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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琢玉点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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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韵生性活泼,奈何话太多,太闹腾,他不喜欢,而云映岚长袖善舞,又太作,在男人面前那套拿腔捏调的做派,他更是厌烦。
唯有碰见苏青荷之后,他发现和她相处起来很舒服,她的话不多,但每句都刚刚好让人有和她聊下去的欲望,有时候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性格娴静不争,他相信她婚后一定还是个顾家的贤妻良母,同时又兼具经商头脑,懂得各种翡翠饰品时兴的花样,有这样一个贤内助,这对一个翡翠商人来说,实在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殷守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更早认识她,无论家世相貌都是上等,最重要的是他四肢健全,不用上下个马车还需要下人搀扶,她怎么就看上段家那个废人了呢。
殷守给自己斟了杯茶,心里不肯承认自己会输给段离筝的事实,潜意识里在给自己找着各种理由,忽然握着茶盏的手一顿,殷守心一沉,莫非段离筝陡然卖掉玄汐阁,莫非是这丫头属意,旁敲侧击吹耳边风的结果?
面上说要找个赘婿,实则还是恋慕钱财,听闻她在兖州吞并了点翠楼,生意不断做大,莫非是资金不够周转了?
殷守看着不明所以的苏青荷,欲言又止,他可以能花大价钱钱来买下玄汐阁,自然可以拿出钱来帮她周转生意。
但他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和她聊了几句后,便匆匆起身告辞。
苏青荷并未在意这段小插曲,在她眼中,殷守只是个朋友,也只适合做朋友和生意伙伴,商人重利轻别离,她从未想过要挑个皇商做夫婿。
不对……段离筝也算是半个商人啊,苏青荷咬着手指,想不出所以然,只好在心中小声道,他是个例外。
殷守走后,苏青荷没心没肺地享用完午膳,抻了个懒腰,环顾起这家和她颇有缘分的客栈。
外面旌旗飘飏,飞檐翘角,虽然正值最炎热的正午,前来打牙祭的人们却络绎不绝,脸熟的店小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脚底抹了油似的在一张张八仙桌之间穿梭。
那位店小二正是曾经苏青荷来初潮时,赏了他小钱,托他处理掉棉被的那一位,只不过时隔太久,客栈生意火热,店小二早就不记得了。
托腮望着那位说话稍微有些磕巴的店小二,苏青荷想起了在京都的许多往事。
初到京城,她像个乡下人一样,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光是那琳琅满目的夜市就让她看花了眼,他请自己来相玉,却高傲得像个大爷,这是苏青荷最开始对他的印象,直到后来,初潮时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温柔,被云映岚挑衅时他的护短,被三王爷请到王府时他的维护,一起研制金镶玉时他的专注敬业,青铜樽事件中他的缜密心思……
苏青荷这才恍然发现,她在这京城的记忆几乎全都与他有关的。她来京都,最大的收获就是与他结缘。
如今,她将要带走这份最大的收获,仅剩的这块土地,尽管有玉宇琼楼,十里长街,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再见,京城。
*
翌日一早,初九,辰时,天刚蒙蒙亮。西边还剩着半轮残月,与东边的朝阳遥遥对望。
赵菁架着马车,在紧挨着城门口的一家驿站旁停下,车帘高高地卷了起来,苏青荷坐在窗边,向远处街头眺望。
街上只有行人两三人,却带着一天伊始的精神奕奕,已开始有小贩们拉着木板车,到路边开始摆摊,搭棚子。
渐渐地,西边的残月彻底隐入天边不见,日头渐渐中移,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熙熙攘攘,一眼望不到头。
在这形形□□的人流中,约定的时间已过去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苏青荷依旧没有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心开始慌了,头顶的烈日明晃晃地洒了一地金黄,让人心燥,尽管卷起了帘子,马车里还是有些憋闷。
苏青荷从车上下来,在马车旁的树荫下站着,时不时地踱着步,焦躁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她没敢去侯府处看一看,问一问,怕坏了他精心筹备的计划。
就这么傻等着。
从黎明等到了黄昏。
街上的小贩们吆喝了一天,怀揣着一天所得,或愉悦或忧虑地收着摊位,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走上回家的路。
终于,跟着苏青荷干等了一天的赵菁忍不住扭头,对车里的苏青荷劝道:“掌柜,再过一会就要闭城门了,段公子今日怕是不会来了,咱们要不先找个客栈住下?”
苏青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唯有微微颤动的睫毛,不经意地泄露了她的心事。
经过一整天漫长的等待,她的心情早已有原来的不安、焦虑、猜忌,彻底变成了现在的死寂。
苏青荷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耳边忽然回响起那夜星幕下,他握着她的手,低喃轻语:“无论听到什么传言,都不要轻信,相信我。”
“不用了,”苏青荷抬眼目视前方,伸手放下了帘子,声音听不出任何波动:“走罢。”
赵菁“哎”了一声,提起缰绳,车轮滚动,马蹄有节奏地落在青石板地上。
渐行渐远。
☆、第94章 对不起
兖州城,荷宝斋。
伙计们都未料到苏青荷会这么快回来,热闹的大堂在苏青荷踏进门时,有一瞬间的安静,待反应过来,众人的面色由惊转喜,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七嘴八舌地围了上去。
“掌柜回来了!”
“掌柜这趟回京可回来的真早啊!”
苏青荷笑着和伙计们打着招呼,环顾店内一圈,不见卢骞的身影,于是问众伙计:“卢管家呢?”
“卢管家在后院,正清点刚到的毛料哪。”一个跑腿伙计极快地答道。
苏青荷点点头,转过身朝往后院走,正巧这时卢骞听到动静,掀帘子进大堂,俩人撞在了一起,苏青荷被撞了个趔趄,卢骞反应极快地抓住她手腕,帮她稳住了身子。
卢骞的反应同众伙计们一样,见到苏青荷先是惊讶,继而嘴边浮现一丝笑意:“掌柜,你这次怎么这么早就回了,”像想起了从前的旧事,唇边笑容一滞,“莫非家中又出了什么事?”
苏青荷将手腕从他手中挣出,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到后院说话。
卢骞才反应过来方才一直抓着她的手腕,脸颊顿时有些发烫,见到掌柜回来太激动,连手都忘记松开了,卢骞一边懊恼自己的失礼,一边低头跟着苏青荷来到后院。
苏青荷完全没当回事,更没注意到卢骞的反应,只垂眸低声道:“我辞了官,我走后店里生意一切都好吗?”
“辞官?”卢骞被惊了一下,顾不得脸红了,下意识地反问,但见她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似乎不愿多说,
他虽说和苏青荷以友相交,但身份上到底是个下人,不好过问她的缘由,只颔首回道,“店铺一切都好……”
荷宝斋在兖州城如今是一家独大,点翠楼除掉后,再没有什么玉石店铺可与荷宝斋比肩,要么是底蕴不够,要么是财力不够,都对荷宝斋造不成任何威胁。
卢骞原本琢磨着她这次回京城,总不能参加完国宴就回,怎么也得在瑰玉坊呆上一段时日,等到秋末才能回来。
其实辞官也好,卢骞就盼着苏青荷能放下京中的事,多留在荷宝斋,如今辞了官,是彻底地一劳永逸了。
虽然苏青荷是个甩手掌柜,除了画画花样,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人坐在那里,就能镇着店,镇着伙计们的心。
苏青荷回来,卢骞身上一直紧绷的弦莫名地松了下来,二人来到里间,卢骞同她细致地汇报这三个月来店铺的收支进项,借此机会,卢骞向她提出了一个最近才萌生的想法。
“如今店里在兖州城的生意算是彻底稳固了下来,掌柜有没有别的长远打算?兖州城附近有不少人口密集的小城镇,像淄临、汴口,以我看,可以在这些地方尝试着盘下店面,主要是距离近,毛料运输也方便。”
卢骞侃侃而谈,苏青荷倒有些提不起兴趣。
她是个没有宏图大志的,在她看来,荷宝斋发展到如今这地步,就已经超乎她的预期了,从未想过要在兖州各地开满分店。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不想离开兖州城,开分店意味着要到处跑,她心底有个自私的小算盘,她想若侯府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她留在荷宝斋,可以第一时间得知。
“这事需要慢慢来,我会考虑的。”
苏青荷郑重地对他道。
她到底是一店之主,若不能全心为店铺考虑,不然不仅会寒了卢骞的心,更会寒了众伙计的心。
在荷宝斋坐了一会儿,苏青荷便同赵菁一起,回了自家的宅院。
一别三个月,苏庭叶并未有什么变化,不知是不是苏青荷的错觉,她总觉得小包子又长高了。
苏庭叶正在庭院里看书,似乎除了看书,他便没有什么其它的兴趣所在了,见到苏青荷进门,不再像上回一样飞扑进她怀里,而是不紧不慢地放下书本,走到她面前,仰着头清脆道:“阿姐,回来了。”
苏青荷一如既往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同时心里在感慨,小包子真是一天一个样,恐怕再过两年,他会连头都不让她摸了吧。
得知她再也不用回京城,今后会一直在兖州陪他后,苏庭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啊眨,其中的喜悦是怎么藏不住的。
回到兖州后,生活似乎才算步入了正轨。
每天清晨,她会同小包子春杏周婶一起用早食,唠唠家常,随后送小包子去上学堂,回来便去荷宝斋溜达一圈,或者在那呆一下午,描摹图样,与伙计们笑闹闲谈,黄昏时去书院接小包子,伴着夕阳回到家中用完晚膳,或督查小包子的功课,或带他一起去逛逛热闹的夜市,漫步散心。
每天生活得很平淡,但并不乏味,苏青荷觉着她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有亲人、有牵绊、有种真真切切的踏实感,而不是在京城那座大而空的府邸,和那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下个绊子的同僚们隔着肚皮打官腔。
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那边没有任何音讯,苏青荷也没有收到任何的书信。
随着时间的流失,事实也摆在眼前,苏青荷不得不承认,她被爽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约。
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就当他没有存在过罢了。
苏青荷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是连接受的过程都省略了,她从不会自怜自艾,只会逆来顺受地往前看,从不会追溯过去的缘由。
在兖州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她辞官的真正原因。随着时间一长,或许也是她自己的刻意遗忘,这件事像随风飘飞的柳絮,不知道被吹散掩埋在了哪个角落,好似从没存在过她的生命里。
苏青荷把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教导小包子,和发展荷宝斋上。
或许是生母秦氏病死在床上的事,给小包子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也或许是因最初的汉字启蒙是医书,小包子对于医学药理方面异常感兴趣,时常会叫苏青荷去买些医书带回来给他看。对于小包子自己的选择,苏青荷自然是百分百的支持,但是奈何她自己在这方面一窍不通,除了帮他买医书,她教不了他更多。
后来还是春杏出的主意,苏青荷拎着几盒糕点去拜访了兖州城口碑最好的一家医馆,回春堂。回春堂的掌柜兼坐堂医是位年逾花甲的清癯老者,为人也和善达理,听闻了苏青荷的来意后,也没有一口答应,只是说将那孩子带过去给他看一看。
苏庭叶五官神似苏青荷,属于清秀白净型,让人心生亲近,虽然性子还是有些寡言,但这两年跟着苏青荷,已改变缓和了不少,没有给人倨傲疏离感,所有的街坊邻居,包括荷宝斋的伙计们,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懂事知礼,让人省心,是个十足的小大人。
加之小包子的字写得漂亮出挑,比一些大人都不逊色,回春堂的老掌柜对他很满意,于是每日书院下学后,苏庭叶便会跑到回春堂来帮忙抄写药方,比起上学堂来还要热情满满,风雨无阻。
而对于荷宝斋,苏青荷听从了卢骞的意见,开始尝试在临近的小城镇盘下店面。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盘店面的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困阻,银子像流水一样往荷包里进。
在她马不停蹄地奔波中,荷宝斋的分店一家家地开了起来。
一晃三年。
*
荷宝斋侧厅的屏风后,苏青荷在描摹花样,春杏立在一旁研墨。
春杏低头研墨,无意间说道:“小姐,我看那张公子对你可是真心的,三天两头来送些新奇的小玩意,今日上午他竟送来了一只会念诗的鹦鹉,真是够费心思的。”
原本苏青荷只招赘婿的消息放出来后,他和各种有意结亲的街坊们是消停了一段时间,然而随着荷宝斋的生意越做越大,各地的分店相继开张,到如今大半个兖州都遍布了其招牌,苏青荷俨然成了兖州城首屈一指的翡翠商,原本那些消停了的人家,又开始蠢蠢欲动,其中以这张公子最为甚。
自打半年前开始,苏青荷每日去接送小包子,又能与这位仁兄‘巧妙’偶遇,同时三天两头地来串门子,堪比狗皮膏药,苏青荷不胜其扰。
送鹦鹉,亏他能想得出来,她最不会侍弄长羽毛的动物,这不是给她添麻烦么……
苏青荷轻吸一口气:“我不是说不让你们收他的东西了吗?”
春杏撅起嘴,也颇为无奈:“张公子那人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是说得动,赶得走的?再说,又不是光白收他的东西,他每次来,我娘都会让他带些做好的糕点回去,他送的东西也大都不值钱,也不算占他便宜了。”
顿了顿,春杏又弯下身子,眨眼道:“我听说,张公子和回春堂的李掌柜是表亲,我怕太驳了张公子的面子,会牵扯到小少爷,我这不也是为小少爷着想吗?”
“庭叶在回春堂做了三年的事,还能因他张远之一句话,就被打发走了不成?”
苏青荷皱着眉头,放下笔,将画好的图纸抖开,忽闻一道低醇的年轻男子的嗓音绕过屏风,由远及近。
“哪家的张公子敢打我们苏掌柜的主意?”
苏青荷乍一听以为是卢骞,细想又不太像,这人的嗓音偏低沉醇厚,且卢骞绝不会用这般揶揄的语气同她说话。
苏青荷疑惑地放下画纸,只见面前的男子一袭暗纹玄衣,锦带束腰,长身玉立,那双清俊的眉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描摹过。
手中的图纸飘落在地上,苏青荷觉得这一瞬间,连空气都凝结了,她像被置入了深海里,几乎窒息。
她望着站在她面前的他,控制不住颤抖,紧紧捂住唇,哑然失声。
“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95章 大结局
“对不起,我来晚了。”
段离筝的这句话让苏青荷放空的脑袋,逐渐清醒。
一双乌沉双眸饱含着万种情绪,静静地注视着她,苏青荷直望着那双黑眸,却没有开口回应他。
二人就这么对望着,相顾无言。
察觉到二人间微妙的气氛,春杏极有眼力地放下墨锭,转身合门出去。
在门合上之后,苏青荷动了动唇,眼神平静得发寒:“你现在还来干什么。”
她设想过许多二人再次见面时的开场白,然而真正到了这时候,所有的设想都成空,她的大脑完全不受控制,开口的是脱口而出的一句。
段离筝也设想过许多二人见面后她的反应,而此刻她的反应,正是他最担心害怕的一种。
他想也未想上前两步,逼到她面前,双手握住她单薄的肩膀,瞳孔里全是她的倒影,声音却是柔软得不能再柔软:“这三年来,发生了许多事,并非是我所愿,你听我慢慢和你解释……”
苏青荷眼圈不自觉得湿润了,垂下头咬牙低骂:“你混蛋。”
是的,她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对不起了她……
从他现在健步如飞的双腿,她当然也能猜到这三年发生了许多事,然而这并不能成他消失三年,音讯全无的理由!
看到她眼睛红了,段离筝倏地心里一紧,狠狠地拥她入怀,垂头在她耳边不断低语重复:“对不起……”
此时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他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段离筝的眼里她是个坚强独立的女人,所以他放心她这三年可以生活得很好,可是在看到她泛红的眼圈时,他也觉着自己这事做得挺混蛋。
苏青荷也原以为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无情人,然而在见到他的这一刻,被锁在心底的匣子终于被打开,思念之水汹涌而来。
原来不是不在意,只是不想在意,在他横空出现的时候,所有伪装的宁静都被打破,她也骗不了自己了。
苏青荷还想在骂他几句出出气,然而被他搂在怀里,向来冷傲的人一直在她耳边卑微的道歉,感觉着他身上陌生而熟悉的气息,感受到他同样也在微微发颤的身体,日思夜想的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并不是像她想象过得那样,坐着轮椅而来,而是‘站’。
她心中百味交杂,是怎么也骂不出来了。
段离筝感受到怀中的人似是平复了心情,微微松开了手臂,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店里人多口杂,还是去你府中细说罢。”
*
二人走出荷宝斋,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正是容书。
段离筝看了眼马车,偏头对她道:“我们走着回罢。”
容书有些担忧,欲言又止:“少爷,你忘记大夫说的……”
段离筝瞥了他一眼,转身拉过苏青荷,淡淡道:“无碍,这点路还是能走的。”
听他和容书的对话,苏青荷大抵能猜出来是大夫曾叮嘱他,不要走太多路。
苏青荷打量着他的稳健的步伐,找不出半点与寻常人不同的痕迹,丝毫看不出他三年前是个需要靠轮椅才能行动的残疾人。
他坐轮椅时看不出来身高,如今与他并肩走着,苏青荷才发现他足足比自己高大半个头,自己的身高也不算矮,结果只堪堪到他的胸口。
以前总是俯视他,而现在则变成了仰视,这让苏青荷有些不习惯。
此时日头正盛,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二人走在人群中,不时引得擦肩而过的路人频频侧目。
以前他在人群中,也都是路人的焦点,不过收获得都是惋惜和异样的目光,尽管他相貌不凡,气质出挑,人们第一眼注意到他的,还是他身下的轮椅。
而现在,他行走在大街上,招来得全是年轻女子投来的含羞带怯的倾慕目光。
苏青荷有点自豪,还有点吃味。
段离筝并没有察觉到,缓缓和她道来这三年间所发生的事。
在约定之日的前夕,他转卖掉玄汐阁的事泄露,侯爷得知后震怒不已,直接将他禁锢了起来。那段时日,段离筝连容书都接触不到,身边的下人完全换了一拨陌生面孔,他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他焦急万分,却别无他法。
天气入秋,京都连续下了十数天的秋雨,他的腿疾又犯了,疼得在床上打滚。侯爷请来太医院的太医来替他诊脉,却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原本毫无知觉的腿,在阴雨天会痛是个好现象,如果静心调理,说不定会有康健的一天。
段离筝原本对治腿并不抱有期望,阴寒天腿会痛,是他前两年便开始有的迹象,只是他从未告诉侯爷。他觉得这是个可以推掉婚事、摆脱侯爷掌控的机缘,于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前所未有地配合太医治腿,这一治就是三年。
他借着治腿的说法,将婚事一拖再拖,终于在拖了两年后,都督府家的小姐等不及了,男人的年华不值钱,女子及笄后的光阴却是最宝贵的。
同样在侯爷的眼中,婚事和儿子的治腿相比,还是后者稍微重要一些,于是两家婚事也就因此黄了。经过三年的精心调理,他因祸得福,治好了这双久病的腿。只不过因病得久了,寒气早已深浸入骨,虽能像寻常人一样走路,每逢潮湿阴雨,双腿处依旧会剧痛难当,甚至下不了床,每日都需针灸按摩,才能维持住现状。
尽管如此,段离筝已经很感恩了,他做梦也没想过,自己还会有站起来、行动自如的一天。
摆脱了轮椅,剩下的一切都好办了,侯爷总不可能时刻盯着他,下人也总有疏漏的时候,他便趁着乞巧节那天,趁着下人们忙着拜月赛巧,他和容书里应外合,架着马车便逃了出来。
苏青荷静静地听完他的叙述,有些诧异地问:“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你不怕侯爷会派人来兖州捉你?”
段离筝笃定地摇摇头:“他不会,我给他留了封信。”
苏青荷继续追问那封信的内容,他却是不肯多说了。
二人朝她府邸处走着,段离筝忽然偏头,挑眉问她:“转卖掉玄汐阁的银票都被扣押在侯爷那儿,我现在一穷二白,你会嫌弃我吗?”
段离筝并未告诉她,当年消息外露,或许是殷守透出去的,一是他并不确定,二是这件事因祸得福,是他赚了,没必要再去深究什么。
苏青荷忍不住勾起唇角,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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