛,反而比后厨融洽。
  六月的夜晚,月朗星稀,风轻云淡,窗下草窠里的蛐蛐在欢快地鸣唱。
  苏妙一手托腮一手摩挲着小腹面对着一桌子账本,账本里还夹杂着员工名册,她直勾勾地盯着员工名册,咬着笔头懒洋洋地发呆。甘甜微辣的味道徐徐飘来,她微怔,回头望去,却见回味悄无声息地走来,将手中托盘里一碗深琥珀色泛着腾腾热气的汤放在她面前。
  苏妙一愣,低头看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狐疑地问他:
  “这是什么?”
  “黑糖干姜桂枝汤。”回味淡淡回答。
  “黑糖?干姜?桂枝?”总觉得这汤的配料有点微妙,苏妙呆了一呆,脸刷地涨红,霍地跳起来离他远点,戒备地瞪着他,仿佛自己被看光了一般恼羞成怒,叫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你是偷窥/狂吗!”
  “我爹说凡是突然喜怒无常大动肝火的女人通常都是因为肚子痛,喝一碗这个就好了。”回味从容不迫地回答。
  苏妙的眉角狠狠一抽,他爹的教育方式还真特别,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她咬着后槽牙质问:
  “我哪有喜怒无常大动肝火?”
  “今天的事若是往常的你一定会笑着说‘都是一家人,不可以打架,要好好相处‘,而不是告诉他们‘再打架就卷铺盖走人’。”回味放下托盘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平声道。
  “你当我是白痴吗,我怎么可能会对一群年岁加起来都破百了的大叔们说‘不可以打架,要好好相处’。再说我也是有可以忍和不可以忍的事情的,在我神圣的厨房里动刀子打架,打架的人还不是才入行的新人,这一点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忍耐的。”苏妙一张俏脸沉下来,不悦地说。
  回味单手托腮,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你干吗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说错了吗?”苏妙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狐疑地问。
  “没有,就是觉得你挺有魄力的,这么难得的表情我要多看看,好好看看。”朱红的嘴唇微微勾起,他轻慢地笑说。
  “……你是花花公子吗?”苏妙的脸越发涨红,咬了牙,一字一顿,无语地问。
  回味含笑将黑糖干姜桂枝汤向她推了推:“快趁热喝了。”
  苏妙双手捧着汤碗,道:“再说今天打架的事,你明明是副厨长,偶尔也该担一下自己的职责,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打架你却一言不发,这样下去你这个副厨长一定会被他们小瞧的。”
  “他们每个人说的都很有道理,我又不知道该站在谁那边。再说我对那种事又没有兴趣,一群老头子吵架,太乏味了实在让人提不起精神。”回味懒洋洋地说。
  “……”苏妙哑然无语。
  “不过现在厨房的气氛还真是糟糕呐,鸽子楼都倒闭了竟然还能分成两派,早知道就不该为了那一百两银子把人全都续了约。”回味一脸漫不经心地说。
  “如果不是因为续了约,酒楼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开业,另招人也需要费一番功夫。赵河那几个人未必是因为自己是从鸽子楼里出来的才骄傲,他们骄傲的是自己的手艺,他们无法容忍自己的手艺被轻视。后厨总管的位置全部是原来品鲜楼的人,从领头人的地位掉落下来,他们自然不甘心。”
  “人也该有点自知之明,他们的手艺确实不如程铁和牛广,却死活装看不见,这已经不是骄傲而是自大了。”
  “磨合了这么久,是时候该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对手了,不服气是好事,不服气是进步的动力。”苏妙啜饮着桂枝汤,说。
  回味看了她一眼,好奇地问:“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妙笑而不答,道:“对了。”她从一堆账册底下翻出一个钱袋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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