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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毒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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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我要立刻见到那位涉嫌杀人灭口的车夫。”
“是。”叶缺答应一声,应声退下,自去处理此事。
不料叶缺去的快,来的更快,只见他匆匆忙忙的从屋顶跳下,竟是连走大路的功夫,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梅长歌惊诧道。
“陈宇不见了。”叶缺焦灼不安的说道,“梅长歌,你的猜测,恐怕真的已经成为了现实。”
“走,我们现在就去陈宇家看看。”
陈宇收入不高,在寸土寸金的京都,既买不起单独的小院,也租不起像样的房子,于是只得和七八户人家,挤在一座破败陈旧的四合院中,共同活。
梅长歌的到来,显然令这些人感到惊惧,他们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刑部侍郎大人,为何会亲自跑到这种地方来,而且,竟然还要和他们说话。
“张嫂,大人叫你呢,赶紧回话啊。”里正点头哈腰的巴结道。
“不必多礼。”梅长歌客气的说道,“张嫂,我就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你,你不要害怕。”
“是是是。”张嫂一迭声的应道,“小人一定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陈宇是住在这里吗?”
“回大人,是的。”张嫂搓着手,局促道,“前天夜里刚搬走的。”
“是你亲眼见到陈宇搬家的吗?”梅长歌柔声问道。
“那倒没有。”张嫂慢慢的回忆道,“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大概得有子时了吧,我早就睡下了,因此只听到陈宇搬家的声音,并没有见到他本人。”
“那你如何得知,是陈宇在搬家,而不是别人闯进来了呢?”
“大人,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咱们这个小院,如今一共住了八户人家,共计三十五口人,平常夜里,就不是很安静,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只是前天夜里,陈宇搬家的动静太大,我才隔着窗户,迷迷糊糊的问了两声。”
张嫂长得慈眉善目的,一看便是热心肠的人,那要是搁到现代,一准是跳广场舞的好手,可惜是在大秦,所以只能一家四口,蜗居在这方小小的院落中。
“我先是问他是谁,他说他是陈宇。我又问他,为什么现在搬家啊,他说原先是想白天搬的,不过遇到了一位出手阔绰的客人,于是耽误了,只能现在搬了。”张嫂颇为感叹的说道,“我和陈宇他们家,是最早住到这个院子里的租客,一起住了得有四五年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的声音,我还是很熟悉的。况且他说的合情合理,态度又很好,连声道歉,说实在是对不住,扰了我们睡觉了。”
“那我还能说啥,还不是由得他去了。”张嫂不以为然的说道。
“既然一起住了这么多年,陈宇要搬家了,你就没打算出来送送?”梅长歌寻了处话头,淡淡问道。
“哎呀,大人,咱们这些俗人,可比不得你们。”张嫂大着嗓门说道,“想这满院子里的人,有几个能住的长久的。”
“有过的好的,自然是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的,也有过的更糟,拖欠房租,大夜被房东赶出去的,我要各个都道别送行,我这一天天,便什么事情都不要干了。”
“再者说,我想想”张嫂眼睛微眯,犹豫道,“应该是上月十八,对,没错,就是十八。”
“那天我从外面做工回来,正巧看到陈宇开着房门,在收拾行李,我就过去随便问了两句。他说,离家这么多年了,一直没赚到什么钱,左思右想,觉得家中双亲年岁已大,还是回去侍奉双亲好了。”
“我听他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的,只劝他不要太过忧虑。后来他对我说,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多少也是有些缘分的,所以请我吃了一顿酒。那酒席,真是不错,我活了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因此日子记得很清楚。”
“梅大人,据我所知,陈宇的父母,十年前就去世了。”那里正一直守在一旁,此番见终于有插话的机会,于是亟不可待的凑过来,低声说道,“他父母早亡,一直和叔父住在一起,听说陈宇和叔父关系不是很好,所以早早就离开家,跑到京城里来讨活了。”
“哦?看样子,这个陈宇,倒的确有几分可疑了?”
梅长歌向来看不惯旁人献媚的嘴脸,见里正凑过来同她说话,她已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步,可惜里正是个没眼色的,一心想着和侍郎大人套近乎,竟没注意到她冰冷如霜的神情,仍是极为谄媚的说道,“大人英明,实是百姓之福啊。”

3528第二百三十三章 龙生九子3528

“我们刚来查陈宇,陈宇便走了。”叶缺冷着张脸,闷闷的说道,“看来,崔平之死,果然事有蹊跷了。”
叶缺一边同梅长歌说着话,一边燃了火折子,将里正匆忙送来的蜡烛点燃,示意梅长歌顺着亮光去看,“房间凌乱,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可见陈宇走时,非常匆忙。”
梅长歌点头赞道,“陈宇手头并不宽裕,一次性抛弃数量如此众多的活用品,对他而言,是一笔极大的开销,说是逃命,亦是不为过的。”
“衣柜几乎是满的。”叶缺慢慢拉开衣柜,翻来覆去的找了一会,方道,“应该只拿走了几件随身衣物。”
“要不要让卢骞给陈宇下海捕文书?”
“不至于这么夸张。”梅长歌摆摆手,不赞同的说道,“崔平常年久居凉州,和陈宇素昧平,想来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严重到需要杀人寻仇的私人恩怨。他在此案中扮演的角色,充其量是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小喽啰,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到少女失踪案的主谋。”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挽救更多无辜少女的命。”
“可是”叶缺沉吟道,“我们现在,只有陈宇这一条线索啊。”
梅长歌瞪大了眼睛,反问道,“怎么会呢?”
“此案既由崔平之死拉开帷幕,线索自然也要落到他的头上。”
“你让里正把这间屋子给封了,暂时就不要租给其他人了。”
“是。”
先前在陈宇家中,因为人多嘴杂,很多事情,梅长歌不方便说出,如今得了空,两个人并肩慢慢走在青石小道上,反倒成了讨论案情的最佳时机。
“我看了那间学堂的课程表。”梅长歌说到此处,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她不太确定,在大秦,那个玩意,是不是叫课程表,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二人接下来的对话。
“学堂课程排得极满,除了晚上没有课,其他时间,都是满满当当的。况且崔平又是一个勤学上进的好学,每一门课,都老老实实的签到了。你想,他最可能会在哪里接触到这个案子,我个人认为是学堂。”
“再者说,崔平此人,痴迷断案,由他已经身亡这一既成事实来看,他应该是触及到了此案的核心部分,可见崔平的调查,还是卓有成效的。所以,我们只要稍稍调查一下崔平这些天的行动轨迹,便能大致确定凶手的范围。”
“可这般冷酷无情的案子,犯案的凶手,当真会是这群孩子们吗?”叶缺略略有些怀疑的说道。
“为什么不会?”梅长歌不解的反问道,“你永远不要低估孩子们的残忍。”
“一个心智成熟,略通大秦律法的成年人,除了极少数,极个别,以杀人为乐或者为的专业人士,是很少会有人,能为了区区五个铜板而杀人的。他们在动手前,会考虑后果,会盘算利弊得失,会慎重的想一想,他们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值得。”
“但他们很少会这样,事实上,往往有时候,手段越是残忍,行凶手法越是毫无顾忌的案子,便越有可能是青少年所为,因为他们疯狂而从不考虑后果,只凭一时情绪波动,就能决定他人死。”
“所以啊,我常说,任何时候,任何时代,预防青少年犯罪,都是一个永恒的命题。”梅长歌用力拍拍叶缺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这同样也是一个完全无解的命题,我建议,必须通过考试,才能孩子。”
“不过人的一,变数太多,善恶只在一念间,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梅长歌喃喃自语道。
“好了,该言归正传了。叶缺,你还记得那几个失踪少女的人名吗,就先从她们开始查起吧。”梅长歌想了想,正色道,“虽然办案要讲证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凶手一定在学堂内。所以,我们还是老样子,兵分两路,各查各的。”
“我相信,等我找到凶手,你那边,应该也会顺利找到证据,来佐证我的观点。佛渡众,我若能渡一人,也算是功德无量。”
“你怎么又研究起佛学来?”叶缺嗤之以鼻的说道,“那都是蒙人的玩意,你可别沉迷其中,没什么好处的。”
“胡说八道。”梅长歌合掌怒道,“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佛学既然存在传播了上千年,便肯定会有它存在的道理和价值,至少在静心养神这件事上,很有奇效。闲来无事,读一读佛宗经典,确实是个不错的消遣。”
“话说回来,叶缺,你要不要试一试?”
“梅大人,我还年轻,求你放过我吧。”叶缺告饶道,“我还没成亲,总不能先做了和尚。”
梅长歌听叶缺提到成亲二字,不免想到自己和楚青澜的婚事,以及那个早晚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难题。
她不是对楚青澜没有信心,相反,她正是太有信心了。
卢琳既是清河卢氏在京都的代言人,又是卢西元重点培养的孩子,向来心高气傲,想让她伏低做小,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的事情。
她曾和楚青澜有过婚约,梅长歌隐约能感觉的到,这个女人,对楚青澜是有感情的。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或许可以接受她爱的男人不爱她,但她肯定无法容忍,这个男人整天和别的女人,当着她的面秀恩爱。
这是羞辱,寻常人尚且不能接受,何况是她?
梅长歌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不知不觉中,竟已走到了刑部。
刑部尚书卢骞,正眉开眼笑的,站在大门口迎接她,显然对她提前一天进入加班状态的敬业行为,感到十分欣喜。
“梅大人,别来无恙啊。”卢骞紧走几步,迎上来,笑着寒暄道。
“卢大人,你也还是老样子啊。”梅长歌微微报以笑意,礼数周全的说道。
“旁的先不多说,我现在急着要去萧大人办的那个学堂查案子,我可不会武功,又怕死的很,你可得给我派两个人,保护我的安全。”
“这是自然。”卢骞答应道,却也没多问叶缺的去向。
梅长歌今时不同往日,有陛下提携,有三大世族撑腰,更有民心所向,听说久未封王的五公子,眼下也要封王了,诏书眼瞅着便要下来了,如今朝堂上下,谁还会故意去寻梅长歌的晦气,尤其是在这等小事上。
学堂中墨香阵阵,学们正齐声诵读着备考的诗文,摇头晃头的,很有几分老学究的气息,只不知,这样的平淡如水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黑暗和罪孽。
“把他们都叫出来吧。”梅长歌站在门口,慢慢的听了一会,突然沉声发布了命令。
学们面面相觑,明显知道出了问题,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又不见梅长歌再有指示,于是只好惴惴不安的站在原地,等候发落。
不多时,有衙役为梅长歌搬来了一张太师椅,她一掀衣摆,缓缓坐下,随意用指尖点了一个人,默然说道,“来,就你,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这些孩子,不过十三四岁,即便面上淡淡的,竭力表现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沉稳模样,但放在活了两世,眼神毒辣的梅长歌眼中,便处处是破绽,显得极不耐看了。
“崔平死的时候,你在做些什么?”
听到梅长歌的问题,那孩子分明松了一口气,回忆道,“那天莫先临时把课程调整到了晚上,我很不高兴,大家也都不高兴。”
“为什么会不高兴呢?”梅长歌偏着头,像极了一位邻家大姐姐,浑身上下,散发出母亲慈爱的光辉,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心神,对她出了信任亲近之感。
“我不喜欢读书,我也不想考科举做官。”岳嵘苦着张脸,颇为哀怨的说道,“我真不知道,做官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看父亲和哥哥,天天东奔西走,还不是那个鬼样子。咱们寒门子弟,上面没人,书读得再好,又能咋样,哪里比得上那些一下来,便注定能做大官的乌衣子弟。”
梅长歌闻言,笑了笑,心中想到,果然,一切矛盾的根源,都源于信息的不对等。
放眼大秦朝堂,世族子弟虽然人数众多,而且身居高位,归根究底,还是由于他们打从一下来,就是为做官而的。当岳嵘还在想着今天晚上能不能吃上大鸡腿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了漫长而枯燥的求学涯。
当然,这也是一种不公平,因为世族有钱,所以请得起名师教学,因为世族有权,他们的孩子,还在十来岁的时候,便可以有跟在父亲身边,旁听政事的机会,甚至,偶尔还能发表一些自己的观点。
但这些,始终都是建立在真才实学的基础上,谁敢说他们肚子里装的不是墨水,而是稻草呢?
纨绔子弟,到哪里也还是纨绔子弟,即便是世族,他们也不可能比别的兄弟,过得更好。
可惜,年轻的岳嵘,还没来得及正式步入朝堂,他的价值观,便已经被人为的扭曲了。
“岳嵘,拼爹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龙子,子子不同,并不因为他们都是同一个爹,就能过上相同的人,人也不例外。”

3499第二百三十四章 凶手与凶手的对决3499

“你出身范阳梅氏,你的父亲,是现任尚书令,你的母亲,是当年最受先皇**爱的长乐公主,你出身显赫,富贵逼人,自然要为自己开脱。”人群中,突然有人出言反对道,“倘若不是因为这些,你如何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你的名字?”梅长歌微微抬头,饶有兴致的问道。
“苏宗平。”那人沉声说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梅长歌点点头,坦然承认道,“只是,我既为范阳梅氏之女,为自己的家族和亲人们说上两句话,又有什么不对呢?”
“况且,你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揣摩他人的人,这本就是而为人的通病。我非圣贤,心中有所偏袒,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你心中义愤难平,觉得自己和我之间,差得便只是一个机会。”梅长歌双手撑在扶手上,缓缓起身,冷笑道,“如此,我便将此案全权交由你审理,如何?”
“我?”苏宗平一脸茫然,接连向后退了几步,不知所措的说道,“我”
“怎么,苏宗平,你口口声声说你缺的不过是一个机会,如今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了,你竟然不敢了?”梅长歌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咄咄逼人的说道。
“我来。”人群中,有人举手示意道。
“你又是谁?”梅长歌若有所思的问道。
“姜崇亮。”那人眉眼间的神色,瞧着却是淡淡的,轻声重复道,“我来审。”
梅长歌用审视的目光,慢慢扫过他的脸庞,到底还是年轻,眉眼间的兴奋和狠戾,即便在他的刻意遮掩下,也依旧快要破土而出,重见天日。
这个姜崇亮,真的是很可疑啊。
“你请便。”梅长歌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崔平被杀当晚,你在做什么?”姜崇亮重重的咳嗽两声,严厉的质问道。
梅长歌复又坐下,冷眼旁观,笑看得意忘形的姜崇亮,一句话便出了自己。
她由始至终,可没有对这些孩子们说过,崔平是死于谋杀,而且,崔平的死,确实有几分意外的成分。
据推测,此案的直接实施者陈宇,是在一个多月前,驾驶马车,故意冲撞崔平,致使其脾脏破裂,内脏出血,继而死亡的。但由于崔平当时,并没有感到明显不适,大夫也没有准确诊断出崔平的病症。
所以,陈宇以为,这次针对崔平的灭口行动,是失败的,再加上崔平没有发现他的真实意图,于是陈宇果断放弃了逃亡计划,打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的样子,继续留在京城活。
而崔平那边呢,只当是一次意外,吃了几服药,又休息了几天,觉得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没当回事,直到量变引起质变,白白送了性命。
不过,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想来,是没有办法满足做手术的条件的。
脾脏破裂,在梅长歌看来,应该也能算得上是致死伤了。即便大夫医术高明,彻底查清了崔平的病症,恐怕他也难逃一死。
恰恰相反,萧良弼在崔平死亡后,一直竭力营造出,崔平是死于意外的舆论。这姜崇亮若非深陷其中,又哪里能得知内情呢?
“我和大家一起,在学堂上课。”苏宗平满脸焦急的分辩道,“当时班上有很多人,他们都能为我作证。”
“你说你当时很不高兴?”姜崇亮冷笑道,“为什么?”
“你不也是。”苏宗平愤愤不平的说道,“你应该比我还要气吧。”
岳嵘跪在一旁,一会看看苏宗平,一会看看姜崇亮,虽然跪的辛苦可怜,但他的脸上,反倒没有点倦色,有的,只是终于可以撇清嫌疑的释然。
反观姜崇亮,整个人兴奋到了极点,显然,参与案件调查,戏耍办案人员,在他的眼中,似乎是一件极好玩,极刺激的游戏。
看到此处,梅长歌已经可以确认,眼前的这个少年,便是崔平被杀案,及少女失踪案的主谋。
至于苏宗平,应该也是从犯之一吧。
“梅大人,坦白说,我们这群人,没几个爱读书的。”
姜崇亮的反常行为,落在心神恍惚的苏宗平眼中,便很有一点弃卒保车的意味了。这里面,谁是卒,谁是车,简直是一目了然的,他姜崇亮,显然不可能自承罪状,到底还是要栽到他苏宗平的头上。苏宗平没有姜崇亮的好定力,他害怕极了,他还不想死,尤其是见过那么多将死之人之后,他便愈发的想活着。
就苏宗平看来,“审理”此案的,虽是姜崇亮,但他并没有任何处置权,他现在要做的,是取信于梅长歌,而非在这里,同姜崇亮逞一时口舌之快。退一步说,若事态的发展,当真走到了他最不愿意接受的局面,他也希望,最后戴罪立功,能够侥幸活下来的那人,是他,而不是旁人。
人都是有私心的,况且苏宗平原本便不是什么好人。
“那天,我和姜崇亮,还有几个同窗一起,约好了是要出去玩的。”苏宗平顿了顿,缓缓说道,“就是喝喝花酒之类的,可是莫先说临时有课,我们便去不成了,因此大家的心情,都很糟糕。”
“苏宗平,你既然那么想去,为什么不逃学?”姜崇亮像模像样的质问道。
“我倒是想啊,可惜光有贼心,却没贼胆。”苏宗平白了姜崇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莫先每节课都要签到的,况且他那个人,又迂腐的很,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好没趣。”
“梅大人,我的父亲,是莫先的同僚,一同在国子监任职,闲聊时,总会说起我在学堂里的情况。莫先木讷老实,不会撒谎,父亲一问,便什么都招了。我也不是怕别的,主要是前些日子,我逃学出去玩,被父亲抓了个正着。父亲说,若是再让他知道我又逃学,下个月的零花钱,就不要想了。因此,莫先的课,我是万万不敢逃的。”
“你不去,别人便也不去了?”姜崇亮板着张脸,神情不定的说道。
“我说我自己,我又不是旁人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苏宗平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不也没去吗,净说我作甚?”
“莫先上课的风格,和他那个人,倒是一模一样的,教条死板,毫无乐趣。我听了不大一会,就觉得无聊透顶,刚巧岳嵘闹起来了,我也就跟着闹了。后来,我们觉得闹莫先没意思,就想逗逗崔平,没成想,他已经死了。”
梅长歌见他们二人争锋相对,吵得厉害,唇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冰凉,丝欣喜之意也无。
姜崇亮,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办案人员,同样也是一个有着众多杀人经历的连环杀手,这样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在合二为一时,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梅长歌突然玩心大起,毕竟,还有什么,比一位连环杀手亲自露出破绽,自己把自己给逮捕了,更火花四溅的事情呢。
“你发现崔平死后,有没有碰过他?”姜崇亮冷冰冰的说道。
“当然碰过。”对于姜崇亮的这句质问,苏宗平倒是有些不以为意,“碰过崔平尸体的人,又不是我一个,大家都碰了。”
“那崔平一碰就倒,我们当时还嘲笑他来着,我记得,文旭宁还说他装死,要我们打他呢。”苏宗平沉声说道,“后来不知是谁,好像是莫先吧,喝止住我们,跑过来查看情况,这才发现崔平已经死了。”
“你既说是莫先,又为何是好像呢?”姜崇亮不耐道。
“我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话,只是因为,莫先是第一个跑过来的,所以便觉得是他。”苏宗平的脸色,愈发难看,青着脸说道,“大家当时还不信,毕竟崔平很年轻,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谁能想到他竟然真的死了。于是好多人都凑过去,使劲拍了两下,想看看究竟。”
“你们的胆子,倒是挺大。”梅长歌在一旁插话道。
“还好吧。”苏宗平低着头,遮掩道,“只是我们都不信崔平死了,所以才会如此大胆。”
“你还记得,案发当日,你是和谁一起约好,要去喝花酒的吗?”梅长歌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
苏宗平指了几个,梅长歌一一看去,料想便是同伙了,心中顿时怒火更胜。
只可惜,陛下这个人,对自己的孩子,一贯残忍,但对别人家的孩子,却又慈祥亲近,他向来是不吝啬于给孩子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仅凭梅长歌的几句“猜测”之言,是很难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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