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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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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却没有。
  两度人生、三段记忆,让她从根本上改变了对事物的看法。
  陈漌不过问了几个问题而已,并没有来征求陈滢的意见,也没做出更多更出格的举动。
  事实上,就算她有更出格的举动,陈滢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横加干涉。
  她陈滢又不是神,更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她凭什么去干预别人的人生?
  诚然,她拥有比同龄人更丰富的阅历,也具备了穿越者的眼界与见识。可越是如此,她便越不该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对别人指手画脚。
  陈漌没有错。
  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俊美的少年生出了相思,何错之有?
  错的分明是这个以封建礼教吃人的时代。
  “大姐姐见谅,我没注意到殿下是胖还是瘦。”陈滢终是说道,仍旧给出了最直接的回答。
  陈漌“嗯”了一声,面色已是红得像火,遂将扇子举起半掩了,轻声道:“我就知道,三妹妹……绝不会笑话于我的。”
  陈滢便道:“大姐姐问我问题,我拣着知道的回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此而已。”
  见她一脸正色,陈漌反倒觉得自己似是有点太过矫情了,旋即却又觉得,陈滢这样的举动,不知何故,很是让人熨帖。
  “妹妹到底还小,还不懂呢。”她柔声说道,放下了扇子,面色已经不像方才那样地红了,唇边的笑容却很甜蜜。
  纵使并不能与“他”见上一面,但是,她到底听到了他的消息,知道他就在前院坐着,与她不过百步之遥。
  仅仅只是如此,她心里的欢喜就已经满得要溢出来了。
  原来,那诗中所谓的心悦,居然是如此地简单,甚至都不需让对知晓,只要自己知道自己的心,便已经足够快乐。
  陈漌上前一步,拉起了陈滢的手,面上的笑容仍旧甜蜜:“我同妹妹回去吧,我想再多与妹妹说说话。”
  看着她欢喜的笑脸,陈滢自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姐妹二人便相携着漫步转过了游廊。
  阳光滤过繁密的藤萝,曲廊里飘来不知名的花香,那少女的步伐轻且软,好似踏在她自己的心事上,欢喜着、逶迤着,宛然而去……
  翌日午初时分,裴恕自刑部下了衙,便依约前往四宜会馆。
  才一转出东楼巷的巷口,便见那会馆门外停着一张精致的小车,油壁青幄,两匹驭马更是皮毛光滑,虽不张扬,但却有种极内敛的富贵气象。
  “陈三姑娘定是已经到了。”跟在一旁的郎廷玉便说道,又偷偷拿眼睛去瞧裴恕。
  裴恕“啧”了一声,伸出根手指捅了捅头上青笠,挑起的一条眉毛好似能戳破天:“好大的太阳!非要约在此时,什么脾气!”
  语罢,摇头、叹气。
  郎廷玉没说话,嘴角却撇到了一边儿。
  嫌这嫌那的,有本事你别来啊,还不是巴巴儿地跑过来了?
  死要面子,嘴硬得要命,可又管不住自己的腿。他们家小侯爷这个别扭的性子,真是不知道随了谁。
  他二人一个想着东,一个想着西,打马走在小街上,不紧不慢、胜似闲步,陈滢立在二楼雅间的窗前,隔着一街白亮的阳光,隔着那行柳落下的余荫,望着楼下二人,神情有些怔忡。
  这是她与裴恕的第四次会面。
  而就在昨晚,她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
  他的声音,她的确曾经听过。
  在梦里,那位侦探先生便是以这样的音色,与旁人说话的。
  在忆及这一点的最初,陈滢的感觉简直无比怪异。
  她居然从旁人的身上,听到了记忆深处的自己的声音。
  而后,她又花了差不多半个上午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最终得出了一个的结论:
  平白多出来的那段记忆,很可能并不属于她。
  她确定自己并没有真的变成男人活过,她只记得两次死亡的经历。
  既然如此,则出现在她梦里的场景,或者说,是她以第一人称的视角所感知的那个世界,很可能是因为梦境的扭曲作用,而被异化了的幻象。
  有极大可能,她并非那个世界的主导者,而只是一位旁观者,因为参与其中,所以便在梦中不自觉地易地而处。
  目前看来,这是唯一能够让那段记忆合理化的解释。


第096章 四宜会馆

  思绪飘渺间,那门外便响起了剥啄之声,罗妈妈上前开门,让进了一身长衫的裴恕。
  陈滢举眸看去,心下再度生出了几分怪异。
  她好像就没见裴恕穿过官服。
  每每相逢,这位裴大人要么是一身青衣,要么就是一身玄袍,一如此刻,他又是一身烟灰色直身袍,腰束宝蓝革带,抬手取下头顶青笠,便露出了发髻与束发的玉簪。
  陈滢到现在都没搞清他的官职。
  一位不穿官服的大人,顶着侯爵的名号,能够轻松地御前行走,连三品大员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地。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二人互相见了礼,随后挥退从人,各自在案前坐了下来。
  “今日在此处约见裴大人,实是我有事要请大人帮忙。”陈滢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原本她还想打听一下他的官职,想了想,却还是放弃了。
  官位与权力之间并不一定对等,这世上有些人,官职不高,却手握实权,比如那群六科给事中,一群七品小官儿,却有权力封还皇帝敕书。裴恕的官职,说不定也与此相似。
  此刻,听得陈滢所言,裴恕便看向了她。
  只要不笑,这位陈三姑娘看着倒也没那么古怪。
  “不知本官有什么能帮得上陈三姑娘的?”他问道,伸臂端起了茶盏。
  盏中茶水色作浅碧,香气氤氲而清,是上好的碧螺春。
  四宜会馆名头甚响,举凡茶食点心,皆极精致。
  陈滢没急着说话,却是自袖中取出木雕,在裴恕眼前晃了晃,轻轻往案上一搁:“这是从那无名女尸的手骨里掉出来的,请裴大人过目。”
  裴恕端茶的手顿了顿,未曾说话,只将另一手伸过去,拿起了木雕。
  陈滢可以保证,在那个瞬间,她在裴恕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了然,虽然没说话,但那种明显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神情,还是一点没落地传达了出来。
  陈滢面不改色地坐着,也端起茶盏喝茶。
  这一顿所费不赀,因是她提的约会,自然由她出钱,她可是把攒了几个月的月例银子都带出来了,自不会浪费这上好的名茶。
  此刻,裴恕已经把那木雕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却没还给陈滢,而是拿在手里把玩着,单眼皮的眼眸里,陡然射出了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此物乃是重要物证,陈三姑娘如何私下就昧了?”
  陈滢凝视着盏中的茶水,语声安静:“我怕我交了出来,这东西就再也找不着了。”
  裴恕的眉毛便又挑起了半边儿,将那木雕拿在手上一上一下地抛着,勾唇问道:“东西到了刑部手上,还能弄丢了不成?”
  陈滢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认真地看着裴恕:“除了裴大人,我在刑部并无一人可信。而据当日的情形来看,这桩案子……如今怕是已经不在裴大人手上了罢?”
  裴恕一把接住了木雕,定定地看向陈滢。
  那个瞬间,他的眼睛似乎扩张了一圈儿。
  而即便如此,他的眼睛也还是不太大。
  随后,裴恕便将那木雕搁回了案上,略显粗糙的手指在其上摩挲了片刻,点头道:“陈三姑娘说得极是。这案子如今确实不在我手上了,因此……”
  他略略拖长了声音,语中似藏揶揄:“姑娘将证物交予我,我也无权收取,只能再还给姑娘保管了。”
  说话间,长臂一推,便将那木雕推到了陈滢面前。
  陈滢立时眯了眯眼睛。
  她就知道,裴恕肯定被那个曹子廉给调开了,也肯定会与她一条战线,果然,这一切皆未出她的预料。
  “裴大人且收着便是。”她很是大方地说道,伸手又把木雕给推了回去,面上有了一个真正的浅笑:“我交予大人的也只是一件仿品,真品我已经收好了,不到用时,定不会拿出来。”
  “哦?”裴恕看了陈滢一眼,面色有些古怪。
  这位陈三姑娘行事之滑头,倒是挺出人意料的。
  他信手收起木雕,再开口时,醇厚的声线里,又像是带了能叫人微醺的酒意,笑道:“我会留心去查的,陈三姑娘如此重托,我自不可轻负了去。”
  “小侯爷说错了。”陈滢一脸正色地纠正他:“这是死者的托负,并非是我。侯爷还是分轻主次为好。”
  这话委实不太客气,而奇怪的是,裴恕竟也不曾生恼。
  他收了笑,若有所思地看了陈滢良久,忽然便问:“本官其实有件事很搞不懂,想请陈三姑娘解惑。”
  “大人请说。”陈滢说道。
  裴恕难得地显出了几分迟疑,停了片刻,便问:“何以陈三姑娘对查案一事如此执著?有原因么?”
  难道是因为她的父亲陈劭失踪,于是才会专注于此?
  他看向陈滢的视线,在这个瞬间变得有些深邃。
  “首先,这是因为我长于探案。”陈滢想也未想地说道,并不去看裴恕瞬间有了变化的面色:“其次,父亲的事对我确实也有影响,我也的确想要去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言至此,她终是正视着裴恕,向他问起了同样的问题:“小侯爷想必是有军功在身,为何不直接去禁军效力?我听太子殿下曾唤您指挥使,如今您显然已经不是指挥使了,刑部的官员想必不如指挥使更显赫。小侯爷舍高就低,有原因么?”
  话音落地,裴恕面上的一切表情,便尽皆褪了去。
  他淡淡地看着陈滢,就像那个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小侯爷,与他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陈滢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裴恕出现在兴济伯府,对发生在伯府的案件如此感兴趣,陈滢觉得,这应该不是单纯的巧合。
  只是,看裴恕的表情,他似乎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陈滢决定再试一试。
  “我想,或许我可以帮您的,小侯爷。”她打破了沉默,伸手指了指他的衣袖,神情坦率:“如果当时我不在现场,这个小木雕此刻想必已经落在了旁人手里,也可能会被当作无用之物扔掉。而现在,我们手里多了一样重要的证据,而对方却一无所知。”


第097章 兵者诡道

  “所以呢?”裴恕终于说话了,磁沉的语声中,像是掺杂了几粒沙子,听来颇为嘶哑:“所以你偷偷摸摸地把这木头东西昧下了,就是因为想要帮我的忙?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意,那我可还真是有点儿不大敢收。”
  “我也不瞒小侯爷,其实我也有事想请您帮忙,这算是等价交换吧。”陈滢的回答很是坦白,仿佛并不担心被人讥笑:“自然,我请小侯爷帮的忙,与我父亲的失踪无关,与朝堂大局也无关,甚至与国公府、与侯爷您,也都是无关的。就只是我自己的一件私事罢了。”
  裴恕将身子向后一靠,一脸兴味地看着她:“陈三姑娘莫非要做什么大事?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家人帮忙?”
  “我要做的事,目前我还说不好。”陈滢说道,看向他的视线如水一般平静:“因为想要达成的目标太大,导致我现在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如今尚在谋划中,请小侯爷见谅。至于小侯爷的第二个问题,若我要做的事是能够请亲人帮忙的,我又何必对小侯爷您提及?”
  裴恕看了她一会,蓦地便笑了:“你这小姑娘,当真古怪。”
  陈滢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只是先提议一下罢了,此事先搁下不提,还是来说说案子。”语罢,亲自动手,向裴恕的盏中续了些茶。
  这本是她顺手而为,可裴恕却像是非常吃惊,想也未想,便将茶盏推去了一旁。
  陈滢知道他怕是有些忌讳,也不以为意,又给自己斟了半盏茶,问道:“小侯爷,那具骸骨可查明身份了?她落水的大致年月是否也查明了?”
  裴恕没说话,而是起身行至一旁的柜子,从里头取出一只全新的茶盏,拿壶中滚水洗了一遍,方才重新坐下,自己动手倒茶。
  做着这些的时候,他并没有因了陈滢在侧而有丝毫的别扭,始终都是自自然然地。
  他在避嫌。
  在与陈滢共处一室之时,毫无必要地避嫌。
  陈滢觉得,这位小侯爷的古怪,可能比她还甚。
  “目今我只知道,那具无名女尸至少在水底呆了两年,也可能更久一些,最长应该不超过三年。”裴恕喝了一口茶,方才说道。
  纵然语声如酒,可听在陈滢耳中,却叫她一颗心凉到了底。
  这比她想的时间还要长。
  以这个时代的刑侦手段,时间隔得越是久远,破案的难度就越大,如此漫长的时间,足以让一切证据湮灭。
  “这宗案子虽然现在不归我管,然刑部也并非宋派的天下,所以,大致的消息我还是能拿到的。”裴恕继续说道,又喝了一口茶,面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怡然道:“陛下也知道这案子了,正着令刑部细查,往后的事还很难说。”
  他的语气很是淡然,但不知何故,陈滢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出一种森冷之意。
  分明在笑,却带着浓烈的杀气。
  裴恕的手上大概没少了人命。
  陈滢做出了如上判断。
  这也不难理解。勋爵皆从军功来,只怕这位小侯爷在从军之时,也是一员猛将。
  “兴济伯府的态度如何?”陈滢换了一个问题。
  裴恕挑了挑眉,单眼皮的眼眸中,划过了一丝不甚明显的讥嘲:“他们还能怎么着?无非咬死了不认。”
  这回答正在陈滢预料中,她便勾起了一侧的嘴角:“两、三年前的事了,推托起来的确很容易的。”语罢,她便看向了裴恕,面上的笑容忽然就变得更加古怪起来:“小侯爷若是愿意的话,不妨从这个时间点上,再往前想一想。”
  裴恕被她说得愣住了,那张满是煞气的脸上,在这一刻有了几许疑惑。
  果然的,四肢发达的人,头脑可能都会有点儿简单。
  陈滢在心中这般说道,伸出了一只手,拇指拢住,只竖起四指,说道:“这个年头之前,安王兴兵,保定府大乱。”语罢,收起食指,余下三指,续道:“这个年头之前,兴济伯府的水底,以石锁与铁链沉了一具女尸。”言至此,再将三根手指尽数收起:“再往近里说,三个多月前,兴济伯府才死了个叫娇杏的丫鬟,可是,偏就这样地巧,几乎就在差不多的时候,长秋殿……却又刚好出了事。”
  她停住了话声,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裴恕猛地坐直了身子,面上划过了一丝震惊。
  他再也没想到,陈滢所谓的“往前想一想”,竟是这样的想法。
  而更叫人悚然的是,分明是并不相关的两条线,被她这样一说,竟然就此有了关联性,且这关联还相当地紧密。
  “兵者,诡道也。为了给逝者伸冤,有时候,就得用点诡道。”陈滢再度说道,将茶盏搁了,自碟中取出一枚小蒸糕尝了尝,点点头:“味道不错。”
  裴恕的眼睛瞪了起来。
  奸滑无比。
  这四个字陡然掠过他的脑海。
  才从他这里拿到女尸死亡的大致年月,这位陈三姑娘就能拼凑出这样一条线索,且时间上还有着惊人的吻合。
  如果他将这消息上报元嘉帝,只怕这宗案子就不会是如今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了,而是必须彻查。
  他盯着陈滢直瞧了半晌,蓦地便笑了起来。
  从微笑而为低笑,直到最后,扶案大笑。
  “陈三姑娘,你这个朋友,我裴恕交定了。”在大笑的间隙,他如是说道,同时胳膊还动了动,看那样子大约是恨不能拍拍陈滢的肩膀的,只是碍于男女有别,于是便只能继续扶着那漆案。
  陈滢弯唇一笑,提醒他:“请小侯爷注意些分寸,不要冤枉了好人。”
  原本她还曾想过,裴恕出现在伯府会不会与刺驾案有关,而此刻,看这位小侯爷的表现,她知道自己恐怕是猜错了。
  兴济伯府肯定与那两桩命案有关,但其与刺驾却必然无关,至于他们与安王造反是否有关,陈滢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肯定。
  谋杀与谋逆,这是两种不同的罪名,自不能混为一谈,所以她才会提醒裴恕不要弄错了方向,以免事情转去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098章 无话可说

  “本官明白。”裴恕再度向后靠坐,曲起一臂撑着椅背,另一手则扶于案上,食指轻敲着长案,说道:“兴济伯府若是无事,那就无事。若他们果真不清不楚地,自然也不可姑息。”
  言至此,他斜着嘴角笑了一下,面上陡然浮起杀气:“据我所知,这京里也未必就……”
  那杀气忽然一收,他也停住了话头,看似随意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停了停,再喝了一口。
  陈滢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自己圆过来。
  果然,放下茶盏后,裴恕身上的杀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仍旧是挑眉笑着的模样,说道:“此事交予我便是。不过,陈三姑娘也得做好准备,若是陛下被我说动了,没准儿还要召你问话。”
  陈滢有点困惑地看了他一会。
  裴恕突如其来的杀气,让她又有点拿不准兴济伯府在此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了。
  片刻后,她方才说道:“我明白的。此事我一概不知,我也只会回答我知道的那些。余下的部分,自然就交给小侯爷处置。”
  裴恕满意地笑了起来:“三姑娘聪慧。”
  从不肯配合到当面夸奖,这变化不可谓不剧,而裴恕的态度越好,往后他们配合起来的难度就越低。
  可即便如此,陈滢却并未觉出半点欢喜,心底仍旧很是忧虑。
  相较于刺驾案,无名女尸之案才更叫人担心。
  像这种年深日久的案子,即便放在现代,在DNA技术尚不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初期,警方亦是一筹莫展的,更遑论古代了。
  有时候,等待也是解决案件的一种办法。
  前提是,不能干等。
  “大人还需做好两手准备。”陈滢轻声语道,水一般的眸子里,似有暗流涌动:“若我列出的那两条时间线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则还需要大人往外透些似有若无的消息,看能不能惊动什么人。”
  裴恕注意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上挑的眼眸中,划过了一丝玩味:“三姑娘……似乎很爱使诈啊。”
  “我们手上的证据太少,不诈一诈,如何往下查?”陈滢答得十分坦然:“再者说,我也没叫小侯爷说谎。只要把消息弄得似是而非、煞有介事,或许那凶手就会有所动作。”
  “这话有理。”裴恕颔首,执壶续了半盏茶,却又在中途蓦地抬眼,锐利的眸光往陈滢身上刺了一刺,笑道:“便假传点消息也没什么,兵不厌诈么。”
  陈滢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小侯爷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莫名地便觉出了几分默契。
  裴恕转开视线,将茶壶搁下,自袖中掏出那个木雕来,垂眸打量半晌,便用很低的声音道:“这件证物,我可以来想想办法,不过么……希望不太大。”
  陈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心便轻轻一锁:“我已经找人问过了,这种木材就是最普通的桃木,上头的漆色倒是上好的朱漆,至于外头的那层桐油,已经基本剥落殆尽,实在是无从查起。”
  就是这么一点点消息,她还是颇费了些时日才打听到的,却是有也等于无,基本上也无甚可说的。
  “从雕刻的手法上看,此人不会武。”裴恕说道,似笑非笑的眸光扫向了陈滢。
  陈滢给的就是个仿制品,他这个判断也几乎等于废话。
  陈滢便歉然地道:“这却是我的不是。因怕出意外,所以才没带着真品。不过大人放心,过几日我还会再写一份探案记录,交由小侯爷转呈陛下。届时,我会将真品交予小侯爷,请您亲自过目。”
  有了元嘉帝的那句话,她与裴恕的接触相应会多些,趁转交记录时把真的木雕交给裴恕掌掌眼,也是容易的。
  说到这里,她便端起了茶盏,话锋忽地一转:“小侯爷莫非是江湖客?”
  “是。”裴恕就像是知道她会这么问,回答得十分顺当,“当年我曾在江湖上行走过,勉强会些武技。”
  陈滢忖了忖,便又试探地问道:“刺驾之案,也是因为小侯爷会武,所以才由您去查刺客的?”
  这个推论是基于他之前在宫中的那个提问得出的。
  裴恕闻言,倒也没表现出惊讶来,只将左边嘴角往旁斜了斜:“请姑娘见谅,此事,我不能说。”
  这一个斜嘴笑的动作,将他身上的匪气展露无疑。
  陈滢从善如流,立时改口:“那就来聊聊娇杏之案吧。”
  那具无名女尸,他们能聊的委实不多,刺驾案则因了太过敏感也不能多谈,剩下的也就只有娇杏之案了。
  “那个叫小臻的丫鬟,小侯爷找到了么?”陈滢问道。
  裴恕闻言,面上的笑便散了,端着茶盏也不去喝,只回了四个字:“尚无消息。”
  陈滢观察了他一会。
  她能够感觉到,对于兴济伯府,裴恕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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