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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喜事-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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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蓉虽然不会武艺,但平时家里夫君和四个孩子都是早晚习武,她有时兴起也跟着胡乱比划几下,所以身体比之一般妇人要灵活许多。
眼见盘子飞来,她一歪头就躲了过去。但盘子却不可避免的砸到了火灶上的砂锅,“咣当”一声。已经熬了两个时辰的一锅枸杞山药粥,半点儿没剩都扣在了地上,热气蒸腾而起,惊得两个厨娘一同跑过去,收也不是,扔也不是,都是心疼之极。
“这可怎么办,这是刘管事特意吩咐的。三爷最近胃口不好,这山药粥最是开脾胃,再熬一锅也来不及了。”其中一个厨娘偷眼望向刘贵,明着是问董蓉,其实就是在埋怨他呢。
刘贵听得有些心虚,一边往灶间门口走着一边骂骂咧咧,“真是晦气,平白惹了一身骚!”
“怎么了,哪里有骚@味?”刘管事正好过来端饭菜,听得刘贵这话就顺口问了一句。刘贵微微一惊,赶紧笑道,“哎呀,大管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又闷又热的。有事您尽管交代我就成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呢?”
刘管事好像也不待见他,淡淡应道,“你啊,平日里把大灶间的事照管好就得了,这里…”
他说到一半,突然见到地上散落的米粥,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高声问道,“这粥怎么洒了,可是那锅山药粥?”
刘贵生怕董蓉告状,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大管事,您先忙,小的这就回大灶间做活儿了。”
说着话儿,他脚底下就像抹了油一般,跐溜从门口滑了出去,很快就跑得不见影子了。
两个厨娘气恼,刚要上前告状。董蓉却是伸手拦了她们,然后弯腰给刘管事行礼,低声道,“刘管事,这粥是我方才不小心打翻的。马上就要开饭了,再熬一锅怕是来不及,不如我煮一碗小米粥吧,那个也有温养脾胃的好处。”
刘管事也是个精明人,想想方才刘贵的模样,倒也猜出了几分,这会儿再见董蓉不抱怨,直接承认错误,于是对她又高看几分,点头赞同道,“好,你赶紧做吧。我跟三爷禀报一声,今日的晚饭迟送一刻钟。”
正文 第十二章 以直报怨(上)
“谢刘管事体恤。”董蓉再次道谢,然后就带着两个厨娘赶紧拾掇地板,重新刷锅熬粥。
两个厨娘暗暗气恼,凑到董蓉跟前低声问道,“曹嫂子,你怎么不跟管事说,那粥锅是刘贵打翻的,管事保管会责骂他!”
“就是,这人太缺德了,每日都来咱们灶间搅合,不让他吃点苦头,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人呢。”
董蓉好似浑不在意,淡淡笑道,“算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忍忍就过去了。”说完,她就在坛子里舀了半碗小米仔细洗了过来。
两个厨娘对视一眼,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她们两人都是帮忙的杂工,就算再气恼,董蓉不出头,她们也没有办法。两人怏怏不乐的磨蹭了一会儿就借口甲板上有活计出去了。
董蓉听得身后没了动静,慢慢放下碗,双手死死握成了拳头,用力之大,以至指节都变成了白色。
她不是不想惩治刘贵,实在是太明白,一遭打蛇不死,必遭反噬的道理。若是她方才告状,同为刘家奴仆,虽然身份有高低,但刘管事看在往日的情面,顶多呵斥刘贵几句。这对刘贵来说,不会痛也不会痒,反倒会更加恨她。
所以,莫不如什么都不说,刘管事那里留了个好印象,刘贵这里也会以为她怕了,更加变本加厉,到时候她在出手整治他就方便多了。
原本她不愿同这样的小人计较,但他那句“克夫”就像世间最恶毒的利剑,轻易扎透了她的脊背,重新隔开了所有最痛的伤痕。她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忍耐这样的诅咒。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她自问从不曾无故做恶事,甚至这十年来,造桥铺路,救济穷困孤苦,就是走过路旁见到乞丐都要给些银钱,简直做尽了世间所有好事。但她得到了什么?
夫君自尽跳海,她也是有家回不得,好好的幸福生活被打砸成了满地碎片。
若是好人没好报,那她为什么还要做个烂好人?从此以后,这世间,待她有一分好的人,她绝对会十倍还之。而欺到她头上的人,一定要让他永生永世都后悔。
而刘贵就是她踩踏仇人尸骨前进的第一步!
这会儿正在大厨房里,指点着杂工投洗海带的刘贵儿,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脊背一凉,他惊得猛然回头看了看灶间门口,见得除了海风吹过,并无什么人影,于是莫名其妙的摇摇头,继续耀武扬威的吆喝着。
待得晚饭过后,刘贵酒足饭饱,心里终究放不下先前之事,特意晃荡道小灶间看了看。董蓉去了船尾散步,留下两个厨娘,虽然万般厌恶刘贵,但也不敢得罪他,只能实话实说。
刘贵听了,果然得意非常,冷笑道,“不过是个小寡妇,就是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告我的状。哼,算他聪明!”
两个厨娘心里腹诽,若是不害怕,你还特意跑来探听什么啊。
刘贵前脚晃悠悠走掉,董蓉后脚就回来了,听了两个厨娘叽叽喳喳说完,她也不接话,转而说起明早要准备什么早饭。
前船最是宽敞舒适的一间舱房里,刘三爷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茶,一边听刘管事说起灶间之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
刘管事心下实在好奇之极,不明白自家三爷为何就对一个半路捡上船的厨娘这般在意,不但吩咐他诸事仔细回报不说,居然每次听过还都是这般欢喜。难道是他太笨,理解不了主子的想法?
刘三爷抬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大管事,见他一张胖脸都要皱成了包子,终于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末了说道,“你也不必多心,我就是发现这厨娘有趣罢了。海上行船太过枯燥,有件事占占心思也好。”
刘管事陪着笑脸,上前给主子添了茶,讨好道,“三爷,那厨娘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啊,怎么就入了您的眼了?”
刘三爷摇头,神秘一笑,“你等着看,这几天刘贵肯定要倒霉。到时候,你就知道这厨娘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刘管事虽然心里好奇的好似猫抓,但主子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只得把这事埋到了心里,暗暗越加仔细盯着小灶间。
刘贵许是以为董蓉当真怕了他,自那日之后来往小灶间就更勤快了,凡事都要挑剔两句,简直得意之极。董蓉不但不生气,反倒比之先前待他更加谦恭,事必禀报询问,就是做了什么好菜色,也第一个请他品尝。
但凡是厨子就没有不嘴馋的,很快刘贵就被董蓉一道道好菜色喂得肚皮溜圆。一日三餐都在小灶间解决了。两个厨娘恼恨之极,只要见他露面就要找借口躲出去,唯有董蓉淡淡笑着,伺候周到。
如此过了三四日,这日傍晚,商船停泊在了一个小岛屿的边缘,众人难得睡了个好觉。早起有船工就起了船后的渔网,拽上来百十斤鲜鱼和几大盆弓背虾。董蓉因为是负责刘三爷的饮食,所以都是优先选取食材。
她选了两条肉质最是细嫩的乌龙鱼和半盆大虾,同船工们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刘贵在大灶间转了两圈,吩咐杂工们做早饭,然后就习惯性的跑来小灶间吃早饭。
董蓉好似没有听到他进来,正低头忙着什么,那模样极认真。刘贵好奇,于是就悄悄走到跟前,大声问道,“今日什么菜色?”
董蓉被吓了一跳,惊慌中就要把手里的盘子藏到身后。刘贵却是眼疾手快的一把夺了过来,只见白瓷盘上一层层整齐的码着很多鱼肉片,许是因为切得极薄,每一片都透着亮儿。盘子边缘还有一只小碗,盛着半下乳白色的酱料,嗅着有股浓郁的奶香。
刘贵看的眼睛放光,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呵斥道,“你是不是背着主子偷做好吃食了?哼,下贱东西,等我遇到刘管事,一定让她打你板子!”
董蓉好似受了极大委屈,听了这话急得眼圈儿都红了,高声嚷道,“刘师傅,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我新琢磨的菜色,还不知道味道如何,哪里敢给主子盛上去,我正要先自己试吃看看。你快还给我!”
说着话,她就踮起脚尖要去抢夺刘贵手里的盘子。刘贵一边极力举高盘子一边喝骂道,“下贱东西,你当我是傻子啊。明明就是你要偷吃好东西,被我抓个正着!滚,这鱼肉就是我的早饭了,我若是吃饱了,就饶了你!否则,哼,咱们就去刘管事跟前说道说道!”
许是两人的声音都有些高,躲出去的两个厨娘,还有路过的两个仆役都探头进来看热闹,其中一个厚道的就劝董蓉道,“曹嫂子,不过是盘鱼肉,你再做一盘就是了。刘师傅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一定不会找大管事告状!”
董蓉无奈收回手,满脸担忧的说道,“可是这道菜,我还没试吃过,不知道是不是对身体不好,万一刘师傅吃了不舒坦,那岂不是我的过错了?”
刘贵还以为董蓉找借口,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吓唬谁呢,这船上日日吃鱼肉,也没见谁被毒死!老子就不信,偏偏赶我倒霉!”
说着话,他扯了一块鱼肉沾了酱料就直接塞进了嘴里。鱼肉是刚刚从活鱼身上片下来的,那种天然的鲜味,混合了奶干融化而成奶糊,有种说不出的香味。
刘贵儿吃了一片又一片,直到一盘子都进了肚子,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说道,“味道还不错,主子那里也上一份吧。以后再琢磨了好吃食,都必须我先尝过。你一个下贱妇人,哪有资格品尝这样的美味。”
董蓉张了张口,好似还想说什么,但刘贵却打着饱嗝晃悠悠走掉了。董蓉气得眼泪都在眼眶里转悠,看得厨娘和仆役都是同情不移,纷纷劝了几句。
董蓉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角,同众人道谢,然后又加紧准备主子的早饭了。没人看到,她的嘴角正慢慢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眼里的冷酷之意,几乎要把眼前的鱼肉冻僵…
海岛的清晨是喧嚣的,成群的海鸥结伴在大船上空盘旋,高声鸣叫着,不知是在表达好奇之意,还是迎客的欢欣。
众多船工们吃了早饭,就开始拾掇绳索和风帆,准备再次赶路了。正是忙碌的时候,突然后舱里传来一声惊叫,“快来人啊,救命啊!”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扔下手里的活计聚到了小小的舱房外,可是刚刚一探头,里面扑面而来的骚臭味道,熏得众人差点儿每一个跟头栽倒。纷纷嚷道,“怎么这么臭,到底出什么事了?”
有人耐不住好奇心,捏着鼻子往舱房里一看,结果就见刘贵正仰躺在地板上,双眼上翻,脸上身上都是未消化的秽@物,裤子更是看不成了,黄黄白白流淌了一地,怪不得这么臭呢!
一个小杂工惊恐的拍着刘贵的脸,喊着,“刘师傅,你醒醒啊,谁赶紧找大夫来啊!”
众人虽然嫌脏,但到底心地都不坏,于是强忍着臭气上前,帮着小杂工把刘贵儿拖了出来。几盆海水浇下去,刘贵身上是干净了,但还是人事不省。
正文 第十三章 以直报怨(下)
好在,随船的大夫终于赶到了,试试鼻息,翻翻眼皮,再号号脉,最后摇头晃脑说了一堆术语。
刘管事正好接到消息赶来,见此就埋怨道,“王先生,您就别吊书袋了,人命关天,赶紧开药方吧。”
那老大夫许是因为被打断了兴致,有些恼怒,起身指了指半死不活的刘贵,说道,“弄两盆皂角水,灌进去,再让他吐出来,洗洗肠胃,将养半月就好了,谁让他贪嘴!”
说完,老头儿就背着箱子走掉了。留下刘管事和一众船工们都是听得莫名其妙,到底还是刘掌柜精明,先是喊人去端皂角水,然后又低声问道,“早晨,谁同刘贵一起吃的早饭?他到底吃什么毒物了?”
小灶间里的两个厨娘也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原本见得刘贵这般狼狈,还很是欣喜。但听了这话,生怕董蓉受责罚,赶紧上前帮忙解释,“大管事,早晨刘师傅跑到我们小灶间,正好曹嫂子琢磨了一个新菜色,他就抢过去要吃。曹嫂子说,她以前也没吃过,怕刘师傅吃了有什么不舒坦。但刘师傅不听,还骂曹嫂子,然后就把一大盘子生鱼片都吃了,酱料也抹得干干净净。再之后,他是不是回了大灶间又吃了别的物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刘管事皱了眉头,转而又问大灶间的杂工,众人也都说,刘贵并未再吃别的东西。不必说,问题就出在那盘生鱼片上。
他想了想就说道,“这海里的渔获,种类太多太杂,大伙儿平时都要多注意一些,尽量多吃熟食。”
众人都是点头应下,这时皂角水已经端了过来。两个杂工用瓢舀水,掰开刘贵的嘴巴灌了进去。很快,刘贵的肚子就涨的和皮球一般,众人琢磨了半天却不知让他怎么把水吐出来。
当然,用手抠喉咙是个简单办法,可是这般恶心的事谁也不愿意做,众人互相推让着,都是不肯下手。
这时,董蓉却是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略带歉意的说道,“虽然刘师傅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要吃那生鱼片才有此祸事,但我多少都有些罪责,所以…还是我来吧。”
众人听得这话纷纷点头,心下暗暗夸赞董蓉明事理,可惜这话不等说出口,他们就吓得生生又咽了回去。
原来,董蓉并没有伸手去抠刘贵的喉咙,而是直接把他放平躺在甲板上,然后照着他鼓胀的肚皮狠狠跺了下去。
一股带着皂角清香的水柱猛然从刘贵嘴里喷出,可能太过疼痛,他终于醒了过来,茫然看向四周,还没等开口问什么。董蓉第二脚又落了下来,紧接着又是第三脚、第四脚…
刘贵傻愣了半晌,想要躲开,但刚才上吐下泻早就耗尽了所有力气,根本就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董蓉的脚,一下又一下踹在他最柔软的肚腹上。
董蓉踹了足足十几脚,这才扫了一眼再次昏死过去的刘贵,淡淡笑道,“是不是还要再灌一次啊,肚腹里的赃物吐不干净,该留下病根儿了。”
所有船工和仆役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觉一股凉气从尾椎骨一直冲到后脑勺。原本还以为这曹娘子是个软弱好欺的,没想到正应了那句老话,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她这般凶狠,居然活活把刘贵踹晕了。看样子,以后绝对不能欺到她头上,否则下一个倒霉的兴许就是自己啊。
董蓉如此狂踹一番,积压了多日的邪火终于发泄了大半,正是自觉畅快的时候,恍然间好似觉得有人在望向她,于是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二楼的栏杆边,一个身穿石青色葛纱的中年男子,正满眼兴味的打量着她。她几乎立刻就猜出了这人的身份,于是微微点头,末了轻轻放下提起的裙摆,转身慢悠悠回了小灶间。
刘管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干咳两声,吩咐道,“把刘贵抬会舱房去吧,告诉他以后别胡乱吃东西了。”
说罢,他就匆匆赶去了前舱,待得蹬蹬爬上二楼观景厅,果然就见自家主子正倚在窗边笑得眸光熠熠。
“怎么样,我说过吧?刘贵这小子要倒霉,你还不相信,如今怎么样?”
刘管事无奈苦笑,上前行礼应道,“三爷睿智,奴才自愧不如。这月的工钱就作为赌注献给三爷。下次奴才可是再不敢同三爷对赌了,否则我们一家老小就要喝海风过活了。”
刘三爷听得这话,笑得更是欢喜得意,重新坐好说道,“你也不用装这可怜样,我还缺你这几两银子啊,不过是图个玩闹。一会儿自己先支十两银子,当赏你这些时日尽心伺候了。另外,再去把那厨娘唤来,这样有趣的人,怎能不结识一二?”
刘管事作为号称富半国的刘家大管事,怎么可能只靠月银过活,但这般哄得主子欢喜,又得了赏赐,他还是觉得脸上有光,欢喜应了一声就去喊董蓉了。
董蓉刚刚蒸了一锅虾饺,见得刘管事来喊,想了想就捡了一盘端着,然后随他去了前舱。
刘三爷并没有摆什么主子架子,见她行礼就摆手示意她坐下,然后津津有味的吃了半盘虾饺,这才扫了一眼端正坐在锦凳上,并无一丝慌张之意的董蓉,笑道,“这虾饺味道不错,比望海楼的师傅做的还美味。”
说罢又转向刘管事,“赏!”
刘管事赶紧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到董蓉跟前,心里这个肉疼啊,主子刚赏给他的,还没捂热乎呢,居然就送出去了。
董蓉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但也没拒绝,接到手里又道了一声谢。
刘三爷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又问道,“怎么,曹娘子没什么话想说吗?”
董蓉半垂的双眸里闪过一抹戒备,淡淡应道,“奴婢就是一个厨娘,不知有什么话要对东家说。若是东家有事不明,尽管发问就是。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奴婢?”刘三爷挑挑眉头,好笑的仔细打量董蓉。虽然这妇人姿色普通,身上粗布衣裙,乌黑的发髻上只插一支银簪,乍一看与普通渔妇并无不同,但偏偏她周身上下就是隐隐透着那么一股宠辱不惊的气度。而“奴婢”这两个字在她嘴里说出来,不但没有谦卑恭顺,反倒极具讽刺意味。
“若是我猜的不错,你不是渔妇出身吧?”
“不论小女子来自哪里,出身如何,如今只是船上的一个厨娘。”董蓉多年居于人上,自称奴婢也觉得别扭,听得刘三爷这么问,顺势就改了自称,然后又选了含糊讨喜的回答。
果然,刘三爷哈哈笑道,“好,这话答得好。既然你上了我刘家的船,又负责我的三餐,那以后就开始领月银吧。一月五两,你可满意?”
董蓉闻言,下意识抬头看了刘三爷一眼。她平日就是待下人宽和的,但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也不过三两的工钱,这刘三爷开口就给了她如此高的工钱,到底是行事豪爽,还是另有所图?
刘三爷把她的神色看在眼中,笑得更是欢喜了,“放心,我并无恶意。你若是自觉得了厚待,以后多用心琢磨些新吃食端上来就好了。另外,我不食生鱼片。”
董蓉心下一颤,猜到这刘三爷必然是明白刘贵之事是出自她的手笔,于是低头应道,“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的道理小妇人还懂。小妇人这就退下了!”
说着话,她就后退两步,然后转身下楼去了。
“好一个‘以直报怨’,”刘三爷一口饮尽杯中茶,赞道,“本来只以为是个有趣的女子,没想到,我还是看低她了。”
刘管事在一旁实在按捺不住,上前低声劝道,“三爷,这曹娘子既然敢出手害刘贵,说不得哪日也会对您起了坏心,不如把她调出小灶间…”
“不,她是个聪明人。方才那两句话已经说得明白了,若是我对她施以恩德,她必定加倍回报。若我待她刻薄,就会像刘贵那般下场。这真是个奇女子啊!”
刘管事惊得暗暗咧嘴,心下担忧但又拿主子没有办法,只得琢磨着以后要盯紧了董蓉。
“以后多给她一些活计,一是我刘家的银子不好拿,二也是试试她还有什么本事。”
刘三爷又抛出一句话,末了抓起一本书扣在脸上,一边享受着阳光一边小睡了。
刘管事无法,只得退了出去。
再说董蓉回了小厨房,见得两个厨娘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于是就笑着把方才得的赏银分了她们一些。两个厨娘原本见了她还有些不自在,但是银子一拿到手,立刻就把那点儿恐惧扔到了脑后。毕竟刘贵倒霉是他活该,而董蓉待她们却是无一不好。
董蓉和她们说了两句家常就选了条肥鱼,割肉剁碎,准备做个鱼丸汤,午饭的时候端到前舱去。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她虽然不明白刘三爷为何厚待与她,但就冲着这人给了高价工钱,就得做好本分职司。(还欠四更了!加油!)
正文 第十四章 益友
厚背刀一下下剁在砧板上,很快就把一片片鱼肉变成了肉泥,末了加上蛋清,少量的细盐,花椒粉,一点点香油,按照一个方向搅拌均匀后,再慢慢加入烫过葱姜丝的温水,最后才是生粉。
一只小银勺在董蓉手里好似变成了活物儿,上下翻飞,挖上半勺鱼肉泥,三转两转就团成了一只圆溜溜的丸子,下到热水里滚上几滚,就变成了白嫩的“大珍珠”,悠然浮在水面上,也不需要再添加任何东西,扔几叶深绿色的腌芫荽,一道最鲜美的鱼丸汤就做好了。
一旁箩筐里的豆芽是前几日生上的,如今刚好能吃了,抓上一把焯水。加上水泡木耳切丝,干红辣椒丝,再打开一瓶鲜笋罐头,一碗嫩滑的鱿鱼丝,拌一拌,色香味俱全的五彩银针鱿鱼丝就可以装盘了。
一个厨娘垫着布巾把刚刚蒸好的白米饭端出来,又切了一碟鱼鳞冻,炝了一个葱油海螺,午饭就准备妥当了。
董蓉望着这四道菜,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就掉了出来。这些都是夫君和几个孩子平日最爱吃的菜,但凡端上桌,必定要被吃的精光。可是今日,她任凭做得再美味也没有亲人在她身旁了。
刘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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