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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田园生活(周四)-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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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点头,“是这个理。如果北生后头说媳妇,把担子挑过去就行。可是你们家不是一门心思想给他说贵亲么?你指望一个小姐给你下地干活?”
  徐氏被说得噎住了,却还是硬着脖子回道:“甭管日后说的啥人,反正进了周家门,就要做周家儿媳的本分。七嫂,你说说,当年我跟你是不是一样这么过来的?咱们还要苦咧,这会咱们是不是在地里挖茨菰挖莲藕?还想去逛街,梦里去差不多。”
  张氏叹气,“咱们那一辈惯吃得苦。你的话也没有错,不过我比你早说了儿媳妇,最明白一碗水不端平的后果。”
  徐氏送走了妯娌,前后思量她的话,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可指摘的:前一个辛苦许多年,后一个自然也要接过担子,这样长幼有序,家里才有章法。
  她又细细回忆了唐荷的日常的行事,觉得这个三儿媳妇不该是这样的人,她也左右没有品味出唐荷的不满和抱怨来。不过人心裹了皮,她瞅不到儿媳妇的心里面 ,也怕她当真寒心,就决心日后尽量对她和暖一点。
  唐荷不知道自己婆婆的这一番心理。
  其实以她的心性,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受到委屈。不管是在职场还是在家庭,资历较浅的人都是要比前辈干得多。只要这个“多”没有超过她认为的标准,她就可以忍耐下去。去争论、争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所花费的成本将高于她把活默默做完的成本。
  她可以吵嚷嚷,要求自己去帮忙收货,家务让大嫂一个人做完。这样,她又把丈夫的感受置于何地了呢?对他来说,这是他的家,家人分工不同,但努力的利益是一致的。她看不出,在自己对活儿游刃有余的情况下,去挑起家庭矛盾有什么意义。
  只要最基本的生存资料的分配标准不超过她的底限,她就可以继续按兵不动。
  周南生对她的心思一无所知。他觉得她单纯,热情,脾气好。就连走着路,他都恨不得把她揣在怀里
  两个年轻人快步走,从周家村赶到镇上,也就花了一个时辰不到。
  镇上果然如周南生所说的那般热闹。
  不但商铺里摆满货品,就是街边空地上,也划了一个个地块,给老老少少占了卖吃的用的。
  年节将近,腊肉茨菰等吃的买得好,年画摊子也红火,还有鞭炮香烛,人们也是一次买许多。
  说起来,本地极重风俗节令,一年二十四个气节,家家户户拜神仙拜祖宗,鞭炮纸钱一年四季都用得很多。
  
    61

  周南生把媳妇带到自家铺子。
  说是铺子,其实也就一个十平米左右的临街铺面。铺里墙上及架子上挂满各式腊肉,低处的柜台上一格格放了各式干果。如今年关将近,小小的铺子挤满了采买货品的人。靠里的墙边则支了一张柜台,一个50来岁的男人正忙着结账。这就是周家聘来的宋掌柜了,如今忙起来,他既是掌柜,又充作小二,忙乱之余还眼观八方,一眼望见周南生夫妇俩,扬声同周南生打了招呼。
  周南生应一声,也顾不得同媳妇交代,就赶紧招待顾客,一通忙乱过后,铺里人潮暂时消退,他才空了下来给媳妇做介绍。
  “小荷,这是咱铺子的掌柜宋叔。”
  唐荷叫了人,宋叔笑眯眯应了,又听南生介绍唐荷的身份,就打趣道:“方才你们肩并肩立在铺子外头,我一眼瞅见了,心里就想:这肯定就是南生新娶的媳妇了,你们男俊女俏,不是月下老人定下的好姻缘还能是啥。”
  做生意的人生来一张嘴会说话,因此唐荷对宋叔的一通夸赞也只是含笑相对,不过周南生一听旁人夸自己媳妇,忍不住喜形于色。
  只是生意忙碌,周南生跟宋叔很快又要招呼客人,,周南生本意是带她出来玩,因此只歉意地让她再等待,唐荷见他实在抽不出手,自己没有卖过东西能帮的忙也不多,因此打了声招呼,自己就出去随意逛逛了。
  街上很热闹。
  唐荷在人群里挤了一会,除了感受到劳动人民在一年的劳碌之后趁着年关置办年货犒劳全家的热情和拥挤之外,并没有看到自己想买的东西。刚想回到铺子里,不想穿过一条巷口的时候,居然看见自己娘和弟弟。
  “娘。”唐荷上前招呼。李氏正好给买茨菰的人饶一把葱,抬头看到她,高兴坏了。一边坐在小凳子上剥茨菰衣的唐小山也快活地站起来扑到她跟前,“姐姐!”
  “小荷,你咋会在这里?”李氏把手往身上衣服擦一擦,招呼女儿站到摊位里边去,忍不住摸摸她的脸,“娘都许久没见到咱小荷了,好像养胖了点。”
  “……”唐荷只好选择性接话,“周南生带我出来的,他正在铺子里忙,我就自己闲逛一会。”
  李氏有点担心,“年关近了你婆家不是很忙?你出来跟婆婆交代了么?”
  唐荷点头。
  “姐,我也知道姐夫家的铺子。我也见着姐夫在里面卖腊肉。”说到肉,唐小山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周南生却没跟她提起过她家人的事,“那你跟姐夫打招呼了吗?”
  “没,娘说姐夫忙着做生意,不好去搅他。”
  李氏看闺女看过来,搓着两手笑道:“如今年关忙,我是怕招呼了影响他们家做生意。”
  唐荷明白她娘是怕周家人误会他们故意上门蹭东西,因此过门不入。又看到自己娘和弟弟在这么冷的天买菜,手泡在水里,通通冻得红通通的,心里顿时难受起来,“这么大冷天,你们要吃点东西暖暖身子不?”
  “不用,”李氏连忙挥挥手,“镇上吃食卖得贵,今天我特意煎了糍粑来,小山跟我都吃饱了。”
  唐小山在一旁乖乖地“嗯”了一声。
  这时又有三两大娘媳妇前来问莲藕茨菰的价钱。李氏赶忙给人秤了,唐小山见剥了衣的茨菰卖完了,自己也乖乖地坐下继续干活。
  唐荷也蹲□帮忙,青菜葱蒜和莲藕茨菰都是沾了水的,一碰到就让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她突然感觉很难过。她的婆婆在家里烤火,她的小叔在学堂里读书。她的弟弟和娘却在集市上顶着寒风卖菜。虽然婆家也是经历过原始积累阶段的,可是她作为亲人,这个对比仍然让她在情感上分外难过。
  李氏收了菜钱,却兴高采烈得很,“早上你哥把货拉到集市上,还发愁说太多了怕卖不完,被我骂了一通,一大早发市哪能说丧气话,看看这生意红火得很,跟你说,就年前这半个月还有正月,咱家挣的能有平时三四个月的那么多咧。”
  唐小山也呵呵笑,比划给唐荷看,“姐,我跟娘卖了好几天了,回家一数好多钱!”
  唐荷又高兴又心酸,“咱家菜种得好,买的人当然多。”
  李氏笑着点头,“这话对头。今年霜下得少,菜的长势好,你瞅瞅这油菜花和生菜,多青绿水嫩啊,今儿五更天我跟你爹起来摘的,新鲜着呢,两大筐呢,卖得只剩几斤了。别的也卖得好,今儿这摊估计收得早。这会你爹和你哥嫂在田里挖茨菰呢,正好回去我也能再干一会。”
  唐荷皱眉,“干活这么拼命,身体怎么受得了。”
  李氏摆摆手,“没事,一年一次大年,就指着这段日子挣钱了。”
  “娘说挣了钱就给我扯一身新棉衣。”唐小山高兴地插话,“还说给我买一套文房四宝。”
  李氏好笑地看着小儿子,“这傻儿子,念叨了许久呢。”
  唐荷难过,埋头跟弟弟一起给茨菰剥衣。后来剥得差不多,她便寻了个理由离开,赶去布店按着家人的尺寸各买了一套棉衣,又去书铺里买了文房四宝,沿路看到有合适的年货,也给买了几包。
  等她回来,李氏母子俩已经收摊把东西往板车上装了。李氏看到她买了那么多东西,瞪大了眼,“你乱花钱干啥?爹娘自己有钱!何况我们也用不着买新衣服……”
  唐荷不想多说话,直接把东西包好了放在板车上。
  李氏看她脸板板的,嘴张了张,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你这犟脾气……”
  唐小山又开心又担心,看看娘又看看姐姐,“姐,娘给你留了几斤莲藕和茨菰,让你拿回去吃。”
  唐荷不要,“周南生家也有种,您留着卖钱。”
  “这哪能一样呢……”
  正说着话,周南生见唐荷许久没回,以为她找不到地方了,在集市上找了几圈,正好找到这个巷口,才终于看到他们。
  “岳母,”他有些吃惊,打量他们板车上的行头,“您这是来卖菜。”
  李氏笑眯眯地看着女婿,“是啊。”
  唐小山看见他很高兴,“姐夫,我们这几天都在这里卖菜,我有经过你家铺子看见你呢!”
  周南生意外,询问般的看向李氏,见她点头承认,便问道,“您怎么没叫我呢。”
  “看你忙,就不搅你了。”李氏看着女儿女婿站在一块,越看越高兴,“你们俩看着好,这就行了,我回去跟孩子爹说,让他也高兴高兴。”
  因为想着回去还要下地干活,说了两家,李氏就打算走了。周南生让她再等等,打算去铺子里拿几挂腊肉让她捎回去,李氏连连推辞。
  周南生让她千万等着,自己就跑开去了。
  李氏也不打算等,招呼小儿子就要赶路。唐荷拦住了她,“您等着把肉捎上。”
  “这不合适,”李氏着急了,“一点肉还是小事,给你婆家说话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在他们家也有做事,我付出的劳动比几挂腊肉值钱多了。”
  “闺女,你这情绪不对头哇。”李氏细细打量女儿的脸色,“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你嫁到他们家,就是他们家的人了,为自己家做再多都是应当的。以后这种话不要说,啊?”
  唐荷不说话。
  李氏叹气,“娘知道你想着娘家,可是女人就是这样,出嫁从夫。你大嫂在咱家不也镇日做活?一家人都是往一处使劲要把日子过好来的。你婆家都是厚道人,你好好过日子知道不。”
  唐荷不想她娘担心,低低应了一声嗯。
  终于李氏还是等到女婿拿了腊山鸡腊猪肉。周南生又问了接下来他们还是来摆摊,就说明白了以后饭时来找他们一起吃饭,他们在铺子里备有一个小灶,平时蹲着热水,饭点到了还能热饭,冷天里吃热食也暖一点。
  李氏答应了,拉车赶路回家。
  周南生在回程路上见媳妇一直沉默,给她说了几个笑话也没逗出她的笑脸,不由担心地摸摸她的头,“咋了?是今天被冻到了?”
  “没有。”唐荷淡淡地道,“只是想到我娘还要拉车赶一个时辰的路,我担心她腰受不了。”
  周南生“唔”了一声,一时不懂该接什么话,只好安慰两句让她安心。两人又沉默了一阵,周南生没话找话,“小山告诉我你给他买了新棉衣。”
  “嗯,一给我爹娘他们都买了一身。”
  也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平板,周南生笑了笑,继续在好话题,“没想着给你公公婆婆买呀?”
  唐荷看他一眼,“你爹娘有好几套棉衣。”
  “……”
  剩下的路途就在两人的沉默中走完。
  晚上洗漱上床,周南生照常把媳妇圈在怀里,两人却还是没有什么话。
  第二日唐荷如以往一般早起,周南生稍后起床吃过早点也要出门,两人也没顾得上说话。
  下午时候,周老爹运了新的货到铺子里,也没离开,帮着一起卖货。周南生见人手够了,心里想着跟媳妇的不得劲,就打了招呼,提前回了家。
  回到家里他娘和大嫂在堂厅里正泡着热腾腾的米花喝。周南生找了一圈,没见到自己媳妇,便问:“娘,小荷去哪了?”
  徐氏喝了一口热米花,先跟大儿媳妇说了一声“这会捏的米花好”,才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她在田里挖茨菰。”
  周南生觉得一瞬间心里就冒出了火气,“就她跟我哥在地里干活?”
  “你哥去隔壁村收腊肉去了。”徐氏答道,“对了,这回收到的腊肉你留一点,过几天让小荷给她娘家捎回去。”又跟杨氏解释一般说道,“小荷是新媳妇,估计也惦记娘家,让她过年前回家一趟。大嫂要是走得开想回自个娘家,也可以去。”
  杨氏却觑到三叔脸色不对,没顾得上接婆婆的话,连忙笑着解释了:“早上我是跟小荷一起下地来着,半途我头晕,所以……”
  徐氏也看出了儿子脸色紧绷,又忘记冬季傍晚光线已经逐渐按沉,连忙说道:“这天怪冷的,你去叫你媳妇回来吧。”
  周南生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走。他越走越快,没一会就到了田里。自己媳妇挽着裤脚和袖子,正弯着腰,两手插入泥里,一掰一摸,两手把挖到的茨菰扔到身前的木桶里。她的速度很快,田埂边几只大桶都尖尖对着茨菰。
  “小荷,”他心酸地叫了媳妇,顾不得自己还是一身做买卖的打扮,脱了鞋略挽一挽裤脚就下了田。
  水田冰冷刺骨。

    62

  周东生和周老爹前后脚到了家,这时候饭菜已经上桌,周老爷子已经端坐在上首,土豆娃坐在他
  身侧,眼巴巴看着热腾腾的饭菜。
  茨菰是南方种植的一种水生植物,深秋初冬开花,在冬天结成球茎,可整个水煮,也可剁块炒熟。茨菰跟莲藕一样深长于泥下,需要农人冒着严寒赤脚在水田里挖掘,然后还要在江水里把田泥洗涤荡净。虽然辛苦,可是本地人喜欢吃,尤其正月期间,人们难得沾肉荤,只有过年煮鸡鸭,大锅通常会扔二三十个茨菰,再加一块瘦肉,加水没过这些材料,大火煮开,起锅后咬开茨菰,又粉又香又甜,好吃极了。
  镇上和山里的人家没有水田,要想吃茨菰,只能买,而且同平常日子的节省不一样,年节时就是最节省的人家,一买也是十斤起跳。正是因为销量好,价格又喊得起,因此乡间几乎家家户户种植,像唐家一向凭地里的出息挣饭吃,自然也有种植,不但种,还种得多。去年唐荷没有出门的时候,他们家种了五亩地,全家包括唐小山都一起下田,断断续续挖了将近一个月,中途把茨菰拿去又批发又零售(这句话好现代哟~),直到正月底才真正挖完。
  有一回周南生去找唐荷,天色阴沉,淅淅沥沥下着冬雨,等他一路走到鸭龙江边,正好碰到唐荷同家人挖了茨菰在江边洗涤,心上的人儿穿着蓑衣,挽着裤脚踩在江水里弯腰干活。
  隔着雨雾,他的心里就酸了起来。
  隔江人在雨声中,晚风菇叶生愁怨。
  少年的他听太爷爷念起这一句诗,只无端设想雨雾中的情愁,以为这样一种隔江相望的冷凉也动人,等到如今他年岁长大,有了自己牵挂的人,知道人世间的俗事,才明白情愁在心间,现实生活才是无奈,他心上的人是冒着严寒在劳作,简直要心酸得让人落泪。
  那一刻他下了决心,娶她爱她,让她衣食无忧,让她远离酷暑寒冬的劳作。
  唐荷嫁进了门,他娘把家里的事情推给她,他也知道得清楚,只是他心里想了一遍,觉得当年大嫂新媳妇进门,也要干一样的活,如今轮到自己媳妇,他也不能说什么,而且自己家除却农忙时候,平日也不过是挑挑夜香,浇浇菜地,以及在家里扫一下地擦一擦桌椅,媳妇就是再忙,也比她在自家辛苦劳作轻松许多。媳妇没有出声抱怨,他心里觉得她懂事。
  只是如今一样的深冬酷寒,自己媳妇独自一个在水田里劳作,他就是想说服自己媳妇没有受到慢待,也找不到说服的理由。
  周南生跟着下田挖了一会,眼见冬季天暗得早,暮色笼罩四野,唐荷仍然一声不吭地快速挖翻,不由出声劝她,“小荷,今天做不完了,咱先回家吧。”
  唐荷沉默地直起身。今天一大早她跟杨氏就下了田,杨氏跟着挖了半个时辰,说头晕就先回去了。她自己除了中午回去吃了个饭,今天挖了一整天,一亩地也就是才挖了一半的样子。
  “你把田埂上的茨菰先挑回家。我再挖一会。”
  她又弯□沉默地劳作起来。
  周南生无法,上了田,胡乱洗净两脚的田泥,裤脚放下来才感觉暖和一点。田埂上除了三桶装得尖高的茨菰,在旁边收割后的农田里也堆了好大一堆。他找到扁担,看一眼闷声干活的媳妇,挑起担子疾步回家。
  暮色四合,村庄上空升起袅袅炊烟。
  周南生回到家把桶里的茨菰倒在院中一角,堂厅里带着土豆娃烤火的徐氏和厨房里做饭的杨氏都闻声出来,看到他挑着桶还要走,徐氏连忙问道:“你媳妇呢。”
  周南生闷声答道:“还在田里挖茨菰。”
  杨氏听了,神情略有些不自在。徐氏也勉强挂上笑容:“天都快黑了,让她别挖了,家里已经做上饭了,赶紧回来吧。”
  周南生嗯了一声,担着两只空桶还要往外走。
  土豆娃牵着奶奶的衣角,叫住三叔,“三叔,裤子湿,冷。”
  徐氏这才惊觉三儿的裤脚已经被田水浸湿,这种天,湿裤子贴着皮肤,能冷进骨头缝里,“南生,你换身衣裳吧,啊?”
  周南生摇摇头,没说话,转身往院门走。
  徐氏慌忙叫他,“那你喝碗热水,暖暖身子。”
  周南生终于忍不住,“嚯”地转过身来,“我媳妇还在田里冻着呢,等她回来我们一起喝。”
  话说完就大步走了。
  徐氏傻眼,半晌有点心虚又有点生气地对着大儿媳妇说道:“我听着南生那话咋有点不对头啊?这时节在田里挖茨菰不可得冻着吗?”
  杨氏有点犹疑,“娘,你说三叔是不是有点怪我啊,今儿本来是我跟小荷一起下田的。”
  徐氏挥挥手,“这有啥好怪的,他要怪,也怪不到你一个妇人身上。按理说,这做活更该家里的男人去干,可是他爹四个不全空不出手吗?至于你,身体不舒服也没法子。嗳我说,大嫂,你这两天老说晕,又吐,你不是有了吧?”
  杨氏下意识轻捂住肚子,“这个月的月信是没来……我也有点怀疑,所以今天就没敢撑着下地太久……”
  徐氏顿时一扫郁闷,喜气洋洋地说,“待会东生回来让他带你去村头的郎中家摸摸脉。”又交待她,“既然有可能是上身了,你捡一两个自己喜欢的菜色,煮得清淡点,不要放重料了。”
  “哎。”
  周南生挑了三个来回,茨菰还是没有挑完。唐荷趁着最后一点光线,一个人在空茫的田野里劳作。
  周南生的七伯娘张氏在菜地里摘菜,瞥见这边有人,走进了发现是她,便迟疑地交道:“……小荷?”
  唐荷的手脚一整日都浸在冰水里,现在已经冻得麻木,连带着她的反应,也跟着迟缓起来。她慢慢地直起身,认出张氏,叫道:“七伯娘。”
  十八岁花季的女孩子面孔的线条清秀柔和,张氏往常看见她,总觉得她就算不笑,也都是一个小模样,却不知为何,此刻她端肃着一张脸,就有了分外冷冽孤清的味道。
  张氏在心里叹一口气,徐氏运气好,一辈子就没闹过妯娌矛盾,自己昨日同她说的话,她不明白,就没往心里去。如今三儿媳妇一个人干活,就是脾气再好的人,心情若没有一点想法,也不可能。
  “孩子,天暗了,蒙蒙的都快看不清了,咱先回去,明天让东生他们兄弟来接着挖吧。”
  唐荷笑了笑。少女的笑容模糊得像暮色里最后一抹明色,一闪就不见了。她低声说道,“我再挖一会,等南生来挑最后一担,我们就一起回去。”又叮嘱张氏,“七伯娘,您赶紧回吧,夜了田路不好走,您当心点。”
  张氏又劝了两句,劝不动,只好摇摇头,自己先回去了。路上碰到挑着空桶返回来的周南生,便出声责备他道,“我天明儿就见着你媳妇下了田,如今天都黑了人还在田里,活儿再多,也没有一天赶着做完的道理。我说你这孩子都不晓得疼媳妇的?”
  周南生闷闷地嗯了一声,“我们这就回。”
  周老爹左右环顾,奇怪道:“南生不是早回来了么?他跟他媳妇人呢?”
  杨氏尴尬地笑一笑,眼睛看着婆婆,徐氏刚给公爹和土豆娃各添了一碗汤,抽空答道:“小荷在田里挖茨菰,南生挑了桶去把茨菰运回来,说是最后一趟了,应该转眼就着家了。”
  周老爷子原本端着汤碗的手一下顿住,碗放回桌上,碰出一细微的声响。
  其他人一下安静了下来。
  周老爹迟疑地问:“这意思是说,小荷今天一个人下田挖茨菰?”
  杨氏赶忙解释:“早上我跟她一起挖的……”
  徐氏点头帮腔,“大嫂说她不舒服,回来后我让她歇着的,”又转头跟大儿子说道,“东生,吃完饭你带你媳妇去郎中家瞧一瞧。”
  “爹,”她又笑着同周老爷子说道,“您大概又要添一个重孙孙了。”
  真的?周东生用眼神询问媳妇,见媳妇羞涩地半点头,就咧着嘴傻笑起来。
  周老爷子却没有开口,神情比刚才略缓和了一点。周老爹看了一眼老父,又问大儿子,“东生今天怎么没下田?”
  周东生刚想开口,杨氏先抢着答道:“爹,是这样的,隔壁村的赖子说他们家熏了两百来斤的腊肉呢,让我们上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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