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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废妃之福来运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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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嬷嬷跨前一步道:“去了一个死的,一个疯的,二十八名秀女到齐,请主子示下”。

    季宝珠指尖掠了下秀发,一眼搭见二排一个秀女衣衫不整,裙下漏出金莲往里直缩,季宝珠一看,明白了,敢是鞋口露出一双赤脚。

    那秀女看季宝珠盯着她看,吓得更加紧张,身子不易察觉微微下蹲,用长裙盖住一双绣鞋。

    季宝珠往脸上看,这秀女像是没梳妆,乌云散乱,钗环歪斜,暗自称奇,别的秀女都浓妆淡抹,云鬓高绾,衣裳鲜亮整洁,独这秀女与众不同。

    吴嬷嬷也发现季贵人朝那厢看,顺着目光看去,这一看,吓得脸都绿了,差点没当庭晕倒,心里暗骂:这些不省事的小蹄子,竟给我打脸。

    这厢,季宝珠却说话了:“那名秀女你姓甚名谁?”

    那秀女朝左右看看,看季贵人盯着自己,犹自不能确定是对自己说话,赵胜厉声喝道:“贵人问你话,哑了”。

    那秀女这才惶恐地出列跪了,结结巴巴地道:“民…。。女兰珠儿”。

    季宝珠重复道:“兰珠,兰秀女”。

    像无意瞟眼春财,春财不易察觉点点头。

    季宝珠叫名字时却没带儿,这一重复,秀女中有几人就憋不住想笑,又不敢,使劲把头低下,怕贵人主子看出来。

    季宝珠也觉出不对,恍然,也想笑,难怪,懒猪,倒配得。

    赵胜大声喝道:“大胆兰秀女冲犯贵人名讳”。

    那秀女吓得朝上叩头道:“民女不知,贵人饶恕”。

    才正笑的几位秀女以为这季贵人也叫兰珠,顿时绷脸,不敢在笑。

    季宝珠抿唇看了眼赵胜,嗔他多嘴。

    吴嬷嬷看贵人脸色和缓,心里松口气,白了叫兰珠的秀女一眼,心里嘀咕:这差事真是难做,好不好的皇后娘娘委了自个这个事,这接二连三的出事,是要了自个老命,都是那秦嬷嬷使的怀,在皇后面前荐了自己。

    听季宝珠又问兰秀女道:“你是不是早起赶不及了,没有梳妆”。

    那兰珠儿吓得“咚咚”叩头道:“是,贵人圣明,民女不知为何昨儿睡得死,从来不这样,请贵人主子饶恕”。

    吴嬷嬷又横了兰珠儿一眼,沉声道:“秀女衣饰不捡,请主子示下,怎么责罚?”

    季宝珠看那叫兰珠儿的秀女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同自己当年进宫时一般大小,吓得不轻,就道:“责罚就免了,日后在宫中注意才行”。

    吴嬷嬷看她愣着,出言提醒说:“快叩谢主子,今儿也就是季主子心慈,换个别的主子你就得挨板子”。

    那秀女叩头谢恩,归了队。

    冷眼看一干秀女皆天生丽质,待逐一细看,季宝珠发现除了那冷秀女,头排站着的左数第二的女子,最是顶尖,肤色净白细腻,秋水明眸,削肩细腰,身段妖娆,与那姓冷的秀女比美得自然毫不张扬,颇有韵味,比那傅韩二位胜出一筹。

    那日离着远倒没怎么看出她的美来,这种美人经时日打磨会越加显现出光彩,这就似醇厚的美酒,越品越有滋味。

    一想到品,怎么个品法,无端季宝珠心里微恙,这大概能合萧昂胃口,略一走神,季宝珠暗怨自己,怎么想起这些,萧昂喜欢谁与自个有什么相关。

    又不自觉朝那女子看了一眼。

    季宝珠前前后后看了她好几眼,就连吴嬷嬷都觉察出来贵人对她上了心,吴嬷嬷心里直打鼓,是不是这秀女要倒霉了,被季贵人盯上了,而那秀女却波澜不惊,鼻观口口对心,目不斜视。

    季宝珠心道:这女子堪当大任,处事不惊。

    道:“你叫什么?”

    那秀女落落大方低身道:“回贵人,民女姓穆,名子萱”。

    季宝珠想这与自己前世同姓。

    又觉出那里不对,上下打量她,心突地一跳,低声默念道:“穆秀女”。

    朝侧旁又撇眼春财,春财借着低头之际,微点了下头。

    季宝珠心里顿时有了算计。

    季宝珠不好老是盯着她,朝傅韩二女看去,傅玉容脸带娇吟之色,韩媛绣一派清高,随暗自摇头,心道:缺历练,这二人不足为惧。

    吴嬷嬷担心功夫大了,那个秀女又惹出什么事端,向前探身道;“请主子示下”。

    季宝珠却没看她,扫眼众人,道:“宫规都知道了,我在重申一遍,无事不得外出,晚间出去找个人同去”。

    众秀女齐齐答应。

    季宝珠看下来,心里有了底,道;“没事了,下去吧”。

    众人行礼告退。

    吴嬷嬷在众人走后,独留下不敢就走,听贵人是否还有吩咐,季宝珠看她知趣,有眼色,佩服皇后娘娘□出来的人,谓她道:“嬷嬷亲去一趟,把那疯了的秀女给我带来,不准伤了”。

    吴嬷嬷就知会有这一遭,忙答应道:“是,主子”。

    不大功夫,吴嬷嬷匆匆上殿,躬身道:“冷秀女带到,在殿外候见”。

    “带进来吧”。

    两个派去看守冷秀女的姑姑扯了她上来。这冷秀女上殿不请安也不跪,其中一个姑姑,吆喝道:“季贵人在上,还不快跪”。

    那冷秀女看到季宝珠瞬间,眼中一丝疑惧没逃过季宝珠的眼睛,季宝珠心里越发有了数,问:“你就是冷秀女”。

    冷秀女‘嘻嘻、嘻嘻’笑而不答。

    吴嬷嬷在旁替答道:“她就是冷秀女,如今疯了,不认识人,听不懂话”。

    就听那冷秀女嘴里兀自念叨,“我要回家,回家”。

    季宝珠微抬了下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春公公留下”。

    随即对赵胜示意,赵胜明白在阶下守着人。

    吴嬷嬷不放心欲言又止,季宝珠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道;“嬷嬷下去歇着,本宫有事在唤你”。

    吴嬷嬷不敢多嘴,只好也跟着下去。

    人都走净了,春财知道有话要问,过去掩了殿门。

    季宝珠身子往前探了探,低声道:“人都走了,说吧,怎么回事?”

    那冷秀女眼中精光一闪,瞬即疯疯癫癫地道:“走了,都走了,我也该走了”说着就转身,直勾勾朝外走,边走边念叨:回家了。

    春财就想过去抓她,还没挪步,季宝珠冷笑声道:“说了,我可保你不死,我一向说话算话”。

    冷秀女惊愣住,停下来,不在走了,似是揣摩这话里的可信度。

    季宝珠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道:“你别无选择”。

    冷秀女缓缓回身,对上季宝珠的明眸,季宝珠温厚地笑容,让她决定信她。

    突然,冷秀女‘咕咚’双膝跪了,道:“求娘娘搭救“。

    季宝珠松口气,总算她肯说,便道:“你如实说了我方好救”。

    那冷秀女此刻也不在装疯,眼神异常的冷静,叩头道:“民女冷寒,家住陕西,父亲是八品县丞,头些日子闹鬼,我和一同进宫的秀女小玉一房,每晚我们都把门插得死死的,那日,我睡得特别沉,从没有过的沉,睡梦中只觉得脖子被人掐住,提不上气,憋得难受,一下醒了,赫然就见眼前一黑衣蒙面人,双手钳住我的脖颈,我越来越气不够用,想喊却喊不出来,正在我要魂归天外之时,那人却突然松了手,动作极快地躲到门后,我混沌中尚有一丝神智,瞧见窗外白影一闪,就没了,那人隔会听听没动静,拉开门跑了”。

    季宝珠越听越毛骨悚然,一口凉茶喝下去,润了润因紧张而干涩的嗓子。

    冷秀女表情僵硬,紧张得大喘了口气,接着道:“二日,就听说,隔壁的一个秀女死了,我好怕,从此就装疯想借以躲过劫难”。

    季宝珠头皮都发麻,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待她说完,季宝珠又呷了口茶水,心跳慢慢平稳了,略思道:“我既答应就会想办法让你出去,你还是继续装疯”。

    那冷秀女抬头祈求地眼神看着她,朝下叩头道:“谢贵人主子”。

    冷秀女下去,季宝珠坐着不动,凝思苦想,这事就怪了,她是不信鬼的。

    春财听了,也觉得有点怕,道:“主子,是不是这宫里真的有鬼?”

    季宝珠无一丝笑容,道:“只怕这宫里鬼怪多了”。

    春财听主子这话,没明白其中意思,越觉得有鬼这事是真的。

    季宝珠由于精神紧张,觉着乏了,看白日里不会发生什么事,就对春财道:“你留下,晚上注意观察动静”。

    春财躬身道:“主子放心,奴才晚上不睡,就盯着这宫里动静”。

    她对春财很放心,春财办事一向稳妥。

    “娘娘起驾啊!”。

    一声高呼,季宝珠乘撵前呼后拥回宫去了。

 18手段

    刚进寝宫,季宝珠衣裳尚未换下,厢贵人的贴身宫女鸾凤急三火四赶来,虚行了个礼,变颜变色道:“贵人,不好了,我家公主病了”。

    季宝珠闻言吓了跳,脱口道:“快请御医!”。

    鸾凤想是跑得急了,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道:“皇后去万佛寺进香,皇上朝堂议事,后宫无人主事”。

    季宝珠急道:“快去禀淑妃娘娘”,按惯例皇后不在,内廷之事,皆委淑妃。

    鸾凤急得眼泪含在眼圈,不管不顾道:“淑妃不管事,宫中事务皇后委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那奴婢去了,在宫门外海棠姐姐不让进去,说贵妃娘娘身子有痒,不叫打扰,这实在没法子,我家主子全无章法,乱了分寸,是以奴婢才来找季主子过去看看”。

    季宝珠直觉有点异样,皇后极少让舒贵妃插手宫中事务,平素都是淑妃帮忙打理,今儿奇怪,来不及细想,道:“什么症候?”

    鸾凤道:“烧得小身子跟火炭似的,我们娘娘急得干哭”。

    季宝珠来不及多想,对枚青道:“去东间五斗橱里把乌木镶金边缠枝莲匣子里的瓷瓶拿来,那里有几丸退热的小药”。

    枚青很快取了来。

    季宝珠拿了,抬腿就往宫门外走,鸾凤紧走几步跟上。

    上了撵,此时也顾不得尊卑,让鸾凤一起乘了。

    半盏茶功夫就到了厢贵人住的紫宸宫,紫宸宫主位是楚昭仪,厢贵人住东偏殿,季宝珠就直接奔去了。

    才进正殿,就听见厢贵人低低的嘤嘤哭声从东次间传来,不等通传,季宝珠撩帘子就疾步入内。

    厢贵人正守在女儿床前,手里捏的帕子都打湿了,见了季宝珠像救命稻草叫道:“妹妹你可来了,这可怎么好”,说着又哭起来。

    季宝珠来到床前,看一眼,也吓了一跳,端静公主小脸烧得红彤彤的,季宝珠俯身伸手摸了摸额头,滚烫,季宝珠差点落下泪来。

    对枚青道:“快去把药丸用水化了”。

    厢贵人止了哭,弱弱声儿道:“才吃了药”。

    季宝珠道:“这小药退热很管用的”。

    又命鸾凤道:“弄盆子温水来”。

    鸾凤赶紧答应下去,季宝珠看厢贵人泪眼巴巴看她,道:“温水擦擦身子能济事”。

    鸾凤端了铜盆温水来,季宝珠和厢贵人轻轻给这小身子解开衣裳扣子,自手、耳根,腋窝、脚心,乃至浑身轻柔一一擦拭。

    又服了丸药。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端静公主的额头凉快了点。

    季宝珠松口气,厢贵人也不哭了。

    这时,外间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二人忙整衣衫出去迎驾,才走到正屋,皇上萧昂大踏步进门来,扫了一眼季宝珠,也没搭理,就进去东间屋,厢贵人含泪唤了声:“皇上”,也跟了进去。

    这时,御医赶到了。

    季宝珠一看,心才落了地,望着里间撂下的帘子一瞬间那挺拔的身躯消失在帘子后,悄悄退下,这是季宝珠半月来头一次见到萧昂。

    不知怎地想起那穆秀女,恐怕能对他的脾气,一番宠爱是免不了的。

    枚青看主子一动不动眼睛还在盯着门帘子,说了句:“主子,不用担心,还是回吧”。

    季宝珠才摇摇头,自个这是怎么了,老想这事,难道是……才往这上一想,自己也吓住,不能,真动了那样的心思,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平心而论,这男人抛开至高无上的权利不说,沉稳、机敏、睿智,不乏柔情,若芳心不乱,需要很强的定力。

    掌灯时分

    季宝珠在灯下看书,总是心神不宁的,思想着这段日子宫中发生了这些事,皇后却在此时离开,躲了出去。

    舒贵妃深宫多年,也称病不出,大概也瞄着点风头。

    思来想去,不行,还得去景泰宫看看。

    朝外招呼道:“来人”。

    水桃跑进来,道:“主子喊人”。

    季宝珠道:“招呼赵胜随我去景泰宫一趟,你和雨燕看家,找你枚青姐来”。

    季宝珠外罩了件鹤氅,同赵胜和枚青三人步行过景泰宫去。

    快接近景泰宫时,过一带竹林,突然,赵胜哆哆嗦嗦声都差了,喊:“有鬼”。

    枚青也吓得战战兢兢道:“火,鬼火”。

    前方不远处,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忽明忽暗火光跳动。

    季宝珠大声喝道:“什么人?”

    赵胜不得不仗着胆子道:“主子,待奴才过去看看”,说着,提着茜素纱灯,腿直打颤硬着头皮上前,枚青也抖着身子挡在主子跟前。

    快至近前,突然,火光不见了,那一团白色蠕动,赫然听见一女子声儿道:“饶命,民女不是鬼,是景泰宫秀女”。

    赵胜提在手里的灯高高举起,隐约照见地上那团白花花的东西,却是个女人,三人才松口气。

    那女子看见人来,也吓得魂不附体。

    季宝珠问:“深更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胜这时缓过劲来,喝道:“季主子问你话,如实回答”。

    那白衣女子怯怯声儿道:“民女趁夜黑无人,烧几张纸祭死去的好姐妹”。

    季宝珠道:“祭的是那一个?”

    那女子声颤道:“同屋的,前些时勒死的那个”。

    季宝珠明白了,又问;“传说闹鬼,是你闹的吗?”

    那秀女连连向上叩头道:“民女冤,确不是民女,民女今个头一次烧,平常不敢穿素服,民女知道宫中禁忌,也是尽点心思”。

    枚青厉声道:“不知烧纸宫里不许吗?宫规怎么学的”

    那秀女叩头请罪,嘴里连连说:“贵人绕了民女,在也不敢了”。

    季宝珠思绪飘远,忽地问:“那秀女死时穿什么颜色衣裳?”

    这问得突然,这秀女没明白怎么回事,据实道:“粗布未染的中衣”。

    季宝珠默念道:“白色”。

    心里有了计较。

    道:“今儿绕你一回,下次在犯,就同你死去的姐妹作伴去吧”。

    说着,带着赵胜、枚青和那秀女去景泰宫。

    吴嬷嬷听见报,惶急赶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心颤地叩头问;“贵人这早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季宝珠道:“不放心来看看”。

    枚青道:“找处清净所在,娘娘今晚在这安置”。

    吴嬷嬷狐疑也不敢深问,下去安排。

    季宝珠就在景泰宫东一所僻静的小院暂住,临宽衣前,实在不放心,又招呼春财道:“你今晚盯着点,我这眼皮子总跳,总像要发生什么事”。

    春财答应一声道:“主子踏踏实实歇着,奴才保证不错眼珠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季宝珠让他附耳过来,交代几句,春财神情有点疑惑,但不敢深问,点头答应,下去。

    又过三五日,不见动静。

    这日,夜深,夜黑风高,一条黑影急闪过,三更天,就听‘啊!’一声惊叫,惊醒所有的景泰宫的人。

    季宝珠带着宫人赶到,就见那穆秀女脸色铁青,已闭过气去,有经验的赵嬷嬷施急救,穆秀女才慢慢缓过来。

    一振忙乱后,季宝珠才顾得上理会与她同屋的另一个秀女,那叫兰珠儿的,只见兰珠儿睡得深沉,这厢这么大的动静也没醒,赵胜上前推她道:“起来”。

    又枚青等大声唤着,兰珠儿才懵懵醒来,睁眼瞧瞧左右,四周早已点了蜡烛,房间照得通亮,待见到季宝珠吓了一大跳,忙一骨碌滚在地上,叩头连声道:“贵人饶命”。

    季宝珠看她这架势压根不会知道夜里发生的事,就问:“平常就睡得这么沉吗?”

    “回主子,奴婢在家一有动静就醒,这会想是乏了,才睡这么死”。

    季宝珠看她床头桌子上放着个水杯,打开盖子,里面半下水,示意荣宽妥善收了。

    这里,穆秀女醒了,呆呆坐着,一句话不说,像是吓傻了。

    季宝珠挥退左右,房中只她二人。

    季宝珠来到她床前,声儿放柔,问:“现在无人,你说说可见了什么”。

    穆秀女眼珠一动,僵硬的脸有所缓和,唇还有点哆嗦,道:“黑……黑衣……人”。

    季宝珠问:“长得什么样?”

    穆秀女道:“看不清,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穆秀女回忆着,突然眼珠一定,犹犹豫豫道:“白眼仁多……”。

    这句话一出口,季宝珠心中一凛,脑中立刻浮现出王公公那黑白分明的眼珠,这王公公名唤王振海,舒贵妃的贴身太监。

    秀女的事季宝珠一直在寻思,宫斗惨烈,司空见惯,不足为奇,而重中之重,还在得宠有权势少数几人身上,是以她一下想起这王公公。

    季宝珠脸瞬间暗沉如水,语调随之冰冷,俯下身,冰凉长护甲的指尖在她脸上轻轻拂过,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沉声道:“你可确定,这宫里别的可以,唯独话不能随便说”。

    那秀女感到来自季贵人身上的一股子寒气,那长长的护甲划在脸上,彻骨地冰冷,不禁身子轻轻打了个冷颤,牙齿打着哆嗦,道:“民女……屋子……黑没……看清楚,不敢乱讲”。

    季宝珠移开手,直起腰,冷冷地道:“这宫里一句话就是无数条人命”。

    穆秀女愣愣地紧张地看着她,好不天,声音很低,低得只有她二人听见,说了句:“民女知道”。

    季宝珠想这秀女虽害怕,然眼神清明,果真如她所料,是个聪明识时务的人。

    季宝珠极轻,声儿丝丝飘到穆秀女耳朵里,“既是吓到了,我送你出宫养病,病好了在进来”。

    穆秀女不敢相信看着季贵人的眼睛,季宝珠肯定地微点了下头。

    季宝珠回到住的寝殿,不大工夫,荣宽拿着那水杯进来,近身小声道:“奴才找御医验了,里面下了药,药量刚好明早醒过来”。

    季宝珠道:“做得不错”。

    看殿内无人,枚青道:“主子把那恶人放跑了,他还会来害人”

    季宝珠道:“他不会来了,不久你既会明白”。

    枚青有点不大相信,又问:“主子,那白衣鬼怪怎么回事?”

    季宝珠道:“是勒死的那秀女起夜从冷秀女住的房间窗下走,歹人以为她见屋里的事,才下得毒手”。

    枚青恍然道:“主子这么说,疑团就解了”。

    又道:“那主子因何不让春财抓住那恶人?他本就该死”

    季宝珠一脸无奈,道:“我何尝不想坏人死,可你想想,做这事的,在宫中是一般人吗?现人证直指舒贵妃,以我对舒贵妃的了解,绝不会做这等傻事,即便要做,手段不会这样拙劣,在退一步,就是她做了,现在她后宫独宠,皇上能治她的罪吗?我岂不是白得罪了人,再者她身后势力不容小觑”。

    枚青方有点顿悟,道:“皇后娘娘这是把主子置于火上”。

    季宝珠淡淡一笑道:“我怎么着都不得好”。

    枚青悚然,道:“一石三鸟”。

    季宝珠道:“这桩事背后盘根错节,不是轻易就理得顺的”。

 19动心

    春财鞋底擦着地面,走路轻快没有响动,上殿回禀道:“主子,都安排妥了”。

    季宝珠还是有点不放心,秀女若在自己手上出事,那这差事可就砸了,不但砸了差事,正给后宫一群居心叵测嫔妃口实,她季宝珠死性不该,深藏害人之心。

    此时,赵胜、荣宽一左一右在身旁站着,季宝珠瞧一眼二人道:“你二人和春财留下,夜来一定要警醒点,不能有半点差池”。

    二人弯腰忙道:“主子尽管放心,奴才们豁着命不要,也护这些秀女们周全”。

    季宝珠看三人做事极妥当,毕竟入宫多年,有些见识,略放点心,又嘱咐道:“你三人只负责看好穆秀女和冷秀女,其他的不用理会”。

    三人答应道:“奴才明白”。

    这时,外间殿传来春儿童稚声儿:“吴嬷嬷求见主子”。

    季宝珠示意三人下去,朝外扬声道:“让她进来”。

    吴嬷嬷略有些浑浊的眼睛微垂,一副谦卑模样,吴嬷嬷这二日是茶饭不香,秀女们若在出点什么事,自个这条老命就不保了。

    上殿依礼拜了,垂手恭立,静等贵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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