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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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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碧曦摇头,“过不去了,阿铸……”
  贺铸然如何能够放弃,眼睛紧紧盯着苏碧曦,“你还没有试过,怎么可以放弃?曦曦,你答应过我,不放弃我。”
  人活一世,对他最重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他能选择的。
  苏碧曦几乎不能压抑喉间的酸痛,偏开头,“我没有答应过。”
  贺铸然的声音似琴弦轻响,泠泠地荡在苏碧曦心头,“就算从此,我终身不娶?”
  “你的一辈子还有好几十年,你现在说了,不算的。”苏碧曦眼睫发颤,低声道。
  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贺铸然这句话。
  一辈子太长,有太多的变数,根本不为人所预料。
  就像是她变成了一个瘫子,又有谁能想到。
  太多的不测祸福等在前方。
  贺铸然不过二十五岁。
  他的人生刚刚开始。
  苏碧曦眨了眨眼睛,把眼中的水意消去,“我已经替你申请了东京大学的神经外科博士,全额奖学金,offer就在你的邮箱里面。”
  这是她能够给他的,最后的一点东西。
  贺铸然脸色灰败下来,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眉眼之间灰寂一片,“你决定了吗?”
  只有她真得下定了决心,才会帮他做出这个决定。
  苏碧曦坦然笑了笑,“我决定了。”
  元宵是苏碧曦的生日。
  苏家跟宋家早就准备今天晚上给苏碧曦庆祝。
  苏家从苏碧曦的爷爷苏昌,奶奶,苏其慕夫妻,苏彬檀夫妻,两个儿子,到苏碧曦的大伯一家,小叔叔一家,再到宋家的外公外婆,还有几个能到的舅舅,都到了苏家在郊外的别墅。
  三层高的大蛋糕,上面用奶油雕刻着苏碧曦最喜欢的牡丹。
  自助的晚餐,请回来的中西餐大厨在厨房里源源不断地送上各式菜肴天品。
  所有人都穿着正式的礼服,衣香鬓影,喧哗热闹。
  苏昌跟宋老爷子是多年的朋友,又是亲家,凑在一起说话,苏其慕跟几个小辈陪坐在一旁。
  几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在客厅里窜来窜去,孩子们母亲的叫唤声。
  就在这个时候,贺铸然推着苏碧曦走了进来。
  苏彬檀跟宋宜迎了上去,“好了回来了,正好开始了。”
  苏彬檀把苏碧曦推到蛋糕面前,打趣自己的妹妹,“寿星今天最大,给大家说几句话。”
  旁边的苏昌也慈爱地笑,“阿鹤今天过生日,爷爷祝阿鹤平平安安,越来越好。”
  “奶奶祝阿鹤健康长寿。”
  “爸爸祝阿鹤长命百岁,快快乐乐。”
  “妈妈祝阿鹤无病无灾,高高兴兴。”
  “哥哥祝阿鹤健康平安,每天开心。”
  “外公祝阿鹤灾祸全消,福寿双全。”
  ………
  苏碧曦听完大家的话,面上忽地绽出一个笑。
  如云开之后的朗月,月华清辉,明亮幽静。
  “谢谢,谢谢爷爷,谢谢奶奶,谢谢外公,谢谢外婆,谢谢爸爸,谢谢妈妈,谢谢哥哥……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许一个生日愿望。”
  她感谢过每一个人,而后表情平淡,轻轻开口,“我……我想移民去瑞士,申请安乐死。”


第232章 
  离苏碧曦生日过去已经三天了。
  她仍然记得,她说了那番话之后,所有人都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石破天惊般的反应。
  她的父母亲人挚爱于她,绝不是她用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
  她求的是死,不是说要出去散步,或者不吃菠菜。
  苏碧曦计划这件事已经有很久了。
  她的私人律师已经替她递交了移民申请。
  按照她的条件,要移民去瑞士,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当今的世界,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国家,承认安乐死合法,瑞士就是其中之一。
  指望华国这样保守传统至极的国家承认安乐死,不如指望外星人入侵地球,彻底改变世界。
  但是她的大哥,父母,外祖,爷爷,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让她办不了移民,更何况申请安乐死。
  她一说出这句话,宋宜就尖叫了一声,“阿鹤,你疯了!”
  只有一个不属于苏家跟宋家的年轻男声响起,只听站在苏碧曦对面,穿着白色礼服的贺铸然道,“我支持曦曦。”
  已经绝食三天的苏碧曦勾了勾嘴角,她可不是疯了。
  房间门被敲了敲,正在输液的苏碧曦转头,不意外地看见了自己的祖父苏昌。
  这是那天之后,祖父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她其他所有的亲人这几天都向她叱骂,训斥,或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们都认为她这是异想天开,是在家里躺得太久了,错了主意。
  宋宜甚至还想陪她出国走走。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坐下来,跟她冷静地说话。
  直到她拒绝进食,只靠输液维持生命的第三天,她等来了第一个有权力影响她的祖父。
  苏昌已经是耄耋之年,满头都是银发,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脸色红润,腰背挺直,眉目间的气度逼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在苏家,苏碧曦的其他几个堂兄弟,甚至比她大上十几岁的堂兄,都不敢在苏昌面前放肆。
  这样的家族大家长,是华国一直以来的绝对权威。
  但是苏昌,从苏碧曦生下来以后,就把自己唯一的孙女捧在手心,犹如掌上明珠。
  宋宜当年怀上苏碧曦时候,已经是大龄产妇,加上身体不好,就搬回了苏家老宅,也方便照顾。
  苏碧曦刚生下来不足五斤,宋宜因为剖腹产,刚开始都不能下床,自然不能照顾苏碧曦。
  苏碧曦落草,第一个抱到苏碧曦的,不是母亲宋宜,也不是在外面抽了一屋子烟的苏其慕,而是苏昌。
  给苏碧曦喂奶换尿布最多的,不是奶奶蒋英,不是忙碌出差的苏其慕,年轻的苏彬檀,是常驻京城的苏昌。
  教苏碧曦读唐诗宋词,教她写字,给她开蒙的人,是苏昌。
  正因为如此,苏碧曦出事的时候,苏昌才会难过到根本不敢来见苏碧曦,才会把名下的财产能给的,都给了苏碧曦。
  自苏碧曦说出那番话之后,苏昌是苏家人之中,唯一没有说话的。
  他了解自己的孙女,苏碧曦绝不是一个一时冲动的人。
  事关生死,她必定已经把该想的,该考虑的,都已经想清楚。
  就冲着她当着她生日宴会上,所有人的面,没有一点遮掩地提出这件事,就说明她对于此事的决心。
  苏昌事后还查到,孙女通过律师,已经递交了移民跟安乐死申请。
  瑞士自从承认安乐死以后,已经有不下百例的植物人跟瘫痪病人安乐死移民。
  苏碧曦这样的案例,就有不少。
  苏碧曦的申请,已经获得了瑞士政府的批准。
  也就是说,只要苏碧曦愿意,她可以通过外交干预的施压,直接前往瑞士。
  她手里有足够的资本,让瑞士政府点头。
  自苏碧曦生日以后,这三天她都不发一语。
  无论家人如何说她,骂她,她都当没听见一般。
  她就是从此不再吃任何东西,只喝清水,每天都靠输液来维持。
  短短三天,她就眼见地憔悴了下来。
  她很清楚,她唯一能够赢家人的筹码。
  苏昌在拔步床前面的塌上坐了下来,细细打量了苏碧曦很久,才缓缓开口,“阿鹤,你还记得爷爷当初教你写字,《孝经》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苏碧曦当然记得,当时她写字定不下心,苏昌就坐在她旁边看文件,盯着她练字,《孝经》足足写了一百遍,现在倒着背都能背出来,“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 也。”
  “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苏昌说出了下一句,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却能感觉到他深沉的怒意,“你长到现在,做到了哪一句?”
  一句也没有做到。
  苏碧曦眼光清淡,直视着自己的爷爷,“爷爷,我早就知道,你一定是第一个心平气和来跟我说这件事的人。你也明白,我并不是在说笑,或者闹脾气。”
  只有蠢货才会拿自己的命闹脾气。
  苏昌在这三天里面,几乎没有好好安眠过,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件事,心里何尝不懂,自己孙女已经绝不会回头。
  但是要他眼睁睁看着苏碧曦去死,那就是在挖他的肉,几乎连想都不能想。
  苏昌:“没有人会同意,你爸妈不会,我也不会。”
  让父母亲手送自己的孩子去死,好比是杀了他们一次。
  这会是他们一辈子难以磨灭的伤痕。
  尤其是苏碧曦是他们千辛万苦才养大的,唯一的女儿。
  苏昌深深地叹息,眉间有极深的皱痕,“阿鹤,蝼蚁尚且贪生。如果我们同意了,那我们就是杀人凶手,亲手要了你的命。”
  这是安乐死的一个可怕的悖论。
  一个人生下来,并不是他愿意的。
  一个人死去,能不能由他自己决定。
  假如他已经失去意识,他又该如何决定自己的生死。
  其他人即便是亲属,就有权力,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吗?
  “我只是想有尊严地选择自己的死法”苏碧曦道,“没有人能真正地感同身受,爷爷。”
  她的家人不是她。
  他们没有体会过她的人生。
  所有的感同身受,其实不过是一个笑话。
  没有经历过相同苦痛的人,永远无法真正感受到受害者的痛楚。
  他人的苦难,不过是旁人的一个故事,几滴眼泪。
  “有的是人,比你还要凄惨,像那些连意识都没有的植物人,像那些缺胳膊断腿的残疾人,像那些被父母卖掉的儿女,像那些才四五岁就死在战争炮火下的孩子”苏昌站了起来,走向落地窗,打开窗户,让寒风吹了进来,“阿鹤,跟他们比起来,你生长在和平的环境,有长辈父母疼爱,生活富足,即便出了事,还能活下去,为什么想要……死呢?”
  “爷爷,当初,舒先生为什么会自沉太平湖?”
  苏碧曦顿了一刻,方道,“他只是每天早上吃一个鸡蛋,被说成是反动,然后就被毒打了一天。当天晚上,他就被妻儿接了回来。第二天,舒先生没有去派出所报道,一个人去了太平湖,不吃不喝坐了一天。而后,他抛下了妻子,抛下了儿女,抛下了整个家族,自沉于太平湖。”
  “可是舒先生这些,真得不算什么啊。
  “吴先生被关押殴打了整整三年。他被铜丝勒得脖子直流血,从此就像死人一样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半夜里门被砸响,整个院子里贴满了’绞死’’砸死’’狗畜生’的标语。吴先生双腿瘫痪,还要去做工。吴先生的老妻,被迫害致死。他的养女,女儿,也死在他面前。就是这样,吴先生也没有自尽。到了吴先生被害死前,头发牙齿都被扒光了,骨灰到现在还没找到。
  “相比起吴先生,舒先生是不是太过脆弱了,太不懂得为家人思量,太不能受苦了。你说是吗,爷爷?”
  苏碧曦每说一句话,苏昌的背就佝偻一分。
  字字见血,词词到骨。
  苏昌经历过那个年代,亲眼看见自己的战友朋友,一个个惨死。
  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悲。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亲眼见过最可怕最恶毒最残忍的事情,却没想到,一切远远只是一个开始。
  苏昌抓着窗棂,一手拄着拐杖,眼角已经几近泪光,只觉得自己的血肉都被苏碧曦的话扎得模糊。
  一个人的痛,不足为外人道。
  外人根本就体会不到,也理解不了。
  舒先生是一个乐观疏阔,幽默风趣,又风骨独立的文人。
  他被迫放弃自己的志向,放弃自己的坚持,放弃自己一生的理想,还要日日遭受来自一群学生的毒打训斥。
  他活不下去了。
  更别说吴先生。
  谁能说舒先生受的苦难太少,根本比不过吴先生,根本不到自尽的地步。
  他们不是阿鹤。
  阿鹤所受的苦,他们感受不到万一。
  他们没有资格说,阿鹤能不能去死。
  他们只是仗着阿鹤对他们的感情,在逼她妥协。
  苏昌背着苏碧曦,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喉咙里涌出声音来,“阿鹤,爷爷,爸爸妈妈,你哥哥……这么多人,都不值得你活下去了吗?”
  他只说出这句话,脸上便又落下泪来。
  他一个白发人,对着一个不到他岁数四分之一的孙女。
  太痛了。
  苏昌想,他已经多久没有这么流过泪。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把岁数,眼泪早就流干了。
  却原来,人生还有这么多的坎,在前面等着他。
  不到闭眼那一刻,从不停歇。
  苏昌阖上眼睛,听见苏碧曦轻轻笑了一声,话音悲凉,“爷爷,舒先生跳下湖的那一刻,难道没有想过,他的亲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海贼王”,灌溉营养液*30


第233章 
  所有人会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接受苏碧曦去瑞士接受安乐死吗?
  绝不可能。
  在苏碧曦见过苏昌的第二天,苏碧曦便被宋宜带到了华国极为有名的一位心理学家诊所。
  在把苏碧曦带到办公室里面时,宋宜说:“你就是在家里待久了,总是胡思乱想。”
  这位姓薛的心理医生,办公室不像医院一样,用压抑的白灰二色,反倒是采用了明朗的地中海色系。
  薛医生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士,眼神柔和,身上的气息干净温暖,让人感觉到一股格外的亲切气息。
  他显然仔细了解过苏碧曦的信息,给她准备的茶是武夷山的岩茶,还点了清淡的檀香,让齐姨把苏碧曦放到了收拾好的沙发上,将轮椅推了出去,方笑着自我介绍,“苏小姐,我也是京华大学的客座教授,你可以叫我薛老师。周成是我同学,是他特意拜托我来看苏小姐的。”
  听完这句话,苏碧曦心里感慨,真是一个太会说话的人了。
  寻常人说话,顺着一个人的毛顺,便会轻易得到这个人的好感。
  这位薛老师,先是说自己也是京华大学的老师,换句话说,也是苏碧曦的老师。
  苏碧曦作为京华大学的学生,对于自己学校的老师,总得尊敬一二。
  再者,周成是贺铸然的导师。
  这位薛先生是周成推荐的。
  那么,贺铸然必然是知道这件事,甚至是策划了这件事。
  无论是看在自己家人,还是贺铸然的份上,苏碧曦都应该审慎对待薛先生。
  她向薛先生点头,“薛老师好。”
  “我们就时常说说话,不要有压力”薛含中友善地笑着,“我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还是有一颗小鲜肉的心啊。”
  苏碧曦垂眸,并不曾为薛含中自我调侃的玩笑露出一丝笑意,“薛老师,很抱歉,我们恐怕不会过多见面。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外人讨论我的生死。”
  她的语调冷清,没有一丝鲜活气,丝毫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这是一个真得心存死志的人。
  薛含中见过无数的人,希望借着死亡寻求关注重视的人,只是一时冲动想死的,哪怕是站在摩天大楼外打算跳楼的人,眼中都没有苏碧曦眼中的沉静。
  她很冷静,从容地,打算赴死。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碧曦,你还这么年轻,只不过病了两年,一切还大有可为,为何一定要走这条路呢?” 薛含中切入正题,“医学每天都在进步,说不定就在明年,或者几年后,你就可以重新站起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苏碧曦:“薛老师,我不是一个对前沿科学一无所知的文盲。你我都清楚,以如今的医学水平,我如果想要康复,除非人类可以克隆大脑。”
  人类的大脑是什么地方?
  普通人的大脑有140亿到160亿个细胞,神经细胞有100亿个。
  现在的医学水平,连精确地知道哪部分细胞控制哪些功能都不能,何谈如何修复再造这些细胞,以及更复杂的大脑构造。
  苏碧曦经历过太多的轮回,清楚地知道,按照当今的科学水平,至少再过五百年,她现在的全身瘫痪才能有借助克隆技术的成功而康复。
  这其中还有克隆大脑之后,是否会产生第二个人格,乃至换了一个人的隐患。
  她脑子里面不说没有具体的操作经验,仅仅是她提出的一些设想,在现在来看,都是彻底的天方夜谭,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她,按照她的设想来进行千百次的实验。
  而医学上的每一次成功,都需要进行大量的随即大样本测试,尤其是针对神经系统的医学进步。
  苏碧曦一个从未进行过医学学习的外人,突然开了窍,变成一个医学理论学家,所有人都会说她是疯了,更别说是在活人身上进行这样的实验。
  一个神经元产生异常,都会影响人的一生。
  没有人敢冒这样的风险。
  此生此世,苏碧曦都不可能再康复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轻言生死啊” 薛含中语重心长地劝道,“长辈们听见你这么说,得有多难过。”
  “天主教有一条教规,自杀者不能葬入墓地。因为任何形式的杀人,都是一种不容宽恕的罪孽。你的亲人如果同意了你的死亡,那他们就是杀人犯。你要让他们背负这样的罪孽跟愧疚,继续过以后的日子吗?”
  “’如果她相信自己无罪,保持镇静,那么她无疑是有罪的:因为女巫们惯于恬不知耻地撒谎。如果她对向她提出的控告辩白,这证明她有罪;如果她由于对她提出的诬告极端可怕而恐惧绝望、垂头丧气,缄默不语,这已经是她有罪的直接证据。’”
  苏碧曦面色不动,眼神讥诮,“天主教也曾经认为成千上万的女性有罪,无论她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该被斩首,都该被淹死,都该被活活烧死。不是吗,薛老师?”
  教会在历史上犯过的错罄竹难书,薛含中并不反驳,“是,教会做过无数的错事。但是碧曦,安乐死并不是一种勇敢,而是对于生命的放弃,是失败者对于生命的轻贱。我们生而为人的使命,完成使命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被安乐死所否认了。”
  “美国的罗斯福总统连任了四届,是一个半辈子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贝多芬双耳失聪,却还是一个音乐家。印度的残疾舞蹈家苏达*上特朗,就是一个杰出的舞者。如果因为残疾而放弃生命,这些人不就早应该去死了吗?”
  所有人活着都有这样那样的痛苦。
  如果再加上身体残疾,那无疑在本就艰难的人生上添上了更加残忍的一笔。
  但是这些人并没有因此放弃生命,他们仍然坚强地活着,并且创造了辉煌的人生。
  如果他们因为残疾,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岂不是在说,他们残疾之后的努力毫无意义,就此否定了他们艰苦卓绝的坚持跟毅力?
  每个人都要坚强地面对困苦。
  安乐死是彻彻底底的逃避。
  “我一直反对安乐死。”
  薛含中站了起来,看向落地窗外,枝叶茂盛的公园,“我的一个很好的朋友,因为渐冻症,失去了自理能力。不过四十几岁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但是他从小养大的儿子,因为跟儿媳妇不断因为照顾他而争吵,加上他妻子也嫌弃他……全家人瞒着他,替他申请了安乐死。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人世。”
  薛含中的这个朋友,无疑是被自己的家人害死的。
  但是披上了安乐死这层皮,没有人能够把他们怎么样。
  他们敢这么做,必定是做了周全的准备。
  按照法律顾及社会利益最大化的原则,死去的人没有了任何价值,而活着的人,还能创造更大的价值。
  如果有朝一日,安乐死在华国合法化,势必有更多的人会无辜死去。
  这本就是一个悖论。
  苏碧曦扯了扯嘴角,把头靠倒了沙发上,无声地惨笑了一下。
  除却死生无大事。
  今天这场谈话,无论对于薛含中还是她,都绝不会是一场愉快的谈话。
  他们两个人,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
  永远也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
  生,或是死,都有痛不欲生的人。
  有的人为了活下来,无所不用其极。
  苏碧曦眨了眨眼睛,敛去泛上来的酸楚,“薛老师,人活着,需要自己想要的自由。”
  自由的行走,自由的奔跑,自由的决定自己的人生。
  “一个人死了,哪里来的自由?”
  薛含中猛然转身,厉声驳斥,“你的人生才过了几年,就空谈生死?人活着的机会只有一次,你现在还能呼吸,还能看见这个世界,还能感受这个世界,还能见到你的亲人,爱人,朋友,为什么你不珍惜这些,而是一定要去寻求那些失去的东西?你是不能再走路,不能再伸出你的双手,不能再游泳,不能再骑脚踏车,但是你还活着,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如果只活在过去,活在自怨自艾里,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懦夫,胆小鬼。”
  “我的确是一个懦夫,一个胆小鬼。”苏碧曦平淡地接受了这两个词。
  她仍然神色平静地说:“薛老师,我们两个之间,永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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