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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想杀我-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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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家终究是敦厚规矩的世家,虽然教了秦钧阵法的运用,天象的勘察,却没有教秦钧何为诈降,何为假退,何为无中生有,何为借刀杀人。
这些父母族人不曾教过他的知识,在与杜云彤的闲谈之中,杜云彤全部告诉了他。
告诉他不要一味行险,世间取胜的方法有千万种,万不能走最为危险的那一条。
杜云彤说了许多,说的最后一个故事,便是死孔明吓走活司马,赵子龙汉水大摆空营计。
那时候他眸光微闪,觉得这两个故事甚是和他的心意。
杜云彤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心思,软软小小的手握成拳,推了他肩膀一下,而后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道:“你可不要乱想,这些都是话本里面的故事,做不得真。”
他点头称是,心思却飘得很远。
星光灿烂,杜云彤把脸靠了过来,倚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夜幕中的星辰,轻声道:“止戈,我知道你的性子。”
“这两个法子,太险太险,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用,知道吗?”
“我还在等你,你要好好的回来。”
眼前的热气仍在升腾,耳畔军医的嘱托声焦急,秦钧又闭上了眼睛。
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三座城池是如何拿下的,想来会很生气吧。
也罢,好生哄她就是了。
睫毛微动,秦钧进入了梦想。
“侯爷?”
军医轻轻地唤了一声,暗卫连忙制止,道:“让侯爷休息一会儿吧。”
“他已经好几天都没合眼了,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秦钧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他有杜云彤。
四处的花开得灿烂,杜云彤就站在繁华之中,比百花更为娇艳。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杜云彤,也做了一个梦。
梦里也有她,有秦钧。
只是梦境却不大相同。
梦里的秦钧一身是血,手里锋利的陌刀刀口残缺,粘稠的鲜血不断滴下,秦钧的身影晃了晃。
“止戈!”
杜云彤的梦醒了。
夜幕之上的星辰闪着眼睛,偶有萤火虫飞过,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
杜云彤的衣服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如同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般。
千雁被杜云彤的惊呼声吵醒,忙披衣起来问杜云彤怎么了。
寻羽从树枝上轻轻巧巧落下,单膝跪地,微抬眸,黑漆漆的眼睛里有着几分担忧。
杜云彤手指揉着太阳穴,道:“没什么。”
军嫂真是太难当了,她的心理承受力还是不行。
秦钧明明已经再三向她保证了,她还是悬心不下。
飞鸟划过夜幕,寻羽两指并拢,从怀里夹出一封书信,递给杜云彤,道:“本来想明天早晨再给姑娘的。”
“如今看来,还是早些给姑娘为好。”
“止戈。。。的消息?”
寻羽点头。
或许是梦境里的鲜血太过真实,杜云彤有些不敢去拆信件,只看着寻羽,道:“你。。。看过了吗?”
寻羽摇头,道:“侯爷写给姑娘的,属下并不敢看。”
“我命令你看!”
杜云彤声音微抖,道:“若是喜讯,便告诉我,若是。。。”
夜风起,枯叶被卷上天空,飘向不知未来的去处。
杜云彤的声音低了下来:“便,烧了吧,不用告诉我。”
以前她总瞧不起电视剧里或者里难以接受男主角去世消息的女主角,如今看来,当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
如果秦钧战死了,她大概也是接受不了的吧。
然后日日等着秦钧的消息,等一曲凯旋歌曲,等一个十里红妆。
寻羽嘴角微抿,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寻羽拆信件的动作干净利落。
纸张在寂静的夜空显得格外的清晰。
杜云彤的心跳越来越快,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衣服。
秋色正浓,星辰如被露水洗过一般,清澈又耀眼,像是一双双关怀的眼睛。
寻羽薄唇动了动。
“侯爷说,即日启程来属于与姑娘汇合。”
杜云彤缓缓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软下来,倚在千雁怀里,轻声道:“平安就好。”
有朝一日,她竟然也这么矫情脆弱。
她鄙视现在的自己。
鬓间的发飞舞在耳侧,杜云彤轻轻地笑了,道:“侯爷怎么可能会输?”
“我就知道,侯爷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青州离蜀地颇远,不过秦钧马快,想来会与她前后脚抵达蜀地。
去往蜀地的路只有一条,她只要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会被秦钧追上。
这样可真好。
不过秦钧身上有伤,应该也不会赶路赶太急,她还是尽快抵达蜀地,查清楚蜀地之中的将领,谁做了周自恒的内应,又是谁,把姜度入蛮夷之地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这可是重中之重。
除此之外,她还要乔装打扮,与蛮夷们私下接触一下,看姜度是否安全。
大夏朝虽然明令禁止夏人与蛮夷互相往来,但当利益足够诱人的时候,还是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的。
深山并不适合生存,饶是适应能力极强的蛮夷,在深山之中过得也颇为艰难。
故而每隔一段时间,蛮夷便会派人下山,偷偷用高价从山脚下的夏人那里换取东西。
姜度去蛮夷之前便交代了蜀将,每逢蛮夷下山时,他会乔装打扮一同过来,留下他是否安全的讯号。
这是唯一能够得知姜度是否安全的信息来源,她一定要过去。
第117章
因为姜度对蛮夷出手的缘故; 所有入蜀的道路都被蜀兵封死了,严禁任何人的进出。
杜云彤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蜀兵们相信她的身份; 带她去见蜀将。
姜度去了蛮夷之地,姜劲秋又领了府兵与募兵出蜀; 去援助秦钧; 如今蜀地掌事的,是姜度的副将,姜奉。
杜云彤的到来让姜奉非常意外; 意外之余; 又觉得理所应当——少府以粮草兵马相赠杜云彤,如今少府有难,杜云彤前来蜀地,也颇为正常。
周围的人尽皆退下,姜奉对杜云彤抱拳道:“参见翁主。”
杜云彤摘下帷帽; 连夜赶赴蜀地的面容显得有几分疲惫; 但仍难掩其国色。
姜奉微微一怔,又迅速回神。
杜云彤的面容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想了半日; 姜奉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
身为副将; 是姜度最为信任的心腹所在,姜度的书房,他都是可以随意进出,随意翻阅的。
但是有一处; 是他不能翻看的。
那便是姜度锁在花梨木抽屉里的东西。
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虽然有些好奇,但作为姜家子孙素质修养摆在那,不该问的话绝对不去问,故而一直都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一次外面有急事找姜度,姜度出来的匆忙,忘记锁了抽屉,他去给姜度收拾东西,看到了抽屉里的画像。
年代有些久,抽屉把手被指腹磨得细润,处处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可是画像里的腊雪红梅,画像里的少女折花回望,却永远停留在少女最美好的年纪。
一眼便是万年。
姜奉有一瞬的恍惚。
画里的少女比杜云彤小一些,眉眼间比杜云彤多了几分清冷之气,少了几分光彩照人的顾盼流辉。
她们不是一个人,是一对母女。
少府心心念念多年的女子,早已嫁做了人妇。
少府却还孑然一身,从不提终身之事,只言天下未定,家业南安,一门心思扑在军营上。
恍惚间,姜奉明白了以前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杜云彤的母亲是曾经名动天下的才女许如清,权倾一时的许相的第三女,文臣武将联姻本是君王大忌,更别提姜家镇守一方,本就有颠覆一个王朝的实力,而许相在朝内,更是一呼百应,两家若是结亲,只怕正德帝夜里都睡不安稳。
所以再怎么喜欢,也不过叹一声可惜。
而后来的许如清,嫁给没有实权的承恩侯杜砚,也似乎成为理所应当之事。
权力之下,儿女情长都是一种奢求。
姜奉垂眸,道:“末将一切听从姑娘指挥。”
少府那么信任杜云彤,更是对她的夫君定北侯秦钧倾囊相助,除了杜姑娘是许如清之女的身份,还有杜云彤的心智与才谋,值得少府对她委以重任。
今日杜云彤抵达蜀地,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管一切听从杜云彤的便是。
天启城里传来的消息,他不是没有听说过。
那么多人都被杜云彤玩弄在鼓掌之间,他又何须担心杜云彤搞不定蜀地之事?
安心给杜云彤打下手便是。
姜奉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将军高看我了。”
“我不过为救二叔而来,待二叔平安归来后,我仍需回天启,故而这里的一切,仍以将军为主导。”
她才不是来夺权的。
她只是来帮助姜度的,以及查清楚周自恒的内应究竟是哪一个。
这个内应安插的太深了,连她都只是刚刚知道的消息,周自恒那里已经得知了。
太可怕了。
若周自恒有意弄死姜度,完全可以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蛮夷一旦得知姜度混入其中,必然会一一排查,到那时,等待姜度的,只有死路一条。
幸好周自恒与她一样,都是投鼠忌器之人,只用这个消息稍稍威胁了她一下,并未做其他事情。
可尽管如此,她也不能马虎大意。
她从周自恒船上离开的时候,周自恒意味深长的话与目光,总让她心里有些发虚。
船只轻轻荡在水中,周自恒慢慢喝完杯子里的茶,指上硕大的宝石戒指闪着好看的华光,周自恒笑眯眯道:“翁主当真要去蜀地?”
“要知道,蜀地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翁主当思虑再三才是。”
这句话或许是周自恒随口说的应景话,可聪明人之间,是从来不说废话的,周自恒既然说了这句话,必然有说这句话的深意在里面。
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有察觉而已。
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杜云彤在见过蜀中姜度的心腹将领后,心里仍在想这件事。
这件事像是悬在心脏上的大石头,一日不解决,她便悬心一日。
姜家是世家,在蜀地耕耘了百年,如今姜度的心腹将领们,也大多是姜家之后。
世家多是以自家利益为先的,一个出身世家的人,又跟了姜度多年,生死荣辱与姜度俱是一体的人,怎么会出卖姜度,向周自恒通风报信呢?
杜云彤想不明白。
而蜀将们的应答更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难不成是家族内斗,借蛮夷之手杀了姜度,取姜度而代之?
如果这样说的话,副将姜奉的嫌疑最大,
姜度一死,姜劲秋又是女子,虽为姜家嫡出,但也不可能长时间执掌蜀地之事,姜家之权,总要落在姜家人身上,而作为姜度副将的姜奉,是最好的人选。
杜云彤又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
且不说姜奉有没有那么狠的心,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姜度下此毒手,单是风险过大,姜奉有没有这份胆气,就已经让人很是怀疑了。
此事一旦被人察觉,姜奉必然身败名裂,不仅姜家人容不下,世人更是容不下一个为了权利,对自家下手,更对国之栋梁下手的阴险小人。
更何况,姜度本就属意把后事嘱托给他,他根本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姜度深入蛮夷,九死一生,又或者说有死无生,这种情况下,他如果真对权利有那么多的欲。望,完全可以等姜度死后,名正言顺地接受姜度之权,根本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想来想去,总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到底是谁做了周自恒的内应?
这个内应今日能把姜度的事情告诉周自恒,明日就能将更大的时候泄露出去,一日不揪出内应,蜀地便一日如同将软肋暴露在颜家眼底一般。
颜家随时都能将姜家置于死地。
夜色已深,杜云彤仍在来回渡步,思考着周自恒的事情。
明日是蛮夷下山采买的时间,千雁前来提醒杜云彤:“姑娘,睡吧。”
“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想也不迟,再说了,能有什么事情,比知道少府的安危更重要?”
山间的夜风随着窗户送到房间,杜云彤闭了闭眼,道:“好。”
千雁说的不错,周自恒的内应重要,姜度的安危更为重要。
杜云彤躺在了床上。
千雁拿起灯罩,吹灭了里面的蜡烛。
蜀地不同于天启,多山多潮湿,蜀将们怕杜云彤居住的不习惯,在房间点了许多的蜡烛,一来保持房间足够明亮,二来烛火也能驱散些许潮气。
让杜云彤住的舒服一些。
一盏又一盏的蜡烛被灭,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在角落旁。
千雁走了过去,烛火将她的影子照得极为高大。
杜云彤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道:“我想到了。”
这句话说的又快又急,吓千雁一跳。
千雁揉着胸口,道:“姑娘想到何事了?”
杜云彤掀开身上盖的被子,踢着鞋,披上外衫便往外走。
屋外立着秦钧的暗卫。
杜云彤道:“请姜奉将军和其他将军过来。”
暗卫看了一眼杜云彤的穿着,犹豫了一瞬,道:“现在吗?”
“对。”
杜云彤点头:“就现在。”
亏她自诩聪明,怎就忘了排除法?
若能布置得当,明日之后,便能知晓,究竟谁是周自恒的内应了。
暗卫应诺而去。
千雁忙把杜云彤拉到屋里。
杜云彤一忙便是一个深夜的事情早就不稀奇了,千雁认命地给杜云彤梳洗换衣。
梳洗完毕,千雁一边给杜云彤挽发,一边道:“虽然说少府的事情重要,可姑娘也要爱惜点自己的身体。”
“蜀地不同天启,湿气潮重,对女子身体最为不好,姑娘若在这上面吃了亏,以后再想保养回来,也是不容易的。”
杜云彤笑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里就这般娇弱了?”
因为是议事,时间又紧张,千雁给杜云彤挽了个简单利落的垂鬓。
暗卫来回,说将军们已经在正厅等候了。
杜云彤一听,不等千雁插上珠花,便急忙起身往正厅走去。
大战在即,将军们大多是夜不解甲的,为的就是怕夜里有什么事情发生,故而她这里一传唤,将军们很快便聚到正厅了。
千雁急急忙忙跟在杜云彤身后。
首饰盒子里的珠花她还没来得及挑呢,这般素净去见将军们,终究是有些不妥当的。
千雁追出门外。
夜幕下,寻羽拦下了杜云彤。
月光如碎了一地的玉屑,温柔地洒在每一个人身上。
寻羽手里不知从哪摘的一朵小花,递到杜云彤面前,道:“虽说政务重要,姑娘也不能失了分寸才是。”
杜云彤一笑,接下小花,随手插在鬓间,道:“知道了。”
这么多的规矩,也不知道是不是秦钧交代的。
大概就是秦钧嘱咐的,秦钧那个人那么爱面子,她受一点委屈,便会亲自下场给她找场子,这样的一个人,才不会允许她在外人面前忙得连仪容仪表都顾不得了。
杜云彤展颜一笑,伸手拍拍寻羽的肩膀,道:“侯爷的吩咐,我都记下了。”
寻羽微抿着唇,眸若深夜繁星。
正厅里,杯中的茶水尚温。
杜云彤走到正座坐下,略抿了一口茶,目光缓缓扫过屋子里的诸将,道:“深夜传唤诸位将军,是有要事相托。”
姜奉抱拳道:“翁主有何吩咐?末将必赴汤蹈火,也会达成姑娘心愿。”
其他蜀将也纷纷附和。
杜云彤满意一笑,直截了当道:“我不远万里来蜀地的原因,想来大家也已经明白了。”
诸将点头,杜云彤继续道:“我既然为二叔而来,自然要以二叔为主。”
“我想要各位将军做的事情非常简单,明日蛮夷下山采买,我要混迹其中,去蛮夷之地找二叔。”
此言一出,蜀将们纷纷劝导:“翁主,此事万万不可。”
姜奉更是义正言辞拒绝:“少府已经涉险,我等怎能再让翁主赴险地?要去,也应该是末将前去。”
杜云彤看了姜奉一眼,道:“你去了,蜀地一地的烂摊子交给谁?”
“可——”
“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明日非去不可。”
杜云彤把诸将的脸色尽收眼底,道:“我告诉各位将军,不是与各位将军商议的,而是通知各位将军的。”
“希望明日的结果,各位将军不要让我失望。”
杜云彤一笑,放下杯中的茶,飘然离去。
走出正厅,一贯沉稳的千雁惊得紧紧抓住杜云彤的胳膊,道:“姑娘,您不要命了吗?蛮夷之地岂是好去处?你纵然再怎么心急少府的事情,也不应该如此行事啊。”
杜云彤扫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寻羽,笑道:“寻羽,你来说。”
寻羽道:“姑娘行事谨慎,并非莽撞之人,如此行事,必然有姑娘的道理。”
杜云彤的笑意更甚,手指戳着千雁的额头,道:“你呀,跟了我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止戈的暗卫了解我。”
“该打。”
千雁虚惊一场,心下稍安,道:“这么说,姑娘说去蛮夷之地,是骗他们的了?”
杜云彤狡黠一笑,道:“是,但也不是。”
千雁原本落到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
屋里又重新燃上蜡烛,屋外暗卫们尽忠职守地守着门户,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好姑娘,您就行行好,别再吓婢子了。”
千雁手里捧着一只蜡烛,道:“您究竟想做什么?”
“想要揪出周自恒的内应。”
杜云彤眸光微闪,看着寻羽,道:“我一直都在好奇,侯爷那么多的暗卫,为什么偏偏派了你过来。”
摘下来了鬓间的花朵,粉红色的花瓣,嫩黄色的花蕊,无比的娇艳。
如同豆蔻少女的脸一般。
杜云彤把玩着手里的花,两手捏住,举到寻羽面前。
寻羽仍是如姜度如出一辙的冰块脸,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杜云彤道:“你年龄不大,看上去与我差不多,应该是新拿到“羽”字称号的人吧?”
宫商角徵羽,人会变,称号不会变。
只有最顶尖的暗卫,才会被冠以称号,如宫七,如问徵,如现在的寻羽。
寻羽眸色淡淡,道:“姑娘想问什么,寻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云彤一笑,又把小花插在鬓间,道:“没有什么想问的,只有几句想说的。”
“姑娘请讲。”
夜色越来越深,月色隐入黑暗,只余下点点烛火,散发着微弱昏黄的光芒。
“谢谢你,当年的不杀之恩。”
寻羽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杜云彤。
杜云彤眼底满是笑意,道:“这大概就是侯爷为什么会派你过来的原因。”
“羽最末尾的暗卫,前面还有商和角,可侯爷偏偏就派了你。”
寻羽眼底归于平静,如蔚蓝的大海,如一望无际的星河。
杜云彤心头一软,道:“只有你,会无条件先考虑我,全身心负责我的安危,而不是只是为侯爷。”
“谢谢你。”
杜云彤笑眼弯弯:“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会遇到更加精彩的风景,会拥有一个很棒的人生。”
寻羽手指微微收紧,轻声道:“姑娘。”
杜云彤手指拂上鬓间的花,道:“这朵花,我很喜欢,今日便收下了。只是以后啊,会有更为合适的人,你莫要忘了送她。”
寻羽是最初秦钧派来刺杀她的人,为什么没有刺杀,里面的缘由只有寻羽能说的明白。
在寻羽的死保之下,她才有机会走到秦钧身边,去向秦钧展示她的美好。
作为一个暗卫,寻羽的行为已经是非常越界非常不合格了。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寻羽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下。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秦钧再度把寻羽安排在她身边。
“明天的事情,拜托了。”
杜云彤忽然觉得秦钧有些心大。
她还没生出给秦钧带绿帽子的冲动呢,秦钧已经把绿帽子送到她的手边了。
也不知道是对他的手下放心,还是对她放心。
这一路山高路远孤男寡女的,秦钧也不怕差枪走火。
杜云彤对秦钧的胸怀佩服得五体投地。
寻羽的伪装也委实好,若不是今夜的小花,她还不会察觉。
常人的暗恋已经非常让人难以察觉了,更别提暗卫的暗恋了。
只是这暗恋,让她觉得有点心酸。
算了,不想了,二叔的安危在前,一切都要往后放,儿女情长什么的,还是等事情了结之后再去烦心吧。
现在当务之急,是揪出周自恒的内应,以及得知二叔的动向。
杜云彤说完自己明日的打算,又对寻羽道:“明日的事情,便拜托你了。”
夜风拂来,烛火摇曳,寻羽眉头微动,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点点头,寻羽走出屋子。
千雁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轻声感慨道:“姑娘既然知晓了,又何苦说出来呢?”
杜云彤垂眸,道:“我不说出来,他闷在心里,自己有压力。有压力,便会分心。我们现在的情况,最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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