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碧曦[快穿]-第7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辛元猜测,这就是翁主撇开汲黯大人的三千羽林军,乔装来此多方打探的原因。
  以翁主的修为,加上他们一干护卫,只要遇上的不是千军万马,全身而退都是毫无问题的。
  只是任何事情,一旦变成了官民勾结,所图就一定不小,其中的龃龉绝不是他们所见到的这么简单。
  杀了几个巫婆巫女是小,钓出后面的大鱼才是紧要。
  苏碧曦赞许地看着辛元,白了张次公一眼,“你说都是岁数相仿的郎君,怎么脑子就差这么远了,莫非是平时鱼吃得少呢?”
  偏张次公竟然真得点头,“翁主你咋知道的?俺小时候吃不起鱼,近来好像真得也没吃到鱼了。翁主,要不俺带着兄弟们去捉几条鱼来,晚上给大家做顿全鱼宴?”
  苏碧曦:“……”
  辛元:“……”
  怎么消遣一个人就这么难。
  这方圆百里哪里还能有活着的鱼给你捉,早就被灾民给吃光了。
  如今他们见到的这个高瘦汉子,既然愿意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藏了这些野菜,定是因为顾忌家人。
  大灾之后,人性沦丧,能够还如此体贴家人的汉子,至少还有一分人性。
  跟这样的人说话,总比为了吃食就能把家人卖得干干净净的人,来得可靠。
  再者,以三人的眼力,自是能看出高瘦汉子吐纳,步伐,乃至于站的方位,肯定是有些功夫底子的。
  这样有功夫,脑子清楚,身体健壮的汉子,不离开这里逃生,反倒留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缘由。
  如今东武城还留着的,都是实在走不了的。
  逃荒,逃荒,逃的是命。
  三人几个起落,便随着高瘦汉子进了更加偏僻的荒林。
  高瘦汉子竟然就站在一棵树下,双手抱胸,靠在树干上,见了苏碧曦三人,没有丝毫诧异,“几位盯着在下,可是有何指教?”
  他自问没有什么值得苏碧曦三人图谋的。
  眼前的三人衣着整洁,脸色红润,精神饱满,没有一丁点灾民的样子,自不会看上他手上的一些野菜野果的。
  苏碧曦三人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气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察觉到的,闻言颇有些惊讶,张次公第一个开口问道:“你咋知道我们来找你的?万一我们是路过的了?”
  苏碧曦跟辛元退后了好几步,做出不认识张次公的样子。
  高瘦汉子也是一愣,旋即哂笑,“仆不才,添为军中斥候。诸位放在仆身上的视线太久了,也太过专注了些。”
  若是连这样明显的视线都发现不了,他不知已经死过多少次了。
  他之所以不逃,便是自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至于命,洪灾之后,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些人关注他这么些时候,如果要杀了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辛元心中对此人更加赞赏了,“如果我说,我们是长安钦使,前来整治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的呢?”
  “你们随行有大夫吗?”
  高瘦汉子此时却并不问辛元要凭证印信,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他们,神情急切地道,“把你们的大夫叫来,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第202章 
  着一身天青色深衣,打扮成一个郎君模样的苏碧曦在一旁皱眉,摆手拦住了张次公即将出口的话,“仆师从名家,少许病症还是能够诊治的。”
  高瘦汉子面露犹疑,“非是某不信女郎。”
  他丝毫不为自己戳破苏碧曦女子身份感到不妥,踌躇了片刻,“实是某家人之病症有些……”
  医术是一门需要长年修炼方能大成的功夫,谁都不会相信这么年轻的女郎能有多么出神入化的医术。
  更何况,女郎从医的,世上能有几个?
  苏碧曦坦然笑了笑,看了一眼辛元,辛元会意,“在下女君乃是师从扁鹊门下。若是女君都诊治不了的病症,想必天底下,也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奈何了。”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郎君现下,莫非还有它法?”
  好大夫本来就少,在这个洪灾之后的时节,更是缺医少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们来到东武城这一路上,被野狗掏出来的尸体到处都是,根本没有人去重新掩埋起来,更何况随地乱扔的杂物,人们到处如厕。
  如今想起整洁肃穆的长安,再想想看见的城池,都不敢相信是在同一片土地上。
  这个汉子明显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女郎肯替他们诊治,除了想找他们打听东武城的近况,无非是秉持善念。
  高瘦汉子显然没有其他办法,听辛元这么一说,连连欠身致歉,“是某不知内情,原是扁鹊真传在此,是某一家之福分。还请恕某不敬之罪。”
  “救人一命乃是大功德,再者,仆尚未见过病患,并未有把握真得医治得了”苏碧曦站着接受了汉子的礼,“只是郎君仍需去寻野菜野果,天黑乃归。仆几人,自能跟上郎君。”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高瘦汉子并未有任何顾忌,躬身谢过,“无论是否能医治,罗山先行在此谢过诸位援手之恩。”而后十分干脆地就走了。
  待罗山走出了十丈之外,苏碧曦对张次公道:“次公轻功甚好,先去跟着人。”
  张次公嘿嘿一笑,立时就不见了踪影。
  待两人都不见了踪影之后,辛元便嘭地跪在了苏碧曦面前,“请翁主恕罪。”
  苏碧曦从未越过张次公,单独留下他说话。
  翁主御下极严,但是极为尊重下属的脸面。
  他是作为护卫队长张次公的护手,该有的脸面翁主从未下过。
  苏碧曦并不让辛元起身,只淡淡问道:“子让,你方才是否打算,一旦罗山有异,就诛杀之?”
  辛元字子让。
  辛元在只他们只跟了罗山不到三日的情形下,就说出了钦使的身份,实属不妥。
  即便要取信罗山,也是等到了解到罗山的口子之后,才能徐徐图之。
  辛元这么做,要么就是觉得罗山一旦有不妥,就立时杀了,要么就是张次公这等憨厚汉子,心直口快。
  辛元并不是这种人。
  当初苏碧曦挑中辛元,就是为了弥补张次公性子上的缺陷。
  张次公虽然实诚憨厚,品性甚佳,但是过于老实了。
  这样的性子,很多时候,被人卖了恐怕连钱都数不清。
  天下间并不是所有人都非黑即白,说出的话都是真话。
  辛元的身世坎坷。
  他本名郅元,乃是汉室名臣郅都之子。
  郅都敢于向朝廷直言进谏,当任济南太守时,济南郡路不拾遗。
  在他为雁门太守之时,将雁门打造成了汉室西北的一道坚固的堡垒,匈奴在他活着的时候,都从未靠近过雁门。
  郅都执法不畏避权贵和皇亲,连当时的皇太子刘荣看见他都小心翼翼,有“苍鹰”之名。
  但是刘荣被废为临江王之后,是死在郅都的严刑审问之后的。
  窦太后深恨郅都害死长孙,最后郅都因刘荣之死,被窦太后诛杀,郅都一家成年男丁俱死。
  郅元当时年纪尚幼,逃过一劫,后改名辛元。
  窦太后主政日久,刘彻登基之初都避其锋芒,何况辛元一介罪人之子。
  苏碧曦当时肯用他,已经是对他天大的恩惠。
  辛元回答得毫不迟疑,“是。”
  “子让,你父亲是我敬重之人,但他若是见到你今日作为,定会失望。”
  苏碧曦摆手,语重心长地道,“不要急着反驳我。陛下现时重用张汤,张汤已经贵为九卿之廷尉。依你之见,张汤可能为汉室丞相,可能有善果?”
  酷吏一道,难有善果,就连替秦国建立了百年基业的商鞅都是车裂之下场。
  汉室立朝以来,郅都,宁成、周阳由几个有酷吏之名的人,都是不得好死。
  尽管他们的死因不尽相同,但足以说明自古以来的酷吏,都逃不过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辛元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低垂着头,半晌后才答道,“不会。”
  连他阿翁这样的人,孝景皇帝都没有保下来,何况是张汤这样实打实的不择手段,能够为构陷别人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而张汤手下的王温舒,是比张汤还要草菅人命之嗜杀之人。
  苏碧曦走到一颗银杏树下,极目远眺,“我知你不愿改回本名。”
  郅都之死,说到底是汉室皇族对不起郅都一家,有愧于他们。
  刘荣之死,说到底只是因为孝景皇帝忌惮刘荣母子与朝臣勾结,郅都不过是执行了孝景皇帝之命。
  没有皇帝在自己壮年之时,能够忍受子强父弱。
  皇帝一日日地老去,太子仍然是意气风发,越来越得到朝臣扶持,太子生母栗姬还不管不顾地伸手,借朝臣之口册封自己为皇后,让长子刘荣更是成为嫡长子。
  而孝景皇帝刘启当时不过而立之年。
  栗姬这么迫不及待地给刘荣铺路,岂不是在盼着刘启早死?
  从古至今,哪一个皇帝活着好好的时候愿意被提及身后事?
  栗姬太着急了,而刘荣劝不了自己的母亲,便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史上多的是被封为太子,死时仍是太子的人。
  窦太后无法拿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样,便只能把气撒在郅都身上。
  辛元心中是有怨气的。
  “次公志在战场”苏碧曦看向张次公前去的方向,“汉室迟早要跟匈奴开仗,你我皆心知肚明。
  次公一旦前往西北,他的位子必然是你的。一旦我入了汉宫,你必然要入汉宫宫门卫。”
  汉宫之门卫屯兵,由卫尉执掌,称为南军。
  说白了,汉室天子是把身家性命都交托到了南军手上。
  凡是进入南军之人,上三代都要被查个干净。
  辛元若是要进入南军当任官制,必然要回复本名。
  孝景皇帝本就对郅都有愧,身为孝景皇帝之子的刘彻如何能不清楚此事?
  为了补偿郅都,刘彻必然会重用辛元。
  而辛元现下不仅心中有怨,而且视人命为无物。
  没有皇帝能够忍受这样的人时刻护卫自己。
  这等于在自己身边放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刀,随时可以刺向自己。
  退一万步说,辛元如果真得走上了酷吏的路,变成跟张汤或者王温舒一样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给皇帝清理干净局面的酷吏,再由皇帝亲手杀了,不是正好给天下一个交待?
  郅都唯一留下的儿子,不该是这个结局。
  “你父亲治理济南,虽然对宗室皇亲毫不徇私,有过必罚,但对于不慎触犯宵禁之贱民,曾经放了其一条生路。罗山尽管也是一介庶民,却并没有犯任何必死之罪。甚至对于他的亲人来说,他是最后的支撑。”
  汉室律法,夜间宵禁,无令牌不得走动。凡触犯律法者,乱棍打死。
  郅都当年遇见一妻子半夜临盆之贱民晚间去找稳婆,让差役护着这个贱民去找稳婆,并护送他回去,免其责罚。
  郅都虽然推行严刑峻法,但常怀仁慈之心,贱民庶民甚少判处割去手足之刑罚。
  对于用手脚劳作之人来说,没了手脚,就等于等死。
  成年男丁对于一个农耕之家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辛元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罗山,但是罗山真得就该死吗?
  罗山死后,他的家人岂不也是一条死路?
  苏碧曦目光悠远,“你所怨恨的孝景皇帝,太皇太后皆已去了,当时陛下不过总角之龄。先辈之罪,若是祸及子孙,你也不当存于世上。我知晓你会说此事不公。”
  她走到了辛元面前,“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公平。你只需要知晓,你若再这样下去,只会走上一条绝路。而你父亲,你母亲,你逝去的兄长叔伯,会愿意看见你走上这么一条路吗?”


第203章 
  日暮时分,苏碧曦三人隐匿了行藏,跟着罗山回到了家。
  罗山的家竟然意外地还是不错的院子,砖瓦整齐,打扫干净,算是这一带颇为不错的房舍了。
  待苏碧曦几个从后面围墙翻入,走到前院时,罗山也是刚刚回到家里放下东西,面露担忧地对自己媳妇说:“不是让你歇着,怎么又下地呢?”
  罗山媳妇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文弱的小娘子,完全不同于普通农家媳妇的结实,脸色苍白地回道,“你日日出去寻吃的,我又不能跟你同去,总不至于连水也不能给你烧一壶。”
  罗山接过妻子手里的水壶,从厨房拿了几个碗,“今日感觉怎么样?还受得住吗?”
  “挺好的,你别担心”罗山媳妇瞧着苏碧曦几人,“你去招待客人,我去给你们烧水。”
  家里没有茶,热水还是有的。
  罗山摇了摇头,避过妻子伸过来的手,“这是我请来的大夫,给你……们瞧病的。”
  “总不能大夫上门,连杯热茶都没有……”罗山媳妇迟疑道。
  辛元立时知趣地接话,“嫂子身子不爽利,我们总不能上门来怪主人。没得几个大老爷们站在这里,让嫂子生着病了,还来伺候我们。嫂子先来让我家女郎瞧瞧,某二人去劈柴烧水,保证不误了嫂子的事。”
  张次公憨笑,“我们跟罗兄弟多年的交情,今儿个是特意请了女郎来给嫂子看看的。嫂子赶紧坐下,别让罗兄弟一番好意白费了。”
  就连张次公这样的糟汉子都看出来了,罗山媳妇小腹已经有了很明显的隆起,身上却瘦得紧,脸色难看得不行。
  他们几个有手有脚,哪里好让这么一个病着又有身子的妇人去照顾。
  罗山让他们医治的,恐怕就是他的婆姨了。
  张次公跟辛元都这么说了,罗山媳妇也不好再推辞,便在苏碧曦对面坐了,略有些局促地看了一眼罗山。
  罗山安抚地握住她的一只手,“不会有事的。”
  “嫂子请将左手放到石桌上,容仆诊脉。”苏碧曦柔声对罗山媳妇道。
  她已经详细看过罗山媳妇,望闻问切,只有待她探过脉象后,才能仔细问诊了。
  罗山媳妇勉强笑了笑,伸出极瘦的手,放在苏碧曦面前。
  罗山媳妇的手也并不粗糙,虽然过于瘦了些,但是白皙细滑。
  苏碧曦看过她的左右手脉象后,再看着她雪白的嘴唇,蜡黄的脸色,对着面前两人道,“嫂子有身子后,恰逢大灾,恐未曾好好休养?”
  黄河泛滥后,东武城都死了那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能好好进补休养。
  她看着罗山夫妇二人灰败的脸色,就知晓他们对于罗山媳妇的病症,心里是有数的。
  有身子的妇人不说饿着了,就没有好好吃东西,都会身体不适。
  罗山媳妇如今的身子,其实就是需要进补。
  人参,燕窝,有营养的牛羊肉,都是甚好的。
  可是在一个连红薯都吃不上的地方,这些东西给妇人进补,无异于痴人说梦。
  难怪罗山不能离开这里。
  媳妇有了身子,胎相不稳,身子又羸弱到了这个地步,别说逃难了,只怕多走几步路,恐怕大人孩子都会保不住。
  这样根本不需要大夫就能看出来的事实,不需要把罗山为难成这样。
  而且根据他们这几日的观察,周边的人对罗山隐隐有一些敌意。
  “劳烦女郎了。”罗山勉强笑了笑。
  一个男子,无法照看好自己有身孕的妻子,是身为一个男子的耻辱。
  他如何不知晓妻子的状况。
  只是这样的灾荒之年,他平时去做些工能换些银钱口粮,能够养活一家子。
  其余的,就是奢望了。
  苏碧曦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视线扫过主屋紧紧关着的门窗,黑沉的眸中闪过一缕揣测,“罗郎君今日请仆来,是为了郎君之小儿?”
  以罗山跟罗山媳妇的年纪,有一个总角之龄的孩子,再正常不过。
  至于为何没有老人在。
  黄河改道,被抛下的大多都是老人。
  老人把孩子辛辛苦苦养大,长大的孩子在性命攸关的时候,第一个抛弃的是自己年迈的父母,护住的是自己的孩子。
  这样惨烈而残酷的事实,他们看得太多了。
  罗山夫妻二人见苏碧曦不需二人阐明便道出了孩子有病的事,脸上都闪过惊色。
  罗山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另一只手攒成了拳头,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女郎所言不错,正是某之小儿。他……他患了疯癫………”
  带着一个有身子的妻子,一个疯疯癫癫的儿子,罗山能走得了,才是不可思议。
  罗山媳妇眼眶都红了,眼泪珠子一颗颗掉了下来,拿帕子把脸擦了,稳住情绪,“郎君当时不在家中,此事怪不得郎君。要怪,就怪那些……”
  “就怪那些见不得他人好,愚昧无知的臭虫!”罗山一掌拍到了石桌上,恨不得把石桌一掌拍得粉碎的模样。
  苏碧曦丝毫不怀疑,如果罗山的仇人在他面前,罗山就算拼了命,也会亲手手刃了他们。
  罗山喘了好几口粗气,方让语气不那么可怕,“小儿此事跟女郎想要打听的事情,说上去,其实都是那帮子畜生做的。”
  “某父母早逝,幸有舅父舅母收留,并将表妹许配于我,诞下小儿。某后投身军中,侥幸得了一些军田赏赐。谁能想到回到家中,却得知自幼聪明伶俐,甚至过目不忘,在算学上有奇才的小儿变成了不敢见光,疯疯癫癫的痴儿!
  “他只有四岁之时,就连村里每棵树上有几片叶子都清清楚楚……现下连声阿翁阿母都不会叫了……
  “黄河大灾之时,我还未归家。他们见着家里只有老弱妇孺,便日日都让巫婆巫女,把小儿关在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整日整夜地驱鬼辟邪,念咒念经………
  “哈哈哈哈哈……县令说小儿不详,方惹来黄河之灾,害了这诸多百姓。他们活生生把小儿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还放火烧了四户不听他们使唤的人家。整家人,连同一岁的幼儿,俱被他们活活烧死了。”
  罗山双手捂住脸,眼中涌出泪水,哽咽不已,“后日,他们又抢了两个庄户人家的孩子,说要献祭童男童女给河伯,好让河神不再发怒……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生………”


第204章 
  一阵微风拂过,院子里的银杏树哗哗作响。
  空旷的院子里一应家具俱无,大约是能卖的都卖尽了。
  罗山哭得不能自已,手指缝里不断涌出泪水。
  罗山媳妇背过身去,全身不停地抖动,几乎站立不住。
  一旁已经上锅烧水的张次公跟辛元也摇头叹息不已。
  苏碧曦将罗山媳妇扶住坐了,轻轻给她按摩穴位,不断用内力轻揉她的腹部,舒缓情绪,“阿嫂,你有身子,不好大悲大喜。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着孩子。”
  即便是康健的妇人怀着孩子,都不能情绪波动太过剧烈,何况是罗山媳妇这样胎相本就不稳的。
  他们身上并没有带什么药材,行李包袱都在钦使队伍里。
  一旦罗山媳妇有个万一,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应对。
  罗山媳妇极力让自己平复情绪,罗山也意识到自己影响到了媳妇,忙抹了一把脸,过来安抚,“都是我不好,我乱说话,没事了,有我了……”
  罗山媳妇被罗山拥在怀里,深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哭泣,只眼泪还在不停流着。
  罗山脸色发青地看向苏碧曦,苏碧曦轻轻摇头,“阿嫂心情平复下来了,现下还无事。”
  只不过现在无事,绝不代表以后就无事。
  罗山媳妇这个样子,除非跟郑谷一样吃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灵丹妙药,否则是绝无可能安生到生产的。
  即便人参肉桂地养着,也未必能挺过生产这一关。
  妇人在这时候生产,就如同入鬼门关。
  在时下,难产而亡的概率高得吓人,健壮的妇人都未必能熬得过去。
  罗山媳妇想要安安稳稳生下这个孩子,以罗山现时的处境,是绝无可能的。
  苏碧曦并不是什么乱发好心的善人。
  要把罗山媳妇养好,所花费的人参药材,所需要的钱财人力,她可以拿去医治更多的人。
  黄河改道之后,遍地哀嚎。
  有数不清的人让他们去发这份善心。
  她身边是有好大夫,但是她绝不会凭空带上不知根底的人。
  她要做的事太过重要,任何一点意外都能让这些事情发生意外。
  带上一个孕妇,势必要留下人手照顾,还要有专门一个大夫看顾。
  她尽管怜悯罗山一家的遭遇,但是他们必须拿出足够的筹码,才能从她这里换来他们想要的东西。
  她跟刘彻手上所有的东西都得来不易。
  黄河改道之后,黄河从源头开始,上游,中下游的治河,安民,时刻不停歇的与匈奴的备战,各地的阡陌交通,还有数不清的大小灾难,还未真正平定的百越滇地,北边的朝鲜。
  手上的财帛流水一样地出去,未来还有数不清的花钱的地方。
  与其将这些人参肉桂用在未必能活下来的罗山媳妇身上,不如拿去存着救治日后在战场上的将士。
  天下没有白来的恩惠,这个道理苏碧曦懂,相信罗山也是懂的。
  罗山将媳妇送回房里休息,便回来朝着苏碧曦三人道,“在下内子之事,我也心里有数。女郎大才,还请随在下去看看犬子,看……是否还有法子………”
  他说不下去,便扭头就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