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兰成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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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蓁蓁姐姐！蓁蓁姐姐你真好！”时代两只眼睛乌黑晶亮的，弯成月牙时黑漆漆的眼珠子也泛着水润的光，像是宝石一般。
　　姚蓁蓁笑笑没说话，两手稳稳地托着她，好在是修炼之人，抱这么个孩子在手上也不觉得重。
　　时代也亲亲热热地搂着姚蓁蓁的脖子，两只肉呼呼的小手搭在她肩上，两人走了几步，却在又一根倒下的树干面前都沉默地停住了……
　　她是高点儿不错，但也穿着长裙……
　　难以用灵气，免得让雾兽发现，那就得自己跨过去……姚蓁蓁一手把时代抱好，一手提起自己的裙摆，足下使力点在树干上，又轻巧落地尽量不发出声响。往复几次，姚蓁蓁却是也有点累了，在她想着自己要不要认怂和时代说换一个胳膊坐的时候，旁边伸出来一双手，抄着时代的腋下把人抱走了。
　　姚蓁蓁诧异地看向手的主人，李单琰朝他眨眨眼睛，露出一贯的笑容来，把时代放到自己脖子上驾好，冲她比出不要出声的手势来，率先朝前去了。
　　时代到底是个小娘子，骤然坐到一个男人的肩上很是愣了一会，挣扎几下却被李单琰紧紧按住，以防她掉下去。怕惊扰到雾兽不能出声，时代气得坐在他肩上拽他头发，两脚乱踢。
　　时代由李单琰扛着，几人的速度就快多了，进到雾气深处，两人都放慢了速度，提气行走落在地上，即便是踩到树叶也难以发出大的声响，小姑娘老实地坐在李单琰肩上抱着他的头，百无聊赖地把自己的小脑袋隔在他头上省力。
　　此处未见雾兽，都没有她的用武之地，真的好无聊啊……
　　雾兽胆小，一般把自己藏在浓雾最深处，姚蓁蓁神识向远方探去，须臾睁开眼，对李单琰和时代点点头，就是这里了。
　　李单琰实际上就是来打酱油的，要他找出雾兽在哪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便老老实实扛着时代站在一旁，看姚蓁蓁取出几枚石子在脚边摆出一个阵型，右手摆放石子，左手跟着每一颗石子的落下变换不同的手决。
　　厉害了……明明看得见灵气的波动，却一点都感受不到……是因为这个手决吗？李单琰研究不明白，他也不知道的是，坐在他肩上的时代看了姚蓁蓁摆的阵法，便闭起双眼，两臂抬起，肉呼呼的两手一对，比出一个圆圆的圈来，唇无声翕动。
　　一连串的手决捏完，姚蓁蓁与时代同时停下了动作，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对着李单琰和时代比划手势——待在原地，不要动。
　　时代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些许，怎么能不动呢！
　　我能帮忙的！
　　李单琰对姚蓁蓁点点头，目光坚定，表示自己知道了，姚蓁蓁得到回复便自己捏着手决离去了。
　　“作甚？”时代凑到李单琰耳边小声地用气声问，说话时还带着一股子奶香味儿。
　　李单琰没注意到，也没回时代的话，眼睛望着姚蓁蓁留下的石子阵法，眉头紧皱，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时代：“？”李单琰没回话，时代扯扯他耳朵。
　　“等。”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看向姚蓁蓁离开的方向。等着，别动……吗？
　　李单琰看着姚蓁蓁离开的方向挪不开眼，一阵灵气裹携着风来，在前方不知何处发散开来，吹得林中树叶哗哗作响，枝干摇曳。灵力并不重，这些树木却脆弱的很，灵力一触便倒在地上。树木倒得太快，李单琰一把扯下肩上的时代护在怀中，后背抵挡了倒下树干的一击！
　　树干倒下似受到什么阻碍顿了一下，偏离了方向，却不知什么原因照旧落了下来，重重的一击落在背上，砸的李单琰眼前一黑，他却很快地反应过来，一手好好地护住时代，左肩向上一顶稳住下盘，旋身过来反手将树干推到一边！
　　树干倒在他们旁边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李单琰喘着粗气，时代将自己的脑袋从李单琰怀里钻出来看周遭的情况。
　　树木噼里啪啦倒了一片，李单琰也是一副狼狈又没缓过来的模样。他……还好吗？
　　时代没忘记当时她是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李单琰护在了怀里……
　　略带关切的眼神看向李单琰，李单琰眯着一双眼睛似在聚焦，他四下望着，像是哪里都看不清楚般，惹得时代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四下乱转的头停在某一处顿了下，身形再也稳不住，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两步，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却依旧把时代护在怀里。
　　时代趴在他腿上，仰着脸问他，“你还好吗？”蓁蓁姐姐已与雾兽交手，她此刻不必再压低声音。
　　李单琰双眼无神，愣愣地对着姚蓁蓁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
　　时代看他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有些担心他被砸傻了，想了想，抿唇道：“休息会吧。”肉呼呼又柔软的手指落在李单琰后颈处轻轻一按，便见他闭上眼睛歪倒在了地上。
　　时代从李单琰身上爬起来，朝着姚蓁蓁的方向跑去，快离开时停下回头看了看……刚刚那处……
　　灰白幼圆的石子原本规律地放置，此刻却有一处散落开来，破了原本的样子。是蓁蓁姐姐摆的阵法……李单琰是看过那处，才挪动位置的……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快速跑走。


第33章　妖丹
　　“我的小主子诶；　慢点儿跑。”龟伯趴在小姑娘右肩上慢吞吞地讲话。
　　“慢点儿跑？等我到了，他们都打完了，好东西哪儿还轮得到我？”时代眼里精光潋滟；　说话时扬着眉；　脸上半点稚气也无，是与相貌不相符的成熟。
　　“诶不至于不至于……”
　　“龟伯伯；　你要是嫌我跑得颠得慌，不如自己下来走？”
　　龟伯一语被道破心中所想；　慢吞吞地又把头缩回壳子里了；　爪尖扒着快速奔跑的小姑娘的衣服；　闷闷的声音从龟壳里传出来，“伯伯是怕小主子摔着诶……”
　　时代嘻嘻一笑，摸着手腕上戴着的玉串；　又捏碎了其中一枚珠子，脚下生风，跑的更快了。
　　倒下的树木的躯干又粗又大，横在路中央；　也不见那快速奔跑的肉球球怎么动作，轻轻巧巧地就越过去，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什么裹挟着浓雾朝她撞来；　令她躲闪不及！
　　“吱——！”
　　声音尖利，微微颤抖，极尽哀婉，似下一刻就要痛苦出声。
　　因外力阻拦停下的白影有两个时代那么高；　两个时代那么宽，撞到面前了，时代才勉强看见白乎乎圆滚滚一个大团子上坚硬的鳞片，这巨大的白色躯体几乎要和雾融为一体。她从大龟壳后面站出来，笑嘻嘻地上去抹了一把，“你好呀，大家伙。”
　　“小主子快动手吧，闪到伯伯的腰了……”
　　“时代你怎么样？撞到了没？”姚蓁蓁从雾里跑出来，她和雾兽｜交手，谁知雾兽身子一卷，裹成个球四下乱撞。本是在外头就做了阵法，围住雾兽，可阵法坎位却突然开了口，乱了阵。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留在外头的两个人动了，她心里更偏向李单琰。好在她心里早有些预料，阵法破了倒也没什么，她也主要是看看李单琰其人如何。
　　时代会突然跑过来差点让冲出阵法的雾兽撞到，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姚蓁蓁往她身后看，李单琰呢？
　　“蓁蓁姐姐我没事！”时代拍了拍龟壳，龟壳慢慢缩小到巴掌大，重新蹲到时代的肩膀上了。
　　两人聊了这么两句雾兽才反应过来似的，左右晃动想要跑走，现在前后夹击，它一点都没觉得哪一方更加安全一点。覆着鳞片的尾巴被垫在了屁股下面，压到软骨，疼得它“吱吱”直叫唤。
　　肉嘟嘟的小手摸上了压在屁股下面的尾巴，从半截尾巴直摸到尾巴根，时代大声问道：“疼不疼呀？”小手有节奏地拍在雾兽腰背上，若不是看得到尾巴在哪里，这光看着团成一团的雾兽还真分辨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尾。
　　“吱！”雾兽在时代有节奏的拍打下左右摇晃，却离开不得。
　　姚蓁蓁看着左摇右晃的雾兽，眼里划过一抹探究。雾兽到底有多难抓她刚刚已经试过了，现在雾兽却在时代手下挣脱不得，隐隐有要松开四肢的趋势……
　　时代一边拍着雾兽，一边笑嘻嘻地看向姚蓁蓁道：“蓁蓁姐姐，麻烦你啦，要是它一露出肚子你就攻击哟。”与她面上表露出的不同，她心里也在思索着，自手落下去第一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鳞片微微赤红……时代瞧一眼姚蓁蓁，想不到这小姑娘也是个厉害的，老雾兽都能办，若不是她来早了一步，只怕这雾兽就轮不到她来解决了。
　　“啊……好……”姚蓁蓁点头，现在这个状况好像她也没什么要做的了……
　　时代继续拍着，落下手的时候看似什么也无，却分明能感受到四溢的灵气，不、不是灵气，是另一种东西……
　　她看着小手上下起落，不禁看入了神……在雾兽愈发刺耳的叫声下才回过神来：是规则啊……
　　怪不得探究不到她的修为，她用的，是规则。
　　鳞甲慢慢张开，一只爪子首先探了出来忍不住刨地，褐色的指尖是雾兽全身上下唯一的异色。随着张开的鳞片，雾气自鳞片下散发出来，姚蓁蓁不免退后一步，保护的阵法在雾气袭来的瞬间被瓦解，衣服被雾气侵蚀，成块成块地往下掉，裸｜露在外的肌肤却是一痛，肉眼可见的发红，翻出鲜红的肉。
　　要命的是眼睛，沾到雾的一瞬间，眼泪流下来后便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都如此了，那时代呢？还好吗？
　　时代小手肉肉的，软绵绵的看起来没什么力气，落下拍在雾兽鳞片上，倒是声音不小。声音未停，她却不知道时代那里具体是怎么样的情况，手上动作不敢慢，重新支起两个保护的阵法，罩在身上，肌肤上的痛感才减轻了。
　　忍下痛意放开五感，细细感受周遭每一寸的变化，眼睛看不见那便不用眼！
　　闭目的黑暗中，勾勒出树木的形状，雾兽和时代的位置，她不把范围放远，只专心感受眼前这一块——两人两兽的呼吸，雾兽的挣扎，还有时代上下起落带起风声的手。团在一起的雾兽，反抗弱了下来，渐渐放开自己的四肢，勉强护着自己身前。
　　姚蓁蓁手一抬，一支毛笔出现在手中，笔杆蓦然伸长，洁白的笔头肥厚滋润，看着柔软，升腾而起的寒气却难以让人忽视，教人轻视这杆笔！
　　与姚蓁蓁抬臂同起的是时代的声音，她声音略微沙哑，“再下一指！”
　　笔尖再下一指长距离，刺入柔软的肚皮。
　　“入两寸！”
　　笔尖入两寸，停住。
　　雾兽叫声停了，四肢动作缓下来，它的头努力向着连祁镇的方向勾着，叫声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弱，最终小下声来，躯体亦不再动弹。姚蓁蓁感觉得到，笔尖前的是一圆滚滚的珠子——妖丹。
　　龟伯替她挡了一下，不太能看的只有一只手和半只胳膊而已，姚蓁蓁送来的保护阵法来得及时，她还能看见。给自己调理好气息，时代从雾兽背后绕出走到雾兽身前。
　　鳞片张开向上竖起，仿若刺猬。胸前到肚腹却是洁白而柔软的一片。笔尖从雾兽腹内抽｜出，鲜血仿佛不能沾染玷污这片洁白，化为颗颗血珠滚落下，没入泥土。
　　姚蓁蓁还保持抽｜出笔的姿势没有动，时代上前将自己的手伸入还热着的雾兽的身子，摸了一颗发烫的妖丹出来，妖丹散发着成年丹的赤红色。折身，走向姚蓁蓁。
　　“蓁蓁姐姐？”
　　“恩？”
　　时代对着她招了招手，手挥到一半她想起来她现在看不见，轻声道：“蓁蓁姐姐蹲下来。”
　　姚蓁蓁在黑暗中“看”得见她招手的动作，蹲了下来，脸上习惯性地挂上笑，用上了哄孩子的声音，“怎么啦？”
　　柔软的小手摸上姚蓁蓁的脸，替她擦掉两行血泪，“很疼吧……呼呼，呼呼就不痛了。”时代抹掉她脸上的血迹，并拢手指化而为掌，一如她先前在阿肆院子里举起的手，手心里干干净净地什么都没有，姚蓁蓁现在却知道了，上面有的，是规则。
　　那小小的手掌轻轻拂过她的眼睛，睫毛颤动几下便感受到了光，再睁眼，时代那张肉呼呼的小脸就出现在了眼前，她什么都没有问，“谢谢代儿。”
　　“嘻嘻嘻，蓁蓁姐姐真好看！”时代笑着，头一歪倒在了姚蓁蓁的肩上，呼吸均匀地睡过去了，垂下的手上还紧紧握着那枚妖丹。
　　这是……能力用多了吧……
　　姚蓁蓁抱起时代，自己身上的血蹭在时代衣服上染得鲜红一片，看起来极为吓人。姚蓁蓁给自己施了治疗术，效果却不大好，也只是勉强止疼而已，费尽心力开的几朵小花花也蔫巴的垂下了头，无精打采，让姚蓁蓁心疼不已。
　　雾兽已死，雾气渐散，逐渐露出林子的面貌。姚蓁蓁把尸体收进储物戒，抱着时代准备离开，龟伯慢吞吞地把头从壳里伸出来，“姚姑娘，出林的路不好走，让伯伯背着您和小主子吧。”
　　姚蓁蓁楞了一下，在一张皱巴巴的龟脸上看见了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还未在这表情中反应过来，巴掌大的乌龟便慢慢长大，大到足以让她在龟壳上打几个滚的大小才停下。
　　“这……”
　　“姚姑娘请上来吧……”细细的尾巴卷上他家小主子的腰，把人放在龟壳上稳稳当当地放好，姚蓁蓁不再说什么，道了谢便也坐了上去。
　　横在路中的树干，龟伯跟踢着玩儿似得轻轻一碰，树干就“骨碌碌”地滚远了，若是遇见滚不远的，一脚下去听几声脆响，它便视若无物地踏了过去。
　　姚蓁蓁爬到前头去，凑得离龟伯的耳朵近些，“伯伯，前面右拐，李单琰大概在那里，咱们去接一下吧。”
　　“好好好……”苍老的声音如被拉起的风箱，听得姚蓁蓁不忍心让这么大年纪的龟伯为她做丁点儿事情。
　　它慢慢地调转方向，翠色之中，先见一袭白衣，却是顾浔。


第34章　这事没完
　　他行的不疾不徐；　唇边含笑，行走间，脚步落在枯叶上；　发出脆响。见到姚蓁蓁；　他的神色不变，胳膊轻轻一动；　松开手，随着“啪”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地。
　　“解决了？那随我回去吧。”他冲龟伯点点头打过招呼；　便抬头望向坐在龟背上女子；　明明是仰视；　那身气度却让人依旧觉得他在九天之上。
　　姚蓁蓁冲他扬扬手，也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两人的默契让顾浔明白，胜利的证明在她的储物戒里。只是她一抬起手；　那血色斑斑就毫无掩饰地露了出来，虽然顾浔早就知道她不会赢得那么顺利，可真正看在眼前，依旧是心疼得不得了。
　　“劳请龟伯带时姑娘和李单琰先行一步；　我与蓁蓁随后回去。”
　　“哪里敢当的得上仙劳烦，小主子和李公子老朽会将他们安全带回镇子的。”
　　两人说着话，姚蓁蓁这才注意到被顾浔身子遮挡了大半的李单琰；　此刻胸口朝下趴在地上，头发蓬乱沾着落叶，生死不知。显然刚刚顾浔随手扔掉的就是他了。
　　明明知道李单琰在刚刚那么危险的时候做了什么，但姚蓁蓁还是忍不住问道：“他怎么了……”
　　顾浔正上前把他的小姑娘从龟背上小心翼翼地抱下来；　生怕碰着她的伤口。对上她疑惑的侧脸，眼里含着寒色，声音却仍是那般柔和，“无碍，受了点伤，醒来就好了。”
　　姚蓁蓁猜着顾浔是知道了，不然哪至于把人放地上拖啊，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任由着顾浔把她抱在怀里，从高高的龟背上端下来。她有些担忧地看向龟背上仍在昏睡的时代，拍着顾浔的手臂道：“时代受伤了，伤的不轻呢，你快给治治。”
　　顾浔听她说的话，仍是面色不虞，只是姚蓁蓁背靠在他怀里，未见他神色。
　　男人带着轻笑的声音从脑顶上传来，“平日里没有好好修习疗伤的法术吧……”
　　姚蓁蓁轻轻哼了哼，也不辩驳。她平日里被保护的那么好，哪有什么机会受伤？疗伤方面的小法术她自然就懒怠了，只挑着自己喜欢的术法先学。“还有龟伯呢，他也受伤了。”
　　刚刚坐在龟背上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龟背上有些坑坑洼洼的新伤，应该是先前他保护时代所受。
　　“好好，都治。”
　　姚蓁蓁满意地窝在顾浔怀里，稳稳当当地靠着，却不知她家男人此时正不满时家父女拿姚蓁蓁当枪使。
　　这边顾浔随手一挥便是给时代和龟伯治了伤，龟伯也不多做停留，道谢后便把李单琰也扔他背上，带着两人赶紧离开了，把空间留给顾浔和姚蓁蓁。
　　见龟伯扫着细尾巴离开的背影，姚蓁蓁身子一转，在顾浔箍着她腰的手臂中转了个身，将头抵在他胸膛上。
　　顾浔微微往后退一步让出空间，生怕碰着她的伤口，“仔细些，你还有伤呢。”他手掌在伤处拂过，所触之地，翻出的皮肉又恢复的光洁细腻，而后捧着她的胳膊一寸寸细细摩挲过去，指腹落在肌肤肤上轻轻揉捏，即便知道她不会痛，也不忍让手劲重了些去。
　　“吧嗒。”
　　一滴水渍打在他手背上，“怎么了怎么了？我弄痛你了？”
　　他想捧起小姑娘的脸，姚蓁蓁却挣开来，脸埋在他怀里，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襟。
　　“顾浔……”
　　“我在。”
　　姚蓁蓁本没想哭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他这么仔细的模样，眼泪就自己就跑出来了，明明没发生什么，她却像是经受了什么委屈似得，非叫她在这人面前哭一哭才好。
　　顾浔心头一慌，把她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检查了一遍，见她没什么事才微微放松下来。姚蓁蓁察觉到他的动作，眼泪掉的更凶了。
　　她抽抽噎噎地说：“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哭……”
　　顾浔拍打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地给自家小姑娘顺着毛，“没关系，不知道就不要想了，想哭就哭吧。”
　　“顾浔。”
　　“我在，我永远都在这里。”
　　顾浔心里隐隐有些感觉，但是其实摸不着门道。小姑娘为什么在他怀里哭得这么凄惨，他是真的不知道，只能故作镇定的安慰着，哄着，再顺着。
　　不怪顾浔这个没谈过恋爱的孤寡老人猜不到原因，姚蓁蓁突然这么哭，也只是因为突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给她依靠，让她一见到就能够放松下来罢了。
　　她把李单琰当朋友，他却不这么想；这次出来她心心念念护着时代，时代却对她没那么坦诚；打雾兽，受了一身伤，是自己疼了；她都知道，都明白的。
　　现在，她只想在她的依靠面前撒撒娇。
　　她知道这些根本不能怪别人，别人什么都没做错，是她自己心里不得劲，可这些无处说起，也无从说起。
　　所以，只要哭就好了，哭完了，也就过去了。
　　顾浔这一下午搂着他的小姑娘，给她顺毛，给她擦干眼泪。虽然心疼小姑娘哭得那么可怜，但他却隐约感觉到，两人的关系似乎在无形中更近了一步。
　　哄好了小姑娘，又腻歪了一阵子，顾浔心里头也满意了，姚蓁蓁也哭舒坦了，本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但此刻顾浔又有些郁闷了。
　　姚蓁蓁正没心没肺地坐在飞剑上，啃着顾浔给她烤的鸡腿，明明下午在他怀里哭的好不可怜，此刻却抱也不愿让他抱一下，他这么个好看的上仙还比不上她手上的鸡腿子！
　　催着剑，顾上仙黑着脸带着满手油腻的小姑娘回到了连祁镇，这飞剑还未降下去，就听见地下吵吵闹闹的声音。
　　时代那个小萝卜头站在地上几乎要蹦起来了，他那瘸腿老爹坐在轮椅上，陪在她旁边。
　　两方人对峙堵在镇子口，一方是借住在镇中的修士，另一方便是时代阿肆几人，镇长和镇子里的老人站在中间对两方说这些什么，镇民们围在边上，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出去溜达一圈就敢说收服了妖兽，哈，小奶娃娃不仅不知天高地厚，还满嘴胡话，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我呸！你们这群没个真本事的，小姑奶奶我说解决了就是解决了，姑奶奶真刀真枪跟雾兽干的，要你相信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姑、姑奶奶诶哟，还说是雾兽？本仙人告诉你，在镇子里作妖作福的是织梦兽！你个小儿胡口乱讲，怕是连妖兽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个小小心动期修士也敢自称仙人，真是好大的脸！”
　　“本仙人不跟你斤斤计较，免得失了仙人气度。只是你小儿休得再堵在镇子门口，本仙现在带了人要为镇子解决心头大患，你在这里拖延时间到底是何居心？”
　　姚蓁蓁和顾浔对视一眼，看着时代蹦起来讲话的样子，脸上具是浮现点点笑意。那群修士不过是欺负时家父女没有修为在身，只是以他们的能力，又岂是能窥探时家父女的能力一二的？
　　想到这里，姚蓁蓁又有些落寞，只是很快调整了过来。这个心结，她早已放下了。她问顾浔，“我们下去吧。”
　　顾浔往她跟前凑了凑，“不急，先看看。”
　　“哪里堵着你的去路了，不过就是一进一出正巧撞上了，姑奶奶只是好心告诉你别再白跑一趟罢了，你非要出去溜自己一圈，姑奶奶哪里拦你？”
　　镇长与镇子里几个老人互相对视，交换了眼神，镇长看向阿肆，用眼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