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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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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两个人分开,还可以相互印证口供。
  她之前之所以把两人放在一起用刑,就是为了震慑旁边之人。
  而神使的身份明显高于另外一人,先对他用刑,效果更好。
  她待在这么一座怨气冲天的宅子里,浑身都不舒畅。
  还有那么多孩子需要安置疗伤,根本没工夫耽搁。
  神使已经痛晕了过去,辛元一桶水泼过去,便让他意识苏醒,恢复了神智。
  “各位路过的贵人,我不过在此挣些小钱,玩几个孩子。如果哪里碍了贵人们的眼,还请各位明示”神使已经明白了过来,咬牙服软,“只要能饶了在下一命,无论是财帛珠宝,还是宅子美人,只要在下有的,贵人只管吩咐。”
  他话还没有说完,另一条大腿上已经又被辛元切下了薄薄的一片肉。
  神使把自己的嘴都咬烂了,感觉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这些人根本就是不管不顾,连一点条件都不让人讲。
  这么霸道的行事,其靠山得有多大,才能这么横行无忌。
  苏碧曦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都活剐了。
  还留着这些人,不过就是看是否还有没有救出来的人,搜刮下来的钱财都去了哪里,是否还有其他的势力插足。
  如果不是这个神使还有用,根本就不会有开口的机会,哪里还容得他在这里讨价还价。
  辛元跟着苏碧曦日久,苏碧曦随意看了他一眼,他便知晓苏碧曦是什么意思。
  在切下神使又一块肉后,他慢条斯理地说道:“神使大人,我家主人忙着了,没工夫听你闲谈。神使大人方才糊涂了,现下可知晓该说些什么呢?”
  神使努力压下因为剧痛带来的呻吟,抬起头,声音不稳地说道:“都是小的的不是!小的是睢阳人氏,名叫韦仆……”
  韦仆家里本是军户,世代都在军中服役,家中儿郎各各都有些武艺。
  汉代实行编户齐民的户籍管理政策,军户世代为军,闲时为民,战时为军。
  韦仆家中这一代只有两个儿子,长兄跟父亲俱战死在与匈奴之战中,韦仆手上也受了伤,不能再上战场。
  本来他们有自己的地,韦仆年轻力壮,日子也还能过。
  黄河改道后,地上的收成一下便都没了,偏偏官府还来收税。
  韦仆祖父祖母见家中根本揭不开锅,自己又得了病,便双双寻了短见,留下韦仆跟母亲两人。
  韦仆亲眼见祖父母自尽,将祖父母埋了以后,连夜带着母亲逃离了家乡。
  他在此地落脚下来,结识了白面郎君许浑。
  两人意气相投,又都有喜爱幼童的癖好,一拍即合,仗着自己有些拳脚,许浑有些家底,又会一些医术,韦仆又会之前村子里的巫婆作法之术,便聚集起了一些游手好闲的游侠,趁着黄河大灾的时候,打起了神使的名声,借着神仙水的名头,在睢阳很是有一番信众。
  黄河改道这样的天灾,百姓死伤太重,心中正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他们赠医师药,还作法驱邪,救下了不少人,正正给了百姓一个心里的依托。
  短短几个月,他们便积下了极多的财帛珍宝,还借着神使的名义,弄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幼童肆意亵玩。
  若是玩死了,便说是恶鬼将孩子带走了。
  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候,几斗米便能打发了人。
  更何况,愿意将孩子给他们的人家,都已经是走到了绝路。
  本朝是可以卖儿鬻女的。
  韦仆说完之后,自知罪无可赦,也不为自己辩解,只留下一言,“我所掳来的财物都在密室中的暗格中。我落到了贵人的手里,定是没有活路。只是我的母亲一直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以为我只是在外做生意。还请贵人怜她老迈,不要连累了她。”
  苏碧曦听完后,脸色莫名,交待给韦仆治伤后,便离开了屋子,来到花园里的湖泊边上。
  只见她的衣袖随意晃动了一下,已经结了冰的湖水忽地溅起了惊天的水花,冰面竟然生生地碎了开来。
  冰块湖水从天上四散开来,发出了极大的动静。
  府卫纷纷出来查看发生了何事,见只有苏碧曦一人脸色阴沉至极地站在湖边,便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以翁主的功夫,天下间能不惊动她来到宅子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苏碧曦真是恨不得立时把这两个装神弄鬼的神使一寸寸活剐了,又恨这些愚昧的百姓,又可怜他们遭此大灾,命贱如此。
  贪官自古便有,趁着大灾发财的人,从来都不会少。
  她能把所有的官员都给杀了吗?
  就是杀了以后,扶持上去看上去是好官的人,就能确保这些人一辈子都是清官吗?
  她杀了这个神使,还有千千万万个神使会前仆后继地涌上来。
  这些被亲生父母家眷舍弃的孩子,即便苏碧曦把他们送回去,已经知事的孩子们,对于父母能够没有丝毫隔阂吗?
  把这些孩子送上绝路的父母亲人,心中能够对即便是亲生的孩子没有芥蒂?
  这是一个一斗米就能把孩子卖了的大灾之后。
  所有的父母都认为自己卖了孩子没有任何错。
  孩子跟着自己必然会饿死,卖了他们指不定还能得了一条生路。
  自己生的孩子,哪怕是打死了,又能如何,官府都不能多说一句话。
  刘彻看上去跟秦朝不同,以儒家来治国,事实上仍然行的是秦朝的手段。
  没有皇帝会愿意治下的子民个个出口成章,人人能够说古论今,能够有自己独立的思想。
  皇帝只会要顺民。
  一个个能够讨论时局的百姓,岂不是要造反?
  苏碧曦真是恨不得打醒这所有愚蠢至极的人。
  但是这些人哪里是道理能够说通,哪里是能够打醒的。
  莫非他们问黄河为何决口改道,苏碧曦千万遍解释水土流失,冬季下游严寒,缺乏植被,堤坝年久失修,官员贪墨,神使纯属招摇撞骗,真得会有人相信吗?
  即便她把神使拖出来,让他当众亲口承认自己是个骗子,照样有无数人会认为她是威逼神使。
  她在遇见此事之前,本打算先施法让黄河水停流几日,以便修筑堤坝,堵住决口。
  如今看来,一旦她这么做了,无论是官员还是子民,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河神怜悯百姓,才让黄河水断流。
  这样愚昧无知的念头会更加根深蒂固地植根于每一个人心里。
  黄河决口已经数月,该救的人早就救了上来,只是黄河改道直接将原来的良田房舍变成了汪洋大河。
  黄河上一次改道,形成如今的河道花了几百年。
  汉室哪里来的几百年等黄河形成新的河道。
  只有让黄河水回到原来的河道上,才是当务之急。
  黄河已经根深于华夏的血液里,两岸几百郡县的百姓害怕它,但是日常的灌溉,航运,饮水等等都依赖于它。
  她固然可以随手扔一张符箓,停下黄河滚滚洪水,修好堤坝便也是了,根本无需去管这群仍然坚持着从原始人流传至今的愚昧迷信之人。
  百姓教化开明难道是一两年就可以得见效果的吗?
  她堵住了黄河决口便也够了,为什么要多去管黄河治水之事?
  黄河之患哪怕是到了科学技术发达,人类上到月球,下到深海的时候,也仍然是一条让所有人都恐惧的地上危河。
  孔子都说过,穷则独善其身。
  这些为了一斗米,几袋面便把孩子送人的愚民,就让给后世去管,不是更好吗?
  她不过一个轮回里辗转流浪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责任感,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救,她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
  她救下了这些孩子,已经是大恩大德,难道还要把他们接下来的路都要管了吗?
  苏碧曦一掌打在院子里的一座假山上,只见几丈高的假山片刻间便碎成齑粉,就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宅子里的府卫知道翁主今日心情极差,根本没有人敢来问一声。
  苏碧曦只觉得心中有千万只蚂蚁在挠着,心中难受得恨不得提刀把那些蠢货通通杀了。
  但是她不能。
  一旦她不管这些孩子,把这些孩子送了回去,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死路。
  她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几岁的孩童走上绝路。
  如果她来治理黄河,汉室之后的几千年将不再遭受黄河那么大的灾难。
  如果她现在便改变刘彻外儒内法,看似柔和,实则跟秦始皇的愚民没有任何区别的治国方略,开化民众,这样愚蠢的神使将不再能骗得了这么多的子民。
  尽管教化需要几十几百年的辰光,终她一生也可能无法见到成效,甚至可能跟刘彻现在的治国方略背道而行。
  她只愿在此后,不再看见父母将儿女带到街道,以一斗米便能将他们卖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第188章 
  馆陶大长公主义女,先太皇太后亲封,陛下还封赐汤沐邑,献上了棉花,红薯,玉米等物的文锦翁主,奉天子之命要来濮阳了。
  先前天子便曾有过下令停止堵口之事,令兵卒返回驻地。
  现下又派了一个身份贵重的宗室女前来,用意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虽然九卿之一的汲黯仍然是救灾正使,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一位深受陛下看重,又是出身外戚窦氏的翁主。
  现下的濮阳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黄河决口,饿殍千里,瘟疫横行,一个娇滴滴的贵女来这里,如果是为了游玩,岂不是得了失心疯才能做得出的事。
  但是不是游玩,这个一向很会来事的文锦翁主究竟所为何来。
  汲黯大人已经在濮阳待了不断的时日,他们都知晓他的为人。
  可是这次奉命而来的队伍走得格外慢,也格外让人胆战心惊。
  队伍里有一位天子使节,握有天子印信,可代天子行事。
  文锦翁主便是这位天子使节。
  从长安到濮阳一路,文锦翁主就抄家了一路。
  但凡是官员,哪个没有做过一些触犯刑律的腌渍事,哪个手上是完全干净的。平时不查还好,一旦有人来查,根本无人能够脱得了身。
  文锦翁主又挑的是那些并没有世家大族背景的贪官污吏,或者旁支庶子,可谓抓一个抄一个。
  大灾之年,大户们家里最多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粮食。
  文锦翁主一旦得到粮草,便派遣羽林卫运送到濮阳,由公孙弘统一调配。
  按理说,如此一来,钦使的队伍会越来越小才是。
  事实上恰恰相反,文锦翁主把一路的地方兵力皆抽走了一些。
  也不知道文锦翁主如何收服这些地方上的兵油子,到了濮阳之时,钦使队伍已经有六万人之众。
  不仅濮阳当地官员心里疑惑不解,就连救灾副使郑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法。
  他跟这位文锦翁主实在是没有任何来往,逢年过节的节礼都是按照最基本的礼数来的。
  他一个外臣,跟宗室女实在是没有什么法子扯上什么瓜葛。
  郑当时到濮阳这段时日,每天都跟濮阳太守公孙弘碰头,二人共同处理救灾之事。
  陛下当初忽然下诏不再让兵卒堵口之时,郑当时都已经收拾好东西打算回长安了,但是公孙弘仍然强令士卒继续救灾,所有的罪责由他来承担。
  这位濮阳太守虽然年纪颇大,但是从来没有老翁的暮气沉沉,仪表堂堂,脾气执拗,认定的事情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郑当时本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人。
  他作为救灾副使,本来也有疏散士卒之责,现下公孙弘拦着,他也没了法子,只得每日都跟公孙弘耗着。
  他倒是想强来,但是统帅这十万士卒的将军乃是轻骑将军李蔡。
  李蔡是名将李广之堂弟,乃是自孝文皇帝开始就开始服侍天子的近臣,又立下了军功。
  其堂兄李广将军在孝景皇帝时候就是北部边域七郡太守,威震匈奴。
  李蔡带着士卒救灾,不仅爱兵如子,跟士卒同甘共苦,更是亲自负石抢险。
  这样一位素有战功的将军,赢得士卒的爱戴,简直是天经地义的。
  李蔡来做这些士卒的统领,哪里是郑当时能够指使得动的。
  更让郑当时头痛的是,李蔡跟公孙弘相交莫逆,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公孙弘违抗天子诏令,李蔡竟也跟着阳奉阴违。
  究竟是谁把李蔡给派到这儿来的。
  这得是如何一个奇人,才能步步都算得这么清楚。
  被郑当时细细琢磨的奇人自然是苏碧曦。
  她当时去见太皇太后之时,就暗示过她,李广将军一家将受到刘彻重用,乃是天子重臣。
  刘彻迟早要对匈奴动武,李广李蔡这样的当世名将,彪炳史册的机会绝不会少。
  跟李氏联姻,等于为窦氏得来了一门保命的姻亲。
  太皇太后当时已经重病,刘彻不可能会拒绝她临终前的请求,也不敢拒绝。
  当时大权在握的,仍然是太皇太后。
  李氏一门,在刘彻一朝,下场太过惨烈,几乎满门没有几个好下场之人。
  苏碧曦不得不一早便为李氏谋算。
  馆陶大长公主身为她的义母,陈氏跟窦氏已然成了她的母族。
  而她会是刘彻的皇后。
  一国之后,母族可以没有实权,却不能死得一个不剩。
  李氏跟陈氏联姻,苏碧曦就能够有充足的理由保住李氏一门。
  更妙的是,公孙弘跟李蔡先后为汉室丞相,传闻私交颇深。
  这就是苏碧曦千方百计促成李蔡帅兵救灾的原因。
  公孙弘跟李蔡皆是有大才之人,忠于天子。
  这对于苏碧曦来说,便足够了。
  要这些人对她俯首帖耳,她从不去做这种黄粱美梦。
  彻底驾驭他们,是刘彻做的事。
  刘彻的功绩能够跟秦始皇相媲美,在摆弄权术,收服人心上,早已经登峰造极。
  她所要做的,不过是不要让他做一些可怕的蠢事。
  一个普通人犯错,后果都未必是他自己能承担得起,何况是一个帝王。
  刘彻拥有一个合格帝王一切的优点跟缺点。
  一个帝王犯错,死的便是数以百万计的人,还有无数人来为此改变一生的命运。
  将权力集中在一个帝王手里,确实不会发生干政乱权之事,但这是一种太危险的局面。
  偏偏帝王这个位置上,不得不如此。
  这是一个无法规避的悖论。
  及至钦使队伍来到瓠子河口之时,公孙弘,李蔡并郑当时带着官吏迎接钦使之时,旁边不仅有正在救灾之士卒,还有聚集而来的诸多百姓。
  所有人都听到了流言,钦使带着数不尽的粮食前来赈灾。
  很多灾民头天晚上便来到了这里,就怕抢不到粮食。
  这可是为了几个红薯就能杀人的时候。
  钦使队伍由威风凛凛的羽林卫开道,仪仗摆开,羽林卫个个衣着整洁,意气风发,骑着高头大马,扛着钦使的旗帜。
  一些泥泞道路两旁衣着褴褛,浑身脏污的灾民都不自觉低了头,根本不敢直视这些护卫天子的贵人。
  黄河水还在不停地奔腾流淌,对人所做的一切事情恍然未觉。
  诸位一直候在一旁的人上前迎钦使。
  只见从金镶玉为边,缀满了金色流苏,镶嵌着族徽的华盖马车上走下两位衣着华贵,相貌清丽的使女。
  使女打开车门,将车帘拉上,伸手扶出一位面若秋水,肤若凝脂,螓首蛾眉,气度雍容,着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梳着飞仙髻,戴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钗,红翡翠滴珠耳环,赤金牡丹巊珞圈,披着雪白狐狸毛斗篷的女郎。
  诸人心道,原来文锦翁主竟然是这般模样,忙上前见礼。
  苏碧曦语声柔和,向公孙弘等人施了一礼,便从衣袖中拿出一方小印,以内力将声音广布,“凡九卿之下士卒,皆负薪填土堵塞决口。”
  语罢,这位衣着华贵的文锦翁主,当着众人的面褪下发簪首饰,脱了斗篷外衣,里面尽只着了一身粗布胡服。
  “吾为汉室宗室,受百姓供养,理应亲负之。”


第189章 
  还在琢磨待会怎么跟文锦翁主答话的郑当时顿时惊得嘴巴都长大了。
  他想过文锦翁主可能会来做点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却万万没想到一个较弱的闺阁女郎卸了钗环锦衣,穿着粗布短裳,竟然说要自己负薪堵口。
  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他看见文锦翁主轻而易举地将牛车上带来的竹条编织成筐,将石块堆积进去,做成用来堵塞决口的楗。
  不仅文锦翁主动作娴熟地做着这一切,翁主的使女全部都卸了自己的首饰,也开始拿麻袋竹条劳作起来,看起来竟是已经做了不少日子的样子。
  钦使队伍里所有的侍卫有条不紊地将队伍收拢,安排看守马匹马车的人,便真得一个个背着竹筐石块,麻袋土石朝着决口之出而去。
  翁主府的使女已然开始架起锅灶,用红薯跟米面做起了粥来。
  最令郑当时吃惊的是,钦使队伍里竟然还有一群孩童,这群满脸稚气的孩童也有条不紊地开始裁布编绳,拾柴帮厨,没有任何一个人哭闹,不守规矩。
  要知道黄河决口,水淹十郡,黄河两岸的百姓都已经卖儿鬻女了,吃不饱的孩子们个个坑蒙拐骗,偷鸡摸狗,就是为了吃饱。
  文锦翁主带了这么少说也有百来个孩童,竟然如此乖巧。
  可是让郑当时真正惊得下巴都掉下的是,文锦翁主一个人拖着六个竹筐捆成的石楗,大气不喘地走向了堤坝,步履轻盈地好像在闲庭散步一般。
  将来不知谁会尚了文锦翁主,这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自己妻子一旦不高兴,随意拍郎主一巴掌,郎主还有没有命在,着实是个问题。
  郑当时从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救灾正使都尉汲黯竟然也换了一身布衣,跟翁主府的使女一道编起竹筐来,濮阳太守公孙弘都跟着帮忙。
  连贵为九卿的汲黯,馆陶大长公主义女文锦翁主都亲手编竹,文锦翁主一介女流竟然真得负薪堵口,濮阳太守公孙弘已经是古稀之年都在亲手劳作,旗下的官吏何人还敢站在一旁不动。
  郑当时更是立即也扛着一个框子去了堤坝。
  好在他这些日子在黄河岸旁,身上也穿的方便出行的衣裳。
  他毕竟是文官,看上去不重的竹筐竟然如此之重,他只走了一阵便支撑不住,右脚一个不稳,就要连带着竹筐一并摔下去,却听见一声惊呼,忽然感觉肩膀上一轻,一双手将竹筐接了过去。
  郑当时喘着粗气,满眼都是庆幸,立时便道:“多谢这位兄台……”
  却见接住他身上竹筐的媳妇子豪爽地扛起地上的竹筐,嗓门极大地说:“大人说啥子谢。你们都是书生,手不能提的,哪里做过这些粗活。翁主才是好汉啊,那把子力气要是做农活,肯定是一把好手!”
  郑当时:“……”
  他比不过文锦翁主,连一个普通的媳妇子都嫌弃他手无缚鸡之力。他是文官啊,要那么大力气做什么,撕书吗!
  可是当他转过身,脸色阴郁地打算去寻一些自己能做的活来做时,发现旁边看热闹的百姓竟然都遍筐负薪,在翁主府的安排下,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
  哪怕是一些孩童,也随着翁主府的孩子们,做一些小事。
  这些自郑当时来之后,便死气沉沉的灾民们,脸上竟也有了红晕,眼中有了神采。
  他们这几个月来,只有在官府发放米粮时神色还会有些许波动,如今就好像换了一副模样似的,根本不用人催使他们,便井井有条地跟随士卒一道堵口。
  即便是那些失去了所有亲人,整日里寻死觅活的老翁老妪,都拿着竹条,颤巍巍地编起竹筐,捻起麻绳。
  众志成城,莫过于是。
  郑当时低下头,将眼中即将流出的泪水抑下,而一旁的公孙弘早已是老泪纵横。
  黄河改道以来,百姓十不存一,幸存下来的灾民皆心如死灰。
  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绝,奔腾的黄河水将家园田地尽数淹没,这些人的心也死了。
  什么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用。
  即便是逃亡,黄河改道,沿岸数十郡县俱是受灾惨重,又能逃到哪里去,能否有命逃。
  接下来的瘟疫更是让每日跳河而死的灾民不可胜计。
  只要站在黄河边上,时刻都能看见有人自沉黄河而死。
  这么多日来,浑浊的黄河水上最多的不是石块草木,而是一具具浮尸。
  今日文锦翁主前来,竟然一瞬间让这些灾民都活了过来。
  只有人的心活过来,才能找到活路。
  ……
  到了用午膳的辰光,翁主府的使女早就备好了放了红薯玉米的粥派发下去。
  一个四五岁,面黄肌瘦的小女童跟着母亲来领粥,看见白净的米,忽地哭喊了起来,“阿母,阿母这不是米粥,囡囡吃过的粥都是水,囡囡饿,囡囡不要吃水……”
  一个孩子哭了起来,旁边的孩子只会跟着哭闹,哭啼声此起彼伏。
  “阿翁,米不是黄色的吗?怎么会有白色的……”
  “今日不吃红薯吗?什么是米……”
  “我不吃白色的米,那不是米……”
  苏碧曦听见这些话,只觉得心梗得厉害,泪水不自觉便流了下来。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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