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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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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陈滢莫名有点心酸,面上却仍旧擎出笑来,柔声道:“我也望着母亲每天都像今天这样欢喜快乐。”
  李氏不语,面上的笑容越发柔和。
  陈滢转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便道:“那雨具母亲要不还是带着吧,万一天突然阴了,也不怕没的用。”
  李氏笑道:“昨日暮时晚霞满天,想来这几日天气都很好,定不会落雨的。”她像是对这天气很有信心,还念了句谚语:“‘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古话想你是没听过的。”
  说这话时,明丽的朝阳掠上窗棂,恰好映出她端秀的眉眼,将她的瞳孔也映得如琥珀般透明,白腻的肌肤上仿佛蕴了一层光。
  这样的李氏,有着陈滢从不曾见过的鲜活与朝气,似是浑身上下都蓄满了力量。
  陈滢看得有些出神,思绪也不自觉飘去了远处,直到额头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暖意,她才如梦方醒。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与说话你也不回。”李氏探手摸着陈滢的额头,面上飞快地聚起一丝忧虑:“若是不舒服了,今日咱们就不去也罢。”
  “我没有不舒服。”陈滢笑着躲开了李氏的手,否认了她的猜测:“我身体好着呢,只是方才见母亲今日很是好看,就多看了几眼。”
  李氏被她说得笑了起来,复又故意板脸道:“得了得了,就知道你言不由衷。”说着到底撑不住,掩袖而笑。
  一时早饭摆好,李氏与陈滢用罢饭,又略作收拾,便相携着出了门儿。
  此次去鸡笼山烧香,只有李恭一个男丁护送,陈浚并李恪却是留在了蓬莱县,据倪氏说,这是李珩安排下来的,为的是不叫这两个小子玩野了心思。
  陈滢对此举双手赞成。陈浚那个跳脱的性子,半真不假地,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且又一直缺乏来自于父亲的教导,陈滢总怕他长歪了。如今,有李珩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成年男子引导着他,于陈浚而言自是好事。
  母女两个来到上房,倪氏也早用罢了饭,正与李恭并李惜坐着说话,见她们来了,忙招呼她们先坐下,又叫丫鬟上茶,复又说道:“咱们且等一等再走,老爷有个至交,他家女眷今日也要去城外上香,想是过会子就该到了。”
  这事儿之前根本就没人提过,李氏与陈滢尽皆讶然,李氏便问:“怎么突然间的又多出一家子来?却不知是哪家的女眷?”
  倪氏闻言,面上便添了些许无奈,笑道:“是何主簿家的女眷。老爷与这何主簿当年同在泉城书院读书,后来老爷回乡应考,这何主薄原就是山东行省的,便留在了家乡。再往后,老爷又去外省做官,两下里渐渐地便断了消息。前些时候老爷偶然遇见了他,得知他便在这蓬莱县任着主簿,这几日倒常与他叙旧。”
  “原来是这样的。”李氏点了点头,目中渐渐涌动起回忆的神情:“嫂嫂这样一说,我也恍惚记起来了,当年确实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李氏便又向她致歉:“这原是我的不是,不曾早些告诉你们。只老爷也是昨晚突然才提起来的,那时候你们都睡下了,我也不好派人送信儿,只能等到今儿一并说了。”
  李氏“嗐”了一声道:“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嫂嫂也别总这么见外。”语毕又问:“倒是要问一问嫂子,那何家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嫂子不如先交代一声儿,也好叫我这心里有点儿数。”
  她这是怕见面后说错话,犯了人家的忌讳,所以提前打听,这也是应有之仪。


第145章 古代剩女

  倪氏蹙眉想了想,便道:“我与那何太太也就只见过一面儿,她娘家姓黄,膝下育有两子两女,大女儿前年嫁去了外乡,下剩的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大。”
  李氏一面听一面点头,陈滢亦是面带沉吟。
  听了倪氏所述,她已经大致明白这何家女眷是何方人士了。
  那天清晨的花园中,她偶遇李珩与一个叫何君成的男子散步,倪氏所说的何主簿,想必就是此人。
  心中正自思忖着,忽地那锦帘被人掀起,带进来一股子凉风,随后一个管事妈妈便匆匆走进来,躬身禀道:“夫人、姑太太,何家女眷到了。”
  倪氏忙道了声“请”,人已是离座而起,迎到了门前。
  屋中众人此时也全都站了起来,耳听得门外传来细碎而凌乱的脚步声,旋即那门帘便又挑起,那管事妈妈一手打着帘子,恭恭敬敬地将几个人请进了屋中。
  陈滢凝目看去,但见那一行人中打头的是个容貌平凡的妇人,面色有些苍白,似乎身体不大好的样子,穿着件牙白斜棱纹对襟袄儿,下衬着番黄素面儿挑线裙,发上只戴了个一点油的簪子,打扮得很是朴素。
  倪氏此时早便迎了上去,口称“何太太”,又向李氏引见,陈滢便知道,这应该就是黄氏了。
  虽然看起来有些病弱,可黄氏行事倒还得体,与倪氏并李氏见礼后,便拉着李惜等几个小辈夸了几句,还予了见面礼,那厢李氏与倪氏也给了何家三个孩子见面礼,众人便安坐叙话。
  到得此时,陈滢这些小辈便没坐的份儿了,全都站在长辈身旁,陈滢扫眼看去,便见那何家的两子一女都是规规矩矩地站着,容貌多少都有一点何君成或是黄氏的影子,穿着打扮也很普通,可以看得出,家境并不富裕。
  这一眼扫罢,陈滢便转过视线,看向何氏身边一个作丫鬟打扮的女子。
  这丫鬟容貌秀丽、举止文雅,然这些并非她引起陈滢注意的原因。
  事实上,这屋中诸人此时鲜少有人能忽略这女子的,原因无他,实因这丫鬟打扮的女子,看年龄至少也有二十五以上了。
  这不免叫人诧异。
  在普遍早婚的古代,女子年满十八岁便已经算是老姑娘,可这丫鬟分明远超这个年龄,却仍旧小姑独处,委实罕见,众人自是好奇。
  如此多或明或暗的视线扫来,黄氏立时便察觉到了,她心下十分不耐,面上倒还是一派平淡,转首吩咐道:“明心,你且先下去,我这儿不用你服侍。”
  黄氏此行似乎只带了这一个丫鬟,这话一出,便有了种很明显的厌弃之意。
  那叫明心的丫鬟却是不以为意,柔声应了个是,便袅袅娜娜退了下去,那一行一止风姿嫣然,简直不输那些大家闺秀。
  直待她退下了,黄氏方才若无其事地向倪氏一笑,道:“这丫头有些来历,卖身实属无奈。老爷怜其孤苦、敬其风骨,允她自许婚嫁,只她说曾在佛前发下重誓,不好早嫁,就这么着耽搁下来了。”
  此言一出,倪氏与李氏心中自是早有思量,只面上却是不显,倪氏便笑道:“何太太宅心仁厚,这丫头真有福气。”
  黄氏淡淡一笑,再不多言。
  这到底是人家后院儿里的家事,外人总不好置喙,对于这个叫明心的丫鬟,倪氏只说了这一句,这话题便揭过了。
  一时仆妇进来,报说马车备好了,倪氏便招呼众人起身,又向黄氏道:“老爷提前雇了好几张车,足够我们这么些人坐的了。”
  黄氏便向她端出个笑来,说道:“教夫人费心了,今日原是我们多有打搅,劳夫人替我们里外忙活,委实是不该再添别的麻烦。只我如今有一事相求,还请夫人把我们母子安置在一张车上。”
  说这话时,她特意将长子何缜并次子何纶往身旁拉了拉,说道:“缜儿身子单弱,纶儿风寒才好,皆吹不得风,少不得我这个当娘在旁看着,只盼着这一路他们别病了才是。”言语间对两个儿子极是着紧,却单单把女儿何绥丢在了一旁。
  这举动落在旁人眼中,却是没人多说半个字,就连何绥自己也是面无异色。
  陈滢远远地瞧着,莫名便想起了第一世的孤儿院。
  在那里,女孩与男孩的比例是失调的,经常能达到可怕的十比一、十五比一。
  因为性别而被抛弃,这几乎是孤儿院大多数女孩子的遭遇,重男轻女的思想,就连在现代时都无法根除,在大楚朝就更是根深蒂固了,黄氏之举,不过是一个侧证罢了。
  这情形并不叫人意外,只是此刻骤见,陈滢心理上还是有些不舒服。
  既然客人开了口,倪氏自是不会不应,遂笑道:“这样正好儿,便叫你们家二丫头与惜儿她们一起吧。她们几个年岁也没差太多,正有话说,这一路倒也不孤单。”
  黄氏忙谢了几句,便与众人出了屋,明心此时亦跟上前来服侍,黄氏倒也没显出异样来,只随口吩咐:“我这几日腰疼得紧,一时上了车,你替我捶一捶。”
  “是,太太。”明心十分温驯,秀丽的眉眼间不见半点情绪,上前伸出胳膊,黄氏便搭着她的手往前走。
  不想,这还没走上两步,黄氏忽地脚步一顿,旋即蹙眉掩鼻,略带嫌恶地看了明心一眼,问:“怎么这么大的味儿?你又去古记买葱饼去了?”
  这原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生生被她说出了几分杀气。
  明心神情安详,从从容容地躬身赔罪:“太太恕罪,婢子没洗净手,这就去洗。”
  却是承认了买饼一事。
  黄氏的面上忽的涌起怒意,却又飞快散去,转眸看了她半晌后,方擎出个似有若无的笑来:“你倒真是勤勉,临出门儿了还不忘去买老爷最爱吃的葱饼,真是个好丫头。”
  “这是婢子应尽之责,不敢当太太夸赞。”明心的回话没有半点烟火气,纯是一副忠仆模样。
  黄氏没说话,只淡淡地打量着她,旋即拂袖:“去洗一洗,仔细洗干净些。”
  明心应是,躬身退下,想是找地方洗手去了。


第146章 奇怪的信

  黄氏主仆二人的对话间直是刀光剑影,寥寥数语便厮杀了好几个回合,皆是后宅里的招数,众人自不会瞧不出来,却也只作未见。倪氏与李氏一路上谈笑风生,很快便来到了二门,众人各自上车。
  陈滢她们坐的乃是四马驭的大车,故除了三位姑娘外,另还有三个服侍的人也跟上了车,分别是寻真、小风筝以及何家的一位样貌板正的中年仆妇,陈滢听何绥唤她叶嫂子。
  虽然倪氏早有交代,可车上陡然多了两个生人,李惜便有点不大痛快,上车后便拉着陈滢不放,非要她陪着坐在车窗旁边,还将帘子撩起来一起朝外看,对那何绥却是理也不理。
  那位何二姑娘却也有意思,李惜不理她,她却一直在悄眼打量李惜,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有渴慕,亦有好奇。
  陈滢以眼尾余光观察着何家二人,很快就发现了一件怪事。
  叶嫂子自上车后,就沉默地坐在角落里,对何绥不闻不问,与又是端茶、又是送点心的寻真她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滢不由有些奇怪。
  虽说小户人家规矩没那么严,但这叶嫂子似乎也太过无为了些,莫道殷勤了,连最基本的服侍都做不到,而何绥虽是有些不虞,但也没去指摘她,就像是完全放弃了在叶嫂子的面前做主人,又或是根本不懂得如何调教这样一个仆妇。
  又是一对奇怪的主仆。
  陈滢忖道,下意识地便联想起了桂树林中偶遇的郭婉。
  那对主仆也很古怪。
  此刻马车还停着未动,那车窗外头也不过就是府门罢了,根本就没什么看头,李惜却是一脸地兴味,拉着陈滢道:“表姐快瞧,那边儿还有驴车呢。”
  陈滢无奈地看出去,正要说话,忽见一个穿灰衫的男子自府门疾行而出,瞧来正是吕管事。
  陈滢立时息住话头,凝目看向他。
  倪氏此时尚未登车,正忙着安排旁的车辆,此刻也自瞧见了吕管事,便含笑问他:“吕管事怎么过来了?”
  他是李珩身边最得用的大管事,倪氏平素也敬他三分,言语间自是客气。
  那吕管事未及言声,只大步走到倪氏面前,躬了躬身,先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方沉声道:“这是老爷叫交予夫人的。”
  倪氏微有些诧异,复又好笑:“有什么话不好当面说,写信作甚?”一面说话,一面便接信在手,正待开启,谁想吕管事却蓦地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肃容道:“夫人,老爷特为交代,车行城外两里地后,才可看信。”
  说出这话时,他的神情很是郑重,还举手指了指信封。
  倪氏垂头看去,这才察觉,那信竟是拿火漆封了口的,她不由一怔,捏着信看向吕管事,目中隐有疑问:“老爷这是何意?”
  吕管事肃容摇头,语声低沉:“小的不知。只老爷请夫人切记,一定要在离城两里地后再拆信,不可提前,也不可推后。”停了停,又加重语气:“此事极为重要,老爷请夫人务必听他的话。”
  这话便很重了,倪氏听了,越发地疑惑起来,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老爷,就说我一定照他说的做。”
  吕管事躬身行了个礼,便又大步走了回去。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倪氏面色怔忡,而马车上的陈滢,此际亦是微觉不安。
  “父亲怎么这时候送信过来了?”一旁的李惜脖子抻得老长,眼瞧着倪氏上了另一辆马车,便拿胳膊肘轻轻拐了拐陈滢,:“表姐,你猜猜那信里写了什么?”
  陈滢习惯性地想要拧嘴角,可是却没有成功。
  吕管事送来的那封信,以及他说的那番话,都让她格外地在意。
  李珩此刻是否就在府中?如果不在,他这一大早的去做什么了?而如果在,为何不自己出来说明,反倒遣了个管事送信?
  还有,为什么他一定要在出城两里之后,才允许倪氏拆信?
  不可避免地,陈滢又想起了李珩最近的举动,以及外书房那种似有若无的紧张氛围。
  这事情,有点不同寻常。
  “……表姐,表姐,你在想什么呢?也不理我一理!”李惜略带娇慵的抱怨声蓦地传来,随后陈滢的衣袖便被人拉住了。
  她扯回思绪,转首看向李惜,歉然一笑:“对不住,我一时走神了,没听见你说话。”停了停,又补充回答了她的上一个问题:“舅父这时候送信,想必是有要紧事。”
  李惜皱起眉头、咬着嘴唇,很是苦恼地想了一会儿,瞥眼却见车厢的角落里放着一把长弓并一壶箭,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表姐,你怎么把弓箭都带出来啦?要在山上习射么?”她问道,好奇地凑过去摸了摸箭壶、又拿起皮护腕摆弄了一会,最后甚至去摸箭支,倒把旁边的寻真吓了一跳。
  那箭尖儿可是实铁的,打磨得十分锐利,万一扎着李惜那可就坏事了。
  “表姑娘小心些,这箭头儿上没裹布,您可别去摸它。”因是跪坐着的,寻真一面说话,一面便膝行上前,从袖笼里取出一副手套,双手呈上:“表姑娘且戴着这个手套子,里头絮了极厚的棉,不怕扎手。”
  陈滢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李惜会这么冒失,忙提醒道:“表妹快先戴上手套,这弓箭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便在她们说话之际,并没有人注意到,叶嫂子忽地抬起头来,注意地看了陈滢一眼,复又继续垂头坐着,面上的神情有些漠然。
  此时,那怪模怪样的手套显然再度转移了李惜的注意力,她不再去管弓箭,一手拎起手套,一手便握着嘴笑起来:“表姐,你怎么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个怪东西呀?这个什么手套子的样子可真丑。”
  陈滢尚未言声,始终坐在一旁如同隐形人般的何绥,此时却是开了口,轻细的语声有若一层薄烟,飘过众人的耳畔:“这东西原来叫做手套子呀,可真真精巧,陈三姑娘好生聪明。”


第147章 再遇郭婉

  听得此言,李惜不由看了何绥一眼,眼神中含了几分讶色,大约是没料到她居然还敢开口说话。
  何绥似是有些不安,身子挪动了几下,双颊就开始泛红,如小鹿般的眼睛怯怯地垂下,只叫人瞧见两排小扇似的眼睫。
  李惜不由得怔了怔。
  这何绥姿色平平,委实不是什么打眼的人物。可是,此刻听了她的话,再看她的神情,却又叫人觉得,这位何姑娘楚楚可怜的,倒也有几分动人心处。
  “这也没什么出奇的,只是为了方便做事,所以我才叫人缝了几副。”陈滢此时说道,算是回复了何绥此前的夸赞,语声是她惯常的平静。
  何绥羞怯地笑了笑,一只手不自觉地捏紧衣带,声音里也透着些紧张:“姐姐们都……都比我强,我在家连……连帕子都缝不好。”
  此言一出,李惜顿时大生好感。
  她平生最恨做针线活儿,此刻见有同道,只觉得这何二姑娘立时就面目亲切起来,拍手笑道:“啊呀,原来你也缝不好帕子呀?我还当这世上只我和表姐这样儿呢。”说着越发笑出了声儿。
  话里话外的,却是把陈滢糟糕的针线活儿也给漏了出去。
  好在那何绥不像是个有心机的,闻言也只是笑,那笑容倒有几分李惜的憨气。
  李惜本就是个直脾气,见这何绥似乎比陈滢这块木头更对胃口,又好说话,立时便将方才的那点儿不痛快丢去一旁,将那手套丢在一旁,拉着何绥就亲亲热热地讲谈起来,言语间泰半是在说那针线活儿是如何地麻烦,顺道儿抱怨几句女夫子之严厉。
  见两个小姑娘相谈甚欢,陈滢倒也乐得清静,便猫着腰走到放弓箭的角落,拿了块干净的布巾,擦拭弓弦。
  马车很快驶动起来,李惜顺手将车帘掀开半幅,明目张胆地往外瞧,料定了陈滢不会多管。
  韩家这处宅子离东门很近,距离西门却是很远的,马车几乎穿城而过,倒将清晨的蓬莱县景儿看了个全。
  纵然不过是些普通的街面儿店铺,李惜却也瞧得津津有味,何绥倒不像她这么好奇,想来是时常在城里逛的,此时便指指点点地讲谈起来,一时说这里好吃,一时又说那里好玩,与李惜说得有来有去的,颇为投缘,直说到内城门处方才歇下。
  蓬莱县是标准的瓮城式城郭,这种充满了备战意味的城池,在大楚朝并不罕见,尤其是元嘉帝登基后,许多地处要冲的城市皆被改建为瓮城。
  也正因如此,当年的“康王之乱”才没兴起多大风浪来,虽然也给大楚造成了一定的动荡,但却在可控范围之内,想来这一座座坚城亦是出了不少力。
  马车在内门处略耽搁了片刻,那守门兵卒验过路引,便移开栅栏放行。
  外门与内门之间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因了长辈不在跟前,李惜仍旧凑在帘前观瞧,根本就没挪窝儿的意思,陈滢也没当回事,继续擦拭着弓弦。
  可是,还没走出多远,马车却渐渐停下了,随后外面便传来了说话声,听着像是倪氏。
  “怎么停下了?莫非是不许出城?”李惜的脸几乎贴在窗纱上,何绥便上前拉她,笑道:“你也不怕脏,这上头净是灰。”
  二人正说笑间,那外头的说话声却是渐渐渐往这边靠近,李惜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回一缩,那厢何绥也反应极快地把车帘给拉上了。
  倪氏若是发现李惜此等行径,一定会训斥的,何绥的举动可谓贴心。
  很快地,对话声便来到车外,正是倪氏,她听来心情还不错,语声中含着笑意:“……没想到这样巧法,竟在此处得遇,我那外甥女就在这车里。”
  随着她的话音,大丫鬟秋霏的通传声便响了起来:“姑娘、表姑娘、何二姑娘,夫人来了。”
  寻真早就候在门边,闻声便推开车门,返手就把幂篱递给了陈滢,那厢小风筝也替李惜戴上了长帷帽,唯有那叶嫂子仍旧坐在角落,面无表情。
  何绥刹时间便红了脸,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自己上前拿起帷帽,才一戴上,那外头便传来了一把悦耳的声线:“陈三姑娘,真真是巧,咱们又遇见了。”
  这声音极是耳熟,陈滢探头一瞧,却见一个美人儿正立在门边,一手掀开垂地的纱罗,一手提着裙角,明丽的脸上浅笑盈盈。
  居然是郭婉!
  万没想到来人竟是她,陈滢由不得愣了愣。
  郭婉便笑道:“这真是再没想到的事儿,我们的马车方才拔了缝儿,正等着人换车轮呢,因见那外头跟车的丫鬟有些面熟,遂大着胆子问了一声,不想还真是您。”说着她又转向一旁的倪氏,笑靥如花:“论理我该当登门拜见两位夫人的,只我如今出入有些不便,冒昧前来,还请两位夫人不要见怪。”
  此时,陈滢等人已经都下了车,知实也从车辕处走来服侍,陈滢便知道,郭婉应该就是看见了她,才知道自己在车上。
  她转眸四顾,却见来的只有一个倪氏,李氏却没来,陈滢便猜着她可能又犯了晕车的毛病,于是便先向倪氏屈了屈身:“有劳舅母帮我照看母亲。”
  倪氏摆摆手,面上的神情很是柔和:“好孩子,别跟你舅母这般多礼,那城门儿正堵着呢,我也觉得下车散散也好。”
  这是现成的客气话,陈滢再度谢过了她,方转向郭婉道:“郭姑娘……”
  “快别这么着。”郭婉轻笑着打断了她,抬手一指自己的妇人发式,面色一派从容:“先夫姓裘,在家行四,上回匆忙间没说清楚,让您见笑了。”
  寥寥数语,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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