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朱锦生香-第4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堆奶酪蛋糕……自从进了宫,这些玩意儿都断了货,你算算,我有多久没闻着奶香味儿了?”
  “那正好,今日赶巧了,这新鲜的果子和干酪,尚仪也来尝一尝吧。”
  小枕头从柜子高处,拿下两个乌木罐子,打开来,原来一个罐子里放的是干面果子,一个罐子里放的是干酪。
  “是牛奶做的?”阮沅问。
  “不是,是羊奶。”泉子说,“这个更香。”
  阮沅见过这种吃法,这是宗恪很喜欢的一种甜食,先把加了奶油和蜜糖的干面小果子,用油炸出来,再晾干,然后和干酪拌在一起,最后一块儿倒进热腾腾的鲜奶里面。这是天冷时候的吃法,等到天热了,牛奶是冰冻的,小拇指大、玲珑可爱的面果子晾透了,咬在嘴里干脆香甜,奶酪则浓郁丝滑,芬芳四溢,三者拌在一块儿,淳厚不腻,清甜爽口,味道更好。
  阮沅每次见宗恪吃这个,都恨得直咬牙,她就喜欢吃奶制品,但是宫里的奶制品都是供应给主子的,奴才们没这个福分。每次御厨只给宗恪做一碗,阮沅站在一边眼巴巴看着他吃,馋得不停咽口水,想开口要又觉得丢脸。有一次宗恪发觉,问她是不是想吃,阮沅眼不眨地盯着他的碗,拼命点头,谁知道宗恪这个坏蛋,故意放慢速度,一边吃一边看阮沅的反应,然后一个人把碗里的果子吃个精光
  “一边儿馋去吧”他哈哈大笑,“没你的份。”
  气得阮沅差点冲上去给他一老拳
  没想今天溜达到泉子这儿来,居然能侥幸撞上这么一顿美食,阮沅顿时心花怒放
  “咦?其他人呢?”阮沅四望,“不给他们留一点?”
  “莲子不爱吃这个,阿莼不在,阿茶倒是顶喜欢,但是喊他来吃,他肯定不高兴。”
  他说着,拍了一下想偷吃的小枕头:“好大的胆子,这第一碗轮到你了么?”
  小枕头赶紧举了碗过来:“这第一碗当然是师父您的”
  “傻蛋第一碗是给客人的”
  小枕头这才回过神来:“哦哦得先给阮尚仪”
  阮沅笑嘻嘻接过碗,道了谢,因为主人泉子都还没动手,她这个客人不好意思先偏着,所以又继续问:“为什么阿茶不高兴?”
  泉子笑起来:“因为我们几个总是逗他。阿茶刚来的时候只有六岁,就喜欢吃这个,谁端了碗吃这干酪果子,他就赶紧跑人家身边,扒着人家膝盖,盯着人家的碗瞧,口水哗啦啦淌了一腮,就连陛下都看不过去了,只好把自己的那一碗给阿茶。”
  阮沅笑起来,但是旋即想到被宗恪耍弄的自己,她又生起气来。
  “那为什么不喊他来吃?”她问。
  “那是他小时候的事儿,莲子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老馋’。我们一敲碗沿,说‘老馋快过来’,他就颠颠儿跑过来了。后来阿茶长大了,就为这个外号生了我们的气,再不肯吃这玩意儿了。”
  阮沅被他说得乐个不停:“其实他还是喜欢吃的吧?”
  “那当然,人的口味一辈子都改不了。阿茶不吃这东西,是因为和我们师兄弟赌了气,其实他心里也不知怎么馋这羊奶果子呢。”
  阮沅马上说:“那咱们喊他来吃”
  “咳,谁知道他现在跑哪儿去了,好几天没看见他……”
  泉子话没说完,阮沅就捧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用嘴衔着,使劲吹了吹。
  泉子目瞪口呆望着她:“阮尚仪阿茶会生气的”
  “不会。”阮沅笑嘻嘻地说,“是来喊他吃好东西,他为什么生气?”
  话音还未落,只见头顶瓦片哗啦啦一阵脆响,阮沅一侧脸,旁边被太阳晒得透亮的窗户纸,不寻常地暗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阿茶一个箭步冲进屋子里
  “阮尚仪”他这三个字刚出口,却看见阮沅和泉子好好坐在屋里,小枕头守在炉子边上,仨人都笑嘻嘻的,很明显什么事儿都没有。
  见此情景,阿茶站住,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阮尚仪,刚才是你吹哨子找我么?”他一脸不高兴。
  阮沅笑眯眯点点头:“是我呀阿茶,你来得好快简直像踩着风火轮的哪吒”
  听见这句话,阿茶一怔:“……你也知道哪吒?”
  “咳,哪吒谁不知道?”阮沅一时没会意过来,她伸手指了指桌上一碗羊奶果子,“我叫你来,是给你吃这个。你师哥刚刚做好,快还热腾腾的呢”
  一看羊奶干酪果子,阿茶那张嫩得像女孩的脸,马上就板了起来。
  “我不吃这个。”他冰冷冷地说。
  “咦?你师哥说你就爱吃这个的。”阮沅诧异道,“快坐下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泉子端起他那一碗,也笑道:“阿茶,别怪阮尚仪没事儿叫你,她是一番好心。”
  “我不是小孩子,不爱吃这个。”阿茶语气生硬地说。
  阮沅扑哧笑起来:“这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我就爱吃这个啊,陛下也爱吃这个啊。”
  阿茶哼了一声:“拿生命当儿戏,不是孩子又是什么?”
  阮沅这下可没说的了。
  “阮尚仪,陛下把这哨子给你,是要你在危急情况下通知我。”阿茶转动深茶色的眼珠,冷冷盯着阮沅,“陛下肯定说过,这哨子不是拿来开玩笑的吧?”
  她明明比这孩子年龄大了一倍,但是此刻被阿茶冷酷的目光盯着,阮沅再笑不出来了,美食也吃不下了,活像被老师严厉批评的学生,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呃,是的,陛下提过,说,不可拿这哨子开玩笑。”她咧了咧嘴,低下头,“对不起,阿茶,我只是……想喊你过来吃好东西。”
  又看了她一眼,阿茶才淡淡说:“下次请注意,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
  阮沅揸着两只裹着白布的手,愧得恨不得钻进洞里,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那个“狼来了”故事里的小孩,以骗人为乐还不知死活,看样子,如果再说一次谎,真的就没人再来救她了。
  泉子看气氛尴尬,他放下碗,赶紧打圆场:“阿茶,阮尚仪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纯粹一片好心,你别怪她。”
  阿茶神色很平静:“师哥说的什么话?我没怪阮尚仪,我只是提醒她,哨子的用法不是这样,这次如果无所谓了,就还有下次,时间久了我就会不自觉放松警惕,心想,也许又是喊我吃东西,晚一时半刻的没关系。这么下去,到时候真遇了险,倒霉的是她。”
  “咳,你这人……”
  阮沅苦笑,赶忙摆手:“行了泉子,是我不对,阿茶说得没错。”
  泉子摇摇头。
  阿茶见没什么事,转身出了屋子,谁知他还没走几步远,忽然听见屋内阮沅凄厉的尖叫
  阿茶一个激灵
  他奔回屋内,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见泉子仰面倒在地上,小枕头扑上去正想扶起他,泉子的鼻子嘴巴,都在往外冒血
  “阿茶阿茶”阮沅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你师哥这是怎么了?”
  阿茶来不及安慰她,赶紧帮着小枕头扶起泉子来
  泉子还有一点清醒的意识,他指了指地上的碗,声音虚弱道:“……有毒。”
  阿茶将泉子扶到床上,又低声说,“小枕头,你赶紧去找崔太医”
  小枕头蒙头转向往外跑,被门槛绊了个跟斗,他飞快爬起来,来不及擦额头的血,一溜烟跑远了。
  阮沅吓得魂飞魄散,而且两只手都绑了布,也无法做什么,只得看着阿茶把泉子扶好,然后他自己坐在泉子身后,用两只手掌贴在泉子的背心,那姿势再明显不过,阿茶是在给泉子运内功。
  不多时,泉子突然张口,喷出一滩乌黑的血。
  崔景明于半个小时后赶到,泉子脸色青白,嘴唇乌紫,衣襟上沾着点点血迹,阿茶额上铺满细密汗珠,早春二月,他的夹层衣襟竟湿透了,阮沅则哭兮兮守在一边,眼睛都红了。
  崔景明检查了泉子,又仔细检查了那两个乌木罐子,他拿出其中一个来:“是这个有毒。”
  阮沅探头一看,是装干酪的那个罐子。
  她一阵后怕
  就因为泉子提起阿茶,她为了叫阿茶来吃东西,才没有立即端起那碗羊奶果子,不然此刻,中毒的也包括她了。
  阮沅小声问阿茶,泉子的情况要不要紧。
  “我师哥吃得很少,只摄入了一点点,还不至于致命。”
  “可你看他脸色这么差……”
  阿茶低声说,“我已将他体内大部分毒质逼了出来,再用上崔太医的药,应该没什么大碍。”
  忙乱持续了两个小时,等到崔太医离开,阿茶就把小枕头叫到跟前来,开始了审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枕头吓得哭也哭不出声,他说那个乌木罐子一直就搁在柜子上,它也一直都是用来装干酪的,这次的羊奶干酪,是他昨天早上刚从膳房新鲜得来的,谁也没碰过。
  阿茶拿过干酪罐子,仔细看了看,然后,他盯着小枕头:“你师父这屋子,这两天谁来过?”
  小枕头脸色死灰,想了半晌,才小声说:“这两天师父当值,一天一宿没回来,我也被叫去太后那儿,到傍晚,虎宝儿来过。我前脚回来,正看见他从这院里出来……”
  阿茶厉声打断他:“你说什么?”
  小枕头扑通跪下,放声大哭:“四师叔,我真的不敢胡说我昨儿个回来之后就一直守在这屋子里,哪儿都没去我就只看见了虎宝儿……”
  泉子这时幽幽醒过来,他有气无力地打断小枕头:“别说了。”
  阮沅在旁,看着阿茶的脸色,一霎时变得那么难看,她不由心惊肉跳。
  小枕头说的虎宝儿是阿莼的心腹,因为属虎,所以就叫虎宝儿。
  一屋子的人,静了下来。
  阮沅知道,泉子师兄弟四个,泉子和莲子年龄相近,关系好,阿莼和阿茶原本是一对街头乞丐,后来一同入宫,其中情分深厚自然不比别人。
  现在当着阿茶的面,小枕头说投毒者的幕后指使是阿莼,可想而知阿茶心中作何感受。
  “这事儿,别再提了。”泉子轻声说,“小枕头,你刚才说的话,待会儿陛下来了,决不可提及一个字。”
  小枕头忍着眼泪点头答应。
  阮沅不敢出声,她看着阿茶,男孩虽然也没做声,但是握着那乌木罐子的手指,不知怎么变得雪白,指甲毫无血色。
  “兄弟,这事儿就当你没看见。”泉子喘了口气,对阿茶说,“师哥不想为难你。阮尚仪也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阮沅听见他提到自己,只得猛力点头。
  阿茶沉默良久,才说:“师哥先别说这些,我去帮师哥熬药。”
  傍晚时分,宗恪匆匆赶来,他已经从崔景明处得知了详情,所以脸色非常难看。但是,果然如泉子吩咐的那样,小枕头什么都没说,这下,投毒案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泉子和宗恪说,这事儿别往下查了,他这院子常年敞着没人,谁都可能进来,再说,他这次侥幸没死,对方没能得逞,看见他们提高了防范,就不会冒险再闹了,太后寿辰在即,宫里出来这种事情,说出去不好听,搞得人心惶惶,太后知道了也不高兴。
  既然泉子都这么说,阮沅更是一个字不敢多嘴。
  宗恪憋了一肚子火,他非常愤怒竟有人敢向泉子下手,但是他的怒火却无处发泄,因为这事儿没法查,宗恪再清楚不过,无论是谁投毒,这个人的背后都有那个阴影。那阴影,已经开始清理他身边的人了。
  这种关键时候,他没可能为了身边一个奴才,和那个阴影翻脸。
  于是他只能吩咐莲子、阿茶还有小枕头,看牢泉子身边的水和食物,不能让对方再有机会下手。



  第五十九章

  泉子这院子,暂时清静下来,阿茶守了他一宿,到黎明时分方才匆匆离去。
  次日,换了莲子来守着泉子,小枕头在西屋提心吊胆熬着崔太医给的药,泉子躺在床上休息,他的身体依然虚弱,阿茶说毒入了五脏,虽然清理干净了,但后患还是留下来了,这半年泉子都无法用大力。
  春日的上午,院子里十分宁静,只有鸟鸣时不时婉转传来。平日饶舌的小枕头今天老实了,连话多烦人的阮沅,刚才来问候了一番,也是轻手轻脚,压着嗓门。
  现在这两个吵货都离开了,泉子轻轻吁了口气,他总算得了一会儿清静。
  莲子坐在门墩上,暂时无事,他拿着一把起子,在把一辆玩具大吊车的螺丝钉,一个个下下来。
  这玩具是赵王宗恒给他买的,整体非常复杂,几百个零件装了一大盒,可以组成救火车、大吊车、轮船等各种运输工具。玩具是挪威进口的,价格昂贵,制作精美,虽然是给孩子玩的,但实际难度很大,认真探索起来,就连成年人都会觉得乐趣无穷。当初莲子在专卖店门外,看见店员在给一群孩子示范如何组合,就死活挪不动步子,扒在橱窗上盯着看,宗恪和宗恒没有办法,只好放他在那家店里蹲了一下午。
  那次莲子只是临时过去,他身上没有钱,莲子又不是个巧舌的人,不知道怎么开口求皇帝和王爷给他把这个玩具买下来,就只有一天天泡在那家店里,眼馋得不行。
  后来还是宗恒看不过去了,干脆拿出两个月的薪水,给莲子买了一套。宗恪这才醒悟,他为自己的迟钝而惭愧,于是又在那家店里,买了一套完整的工具送给莲子,作为弥补。
  这两样东西,就是莲子最心爱的宝物,没事的时候他就会拿着起子,拆拆装装,组成各种他人意想不到的东西,虽然指示图说,这套玩具是组成现代运输工具的,但是莲子玩熟了,想出了更新奇的法子,他曾经把这套东西,组成了一艘复杂的古代战车,又自己用木块、铁片,做了好些披盔戴甲的战士,最终摆出了一个战场上的阵势,连宗恪看了都赞叹不已。
  因为看着莲子这么喜欢,宗恪又叫宗恒给他买了两套玩具,到最后,天子索性在那家店办了个会员卡,只要新出来什么玩具,就给莲子买下来,如果他离开那边回京师,这个任务就交给姜啸之他们。
  午后,阿茶又过来,他再次检查了泉子的身体,发觉比昨晚强了很多。
  “放心,这次你师哥大难不死,往后必有洪福等着呢。”泉子微笑安慰他,“阿茶你赶紧去睡,一宿没合眼,看你眼圈都黑了。”
  阿茶心事重重坐在床沿上,一时,没出声。
  “怎么了?”泉子诧异看他。
  “我刚才,去问了虎宝儿。”阿茶突然抬起头,说。
  泉子一惊
  “他抵死不肯承认。”阿茶继续说,“但是瞒不过我的眼睛,我看得出来,虎宝儿说了谎。”
  泉子默然苦笑。
  “莼哥哥也在旁边,他很生气,说我不该怀疑虎宝儿。”阿茶握住拳头,“刚才如果不是莼哥哥在旁边,我不会饶过虎宝儿”
  阿茶管泉子叫大师哥,管莲子叫二师哥,但是管阿莼叫莼哥哥,这是进宫之前的习惯,那时候他就和阿莼相依为命。
  泉子轻轻叹了口气:“阿茶,昨天我都说了,这事儿你别管了,就当没看见。”
  阿茶咬住嘴唇
  “你和阿莼,自小俩人一处做伴,他救过你的命。”泉子拉过阿茶的手臂,男孩的小臂上,还残留着狗爪抓伤的痕迹。
  “可他不该这么做”阿茶咬牙道,“他受了太后指使太后老早就瞧着师哥不顺眼了,除不掉师父,就想除掉师哥”
  “是,你也知道是太后指使,”泉子笑了笑,“太后的意思,谁敢违背,就算太后让阿莼毒杀师父,咱们哥几个,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阿茶把那排雪白的牙齿咬得更紧了,藏在薄衫下的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强力忍耐什么。
  “所以阿茶,你别管这事儿了,明白么?太后暂且不提,你不要和你莼哥哥作对,他不会动你的,就算念在从前的情分上,他也不会动你。”
  阿茶像是嗓子卡着了,半晌,才艰难道:“师哥放心。这事儿,我自己有分寸。”
  他起身告辞,一声不响从莲子旁边走过去。
  莲子还在拧着他的螺丝钉,但他抬着头,眼睛一直看着阿茶,看那孩子从小院儿出去,一直到单薄的背影瞧不见为止。
  “师哥不该这么做。”莲子突然说。
  泉子一愣:“什么?”
  “师哥这是逼着阿茶和阿莼决裂。”莲子抬头看看他,“阿茶入宫前,只有阿莼这一个亲人。”
  泉子冷笑了一声:“我有么?我不是劝他别和阿莼翻脸么?”
  “师哥心里明白,你越是这么说,阿茶就越不会安心。”
  泉子不再理莲子,他翻了个身,懒懒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可是受害者,不去追究已经是高姿态了。”
  莲子弯下腰,拾起那个拆了一多半的大吊车,看了半晌,才道:“师哥早就知道,那个干酪罐子有毒,是吧?”
  他没听见泉子的声音。
  “小枕头稀里糊涂,师哥却心细如发,早发现罐子被人动了手脚。可是师哥没张扬,一直等到阮尚仪过来,才故意拿出那罐子。师哥知道阿茶在这宫里行无定踪,只有阮尚仪的哨子找得来他,师哥就是想让阿茶亲眼看见你中毒……”
  “你说得没错,不过,那又如何?”泉子淡淡地说,“阿莼指使虎宝儿投毒,这总不是假的。”
  莲子闷头拧了两个螺丝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师哥又何必拿自己做牺牲,让阿茶为难、逼着他做选择?”
  泉子哼了一声:“现在不让他为难,往后等他想为难了,咱们也死绝了。”
  “……”
  “太后那些人,又算什么东西?我根本不放在心上,这宫里我真正忌惮的只有阿茶,此刻不早下决心搞定他,别说师兄弟情谊留不住,到时候,反而为其所害。事态如果不严重,便不足以让阿茶和阿莼翻脸。阿茶立场动摇不定,最后大家都得跟着倒霉。”
  莲子低着头,边拧螺丝钉,边不动声色地说:“这就是师父临走交代师哥的事么?”
  泉子笑了笑,没直接回答莲子,却说:“只要阿茶做出明确选择,接下来,我就没什么可愁的了。”
  莲子看着摊了一地的零件,忽然低声道:“如果是阿莼,阿茶他下不了手的。”
  “我再怎么卑鄙,也不会让阿茶下手。”泉子停了片刻,望了望蓝天,“到时候,自然是我来。”
  莲子猛然抬起头来
  “师哥……”
  “至于你啊,莲子,你是高人,就安心玩你的去吧。”泉子冷冷道,“但是不要指望这世上的事儿,全都像你手里的玩具一样,清清楚楚,简简单单。”
  莲子不再说话,小院里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泉子躺在床上,他能透过开着的窗子,看见院子里,金色阳光照在对面的老榆树上,生满嫩芽的老树,此刻重新恢复生机,绿意盎然,树冠顶着碧蓝如洗的天空,那上面没有一丝云,像蓝汪汪的无边大海。不知是谁家的一群白鸽飞过去,鸽哨声尖利刺耳……
  泉子觉得,那些白鸽和五哥哥养的那些鸽子,也许是同一群。
  只不过,这些白鸽还在,五哥哥却再也见不到了。
  泉子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的事。
  当年父亲下狱,他和兄弟们被关押在黑暗的牢里,泉子那时候太小,弄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见不到母亲,也见不到乳母。
  那段时间,他自动催眠,让自己一直睡,醒过来的时候非常少,好像这样,就能趁着睡梦回到那座大宅子里,他们薛家那座气派的深宅大院,回到那个人人都在的家中。
  但是某日,他却突然从沉沉睡梦里醒过来,因为牢里竟然来了一群人。
  泉子不认识这群人,他们之间的交谈他也完全听不懂,他才五岁,那些字眼对他而言理解起来太困难了。
  但是,他从那群人里,瞥见了一个少年。
  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宦官。少年的面前,站着一个生着黑胡子的大个子,泉子回头看看,父亲正在和那个黑胡子激烈争吵,泉子从来没见过父亲那么愤怒,他骂得声嘶力竭,脸也全然不像平常那么冷峻,是涨得通红,几近发紫。
  “这么说,这群家伙都是坏蛋了?”泉子想,这时候他突然发现,牢门竟然打开着。
  泉子用力挣脱抱着他的哥哥的臂膀,蹒跚着从牢里走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不响了,泉子还太小,别人手上腿上都套着锁链,只有他没有,因为他太小了,完全没有危险性。
  泉子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把面前每个人都扫了一遍,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那个少年身上。
  下一秒,泉子像一头小狼一样冲出去
  他抓起那少年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第六十章

  年幼的泉子所实施的暴行,并未持续太久。他模模糊糊听见旁边传来一片惊呼,但泉子用最大力气死死咬住,绝不撒口。
  等到泉子被那太监给捏住鼻子,不得不松开嘴时,他的嘴上已涂满鲜血,那少年被他这一口咬的,疼得额头渗出汗来。
  但他没有怒吼,甚至都没发火。
  “为什么单单来咬我呢?”那少年笑眯眯看着他,“是因为看出我最弱小么?”
  “陛下……”
  泉子听见父亲的声音,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