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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如意-孟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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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轻轻地重复念一遍，柳衡靠近搂住安如意，下巴轻轻摩挲着她发顶的青丝。眼里露出心疼。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打探到娘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会不会这一辈子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安如意忍不住柳衡的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有点绝望地问。
跟上一世一样，派出去的人怎么也打探不到娘的消息，费了很大的功夫，当初的人牙子倒是找到了，可惜的是他经手买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把人卖去了哪里。
她派去的人都是极能干的，也一直在沿着当年那个人牙子行船的路线逐个地方的找寻。木卯山庄在各地设立分点的时候也特地先在那一路设点，也一直在分出人手找人。可是人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最终只查到当初娘亲被那人牙子卖给了一户江姓的商户人家，在那家待了几年，后来又跟着那家人回了祖籍，谁料在半路上那江姓人家却不小心露了财，引来劫匪全家死于非命。
那些劫匪被分开逼问过，据他们的口供，当初他们抓到并且杀掉的人里并没有娘亲那般年纪的女子。线索就此断掉。
安如意既庆幸又难过。庆幸的是娘亲逃过了一劫，都说大难不死不有后福。难过的是，人海茫茫任凭她有再大的势力，再多的人手，但是想要找一个人也是异常艰难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管怎么说娘还活着，只要我们继续找，总有一天会找到的。”柳衡暗下决定要再加派点人手继续找寻岳母的下落。另外娘子生母那边的下落也要继续查访。没找到之前这些就不必跟娘子说了，免得又引的她伤心。
“我一定要找到她。”
虽然上一世最终没能找到，但是这一世她还是不想放弃希望。至于当初那些卖掉她们母女，霸占她们家产的族人早已经被她以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找人将他们全家分开卖到不同的地方去了。
至于他们各自的际遇会是如何，以后是否会有全家团聚的一天她就不再关心。他们得到这样的“果”是当初他们自己种下的“因”所致。在把他们分别卖掉的那一刻，她也把那些仇恨彻底的放下了。
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她真的做不到以德报怨。她信奉的一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连圣人都说，若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我想让她知道我还活着，不仅活着，还过得很好，有夫君有听话的儿女陪着。我还想让她知道他们还有嗣子给他们承继香火，百年之后她也能够跟爹葬在一起，有人祭祀。”
想到如今住在她们旧宅，她亲自从爹娘族里的旁支挑出来，承继爹爹这一房的香火的嗣兄一家，她就由衷的希望娘可以早日知道这一切，这些都是她当年最大的遗憾。
“……娘……她老人家，会有机会知道的。”除了干巴巴的话语，柳衡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娘子了，只能暗下决定，以后新训练出来的那批暗卫的第一桩任务就是这个了。
……
还是安如意自己先从回忆中走出来，转移了话题。
“以后的日子应酬慢慢的也会多许多出来，也不知道玥儿她能不能适应呢？”
“怎么不能。你也别小瞧了她，她还小应酬什么的大面上过得去就没什么，谁还能跟个孩子较真，就是一时哪里做的不好也有随身的嬷嬷指点她。我倒是担心你。到底你身边也没个得用，见过世面懂这些规矩，看的明白其中弯弯绕绕的人陪着。”
柳衡是真的担心。他不怕有人明晃晃的找茬，就怕那些人明里笑的跟朵花一样，背后捅起人来却一点都不手软。害了人还要倒打一耙子，博取别人可怜的人。那样心思深沉的人只怕不是娘子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的人可以轻易识破看穿的。
他真的怕她被人卖了还要误以为人家是对她好，还要帮人点钱。
“你也太小瞧我了。”安如意失笑，相公这样的担心不是第一次了。昨天刚刚提起过一样的话题，结果被她忽然的一哭给绕过去了，谁知今天还在惦记着呢。
☆、第65章 怒
“你忘了，修炼以后我们虽然不敢说可以看透人心，但是最基本的，却可以轻易的感知到，修为比我们低的人，对我们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的。”
安如意转头看着柳衡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大概整个周国还不会有人也跟我们似的，也修炼了功法，修为还能比我们更高吧？”
柳衡一愣。
安如意噗嗤笑出来。相公呆呆的样子好萌啊，原来一点儿也不会比儿子逊色多少，可惜能看到的机会真的不多。
“所以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了，再说你都已经是国公了，我也蹭你的光如今是超一品的诰命夫人，能算计到我的人太有限。就是真有不长眼的人，一时被她算计到了也不会伤筋动骨的，我们有千百种的法子可以报复回去。别说普通的后宅女子了，就是皇后、太后又如何？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难道我们还会真的怕了谁不成？”
柳衡闻言大脑中似乎有什么被重锤敲开了一般，如一堵挡住阳光的墙轰然倒地，只觉眼前一片阔朗。他也是关心则乱，潜意识里，他其实已经把安如意看的远比他自己还重要得多了却不自知，所以才会这般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没能完美解决，时间久了说不定还有可能会给他造成心魔。
如今被安如意这么直接点出来，让他整个人一下进入了一种顿悟的境界中，反而是因祸得福了。
修真的人最难的就是顿悟。那是一种心境的提升，修炼修习的不仅仅是功法，更修的是心境。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功力可以通过天赋、勤奋、和一切外在的力量，诸如丹药、各种天材地宝来获得提升。可是心境的提升却复杂许多，也可能几十年的各种历练都不能提升一丝一毫，却会因为别人无心的一句话，或者自己无意的一个想法而获得顿悟的机会，一下子跟坐了火箭一般的提高到某个程度。
看柳衡显然是陷入了某种顿悟中去了，安如意不敢打断他，悄悄地在他周围布下个隔绝阵附上一缕神念，再悄悄地在小花园的另一个角落放个蒲团坐下，也开始修炼起来。
谁料柳衡的这一场顿悟历时够漫长的。直到如意居里面的时间整整过去了七日柳衡才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他这边刚刚有动静，正在外头听文嬷嬷禀事的安如意就察觉了，安如意顾不得别的，直接打断文氏的话让她退下稍后再来，又跟四婢匆匆交代一声就进了内室，闪身出现在柳衡面前。
“如何了？”安如意急切地问。
“承蒙娘子惦记，已经是融合初期了。”柳衡笑看安如意，有点小得意。他知道安如意一直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这回要领先他一步进入融合期，结果又如愿不了了。
“哼！”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其实心里很为他高兴的。但是看到柳衡的嘚瑟劲，她面上仍然做出一副很不开心，不服气的样子来。
柳衡哪里看不出来安如意的装模作样。于是笑着哄她，“要不我都不修炼了，等你先修炼到融合中期我再修炼好不好？”一边心里默默的又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不行。”安如意一急大叫一声。她也顾不得装生气了，很严肃，很认真地对着柳衡道“你要是真的那样，我，我就不理你了。你的天赋比我强得多，本来修为就应该比我高，以后如果被我发现你为了将就我，故意不修炼或是修炼的少了我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再也不理你了。”
“住口。”柳衡听到安如意说不理自己，不由大怒，再也听不进想不了其它。只剩下汹涌的怒意在翻腾。幸好尚存的一丝理智让他牢牢控制住自己不要有任何动作。
幸好那股怒意来得快去的也快，柳衡霍地松了一口气下来，看着安如意，沙哑着嗓子“以后你再生气都不许说出不理我这类的话。心里更不能这样想。”
“对不起，是我一时急了，我其实就是吓吓你。只要你也一样。以后我都不会那么说，更不会那么想了。”安如意看柳衡刚刚一副青筋暴起却强自克制的模样，不由一个激灵，悄悄咽了口口水。他那怒气虽然来得快，去的也快，但是那发怒的样子还是好吓人啊。
“我也一样，我永远都不会想着离开你。你放心。我不会耽搁修炼的。要不以后谁来护着你呢？”
紧紧地盯着安如意半响，柳衡的脸色在听了她的话后才算有所好转。喃喃道。
安如意没听清柳衡的喃喃自语，只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了，于是就在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刚想找个借口脚底抹油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惊雷似的声音。
“娘……子……”柳衡面上换成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甚至还带了点笑容，慢悠悠地唤住脸上明显写着我要偷跑的娘子，眼底却已经在聚集风暴了。
“怎，怎么了。”
安如意看着相公的笑容却有股寒毛倒竖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想后退一步却愣是没敢真的行动，反而是手快于脑子，条件反射似地一把扯住他的衣襟一副寻求保护的姿势。
“肚子饿。”看到娘子的表现，柳衡的嘴角往上翘，眼底的风暴瞬间无影无踪。
“肚子饿？哦。”
“危机”解除了，安如意心里的小人给自己擦擦汗，重复一遍才反应过来，这变脸也太快了。她连忙手忙脚乱的摆桌椅，拿出五六碟，每一碟都有六个成人拳头大的大包子出来。再取一大壶豆浆、一个杯子出来。动手给他倒了一大杯豆浆。
柳衡坐下来先一口喝干了那杯豆浆，然后抓一个大包子，三两口就解决完了，直到他把整整五六碟的包子都吃掉了，豆浆也喝没了。安如意才终于回过神来，干笑着对他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
“别装了，再来碗粥，清淡点的。”柳衡没好气。
呼—警报总算彻底解除了。太吓人了。
安如意没好气地甩脸子“你太能吃了，小心变成大肥猪。”那可是皮薄馅多的大肉包子啊，一口气吃了三十几个了居然还要喝粥，怎么还没被撑死？
“放心，我变成大肥猪了正好配你这个猪娘子。”柳衡闻言气的牙痒痒的。猛地扑过去压住她，准备让她彻底认清楚局势。
于是在安如意一时不备之下，在她的身下忽然冒出来一张大大的虎皮。她就那么华华丽丽的被扑到了。
“唉啊，快点放开。文嬷嬷还在外头等着我禀事呢。”安如意连忙边喊边挣扎，试图让他放手。可惜终究是技不如人，怎么也挣不开身去，只能气的瞪眼睛。
“让她等着。”柳衡头也不抬，哼！既然不让他喝粥，他就依她的心意换个口味尝尝好了。
简直太赖皮了。
☆、第66章 心魔
安如意欲哭无泪。她这算不算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的赶脚？
终于，“吃饱了喝足了”的柳衡才有时间有闲心继续跟娘子开始讨论人生，“以后无论如何不许说出不理我的话听到没。”
对自己忽如其来控制不住的怒火，柳衡隐隐的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这肯定不会是件好事，可是他却抓不到头绪。脸上的表情也不由的严肃起来。
“我怕我下一次不能象这次一样的控制住自己，如果……”柳衡想到那个后果，打了个寒颤，“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来。”
柳衡脸上的表情太过严肃，让疲惫过后原本昏昏欲睡的安如意下意识地点头了。然后心里突了一下，想起“心魔“两个字。一下子睡意全消了。
想到曾经在藏书阁里看到的关于心魔描述的玉简，安如意的心里紧了紧。
修真者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是非常容易被心魔趁机而入的，那样轻则经脉断裂，修为倒退，修复起来没有适合的丹药非常困难。重则则会走火入魔，从此直入魔道。
无论哪一种显然都不是安如意乐意看到的。
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说了什么竟然会差一点引发柳衡的心魔？安如意颦眉回想—……我就不理你了……我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再也不理你了。
就因为自己一时气愤说了会不理他了么？夫君的心里对自己竟然是那么的没有安全感？已经到了她随口的一句气话都能够引发他的心魔的地步了？自己对他的影响力真的到了那般程度了么？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她真的完全不知道她还应该怎么做才能解除相公的心魔？如果她知道答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安如意看着柳衡泪水涟涟。
这回轮到柳衡手足无措了，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泪水，“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我以后肯定不对你发火了。如果有违此誓……”
眼看誓言就要从柳衡嘴里发出来了，安如意情急之下伸手紧紧的按住他的嘴巴，阻止了他下面的话。脸都红了。
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修真者的誓言是随便乱发的吗？修真者一旦开始修炼许多行为就会受天道的制约，即使这里是凡人星球，但是天道是无所不在的，如果发了誓言最后却没有实现是会受到天道惩罚的。
“誓言是随便发的吗？你想害死你自己是不是？”安如意涨红了脸，指着他气的只想撞墙。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心魔了？
“你心魔还没彻底解决，就敢乱发誓。你，你，你，气死我了。”想到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他解除那个还不成气候，却已经隐藏在那里蠢蠢欲动的隐患，嘴里气愤的话就再也不敢乱说出来。
“什么心魔？娘子，你说清楚些。”柳衡惊愕，直觉跟自己昨天莫名其妙差点没控制住的怒火有关系。
他果然不知道。
安如意叹气，想到如意居里面那个还没有放开的藏书阁，自己还是要努力的修炼才是正道。无论如何要尽早打开那个藏书阁了。
没文化真可怕啊。
安如意细细的把自己曾经看过的有关于心魔的描述说了一遍。又把她所有知道的会造成的后果都详尽讲解清楚了。
原来如此。柳衡听的汗水连连，暗暗庆幸，幸好没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造成不可逆转的严重后果。面对娘子不明所以的目光他在心里苦笑起来。终归没有说什么。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勉强她。不过经此一遭他也看出来了，自己在她的心里面的分量其实并不轻。越是如此他越要保重自己。
如今只要她心里也是有他的就够了，有些事急不得，就先这样吧。自家知道自家事，在他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如果还能让心魔控制了他，那他就不是他柳衡了。
柳衡此时还不知道，正是他这股强大的信心让潜伏在他体内的心魔一下子缩水了许多，再次龟缩起来不敢轻举妄动。
世人不知，天道其实是公平的，并不是只有修真的人才会产生心魔。其实无论修真与否，这世间的任何人心里都住着心魔。只是有的人凭借着自己内心的强大能够完全压制的住心魔的膨胀。有的人则无法控制住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魔日益壮大，反被心魔所控制。
等两人在如意居磨磨蹭蹭的收拾干净自己出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将将到晚饭时间了。
过来安如意院子用饭的柳玥看到多日没出现，“有事”外出终于回来的爹爹开心极了。她一边追着爹爹要礼物，一边追着问他有没有想自己了。
柳衡被闹得有点不耐烦，抬头又不小心看见娘子掩嘴偷笑的模样。顿时哭笑不得，只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很想她了。然后从储物袋里随便拣了一盒装了十二生肖的金戒指的小匣子来丢给她充当礼物了。
柳玥兴致勃勃地打开紫檀木的小匣子，只见里面是十二个以生肖为造型的，打造的及其精巧的小动物戒指，虽是黄金的，却全然不显得俗气，反而因为手工精细每个生肖又被打造的唯妙唯俏而特别精致，正是适合小姑娘戴着玩的。
“这是舒大师的手艺？”柳玥一看就喜欢上了，她直接拿起自己生肖的那个戒指把玩，眼睛忽然瞄见戒指的指环内侧一个极小的舒字标识，不由的惊喜道。
“舒大师”是近年来忽然冒出来的一个专门打造黄金首饰的大家。没人知道他出自哪里，长的什么模样，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他打造的金首饰以款式独特和造型精致而著称。一般一件相同的首饰他最多也就打造三件。每一件上面都有他独家标记的特别印记—舒。所以被人称为舒大家。
舒大家的首饰一年只出那么十二款。每一次出来都会引来哄抢。所以后来都是以拍卖的方式让人竞价，一套的价格多则三千四千两银子，少则也需要两千两以上，但是仍然挡不住那些京城里的贵妇的汹涌热情。她们通常都会以拥有一套舒大家的首饰为荣。
柳玥也拥有几套适合她这个年纪能戴的舒大家的首饰，几乎每一套都是她最喜欢的。喜爱首饰对女人来说是不分年纪大小的。
如今看到柳衡拿出来的居然是出自舒大家之手的戒指，柳玥自然是开心极了。
看到柳玥那么开心，柳衡跟安如意对视一眼，无奈一笑，没有点破其实她最喜欢的“舒大家”就在她眼前—就是她的娘亲了。
☆、第67章 邀约
在京城的日子肯定不能象在石城或是木卯山庄的时候那么悠闲了。
镇国公回京的消息早在柳衡、安如意的马车刚刚踏进京城的城门的那一刻起，京城里该知道的人就全知道了。
这几天的帖子也早已如雪花一样飘了进来。如果不是柳衡的一场顿悟耽搁了几天，他们夫妻哪里还会有短暂闲暇的时候。
看着桌上一大摞的帖子，有单独邀约柳衡或安如意的，也有邀请夫妻两个人同去赴约的。这些还不是全部。所有的帖子已经被府里的大管家过滤了一遍了。挑出来的这些无论在身份还是地位上都跟国公府不相上下，无论去与不去都是需要两个人亲笔回复的。
于是出现的场景是这样的，两人偎依在一起，头凑在一处，一张张帖子的看过去，然后讨论是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要怎么答复才更婉转、合适？
……
“十月二十日的这张是齐王府的邀约。说是赏菊品蟹。”
“这张是马太傅的夫人过五十大寿的帖子。邀请咱们一起去，时间是—嗯，下个月初三。去不去？”
“还有这张是辅国公府的三小姐过生日邀请我跟玥儿的。是这个月的二十七。”
“还有这张，光禄寺卿孙家嫡孙的满月酒，是下个月初九的。这光禄寺卿孙家似乎是齐王妃娘的家？”
“还有这张……”
……
每看一张，柳衡都会稍稍沉吟片刻，在脑子里对照着杨伯给他提供的有关京城各大世家、官员的站队情况和私下的往来以及姻亲关系情况，才决定去或不去。
如今杨伯已经不再是大掌柜的，而是跟在他身边专门为他办事。他手下的那批人也凭各人的意愿，有继续跟着他的，也有要去其它分点的。去了分点的也都升了职位。
其实七皇子自从带着军功高调回京，皇帝龙颜大悦封他为“齐王”之后，朝中的人心所向就悄悄发生了变化。王公大臣里原本觉得七皇子已经跟皇位基本绝缘的人都纷纷重新开始思量，暗地里揣摩起皇帝的意思。
皇帝给先后嫡子封的这个齐字，到底是怎么想的？齐—有同时、同样之解；也通“跻”，还有登、升之意。
是说这个儿子跟其他儿子一样，他之前的冷落无视其实都是大家看错了？还是说这个儿子还有登、升的可能？
皇子有登、升的可能不就是—
相对于大臣们的纠结。皇帝其他成年儿子的心思就简单多了—这就是又来一个劲敌啊。而且这个劲敌虽然没有足够有力的母家和妻族借力，但是人自身有天大的军功在身啊，还跟新晋的镇国公据说是生死之交，有多年的同袍之情。单单有这些筹码就可以让他稳稳的站得比他们高了。
于是不甘心的人自然就多起来了，特别是原本看起来特别有希望上位的二皇子心里不甘心的劲头就更大了。那个原本根本就没被他看在眼里的七弟居然也配当他的对手了？还被封了齐王？
既然七弟的最强依仗是镇国公柳衡，那么就想办法让柳衡站在他一边好了。二皇子如此想，要让柳衡站在他一边的最好办法就是彼此结为姻亲，可惜两府还真没有年纪相当适合婚配的，让他再想想，肯定能有办法的……
二皇子的心思柳衡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如今被众人视为是七皇子一个派系，因为和七皇子的私交极好，就连当今皇帝心里也是这么认定了的。这种认定也注定了在当朝他不可能成为皇帝真正的心腹，真正的被委以重任。
对此柳衡看的很清楚，自然也就不着急。过几年等到新皇上位才是他真正施展拳脚的时候。
所以这些递进来的帖子也多是七皇子所属一派的。当然除了七皇子之外，其他的皇子也没有放弃想拉拢他的心思。
各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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