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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最终修订版-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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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公莫要忘记,当年之齐湣王田地便是少年怪诞,终使齐国一朝覆亡!秦武王嬴荡也是怪诞乖戾,以致后患连绵……人为君王,还是常性者佳也!”
蔡泽不禁惊讶:“老将军对大王子也如此清楚?!”
蒙骜淡淡一笑:“成蛟无心言之,老夫无意听之,而已。”
“传闻之事尚待查证,姑且不论也。”蔡泽诙谐笑脸上的两只圆滚滚环眼大大瞪着,“其母赵女,其子必有赵心。这血统之论老得掉渣,战国之世谁个垂青?不想老将军却拾人余唾言之凿凿,不亦怪哉!”嚷得几句蔡泽又是微微一笑,“老将军当知,秦自孝公以来,五王皆非上将军所言之纯净血统也。孝公生母为燕女,惠王生母为齐女,武王生母为戎女,昭王生母为楚女,孝文王生母为魏女,当今君上生母为夏女,嫡母华阳太后又为楚女。以上将军血统之论,秦国君王便是个个异心了。实则论之,一个皆无!这血统论何能自圆其说也!”
“……”蒙骜一时语塞,恼怒地盯着蔡泽。
“便说我等,谁个老秦人了?”蔡泽揶揄地笑了,“丞相卫人,上将军齐人,蔡泽燕人。往前说,商君卫人,张仪魏人,范雎魏人,宣太后、魏冄楚人,甘茂楚人。也就是说,百余年来,在秦国总领国政者尽皆外邦之人!谁有异心了?你老将军还是我蔡泽?”
“纲成君,得理不让人也。”吕不韦淡淡一笑。
蒙骜原本也只是厌烦蔡泽呷呷逼人,见吕不韦已经说了蔡泽不是,心气便也平息,释然一笑道:“纲成君所言倒是实情实理。此条原本老夫心事,不足道也!凭心而论,老夫所在意者,储君之才德秉性也。慎之慎之!”
“老哥哥以为,辨才辨德,何法最佳?”
“这却是纲成君所长,老夫退避三舍。”
蔡泽大笑一躬:“多蒙老将军褒奖,方才得罪也!”
蒙骜努力学着蔡泽语势斥责:“国是论争,此说大谬也!”
三人哈哈大笑一阵,吕不韦思忖道:“老哥哥所言极是,辨才辨德事关立储根本。储君才德不孚众望,我等便是失察之罪。惟其如此,本次立储遴选,才德尽皆考校。我与纲成君议过:才分文武,文考由纲成君操持,武考便请老哥哥操持;德行之辨尚无良策,容我思谋再定。老哥哥以为如何?”
“持平之论!”蒙骜欣然拍案,“三考之下,是谁是谁!”
议定大略,吕不韦大体有了底气,留下蔡泽与蒙骜仔细计议文武考校事宜,自己便辚辚去了驷车庶长府。老嬴贲虽则年迈半瘫,却历来敬事,听吕不韦仔细说明来由,立即便吩咐掌事书吏搬出嫡系王族册籍。当场查对抄录,除却十岁以下男幼童、所有同辈女子、未出麻疹者、伤残者、与业经太医确诊的先天暗疾者外,能够确定参与遴选储君者只有十三个王孙公子:十至十五岁七人,十五至二十岁三人;另有三人分别是二十三岁、二十五岁、三十岁,且皆在军中为将,只因与王子同辈例当参选,老嬴贲许诺立即召回。
“老庶长可有属意王子?”吕不韦终有此问。
“整日王子王孙乱纷纷,老眼花也!”老嬴贲笑叹一句,“只要这些碎崽子不犯事,老夫足矣!是贤是愚,管不得许多了。丞相谋事缜密又有知人之明,你说谁行?”实在的信任又加着三分的试探,战场伤残而居“闲职”的老嬴贲精明之至。
“吕不韦操持此事,只能秉公考辨,不敢先入为主。”
“好!丞相此心公也!若有搅闹,老夫竹杖打他!”
“谢过老庶长!”
回到丞相府,吕不韦立即将带回来的王子卷册交给了掌事主书,吩咐立即誊抄刻简呈报秦王,并同时派出精干吏员探察诸王子学业才德,务必于旬日之内清楚每个人实情。三更上榻五更离榻梳洗,天方大亮,吕不韦便驱车去了王城后宫。
“哟!毋晓得大丞相来也。”华阳太后百味俱在的笑着。
“见过太后。”吕不韦肃然一躬,“老臣多有粗疏,太后见谅。”
“老话过矣!不说也罢。毋晓得今日何事了?”
吕不韦一脸忧色道:“太后也知,秦王年来痼疾多发,预为国谋,欲立储君。秦王本当亲自前来拜见太后禀明,奈何病体不支,便差老臣前来拜谒。参选王子皆太后甥孙,尚请太后多加指点。”
“子楚倒是送过个信来,我也算是大体晓得了。”华阳太后原非争强好胜之女,自与嬴异人生母夏太后闹过一番龌龊,只恐嬴异人做了秦王忘恩负义借故报复,后来见嬴异人非但没有丝毫报复,反倒多有照拂使她安享尊荣,对夏太后的那番心气便也渐渐淡了。毕竟,夏太后是生子为王,又受大半生磨难,临老做个太后也是天理该当。嬴异人虽然来得少,每遇大事却都通个声气,也没将芈氏老外戚做了罪人看,阳泉君还保留了爵位封号,纵是亲子又能如何?如此想去,华阳太后也便淡然如常,秦王有事问她,她便依着自己想法说事,倒是没有虚套。
“这些孙辈王子年岁都小。几个大的,又都早早入了军旅,只怕参与考校也是力不从心了。晓得无?”华阳太后幽幽一叹,“要我说,只一句话:你等操持者将心摆平,给王孙们一个公道!子楚卧榻多病,你这丞相便是栋梁了。晓得无?”
“太后激励,老臣铭记不忘!”
“晓得了?人都说吕不韦能人能事,今回看你了!”
“不韦若有不当,敢请太后教诲。”
“哟!不敢当。只要你还记得我这冷宫,便算你会做人了。”
“太后毋忧!”吕不韦心念一闪终于将华阳太后最想听的话说了出来,“纵是秦王不测,老臣也保得新王不负太后。”
“晓得了!”华阳太后顿时一脸灿烂,“你只放心放手立储,谁个没规矩,我老太后第一个骂他!晓得无?”
“谢过太后!”吕不韦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十一章 仲父当国 四、两番大
         启耕大典之后,遴选储君的诸般事体终于筹备妥当。
四月初三,诸王子大考校正式开始。考者,查核之法也。《书舜典》云:“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校者,比较核实也。《礼记学记》云:“比年入学,中年考校。”就实而论,两者都是古老而有效的考核人才方法。前者起源于查核官吏政绩,后者起源于查核学子修习。延至春秋战国,考校之意大为扩展。但说考,大体都指官吏学子之查核。但说校,大体都指武士之查核。考校相连,自然便是文事武事一齐查核。立储而考核王子,原本便不多见。夏商周三代以来,长子继承制已成宗法传统,本无立储考子之说。只有最清明的君王在没有嫡子而必须在庶子甚或旁支中遴选继任人时,才偶有查核之法。战国之世,无能君主直接导致亡国,立储考核王子才时有所见。秦国虽有查核立贤之法度,然如今次这般公然对王子公事一同考核,非但朝臣齐聚以证,且特许有爵国人观看,实在是亘古未闻!
消息一出,咸阳老秦人无不惊讶,一时争先恐后到咸阳令官署登录姓名爵位领取通行官帖,直是筹备年节社火一般热闹。四月初三这日清晨,有爵国人络绎不绝地进了咸阳王城正殿外的车马广场,层层叠叠安坐在早已经搭好的圆木看台上,连同六国使节与尚商坊的富商大贾,满荡荡几近万人!这些老秦人虽有耕战爵位,然真正进过王城的却也实在没有几个,今日逢此祖辈难遇的良机,一边满怀新奇地打量议论王城气象,一边盯着正殿前一片黑压压坐席纷纷揣测考校之法,竟是人人亢奋不已。倏忽日上城角,大锺轰鸣一声,全场顿时沉寂下来。
“卯时已到!纲成君职司文考,伊始——”
随着司礼大臣的宣呼,蔡泽昂昂然走到殿前第三级台阶的特设大案前站定,从案头拿起一支熠熠生光的金令箭高声道:“本君奉诏主考诸王子文事,此前业经初考,已入军旅之三王子因少年无学而弃考。今日参与大考者,十位王子也。大考之法:文事三考,答问史官实录,考绩朝野可证。三问不过,即行裁汰,不得进入武校!诸王子入场——”
十个少年王子应声入场,走到殿前阶下十张大案之前肃然站定,无分长幼尽皆一式衣冠:头顶三寸少冠,身着黑丝斗篷,腰间牛皮板带悬一支青铜短剑!个个英挺健壮,当即引来老秦人一片由衷地赞叹。
“诸王子入座。”蔡泽的呷呷亮嗓回荡在王城广场,“第一考,应答者自报名讳,应答不出者书吏录名。诸位王子可否明白?”
“明白!”王子们整齐一声。
“第一问,老题:秦国郡县几何?有地几何?人口几多?”
哄嗡一声,全场议论便如风过林海。人们不约而同地惊讶,此等问题也算学问?然一思忖,对于即将成为国君的王子又岂能不是学问?左右说不清,还是先看王子们如何应对,全场哄嗡片刻复归平静,万千眼睛都盯向了十位王子——王子们却显然是一片迷惘,你看我我看你期期艾艾无人开口。
“算甚学问?大父立嫡便问过!”一个王子红脸高声异议。
“对!老问不算!”
“该考学馆所教之学!”王子们纷纷附和。
“嘿嘿!”蔡泽微微冷笑,“诸位王子说得不错。此一老题,乃当年孝文王为太子时选立嫡子而首次提出,至今已经十余年。老夫记得却清:当时昭襄王得闻诸公子竟不知邦国实情,大为惊诧!特命太子傅府编修邦国概要,以为王子少学。十年已过,老题重出,诸王子却说没学过,此何人之责乎?”
节外生枝,殿前大臣与全场有爵秦人无不大感意外。果如蔡泽所言,秦昭王已经将邦国情势定为王子少学而王子们依旧懵懂如故,这太子傅府说得过去么?正在众人疑惑之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从蔡泽身后的大臣坐席区站起愤然高声道:“纲成君之意,要追究老夫玩忽职守么?”
“秦王口诏——”司礼大臣突然在殿阶高处一声宣呼,“今日大考王子,余事另论。诸王子惟问是答,不得对考题辩驳。大考续进——”
“老臣奉诏!”蔡泽与太子傅向殿口肃然做礼。
“我等奉诏!”王子们齐声领命。
蔡泽回身就案:“上述一问,可是无人答得?”
“我知道有内史郡……”
“我知道有河西六百里,秦川八百里,土地总数么……”
两人吭哧之后,大多王子们都红着脸不吱声了。此时一个英俊少年突然挺身站起一拱手道:“成蛟答得人口土地,只是郡县记得不全!”
蔡泽拍案:“若无人全答,王子成蛟便可作答。”
“赵政全答!”西手一个王子挺身站起,见蔡泽一点头,便从容高声道,“秦国有郡一十五,有县三百一十三;秦国目下有地五个方千里,华夏山川三有其一;秦国目下人口一千六百四十万余,成军人口一百六十余万。”
“知道十五郡名么?”蔡泽呷呷笑着加了一问。
“十五郡为:内史郡、北地郡、上郡、九原郡、陇西郡、三川郡、河内郡、河东郡、太原郡、上党郡、商於郡、蜀郡、巴郡、南郡、东郡。三百一十三县为……”
“且慢!”蔡泽惊讶拍案,“王子能记得三百余县?”
“大体无差。”
“好!你只须答得全内史郡所有县名,此题便过!”
“内史郡二十五县,从西数起:汧县、陈仓、雍县、虢县、郿县、漆县、美阳、斄县、好畤、云阳、杜县、高陵、频阳、芷阳、栎阳、骊邑、蓝田、上邽、郑县、平舒、下邽、夏阳、丹阳、桃林、函谷。二十五县完。”
“彩——!”六国使节商旅竟是一声喝彩。
老秦人们却是惊喜交加纷纷议论赞叹,连忙相互打问这王子如何叫做赵政等等不亦乐乎。蔡泽巡视着惊愕的王子们笑问:“可有能复述一遍者?”见王子们纷纷低头,便肃然点头拍案,“第一考,王子赵政名列前茅!”
“好!”老秦人们终于吼了一声。
“第二考:秦国军功爵几多级?昭王以来秦军打过多少胜仗?”
王子们眉头大皱,低头纷纷抓耳挠腮。
“我知道!上将军、将军、千夫长!”终于一个王子昂昂做答。
“不然!还有百夫长、什长、伍长!”
话音落点,全场不禁轰然大笑。笑声方落,少年王子成蛟稳稳站起高声答道:“秦国军功爵二十级,从低到高分别是:公士、造士、簪袅、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长、右庶长、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良造、驷车庶长、大庶长、关内侯、彻侯。昭王以来,秦国大战胜十六场、小战胜二十九场!”
“好!”全场老秦人都有军功爵,不禁便是一声吼。
“胜不忘败。五大败战最该说!”王子赵政霍然站起,“胜仗可忘,败仗不可忘也!惟不忘败,方可不败。昭王以来,秦军首败于攻赵阏於之战,再败于王龁攻赵之战,三败于郑安平驰援之战,四败于王陵邯郸之战,五败于本次河外之战。五战之失,皆在大战胜后轻躁急进。五败铭刻在心,秦军战无不胜!”
全场愕然寂然。此子虽在少年,见识却是当真惊人!胜不忘败原本便是明君圣王也很少做到,更别说一言以蔽之将五败根本归结为大胜后轻躁冒进,此等见识出自一个弱冠少年之口,任你名士大臣百业国人谁能不大为惊愕?更为根本者,经少年王子一说,举场臣民顿时恍然——秦国五败还当真都是大胜之后轻躁冒进,若是不骄不躁持重而战,何至于六国苦苦纠缠?当真应了一句老话,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秦王口诏——”正在举场惴惴之时,司礼大臣宣呼又起,“王子政此说不在大考之界,容当后议。大考继续——”
“老臣奉诏!”蔡泽向殿口一拱手转身道,“赵政之说,不置可否。第三考:秦为法制之国,秦法大律几何?法条几多?”
“知道!男子年二十一岁而冠!”一个十岁公子昂昂童声。
“我也知道,弃灰于市者刑!”
“知道!有律(旅)一重(众),有徒(土)一刑(成)!”
“错也!夏少康土地人口,不是秦律!”另个公子认真纠正。
满场轰然一阵大笑,老秦人都是万般感慨地纷纷摇头。
成蛟霍然站起:“秦法二十三大律,法条两千六百八十三。”
“知道二十三大律名目么?”蔡泽呷呷一问。
“成蛟尚未涉猎!”
“王子政可知?”蔡泽径直点了低头不语的赵政名字。
“知道。”赵政似乎没了原先的亢奋,掰着手指淡淡道,“秦法二十三大律为:军功律、农耕律、市易律、百工律、游士律、料民律、保甲连坐律、刑罚律、厩苑律、金布律、仓律、税律、摇役律、置吏除吏律、内史律、司空律、传邮律、传食律、度量衡器律、公车律、戍边律、王族律、杂律,共计为二十大律。”竟是如数家珍一般。
“王子可曾听说过《法经》?”蔡泽饶有兴致地追问一句。
赵政似乎突然又生出亢奋,高声回答:“李悝《法经》,赵政只读过三遍,以为过于粗简。以法治国,非《商君书》莫属也!”
“王子读过《商君书》?”蔡泽惊诧的声音呷呷发颤。
“赵政不才,自认对《商君书》可倒背如流!”
“此子狂悖也!”背后坐席的一位老臣厉声一喝,辞色愤然,“《商君书》泱泱十余万言,辞意简约古奥,虽名士尚须揣摩,少学何能倒背如流?大言欺世,足见浅薄!”
“嘿嘿!”蔡泽连声冷笑,“老夫司考,太子傅少安毋躁。足下未闻未见者,未必世间便无也!”转身呷呷一笑,“王子政,老夫倒想听你背得一遍,奈何时光无多。今日老夫随意点篇,你只背得头几句,便证你所言非虚如何?”
“纲成君但点便是。”
“好!《农战第三》。”
少年赵政昂昂背诵:“凡人主所以劝民者,官爵也。国之所以兴者,农战也。今民求官爵皆不以农战,而以巧言虚道,此谓佻民。佻民者,其国必无力。无力者,其国必削……”
“停!《赏刑第十七》。”
“圣人之为国也,一赏,一刑,一教。一赏则兵无敌。一刑则政令行。一教则下听上。夫明赏不费,明刑不戮,明教不变,而民知于民务,国无异俗。明赏之犹,至于无赏也!明刑之犹,至于无刑也!明教之犹,至于无教也……”
“停!”蔡泽拍案狡黠地一笑,“你言能倒背如流,老夫便换个法式:王子可在《商君书》中选出十句精言,足以概观商君法治之要!嘿嘿,能么?”
少年赵政却是丝毫不见惊慌,一拱手从容道:“政读《商君书》,原是自行挑选揣摩,纲成君之考实非难题。十句精髓如下:国之所以治者三,一曰法,二曰信,三曰权。”
“一句!”场外老秦人竟不约而同地低声一呼。
“法无贵贱,刑无等级。”
“两句!”
“自卿相将军以至大夫庶人,犯国法者罪死不赦。”
“三句!”
“法已定矣,不以善言害法,故法立而不革。”
举场肃然无声,人们惊讶得屏住了气息忘记了数数,只听那略显童稚的响亮声音回荡在整个王城广场:“明王任法去私,而国无隙蠹矣!杀人不为暴,赏民不为仁者,国法明也。刑生力,力生强,强生威,威生德,德生于刑,故能述仁义于天下。以刑去刑,刑去事成。凡战胜之法,必本于政胜。凡将立国,制度不可不察也,治法不可不慎也,国务不可不谨也,事本不可不专也。圣人治国,不法古,不修今,因世而为之治,度俗而为之法……”
“万岁——王子政——!”全场老秦人沸腾了起来。
蔡泽矜持地挥手作势压平了声浪,回身向大臣坐席一拱手道:“老夫已经考完,诸位若无异议,老夫这便公布考绩。”
“且慢!”太子傅亢声站起,“《商君书》乃国家重典,孤本藏存,本府王子学馆尚无抄本。王子政生于赵国居于赵国,却是何以得见?若是以讹传讹,岂非流毒天下!事关国家法度,王子政须得明白回答!”
蔡泽冷冷道:“此与本考无涉,答不答只在王子,无甚须得之说!”
少年赵政却一拱手道:“敢问太子傅,我背《商君书》可曾有差?”
“老夫如何晓得?!”
“敢问太子傅,昭王时曾给各王子颁发一部《商君书》抄本,可有此事?”
“老夫问你!不是你问老夫!”
蔡泽呷呷笑道:“此事有无,请老长史做证。”
老桓砾站起高声道:“昭王四十四年,王孙异人将为质于赵。昭王下诏:秦国王子王孙无分在国在外,务须携带《商君书》日每修习,不忘国本!始有此举也。”
少年高声接道:“赵政之《商君书》拜母所赐,母得于父王离赵时托付代藏。敢问太子傅,此番来路可算正道?可合法度?”
老太子傅面红耳赤,却对着蔡泽恼羞成怒道:“此子年方幼齿侃侃论道,诡异之极!非是妖祟便是方术!断不能定考!”
“老大人当真滑稽也!”蔡泽呷呷大笑,“战国以来,少年英才不知几多。鲁仲连十一岁有千里驹大名。上将军嫡孙蒙恬与王子政同年,已是文武兼通才艺两绝。甘茂嫡孙甘罗,今年方才五岁,已能过目成诵,咸阳皆知也!一个王子政背得《商君书》,却有何大惊小怪?天下之才,未必尽出一门。老大人,悲乎哉!”话音落点,全场不禁轰然大笑……
一场文考宣告了结:赵政、成蛟、公子腾三人进入武校;其余王子皆行退出遴选,于太子傅府善加少学!随着正午开市文考散场,咸阳坊间便流传开了王子赵政的神异故事:过目成诵对答如流直如神童一般!见识更是一鸣惊人举朝莫对,太子傅张口结舌,主考纲成君百般诘难而不倒,连秦王都说容当后议,不亦神哉!只是王子自报名讳曰赵政,坊间传闻却是老大不悦,纷纷说王子若是再叫赵政,国人便上万民书请逐这个自认赵人的王子政,纵是神童也不稀罕!
文考散去,吕不韦拉过蔡泽蒙骜一番商议,三人便立即匆匆进了王城。暮色降临时,秦王特急诏书到了太庙令府:“王子政归秦数年,未入太庙行认祖归宗大礼。着太庙令即行筹划,两日内行此大礼,使王子政复归王族嬴姓!”与此同时,又一道诏书颁行朝野并张挂咸阳四门:“秦王允准上将军蒙骜之请:立储校武延迟三日,于四月初八日在咸阳校军场举行武考。国人无分有爵无爵,尽可往观。特诏以告。”
四月初五日,王城北松林的太庙一派肃穆。秦王嬴异人亲自主持了王子政的认祖归宗礼,向列祖列宗翔实禀报了王子政出生邯郸的经过,亲手将有随同王后的老内侍老侍女押名见证的生辰刻简嵌入王子政辈分的铜格之中。王子政衣冠整齐,对列祖列宗焚香九拜。老驷车庶长嬴贲郑重唱名,史官当场登录,“嬴政”这个名字便被纳入了秦国史册。
次日,驷车庶长府文告颁行各官署并张挂咸阳四门。文告曰:“王子政归秦,适逢两王国丧交替倥偬,认祖归宗与正名大礼延宕至今,以致王子政以‘赵政’之名居国数年,驷车庶长府之过也!今承王命,已于四月初五日为王子政于太庙行正名大礼,自此认祖归宗,复其‘嬴政’之名!特告之朝野。驷车庶长嬴贲。”
文告一出,咸阳国人欣欣然奔走相告——王子政老秦人也!没错!一时人人弹冠家家庆贺,无不对天祷告这个神异王子早日成为王储。四月初八日那天,咸阳国人空巷而出涌向校军场要争相一睹神异王子的风采。
就实而论,咸阳校军场很少用于校军。战国之世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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