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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金科玉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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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妈妈心下一松:“有五娘在,二夫人心情也好些。”她并不理会身后的房氏,慢条斯理的弹去裙摆上的浮尘,踮着脚尖进了屋子。

    阿离早饿的前胸贴后背。

    在车上,松儿的眼睛总盯着自己,闹的阿离也不好意思老去拿匣子里的红枣糕。可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真傻。那糕瞧着就松软粘糯,肯定好吃。

    阿离一面在心尖儿上流着口水,一面独自愁闷,却不料徐妈妈已经转身踱了出来。

    “二夫人身子乏了,便说改日再见郑小娘子。这里和你自己的家是一样的,吃什么穿什么一样比照着几位姑娘。”徐妈妈看向房氏:“二夫人还说,大奶奶素来稳重,既然是老爷把郑小娘子交到大奶奶手里,她没有不放心的道理。赶巧几日来老爷都在忙着衙门里的差事,就等前面稍微妥当些,再领郑小娘子去拜也不迟。”

    房氏听闻此话,既有淡淡的欢喜,又有微微的落寞。

    然此事不容她有异议,房氏也只好拉着阿离的手与徐妈妈告辞。

    阿离装出一副不经事的模样,走到半路时便回头张望,那位徐妈妈始终沉着脸站在台阶上,不冷不热的看她们离开。

    房氏注意到阿离的举动,忙压低嗓音道:“好孩子,别乱瞧。大伯母一会儿叫人给你下热汤面吃。”

    房氏也有细心之处,她早瞧出小姑娘饿了,果然,阿离转过巴掌大的小脸,认真的迈着小步子,紧跟在房氏身边。

    房氏的院子距离二夫人住的地方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阿离的脚底板走的火热,等她歇了第三次时,才看见房氏的院子。

    “伯娘早叫人收拾出了后厢,今后你就带着丫鬟住在那儿。”房氏指着正房后面的小跨院,又将身边两个三等小丫鬟指给了阿离使唤。

    “岳家规矩大,你要时时小心,千万别和那些少爷姑娘们起了口角。”房氏怜惜的摸着阿离的头。

    “大伯母,那弟弟呢?”阿离放下手中的千层酥,认真的看着房氏。

    房氏回以一笑:“弟弟先跟着大伯母住,等满了周岁,再。。。。。。”

    阿离已经摇了头,语气坚定道:“还是叫阿译和侄女住吧,弟弟不能没有姐姐。”

    松儿手疾眼快,一把扯住了房氏的袖口陪笑道:“大奶奶就听郑小娘子一句吧,奶奶虽然全然好意,可也要顾全人家姐弟的情分。”

    阿离早就发现房氏耳根子软,胆量又小,身边遇上大事,只要松儿和果儿说两句话,亦或是给个主意,房氏基本就会从了。

    这是房氏的软肋,却也未必不是自己的机会。

    房氏果然踌躇一会儿便应了,另拨了两个婆子专门照顾男婴,加上从郑家跟着出来的那个斟茶娘子并一位奶娘,姐弟俩身边一共六个下人伺候。

    然而实际上,这六个人老的老小的小,有一半人不堪重用。阿离只好在遣散众人后留下了那位斟茶娘子,也就是当日救自己一命的萱姑姑。

    “萱姑姑也看见今日情形了。”

    被阿离称之为姑姑的女人其实年纪并不大,往老了说也不过二十五六,可却早早盘起了妇人的发髻,且在鬓角上插了一朵白色小绒花。

    这分明就是个寡妇的扮相。

    萱姑姑沉闷的一笑:“二娘心思缜密,多半已经看出了这里面的门道。其实当初奴婢是不大赞成二娘来岳家的,这府里勾心斗角算计太多,可天下之大,又没咱们的容身之处,不得已只好投靠了此。好在大奶奶待二娘不错,咱们忍着一时的辛苦,过二三年,武家总不能一直对二少爷不闻不问吧!”

    阿离心下一叹。

    萱姑姑对武家还不曾死心。

    武家是郑小弟的外家,却和自己没有分毫关系。郑家共有两子,长子郑斌,也就是阿离嫡出的长兄,今年十五,据说才情颇佳,早被定居在长安的外祖接去念书。阿离和这个克父克母的弟弟就成了人见人烦的倒霉蛋,武家除在忌日的时候派人去吊唁了郑夫人,根本没提及要带两个孩子回京抚养的事宜。

    萱姑姑是郑夫人当年陪嫁的一个小丫头,虽然不是心腹,但也算是老资历。阿离心里明白,萱姑姑没有在这个时候舍自己而去,未必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而是为了刚刚出生的郑译。

    阿离笑道:“弟弟将来念书科举,自然还要仰仗着外祖家。不过此时咱们寄居在岳家,萱姑姑是阿离唯一能信任的人,咱们还是商议商议怎么办才好。”

    萱姑姑无奈一点头:“奴婢也是一心为两位小主子。依着这一路上冷眼观瞧,大奶奶倒是好相处,唯独她两个丫头对二娘有些抵触,咱们需小心些。要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咱们统共那些银子,也只好委屈姑娘些,时常打赏打赏才好。”

    阿离默然一笑,怪不得萱姑姑虽然对郑夫人忠心耿耿,但始终只能做个斟茶的娘子。

    松儿和果儿根本就把自己和郑译当成了房氏的包袱,就算自己打赏个金山,背后也只会骂自己无用。

    收买人心,要么一击必中,要么就拉着对方不得不和自己一条船上。

    只是这话说给萱姑姑听,萱姑姑只会觉得十一岁的阿离糊涂荒唐。

    阿离不会拗着萱姑姑的意思:“我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还请萱姑姑做主就是。”

    萱姑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二娘还小,不过你放心,有奴婢在,一定保全了两位小主子。”

    外面传来丫鬟传饭的声音,房氏安排的两个小丫头虽然看着孱弱,可力气不小,干活儿也麻利,不多时就将饭菜摆满了桌案,足足七八样菜色,荤素搭配,颜色鲜艳,看着就十分可口。

    其中一个小丫头笑着与萱姑姑道:“姑姑的饭菜摆在了小厨房,这儿有我们伺候,姑姑尽管去用就是。”

    萱姑姑也着实是饿了,自然不会拂人家的好意,笑着应下便去了。

    岳家饮食讲究雅致,杯盏小的可怜,那盛饭的碗也不过比郑译的小拳头大不了几分。阿离明明饿的两眼发昏,却还是克制的只捡那素菜用了一碗。

    填个半饱,她方有精力与两个小丫鬟说话。

    两个丫头与阿离年纪相仿,都是岳家庄子上的家生子,求了关系才能进府当差。许是年纪还小,没学会那些看人下碟儿的手段,阿离问什么,她们便老实答什么。

    “今天在去二夫人院子的路上,那位叫淑晚的姐姐为什么要打壁画呢?”

    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叫翠儿的小丫头慌忙去关房门。

    “姑娘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这个,更别在大奶奶耳边说这个。追根问底,这都是家里的忌讳。”另一个叫芬儿的丫头道:“我们奴婢俩既然分给了二娘,自然没有瞒着姑娘的道理,只是这话也不过咱们三人之间说说,姑娘知道些,也算敲个警钟。”

    阿离放下茶盏,专心听她二人讲话。

    “二奶奶和二夫人这些年一直在斗,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老爷心里自然向着嫡出的二房,可二夫人却是三爷的生母。淑晚姐姐与壁画姐姐打在一起,也就不难理解了。”

    阿离狐疑的盯着芬儿:“果真是这样?可是。。。。。。我怎么瞧那位壁画姑娘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就算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是个大活人?你们许是没瞧见,壁画姑娘的脸几乎毁了大半,都肿成馒头了。”

    芬儿与翠儿神色躲闪,阿离顿了顿便笑:“好了,我不问就是。”

    两个小丫头收拾了食盒出了屋子,待到快至小厨房的拐角时,芬儿与翠儿商议:“要不咱们和姑娘说实话吧,不然如何表这个忠心?”

    翠儿便瞪她:“呆子,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举动,况且郑姑娘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咱们跟到几时还未必呢!你没听见松儿姐姐告诫的话?管好眼前才是正经。”

    芬儿嘟着嘴,心有不服的看着翠儿的背影,心里暗道:你不知抓住这个好时机,可别拦着我!

 4、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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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离自住在岳家以来,就没出过房氏的院子。房氏是个谨小慎微的人,除每日去二夫人那里请安,轻易不踏出院门半步。大家初时都以为阿离年纪小,未必忍受得住这种寂寞,便冷眼看着她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去,谁想阿离总是稳稳地坐在房氏身边的小杌子上,要么跟房氏学打络子,要么坐在桌前描红练字。

    她越是这样,房氏越是喜欢。

    房氏越喜欢,松儿和果儿越看不上阿离。

    一晃过了七八日,阿离对岳家慢慢有了了解。但也是这七八日的功夫,让阿离彻底死了心。弟弟郑译从都到尾没扯开嗓子哭过一声,就连尿床这样不雅的行为,也不过用嘴巴哼哼两声。

    萱姑姑每晚都会以泪洗面,外面人虽然不说,但阿离从那些丫鬟婆子们窃窃私语的表情,也猜到了对她们兄妹没什么好话。

    阿离越发小心的去讨好房氏,因为这是她们姐弟生存下去仅剩的依靠。

    这日吃过午饭,房氏正要午睡,正院来人,说老爷请郑家小娘子过去说话。

    房氏大喜,拉着阿离道:“无量寿佛,幸而老爷不曾忘了你!老爷问你什么,你只管老实回答就是,好孩子,千万别怕,老爷是这府里一等一的和善之人。”

    阿离一副懵懂的样子,伸出小手任凭婆子拉住簇拥出了房氏院子。萱姑姑缩着肩头,抱着郑译紧随其后,一行人穿过后宅进了前院。

    这前院紧邻知府衙门,阿离一路行来,发现后宅和前院之间泾渭分明,一扇黑洞洞的桐油大门隔绝了彼此,光是看管连接二道门的婆子就有八个。

    连接的外院处更有四个台柱子似的小厮,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阿离心里打了个冷颤。

    这么多看守的下人,难道只为守个大门。。。。。。似乎有什么地方透着不对劲。

    可她来不及多想,引路的婆子就已经拉着阿离进了一道垂花门。院子十分安静,青石板铺成的小路直通书斋大门,红墙两侧是各种盆栽绿木,有的矮小粗犷,有的纤细柔顺,在这三月之末显得格外青翠。

    门内人进去通禀没多时,一小厮便从内迎了出来,客气的将郑离上下打量一番,这才笑道:“老爷请郑小娘子进去说话。”

    不等萱姑姑往台阶上迈步,小厮已经一把手拦住了对方。

    “老爷只唤了二娘子,还请这位姑姑稍后片刻。”

    萱姑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是难堪。再看那小厮,一脸的高傲,根本不曾理会萱姑姑的羞恼。

    阿离轻轻拍了拍萱姑姑的手作为安抚,一溜小跑的跟着小厮进了书斋。。。。。。

    岳云的书斋是最正统的官家摆设,桌案上成摞的公文似乎表明他的勤恳,半开半合的《诸子平议》上布满了朱红色的小楷批注,雪白墙壁上悬挂的不是孔夫子却是老子的画像,两侧悬着一对草书对联,上联写的是:

    老骥伏枥尚有千里之志

    下联则是:

    子在川上徒呼逝者如斯

    阿离淡淡一笑,就是这一笑却被岳云捕捉个正着。

    “怎么,阿离看得懂这对联?”

    “岳爷爷抬举阿离了,只是觉着这几个字写的漂亮,想着下笔的人一定是个心怀高远的,连我这黄口小儿瞧见,都觉满满的豪气扑面而来。”

    岳云大笑:“你这小丫头倒是会说话。不过这一点像足了你父亲。当年。。。。。。”

    岳云一顿,又沉下心来:“哎,当年事不提也罢。”他从桌上抽出一封信递给了阿离:“今日见你也不为别事,这是武家才送来的。孩子,武家是什么状况,想必你心里也有了大概。武家一口咬定当年你父亲是骗婚才娶了他们家的千金小姐,更对我从中保媒也多有怨言。不过老夫脸皮厚,也不在意这些,只是不愿意看见你父亲的这点骨血受苦。如今郑家的钱财悉数被送进长安,都归并进了你长兄名下。按照武家老太太的意思,郑斌是嫡长子,继承全部家产理所应当。至于郑译。。。。。。武家找人算了一卦,这孩子与武家相克,不宜接进京城。”

    阿离垂着眼睑:“岳爷爷怜惜我们姐弟,才有今日的容身之所。”

    岳云笑笑:“好孩子,你能明白就好。岳家可以抚养你,也可以抚养郑译。作为交换的条件,武家愿意将一女儿与我们岳家联姻。”

    阿离脸色微微一变。

    岳三爷的原配病逝已满一年,岳家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姻亲,二夫人一直在积极的为儿子寻觅好婚配。可是眼界抬高,二夫人看不上青州这些世家女子,然而长安那些名门之秀又肯定不会嫁给一个知府的庶出子,且还是续弦。

    阿离一贯灵敏的小脑瓜有了短暂的停滞,她似乎看不透岳云想要干什么,又或者岳云打算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对方有趣的看着阿离沉闷的表情,轻笑道:“阿离,或许你还没明白,武家在整封信中只提到了郑译,在武家看来,这个不吉利的孩子才是最大的包袱,至于你,武家根本只字未提。你的生,你的死,与武家没有丝毫关系,你的长兄更不会在意。”

    阿离终于有了慌张之色,岳云继而道:“好好照顾郑译,只有郑译平平安安,你才能在岳家有安逸的日子。”

    阿离垂着头小心的应着,岳云不在意的一挥手,令其下去。及至阿离走到门口时,岳云忽然又叫住了阿离:“你父亲去之前可曾交给你些不打紧的东西?”

    阿离神色茫然:“不打紧的东西?”

    岳云见小姑娘模样不似作假,心中无奈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糊涂的以为郑微之会将那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庶女?就算要传给某人,也必然是长子郑斌。

    可恨武家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话里话外指责自己贪去了东西。

    为今之计,只有先把郑译拿捏在手心儿里,将来再徐徐图之。

    阿离糊里糊涂被打发了出去,萱姑姑一见她,两眼放亮迎上来:“岳老爷可是要见小少爷?”

    见阿离缓缓摇头,萱姑姑顿时垂丧下脸:“我便猜到会是这样。岳家。。。。。。”

    “萱姑姑!”阿离不悦的看着后者,“我们究竟是受了人家的恩惠,还是谨小慎微的好。”

    萱姑姑心下有些不服气,对这个庶出的小女娃,她并不是十分喜欢,当初救她也是机缘巧合。萱姑姑始终在意阿离的生母,若没阿离的生母,郑夫人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撇下小少爷,成了一缕芳魂。

    而今自己不但要照顾小少爷,更要受制于一个黄毛丫头,萱姑姑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众人进了二道门径直往房氏的院子走,前面岔路边的凉亭中正有人弹奏。领路的婆子闻声色变,赶紧拉住阿离:“老奴想起来,这条路有些绕远,二娘还是随我往东走的好。”

    房氏的院子在府西,往东绕岂不是越走越远?

    萱姑姑才要说话,凉亭中的人早已经发现了阿离一众。一个熟悉的身影款款走来,却是那日在花树丛中打骂壁画的淑晚姑娘。

    领路的婆子只好松开阿离的手,满脸堆起笑意:“今儿淑晚姑娘怎么如此得空?”

    淑晚很是高傲,对婆子的赔笑丝毫不予理会,只自顾自的打量身材矮小的阿离。

    “你就是郑家的二娘子?”

    阿离害怕的点点头,淑晚居高临下,不由分说拉起阿离的手:“二奶奶要瞧瞧你,快随我来。”

    阿离不妨被拉了个踉跄,芬儿手疾眼快一把搀扶住,哪知换来的是淑晚的白眼。

    芬儿心一慌,尴尬的松开了搀扶的手。

    “二娘莫怕,我们奶奶是最和善不过的,知道你才从老爷书房出来,有话要问你!”

    阿离恍然,原来是专门在这里堵着自己的。她笑道:“岳爷爷叫我好好听大奶奶的话。”

    淑晚不屑一撇嘴:“是是是,你自然要听大奶奶的话,如今这府里还有谁八面玲珑赛过大奶奶呢?一个也不得罪,连老爷都夸她敦厚。”

    房氏派来跟着的婆子和丫鬟听见淑晚这么讽刺,却连大气也不敢出。

    凉亭不过数步,又有淑晚的拉扯,阿离几乎是一溜小跑进了那亭子。

    这亭子实在是个观景的好处所。

    地势极高,即便隔着二道门,却依旧能将岳老爷的书斋尽收眼底,连门口的小厮有没有偷懒都能瞧一清二楚。往右是芍药圃,圃前单有扇小门,门内五楹,甬路周围夹植槐榆。亭后有池,饮水便可入芍药圃。

    冬暖夏凉,堪称一块福地。

    “奶奶,这就是奴婢和您说的郑家二娘。”淑晚笑盈盈的将阿离往前一推。

    阿离脚下有几丝踉跄,纤细的身姿兀的来到岳二奶奶跟前。

    岳二奶奶和蔼的拉着阿离坐下:“好孩子,快叫伯母瞧瞧。可怜见的。。。。。。”她摸着阿离瘦巴巴的小手,“我只说大嫂没生养过孩子,未必知道女孩儿该怎么教养,公公就该把你送去我那里。瞧,好端端一个姑娘,也没身好衣裳搭配。”

    岳二奶奶叫淑晚:“去,把昨儿给三娘做的衣裳拿来两套,我瞧着这孩子与三娘身材有些相仿,大约改改便能穿。”

    淑晚笑着应了,自己不动身,只吩咐个小丫鬟去行事。

    “三娘比你略长两岁,如今在闺学中念书,正愁没有个小伙伴儿。阿离来了便时常去你姐姐的院子走走,免得在大嫂那里闷坏了。”

    岳二奶奶待阿离十分和善,见萱姑姑抱着孩子,虽未起身,却也问了几句,更叫淑晚拿了两块美玉送姐弟俩当见面礼。

    阿离兴致勃勃的把玩着那美玉,岳二奶奶见了扬起淡淡的笑意,只是仔细看过便能发现,那笑意始终未达眼底。。。。。。

 5、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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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母瞧,这是二奶奶送我和阿译的!”阿离高抬腿进了房氏的屋子。却见房氏一张脸有如腊月的寒霜,冰冷的吓人。

    “跪下!”一声厉喝,愣住了阿离,也愣住了萱姑姑。

    二人从未见过这样严厉的房氏,萱姑姑忙道:“大奶奶息怒。。。。。。”

    “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带着小少爷下去。”

    松儿不由分说推了萱姑姑出去,临走时不忘带上大门。

    房氏本是个性情温善不愿意惹是生非的,刚才一声厉喝也是气急了,现在屋中无人,再看阿离站在原地呆呆的模样,房氏已经有了几分悔意。

    她这是怎么了,就算不满二房,也犯不着拿一个孩子撒气。

    房氏起身拉过阿离:“你别怪伯母这样恼,只是我不缺你吃穿,你何必小家子气的叫那些人收买了?我没有脸面无所谓,奈何你和阿译呢?她们只会嘲笑你姐弟二人贪小便宜,是没人管教的野孩子。大伯母平日不愿意给你做哪些新鲜颜色的衣裳,就是怕你一时迷花了眼,陷在这富贵乡中不能自拔。”

    大伯母的一番话叫阿离沉默不语。扪心自问,房氏待自己确实不错。但里面的蹊跷阿离也有所察觉。

    住进岳家这些日子,阿离的饮食上都精致的难以形容,但穿戴上却极尽简朴。两者相差真可谓是天差地别。不但如此,阿离发现,就是房氏自己也没有例外。衣裳总是半新不旧的,首饰统共那些样,总不见戴新,然而吃用上简直不能奢侈二字来形容。

    只说燕窝用的是上等的官燕,炖乌鸡的天麻一定选红棕色干枯芽苞的鹦哥嘴,就是阿胶,也必要用阿县的阿井水煎熬,冬不焦躁,夏不湿软。

    这些也就罢了,阿离留心,房氏每日早起必要用温水洗面,且水中总加一勺杏仁油,一勺蜂蜜,各色鲜花花瓣。。。。。。反复敷脸,消耗的材料不知多少。

    眼瞅着房氏是个爱美的,却总在穿戴上克扣自己,这如何不叫人心生好奇?

    今日阿离刻意用露出小家子气,就为试探房氏口风。

    果然,房氏见阿离沉默不语,便以为孩子还小,不能明白事理,心下酸楚。

    “不是伯母不愿意打扮咱们阿离。。。。。。伯母出身商户,在这岳家处处受人白眼,一不小心就落下个大罪名。因我娘家富有,在大夫人和二夫人眼中却成了嘲讽的对象。阿离要时刻谨记,老爷只喜欢书香气的女孩子,你时时留心三姑娘的行事打扮才好。”

    阿离乖巧的将二奶奶送的美玉还给了房氏,房氏倒也不推辞:“这东西伯母先替你留着,若二奶奶问起,你只说玉佩太过贵重,将来大些才戴。”

    阿离自然不能不应。

    房氏胆小谨慎,但是待阿离倒也一片真心。

    晚上芬儿端了燕窝盏,翠儿收拾着床铺,芬儿觑着翠儿出去抱被子的空档,便低声劝阿离:“姑娘别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大奶奶不过是气二奶奶,和姑娘不相干的。”

    阿离用羹匙挑着汤盅里的红枣:“我就是个傻子,早知道二奶奶和大伯母之间有过节,我自然远远躲着。”

    芬儿闻听此话,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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