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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奸臣的后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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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余和荆田玉对视一眼,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钱程只觉得喉咙发干,一颗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这不有急事要赶路,能不能烦请你们的兵士腾个位置?”
裴子余依然没有说话,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脸色就好像钱程初见他时那么冰冷漠然。荆田玉则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嘴角微微上翘,浮起一个温柔的笑容:“钱大人,我们此来是想请你去大理寺坐坐,聊些以前没聊过的事情。”
钱程有些茫然,似乎好像不相信荆田玉的嘴里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田玉,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叫我钱大人,还说要请我去大理寺坐坐,要聊天我们什么地方不能去,需要你这样来请我吗?”
荆田玉闭了闭眼睛,好像有些不忍见到钱程的模样,良久,他敛起了笑容,沉声说:“职责所在,我也没有办法,钱大人见谅。”
钱程的脑中嗡嗡作响,所有的片段在眼前飞转,拼接成一个个炫目的画面:和荆田玉的一见如故、和裴子余的不打不相知、那些不期而至的金银、那凝聚着心血的字画、那亲手相赠的金丝蜜枣、那一网拉起的鲜鱼……
“难道都是假的?”钱程喃喃自语着,“难道说你们都是骗我的?你不是说天塌下来都有你顶着吗?你不是说要和我共游江南吗?难道说,你们说的都是假话?”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在寂静的空中回荡着。
“职责所在,钱大人见谅!”荆田玉又看了一眼裴子余,见他还是不吭声,素来文思出众的大理寺卿不知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木然重复了一句。
“不,我不相信!”钱程只觉得自己的心窝里仿佛又被狠狠地戳了一刀,比昨天韩欢戳的那一刀还要痛上千万倍,“我不相信你们对我都是假的,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裴子余,你看着我,你说,你以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你现在这样带着你的京卫营,是想把我抓起来吗?”钱程指着裴子余,颤抖着说。
裴子余定定地看着她,就在钱程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吐出了几个字:“是,我是要把你抓回去。”
钱程几欲晕倒,愤怒地想要冲上去,被钱多一把拉住。“你这个小人,我错看了你!你还说派人保护我,是不是在监视我!你,你把我的匕首还给我!”
裴子余□的白马忽然嘶鸣了起来,前蹄扬起,裴子余在马上歪了一歪,差点摔了下来。荆田玉在一旁脸色古怪,半晌才温言说:“钱大人,你别太激动,容易伤身,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钱程伤心极了,指着荆田玉大骂:“你……你这个虚伪的小人,我还以为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没想到你居然也在骗我!你说,我以前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你是不是一直记恨在心?还假惺惺地说我是你的知音,你是不是接近我想知道我的秘密来着?我真是瞎了眼了!”
说着,她在怀里摸了两把,把荆田玉送她的那幅字掏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对着荆田玉怒目而视:“还给你!都还给你!你把我的画也还给我!”
这一刹那,不知道是不是钱程的错觉,眼前的荆田玉忽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她无暇细想,满心满脑都是被骗的愤怒和伤心,一想到自己临走前对他们的依依不舍之情,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门前!
“钱爱卿果然是口才出众,佩服佩服。”随着两声击掌,围着的黑甲兵士让开了一条路,一身便服的景恒之从里面走了出来,威严凛然,神情肃穆,令人不寒而栗。
钱程呆呆地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景恒之仿佛就是以前看小说时那最后出现揭露谜底的**oss。
景恒之扫了一眼她鼓鼓囊囊的身材,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貂皮大衣,再扫了一眼她身后背着包袱的钱多,语声阴森:“钱爱卿只知道指责他人,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犯下的过错?”
“我?”钱程盯着景恒之的一张一翕的薄唇,忽然想起那天一擦而过的温热的唇瓣,有些茫然。
“你做下无数罪孽之事,只是一句离魂就一笔勾销了?你指责别人骗了你,那你又有没有骗过我们?”景恒之站在她面前,冷冷地问道。
“我……”钱程语塞,半晌才挣扎着说,“陛下,你相信我,我没有对你们没有半分恶意……”
“钱程,你若要我们信你,你倒是拿点让我们信你的诚意来。”景恒之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朕给了你那么多机会,让你对朕坦诚,你有吗?你祖籍到底何处?岭南、渭城还是江南?你那珍藏的云雾白豪茶是从哪里来的?你和那次行刺有何瓜葛?你总是和福王过不去这是在掩护谁?你这几日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做什么?还有,”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冷冽如冰,“你这次告假出城,还准备回来吗?”
钱程只觉得天旋地转,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回头往看了一眼钱多:她只和一个人说过要云游天下,难道……
钱多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连连摆手说:“大人,我没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大人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该相信谁……”钱程喃喃地道。
钱多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嘴唇不停地翕动着,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发疯了一般往钱府里冲了进去:“哥!我只和你一个人说过!你和谁说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害大人!我恨你!”不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怒吼声和乒乒乓乓的响声:“钱多,你抽什么疯,我什么都没说!”
“我不信,你骗我!你害了大人,我恨你一辈子!”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
“陛下,你真英明,早就在我府上埋下了这么一个棋子。”钱程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弧度,恭维说。
“哪里,我怎么比得上你!你如此冷心冷情,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却能说走就走,比起以前的你,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够狠!”景恒之也不想辩解,凑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
钱程浑身一震,张嘴辩解说:“陛下不是这样的,我没不回来,我是想着回来的,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景恒之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你想着回来?十年还是八年?还是想着什么时候杀回来?”
钱程怔了怔,大声说:“陛下你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又怎么可能和子余、田玉为敌?我早就写好了一封信笺,里面有很多话,也有很多我知道的秘密,你看了就明白了,我的心里到底向着谁!”
“我不会再信你,”景恒之断然拒绝,“你乖乖地去大理寺呆着,别逼我!”
“你看一看,看一看就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看着景恒之不信任的目光,钱程忽然觉得心里好像针扎般的疼痛,她有些绝望地叫了起来,“真的,我把信交给素素了,要是我不回来,她一定会马上交给你看的……我都想好了,你看了信以后就会明白了,我没有背叛你,真的!”
说着,她后退了几步,转身对着钱府的大门叫了起来:“素素,田素素,你快出来!”
府门里站满了钱府的仆从,都是一脸的惊慌和无措,韩欢居然也在其中,定定地看着她,脸上不知是悲是喜,田素素从里面分开众人急急地走了出来,往四下看了看,脸色虽然也有些发白,神情却还镇定。
“大人有何吩咐?”她轻声问。
钱程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素素,把我晌午给你的信笺给陛下,快让陛下看看!”
田素素的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朝景恒之看了看,半晌,她缓缓地说:“什么信笺?大人,我怎么不记得了。”
钱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说:“就是我亲手交给你的那封信笺,烫了火漆的,上面写着陛下亲启的!”
田素素犹豫着,旋即果断地摇了摇头:“大人,你一定记错了,没有这封信笺。”
顿时,就好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钱程只觉得自己从心到手指尖都是冰凉冰凉。良久,她咯咯地轻笑了起来:“好!素素,你真好!”
田素素不安地往前走了一步,想去扶她,低声说:“大人,大人你别太难过,真的,我好好想想,说不定马上就想起来了……”
钱程心灰意冷,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却嗓子眼里有股腥甜的味道泛了上来,她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一掌拍开了田素素的手,朝着四周的人一一看了过去……原来,真的是黄粱一梦,一梦黄梁!她自以为聪明,骗了这个蒙那个,却原来,别人也都在骗她!
“钱程,我看以后谁会爱上你!你根本没有心!”
刹那间,李明启的话在她脑中嗡嗡地响了起来,她摸了摸胸口,惨然一笑:李明启,那你告诉我,我这里钝痛着的是什么?
夕阳只剩下了最后一抹余光,整条大街上悄寂无声,西北风猎猎作响,景恒之站在中间,环顾四周,朗声说:“吏部尚书钱程,勾结福王,欺君犯上,意图不轨,押入大理寺,听候发落。钱府众人拘于府内,不得外出,听侯发落。”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小程子伤心了,求抚慰!
52晋江独发
潜意识里,钱程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福缘深厚的人,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真的会有牢狱之灾,在现代的时候,她只是有一次和一个艺人打过一场官司,见识过现代法庭的威严和律师的辩才。
大理寺的牢房挺宽敞,没有那种阴森可怖的刑具,也没有面目可憎的牢头,高墙上甚至有个小窗户,可以隐隐看到外面的天空。栅栏外还烧着暖暖的火炉,整个牢房暖烘烘的。
可钱程失魂落魄地走进了牢房,压根儿没感受到这牢房的模样,只是慢吞吞地爬上了床,缩在了角落里,抱着双腿,两眼直直地看着盯着桌上的油灯,整个人仿佛傻了一样。
远远的,钱程仿佛依稀听到杂乱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用锁链敲着栅栏大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又听到了狱卒怒斥的声音,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把头也埋进了臂弯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栅栏门开了,一个狱卒走了进来,笑着说:“夜深了,大人怎么还不睡?是不是这床不合心意?还是这被子不够暖和?要不要小人帮你换一换?”
钱程茫然地抬起头,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大人你放宽心,我看你面相和善,贵不可言,一定会没事的。”狱卒的笑容和善,“赶紧睡一觉,说不定明早起来,荆大人就把你放出去了。”
“荆大人……”钱程的心刺痛了一下,荆田玉温润的笑容浮现在她眼前,她低声说,“你……你别提他了。”
狱卒不明所以,嘿嘿一笑:“放心,荆大人是清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对,他是个清官,我是个佞臣……”钱程喃喃地说,身上越发冷了起来。
狱卒见她没有丝毫想要睡觉的意思,也压根儿没有想和他说话聊天的模样,只好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钱程昏昏沉沉地坐在那里,浑身发冷,她不自觉地扯过了床上的被褥,抱成一团,手臂上的伤口一突一突的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阳光从顶上的小窗户里射了进来,照在她的身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喃喃地叫了一声:“有人吗……”
四周没人答应,她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声,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原来,这就是报应啊……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在把酒言欢,弹冠相庆终于拔去了她这个奸臣吗?还是心里也有点戚戚,想着她以前总也有些许好处?钱程啊钱程,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死心啊……
狱卒又走了进来,带了一些酒菜过来,笑着说:“大人,你可有福了,今天的菜很丰盛,还冒着热气呢,这酒也很香,快过来尝尝。”
钱程瞥了一眼,恍惚着说:“这饭菜看起来真眼熟。”
“是啊大人,这三黄鸡和佛手金卷看起来真不错,奇怪了,这可是上岚酒楼的名菜,今儿个厨房的人难道要和上岚酒楼的名厨比拼一下不成?”狱卒挠了挠脑袋,十分不解。
“我不饿,你搬走吧。”钱程收回了目光,一脸的木然。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养好了身子,才能从这里出去,这样不吃不喝,你的性命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狱卒苦劝说,“想想你的亲人,一定眼巴巴地等着大人呢。”
“亲人?”钱程眼睛发酸,她还有亲人吗?那些她曾经下意识当成亲人的人,不管是韩欢、素素、钱多,还是裴子余、荆田玉,全部都背叛了她……
“大人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没生病吧?”狱卒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
钱程警惕地缩了缩身子,摇头说:“我好的很,多谢挂念。”
狱卒愣了一下:“那我把菜放在这里,大人你想吃了就吃上几口。”
说着,狱卒刚要离开,钱程犹豫着叫住了他,眼里含了一丝期盼:“这位大哥,有没有人……来看我……”
狱卒摇摇头:“没有,想必现在还没法子进来吧,他们必然在外面周旋,大人你且放宽心。”
钱程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闭上了眼睛:原来,他们真的连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了吗?难道说这么多日子的相处,竟然连最后送上一程的情分都没有了吗?早知道如此,她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应该被那个刺客杀死,或者让景恒之的廷杖击毙,或者被裴子余一剑穿心,也好过现在这样可怜巴巴地在这里等死……
渐渐地,钱程有些坐不住了,身上仿佛水火交融,忽冷忽热,吞噬着她的意识,窗户上的光线亮了许久,又渐渐地暗了下来,她勉力想保持清醒,却缓缓地倒在了床上,蜷缩成了一团。
她咬着嘴唇,不甘心地想着:钱程,你怎么了,不就是被人骗了嘛,你的财宝还没花,你的美男还没有泡到手,你……糟糕,那个吴启远,到底抓到了没有?
她挣扎着又坐了起来,嘶哑着叫道:“来人哪!我有机密要事要面见陛下!”
牢房外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牢门被打开了,钱程抬头一看,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眼前站着的正是景恒之的副总管太监小安子。
“陛下让你来看我的吗?”钱程抱着一丝希望。
小安子的神情有些古怪,良久,他轻笑了一声:“钱大人,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他的话带了几分恶意,让钱程有些愕然。
小安子啧啧啧地在她床头来回走了几步,冷冷地说:“你弄成这付狼狈的模样,是不是想着陛下万一来看你,你还可以花言巧语蒙蔽陛下,博得陛下同情?你省省心吧!陛下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钱程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人不是来探望她的,而是来落井下石的。她勉强支起身子,那受伤的手颤了颤,最终还是半边身子靠在了墙上。“原来你这么恨我,这些日子来,倒是难为你了,还要对我笑脸相迎。”钱程喃喃地说。
小安子的脸抽搐了几下,恨声说:“寿王妃待我恩重如山,她虽然不是你亲手所杀,确是你所害,你仗势欺人,横行朝野,如今终于被绳之以法,朝野上下都拍手相庆。”
钱程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笑道:“那陛下是要报这杀妻之仇了吗?太小题大做了,直接下道圣旨把我推出午门斩首就是了,何必浪费这地方关着我,浪费米粮。”
小安子这才看见桌上放着的饭菜,还有烧着的火炉,不由得脸色变了变,厉声说:“你别以为陛下好心就还有可乘之机,陛下什么都知道,故意遇刺,故意宠信,故意赏赐,都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以便一举成擒!”
“你说什么?故意遇刺?”钱程茫然地看着他。
“那当然,陛下英明神武,对你们这些贼子早有防范,四周有数不清的暗卫护卫,你以为你是谁?还能救陛下于危难?”小安子嘲讽着说。
钱程胸口一阵反胃,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她已经将近两天没进粒米,胃中自然空空如也。“原来如此……”钱程轻笑起来,终于真正的心灰意冷:自己那时候的挣扎犹豫,原来早就落入了景恒之的眼中,俨如一个跳梁小丑,实在可笑啊!
“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国色天香不成?把断袖的主意打到陛下的头上来了,淑妃娘娘说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真是一点儿也没说错!”小安子满脸的唾弃。
淑妃娘娘……钱程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人是谁,喃喃地说:“姐姐的仇,陛下亲手帮她报了,她一定很开心吧。”
小安子神色微微一变,凑到她耳边说:“钱大人,奴才给你一句忠告,你还是乘早去了吧,省得活着受这些零碎的罪,陛下可不是菩萨心肠的人,他恨了你这么多年,只怕……嘿嘿……”
话音刚落,只见那狱卒走了进来,离着小安子不远的地方警惕地看着他,恭声说:“公公,这是朝廷重犯,看得太久了小人只怕不太好办。”
小安子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奉陛下口谕前来探望,要你多嘴什么?”
狱卒不亢不卑地说:“小人也奉了陛下之命在此看管人犯,职责所在,还望公公海涵。”
小安子颇感意外,冷笑了几声说:“好,这位大人好胆识,我记下了。”说着,甩袖而去。
狱卒快步上前,盯着钱程看了一会儿,小声说:“大人,大人你别听他胡说,事情必然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且安心等待。”
钱程恍惚着笑了笑,点了点头。
夜渐渐深了,跳动的烛火爆了最后一次灯芯,慢慢地熄灭了。钱程整个人都迷糊了起来,趴在床上,微弱地喘息着,手腕上的智华禅师相赠的那串檀香木珠露在了空气中,隐约可见那紫色的珠子闪着微弱的光芒。
她的意识飘忽了起来,远远地,仿佛有一层迷雾蒙住了她的眼睛,她努力地想睁开眼,却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
迷雾越来越浓,她奋力拨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阿程,阿程你醒醒!”
“钱程,你再不醒过来,我真的不要你当我的经纪人了,我可不是骗你!”
“钱程,你年终奖要不要?你不醒过来我可全把它给别人了!”
钱程又惊又喜,朝着那些个声音飞奔了过去:“老板!李明启!是你们吗?你们在哪里?”
迷雾中,钱程依稀可以见到一间雪白的房间,走得近了,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正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式的管子!而李明启正坐在她的身边,满脸胡渣,握着她的一只手,那双曾经秒杀少女和少奶的眼睛中溢满了痛苦和悔恨,正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场景忽然变了变,公司的老板正厉声地追问着:“谁!到底是谁把阿程推下去的?我让他从此都不能在B市立足!”
……
钱程心里一暖,迫不及待地往前跨了一步,高声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远处仿佛有人在说话,那声音慈祥而悲悯:“钱程,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要回去吗?”
钱程刚想点头,忽然,身后又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悲伤和痛楚:“阿程,你不许走!我不是都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样!”
“阿程,你忘记了吗?你答应我要和我共游江南!”
……
钱程捂住了耳朵,拼命甩着头:“你们都是骗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我要走了,你们拦不住我的!”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抓住了,整个人被使劲地掰了过来:“钱程,你都亲了我了,你还想跑?”
钱程又惊又怒,回头看了一眼那雪白的病房,使劲地一推景恒之,景恒之顿时被她推得不见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捂住了心口,往病房那里连跨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缥缈的白雾,刚想进去……
忽然,迷雾骤然散去,一阵刀枪的击打声响起,钱程努力地睁开眼睛,却眼前一黑,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本文至此完结,小橙子穿回了现代,收了李明启和她的老板,从此吃香的喝辣的,再也没有回到过大乾,任由男主们望穿秋水、痛苦一生~~~~~~~~(够虐吧?某不良作者被踩烂当了花泥——
谢谢喵有点傻的地雷!谢谢小慈的长评!泪奔~~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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