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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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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想越慌张,已经无暇再去思索苏记的事,他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先去找佟四少请个罪,以免佟四少自己知道了更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然而还不等他动身前去请罪,今晚,他遭遇了他人生以来最大一次危机,当他回到家时佟飞已经等在他家的正厅里,炉火烧得旺旺的。
  “少爷要你滚出丰州。”佟飞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再敢踏进丰州半步,废了你的手!”
  周诚呆若木鸡,从头冰冷到脚底。(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第二次约会
  定休日。
  苏娴、纯娘要带林嫣去逛丰州城,林嫣自从来到丰州因为忙着新工作的事一直没去逛过。苏烟的两个小同学又来跟他绣花做胭脂顺便写功课,林嫣给他们准备了许多点心。宁乐因为要念书备考所以留在家里,苏妙和回味则要去城边的人工湖钓鱼,这个是早就决定好的,由苏妙先提出来,说是钓鱼,其实也是去约会,所以今天的她兴冲冲地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斜襟窄袖碎花小袄,下系一条天蓝色棉裙,乌黑的长发用桂花油精心地梳起来,插了两根簪子,摇晃着一双银色的蝴蝶耳环跳出门找已经穿戴整齐正等在院子里的回味。
  “你不穿大袄?今儿天凉,坐着钓鱼会冷。”回味看了她一眼,说。
  “没关系,不会冷的。”苏妙笑嘻嘻说,她偶尔也有想要“美丽冻人”的念头,提了提手里的竹篮子,“我做了桑葚果酱馅饼、牛肉酥饼和烤鸡。”
  回味往她的竹篮子里看了一眼:“不是去钓鱼吗,鱼又不吃这个。”
  “不是给鱼吃的,是给人吃的。”苏妙一手提着竹篮,笑眯眯地用另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扬着脸对他说,“我们走吧。”
  她看起来很高兴,虽然大冷的天他一点也不想出去吹风钓鱼,不过她高兴就好。
  两人往侧门走去,刚迈出一步,苏婵正好从苏娴的房间出来,不悦地扁起嘴,冷冷地瞪着回味的背,不高兴地说:
  “你们这就走了?我改主意了,我也要去……”
  话未说完。立在她身后的苏娴一把捂住她的嘴,笑容灿烂地对苏妙说:
  “你们两个快走吧,不用急着回来。”
  “那我们就出门了!”苏妙笑眯眯地说着,冲她们摇了摇手,和回味径自出门去了。
  苏婵气呼呼地扒拉下苏娴的手,更加不高兴,咕哝道:
  “见了男色忘了妹妹。满心都是出去钓鱼快活。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苏娴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无语地看着她:“我说你到底把你二姐当什么东西啊?”
  纯娘友好地笑起来:“婵儿,妙姐姐去玩了。你就跟我们一起上街吧?”
  “是啊婵婵,我们一起去逛街吧,一定比钓鱼更有趣。”林嫣温婉地笑说。
  苏婵瞅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别用那种名字叫我。我要呆在家里!”说着头一扭,进屋躺着去了。
  苏娴的嘴角抽得更厉害。
  回味拿着鱼竿和鱼篓跟着苏妙来到城边碧溪湖鱼类丰富的地段。此地也是丰州人垂钓的圣地。据说到了冬天因为天气逐渐寒冷的缘故湖里的鱼会变得迟钝,更容易垂钓。
  碧溪湖畔虽然草木已经枯萎凋零,但长青的翠色却更多,因而并不显得萧索。反而那一抹还未褪尽的枯黄色为此处的景致增添了一抹神秘感。丰州很少有零度以下的时候,虽然现在是冬天,碧溪湖水依旧在风平浪静地向东方流淌。悠悠淙淙,清澈潋滟。
  今日多云。多云对白天的约会来说是一个好天气,既没有刺眼的太阳来打扰,也不会显得太阴沉,沁凉的风荡起,吹的湖畔的草木沙沙作响,连腰间的衣带亦随风飘荡,清新的味道带着浓郁的水气跟着风一并飘过来,令人豁然开朗。
  湖边钓鱼的人有不少,苏妙特地找了个左右都看不见人的地方,支起鱼竿往湖里下钩,而后安安静静地坐在湖岸的草地上。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她手搭凉棚,仰头望天,笑眯眯地说。
  回味往天上看了一眼:“连太阳都没有。”
  “没有才好。”苏妙越发笑眯眯地看着他,并顺势不着痕迹地向他身边蹭了蹭,拿起篮子给他看,问,“要吃馅饼吗?”
  “不要。”回味摇头。
  苏妙扁了扁嘴,放下竹篮,安安静静地盯着眼前的鱼竿。
  回味坐在她身旁,神情悠然地眺望着对岸,一言不发。
  有属于冬季的冷风从湖面上迎面吹来,吹起苏妙的刘海,刘海拂动擦过脸上的肌肤,痒痒的,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没有穿大棉袄,这种季节在城边空旷处久坐还不穿大袄,只有傻子才做这种事,双手不由得抚上胳膊搓了搓,瞟了回味一眼,又抬头望了望天,轻声笑说:
  “好像变天了呢。”
  回味从对岸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哪里变天了,一直都这样啊。”
  “是吗?”苏妙狐疑地望向他,双手清晰可见地在胳膊上搓了搓,又不由得摸了摸脖子,“可我怎么觉得这会儿风变冷了呢?”
  “在湖边坐着不动可不会冷么,早说让你把大袄穿上。”回味蹙眉,平声教训了句,却见她正双手抱臂两眼亮晶晶地望着自己。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回味看了她一会儿,又有细风吹过来,她动作十分清晰地将自己抱得更紧。
  “冷了?”他问。
  “有点。”她看起来十分羞涩地笑说,笑得腼腆。
  回味无奈地轻叹口气,解了身上的鹤氅,凑近,双臂将她虚环住绕到她身后,将鹤氅披在她身上。他的脸近在咫尺,清澈幽厚却淡雅的味道飘过来充斥在她的周围,是她熟悉的味道,也是她十分喜欢的味道,红润的唇不由自主地勾起来。回味帮她将氅衣的衣襟系好,不经意抬头,对上的却是那亮晶晶比碧溪湖的水光还要潋滟的双眸,杏脸桃腮,鼻尖小巧,嘴唇嫣红,她的身上泛着一股清甜的香味,不是脂粉的味道也不是头油的味道,而是只属于她的味道,那味道像极了某种食物,然而这世间却没有一样食物能像她一样散发出令他觉得心动的味道。
  四目相对,不知是哪一双黑眸先陷入那无垠的潋滟里。
  “你的睫毛怎么卷起来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眼。过了一会儿,轻声问。
  “我用铁棒烫了一下。”苏妙嫣然一笑,刻意眨巴了两下长而卷翘的睫毛,那睫毛似两把华丽的羽扇,衬着她那一双墨黑透亮恍若琉璃水晶的眸子。
  他眸光微暗,白皙细长的手抚上她柔嫩的脸,先是触到她圆润的额头。向下。擦过她的眼,掠过她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地摩挲,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正是这一抹似笑非笑,落入她的眼中,仿若突然绽放开的一朵妖异之花。令她乱了心跳。
  “啊呀!”她忽然一声低呼,平衡未稳。身体前倾,不由自主地摔了下去,摔倒的过程中扑倒了她身前的回味,待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伏趴在他身上。她慌忙半抬起身,拂了拂散乱的刘海,脸颊微红。惊魂未定地道,“吓了我一跳!”
  回味老老实实地仰躺在地上被她当做人垫。望着她,唇角的笑意更深。柔软的手又一次落在她的脸颊上,她微怔,微微侧过头便望进他的眼,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恍若午夜下幽静的湖水里被撒入一把璀璨的星子,闪烁着能够挑动人心跳的光辉。心尖一荡,她顺着他轻抚的力道低下头去。
  微风碧水,气氛正浓,就在鲜艳的唇即将落上那双红润的唇瓣时,有奇怪的味道掺杂进来,苏妙一愣,猛然向旁边望去,一张在眼前放大的脸映入眼帘,那人正蹲在一旁双手捧脸距离很近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两人看,嘴里叼了一根杂草,见她看过来也不窘迫,眯起眼睛嘿嘿一笑:
  “看不出来,苏二姑娘你可真生猛哇!你要吃了他吗?要吃了吗?哇!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我!”
  呆滞了三秒钟后:“啊!”苏妙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尖叫,惊了许多湖中的鱼儿,连对岸垂钓的老者亦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熬了一上午才钓起来的大青鱼啪地落入水中,气得老头胡子直抖。
  钓鱼的队伍又增加了两个人。
  “阿染被一品楼的事搞得很烦,我就和他出来钓鱼散心,没想到会遇上你们。”长生是这么说的。
  苏妙感觉自己的假期泡汤了。
  长生挤在苏妙和回味中间坐下,抓起放在一边的竹篮子一边翻一边两眼亮晶晶地道:
  “嗬,这么多好吃的!馅饼、烤鸡、糯米卷子,这是个什么?有股桑葚的味道!”他掰下一块果酱馅饼塞进嘴里,紧接着用力点头,“嗯,好吃!”又把糯米卷子一整个塞进嘴里,糯米卷子是在糯米里包馅捏成卷子,类似于饭团,长生闭起眼睛一边大吃大嚼一边说,“嗯,油条、肉松、萝卜干、虾仁、果脯!馅好丰富!不过我喜欢加小鱼干,再放点小鱼干就好了!”
  回味瞥了他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过他手里的竹篮不让他再“祸害”。
  “嗳,别那么小气嘛,有这么多,大家一起吃!一起吃吧!”长生伸长了手臂去够,略带一丝讨好地笑道,又说,“真好吶,有个出门钓鱼都会做好料的女人,我也想要这样的女人!”
  “那就快去找,坐在这里做什么!”回味蹙眉,不高兴地说。
  “可是女人沾上了会很麻烦的。”长生打了个寒战,认真地道。
  苏妙无言地叹了一口气,只听哗啦一声,在这边说话的空当那边佟染已经钓上来一条肥鱼。
  佟染将不停扑腾的鱼放进身旁的鱼篓,又一次挂饵下钩,握着鱼竿坐在草地上。
  那一头长生还在缠着回味插科打诨,回味不理他。
  “最近有一则流言在丰州传的很凶,说我们一品楼里有老鼠,夏布政使因为在菜里吃出老鼠所以病倒了。”佟染突然望向苏妙,皮笑肉不笑地说。
  苏妙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一本正经地道:“我听说的消息是夏布政使在一品楼吃饭时看见了老鼠所以才起了一身红点,我可没听说是在菜里吃出了老鼠。”
  “果然是你传出去的。”佟染一字一顿地说,仿佛能听见他的磨牙声。
  “我可没传出去,我只是在厨房里以此为例警示一番罢了。”接下来厨房传到外场外场再在和客人磕牙时告诉了客人客人再往外传这些事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亏我还替你把周诚教训了一番,警告他再也不许踏入丰州,你却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也不知道是谁把周诚赶过来当探子,还演了那么一出拙劣的戏码。同业竞争应该光明正大以实力说话,少用那些无聊的手段,你却先派探子引我上钩,之后送来匿名信告诉我郑德在打我的私房菜的主意。我是为了配合你才熬了那几罐酱,不然你哪可能那么轻易就开除了不听你话的人,这样算起来,你应该好好感谢我。”
  “你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想毁了一品楼的声誉罢了,你同样动机不纯。”
  “跟君子用君子的手段,跟小人用小人的手段。”
  “你说谁是小人?”佟染怒了,额角的青筋抽动,眼中寒光毕露,冷冷地道。
  苏妙哼了一声,懒散地坐在草坪上,歪头看着他,呵地笑了:
  “笑面虎,大尾巴狼,爱耍阴招就别装君子,装多了变成伪君子一旦被拆穿可比真小人更难看。”
  “你……”佟染自认为涵养很好,今天在听了这句仿佛他最为得意的面具被拆穿的话时,莫名地火冒三丈起来。
  “呀,怎么吵架了,阿染,不可以跟女人吵架,你吵不过的。”长生窜过来,坐在佟染面前笑眯眯地劝道,又对着苏妙嘻嘻笑说,“难得今天碰见,大家都是出来钓鱼的,一起好好玩吧。苏二姑娘,来场钓鱼比赛如何,哪一方钓的少算输,输的一方要请赢的一方大吃一顿。”
  “他是我的仇人,我才不跟他玩。”苏妙往佟染身上一指,果断拒绝。
  “哼,算你聪明,反正比了也赢不了,你根本不是出来钓鱼的,你是出来跟男人调/情的。”佟染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嘲笑。
  苏妙被拆穿,耳根子发烫,一跃而起,也不顾回味泛热的脸,冲着佟染掷地有声地道:
  “本姑娘就是出来调/情的,你管的着吗?笑面虎,我接受你的挑衅,输了可别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佟染冷哼说。
  长生一拍巴掌,笑靥灿烂地大声道:
  “那就开始吧,以日落为限,比赛过程中不可以吵架,不可以作假,也不可以故意使坏,违规者要请对方吃两顿!”(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一章 大赦,心思
  日落时苏妙败的窝火,本来双方钓的鱼一样多,没赢没输,哪知道长生竟然从他们的鱼篓里拎出来一只小虾,硬是说他们比她多一只。
  “虾怎么能算!”苏妙大声道。
  “怎么不算?说好了谁钓的多谁赢,我们确实比你们多钓了一只,这虾再小也是我们钓上来的,就算你是女人也不能赖皮啊!”长生单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
  “谁赖皮了?谁赖皮了?你这分明是胡搅蛮缠!”
  “居然不认账耍赖皮,算了,谁让你是女人,女人就是输不起!”长生双手抱胸,别着脑袋轻蔑地吹着口哨。
  先是侮辱她的智商,之后侮辱她的性别,苏妙磨着后槽牙,气哼哼地笑道:
  “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让你吃就是了,为了吃顿白食你也是够拼的!”
  “错!我这是让你愿赌服输!”长生竖起一根指头,一本正经地说。
  苏妙哑然无语,哭笑不得。
  回去时佟染说要用马车载他们,苏妙和回味是走着来的自然用不着,约定了在苏记会合,哪知长生竟然一把拉住要登车离去的佟染,笑嘻嘻道:
  “偶尔走一走也好,说好了请吃一顿的,你可不许逃跑。”
  “我答应了就是答应了,还会因为一只虾跟你赖皮?”苏妙不屑地说。
  四个人并肩往寿春街走,路程说远也不远,路上长生主动来找苏妙闲磕牙,挑动她的火气,苏妙再伶牙俐齿地回敬,回味向来话不多。佟染则不屑于像他俩那样在大街上叽叽喳喳的。
  一直到进了闹市,四人队伍的队形才稍稍改变,苏妙提着竹篮挽着回味在各个摊位之间转来转去。回味提着竹竿拎着鱼篓任由她挽着,两个人远远地走在前面,长生和佟染并肩跟在后面,两人的鱼竿和鱼筐早就跟着马车走了,此时两手空空。
  佟染大冬天里仍旧握着一柄折扇。直直地望着前面莫名其妙就喜气洋洋的苏妙在挽着回味的胳膊于人群中窜来窜去看热闹。回味则好脾气地任由她拉着,明明百无聊赖,却还是随着她的性子在人堆里挤来挤去。佟染的心情是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类似于冒了泡的感觉,有点不太高兴,也泛起一丝想毁掉那副看似很美好的画面的坏心。
  “觉得酸溜溜的么?”长生笑嘻嘻地看着他的侧脸,问。
  佟染心跳顿了一下。表情微僵,停了一会儿。望向他狐疑地问:
  “什么意思?”
  长生勾着笑,将目光转移到前面正在看瓷器摊的苏妙身上,笑嘻嘻说:
  “喜欢就抢来,你不是一贯都这么做吗。磨磨蹭蹭的可不像你。”
  佟染很少见地愣了半天,紧接着长眉蹙起,觉得十分可笑:
  “你是说我喜欢她?我。佟家四少,喜欢那个又粗鲁又狡猾没有半点女人温柔的野丫头?你没病吧!”说罢。不可置信地展开折扇,一边摇着一边离他远点,快步走开,生怕慢一步就会被他传染神经病一样。
  长生盯着他径自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地笑道:
  “病的可不是我啊!”
  眼看着快要走到寿春街,一小队官差突然出现,在街上引起骚动。
  回味顺手将苏妙拉到路旁,怕她被人群挤到,之后便看见那几个官差一溜小跑来到街上的布告墙前,将一张布告贴在墙壁上。丰州人大多认识字,就算不认识的也都请教了旁边的人,于是官差贴完告示就离开了,只留下一群百姓围着布告议论纷纷。
  苏妙拉着回味挤过去看,布告的大概意思是说皇上折腾了大半年终于病愈了,皇上很高兴,决定普天同庆,于是下令大赦天下,除了罪大恶极的死刑犯,剩下的全部免罪回家。
  “大赦啊。”苏妙觉得这事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念叨了两遍,却猛然想起,眼睛一亮,拉着回味离开人群,一叠声问,“除了死刑犯全部免罪,也就是说小乐乐他爹也可以免罪回家吧?”
  “应该是这样。”回味点了点头。
  “太好了!这下小乐乐再也不用牵肠挂肚了,赶紧回去告诉小乐乐!”苏妙喜上眉梢,拖着他的手臂一径往苏记走。
  即使今天苏记品鲜楼歇业,赌注还是要履行,回到店里,苏妙将大赦的消息告诉宁乐,宁乐欣喜若狂,还不等她说完便飞奔出去看布告,苏妙和回味则愿赌服输地做了一桌子菜请佟染和长生。苏妙竹篮子里的零食全被长生吃进肚,不想这会儿竟然还有肚子供他大吃大嚼,这人个子小胃口却好。
  饭才吃到一半时,佟飞突然出现,直接闯进来对着佟染低声耳语几句,苏妙只是隐约听见“二少爷,老爷”什么的,佟染就脸色微变,虽然饭吃到最后,心情却变得很糟糕,苏妙也懒得理会他。
  待长生心满意足地跟佟染告辞回去时天已经快黑了,佟染刚走下门前台阶,一个小伙计匆匆追出来,将一个盒子递给他:
  “佟四少,我们东家给你的。”
  盒子有些眼熟,佟染狐疑地接过来,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排以丝绸衬布衬着的刀具,刀具上布满了铁锈,已经锈蚀得惨不忍睹,密密麻麻有一种让人看了会觉得恶心的感觉。他皱起眉,认出了这是当时周诚为了能顺利潜入苏记回来向他讨要的那套刀,即使知道这是苏妙的试探,为了顺利潜入苏记,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她的疑心弄了一套来交给她。虽然算不上顶尖货却也是高级货,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糟蹋。嘴角狠狠一抽,也不知道她怎么弄出这么多锈,把他看得头皮麻,正想厌恶地丢开,眸光不经意落在盒盖内侧。却在内侧看到了贴在上面的一张画儿,小小的画纸上是用墨笔很随意地勾勒出的一个正在做鬼脸的小人儿,那小人儿的样子极是滑稽有趣,挤眉弄眼地冲着他吐舌头,狡黠顽劣的样子像极了画下这张画的主人。
  他盯着那个带着一脸坏劲儿的小丫头朝他做鬼脸的表情,仿佛在嘲笑他似的,过了一会儿。倒是有点不想扔了。将盒子重新盖起来揣好,没有理睬长生不停地瞧他,表情淡定地回去了。
  苏妙本来想去偷看当佟染看到他昂贵的套刀生满了铁锈时脸会绿成什么样。可惜没有机会,因为佟染前脚刚走纯娘跑进来告诉她文书来了。
  苏妙一愣,也不知道文书是来辞工还是怎么样,皱了皱眉。从楼上下来,不料看见的不仅是穿着补丁长衫看起来重度营养不良的文书。还有他那神情萎靡憔悴的娘。
  “东家。”文书神情恹恹,见她下来,后退半步做了一个揖。
  苏妙停在他面前,眼珠子在他和文氏身上绕了一圈。笑问:
  “要怎么解决?”
  文书一愣,他是个聪明人,心知时隔这么久东家第一句话问的是这个。这说明东家是一直在等待他解决问题并不是真心想赶他走,心中一暖。当下恭恭敬敬地说:
  “东家,家母同意我在这里做工,但是有件事还请东家应允。”
  “我付你工钱还要听你的?”苏妙歪了歪脑袋。
  “不是,东家,家母说也想在这里找份工做,家母过去在酒楼做过杂工,有些经验,不知东家能不能……能不能……”文书先前还说的急促有力,仿佛努力说服苏妙答应似的,然而说到后半段却觉得这分明是在迫使人答应,实在不合情理,于是有点说不下去了。
  苏妙微讶地在文氏身上扫了一眼,文氏显然仍旧恼恨文书,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望向苏妙时讪讪地笑出一脸褶子:
  “姑娘,我什么都能干,我以前在馆子时杀鸡洗碗劈柴,什么都干过,你随便找个活,脏的累的我都能行。”
  苏妙大概猜出了这位母亲的意图,她实在拗不过生平第一次固执起来的儿子,又不能放任,于是便想也跟来好牢牢地看管。苏妙对文氏用严厉的母爱来控制和束缚文书这样的做法不想多加评论,母子俩谁活的都不容易,不过……
  “我不想雇两个人。”她直截了当地说。
  文氏脸色一变,一瞬的表情变化让苏妙有种她差点就掐上来的感觉。文书似受了重大打击,垂着脑袋,恹恹的了无生气,从他走时还很精神到今天却明显营养不良外加脱水,苏妙大概猜出他的抗争方式,这位仁兄大概是用绝食这种原始却好用的方式把他娘给威胁了。文氏总不会真想让儿子死,于是只得就范。
  文氏看了文书一眼,上前一步,赔了一个笑:
  “姑娘,你看这样成不,你先试我一个月,一个月后你若觉得合适就把我留下。反正我一个老婆子,你只给我他们年轻人一半的工钱就成,你放心,我什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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