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的科举人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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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秦二这人，也不是非要去青楼里睡姑娘，他就是对青楼好奇，平时武侠演义的故事听多了，总觉得青楼里都是被逼良为娼的可怜姑娘，这家伙，骨子里就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即使还是个小男人。总想去解救那些可怜的姑娘。
　　而且秦家家风严谨，不允许男子私下里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要是传出秦二小小年纪，流连花丛的名声，哪有好人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他，天地良心，秦二是从小被管束着，真的从没进去过青楼，才更加好奇。
　　几人正说着话，就有其他人过来打招呼说话，慢慢的，大家的话题都转到本次科考上，众人又是好一番讨论，几人一看，也脱不了身了，只能陪大家一起聊起来，得了，还需要想今晚做什么吗，估计这就到子时了吧。
　　几人相视一笑，加入讨论的人群中，毕竟这种人际交往，也是必不可少的。
　　第二天几人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吃了午饭，遇到昨天相识的几位，其中一人上前拱手道“几位学兄，在下与几位同年商议着去周边踏春，郊游一番，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几位要是感兴趣的话，也不需再准备什么，直接与我等一起就可以，几位意下如何？”
　　几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曲舟歌道“自是愿意的，我等在客栈也是无聊，有几位学兄陪同，也少些等待的煎熬。”语气诚恳到让人以为他说的就是一个事实。
　　五人在一起时，对外发言人一律都是曲舟歌，这也是五人默认的事实，因为他们私下里已经很中二的拜把子了，曲舟歌最大，其次是方念瑾，方念玉，秦怀瑾，江绯白最小，曲舟歌一向以哥哥的身份，对几人多有照顾，而其他几人对江绯白也是出于同样的照顾小兄弟的心情。
　　“承蒙几位学兄不弃，学兄请直接称呼我舟歌就是了，这是我的几位同窗”曲舟歌指着四人道“这是念瑾，念玉，怀瑾，绯白，几位学兄如何称呼？”
　　接着几人互相通了姓名后，外向的秦二直接道“宋兄，我们几人之前从未在丰息县游玩过，不知丰息县哪里踏春最有野趣，你们原本打算去哪里呢？”
　　宋天瑞道“此时已近午时，不可去太远的地方以免赶不上宵禁，城南十里有一小河，平日里城中士子多在那处郊游，或举办诗会，或做曲水流觞之用，几位意下如何？”
　　“甚好，那今日就有劳天瑞兄了”方念瑾道，其他四人也朝宋天瑞拱手示意，表达谢意，对于初次相识的人，尤其是想搭上他们这条线的人，他们虽然内心保持该有的警惕，但表面功夫一点也不差。
　　一群人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到了城南的桃花河附近，听宋天瑞讲，因为这里是一片桃林，每年三月桃花盛开，小河里几尾小鱼游来游去，颇有桃花流水鳜鱼肥的意境，便将这条流过桃林中间的小河，称为桃花河了。
　　江绯白听了，觉得这很人民，很大众，一听就知道为什么这么称呼，都不用思考的，不过这片桃林也确实让几人惊艳。
　　京中二公主府的梅林，沈侍郎家的荷花，袁大人家的菊花，都是名噪一时的，每年都要举办各种赏花宴，几人也有幸去过几次，不过那些都是被家里的匠人精心打理，认真设计，充分符合时下人们审美情趣的。
　　眼前的桃林呢，远远望去，充满生机，虽无人打理，但是充满野趣。这就像养在深闺的娇憨小姐和长在乡间的农家女郎，各占一支，不相上下。
　　宋天瑞看着几人眼里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我们过去看一看吧，昨日乡试刚结束，想必今日有不少人来这里放松心情。”
　　众人一齐向桃林深处走去，走在桃树下的小径上，一阵风吹过，片片桃花随风飞舞，等风渐消，有几片桃花轻柔的从众人上空落下。
　　时下是三月中旬，桃花开的正热烈，众人享受的走在桃林间，难得的没有人开口说话，阵阵香风，让众人昨天乡试后烦躁不安的心绪都平静了不少。
　　就在众人沉醉在桃花香风中时，一阵哈哈大笑将他们带回现实，“哈哈，大白，你真该拿镜子照照你自己，我要是女子，我就嫁给你了，我家里有个妹妹，长得如花似玉，这么一看，和你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咱们回去，你就去我家说说，先给你们定亲”秦二玩笑道。
　　众人回头，看见江绯白长身玉立，站在人群中，一身青色宽袖长袍，风姿翩翩，额上发间落着几瓣桃花，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啊，秦二觉得看着此时的江绯白，自己不多的诗兴，就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真是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但是脸型又菱角分明，一点不显女气，当真是绝世佳公子，不知道过两年，这风姿能迷倒多少京中闺秀呢。


第27章　桃花姑娘
　　江绯白被众人看的莫名其妙，低头看一下自己，不就是今天穿了一身宽袖衣袍吗，自己平日里练字书写时，为求方便，都着窄袖的，今日江明拿来这件，想着近两日无事，穿着也无妨。这会儿被众人一看，还以为衣服有问题呢，结果仔细检查一番，没问题啊，要是有问题，江明早就提醒自己了。
　　想到这里，就当是秦二孩子心性发作，拿自己逗趣儿呢，自己大度一点儿，不计较了，开口道“女儿家的名节何其重要，你怎可大庭广众拿自己家中姐妹随意与外男开玩笑？今日是我也就算了，毕竟那也算我妹妹，日后不可再如此胡闹。”
　　秦二憋红着一张脸道“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江绯白看他满脸通红，以为是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责骂，让他没面子了，想着等会去好好开导开导。
　　秦二是看江绯白一脸无知的样子，憋笑憋红了脸，而其他人看四人没有一人提醒江绯白去取下发间的桃花，有志一同的忘了刚才的事，继续前行。
　　到了桃花溪流边上，众人三三两两散开，江绯白有些累了，看其他人在讨论诗词，遣词造句，他不甚感兴趣，就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
　　江绯白其实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精心装饰过的女子出现，毕竟大景建朝近百年来，对于女子的要求越来越严格，不再像开国之初，还有女子当将军的，现在的女子虽没有从小学习女德女戒，但是真正的闺秀，已经不轻易出来见外男了。
　　而今天见到的女子，看气色，皮肤，举止，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农家子，有些像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孩，有丫鬟仆妇陪同，有些就不好言说了，江绯白突然福至心灵，知道了另一部分女子的身份。
　　观其言行，略显轻浮，三三两两聚成一堆，说话间无所顾忌，眼神不时向四周观察，江绯白十四年的人生里，终于见到了这时候传说中的青楼女子。
　　江绯白心想：原来今天不只是男子出来郊游，看这些女子的样子，是来巧遇佳公子的，至于这些青楼女子，看样子，也知道是在找好下手的金龟婿。
　　正当江绯白神游天外的时候，他也成了众人眼中的一道风景，英俊少年长袖飘飘，坐在小坡上，脚下是绿的地，身后是妖娆的桃花，眼前是清澈的溪流，少年手持一支灼灼的桃花，面对眼前的小溪，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中的桃枝，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极了，又动人心神极了。
　　江绯白心里暗想：从没想到，十四岁的自己，已经成了这些青楼女子可以下手的选择，各位姐姐，你们声音那么大，想要派人过来勾搭我，真当我听不见吗？不过人家也有可能就是要让他听见，玩的就是这个调调。
　　所以，当有姑娘身姿款款，眉眼含笑的从女子堆中向他走来时，江绯白心想：这就是她们派来攻略他的人了吗？是挺看得起他的，来人的长相，在众姑娘中，已算是中上之姿，最妙的是身段妖娆，面若桃李，二八佳人，一身青衣在桃花的映衬下，极有意境，很对大多数读书人的胃口。
　　这要是正常少年男子，看到此情此景，都要忍不住心生幻想，赞叹连连，可江绯白他不是啊，他先欣赏了一番女子的姿容，形体，穿着打扮，服装搭配，再在心里暗叹，刘氏要是知道自己现在和青楼女子牵扯在一起，估计会亲自动手，打断他的腿。
　　这些年，刘氏对他是真的宠爱，也是真的严格，要是自己小小年纪，不思进取，沾花惹草，传出风流名声，还没有定亲，刘氏可能会急得上吊。
　　为了自己的两条腿，也为了刘氏的生命安全，江绯白决定主动避开迎面而来的这位姑娘，如果不是后果太严重，江绯白很想了解一下，现在的从业者的具体生活场景的。
　　那姑娘只见对面少年忽然缓缓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的，从嘴角绽开一抹笑，这姑娘就愣在原地，她想，她短短的十六载人生中，从记事起，就没人这么干净的对她笑过。
　　这笑容里没有怜悯，没有调戏，也没有高人一等的施舍，她就是个人，和他对等的陌生人，她觉得，她能记一辈子这个澄澈的笑容。
　　等到她回过神来，对面的少年已经不见踪影，徒留地上一枝桃花，她走过去捡起那枝桃花，拿在手里把玩，小姐妹们纷纷围过来问她，为什么轻易放走了那个俊俏的小公子，她只是笑着不说话，她也不会告诉别人，她觉得他们像是多年老友，不需要在向前走一步，破坏了那种珍贵的感情。
　　江绯白其实是决定趁着机会，光明正大的观察这姑娘最后一眼，然后溜之大吉，谁让他记忆力好呢，看一眼，足够记住了。他一直想画一副美人图，改一改自己善于画乌龟的名声，但是自己认识的女性，多是亲朋好友，自己好友的家属，不适合入画后拿出去向别人展示，但是今天遇到的姑娘，就很不错。
　　江绯白暗暗想着：如果有生之年，自己画的这副美人图火了，也算是和这姑娘，互相成就了吧。
　　几人回到客栈之后的两天，懒懒的不想出去，毕竟现在这种时候，出去哪里都是应酬，多了简直是又累又烦，很是让人吃不消。
　　直到放榜这日，一大早就早早让人去衙门口等着张贴出来的榜单了，几人在大堂用完早饭，就和所有士子一起等着消息，丰息县不算大，此次录取八十为举人，可是这次应考的人，少说也有一千，竞争非常激烈。
　　大堂的气氛有些沉默和压抑，终于有人受不了开口“李兄，咱们喝一杯吧，为兄这会儿心里紧张的很，今年已是第三次考了，要是不中，没精力也没时间继续考了。”
　　这一句话，像是放进羊群里的一串鞭炮，炸的众人活力四射，客栈里瞬间像启动了某个开关，人声鼎沸，一时有些虚假的繁荣之像。
　　直到有衙役敲锣打鼓的进来报喜，口中直呼“恭喜下湾村的王长存王老爷高中本届乡试第七十五名，王老爷，您已经是举人老爷了。”
　　今早说最后一次考试的王老爷，这会儿美梦成真，激动的大笑，旁边的仆人连忙给衙役送上赏钱，衙役高兴的连连恭喜，客栈掌柜吩咐店小二去放早就准备好的鞭炮庆祝，周围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围上去送一波恭喜，终于打破了之前众人努力维持的虚假的热闹，变得真正热闹起来。
　　等到临近中午，才又来了报喜的衙役，这次是第三十名的举人，众人都有些不淡定了，报喜是从最后一名往前报的，讨个节节高升的好彩头，这客栈里住着几十位秀才，已经到了第三十名，有些人就彻底受不了了。
　　“是不是漏了，我一定能中的，我从二十岁考到现在，二十四年过去了，这次一定能中，我不相信，我要自己去看看是不是衙役当差不仔细，漏下我了。”有人高呼。
　　看来这仁兄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不指望进前三十，又不希望自己落榜，这是心存侥幸呢，但是这么想的还不少，在一片“同去”“同去”的吆喝声中，呼啦啦走了一大半人，客栈瞬间就空起来了。


第28章　中举
　　江绯白自己这一桌人全乎的就很显眼了，不过这会儿其他人也没有心思关注这些了，好在那群人刚走，就有衙役来贺喜宋天瑞，第二十八名，江绯白几人与宋天瑞也算熟悉，就上前恭贺一番，又坐回原位。
　　终于等到方念玉第二十五，方念瑾第二十，秦二第十八，曲舟歌第十五的时候，几人的心都放回了肚子，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是就像知道一只巨锤，用力垂在地上，一定会发出巨响，但是这锤停在半空未落下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得劲儿的。
　　现在好了，终于锤实了，心也就踏实下来了，而且秦二这次竟然超常发挥，比方念瑾方念玉兄弟都考的好，真是让江绯白一颗老奶奶心，欣慰了不少。
　　客栈老板看到自己店里居住的人，这一会儿功夫，接二连三的中举了，喜的不断催促店小二去门口放鞭炮，他都可以想象未来一年，自己店里因为这几位文曲星，生意有多兴隆呢，于是唤来伙计给这几桌的客人送上免费的酒菜，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蹦。
　　店老板估计午时已过，报喜的应该结束了，就在客栈老板把自己珍藏的本子拿出来，往几人桌旁走近时，外面又传来报喜声，这次是江绯白乡试第二的喜报，至此，五人的心才彻底落到实处。
　　五人送走道贺的人，坐下一起吃菜，在秦二的提议下，众人决定喝一杯，本来五人家里，除了秦二平时偷喝自己老爹的酒，其他人也就过年时被允许尝尝味儿，早就馋了，秦二一提议，几人心里又高兴，就决定喝一杯。
　　江绯白看着几人特别无语，喝一口酒，就像成功偷盗皇宫宝库里的夜明珠一样激动。客栈老板看着自己手里的册子，一咬牙，就走上前去搭话。
　　“在下先恭喜几位老爷了，几位对我悦来客栈可还满意，酒菜可还入口？”没办法，这年头，读书就是有这些好处，只要一中举，不管你是十六还是六十，别人都可称呼你一声老爷。
　　毕竟吃人嘴短，虽然几人没打算白吃，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曲舟歌和气道“客栈安排的再周到不过了，我们这几日住的十分舒心，这些日子多谢老板的关照了。”
　　看到老板拿着手里的册子欲言又止，想着肯定有问题，要是能帮就帮，不能帮谁也不能勉强自己不是，就开口道“我观老板你面有难色，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板一听，打蛇随棍上“确实有一庄难事，需要几位老爷高抬贵手一下。”说着递上自己手里的册子。
　　几人一听，心里十分好奇，拿过册子边看边听老板讲解道“我悦来客栈自开国之初，我祖爷爷起，就在丰息县扎根了，近百年来的童子试，秀才试，乡试，凡是在我们客栈居住过，并且考中的，我们都会求一副墨宝，收藏于这册子内，这是开国之初的第一届科举探花，就是我们丰息县人士，当时正好住我们悦来客栈，中举后我太爷爷求了一副墨宝，后来慢慢就沿袭下来。”
　　掌柜的一个劲儿说自己是厚颜求墨宝，住宿钱就免了，态度很是坚决，几人翻看着册子，这掌柜还真没托大，这册子里大大小小，共有上百人的笔迹。写几个字也不是大事，几人的字，又不是拿不出手，就都同意了，但几人也不是占人小便宜的人就是了，结账的时候一并给了就可。
　　就这样，下午回到客栈的人，有失落的，有痛苦的，有抱着酒坛子不撒手的，有大声抱怨上天不公的，有后悔自己不够用功的，真是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几人一番商议，决定明天早上参加完鹿鸣宴，午后启程回家，出来几天，竟然都有些想家了，虽然消息已经传回家里，但是总想亲自告诉家里，再说，只有自己本人在家，家里才好摆宴庆祝不是，中举了，够格家里特意摆宴的。
　　乡试过后举办鹿鸣宴的习俗已经沿袭了上百年，每次乡试过后，州县的长官都会宴请得中的举人，主考官，副考官都会参加，学子们身穿青色学子衫，头戴方巾，一起吟唱鹿鸣诗，然后拜谢州县主事长官，拜谢主考官，再拜谢副考官，之后听州县长官，主考官，副考官依次发言鼓励学子好好读书，为国尽忠，末尾恭喜他们得中举人。
　　最后才可以入席吃饭，当然这种场合，吃饭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好好表现，争取被上官看中的机会，如果这个愿望达不到，退而求其次，好好交际，拓宽人脉也可以，当然，如果有自认为诗词水平绝佳的人才，可以当众赋诗一首。
　　如果有真才实学，这么做的好处有很多，比如万一被上官看中，或者被众人传扬出去，对自己的名声大有好处，或者吸引来看中他才华，想要招揽结交的人。
　　但是，如果只是想要卖弄，并没有真才实学，那就要做好给上官留下不好印象，甚至被厌恶的准备，当然他今日的言行，是一定会被传出去的，名声可就真是顶风臭十里了。
　　所以要不要主动挑事，就要自己做好思量了。
　　江绯白几人饶有兴趣的体验一回鹿鸣宴上众人的商业互吹，经过这么多年的练习，对于这种含而不露的吹捧以及被吹捧，几人都已经习惯了。
　　临近中午时，县令大人另有公干，有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县令就向众人告罪一声，匆匆走了，众人当然是连称不敢当，让县令放心去忙吧，县令为了本县名声，真是太忙了，一定要保重身体之类的肉麻话，不经过大脑，就能脱口而出。
　　几位主事也随之离开，众学子也就三三两两的跟着离开了，要不然还能怎样呢，上官走了，众人又没有想要特别表现的意思。
　　江绯白几人坐在马车里，刚开始还神色轻松，到了京城南门口的时候，江绯白觉得自己突然有些紧张了，他想着自己这些年，可以算得上是和刘氏相依为命了，他的生活中，有朋友，有书院，有先生，可以读书，长大些可以自由行走在京中，而刘氏把他看做是她的命。
　　刘氏的人生，在江绯白出生前就一片灰暗了，江绯白的到来，给她带来快乐，带来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显然是刘氏的付出更多，而且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江绯白这些年一直努力读书，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刘氏以后可以过的更加舒心些，刘氏也从没向江绯白提过更多的要求，她只想陪着江绯白长大，看着他生儿育女，一辈子平平安安，至于功名利禄，她从没想更多。
　　这些江绯白都明白，所以他才更用心的读书，但是这一刻，他离原本的既定目标更近了一步，只需要等到明年的秋闱，他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明年秋闱可以尝试一番，现在才三月，到明年八月，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足够让自己的学识更加充实。
　　想到这些，就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馈，有一个人是无条件的单纯为了这件事高兴的，江绯白相信，就是自己这次落榜了，刘氏也不会因为他落榜而难过，她只会因为江绯白那么努力，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收获难过，是为了江绯白难过，因为江绯白这个人的难过而难过。
　　而且在江绯白迷茫无措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悲他所悲，乐他所乐，但是又不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江绯白身上，让江绯白感到压抑，她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有自己的产业要打理，她软弱的时候一阵风就能吹倒她，坚强的时候，没有丈夫家人的陪同，独自一人生下江绯白，并将他养到现在。
　　“有这么一个人，感觉真好。”江绯白想着，心里也不在纠结了，就想要马车再快点，好快点到家里。


第29章　回家（倒V）
　　几人一进城门，就分开了，几家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早就在城门口派人等着。马车进城门口时，天色已近傍晚，不多说什么，挥一挥手各自回家，想必大家的心情都大差不离了。
　　江绯白刚到自家门口不远处，就看见门口站了十几号下人，然后管家江叔亲自动手，点燃了一串鞭炮，鞭炮声惊动了四周的邻居，出来看热闹也就知道了江府的喜讯。纷纷过来恭贺，打发下人去备写贺礼，邻里间的相处就是有来有往的，才能有人情味儿。
　　拉车的马在听到鞭炮声时就不往前走了，江绯白也不勉强，利落的下了马车，快步向门口的刘氏走去，一路上经过前来恭喜的人群，拱手道谢，挤出了一身汗，终于到了刘氏身边。
　　四目相对，江绯白身体先于脑子，跪在地上对刘氏磕了一个头，“娘，安哥儿回来了。”在这一刻，江绯白十四年里，第一次心甘情愿的下跪，磕头，不含杂质发于本心的感谢刘氏，没有刘氏，就没有现在的江绯白。
　　刘氏今天穿一身品红色交领襦裙，整个人精神极了，想来也是为了图一个好彩头，平日里都是低调的穿些青色白色等素色衣服。
　　刘氏看到江绯白实诚的一个头磕在门前的石板路上，抬起头时，额头的印子十分明显，心疼的很，快速弯腰扶起儿子，嘴里责怪道“你这孩子，没个轻重。”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舍得说。
　　母子两人在门口送走了看热闹的邻居，径直往刘氏居住的景明院走去，一路上刘氏拉着江绯白的手，紧紧的没有松开过。
　　刘氏看着江绯白在一众丫鬟的伺候下，洗漱一番，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