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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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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后,李氏更是素手一挥,府中仆役不论高低,俱加赏三个月例银,当即发放,直是阖府欢腾,陈滢坐在房里,都觉得那屋梁震下灰来。
  放榜次日鹿鸣宴,陈浚一袭长衫、俊颜如画,直似明珠美玉,耀及全场,更有国公府四老爷陈励亦同登桂榜,叔侄同堂,一个丰神如玉、一个翩翩公子,实可谓双俊并立,若唱在那戏文里,便是一出《喜相逢》。
  正所谓好事成双,不几日,李氏又收到李珩来信,李恭此番亦高中举人,名列前十,李氏一高兴,又狠狠打赏了一波,那几日,陈府下人们走路都打飘,说话就咧嘴,比过节还热闹。
  陈滢回济南的计划,被无限期搁置。
  陈浚来年还要参加春闱,这可是她的亲哥哥,关系到整个陈家的未来,她自然不能丢下不管。
  此外,陈漌的婚期也定在明年春,还有太子大婚亦在明年二月。王敏芝是陈滢至交,这杯喜酒,她定是要去吃的,而王敏蓁的婚期,也在明年开春。
  明年春天,还真是个成亲的好时节,光是婚礼就有好几场,陈滢挑礼物挑得眼都花了。
  除却这些琐事,女医馆已然开业,陈滢一头扎进去,便再顾不得其他。
  这一日,陈滢一早又去了女医院,陈劭去衙门应卯,李氏清晓起床,见窗外天色昏昏,铅云垂檐,冷飕飕的风拂过来,满阶儿落叶堆积。
  几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穿着厚厚秋衣,青衫白裙,执帚散于园中扫叶,却是扫了一停,又落一停,小丫头便噘嘴,脸儿鼓得圆圆地,格外有趣。
  李氏不免发笑,命人唤来罗妈妈道:“这几个年纪也太小了,我瞧着都不及笤帚高,妈妈去外头说说,挑大些的来做这差事,这些小的还是先调理着再用罢。”
  罗妈妈忙应下,又陪笑道:“夫人就是心善,怜老惜幼的,这几个小的别看干活儿不行,平素可顽皮着,说也不听,要打着才听话。”
  李氏正自挽发,便在镜子里笑看着她:“小孩子么,可不就皮得很?浚儿小时候也不听话,大几岁就好了。”
  一旁的紫绮呈上妆匣,里头搁着一副玉钗、两枚点翠簪,外加四对耳坠,供李氏挑选,一面亦笑:“夫人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瞧谁都顺眼,瞧什么都欢喜。”
  李氏与罗妈妈皆笑了,李氏便拿手点她的额尖儿:“我现在瞧你最顺眼,说不得得好生赏一赏。”说着自匣中挑出一副金镶玉梅花耳坠,笑道:“这个予你,免得你又当面编排我讨赏。”
  紫绮哪里敢收,红着脸摇头,李氏便强塞在她手里,故意作恼:“我赏的,你且收着,再不收,我可恼了。”
  紫绮只得收了,磕头谢恩,李氏摆摆手,叫绿云继续梳头。
  一时梳洗罢,用了饭,那厢青岚便挑帘进来,面上是很惊讶的神情,禀道:“夫人,永成侯府派人送帖儿来了。”
  李氏愣住了。
  自分宗后,两家只年节走礼、虚应个景儿,主子们却从不曾见过面,好端端地,他们递帖儿作甚?
  “送帖儿的是谁?”李氏问。
  青岚还是那种惊讶的神情,道:“回夫人,是杨妈妈亲送来的。”
  罗妈妈“哟”了一声,李氏亦现讶色。
  杨妈妈可是许氏臂膀,由她亲送的帖儿,莫非有事?
  李氏不敢再耽搁,提声叫请,匆匆换件衣裳,便去了前头花厅。
  杨妈妈早候在门外,远远见了李氏一行,忙抢步见礼,口中只称:“奴婢来得唐突了,陈夫人莫见怪。”
  李氏笑着摆手:“你是稀客,难得来一趟,快进屋说话。”
  正自笑语,忽觉面上一凉,她将手拭了拭,旁边紫绮便轻声道:“夫人,下雨了。”
  “这雨倒是说下就下。”李氏笑道,招呼杨妈妈进屋,请她坐在脚凳上,又命人上茶,杨妈妈再三不肯,李氏方才罢了。
  待坐定了,杨妈妈又起身,双手呈上拜帖,陪笑道:“我们夫人说了,好些日子没见,十分想念,今儿下晌想过府拜望。”
  李氏没说话,拿起帖子看一眼,确实是许氏亲笔所书,也确实是要下晌过府。
  她凝眉想了想,心下有数,面上的笑容很是温婉:“你回去告诉你们夫人,就说我知道了。我也挺挂念她了,她来了,我必扫榻相迎。”
  杨妈妈一块大石落地,忙笑着谢几句,心下觉着,这位从前的二夫人,委实是个利落性子,比他们家夫人可要强几分。
  到得下晌,许氏果然轻车简从,悄然而来,李氏亲迎至门口,当年的妯娌、如今的两府夫人,甫一见面,许氏便红了眼圈儿。
  正所谓物是人非,又所谓何必当初,而今回首,越发叫人不堪。
  李氏倒没她那些情绪,含笑延她入内,许氏扫眼看去,见是极阔朗的一间屋儿,陈设素雅、布局简致,举目唯觉书页漫卷桐叶落,侧耳但闻细雨点数芭蕉声,清静之外,别有一番洒然。
  “到底是你们家,自与旁处不同。”许氏点头赞叹,又向李氏笑:“我这么个俗人,可别叫你这状元府邸蒙了尘才是。”
  这是恭维陈浚春闱高中,李氏听了自是欢喜,二人分宾主落座,略叙几句寒温,许氏便将帕子掩唇,左右四顾。
  李氏早知其意,淡然一笑,抬手挥退众婢仆,杨妈妈也带着永成侯府的丫鬟婆子,退去了外头。
  一时间,房中只剩下两个前妯娌,相对而坐。


第399章 请您帮忙

  许氏望向李氏,面上情绪换了几换,未曾开言,眼眶一红,滴下泪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有话但说便是,且莫伤怀。”李氏柔声低劝,心底越发明晰,倒也有几分叹惋。
  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许氏所思,她已然尽知了。
  只是,这是人家有求登门,她身为一府主母,卖好拉拢,也须有度,总不能自降身份,若做得过了,一则显得廉价,二来,人家说不定还要多想一层,反为不美。
  听她软语相劝,许氏既羞且愧,将帕子掩了面,低泣数声,方才抬眼望向李氏,帕子在眼边拭几下,切切道:“陈夫人,我今番前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李氏忙摆手,含笑轻语:“夫人这话太生分了,咱们也算在一个房檐下住了多年,哪来什么请不请的?有什么您只管说,只要我能帮的,必不推辞。”
  许氏心下略安,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语声细细:“夫人这般说,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想请夫人往您娘家递个信儿。漌姐儿明年开春就要去往济南府完婚,我想着……”
  她忽又垂泪,忙拿帕子揩了,哽咽道:“……我想着,若我们漌姐儿能得些照拂,不要多,只消熬过开初这三五年,容她站稳脚跟儿,便是她的造化。”
  果是此事。
  就知道许氏是有求而来,果然的,她正是来请李氏给山东寄信,请李珩一家照拂陈漌一二。
  李珩乃济南府知府,忠勇伯还要矮他一头,若是李家对陈漌表达出几分善意,那么,忠勇伯府瞧在李家的面子上,自也会善待这个儿媳。
  李氏对此早有所料,乍然闻言,仍旧作出微惊之态来,复又转作轻嗔:“瞧夫人这话说的,果然是与我生分了。这又是多大的事儿?孩子们都是在我眼面前儿看着长大的,我这个做长辈的岂能不顾?夫人这是把我看成什么了?”
  说罢又现出笑来,打趣道:“只夫人来得可晚了些,我这头连回信都收到了,夫人却才来,显见得夫人这是没把我们漌丫头当回事儿,我要替漌姐叫声屈。”
  许氏先是一怔,旋即又喜又惊:“此话怎讲?”
  李氏不及作答,转身唤来罗妈妈,吩咐几句,不多时,罗妈妈便捧来一封信。
  李氏接信在手,亲交予许氏,柔笑道:“喏,这是我大嫂的回信,夫人且看便是。”
  许氏这一喜非同小可,也顾不得礼数,拆信观瞧,却见那信中正写着陈漌一事,却是李氏早早便将此事托付过去,那厢也应下了,说是必会好生照应,不叫这远嫁的小姑娘吃亏。
  读罢信,许氏早又是泪湿眼眶,愧悔之情更是翻涌,一时难以自抑,竟站起来要给李氏蹲身儿,口中直道:“我替漌姐儿多谢夫人。”
  李氏早料着了,抢上前扶住她,笑道:“夫人太多礼了,我可不敢当。”
  许氏被她扶着坐下,眼泪成串儿往下淌,李氏再三劝慰,好歹才算劝住。
  待心情平复后,许氏便低声道:“以往诸事,皆是我这个做大嫂的不好,叫你们受了许多委屈,如今你不计前嫌,委实越发叫我自惭形秽。”
  “都过去了,大家皆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李氏道,笑容洒脱。
  若换了以往,她可能还要借机拿话弹压,叫许氏吃些苦头。
  可近几月来,变故频仍,她所历甚多,看事情便又与以往不同,这些许宅门心思,不过一场梦、一阵风,过便过了,不萦于怀。
  她面上含着笑,请许氏喝茶,又道:“待明年杏榜发放,我与阿滢也要去济南探亲,到时候还能上门去瞧瞧漌姐儿,陈夫人若有什么要捎带的,尽管交予我便是。”
  见她如此宽仁,许氏越发无地自容,李氏好言劝慰。窗外秋雨连绵,二人在房中闭门深淡,良久许氏方出,两位夫人携手而笑,显是冰释前嫌,倒比以往住在一处时,越显亲厚。
  自此后,两府走动渐密,陈漌因是指婚,专心在家待嫁,不得出门儿,倒是陈沅她们几姐妹,趁着学里放假,择一日来陈家做客,陈滢自当尽地主之谊。
  多日未见,陈沅越发出落得美丽,转首回眸间,竟已有媚惑众生之态,陈清等几人也各有不同。
  因怕客人太少,不够热闹,李氏便又作主,叫陈滢请来王家两姐妹。
  王敏芝自然是出不来的,王敏蓁亲事尚无定论,倒还勉强能出门,她便带着幼妹王敏荑同来了。
  王敏荑是他们家最小的女孩,今年才满十三,正是娉娉袅袅、豆蔻梢头,平素在家大约很得宠,来的时候,一身大红织金孔雀开屏羽缎斗篷,直叫永成侯府诸女看得眼花。
  这种织金羽缎乃江南贡品,需百余名绣娘织上整年,才能得着一匹,每年贡进宫中也只得十来匹罢了,都不够那些嫔妃们分的,可王敏荑的那件斗篷,却是全部以此布料制成,长可及地,怎么不叫这群小姑娘羡慕?
  “这是陛下赏给二妹妹的,二妹妹心疼三妹妹,见她喜欢,便予了她。”王敏蓁手捧热茶,眉眼清淡,与陈滢闲话。
  陈滢“哦”了一声,点点头。
  王敏芝是钦定太子妃,这些衣料她自是用得的,拿来送给家中幼妹,也不能说轻狂。
  王敏荑此刻正被陈清她们围着说话,陈滢远远看去,见她肤白如玉、杏眼桃腮,衬着遍体金羽、发上金钗,倒也华丽,比之从前的王家姐妹,又是一番不同。
  “三妹妹年纪还小,正是爱热闹的年纪呢。”王敏蓁又道,向陈滢一笑,算是解释了因由。
  小孩子都爱显摆,王家姐妹以后就是太子妃的姐妹,再往后,亦是皇后的姐妹,小姑娘么,比吃比穿比身份,这皆是常事,王敏荑的作派,倒也并不叫人讨厌。
  陈滢未曾接话,只抬眸往四下瞧。
  园中花木尽萧然,寒枝栖雀、霜打竹枝,这个小型游园会,还是挺冷清的,所幸来了个王敏荑,小姑娘爱说爱笑,被人围着奉承,显是极欢喜,笑声银铃也似,倒是热闹,不然就真冷场了。


第400章 男子止步

  “你最近可还好?”将视线转回,陈滢问王敏蓁。
  王敏蓁掩袖,湖水绿掐月白银边儿的宽袖,展开时,似水阔天青:“你如果问我的心情么,那我只能说还不错。你若是问我的亲事,我却是一概不知的。”
  她摇着头,并不太在意地望向阁外。
  暖阁里就她们两个人,小姑娘们皆在外赏花,自窗眼儿里瞧出去,山石子边开着大片白茶花,零星几点雨落下,花色洇作浅碧,阶前落花织素锦,再往前看,又是几树木芙蓉,艳艳的粉,在雨中湿却残红,零落在泥地里,揉作胭脂,倒好衬小姑娘们的娇颜。
  “你家那个妹妹,真真是朱颜绿鬓、国色天香。”王敏蓁道。
  分明是赞叹,却添几分感喟,似意难平。
  陈滢知道她说的是陈沅,望向窗外,正见陈沅在笑,灿烂明媚,几令天地失色。
  陈滢不知该说什么,望一眼,转开视线。
  儿子立门户、女儿联姻亲,这是约定俗成的。
  陈沅这般美貌的庶女,她最大的价值,便为永成侯府,联上一门上好的姻亲。
  或许,许老夫人、许氏以及沈氏,会就此厚待于她,以期知恩图报。
  这就是大楚朝的现实。
  王敏蓁似也想到这些,面色暗了暗,复又换作笑颜。
  “罢了,反正我就这样儿了。二妹妹的婚事来得及,我的婚事便没多少转圜余地,母亲和父亲都急得很。”她笑道,眉眼一派清淡。
  “总归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想,父亲母亲定能替我挑个好郎君嫁了的。”她掩袖笑,不见半分悒色。
  陈滢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
  她们之间向来不说那些拐弯儿话,王敏蓁这话,她是信的。
  她的些许郁结,她也看在眼中。
  “家里人便不问你的意思么?”陈滢又问。
  王家并非士族,规矩自然也没那么大,纵然陈滢觉得婚姻就是一场赌博,盲婚哑嫁与自由恋爱其实无甚不同,总归是摸着石头过河,一个人内在与外在的区别,恋爱期间智商普遍为零的恋人们,也根本分辨不出,现代婚姻与古代婚姻的唯一区别,大概就在现代可以离婚,而古代和离,比较艰难。
  因此,能够多了解对方一些,并无坏处,无论是其本人还是家世,知道得越多越好。
  王敏蓁“噗哧”一笑:“你怎么也关心起这些来了?这不像你的性子呢。”
  陈滢正色道:“婚姻算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我这是跟你说正事儿呢。”
  “这话儿倒有趣。”王敏蓁笑道,抬手扣住窗格儿,凝望阁外,神态悠然:“不过,父亲母亲总会替我看着的,我信他们。”
  这话也是,王佐、王佑两个人还算靠谱的,王敏蓁既这么说,想来心中有数。
  “也别总说我了,你呢?如今可好?”王敏蓁转望陈滢,清莹莹的眼,像倒映湖底的星:“你与其来担心我,倒不如想想你自己吧,你也将要及笄了呢,说不得明日就有人与你说亲,你也别当没事儿人似的。”
  陈滢愕了一下,脑中有刹那停顿,一个身影莫名跳出来,高高的身量,举着青伞,冲她傻乐。
  “你对自己的事,有何打算?”王敏蓁又问。
  陈滢回过神,想了想,便道:“我确实觉得有个人挺不错的,不过,事情还早,先不急。”
  王敏蓁一点都不惊讶,用一种“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神情望她,唇角噙笑,信手自果碟里拈起一粒盐津梅:“这话说得可真坦白,果然不负我们相知一场,你居然这么厚脸皮地就认下了,委实大合我意。”
  语罢,拈着青梅望她直笑。
  陈滢睨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问我答,实话实说,这算什么厚脸皮?”又敲掉她指尖青梅:“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来调侃我,一会儿不给你饭吃了。”
  王敏蓁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心头那一丝抑郁,亦随风而逝。
  有挚友、有好茶、有美点,还有闲逸舒服的一下午可以消磨,人生的些许烦恼,似乎也没那么令人讨厌。
  时至未正,蓦地一阵急雨忽至,噼里啪啦砸下豆大的雨点儿,其间竟还裹着冰雹。
  下雹子可不玩的,茶会立时中断,诸姊妹纷纷告辞,陈滢逐一送她们离开。
  谁想,才把人都送走,那冰雹却也停了,就像是专意来扰人一般。
  因见时辰尚早,那雨下得也不大,陈滢索性便带上寻真并知实,去往女医馆。
  女医馆开在热闹的长干里,隔着青碧碧一池内渠,街东街西横跨着窄长的一道石桥,桥拱如月,拢住寒烟微雨。桥上行人往还,青蓑竹笠、油伞屐履,笑语声逶迤而去,正是画桥烟水、清波冷澹,又有三两株红树掩在桥头,一汪寒翠倒映几痕朱砂,又被细雨点碎,秋波泛红影,凄清而又艳美。
  寻了个酒家寄车,陈滢步行过桥,遥见对面招牌遍布、各色布幡飞舞,其间最是门可罗雀处,便是女医馆了。
  “今儿怕还是没什么人呢。”寻真喃喃地道,又皱眉:“这些人也真不懂行情,咱们医馆那么好,偏没人瞧病。”
  陈滢不语,一旁的知实便嗔她:“你这话说得就不讲究。医馆无人,不正是大家没病没灾么?你倒好,还惦记着叫人生病呢。”
  寻真转过弯儿来,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只到底不服气,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话是这样说,但是这长干里别的医馆,可是时常有人请医问药的,就只有她们家姑娘开的女医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是无人登门。
  听着两个丫鬟拌嘴,陈滢的心情却很平静。
  任何一样新生事物,总会引来非议,更何况……
  她抬起头。
  蓝底金字“盛京妇幼保健院”的匾额,一眼望去,便与众不同。
  而更显眼者,便在那匾额之下、木扉之前,端立一块硕大木牌,上以绘着清晰的男子头像剪影,然后,左上右下、右上左下,交叉两条桃红线条儿,却是个醒目的红叉。
  红叉下方,则是“男子止步”四个大字。


第401章 一对主仆

  “这东西怪说摹!蹦九瞥趿⑹保信饺缡撬档馈
  “不小心瞧见了,还以为是城西的法场砍人头呢,这红叉儿就像那什么斩立决似的。”几名负责保洁工作的妇人,亦如此议论。
  这么块东西,怎么瞧都不大吉利。
  可是,陈滢却坚持己见,留下了木牌。
  她就是想要告诉来看病的女子,这间医馆,可以最大程度保护她们的隐私,让她们有一个小小的避风港。在这里,她们一切心理、生理上的疾病,都不会被外泻。
  而在与所有员工签订劳动合同时,陈滢亦皆将此条写了进去,一旦有人违约,将要付出一笔数目惊人的违约金。
  她垂目看着那块警示牌。
  在这个男权社会,这个打着大红叉的木牌,于陈滢而言,意义非凡。哪怕这只是形式主义,无法触及时代本质,但是,象征意义,也是意义的一种,不是么?
  风雨潇潇,挟着浓重的寒意。
  陈滢在医馆外收伞,瞥眼间,见身上湖蓝绣团菊的裙角,已然洇了几许潮渍。
  “姑娘,先进去把裙子烘一烘吧,这天气怪冷的呢,寒气浸上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知实细声道,蹲下来,拿帕子替陈滢拭裙角。
  陈滢“嗯”了一声,不及往里走,只举首四望。
  满大街的人流,自门前施施然行过,远处长桥卧秋水,身边细雨扫阶前,抬头处,阔大的桐叶透出缝隙,灰茫茫的天,阴云密布。
  “这雨下得不小,怕不会有人登门求诊了。”陈滢听到了一句嘀咕,似是某个扫地妇人发出的。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
  医馆开业至今,没有接治过一个病人,倒是有几拨泼皮闹事,全部被陈滢武力镇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嫂子话可真多,放心吧,总少不了你的月钱。”寻真瞪眼叉腰抢白,语毕,又朝那妇人翻白眼儿。
  在姑娘面前提这些做什么?这不膈应人么?
  那妇人原也不过随口一说,见东家身边的大丫头恼了,当下不敢再言,搭讪着提来水桶,抹洗廊下地面,一脸讨好地冲着陈滢笑。
  陈滢亦回了她一笑:“妈妈辛苦了,这阶前地面清扫得都很干净,往后也要保持才是。”
  又向她脸上望了望:“如今也没病人,妈妈便这么着也行,不过,若是来了病人,妈妈可别忘了戴上口罩。”
  这也是保健院的规矩,手套、护衣、口罩以及一应医疗器械,陈滢尽可能地置办齐备,虽然远不足以武装起一间现代化医院,但在医疗理念上,妇幼保健院,无疑走在时代的前列。
  那妇人忙陪笑道:“东家说的是,方才干活儿出汗,我怕把东西弄脏了,这才拿下。我这就戴上。”说着便忙忙掏袖笼,取出白棉布缝制的口罩,小心戴上。
  棉布可金贵着呢,她们东家也不知怎么想的,拿着这么精贵的棉布缝什么手套、口罩,连床单儿也是白棉布的,真是钱多得不知往哪儿花了。
  陈滢含笑点头,在门前地毡擦净脚底泥水,寻真与知实上前,随她进得院中。
  没人看病也有好处,清静,入目唯见树影、过耳但闻雨声,倒叫人能够静下心来,多写几篇教案,也免得远在济南的陈涵老来信催。
  说来也是奇怪,这位热衷于宅斗的曾经的四妹妹,而今忽然转性,对物理学产生了浓厚兴趣,三不五时便要拉着二丫同学做实验,将那桌椅都烧坏了几套,陈湘在信里抱怨个不停,说她俩“太糟改东西”。
  陈滢面上现出笑意。
  烧桌椅没什么。
  如果能烧出来个大楚朝的居里夫人,就算把整幢楼烧了,那也值。
  主仆三人来至后堂,略作休整后,陈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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